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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是啊!”,后来担当了林的妻子角色的女子,冲镜头妩媚的笑着。后来照片换成了儿子的,再后来换成了另一个女人的,一直没有换的是林递过皮夹来的角度。
“要不,你再给她个电话?”,林迷茫得像刚离家出走的17岁少年。
“弟兄,别给我出这种难题了。我从来没和谁讲过这么尴尬的话,就像她是被我抛弃似的。”上次,我刚报出我是林的好友时,电话那方立即形成了没有余地的急促。我像第一次被老师提问又碰巧不知道答案的学生,把思想僵在了空中,僵得看得出形状,被溶的一滴一滴往下掉。以前我们面对彼此的异性伙伴时,一直都能从容游刃,用我们肉麻的互夸:
“我要是个女人,就一定要嫁给他!”。
“……”。只有电流声试图打破沉寂,像收不到节目的老式电视上的雪花点。
“弟兄,喝点酒去吧?没事,总会过去的”。
“呃……等我出差过来。咱哥俩好好喝”。
挂上电话,盯着从天花板垂下来的灯,和绕着灯光的若干飞虫。林那次抢过电话和么杉说话时的洒脱不定的脸,像关上电视后播音员还固执的映在屏幕上的残影。那时的林讲出了晦涩难懂的最高境界,把马克思弗洛依德都给搬了出来,我在旁边奋力思考着,还是跟不上他的节奏。等电话回到我耳边时,我还在忙着赶上那段被拉开的距离。么杉问我:谁啊?这是。我说:林。么杉又问:什么?谁?。我又说:林,好哥们。么杉又说:哦!可怜,又发烧了……抬起头来,看见林大口大口的往喉咙里灌着水,兴高采烈的脸,在小朋友眼里的“浪漫哲学家暑熟”。
季晚在演讲什么?那双闪着光的眼睛和左手握着的一大杯水,道具感十足的衬托着。
酒足神伤的同学们按计划玩起了游戏。在不是太自如的场合里,我一般是表现得拘束多于奔放的,但还是不幸的被连拉带扯的推上了戏台。梦游一般,拉着个美丽女同学小跑了一圈,下场时,弟兄涛边呑着什么边斜眼拿陌生的表情看着我,就像我们在台上表演的是床戏似的。后来被证实我们获胜时,我还是愧疚的没想起该女同学的名字。再后来就被目光怪异的几个哥们围上来开着我反应不过来的玩笑。
季晚没在下面拍着幸灾乐祸的手吧?
“走,门口赏雨?”。涛的浪漫气质一直不肯褪色。
“呃”。在中国,不能吸烟的餐厅还是颇少的,跟国情有些格格不入。
来到门口,雨开始落了,淅淅沥沥的像百万条蚯蚓爬过来的声音,伴着飞沙走石的风。点烟时费了好大的劲。
“忙吗?”,仰天吐出一道白雾,涛幽幽说着。
“一般,忙也是瞎忙”,觉得不如将话题换成眼前这个可歌可泣的天气。
“感觉怎么样?”
“什么?”
“人到中年的感觉”
“不怎么样,迷惑如初”
“胆子倒小了不少”
“是啊是啊!但以前也没有色胆包天过”
“人生过完一半了吧?乐观的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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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是走下坡路了”
“以前日子是一天天过的,现在是一转眼,就过了”
“还好,我们看上去都不算是太老”
“也就剩这种虚荣了吧”
“那天去慢摇,被卖酒小姐说了:大伯,小心闪着腰!”
“我也被小兄弟夸了:哥,没事的,你看上去一点也不像40岁的”
“哈哈……”
“哈哈……”
手上的烟似乎是一转眼就燃完了。
酒过三巡、戏过五更后,每个人都似乎如期浮上了撤退的倦意。负责组织的同学开始分配回家搭车的组合,你没猜错,我搭的就是季晚的车,我当时就怎么也没能猜出来。
外面的雨,哗哗的如弟兄涛预言的“稀稀疏疏的它终于也降临如预料般中的无情 哗啦啦啦啦的是翻云覆雨使人们如大梦初醒”。什么地方出了冤情吧?和涛躲进季晚的车箱时,至少上半身湿了个半透。季晚更惨,可怜兮兮的拿脱下来的外衣擦着滴得下水来的头发,吊带装性感的露出好多年前把我定格了那几秒的、神之鬼斧的双肩,肩胛正中,一只蝴蝶纹身,随着她手臂的动作,交错的泛着不可预知的幽蓝的光,像一对探寻的豹眼。
吻上那只蓝色的蝴蝶是什么感觉?
“雨好大啊!”
“是啊是啊”
“什么鬼天气?”
……
是什么东西在心底无可求药的苏醒?像一只嗅到春天气息的冬眠了几个世纪的熊的鼻子。
“叛逆呢嘛?弄个这种纹身。”
“哈,你也有吧?只是还没敢露出来。”
“他的纹身,只有亲手给他纹上的那个女人见过。”
“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天,女人喝多了,透露的。”
“哦!你们的共产主义也提前得太早了吧?”
“哈……据说是首诗?还是纂体”
“没有没有,一句口号而已,略表决心。”
“反正不是‘精忠报国’”
吻上那只蓝色的蝴蝶是什么感觉?
雨雾迷蒙了所有向外的视野。有一段时间还以为自己过于激动了,整个车箱笼罩在一种梦境的氛围里,神秘幽远,诗意融融,一如季晚侧面向上翘起的嘴角。开了半天空调,没弄对,雾越吹越浓,一开窗又有讨厌的雨灌入。
“停一下停一下”,涛还是稳重起见。
“慢慢开,没事的”,季晚不是一般的说着玩,她真敢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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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等等……看看操作说明书?”
“开灯啊”
“看在老同学的份上,别那么认真”
“看在上帝有份上,天啊”
“车停下了?”
“应该是吧,要不就是前面那家伙在倒车”
“哦,对了,挂倒档”
“这跟驱雾有什么相干?”
“但至少可以试试”
“干嘛不试试拉手刹?”
隐约的外面一片漆黑,一对对车灯像浮在空中的一双双缠绕的荧火虫,《小倩》上为阴阳两界指路的灯笼,或是载着大众前往投生途中的火车愤怒的眼睛。完全看不见隐在后面的车身。偶尔有人缩起脖子一纵一纵的溅起慌张的水珠。
吻上那只蓝色的蝴蝶是什么感觉?
“用抹布吧?”
“洗澡的时候要驱散镜子上的雾,是不是用吹风机?所以,开热风是对的”
“因为吹风机只能吹出热风”
“但至少可以试试”
“拜托,那是音量开关”
“洗澡时对着镜子是不用看得太真的”
“那得看你自己的变态程度”
“我就只用手擦出一块脸大的洞”
“哇哇”
“有防雾镜这种说法的吧?”
“靠,是你戴泳镜上班给落下的病根”
“但至少可以试试”
“那天是星期一?”
“什么?哪天?”
“我是说起雾的那天”
“做梦吧?被烟熏的?”
“雾天里,钟表会走不准”
“单身富有的怨妇会没有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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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欲呢?”
……
最后好象是雾本身再也听不下去了,羞涩的不知什么时候悄悄走开。一种形而上学的驱雾法,被我们不经意中笑谈了出来,像牛顿被苹果灌顶时的惊喜,伽利略钻入满满一缸水时的茅塞顿开。有热心的看官不妨试试,当然,至少要有个非形而上的对讲伙伴,对着墙练习的网球,可能不灵。
雨小了,路灯也开始暧昧起来,我们得以重新启程,带着稍许的遗憾。一段赏心悦目的归途。
吻上那只蓝色的蝴蝶是什么感觉?
下车和季晚说再见时,她还不忘了提醒电脑切磋一事,不是说着玩吧?好的,再见,一定。
回到家,倒杯酒点上烟缩进沙发,暖意来自心底。窗外雨停了,但,季晚复活了,我是说,在我心中那些被一直沉沉压在箱底的感觉。他没征求我就开始一件一件往外运出杂物,箱底到底有什么?就像他不知道似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05)
一个葡萄酒的广告:“生活是严酷的!但……”,但,他更同意马丁。路德。金同志说的:“我有一个梦”。
有一个梦,躲在最深的心田,受伤的时候抚摸,得意的时候忘记。
高中以前学校的每次美展都少不了他的作品。同班同学都以看他作画,而视为上了一堂亲切直观的美术课。黑板报的插图他都不屑一顾。隔壁阿姨对妈妈说:你儿子要不上美院么,来找我。就像她跟巫婆似的。他都被自己的画感动了好几回,啊!他幻想着将头发留长,艺术质感的朝后面挽个揪,在人们必经的路上,现场挥毫涂鸦。让路人都被“既生俞,何生亮?”的妒火中烧。不像?看不懂?这就对了,后映像野兽意识流啊!岂能同尔等合污?
高考报自愿时,全世界突然变了卦:画画?不能当成理想吧?哈哈,好好想想吧你。
他入了电脑软件专业,后来还真修有一门课《计算机图型学》,哇靠!写了半天程序,才在黑底绿条的屏幕上画了个圆,还因屏幕的扭曲,看似椭圆。就这小样,心脏还小鹿纯子式的狂跳了一个晚上,差点失了个眠。
他一直有幻想忧郁症。给幻想牵着、宠着,熟悉却又不能把握的感觉,涌了涌,痛了痛。一些画面:水、草、云、天……国画风格的,流动、远远的呼唤声、渗透、一颗树的迷乱、舒臂疾奔、迎风、陶醉、笑……模糊了,揉了揉眼睛。
么杉就是以这种水粉的格调走进了他的生活。他和么杉相识的过程,太过于天马行空,太过于头绪万千。
先来看么杉给他的最后留言:然后,我举着还绕着残烟的枪,随意的吹了吹,以刚刚招呼对手时打口哨用的嘴型,然后,对着镜头挑衅的眨了一下左眼,说出最后一句台词:“倒也!”,镜头一下拉远,才看见猫,捂着并没有血的伤口,颓然倒地,一阵灰冒,皮鞋被挣扎了两下的脚,蹬掉了一只。
他一直没想透:到底是什么击中了我?导演说不准倒之前,我还能坚持多久?
小时候看演戏,某土司被大春哥之类的愣头青年满戏台的追着拉弓远射,像看见成吉思汗的大鵰。大概大春的饰演者侧隐之心突发吧,箭没有想象中的洞穿之势,飞到土司的脚前就令人叹息的落到了地上!―――剧情据说是黑心的土司被当场箭穿而亡的啊!―――包括观众在内的所有人被愣住了秒后,还是土司饰演者的经验起了关键的作用,他一把抓起地上的箭,夹在腋下,捂着并没有血的伤口,一声惨叫,颓然倒地,一阵灰冒,布鞋被挣扎了两下的脚,蹬掉了一只。
“欣赏一下?以后再也看不到的”。第一次见面,么杉就把手递到他看的书的上面。
“很美的手!为什么就看不到了?人家毁容,你要毁手啊?”。么杉的手,那种有型的美。他在心里想,被她的手抚摸,会是怎样的感觉?
“指甲!”。瞪起眼睛的么杉,还是有凶巴巴的美。
“哦”。绝对的、他至今也没见过的狰狞艳丽图案。配上么杉可以做护手液广告、戒指摩特、掐起手机给好几台单反相机拍照的纤纤美手,他的视野马上被神秘兮兮的夸张了起来。
“看看就行了,别把嘴往上印啊”。么杉对他‘摸索掉落的眼镜的高度近视者’的表演,显然不是太放心。
“刚好,吃完午饭时,老找不到餐巾纸”。他可不想轻意就放走送上门来的这双美手。
“啊!救命!”。么杉抽回手的同时,邻座的几个男人马上投过来为民除害的义愤填膺。
“自己画的?”。一股血腥留在了他的脑袋中。
“当然。是不是有点达利的风格?”。么杉骄傲的杨起下颌,用鼻孔对着他,看他的角度跟系鞋带时所用的,一模一样。
“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位老师,不过,给我的感觉,挺有伤害感的”。他终于找出一个克己服理的词。
“什么?伤害感?”。么杉还是被迷惑了。
“就是看过的人都会在心里说:‘为什么把这么好的东西放在我面前,以后看不到怎么办?’”。《食神》上眼镜女评委的黯然销魂表情,似乎被对面隔了一张桌子的女顾客悄然演绎了起来。
“哇……你拍马的功夫颇显实力啊!”。么杉拉弦般的把身体尽量往后靠着,似乎要从另一个距离来了解他。
“我觉得用‘摸’字,更贴切些”。他把焦点再次定格在么杉的那双神采飞舞的手上。
“唉,最想摸哪?”。么杉一下子朝他府过身来,鼻尖差点碰到他的鼻尖,弄得他眼睛的焦距一下子调也调不过来。
“……”。他被调戏得穷词末路。么杉左右摇晃着脑袋,浮上婉转的笑,得意洋洋。
么杉从艺术学院美术系毕业后,就自己开了个店,以为人民纹身、画指甲、弄乱头发为经营业务,宗旨就是和美容院反着来。在这个个性散漫的年代,生意还不错,当然,顾客都是些愤青、嫉俗者、打着摇滚名义的失意群落、帅得想毁容的激进分子。么杉每天的功课之一,就是给自己画指甲,过完一天,擦掉重画。日复一日,没完没了。
当他按约定打开电脑,在屏幕上铺开我用鼠标东拼西凑的那些画时,么杉锁紧了眉头,像面对一块有着硕大伤巴的皮肤,却被顾客无理的要求纹上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似的。
“不行啊!猫猫”。么杉用了唯一一次语重心长的眼睛。
“是吗?”。他甚至有些暗喜,像遇到欧阳峰的洪齐公。
么杉抓过电脑,挥鼠就画,眉间愁云应声而散,像要割耳朵时的凡高。呃,左手执鼠,高手啊!古龙小说里有一高手,平时都是右手使剑,但,其实,他的绝招却是左手使出的,江湖上无人知晓,因为他一旦用了左手,就绝不会留下一个活口。有一阵子,他还认真的想到了要不要写下遗书。
等电脑屏幕再对向他的时候,他用么杉从网上发给他的照片通过简单的写意变化而成的图,现在被么杉改成了纯手工的线条勾勒,不但意境更上楼顶,还淡泊的表露出后现代主义特征。相比看到指甲的时震惊,现在看来,一点也不怎么了。
“不在一个档次啊!”。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从暗喜转进了忧虑,把洪齐公换成了杨铁心。
“这才像点模样!”。么杉边为自己点上烟,边用为学生开小灶时老师特有的诲人不倦的语气。
他点头如捣蒜,同意得直想把五只脚指着天。
“睫毛要多长就画多长、鼻子要多挺就画多挺、嘴唇要多湿就画多湿……你是新来的?这些还要我教你?”。他被逼在角落,根本来不及想这是出自谁的台词。
“哈哈……咳咳……”。么杉狼心狗肺的笑着,不时被烟噎着一两口。
“师傅,收下我吧?”。若不是么杉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阻止之意,他真要跪给她瞧了。
“眼泪呢?一点都不诚心啊?”。
“服务员,请问有没有芥茉?”
“喂喂喂,他的意思是让你给抹一抹桌子”
“芥茉,有吗?”
“拿抹布来就行了,他想亲自抹”
“吃的,芥茉”
“抹布他不会吃掉的,我保证”
服务生觉得我们一点也不好玩,拉着脸看看我又看看么杉。
“没事了,对不起啊”。我只好选择投降。
“哦,抹布他自己有,你请回吧”
“我哭不出来,只好让你哭了!”。服务生一走,他就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凶煞的眼神。
“我在哭的时候可不会收徒!”。她几乎是被他吓着了,口气有了变化。
他来到她身边显然被浪费了的空座坐下,用正义的、迥迥放着神的眼光逼视着她。么杉的眼球闪过一丝不安和莫明其妙,一阵得意掠过他的心头。他注意到了,厅大而人少,人都保持着一定距离,且只关心着自己的氛围,最关键的,是天黑下来了,灯光也不是那么明亮。
“干嘛?你……唔”。他一把拽过么杉,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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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杉只是形而上的拒绝了一下,更多表现出的是吃惊。么杉的唇,有如丝绸的被撕裂的柔韧。
“嗨,拜托,我还没准备好……不过,你的吻,很甜!”。么杉还是永不愄缩的眼睛,性感的舔了一下上嘴唇。
“呃,是啊,很甜!”。有什么事?才一转眼就忘了。
“你这样冷不丁的,吻过多少无辜女子?”
“无……辜……哦,对了,你的耳垂爱伤了,流血呢”。想起来了,刚才拨开么杉的头发,看见她耳垂上的一滴血,奇怪!
“哈哈!听说过比赛谁画得最真的那俩个老师的故事了吧?”
应该听过:一师画了葡萄,惹得小鸟来啄,虚荣的飘了半天,没想到另一师更狠,画了块布,貌似遮着不敢揭开来给大家看,唉!害得飘飘然的老师亲自去扯,这一扯,不但当众输掉了比赛,连后半辈子的名誉都给输掉了。
“是你画的?一滴血”
“我可没本事画到那儿,不过要画一滴血骗你,倒不难”
“我倒听过一个离奇的故事,说是某婚礼上的新郎新娘都是行为艺术家,整个婚礼上其实俩人什么也没穿!”
“皇帝的新衣?别把大家吓出病来?”
“靠相互画在身上的礼服,居然骗过了所有的亲朋好友伴郎伴娘司仪媒婆!”
“哇哇!那还不把亲朋好友下辈子的名誉给毁了?”
“你给从理论上分析分析,有这可能吗?”
“唉!世事难料,难说啊。”
“切,跟没说一样”
“也许大家会迷惑:这礼服,太过于紧身了吧?”
“哈哈……”
“女人还好办些,男人?太难藏了啊!”
“怎么我跟你的意见相反呢?”
“要不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