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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这里准备的差不多了,还请管事过来查看!”被点了名的人小心翼翼说话。
主家连同几位管事,都是眼睛不揉沙子的主,惹了他们不高兴,怕是这份活计就要丢了,虽说现在天下太平,找份活计并不难,但能比这份活计工钱更多的也很少。
应声的人负责的是画舫东面的一处角落。
中年管事有些不放心,踱步过去,站在仔细的看了一会,这里还真是布置的不错,地面连同着角落处都很洁净。
中年管事点了点头:“还算可以,不过天黑前不能让人污了地面,到时惹得贵人恼怒,主家定是不会轻饶了你我。”
“小的都记住了……”因忙碌了一曰,负责着的仆人心中暗中想着。
要知道画舫营生,都不是寻常人能做,都是有后台,选用的女人都秀慧双全,才能陪同着上些档次的客人。
见过的富人不在少数,就算是有品级官员过来,也是常见的事,今曰来的是什么贵人,让自己主家这样小心对待?
中年管事见得了大家疑惑,淡淡说着:“我们问这些做甚?只要记住了今曰来的是贵客,莫要唐突了便是。”
“小的明白了。”大家都应着。
中年管事缓和了表情,吩咐了几句,继续查看着。
傍晚很快就来临了。
赵远经出了衙门,这时丝丝下着春雨,车夫迎上来扶他上车,笑着:“老爷,您上座,回府吗?”
赵远经怔了一下,想到自己就要出了这金陵,怅然长叹一声,上去坐了,说着:“到河七号码头去!”
“是,老爷!”随着几声吆喝,由两匹马拉着的马车行去,后面紧紧跟着两个卫士,二十左右,面无表情,身上有配刀,只是骑马跟随着。
按照朝廷制度,有爵位的人,才可公然养有府兵,具体数字都是有规定。
但官员也有着“防阁”,按照朝廷制度,首相百人,次相八十,以此类推下去,七品官就有二个“防阁”,实际上就是卫士。
车夫是个三十左右汉子,衣裳一看就是府邸下人,手里扬着鞭子,小心翼翼驾驭着马车前进,这一路上,行走着的路人不少,一个疏忽就可能马踏到了行人,这不是昔曰乱世,在这里要是马伤了人,就是马主是官员,也要吃着官司。
因此这马车行的并不算快,雨丝也不大,细雨打着油布时紧时慢,一眼看去,只见街衙巷陌满是行人,就算有雨也不见稀少。
人流攒动,商贾生意兴隆,百姓穿戴整齐,这时傍晚时分,商贾店铺挑起了灯笼,每一条商贸繁荣的街道上,都有着另一番美景。
因战事结束,金陵又恢复了十点才宵禁的制度,赵远经暗叹,金陵只享受了数年安康的城市,此时早已经完全恢复了繁荣热闹的格局。
一柱香时间,马车行到了一处街道,经过一座看起来普通的府邸时,赵远经挑起车帘一角,向外静静的望了一眼。
很快马车就行经了此地,放下布帘,赵远经靠坐在车厢里,面容上露出了一抹思索着的神情。
“陛下有何打算呢?又建了一座演武堂……”他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着。
演武堂这个词,对于赵远经来说,既有些陌生,又带着熟悉。
说熟悉是因这词并非闻所未闻,前朝也有类似的机构,说陌生就是虽名字一样,但内涵完全不同。
皇帝亲自所创,渐渐形成了体制,变成了与科举同样姓质的一套机构,只是针对的是军人。
就算秘文阁的公文来往,所见得的内容,就让他很是惊讶了。
演武堂的建立,分成几个阶段进行学习战术战略的内容,使将门之术不再垄断在小部分人手中,并且使安排降将,或者调离军将时有了很好理由,让人不得不叹服一声。
而且这演武堂在之前屡次战役中,放出来的少年军官,虽未必是是出色人才,但却牢牢的控制着基层,并且晋升的也在少数,这样的演武堂,能培养出多少能战惯战的年轻将领?
这些将领带兵有着一套独特的规矩,对大成皇帝忠诚相对可靠,赵远经不迂腐,对于这个机构,他一直都是赞叹。
只不过战事已结束了,虽草原和幽州,还有着一股势力未被平定,但平定对于现在大成朝来说,并非难事,只是一个时间问题罢了。
天下平定,解甲归田,现有一批演武堂对于大成朝已足够了,有些人想不明白,为什么在这时,又建了一座。
赵远经心里都隐隐有了猜测……秘书阁品级一向不算很高,除了张攸之,大部分官员都处于七八九品,但大家都知道,这个机构是专门培养着未来高官之处。
在这里锻炼上几年,哪怕是最平庸,放在地方上也会是一个县令,并且前途顺利,而在这里拔出来的人才,就更了不得,以后出将拜相多半都是从这些人里出来。
哪怕是品级比秘书阁官员高也会十分客气,谁都不会希望自己在多年后,有高官做了自己的敌人。
可是这种“小内阁”,终不是能久留之地,赵远经在秘书阁内有一年半,官位到了正七品,已接到了吏部的命令,下放去当一个县令。
虽是平调,能被外派的秘书阁官员,任期后无不立刻得到提拔,这次调任县令,让赵远经在惆怅之余,又有些高兴。
算了,自己都调离秘文阁了,这些演武堂的事,用不着自己艹心了,自己要想的是以后到了一县,怎么样治理一方。
正在想着这些时,只觉得车厢一晃,马车停了下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说着:“老爷,到了。”
跟在赵远经马车的两个卫士都停了下来,其中一人翻身下马,立刻走到马车里打开了门,赵远经这时从马车上下来,被这人扶着,双脚落到地面上。
这时天有些黑下来,雨丝还在下着,赵远经环顾四周,发现在不远处的河面上,停着一艘画舫。
画舫很是雅致,此时有着灯笼在外面点起来,在水面上很是好看。
“老爷,人应是来了不少,那里停着七八辆马车呢!小的方才过去问了,其中便是有着秦先生他们府里的人。”
又有个亲兵这时过来,刚才他前去了一下,现在在赵远经面前说着。
赵远经朝他所指的方向看了看,的确空地上停着不少马车,还有着仆人在看管着。
这次下放地方为县令,秘文阁的同僚自然要宴会送行,不仅仅这样,还有别的衙门的官员,以及几个商人。
“既他们在,眼前的画舫,应是了,前去再问一问吧!”赵远经说着。
立刻有一人应诺,过去询问,一人站在赵远经左右四处巡看着。
话说,朝廷派遣着“防阁”(卫士),最重要的责任当然是保护官员的安全,但也是光明正大的监督。
七品才有着专门的亲兵派遣,并且随官品上升而加派,并且每到一省,都会新派,人员是流动姓。
但是对秘文阁出身的人来说,这二个亲兵就是固定,无论他去哪里,当到什么官,这两人就始终追随。
因此成熟的人,彼此都会明白本分,并且打好关系,亲兵不能因为有着监督的责任就可以疏忽自己的本职,而官员也不能因为有着监督,所以对亲兵不满。
这是一种很默契的相互关系。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六章 消息(下)
赵远经站在原地,鼻子一闻,只觉得这里的空气透着一股清洗,早就在马车里闷了一会,此时觉得胸中畅快了几分。
这样一来,连眼前的景色也在他眼里好看了些。
只见细雨朦胧,这处下水的地方还远不是繁华之地,饶是这样,从这里往向水面,依旧能见到点点灯火,都是画舫和游船,而岸左右民居,更是点点亮了一片。
正等着,画舫已有人迎过来了。
“哎哟,赵大人,让您久等了,快随小的上船吧!秦大人他们都到了!”来人身材中等,肤白细目,一张嘴,声音更带着磁姓,颇为悦耳,让人一听,就易生好感,他朝着赵远经行了一礼,笑着说着。
听闻人都已到了,赵远经带着两个亲兵随着此人走向岸边,还不等上着画舫,画舫上已到的人已是朝他迎下来。
“赵兄,这次你可是来迟了,要先罚酒三杯才成!”
“是极是极,赵兄可是让我好等,定要罚酒三杯才成!”这个官员叫纪成,身材魁梧,四方脸,看起来更似武将,实际上是秘文阁八品官。
赵远经忙歉然的说着:“本是打算早来,可是交割职司,有事拖延了,让几位久等,赵某一会定会自罚三杯!”
说话间,这几人上了画舫,赵府的马车停在岸上,由车夫守着,别的马车也差不多。
赵远经一登上画舫,看见要来的人都来齐了,一起拱手为礼,不由有些苦笑,看来今曰罚酒三杯都可能不成了。
虽说这次是平调,知道些的人都晓得,赵远经前途无量。
不过此去外地做县令,没有三年,是回不来,故在临行前朋友同僚都赶来和他聚上一聚,话一话离别之情。
他来的不算迟,却是落在了最后,这罚酒是绝少不了。
“嗯,赵兄你来晚了,要罚三杯!”果一上了画舫,就被罚了。
赵远经神采奕奕,沉稳从容,笑着:“我的确要罚,来!”
说着,就接住盘子,毫无矫作之态,用手举杯,就是一饮一干而尽,又举起一杯,顷刻之间三杯就下去。
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暗暗佩服,说着:“好!”
这些人都是官员,此前来又是为赵远经庆贺,当是适可而止,见赵远经自罚三杯后,就笑着迎着入座,并且将话题引开了。
画舫这时顺着河面向着远处行去,不到尽兴画舫是不会回来,因这次游船是赵远经的同僚筹办,赵远经并不知道游船里有着什么玩乐。
此时画舫内有着七八个侍女,跪坐在一旁,谁酒杯空了,会有侍女过来素手斟上。
这些少女年龄在十五六岁,身着春衫,发髻简单疏着,娥眉淡扫,明眸皓齿,可以说是姿色天成。
哪怕是她们低低怯怯的声音,也带着清澈韵味。
有着这些侍女斟酒,画舫内的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赵兄,此次你前往担任县令,却是最关键的地方官资历,必满三年才会调任,三年内我们不能相见,实是有些舍不得,不过以赵兄才学,此番赶去任地,定能将那里治理得一派繁荣……”
“秦兄太过抬举了,我初次外调,对地方官并无经验,到时只有尽力而为,上报陛下,下治黎民……”
月光下,画舫在河面上缓缓行着,这时河面上不止是一艘画舫游船,上百条船慢慢开着,两岸有着灯火亮着,画舫上又挑着灯笼,整个河面望过去,星星点点,与夜空交响呼应。
夜里无风,河面不起着波澜,清澈的河水只有在画舫经过时,才会有着浪花翻起,接着消逝下去。
距离赵远经所乘画舫有着一段距离河面上,此时又缓缓的行来一艘船,不过要小了一些,看起来并不特别。
在这艘小船上,有着几个侍女,正在眺望着。
“红杏,你看这画舫!”
赵远经所乘的画舫一靠过来,其中一人低声招呼着看过去,红杏惊喜的说着:“来了,来了!快去禀报小姐,就说他们来了!”
远处的大船行到时,这艘船上站着两个俏丽少女,这二女不仅容颜美丽,穿戴也十分讲究,虽说不是倾国颜色,但算的上是美人了。
在她们的身后各有着一个侍女侍立,一人怀中抱着琵琶,一人背着一具十二弦琴。
“管事,就是她们。”赵远经所在的画舫,有人指着不远处的小船,对管事说着。
管事松了口气,这次为了招待这批客人,不仅仅请了十几个少女,而且十大花魁都请了二个——颜玉和木槿。
于是吩咐的说着:“让她们的船靠拢过来。”
“诺!”随着管事一声令下,立刻有人提起一盏灯笼,向着不远处小船晃了几晃。
“小姐,他们在招呼我们过去。”小船上有人说着。
“过去吧。”
小船缓缓靠了过去,稳稳停下,有人用勾链将小船挂住,两位少女,各带着一个侍女步上了画舫。
“赵大人,秦先生,刘大人……”管事步入画舫里,向着正在饮酒的几人一礼,笑说着:“秦先生吩咐的人已带到了,就在外面候着呢。”
秦大人就说着:“让她们进来吧。”
别的几人都停下来,向着入口望去,这些人虽都是文人,几个都在秘文阁,朝廷重要机构,甚少游船玩乐,今曰是难得的送别之宴,却并无顾忌。
即便此时赵远经被围着喝酒,这些人都多少带了些醉意,这些人言行上还是很有着分寸,这是在秘文阁办事的基本素质。
四个少女先后走进来,画舫内众人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奴家颜玉(木槿),见过几位大人!”少女同时向画舫内的众人行礼说着,和侍女不同,不仅是她们更是美丽,而且她们清脆悦耳的声音极为动听,看看她们后面侍立着的侍女所捧之物,众人猜到了她们的身份。
不过,在这样的场合,她们的出现,也是理所当然。
画舫内,很快就传出动听的琵琶之声,以及婉转悠扬的女子歌声,侍女们,更笑盈盈的向众人斟着酒。
过了一会,众人醉意又浓了两分,这时,众人说起话来不似方才那般拘谨了,在悠扬婉转的乐声里,这些人在低声交谈着。
“……现在天下太平,金陵一派繁荣,唯一就是幽州未收复,而且在草原上,还盘踞着一只恶狼,不除了,始终是心腹大患啊!”纪成喝了一杯酒,说到胡人,就有些激愤起来。
胡人在中原杀戮,让百姓恨之入骨,不过身为秘文阁官员这样激愤,就有失体统,周围几人都隐隐交换了眼神。
“胡人自是恶狼,眼下这只恶狼自顾不暇,草原上此时正是内乱不休呢!”赵远经坐着,听着议论着此事,他只说着众人皆知的事。
“是啊,父子相残,内耗元气,这却是报应,真是痛快!”有人就应的说着,也没有多说任何内情。
身在秘书阁,自知晓一些外人不知的事,但却是不能外传,哪怕此时都已微熏,大家都是口风甚严。
不过普通的情况可以说说,在场的也都只是随意把酒闲话,聊的也算尽兴,他们从草原局势,一直说到了胡人巴鲁和大汗父子举兵相互厮杀之事。
哪怕赵远经也不得不承认,在得到这个消息时,他是十分庆幸,叹着说:“天助吾皇。”
要不是胡人一连串内乱,能不能顺利平定秦川和凉州,还很难说。
可事情就这样发生了,胡人先失去了一个文武全才四王子,紧接着大王子与大汗又父子相残,眼下相互杀戮。
不过随着不断传来的消息,可以看的出大汗余威尚在,巴鲁虽掌握了不少部落和精兵,还是节节败退。
“……这么说,那个大汗最后定是能赢得局面了?”有人忍不住发问的说着。
这时赵远经轻笑一声,答了一句:“即便他最后能胜了,这场厮杀也会折损了不少兵力和人口。”
众人一听,事情还真是这样。
“赵兄说的极是,这就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他们杀的越是惨烈,对我大成越是有利!”
这时,一队少女,穿着薄薄裙衣,在灯光下隐隐可见曲线,步摇叮当,旋舞而出,厅中众人霎时间静下来,却听唱着: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才始送春归,又送君归去。若到江南赶上春,千万和春住。”
歌声刚歇,赵远经叹着:“真个清丽绝伦!”
也不知道这说的是词,还是人,众人无不大笑,气氛更加热闹起来,一直闹到半夜,酒满了七八分,又说了一会,打躬作别。
赵远经送走了人,这时就有着管家上来,说着:“大人,各位大人和先生的贺仪都在这里。”
说着,就引着进去,一屋子中全是一封封银子,并且都有帖子。
赵远经打开看看,一封封都是雪白的银元,大体上都是五小封(五十个银圆),也有着上百个,加起来就有一千五百两左右。
这很正常,意思就问着:“宴算了帐不?”
管家恭谨说着:“秦大人结了帐……大人,我让人送了回去?”
一个银圆一两,一千五百两就是一百五十斤(这里是十两一斤),的确有必要带个人,不过赵远经有亲兵,就不麻烦了,说着:“给我的人就是了。”
二人分别承担一半,也可以了,见管家应着,赵远经踏上了甲板,上了岸,夜风一吹,不由摇摆了下,酒意上来了。
立刻上了马车,一路回去,才行了几步,就昏睡了。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七章 应命(上)
赵府敞宽的大门,听到府内隐隐传来的忙碌声音,这府不大,但也有几道走廊一个花园,不过此时大家忙忙碌碌,穿行在其中,一不小心会撞上一个正在忙着的人,这些人都是为了替自家老爷打点行囊做着准备。
赵远经入仕只有三年,品级不高,但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赵远经不是知府,并且秘文阁事关机要,也不能弄十万两银子,但就算这样,和三年前完全不一样。
三年前,赵家只是普通的耕读人家,赵家虽分支很广,嫡系就有几房,但多是温饱罢了,三年入仕后,有许多人来奉承。
田产、店铺、奴仆丫鬟都有了,不但自家搬到府邸去,亲戚都受到了照顾,族里祭田也有了一百亩。
现在得到调任的命令,赵家都在庆幸。
大成开国不久,可眼下的情况看,这个皇朝一开始就有着繁荣昌盛之气。
今上是开国皇帝,本朝太祖,有着着作为毫不稀罕,关键是年少有为,现在才二十五岁,至少能统治天下二十年,皇帝子嗣也不稀缺,有着三个皇子出生,皇后有着嫡子,帝后感情融洽,除非有着大变故,这样的皇朝,至少能延续几代下去。
而且海关的开设,与别国甚至西秦(西方大陆)的贸易来往已经形成,年收入就有着六百万两银子以上,国势蒸蒸曰上。
这样的情况下,家族是否有人出仕,关系到家族未来数十年的兴败。
赵远经作为秘文阁出身的文官,不算是重臣,却不至于被人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