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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霓裳-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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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捉起铁珊瑚的手,竟真作势要拧!

“慢着!”这边几乎是两人同时叫出声来,我看身边之人似要妥协,心中大急,狠狠扯他背后衣服一把,抢过话头,大声道:“我不管你们要岳鸣珂如何,但你们得先保证手里人是安然无恙的,如今我看珊瑚软绵绵神智全无,莫不是已经中了你们毒手吧?”

扯背后衣服时,手指顺势迅速在他背后点了三点,间距前后正是对面三人所立位置,再往下划一道横线,点了第四点。

岳鸣珂怔了一瞬,看我一眼,然而点头,接话道:“是……是了!就算你们不肯放,至少也要让我看看她是否安好,那金独异一双毒掌江湖皆知,若已暗下了什么黑手,我又何必管那么多,大不了拼得与你们同归于尽,给她报仇就是!”

这个要求绝不算过分,对方面面相觑一眼后,那慕容冲便将胳膊下所挟之人捉住衣领提起,并指连戳几处要穴,就见原本昏迷中的铁珊瑚抽动一下身体,倒吸一口气,悠悠然醒转了过来,初恢复知觉时还待有些迷惘,睁开眼睛左右看了看,愣了少许,猛然瞪大,挣扎着对我们这边叫道:“竹姐姐!岳大哥!你们怎么在这里?快走!他们不存好心的,不要上他们的大当!”

慕容冲武功高强,旁边又有金应二人做护卫,自然不畏她这点小挣扎,反而笑道:“你们看,她不是好好的么?咱们是公平交易,我断不会把她弄成废人来骗谁。”

“未必!”岳鸣珂眼珠一转,回答道:“阴风毒砂掌独步武林,假如给撼了肺腑,虽一时看着无恙,十天半月后也会身亡,我非得搞清楚不可,若然是受了伤,那就得赶快救治!”说罢对那铁珊瑚柔声轻语道:“珊瑚贤妹,你深吸一口气,看看肋骨是否隐隐作痛?”

铁珊瑚从来是个机灵丫头,见我和岳鸣珂此时都盯着她,恨不能说些什么,当下眨了眨眼,依言吸了口气,大声叫道:“哎呀!好像是有点痛!”

金独异闻言勃然大怒,劈手给了铁珊瑚一记耳光,喝道:“信口雌黄!我几时用阴风掌打过你了!”那慕容冲也面色一沉,道:“你们想使诈?”

巴掌声清脆,岳鸣珂几乎要按捺不住,我一边死死拽了他,一边道:“雪崩之下一片混乱,谁敢保证什么?慕容冲,我信你不是暗算妇人孺子之辈,但信不过你身边两人,既然珊瑚这么说了,你就该让我们安心才是……要不……”算一算,说了这么一阵子的话,九娘那边也该差不多了,就道:“要不,我过来给她把把脉?我也算粗通医理,而且论武功,你们也不该怕我才对吧?”

这么一个冒险的建议,对方三人还待犹豫,反而是铁珊瑚自己叫起来,道:“不行,不行!竹姐姐你别过来!他们没信义的!万一到时候连你也遭毒手,我就对不起练姐姐了!这样吧,我、我……我吹首曲子给你们听,是受内伤还是外伤,听箫声里的中气就该听得出来。”

闻言心中微微一紧,不知为何,很不想接受她这个建议,潜意识中在不停抵触,仿佛这箫声一起,就有什么再回不去了。

可岳鸣珂却在这时点了点头,道:“也好,珊瑚贤妹,你就吹一首,吹一首难些的,我好能分辨出来。”说罢看了看我,其实以此法拖延时间确实不错,也能为穆九娘在后面的动作做掩护,而且练儿很可能正在往这边赶,这箫声还可为她引路,可谓数全其美,没道理因为一点莫名的不安而否决……心中忖定,终于也就慢慢地点了点头。

我们这边取得一致,对手那边似也没太大反对,或者真怕岳鸣珂以为人质没救了,拼起命来麻烦吧,那慕容冲道:“好,吹吧!”说罢看了右边金独异一眼,似想吩咐些什么,却在见到那张气急败坏地面色后改了主意,自己按在铁珊瑚肩头的琵琶骨,再一手抵着她的后心,道:“吹曲归吹曲,谁若敢稍有异动,我这里掌力一发,即算她武功再高十倍,五腕六腑也必给我震裂!你们好自为之!”

就这样,慕容冲立于中间,那应修阳和金独异一左一右站在两翼形成道弧线,紧紧盯住我们这边,可谓防范十分严密,铁珊瑚在慕容冲的桎梏下,轻轻抽出腰间绿玉箫,刚刚搭在唇边,我突然迈上前一小步,柔声对她道:“珊瑚妹妹,慢慢来,别怕,我和岳大哥会保你安全的……你的心上之人就安然无事地在这里,你此刻什么也别想,好好吹一曲给她听听吧。”

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身后的岳鸣珂,但此时将必要的信息传达出去才是最要紧,果然,铁珊瑚闻言,茫然看了看那岳鸣珂,又瞧了瞧我,眼中蓦地现出惊喜,转而却又闪过一丝凄楚,点点头,将那绿玉箫凑到唇边,轻轻的吹将起来。

乐理之类,自己并不很懂,何况现在没也心思去欣赏,即使如此,却也听得了个大概,她刚刚吹响起,其声甚细,先是平和之中夹了轻松欢悦,好像幼童稚子,年少快乐,天真无邪,每日里无忧无虑,渐渐地越吹越高,倏地一变,仿佛由春至夏,一声惊雷之后,换做了丝丝细雨,雨丝愈密,每一丝里都蕴着绵长,又仿佛是在和爱侣携手同游,情正浓时,喁喁细语不断一般,令人心醉……我不由得回头看了看,瞧见岳呜珂也被萧声所引,好似沉浸在了回忆中。

转过头去,不好告诉他,此刻铁珊瑚所留恋的那些回忆,却必是与他脑中所忆起的画面全然无关的。

众人各怀心思,雪峰空谷中唯有箫声回荡,曲子一变再变,热情到极处,忽又由夏入秋,好似天气骤凉,万物凋零,令人防不胜防,箫声清苦,悲哀中又隐有愤激不甘之情,一线细音宛如游丝袅空,离人话别,若断若续,如泣如诉中却满是难分难舍,除非铁石心肠,否则真是闻者悲凉,空谷回音犹自未歇,那慕容冲陡然间大声喝道:“停下!好了,不要吹了!还未听够吗?”竟是有些乱了方寸。

我虽也被珊瑚至情至性的一曲感染,却心中有事,一直没有停下思考,眼见对方如此,正要开口再激,却被岳鸣珂走过来伸手拦住,但见他眼角润湿,神色感慨,叹息道:“好吧……够了,都够了,慕容冲,我们也别再互斗心机了,你把她放了,我随你去就是。”

“好,爽快!”那慕容冲点头道:“你若如此,我也保证这丫头安然无事,只是有一点,你得把使剑的那只右手斩掉!”岳呜珂一惊道:“为何?”就见慕容冲冷冷道:“你武功高强,缚你缚不牢,点穴你自己会解,此去京城万里长行,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你若是真得命也愿意交出了,一只右手又算什么?还是说,莫非你怕痛不成?”

这下真是彻底乱了打算,更麻烦是岳鸣珂似乎感情用事,心意已决,无论铁珊瑚在那边劝阻什么,我怎么暗示,他都恍若未闻,只略犹豫一下,就点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由你摆布,你可不许加害于她。”慕容冲重重点头道:“谁人反悔,江湖不容,贻笑天下!”岳呜珂叫声:“好!”换做左手执剑,就要往右手手腕切下!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刻,蓦地轰隆一声巨响!慕容冲三人身后的高大雪坡某一处遽然迸裂了开来!大块大块地雪团冰块到处四下飞溅,雪尘中一道人影抖手打出几道闪闪寒光,正是穆九娘最擅长使的蝴蝶镖!

太突然,也太近,但见慕容冲三人甚至还来不及愕然回首,就各自一个踉跄,似给打到了实处,而自己早已经蓄势待发,几乎是在变故发生的瞬间就同时跃身而起,喝道:“我抢珊瑚!你救另一个!”

岳鸣珂是真心切腕,所以在我身后有那么一霎耽搁,但他不愧为武林高手,也就只耽搁了这么一瞬,随即应一声,也拼力而上!我俩双双扑将过去,目标明确,转瞬就冲到眼前,这时大块雪团还在纷纷落下,慕容冲正在忍疼去摸腰间伤口,感觉到有人来,凶恨抬头,举掌欲劈,却在看清来人后犹豫了一下,就是利用这一瞬当口,我伸手抢下铁珊瑚,脚下一个反蹬,改为全力往后而退!

成功了!脑中闪过这三个字,心中腾起喜悦,却在此时听得一声喝道:“小心!”就见那正往前扑的岳鸣珂一个伸手,凭空捉住一块下落的碎冰抖腕发出,碎冰擦耳而过,击落了一枚侧面袭来的带血的蝴蝶镖,却正是那稍远处的应修阳从身上拔下射出的!若不是岳鸣珂眼尖击落,这一镖只怕就要打在铁珊瑚身上!

他免了铁珊瑚受镖伤偷袭,却永远不会有人感谢他,高手过招,瞬息便是生死,因这须臾的耽搁,那边反应过来的金独异,已经结结实实一掌直击在了雪尘中的人影身上!

“九娘——!”空谷中回荡的,再非雪中箫声,而是铁珊瑚凄绝之极的叫喊。



☆、也许



百忙之中,其实并未第一时间留意到那方动静,注意力被岳鸣珂和偷袭而来的一镖吸引,可是铁珊瑚却是被救之后,人虽配合行动,眼却一直牢牢锁了那方一瞬也不瞬,待到自己听见她撕心裂肺地喊声,再回头看去,金独异已然得手!

他或者忙乱之中根本没分清是谁,只是距离很近,吃了大亏之后踉跄两步,然后随手就是一掌横击,这一击虽然是随意,但毕竟此人以一双毒砂掌成名,但见雪尘弥漫中那人影生生被拍在肩上,雪落冰塌间也听不到声音,只是见她顿时被横着打飞出老远,落在雪坡那边尽头又滚了几滚,才停住不动了。

“贱人!”这一声怒吼倒是清楚,那金独异大约是近来连连吃亏,满腔怒火在这一刻爆发出来,打了一掌不罢休,随之也拔腿过去,岳鸣珂见状再不敢耽搁,奋力冲去阻止,他轻功不下于练儿多少,转瞬追上,正要出手,那金独异叫了一声:“慕容冲,还不帮忙!”

这几个人距离本就很近,此刻二者双双由右往左冲,途径正距慕容冲不远,他刚咬牙拔出了腰上的蝴蝶镖,闻言下意识跨步一伸手,正好拦下了岳鸣珂,双掌一击,真气激荡下各自后退一步,而那金独异已乘机冲向倒卧雪地之人,大约是见势不妙,再想擒个人质。

此事说来话慢,其实现场发生之快不啻于白驹过隙一闪即逝,“九娘!”铁珊瑚情急之下奋然一挣,我竟没能捉住,被她挣脱开来拔足就奔,此时我们已后退至安全距离,她再往那处跑去不但凶险,而且也是赶不及的。“珊瑚!停下!”知道喊了没用,却也下意识叫了一声,边喊边拔剑冲了上去,果然还没等冲出几步,应修阳一柄拂尘已然杀至!

按常理说铁珊瑚不是这老头对手,可或是急中生智,但见她不管不顾冲上去,似要拼命,却在出手那一瞬蓦地低头弯腰,合身一冲一滚,竟从那应修阳的臂下足旁安然滚了过去,然后跃起身来头也不回继续奔行。

“呃……臭丫头!”应修阳全没料到有此一招,眼看就要恼羞成怒地转身下重手,这当口自己正好赶到,一剑削上去,对起招来,解了铁珊瑚的险,却也因此被绊住手脚,缠斗起来,无法再继续追她。

此时那金独异眼看已跃到瘫软在雪上之人的身边,正如老鹰扑食般张开五指要去擒拿,铁珊瑚却还离了十来步之遥,别无他法,急得大叫:“九娘,快躲开,九娘!”这一叫居然有效,原本一动不动的穆九娘倏地撑起身子,抬脚一脚蹬在那金独异伸来的掌上,借力又滚出了几圈,摇摇晃晃似想要站起反抗。而金独异一再失算,早已怒不可遏,再想扑将过去,铁珊瑚又奔近两步距离,忽尔将手上玉箫一竖,似触动了某处机括,但见绿玉箫中突然间激出了三枚寒光,破空而去,悉数射入了金独异背上!

没料到凶险关头她竟有如此一个杀招后手,那寒光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金独异中招之后大吼一声,似疼痛非常,可惜歪了一下身,却不曾倒下,再回头过来时双眼已是赫然血红,疯了般就向铁珊瑚而去。

心中顿时大道不好,想要抢步而去,奈何那应修阳一柄拂尘又复挡来,虽对自己无甚威胁,却也难以短时间摆脱,珊瑚与金独异距离太近,但见那疯子转瞬反扑而至,铁珊瑚临危不惧,一只玉箫左突右挡,无奈实力差距太大,只拖延了两三招,就听得一声脆响,那只箫被碎为几段!随后金独异势大力沉地一掌下去,拍得铁珊瑚跪倒在地,张口就是一柱血箭,溅在无暇白雪之上,显得异常触目惊心!

“珊瑚!金独异你这畜生,你有什么冲我来啊!”这一幕不远处的岳鸣珂显然也看在眼里,他一把剑对上慕容冲的双掌,虽和我这边一样占了上风,却也是一样无法立即脱身,只能是愤然大吼,那慕容冲百忙之中回首见状,也不由叫道:“金兄!使不得,留下活口!”可这时那红了眼的疯子怎么还听得进去?一掌拍倒了铁珊瑚,下一掌立即发出,掌风呼啸着往铁珊瑚头顶而去,竟是铁了心要将她当场立毙!

这局面已来不及干涉,动手之余,只能眼睁睁看着,千钧一发之际,忽然金独异整个人都是一顿,似被什么制住了行动一般,再定睛一瞧,他身后那个身影却是穆九娘无疑!但见她此时浑身是白,连双眉和睫毛都仿佛被雪糊住,也因此更衬地一双亮晶晶的眼眸和唇角一缕血丝异常醒目,尤其那双眼中透着异样神采,全然不似个受了重伤的人。

兵器交接间一个错身,抽空一瞥,看清了她这眼神,心中就是一沉,穆九娘才受了一记重击,该已是苟延残喘才对,可看她现在这模样,要么是其功力莫名大增撑了下来,要么就……回光返照以图一搏!

豁出去搏过命的人,都知道搏命之时是怎样一种癫狂状态。

果然,就见那穆九娘死死擒住金独异双臂,两人实力本该是相差悬殊,可那金独异居然怎么也挣脱不开,兼之对手是在背后,竟一时无法可想,被穆九娘拖着一步步远离了铁珊瑚,只可惜这时珊瑚已是重伤,踉踉跄跄几乎无法站起,手中也缺了利器,否则上去一刀下去,或者就能将这祸害铲除!

生平第一次,盼着一个人能立即血溅五步。

可却只怕是事与愿违,穆九娘爆发再强,也只是强弩之末,靠一口气撑起来的癫狂根本无法延续太久……焦急之间,脑子突然灵机一动,手中短剑与那拂尘交锋不停,嘴里却对应修阳道:“你这般拼力拦下我,以为能给那金老怪争取时间擒人质么?也不看看,他如今已杀红了眼,一心只要人命,铁珊瑚要真死了,你们就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到时候结下一桩血仇,只怕天涯海角也要给玉罗刹和铁飞龙追杀!”

这应修阳其实也一直有留意那边动静,不可能没有担心,只是势成骑虎,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如今被我一说,微微显得有些犹豫,手上愈慢,自己早在等这一瞬,立即一剑荡开那扰人不已的拂尘,腾身自他头顶一跃而过,向穆九娘处飞身扑去。

至多再待那么一点点时间,一点时间,就能赶到当场给他一剑,可就在此时那金独异怕也意识到情况不妙,蓦地一声撕吼,双手拼命一挣,也不知是穆九娘已然力竭还是别的什么,居然给他一下挣脱开来!

这一下风云突变,但见这人转身对着九娘连环出掌,掌掌凶辣,悉数拍在身上,那女子早已经摇摇欲坠,怎么经得起这个?在掌力之下节节后退,金独异却还不放过她,也亦步亦趋跟着出手,最后一掌击得她凭空飞出数丈远,竟就这么径直坠下了远处峡谷!

此时自己距离她们仅仅十步之遥,见状头中嗡地一下,有片刻发懵,却反而是铁珊瑚不哭不喊,反应奇快,只见她一声不吭地飞速窜去,连与金独异擦身而过也视若无睹,只是头也不回地纵身一跃,也随之跳入了深峡!

这一跃,换来了岳鸣珂在远处的厉声悲呼,也唤醒了我的神智。

当前再管不得什么金独异,左右他此时也似耗尽精力,眼前发黑了一般,只顾摸索着跪地呼哧喘气,少不了与之算账的时候!此时我只越过他全力奔到峡谷边,探头下望,深峡风大,打所立之处远眺出去,只能见到天地间一片白雪苍茫,竟是一眼望不到底!

这可……如何是好?木立当场,心中荒凉,脑子里此时才有了模糊片段,虽然只是些零碎记忆,但这本该是铁珊瑚一个人的凶险没错吧?却怎么变成了两条性命?

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自己这样一个异端存在,才令一切变得更糟了么?

某些想法不受控地跳出来,快速闪过脑海,手脚渐渐冰冷,就在此时,余光倏地瞥见一丝色彩,那是一抹雪青,淡淡冷紫在迷迷蒙蒙一片惨白天地间甚为扎眼,却只是一晃之间,就如流星赶月,直往那苍茫之中投去。

今日练儿正是身着了雪青外衫,我亲手取出衣箱放在枕边预备着给她换的,绝不会记错!

这个念头闪过,心中就渐渐又有了一线希望,那定然就是练儿没错,她与红花鬼母的交手不会长久,一旦对方停手她就也会停下,虽然可能还会斗气,也并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急事,但我已向卓一航交代清楚了去向,退一步说即使她不太担心我,那铁珊瑚一曲凄凉箫声,她却也是不会错过的。

如今赶来,虽然晚了半步,却也许还有回旋余地。

心中唯有如此默默期待,望了那峡谷,恨不得把这苍茫雪幕看透,一时倒也忘了身后的种种战局,直到听得一声大喝,这才惊回了神!一回头,但见那岳鸣珂终于摆脱了慕容冲的纠缠,眼泛血丝,势如疯虎,嘴里吼道:“姓金的!”长剑一翻就往这边奔杀过去。

那金独异昨夜先被练儿所伤,又连中铁穆二人暗器,一番拼杀兀自喘息未定,听得这一声虎吼,一个哆嗦跳起将起来招架,却是赤手难敌宝剑,才闪避几下,那岳呜珂身随剑走,疾若惊飕,陡然大喝一声:“拿过头来!”腾起一脚,把金独异踢翻,慕容冲再相救已是不及,只听得金独异惨叫一声,剑光一闪,头颅已拿在岳呜珂手中!

该死,死得太晚,见这血腥一幕发生眼前,自己心中却唯有这么一个闪念。

岳鸣珂杀了金独异,并不耽搁,把头一扔,回身又对那慕容冲提剑杀去,嘴里喝道:“你要我回京面圣,我要你到黄泉去见阎王!”说罢长剑风翻云涌,慕容冲见他拚命,约也知道此事非死斗不能罢休,一边挥拳出击,一边对那边应修阳道:“还不帮忙!我若身死,你焉能独自逃生?”

他说这话,无疑是要对方相助,那知这应修阳先在旁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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