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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霓裳-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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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头看看练儿,她就在身旁,这次却仿佛什么也没听见般,我心中悚然,还待想要不要再推门问个究竟时,铁老爷子却蹬蹬噔大步流星赶过来,一拽我们道:“快走,快走,这里果然古怪得紧!不宜久留!”

看老爷子竟罕见的有些变色,再想要问,却已被不由分说推上了马,便也消了念头。

打马离开这村庄后,虽然一路平安,我们三人的脸色都显得有些不太好。

自己脸色不好的原因,自然无法对别人说,那飘忽的声音残留心底,时间久了如梦一般,也辨不清是真是幻,而老爷子脸色不好的原因,事后再三追问他都不肯说,想来应该是在廊下见到了什么吧,具体的猜不出,也就只得作罢。

唯有练儿脸色不好的原因,虽当时她不说,但不久后便彻底搞明白了。

说是搞明白,其实最后都是她自己说出的,在我们下了山岭过了宿点,进入金城兰州稍事调整了一日,正准备千里迢迢奔赴京师之时,她突然开口道:“咱们稍微往陕南绕个道吧,我想去一趟定军山看看。”

练儿的根基就在那里,所以她这么说时,谁也没觉得有异,老爷子首肯道:“唔,算起来你也大半年没回去了吧,绕道去瞧一瞧,哪怕露个面也好,毕竟是寨主么……”

“嗯,义父说的是。”练儿点点头,然后转过来看向我,那目光里仿佛有些什么,这时候,自己才发现,事情好似有些不对。

然后,就听见她说:“到定军山后,你就好好留在寨中吧,此去京师,我与义父俩人就够了。”

☆、等



她在说什么?她在说,此去京师,我与义父俩人就够了。

听她这么说时,霎时脑子里嗡地懵了一下。

早已决定,不管这段感情将来何去何从,都不会再离开这个人的身边,我们之间的身份可以变,但不变的必然是两人将并肩踏上前方的道路,无论风雨,无论艰险,无论对彼此的定位是什么。

说好的不离君侧,同进同退,除非……

除非有一天你再不需要我陪伴,亲口逐我离开。

那么,此刻,算吗?

“喂,你别摆出这样一幅脸色好么,好似我欺负了你似的。”

恍惚间手被拉住,眼前的人显得不太自在,皱眉道:“我知道你想一起去,本也该一起去,可后来回想,那天的老太婆说话像也有几分道理,她连你以前的内伤都讲得出,该是有点门道的,咱们还是小心为上,留你在山寨静养,也是为了你好嘛。”

练儿说这些话时,神色仿佛有些急,看着这样着急解释的她,倒令我不禁疑惑,觉得自己此刻脸色当真有那么难看不成?

但不可否认,这一番话确实是及时的,至少那些负面念头就此打住了。

多少放松了一点下来,但不代表就心甘情愿的答应,“练儿,你能这么想令我很开心。”定下神来后,就开始想办法辩解:“只是你也看到的,这些时日我身子并无什么异样,何况,即使那老人说的有理,静养这种事也不必急在一时半会,京师我一定要去,师父剑谱一日不追回,做弟子的一日不能心安,你也该明白的吧?”

“明白自然明白,但都是弟子,我去追了,便算是你去追了,这还要分那么清楚干嘛?而且啊……”眼前的少女顿了顿,笑道:“说了别不高兴,事实是我可比你强,有我在,你去不去都是一样的。”

无论她是抱着怎样的心思这么说的,这一句,倒恰好戳在了我的软肋上。

之前就一直在暗自介意着,介意这一趟迢迢西域之行,自己一路上其实根本没派上多少用场,似是有一个不多无一个不少,如今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她这样拿话一点,我一口气堵住,倒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扳回是好了。

接下来一旁的铁老爷子也加入了对话,他似乎未留意到那老太太当时的一番举止,如今听得莫名,追问起来,经了练儿解释才算明白个大概,随即这父女二人就结成了统一战线,你一言我一语的几句就将这件事敲定下来了,也全不管当事人怎么说,辩至词穷仍是无用,因为这一次,似乎道理也没有站在自己这边。

这时就不知是该怨此世体质,还是该怨那老妇人多事了,虽说抱怨后者实在有些不识好歹……

之后一路上,总在找机会变着法子辩解,想令那两人改变主意,奈何练儿和老爷子始终不为所动,可惜我自己也并非什么能言善辩巧舌如簧之辈,至少不能将黑的说成白的,沿途来又寻隙求诊过两次,那些大夫虽不及老妇人说的深刻,但大体倾向俱是一样,这倒愈发令自己的立场变得为难起来。

这般磨蹭了半月余,当进入大巴山脉,骑行在山道中对那定军山遥遥相望时,就知道,这一次分别怕是要成定局了。

因是私事,又赶时间,这一路归来我们未和绿林中人做过接触,自然也没机会提前通知,但想来因这山寨遍布瞭望岗哨的关系,才行到山脚下,已经远远迎来一群女盗,领头的便是那名叫冬笋的管事,率众过来,见了练儿齐齐倒头便拜,待行至寨前不远,更是旌旗招展鼓号齐鸣,仿佛是极大的喜庆。

练儿虽然平时不喜太过喧哗,但今日见了这些久违的手下,心情大好,倒也笑意盈盈,何况那喧闹分寸拿捏也得当,并未吵太久,入了山寨一切便偃旗息鼓,恢复了常态,而正殿内已备上了接风洗尘的酒宴,一切虽忙碌,却也井井有条。

细枝末节最能见真,来之前本还有些隐忧,想过万一练儿离开太久,失了人心怎么办,见眼前一切总算放下心来,明白虽一去大半年有余,但玉罗刹在寨中威望犹无人可及。

其实想来也是,撇开恩义不谈,在这靠实力说话的世道,若非仰仗这武艺超群的寨主,一班女子几乎不可能在群雄割据的绿林中博出一席之位,也难怪她们见了练儿归来,就仿佛见到了主心骨般透着欢欣鼓舞。

只可惜这位主心骨,却停留不了太久。

接风宴初时进行的很顺利,铁老爷子很是出了一番风头,毕竟道上混迹久了,龙门铁飞龙之威名她们想来也有所耳闻,听到竟是自家寨主的义父,在场的一个个俱都露出又惊又喜的目光,女子多善言,恭维话随之就不断而来,很快打成了一片,哄得老爷子舒舒坦坦的。

但这喜洋洋的氛围没能保持太久,当听得练儿只逗留一日,明日一早就要再次离开时,席间就安静了许多,在座的面面相觑一阵后,那冬笋带头小心问道:“寨主……您隔了那么久才回来,且不说寨子里很多事需要禀报,就冲着这数月在外奔波的辛苦,您也该多歇上几天吧?”

练儿却并不把他人脸色放在眼里,只是摆手道:“不必,事关重要,不能多歇,寨中有什么要紧的你今夜告诉我就是,明早我定要动身的,不过……”

讲了一半,她忽地顿住,往左斜身伸出手来,我正坐在邻处默默观察周围,一不留神被揽住了肩,不明就里的回首,就见她对席间众人笑道:“此去京师,我要留个人给你们照顾,这个人么……”说到这里,示意似的,那揽在肩上的手就拍了拍:“寨中姐妹大多识得的,也不必多讲,我留她在寨中养身子,你们待我如何,就待她如何,她是个软脾气,回来若让我知道谁拿捏了她,定不轻易饶过!懂么?”

一开始练儿还讲的轻松,可最后似笑非笑间口风蓦地一转,赫然是发号施令的语气,她那帮手下不敢怠慢,齐刷刷起身抱拳称是,看得我苦笑不已。

突然觉得,与其在此静养,倒不如回黄龙洞自己过来得更好,可惜练儿必然是不准的。

是夜休息,老爷子关系再近,毕竟身为男子,后寨里全是女儿家显然不方便,还是安排了他在前寨专为接待客人的花厅休息,至于我和练儿,便又回到了她特意设在后寨之后那一片树海当中的住所。

自去年寒衣节前引得练儿陪了自己离开,此处就闲置了,虽绕行陕北前回来过,但并未停留居住,此屋空了一年,却半点尘埃也不见,想来也该有人常常收拾打整才是。

上一次与她在此重聚,发誓不离不弃,如今却要在此分开,想起来真是百般怅然在心头,有很多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事,自然无法与练儿讲明,只是想着她就此要离开视线,就好似命运就此要离开视线,实在无法放下心来。

此去京师会发生什么?坦白说一点也想不起来,正是因为想不起来,才更惴惴不安,也曾想过是不是偷偷跟随,但即使能成功离开这山寨,恐怕自己也没有跟踪练儿的本领……

还是说,就这样认了?认命,将一切交还给命运做主……不久前,不是还这么想过么……

心中反复不定时,耳畔响起三声轻叩,是敲门声,天黑前练儿外出去听手下议事了,之后一直迟迟未回,我下意识以为是她归来,拉开门栓时才想起她绝对没有这么礼貌周到。

果然,外面站着的是两个人,虽不熟悉,却也不算陌生。

“是你们?”我含笑点点头算是招呼,闪在一边让人进来,待想帮忙去接她们手中的东西时,却被灵巧的闪过了。

“可不敢劳您的驾,今天寨主说的话大伙儿可都听到了,这要是敢让您抱啊,没准她老人家一过来,咱们就要吃不了兜着走哦。”这一高一矮两名女子,正是当初照顾我的两名女喽兵,或者是因为这层关系,气氛倒不十分拘束,那矮个儿一如既往的爱说说笑笑。

相对的,那高个儿的还是照旧严谨,先训了伙伴一声,又鞠躬道:“打扰了,我们是来给被褥枕头换新的,虽这屋常有收拾,但家什用具却不常换,今日寨主回来得急了,之前只想着沏茶端水,却忘了这一茬,还请姐姐恕罪。”

“哪里话,那就麻烦你们了。”练儿一席话,无形中将我推到了一个微妙的位置上,目前还想不出应对法子,也就唯有微笑以对。

之后虽不太愿意,但也只得袖手看人忙碌,这两位俱是手脚麻利之人,三两下干净利索的就弄好了一切,接下来却从床底抽出几块木板,开始在床边搭起了铺,我看得愣了一下,才想起一年前自己与练儿是这般共处的,倒犹豫起来,也不知道该不该出声阻止。

“你们在做什么?”正在此时,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练儿推门而入,待到看清两名手下在做什么,就把脸一板,瞪向我道:“怎么?你要与我分开睡?”

看她怒形于色,自己顿感啼笑皆非,赶紧几句话解释清楚了,她这才算缓了神色,却随即就吩咐手下将那临时床铺撤走,顺便连人一起轰了出去。

这种种行为,初看好笑,再想却又感慨,原来我们有同床而眠的习惯不过才一年,却好似熟悉的仿佛共枕了一生般。

这一夜,入睡的很早,或是因为这个关系总是睡不着,听着外面隐约的林海涛声,正如自己起伏的心情,明日分别在即,主意却尚未拿定,让人怎么入眠?

睡不着,却不敢乱翻身,练儿再强,这些时日也确实辛苦了,不想惊扰了她。

直到背后有温热贴近,一只手环在了腰间,才知道,原来她与自己一样睡不着。

那头没说话,所以自己也没说话,黑暗中只有呼吸声,练儿在身后,我瞧不见她是怎样的表情,只知道那只停留腰间的手一直在轻轻婆娑着,仿佛无意识般的轻压,拂过,在那片方寸之地的划出了一曲无声的舞蹈。

自然有些怪异,但不明白她想如何,所以一开始还能以不变应万变,只是当感觉那轻灵的舞动倏尔间挑起里衣,温暖的手心直触肌肤时,就不由得令人一个激灵,“练儿!”我蓦地倒吸了一口气,赶紧将那只作祟的手牢牢制在腰间,按了个结实。

那一瞬,若不是明白她不懂情&&事,还当真要以为这是……

“你就让我碰碰么,我真是很喜欢这种亲近……”身后有声音响起,比想象中的更轻微:“我知道那日之后你不快活,所以都没有再这般亲近过你,可明日咱们就要暂别了,你就不要再不快了好么?”

习惯了练儿的颐指气使,很难得听到她用这种语气说话,其中带了些委屈,甚至带了些撒娇的感觉,不知道她本人是否有发觉这一点,想来应该是不自觉的。

可是,却已经足够击败心中有她的人。

无声的叹了口气,我沉默着,慢慢的松开了腰间对她的钳制,在黑暗中闭上了眼。

鼻间闻得了缕缕幽香,很轻很淡,却沁人欲醉,和在大漠中一样,练儿所谓的亲近其实目的很单纯,单纯的触碰,单纯的抚摸,连吻也是单纯的,即使婆娑吸允,以舌尖描摹,也只不过是单纯沉浸于肌肤接触的美好,与情&&欲无关。

得益于她有限的活动区域,只要控制住自己不去联想,这倒还并不算特别难耐的折磨,反而,或因为强迫大脑放空太久的关系吧,时间长了,意识就有些迷蒙起来。

没有拒绝睡梦的理由,清醒着更难受些,所以放任身体失去知觉。

最后,有人似乎在耳边说了些什么……似乎……是什么……

……稍,稍等么……

没关系,我……很擅长等待……

一夜无梦,再次睁开眼时,晨光中,小屋里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一人



她到底还是走了,而我到底还是留下来了。

在之后那些空闲的时间里,也曾静下来好好想过一想,自己这么做算是认命吗?算是将一切交还给命运做主了吗?而思考的结论是,不算,说自我安慰也好,说负隅顽抗也罢,总之,我不认为自己这样就算是听天由命。

与其说讲是将一切交给了命运做主,倒不如说,是将一切交给了她做主。

我等待的不是命运的决定,而是练霓裳的决定。

只不过,无论自己是怎样定义这次分离的,剩下的日子无疑都蓦地变空了,没有了放在心上的人,也没什么放在心上的事,连日常生活的琐碎小事轮不到我来操心——这山寨中人大多本就知练儿与我关系亲密,再加上她出发前的那一番示下,自己赫然就成了一个特殊存在,有时候觉得她们简直恨不得把人一日到夜供起来,免得一不小心磕着碰着惹得寨主回来发怒。

但另一方面,这种关心却并非发自真情,竹纤其人仍然是游离于这个山寨边缘的,与练儿的关系过密,无形中就拉开了与寨中一众普通人的距离,这种距离自己无心花太多功夫去交朋结友来缩短,别人也自然不会主动接近。

无心花太多功夫交朋结友,一来是确实不感兴趣,更主要是每日得花上大把的时间去调养生息,习得久了就会发现,其实只要专心固本培元,不去冒然求进,修行内家功夫还是很见强身之效的。

既说好了静养,便专心静养,只想求因这样的静养而和她分开的事,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清静而清闲的日子很容易适应,尤其是在养成了一种新的生活规律之后,按部就班的作息着,每日会在特定的时间里想一想她,转眼已过去了一月有余,没有了需要顾忌的同伴,按练儿和老爷子的脚程或已经赶到了京城也不一定,不知道她们会遭遇到什么,但愿一切顺利。

只要能一切平安顺利,遇到谁也无所谓。

虽然脑子是这样想的,但多少还是担心,也说不清是担心哪方面更多,每每这心情泛起时,总会想着若有手段能知道她的消息多好,哪怕只是一星半点儿也好。

而这一次,难得的,仿佛老天爷竟真让人称了心,再过半月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面前。

“竹纤姐姐,喂,姐姐——”

这一天阳光很好,入冬后这么好的天就渐渐少了,所以这天在竹林中练剑后,就习惯性的到林外暖日下找个一块大石打坐,什么汲日月精华都是虚话,多晒太阳却是健康实在的。

可惜才坐定没多久,就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声音,大呼小叫着,由远而近很快到了面前。

早已回头望了过去,喊叫的是那一高一矮两名女喽兵中的一人,虽说与寨中大多数都不甚亲近,但负责照顾我的这俩人倒算相对例外,大约是对话更多的关系吧,卸去了一些拘谨,尤其眼前这名矮小的女孩,笑嘻嘻自来熟的性子,相处多了想生疏都难。

“竹纤姐……姐,呼呼,姐姐,快……”此时见她一口气爬坡过来,想是跑得急了,很是气喘吁吁,弯下腰边撑膝喘大气边道:“快些,请到前……前寨,那里有个,呼,有个……”

“先顺气,有什么大事也得先顺匀了气才能说,别急。”见状,我安慰着,顺手轻拍了拍她后背。

她倒也听话,闭嘴呼哧呼哧喘了几下,算是缓过来了,立即就直起腰急切道:“不是,不是我有事,是大管事……其实也不是大管事,是寨前来了个女的,大约十来岁模样,好似是来投寨的,但说话凶巴巴倒更像寻衅的,她来历不明,自称姓铁又能报出寨主名头,大管事有些吃不准,想请您去看看认不认识。”

“姓铁的?”不用想太久,脑海中随即就浮现出了一张面孔,我跃身下来,道:“好的,大约是有那么一个人,我即刻就过去,你在后面来不用着急。”说完也顾不得循规蹈矩走正路,径直飞身就下了山坡。

一路疾行,赶到前寨的正门处时那里正充斥着严阵以待的紧张,高高的哨塔上和栅石壁垒后都站满了弓箭手,一个一个张弓搭箭蓄势待发,不同方位的箭尖皆指着同一个所在。

隔着高大的壁垒我一时还瞧不见那人,却已经听见寨外有声音在嚷道:“等就等吧,何必这般如临大敌?真是够胆小的,喂!上面拉弓的那些可注点意,万一手软把持不住射出一枚来,到时候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虽还没瞧见人,但听这语气已有几分熟悉,跃上壁垒头,那边冬笋已疾步过来,先抱拳鞠了一个躬,才道:“有劳姐姐,此人武功在寨中众姐妹之上,来势有些汹汹,却又自称姓铁,我怕其中出什么不该有的差错,才专程请姐姐过来辨一辨,以策万全。”

她这边说话,我那边已探出了头,一望之下,果然,寨外那个,不是铁老爷子的宝贝闺女铁珊瑚还能是谁?

当初老爷子盛怒之下为了名声逐妾弃女,事后其实看得出是生了悔意的,尤其是对这个独养女儿,骨肉亲情怎么可能轻易断掉?只是他性格太傲,当时又以寻剑谱为重,所以搁置了下来,我和练儿看在眼里,其实都有放在心上,私下还提过等剑谱之事办妥后就替他去寻,没想到如今倒送上了门来。

机会上门,自己自是不敢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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