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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逐虎又叹了一口气,这已经是兰子义走到门口之后第二次听见桃逐虎叹气了。只听桃逐虎道:
“少爷有所不知,前天晚上我拿了银子,高兴地一宿没睡,第二天便去那楼中赎人,可那楼里的人见我过去,先是百般阻挠不让我进,等我后来进去见到他家老鸨后,那老鸨又说银子不够,不是要五百两,而是要五千两!“
桃逐兔听闻此言骂道:
“五千两?有五千两银子都能雕个玉人出来了,何处的头牌能值这个价?“
兰子义听到这话狠狠瞪了桃逐兔一眼,瞪得桃逐兔闭嘴缩到座上,而兰子义则高声宣言道:
“只要是大哥的真爱,莫说五千两,五万两我也给,又不是出不起!大哥你回来问我要银子就是,这有什么。“
桃逐虎闻言道:
“我一听对面问我要五千两银子,还说是我听错,我当时就和他们理论。吵了半天对面跟我说无论我给多少钱都别想赎人,他们楼上从来就不放姑娘走。“
兰子义闻言拍桌骂道:
“好大胆子,他当这天下没王法了?哪有姑娘不准赎身的?不让赎他们要把这些姑娘发配到哪里去?“
桃逐虎道:
“我听到这话也是满腔怒火,当时就动手,可是却被那楼上的护院给按住,然后就被扔了出来。”
兰子义听到这话笑了,他道:
“大哥你一时失手让戚荣勋占便宜我信,可是青楼里面的护院把大哥你给按住,这就说不过去了,难道他们给大哥下了蒙汗药?”
桃逐虎再次叹气,他低下头几近抽泣的说道:
“平常那些看家护院的喽啰们来上十个都不够我打的,可昨天一动手我才发现对面来人身手不凡,三人上前围我,两人擒拿,一人点穴,我一拳都没打到人便被散了劲。我输得窝囊啊!
当时被扔出楼后我本想再打回去,可从楼里出来的十几个人各个都和拿我的那三个一样,太阳穴外凸,腱子肉傍身,我冲上去一次便被他们擒拿扔出去一次,冲一次便被扔一次,连续被扔了十会后我再也丢不起那个人,所以就灰头土脸的回来了。回了府后才知少爷你白天出去,一直未回,等到少爷你们回来,天色已晚,我这事情又丢人,所以我就只能一个人在屋里哭了……“
说着桃逐虎就又抽泣了起来。兰子义先是拍着桃逐虎的肩膀安慰道:
“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大哥你一直都是个汉子,怎么现在哭得和一个小姑娘一样?别哭了啊,别哭了。”
然后兰子义转头和仇文若换了个眼色。仇文若和兰子义一样,也从桃逐虎的话里听出了疑点,他问道:
“大郎,你说你被扔了十次,那你没有受伤么?”
桃逐虎答道:
“说来也奇怪,那些人身手虽好却没有对我下重手,每次都是点到即止,只是将我拿住扔出,并未对我拳脚相向。”
兰子义听到这话吸着气“嘶嘶”发声问道:
“从没听说过哪家青楼里的护院如此克制的。”
仇文若则说道:
“这事情太反常,看这家青楼处理事情的手段,明显是想大事化小,不想惹人注意。”
兰子义摸着下巴道:
“要是惹起官府注意,他们不让赎人的做法岂不上了公堂,这种事情他们肯定要低调。”
仇文若说道:
“是有这层意思,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以杜京的性格,被他盯上的事情肯定不简单,我看这楼里有鬼。”
兰子义道:
“楼里有鬼没鬼的也要先把我家大嫂赎回来!三哥,去点上银票,咱今晚就去那楼上要人!”
桃逐虎听闻此言当下破涕为笑,桃逐兔则问道:
“少爷为何要等到晚上,咱现在就可以去!”
兰子义道:
“晚上人多,我就是要当众把事情跟他们说清楚。
去,月儿,把我最好的行头拿出来,今天晚上所有人都给我装扮好了,不许给我丢人!”
有了兰子义的支持,桃逐虎顿时有了希望,萦绕在他心头的阴霾也因此一扫而空。桃逐虎不再哭哭啼啼,他主动招呼兰子义一起吃午饭。
不过在吃过午饭之后,桃逐虎的兴奋也慢慢的退潮,他不敢催促兰子义早些上路,只能一个人在院中来回渡步,聊以慰藉。好不容易等到傍晚,桃逐虎连晚餐都不愿吃,只想着早些让兰子义出发。兰子义自然不想让自己的大哥等的焦急,所以便直接带领众人上路。
骑在马上行起路来以后,兰子义笑着调侃桃逐虎道:
“英雄难过美人关,要不是这个未来大嫂的缘故,我这辈子怕是见不到大哥你这样手足无措的窘相。“
桃逐虎骑马走在最前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尴尬的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桃逐兔则起哄道:
“大哥,嫂子要是长得差,性格不好,可就枉费少爷出来一趟了。”
众人闻言大笑,桃逐虎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敲桃逐兔脑壳,他只是憨厚的说道:
“见了就知道,是个好女人。”
兰子义他们一行人盛装打扮骑在马上耀武扬威,走在夕阳的街道中好不显眼,周遭赶着回家的行人纷纷侧目,指指点点在讨论这是京城那家贵胄,竟然如此威风。
兰子义斜眼看了看路旁的行人,然后对并骥走在一旁的月山间说道:
“这身行头绝对压得住旁人,迎娶大嫂正好。只是月儿,你今天为何男扮女装?”
月山间这次随行兰子义一身儒生打扮,折扇纶巾再配上她那副姣好的面容,望去好不潇洒飘逸。月山间回答兰子义道:
“卫侯这不是明知故问么?窑子不让女人进,我不男装怎么跟去?
卫侯与其问我为何男装,不如想象这样大摇大摆的迎娶一个窑姐会有多丢人。“
兰子义道:
“我相信我哥哥的眼光,他看上的人一定不差。”
月山间道:
“人再好也是窑子里出来的,富贵人家买窑姐作妾乃是常事,要是当正妻取回来那可是要丢大人的。”
兰子义闻言扭头瞪着月山间,这还是他第一次向月儿露出怒容,他道:
“你在鱼公公那里为人臣妾我都没有嫌弃你,你来这里嫌弃我大嫂?我告诉你,只要我大哥看上了,想要取,我便随他娶,那是我大哥,他干什么我都支持。至于你,我劝你不该插嘴的不要乱说,那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月儿被兰子义呵斥,识相的低头示意自己不敢争执,不过她嘴上还是说道:
“婢子的身份婢子清楚,所以婢子从来不敢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位置。卫侯的大哥想干什么婢子当然管不了,我只是说说,卫侯不听也罢。”
第五百四十六章 招婿楼(下)()
月山间策马退下后仇孝直上前并到兰子义马前,兰子义与仇孝直相互作揖后,兰子义问道:
“文若先生怎么没来?”
仇孝直笑道:
“我儿面薄,不敢去风月场。”
兰子义闻言嘿嘿笑道:
“怕是文若先生不想污了自己的清誉。也罢,也罢。”
仇文若则道:
“卫侯,文若今天挥舞和我讲了杜京今早来的事情。我和文若看法一致,今天我们要取的招婿楼不简单,杜京不会无缘无故去盯一家妓院。”
兰子义闻言挥手说道:
“无论这家青楼有什么蹊跷,今天我都要把我大嫂赎出来!”
然后兰子义低下头凑近仇孝直说道:
“两位先生如果觉得这件事情有必要查,那就想法去查,需要人手,需要银子只管开口,我来想办法。我雇你们父子来本就是帮我忙的,你们想我想不到的就是你们应该做的,所以放心大胆的去做,别作奸犯科就行。”
仇孝直闻言点了点头。兰子义又说道:
“相比于杜京和青楼,我既然已经打算投靠太子,当务之急便是要从章鸣岳那里给自己挤出一个身位来。”
仇孝直道:
“不能仅仅挤出身位,只要章鸣岳在,卫侯挤出身位也会呆不久。卫侯若想在太子那里久住就必须拱翻章鸣岳。”
兰子义道:
“不错,所以这事乃是当务之急。先生可有什么好主意。”
仇孝直捋着胡子道:
“章鸣岳年纪轻轻就居位首辅,他的登天之路就是不断斗翻别人的过程,论与人斗,他说自己是第二,天下没人敢认第一。况且现在章鸣岳羽翼已成,朝中百官全是他的人,卫侯斗他谈何容易。
但卫侯不动手又不行,我也只能出几个馊主意。“
兰子义笑道:
“两位先生的主意全是妙计,何来馊这一说?先生请讲。”
仇孝直道:
“我儿还在军中时便提起德王私买军粮一事,现在京城四平八稳,以在下愚见,也就这件事情可以抓抓。”
兰子义闻言疑惑地说:
“这事是冲着德王来的,抓又怎么能抓到章鸣岳?而且鱼公公专门嘱咐我,在没有斗翻章鸣岳,列为东宫之前,不容许我碰德王。先生的计策怕是没法用。”
仇孝直闻言笑道:
“卫侯有所不知,德王卖粮的下家全是京城周围的京商,京商与章鸣岳乃至江东士大夫关系密切,姻亲不断,可以说他们就是一套人马两块牌子,卫侯抓京商就是抓章鸣岳,没问题。
而且卫侯在东宫争位,最后还是要向德王开刀,拿私买军粮出来说事正好可以一石二鸟,现在德王动不了我们就不去动他,反正证据在我们手里,想动手时拿出来就好。“
兰子义闻言拍手称道:
“妙极妙极!孝直先生果然老辣,就这么办,先生只管动用人脉去查消息,以先生聪慧定不会露出马脚。”
仇孝直闻言点头拱手,放慢马匹退到兰子义半个身为之后。
兰子义与仇孝直说罢后又与其他人兴高采烈的讨论了一番,一行人有说有笑的赶路,桃逐虎则有些心不在焉,感觉很是恍惚。这大家也都理解,他要赎人,对面不放,虽然兰子义亲来,但结果如何桃逐虎心里还是没底。
快到地方时兰子义问道:
“招婿楼?这家青楼的名号可真是别致。”
桃逐兔答道:
“少爷有所不知,这家招婿楼在京城中虽然名号不是最响,管的却是最严的。这楼号称三不收:不收丑,不收病,不收残。长的个头矮的,面向猥琐的,有病的,残疾的,统统不让进去,有银子都不行。我头次带大哥来时就见到一个商人被拒之门外,我和大哥虽然被看门的老龟奴相中,但进屋见姑娘之前还要沐浴净身,光溜溜的被老鸨亲自检查身子。
我来了一次嫌太麻烦,就换其他地方去了,大哥后面常来,不知是不是每次都要被查。“
众人闻言一阵哄笑,走在前面的桃逐虎羞得满面通红,没有答话。兰子义笑道:
“原来如此,这比招女婿要求还严格。难怪叫着名字。”
嬉笑间众人已经已经来到青楼门口,兰子义带头,众人相继下马,守在门前的护院们立刻上前接过众人马匹。有桃逐虎所说,兰子义看那些护院时自然长了仔细端详,这些人步履轻盈又矫健,走在路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下马后月山间便看到兰子义耳旁说道:
“全是一等一的高手。”
兰子义点了点头,小声问道:
“月儿若与他们动手,有几分胜算?”
月儿道:
“若是一对一能有五分胜算,一对多我怕是跑都跑不了。”
兰子义闻言点了点头,接着就带领众人想楼内走去。
兰子义他们一行人衣冠眼里,神采奕奕,即使这楼中只挑俊秀豪杰,兰子义他们也算鹤立鸡群。兰子义本以为桃逐虎在这闹过事,看门的会出手阻拦,没想那几个护院只看了桃逐虎一眼就把人放进去,反倒是伸手拦住了兰子义一旁的月山间。出手的大汉用低沉有力的嗓音说道:
“这里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小姐请回吧。若是小姐喜欢磨豆腐还请找别家地方,本楼不迎女客。”
月山间本来对自己的打扮颇有信心,这一路走来也没人看穿,结果一个看门的护院居然把她一眼看穿,还说出“磨豆腐”这种话来,月山间自然羞的满脸通红,捏着拳头直跺脚。
兰子义见状伸手搂住月儿腰肢,他道:
“我兰子义今天不是来着找姑娘,所以自己带了姑娘来,免得别有用心之人说我逛青楼,瞎做文章。你这不欢迎女人,所以我让自己的女人男装而来。
我话说清楚了,现在放我进去吧。“
兰子义自报姓名当然是为给这楼里的人下马威,但看门的这个护院并没有因为卫侯二字而产生任何情绪波动,他好像判定兰子义回来,在听到兰子义的话后便侧身让开地方,伸手请道:
“小人明白了,卫侯请进。”
兰子义侧脸看着护院这幅波澜不惊的样子颇感意外,难道说对面知道他今天要来?但不管怎样停在门外都是示弱,既来之则安之,兰子义在护院让开路后便迈步入门。
与一般青楼不同,这家青楼并非花天酒地,歌舞升平,虽然这楼里房间众多,屋屋有人,但每间房都被锁得严严实实,只能看见屋内人影晃动,偶尔还有丝竹声响,再看不到任何行人走动。兰子义他们一行人现在是唯一站在楼内大堂中的人。
这种空旷和自己突兀其中的感觉令兰子义倍感压抑,若是在战场上现在他已经中了埋伏,站满堂内楼上的护院庄客坚定了兰子义的感觉。但兰子义不想露怯,他向桃逐虎投去询问的目光,而桃逐虎则说道:
“少爷,这里人虽然古怪,但平时便是如此,少爷你就原谅他们失礼吧。”
听闻此言兰子义稍感心安,接下来老鸨的话则让兰子义的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之见一个浓妆艳抹的老鸨走到兰子义跟前,笑嘻嘻的说道:
“卫侯要的人,小人已经准备好了。”
第五百四十七章 终成眷属()
说罢老鸨一拍手,说道:
“叫莲儿出来。“
说罢两个龟奴便伴着一身素衣的莲儿从后屋走来。这位向兰子义他们走来的女子,步履款款,仪态端端,虽然低头颔首却一点也没有怯场的样子,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向女子出嫁前的娇羞模样,一身粗布衣服穿在身上竟也不显寒酸,看上去甚至有些古朴。
这女子来到兰子义他们跟前道过万福后,兰子义终于看见了莲儿的正脸,这莲儿年龄看来比月儿大了几岁,容貌也逊色一筹,但依然是顶级的美人,虽然她的五官仔细看来都有瑕疵,但凑在一起则下次全无,再没半点别扭,配上她那张鸭蛋脸完全看不出是一个风月场中的红尘女子。而站在兰子义身边的桃逐虎此时正深情的望着莲儿,几近不能自持。
老鸨说话之际兰子义下意识的向他身后一侧的一个房间看去,哪便似乎有人盯着兰子义,但这种感觉只是一瞬间,而且那间屋黑灯瞎火,看上去不像有人的样子。
回过头来兰子义看向老鸨,此人年老体肥,臃肿无比,又厚施朱粉,扮相诡异,望之犹如一块被涂抹的五颜六色的肥肉块,令人作呕。
想要在这人面前站稳脚跟着实需要定力,兰子义现在就觉得自己脚跟发软,心中慌张。这老鸨子也是人精,一眼就看出了兰子义的虚弱,她谄媚的笑道:
“侯爷您是累了?请坐,请坐。”
说着老鸨就招呼身后的龟奴拿椅子过来。兰子义正好借坡下驴,趁势坐下道:
“妈妈好眼力,刚才我一路赶来的确受了颠簸。”
然后兰子义道:
“妈妈这么有待客之道,那我也得客气。你要的五千两我拿来了。”
说着兰子义从怀中掏出一票,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整座楼都响。
但那老鸨并没有因为兰子义的嚣张生气,她反倒是亲自为兰子义斟茶,笑容可掬的对兰子义说道:
“前日小人有眼无珠,得罪了卫侯家人,一时失语胡乱诌出五千两这么个数来,卫侯切莫当真。“
兰子义闻言挑起眉梢斜眼瞪着老鸨说:
“家人?桃逐虎是我大哥,今天迎回去的就是我大嫂,你也没得罪别人,只是我很生气罢了。我知道,你这的姑娘有银子也买好买,所以我今天带够了钱。你只管开价。“
说着兰子义又从怀中掏出一叠一票拍在桌上。
若说平常,这些做皮肉生意的老鸨见到银子可不得两眼放光,好好伺候兰子义这么个撒银子的财主。可现在这个老鸨看着满桌银票居然不动如山,脸上神态没有半分波澜,她还是之前那连谄笑,她对兰子义说道:
“卫侯息怒,之前这楼中的人都是有眼无珠,见着卫侯兄长居然当作臭丘八随意打发了。“
桃逐兔闻言指着老鸨骂道:
“怎么说话呢?骂谁呢?我们都是跟着卫侯出去征战一番刚回京的,你说谁是丘八呢?“
那老鸨闻言连忙满脸堆笑的对着桃逐兔道歉道:
“老奴该死,老奴嘴贱,这位郎君千万不要生气。“
兰子义则道:
“你当我大哥是穷军户,所以开出五百两来想难住我哥?等我大哥拿了银子来你又不认账,想用五千两堵住我哥的嘴?银子就在这,拿了放人。“
老鸨闻言笑得更加灿烂,满口赔不是,他道:
“卫侯,这不是楼里的人有眼无珠,狗眼看人低么?没认出那是卫侯的大哥卫侯说放人,现在就放人。“说着老鸨给了俩龟奴一个眼色,两人便从莲儿身旁让开,莲儿则移步到兰子义这边,桃逐虎身旁,一对鸳鸯就此举首,情意浓厚,好不亲密。
老鸨说完话后便从桌上挑出一张千两银票,然后就对身后人吩咐道:
“去拿五百两来给卫侯找零。”
兰子义闻言抬手制止老鸨道:
“你只拿了一千两还找什么零?”
老鸨笑道:
“老奴哪敢欺骗卫侯,之前说是五百两,就只收五百两。”
兰子义闻言拍桌起身,指着莲儿道:
“我大嫂的身价岂是用银子来量的?她是无价的,休要拿五百两出来辱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