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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少,可也不少了。每个月也有那么七八次。”十六娘脸色绯红,然而周围无有旁人,她想要个孩儿的心思又迫切,便也顾不得颜面,对石氏道:“怎生就,就不见动静呢。”
“敢问娘子,这七八次,都是在什么时候?总需在两次癸水之间,那才好生养的。”
“我那癸水……从嫁进来,便不太准了。”十六娘低声道:“我初婚那段日子,你也知晓,过得不甚如意。女医说这事儿与心绪极相关的,我不还病过一场,也是因这个的?如今这癸水也不准,哪怕后来好了,心底下还是……”
“这却也勉强不得,只是这世间,两情不合的夫妇多了去了,娘子同郎君却不是这般。还是把心放宽些的好——娘子大家出身,自然知晓做郎君的都是什么样人,因乔氏这样的人,长久憋着自己的心思,实实有些行不得。”
“我岂是不知道。只是,一看着他对我笑啊,对我说话啊,我便想着,当初他带着乔氏来阿家房中,甚至还牵了乔氏的手。那时他笑得……呵,那时我看着,想杀了乔氏的心思都起了啊。”
“乔氏已然是个乌眼鸡了。”石娘子握了十六娘的手,道:“娘子试想,若郎君待她还有片分心意,如何连她生了个小儿郎都未曾去看过?这要么,是彻底被她伤透了,要么,就是真真不在乎了!可娘子见过郎君伤心么?”
“他为谁伤过心呢。”十六娘道:“我还没见过他为谁难过。”
石氏原想说什么,听了这话,复又沉默,许久才道:“三郎是为谁都会失色的,可奴也看不出他是有多伤心。说起来,这兄弟三个,都是把事儿闷在心里的人。”
十六娘想辩驳秦云衡不是把事情捂着的那般人,可话到嘴边,终是又咽了下去。
数重罪
听得门响,秦云衡放下了手中的笔,微微侧过身来。
进门的果然是十六娘。
她自送走石氏之后便忙着要寻秦云衡,与他说西突厥封锁汗庭的事儿,可返回沁宁堂,却不见他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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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她当真有些慌了。直待婢子进来,道郎君留了话,说娘子知道去何方寻他,她才恍然,拔了脚便去秦云衡带她去过的那间屋子里头。
果然就在这里!
她掩了门,却恰看到秦云衡对她微微笑着,甚至张开了双臂,对她道:“来。”
有些许犹豫,然而还是走了过去,站在他手臂收回便能抱她个满怀的地方便停下,道:“你好了?”
“有些疼。”秦云衡还是将她搂住了,微笑道:“别的倒也无妨,你呢,是来寻我的么,怎么这一头都是汗?”
十六娘走得急,复又是夏末,暑热最重之时,哪里能不出汗的。她便就势垂了头,在他肩上蹭了蹭脸,道:“急着寻你呢——二郎,方才石氏同我讲,西突厥那边仿佛是生变了!汗庭都封了呢,商队什么的,都一律是过不去了。”
“你怎生同只猫儿一样,蹭个不住的。”秦云衡低声笑了,侧了脸在她额上轻触:“偏生这么赖人!我出征了你可怎么办?”
“偏不听我说话?”十六娘身子朝后仰,不叫他觉得自己赖着他,道:“奴说西突厥那边……”
“我听到了啊。”秦云衡道:“他们都派了精锐一路追杀到神京了,若没出事儿,那才怪了呢。只是我如今倒想去看看那辆毁了的车。”
“这是为何?”
“那些出手袭击咱们的突厥武士,想来定无一个活着。那些人本便悍勇重情,一击不成,便是咱们的守卫不杀他们,他们也会自戕,避免落入咱们的人手中受辱。如今想从这些人口中问出事情来由,已然不可能。咱们事先也并不知晓,是而所有的物证,只剩下了那辆车。”
“……或许那车被人做了标记,又或许是有人假传消息,叫他们以为要追杀的人在咱们车里……”十六娘道:“二郎是不是这个意思?”
秦云衡点了头:“那车是裴家的,若是被人做了标记,显是裴府内有鬼。若是车子并无异样,那么……是那些追杀而来的突厥人,为他们提供消息的人,与咱们有仇。”
十六娘瞥了那桌子一眼,秦云衡素来是蘸了水直接在桌上写字儿的,这桌上此时却殊无字迹。想来他要么是还没有写,要么便是已然写完很久,只是在此处候着她来,好同她说话罢了。
“二郎便说罢,奴懒得想。”她索性笑得更甜些,却引得秦云衡无奈:“尽皆要我说,倘我不在神京时出了事,你要怎生是好?”
“二郎昨日受了伤,奴不也做得很好么。怎么,你能想,何必还为难奴……昨日飞来横祸那一吓,奴是真真怕了,现下还勉强……”
“这不是飞来横祸。”秦云衡的面色微微沉下:“是有人故意的!你且想,为什么那些人会射裴府的车?裴家不曾招惹他们,他们之所以下手,必是信那位叛逃的贵戚,或者别的什么极重要的人在车里头!这般确信,一定是提供消息与他们的人有心坑咱们了。单是我们两个死,其实,并不是很要紧,可是若能把裴氏牵连进去——尤其是在惠妃有身孕的时候……”
“这是要叫至尊疑心,咱们裴府私自勾连外藩?”十六娘惊道:“否则,缘何那重要的人,要坐裴府的车呢!”
“便是如此。那位贵戚来了神京,按理说总该先去见至尊,对不对?哪儿有直接投奔当朝大臣的道理,这不是找着叫人猜忌的么?私自勾结外藩,这罪过,是要命的。此桩但凡是闹到御前,甚至不需真正的指使者说话,至尊的猜忌一起,对裴家便是大大不利。”
“……姚家人做下的?”
“也许。”秦云衡微微侧了头,望着面色不佳的十六娘,道:“你怕么?”
“姚氏下手一向狠。我……”
“不仅狠,还蠢。”秦云衡冷笑道:“他们也不想想,这样的事儿是他们该干的么?真闹到御前,明着是裴家秦家吃亏,暗着……等死的会是他们自己!”
“怎么?”十六娘虽诧异,可听着这话,心中却着实欣喜:“二郎何出此言?”
“捏造证据,栽赃大臣,是罪过;中宫无德,残害皇嗣,是罪过;勾结外藩,许其携武器入神京,是罪过;设计截杀,谋害朝廷命官,是罪过。数罪并罚,莫说只是个姚氏,便是再牵连了谁,那也死得展了!”秦云衡冷笑:“更何况,咱们是从裴府出去的,好巧不巧,那天早上,至尊恰好去裴府做了件亏心事!他和你六姊的事儿虽然荒唐,人却不是个糊涂的,否则也做不得至尊了!谁是谁非谁在有意构陷,他总该看得出!”
“二郎是说,便无有这诸般罪过,就……”
“就冲着他们讨了至尊晦气,姚家倒霉,也是迟早的事儿。”
“咱们且看着?”
“便看着就是!”秦云衡道:“咱们府上还有事儿,明日你再去石家的铺子,叫了石娘子一起,咱们还按从前的说法,做个为阿娘寿宴备的样子出来。该做什么仍做什么。不错的话,宫中有戏,便在这两日了。”
十六娘点了头,忽的又想起另一桩,自自己衣带上解了十三娘自己所赠香囊来:“二郎,这是刚刚堂姊过来,送我的香囊……”
“这有何蹊跷?”秦云衡伸手取过香囊,细看,道:“花饰有些少见,别的也无甚奇怪。”
这香囊上绣的,乃是芍药。十六娘听他如此说,方注意到,笑道:“我起初还以为是牡丹,竟不曾看出来!只是这芍药牡丹什么的倒不打紧——二郎,是石娘子与我说,这里头填充的香药,可甚是罕见,甚是贵重呢。”
“很贵重么?”秦云衡将香囊放在鼻前嗅了嗅,道:“我是不大懂这个,这香气纯润,想来不坏。然而贵不贵重。却委实不知了。怎么?”
“大郎怎有这般闲钱购置如此贵重的香料,还叫堂姊填了香囊,送了我?”十六娘道:“石娘子说这香贵重,竟是片金片香。”
“这样贵重么。”秦云衡微微蹙眉:“我原本以为,他手上金银,无非是姚氏给了拉拢人心的。如此说来,姚尚书这血本,下得有些大!”
“可不是么。”十六娘道:“十三堂姊既然送我这个,她家中该有多少啊……”
“也有可能是她心地仁善,有意挑了最好的与你。到底你与她有大恩不是。”秦云衡道:“倒是这香囊的式样好看……”
“怎么……”十六娘道:“二郎喜欢?奴再向她要一个去?”
“我不喜欢这做针黹的人。”秦云衡道:“若是你做,当是另一样了。”
十六娘瞪了他一眼,却复又笑了出来:“你要便直说,奴又不是不与你做!话说得这样曲曲弯弯,却是绕谁呢。”
“你做了,我便也找些好香药来。这个,我自己的俸禄便买得起。”秦云衡微微俯身,在她额心一触,道:“劳动娘子。”
十六娘一怔,脸色瞬时通红:“你这是……这是作甚!”
秦云衡亦是好大不自在,道:“你这又是作甚,你我夫妇,这……这不……”
“奴去绣那个香囊。”十六娘扭了头便走。
“慢,我随你一道去。”秦云衡伸手拽了她的手:“我该回去上药了。”
“你回你书房上药去!”
秦云衡不理她,只握着她的手加力几分。
十六娘也不好甩脱他,闷着头便朝外走。秦云衡又不好在下人面前也这般拉拉扯扯,亦只好放了手,却紧跟在她身后。
路上自然会遇到婢子奴子们,这些人行着礼,目光却各有异样。
娘子和郎君一道出现,便是他们已然和好的证明。盼着娘子郎君失和的,如今大抵要狠狠为自己的前程忧心一把了。
十六娘看在眼中,想着自己那边的婢子们前些日子的行径,不禁有些心思。待快到了沁宁堂门口,而周遭不曾有人之时,她停了脚步,道:“二郎,奴想着,咱们府上差不多也该整饬了。上次阿家放逐了几个,许是没叫这些下人长记性呢。”
“那自然随你,你是娘子,府上一切都随你。”秦云衡道:“还同我说什么?看谁可疑的,直接打发出去便了!”
“奴原本也想着,留着这些人,日后来个痛快的。可如今看来,留着说不定倒是祸患——再者,咱们府上的钱钞也越来越……”
秦云衡微蹙了眉,看住她:“没钱了?”
“也不是全然没有,只是,越发捉襟见肘……”十六娘有些尴尬,低声道:“从前翼国公府的下人太多,如今……二郎一个郎将的俸禄,有些……便是加了咱们府上的封地,结余出来的也不多。咱们总也需有些积蓄啊。”
秦云衡默然,半晌才道:“我当年力辞祖爵,原也不是为了自己争口气,你该明白的。我若还做翼国公,至尊那儿……如今虽然无奈,却也没旁的办法。只盼借着姚氏这事儿,好往上走几步了。”
十六娘亦有些黯然。她主动伸手握了秦云衡的手,道:“郎君莫急,家中的事儿,奴在心着呢。”
秦云衡这才勉强一笑,他一个男儿,竟然养不起这一府的人,是何等耻辱的事情。便是十六娘再温言软语,亦不能叫他心下快活半分的。
也许,若不嫁他,她的命会好很多……反手将她手握着,他却不知能说出什么来。
“走吧,二郎。今日这药,奴给你涂,好不好?莫想那些个,至尊从前还说过,待你立下功业,还封你翼国公呢。咱们总不能比现今还差。”
十六娘絮絮叨叨地说着,却未曾注意到,秦云衡唇边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那味道,竟是苦的。
两相逼
看着他脱下衣裳,露出背上纵横伤口时,十六娘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原是怕血,怕得要命,见了那栽倒在车辕边死去的车夫,便吓得七魂走散了。可如今秦云衡背上的伤口虽然无有鲜血,却比有血还可怕百倍。那伤口肿得高起来,连着边上肌肤,泛起绛色的红来。
触手之间,那伤处周遭肌肤,比旁处竟要烫出许多来。
十六娘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碧玉盒盖儿,将一点膏药挑在指尖上,一点点顺着他伤处涂抹。
她的手在颤,而他咬紧了牙,依旧不时逸出短促的痛哼声。
涂过三道伤口,原本掩住的门扉却被人推开,然而并无人进来。十六娘问了一句是谁,方听得踏雪道:“娘子,宫中有旨意传来,须得郎君与娘子同去领旨呢。”
十六娘一怔,看了秦云衡,却见他极利落地翻身坐了起来,之后却咬了牙面部扭曲,疼极了的样子:“知道了,取官服过来,你们且先去请那宫监稍坐!”
十六娘亲手帮他穿了绯色官服,系了腰带,才道:“你身子吃得住?”
“我又不是小娘子。”秦云衡正了正发冠,道:“这般像样么?”
十六娘点了头,道:“唯独脸色差些,不过这样也好,你若满面红光,宫使定疑昨儿那几刀是砍到谁身上去了。”
秦云衡莞尔,低头在十六娘耳边说出一句话,便直出去了。十六娘看着他背影,耳根子都烧了起来,许久才跺了跺脚,跟上去。
那宫使带来的,是宫中赏赐下的许多物事。说是为了与他夫妇压惊,可十六娘看着那宫使却有些眼熟……
待宣了旨,那宫使复又道:“秦夫人,尊姊惠妃,有几句话要小的带来。”
十六娘这才想起,他是十一姊身边的宫监,便是十一姊回裴家时,也带了他一起去。
宫监与秦云衡对视一眼,走上前来,俯首到十六娘耳侧,道:“惠妃叫小的带话,秦夫人受了惊吓,可也别急着追查,这事儿至尊会办。”
“这……”十六娘道:“阿姊的意思,是……”
“同至尊的旨意——娘子与郎君且安心休养。顺道,小的还有一句要同郎君说。”他抬眼又看了秦云衡,道。
“什么?”
“西边要起战事了。”宫监挑了眼,低声道:“郎君若有心,这受伤,倒是极好的由头!”
秦云衡眉尖微挑,才道:“我知晓了,多谢阿监提点!”
十六娘也将这话听在耳中,心里头便有了些计较——这话无论是至尊嘱咐要告诉秦云衡的,或者阿姊嘱咐的,意思都只有一个:叫秦云衡装作养伤,不要出门。
“要到秋日了。”那宫监却抬眼,瞥了一眼天,道:“天气虽热,可待下过几场雨,便要凉了呢。”
秦云衡亦笑了:“过得几天,要南飞的雁,也该启程了。这般扁毛畜生,却比人更识天节物候。”
扁毛畜生么。十六娘垂了首,她一个女子,不该太过显锋芒,痴愚些好——可秦云衡与那宫监所言,她却听得清透。
要变天了么?送走那宫监,招呼着下人将宫中所赐的诸多物件一一清点入库,十六娘抽空瞥了一眼那天上——稍远之处,还真有那么几丝云了。
秦云衡送走了那宫监,看她瞅着天上发呆,顺手敲了敲她头:“愣着做什么?咱们回去吧,至尊今日的旨意,还真有些意思要揣度呢。”
十六娘就手挽了他:“这都下午了,至尊还遣人来颁旨,本就是奇怪的。那旨意……是不是叫你不要出去惹事儿?”
“我惹事儿?”秦云衡失笑:“我哪儿是那般无事生非的人?人家惹了我,我才报复的。”
是啊,一报复,就把人家的姻缘给拆了,把人家的娘子逼死了……十六娘心中暗叹一句,口中却道:“近来的事儿繁复得很,若是不当心,只怕要触了谁霉头。”
“我又不做什么——无非,是将阿兄的旧日手书丢给宋务年品鉴一番罢了。”秦云衡笑道。
十六娘应了一声,走出两步来,才明白他的意指,登时惊道:“宋务年与……与那个措大,不是一个衙门的么?”
“是啊。”秦云衡道:“否则我作甚这般折腾?便是要他看到!”
“……”十六娘默然,走了两步,才道:“依奴看,那个措大,也不会为着这个,就公然和那人闹翻。也许这般做,算不得惹事儿?”
“那自然算不……你来这里作甚?”秦云衡原是要接她的话,然而一抬头,便猛地顿住了脚步。十六娘正勾着头与他私语的,此时听得这一句,抬头看去,也是登时阴下了脸来……
前头数步之遥,赫然是一条窄径。而当路站着的,便是双目通红的灵娘。
尚未开言相询,灵娘便当着他们跪了下去,磕了个头。
“奴……求郎君,为小儿郎赐个名吧。”
“……”十六娘狐疑地抬头望了秦云衡一眼,见他亦是满面不解,方向灵娘道:“你怎么忽然就来问这般事情?尚未满月,急什么呢?还跑到这地方来,怎么也不合适——再者你这般颠簸,就不怕毁了身子?”
灵娘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中看不出什么厌恶,却充满惶急。倘若十六娘不是深深憎恨灵娘,看到她这一眼的悲怆急切,说不定也会心软了。
“他……他病了!郎君!他病得着实厉害,奴实实无法了,便想着,许能在他走前,讨个名字与他……”
十六娘愕然。她虽然素来不管灵娘那边儿的事,可也没许着人欺负她!那小儿郎没有名头,但怎么也不该是被人无视到这般程度!这事儿若叫人说出去,到底显得是她做主母的小心眼!
“……没有请医士么?”十六娘抢在秦云衡前开了口:“便是下人的孩儿病了,也须先延请医士诊治,怎生能容得他自病着?”
“回娘子,这医士……总须有钱……”
秦云衡瞥了十六娘一眼,道:“府上的月例不曾发与你?”
“那……”灵娘偷瞄了十六娘一眼,道:“奴遣婢子取过!可他们却说……说奴在府上吃喝已然是个多余的,还要银钱,那岂不是把自个儿太当回事……”
十六娘蹙了眉,她心下有些恼怒——且不论灵娘所言是真是假,只要出了这般事,难道她不该先寻了自己说么?怎生原本不多言,如今当着二郎的面,却是好生一副委屈?
“这话谁说的?”她道:“你但叫那婢子指出来,我定一顿棍子将他打出府!连人话都不会说的,总得打到他说人话为止!”
“奴不敢要这个。”灵娘垂了首,色极楚楚:“奴只求……只求郎君去看看那小儿郎,他自降生,还未曾见过阿爷的面呢!”
阿爷?十六娘但觉心口一股火起,咬了牙,却什么都不说,只抬了眸子,同灵娘一道望着秦云衡。
且看你怎生是好!
“他阿爷是我么?”
灵娘似是讶异无比,冤屈无比,抬了头,怨诉道:“郎君犹不信奴吗?!且去看看小儿郎,他眉目鼻唇,同郎君几是一模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