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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龙全传 吴璿 著-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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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寅时。光义复又配合五行,搜求玄理,说道:“寅属虎,在东北方艮位;艮为山,山藏云水。辰属龙,在东南方巽
地;巽为风,虎啸生风。木上生机,金水互济,乃龙虎风云之兆,主今日西时,有四位大贵人与二位相遇。尊驾速宜回
府,迎接贵人,不可错过,日后功名富贵,只在一位红面长须的身上。二位须当紧记,不必延迟,恕贫道不送了。”
    弟兄二人听了,似信不信,只得送了命金,辞别出门,上马纵辔而回。陶龙在马上叫声:“贤弟,我想苗光义命相,
人人道他阴阳有准,今日看来,多是胡言乱语:说甚满面红光,主有喜事临门;又说酉时相遇贵人,富贵只在红面长须
身上。
    这些言语,无非骗人而已,何足取信?“陶虎道:”兄长何必认真?人生境遇,通在八字中造定的,痴心妄想,终
是无益,不过顺理而行,凭天发付是了。“陶龙道:”贤弟之言大是有理。“两个说话之间,驱马行来,日已垂西,已
至庄上,抬头看时,只见村上有三匹马。陶龙留心观看,见马上的三个人,都是人物轩昂,器宇巍峨;中间一人分外比
二人高大,蚕眉凤目,面若胭脂。把陶龙惊得摇头吐舌,叫声:”贤弟,苗光义的阴阳却是准也,你看这个骑红马的,
与他说的不差分毫么!“陶虎道:”兄长,据我看来,他人物穿戴以及鞍马,均不同常人,决不是个等闲之士。
    为今之计,我们也不要管他是否,且邀到家去,好歹款待了他,再问他家世,别作道理。“陶龙点头称善。
    两个一齐下马,来至匡胤马前问道:“三位贵客从何处来?请到敝庄献茶。”
    此时匡胤正在住马访惶,见那二人来问,就在马上答道:“二位尊姓大名,府居何处?与在下素未相交,承蒙见招,
有何贵干?”陶龙道:“乡民乃是陶龙,舍弟陶虎,村居就在这庄上。暂屈尊驾一叙,别无他故。”匡胤听他说是陶龙、
陶虎,暗自欢喜道:“人言陶氏弟兄良善,知理通情,果然话不虚传。我且到他家去,探听三弟消息真假何如?”遂说
道:“多承厚意,只是相扰不当。”陶龙道:“草舍茅居,有辱贵体。”弟兄二人步行当前引路,匡胤三人策马随行,
陶家的家童牵了主人的马匹在后跟随,一齐进了庄子。
    至庄门前,匡胤三人下了马,彼此谦逊,移步进门。匡胤留心观看,早已见了郑恩被麻绳捆缚,闭着两眼,躺在廊
下。匡胤暗笑:“这黑厮性喜招灾,今日也遇了主顾,叫他受些磨难,也得敛迹些儿。”遂望了张、罗二人丢个眼色,
教他且莫说破,等他再挨些痛苦,然后救他。五人齐至厅上,叙礼已了,分宾坐下。陶龙请问匡胤姓名。匡胤将自己姓
氏乡贯,并张、罗二人姓名,一一说了。陶龙听了大喜道:“原来三位都是贵公子,乡民不识,致多失礼。”须臾,安
童送出茶来,宾主用毕。陶龙分付快备酒席,款待佳宾。
    当时厅上叙话,郑恩在廊下已是听得。闪开双眼往上一张,见是匡胤三人,只不认得陶氏弟兄。郑恩想道:“原来
二哥与他有亲的,不知与这女娃娃甚么称呼?
    他既到这里,怎么只管讲话,不来救乐子呢?想他还没有瞧见。欲待开言叫他,觉得羞口难开;欲待不叫,这浑身
绑缚,疼痛难忍。“仔细思量,免不得要开口了,又见匡胤与张、罗二弟同着别人坐在厅上,谈笑自如,这胆子就放大
了。遂把好汉的威风装作出来,便启口骂说道:”你这驴球入的,不论好歹,把乐子捆在这里。
    乐子若脱了身,管叫你们的性命一个个不活,才见乐子的手段哩。“那陶龙听了嚷骂之声,一举眼,见那廊下捆着
一个黑汉在地,便问庄丁道:”这廊下捆的是何人?“
    庄丁告道:“这厮是偷瓜贼,被小姐拿住,叫我们捆在这里,等大爷回来发落。”
    陶龙听了,把头摇了两摇,说道:“吾几次劝他,兀是拗着这等性儿。这火块般天气,他吃了几个瓜,也值得甚么?
竟然将他拿住。”庄丁道:“只因他打了园公,所以小姐将他拿住的。”陶龙道:“多事多事,你等快与我扛去,莫要
惊动了贵人。”
    庄丁奉命,不敢怠慢,就至廊下将郑恩扛了就走。
    郑恩方才着急,高声喊道:“二哥看见么?是咱乐子,乐子。”匡胤听唤,便走下来,叫声:“兄弟,谁把你捆在
这里?”郑恩道:“是个女娃娃驴球入的把乐子捆在这里。”匡胤道:“兄弟,你是个大汉,怎么反被女子所擒?我却
不信。”
    郑恩道:“二哥,你没有尝着这女娃娃的利害哩。”匡胤道:“这女子怎的利害?”
    郑恩道:“说起来了不得!他一动手,把乐子按倒在地,再爬也爬不起来,故被他拿了。”匡胤听了,假意不信,
连把头摇,只得向他盘问,不肯放他。那陶龙见此光景,听了匡胤与他兄弟相称,谅着不是匪人窃贼,遂上前来,叫声
:“公子,这位莫非贵友么?”匡胤道:“此是在下义弟,不知因甚捆在此间?”陶龙听说,即忙亲来解缚,延至中厅,
赔着笑脸,卑躬请罪道:“舍妹愚拙,年幼无知,一时冒犯虎威,望乞宽恕。”郑恩羞得满面绛色,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又是匡胤在旁代他解说。
    当时摆上了酒筵,请匡胤四人上坐,弟兄二人下位相陪。酬酢之间,匡胤开言问道:“二位双亲可在?上下还有何
人?”陶龙道:“二亲俱已去世。愚弟兄守业农桑。只有一妹,名唤三春,年方一十八岁,尚未适人。自幼爱看兵书,
喜习武艺。
    只因性多高傲,不听兄嫂之言,仗了几分勇力,每要打人,因此,又得罪了尊友,甚属荒唐。“匡胤听说,暗自思
想:”陶三春年幼力强,善习武事,倒是个女中丈夫。但不知他容貌如何?若有几分姿色,正好与兄弟匡义为妻,后来
便是一个帮手。
    我必须面见一遭,方好定事。“想罢主意,向陶龙说道:”在下有一言相告,不知二位可许否?“陶龙道:”公子
有何尊谕,便请一言,某当恭听。“匡胤道:”在下遍历关西,广结豪杰,闻知今妹精勇武艺,识见高深,诚女中之英
杰也。在下不胜钦仰,欲请一见,不知二位允否?“陶龙道:”公子分付别的事情,无有不遵;但此事某实不能专主,
须当与舍妹商量,再容复命。“说罢,走往内堂。
    那三春正在房中问丫鬟道:“大爷、二爷在前厅与什么人吃酒?那偷瓜贼可曾发落了么?”丫鬟道:“那偷瓜贼被
大爷、二爷一进门来就放了,倒请他上坐,设酒与他赔礼。”三春一闻此言,心头火发,口内烟生,说道:“可笑我家
哥哥,一些也没分晓,这般胆怯。偷瓜喊不打也罢了,倒与他赔礼饮酒,分明道吾多事,羞我面光。”正在烦恼,只见
陶龙走进房来,三春连忙立起,兄妹见礼坐下。三春问道:“哥哥,这偷瓜贼既不打他,也该赶了他去才是,怎么反治
酒筵,与他赔礼?
    不知哥哥甚的主意?“陶龙道:”贤妹有所未知。愚兄今日偶在永宁集上遇一算命道者,他算愚兄面有红光,定主
喜事临门,在于今日酉时,当有贵人相遇,内中一位红面的,日后有帝王之尊,余者都有王子之福,愚兄的功名富贵,
尽在这红面的身上。其时愚兄只当是虚言谎话,不去信他。岂知才到庄前,却遇了三位英雄,内中果有一位红面大汉,
贵相非凡,应了道人之算。愚兄因想天机不宜多泄,不敢直言,所以将他留在家中,设席款待,且做个异路相知,日后
再图事业。不意贤妹所捉偷瓜之人,就是贵人的盟弟,名唤郑恩,也是一筹好汉,愚兄怎敢轻慢于他?礼该赔话,因此
亦在座中。“三春听了这番言语,暗暗称赞:”世上原来有这样的异人,先见之明,甚为奇事。“遂说道:”原来如此。
兄长,这真主果是红面的么?“
    陶龙因匡胤要见,不好直说,却便乘机答道:“贤妹倘若不信,何不出去一见,便知真假。”三春道:“自古以来,
惟有三国时关公是红面长须,怎么这真主也是红面的?小妹实欲见他一见。”正要移步,忽又想了一想,叫声:“哥哥,
小妹虽欲见他,但恐男女有别,理上不通,又不知他姓甚名谁,怎好与他相见?”陶龙道:“贤妹,这真主姓赵名匡胤,
乃是东京都指挥赵弘殷的公子,因游历关西,偶到此地。为这郑恩出来游玩,吃了我的瓜,被贤妹拿住,不得回去,因
而寻访到此。遇见愚兄,说起其情,道是郑恩恁般好汉,反败在贤妹之手,决定贤妹是个女中丈夫,专心欲见。愚兄不
好做主,故此进来与贤妹相商。你想人家慕名而来,欲求一见,若拒而不允,反多物议了;况赵公子正人君子,与他相
见,有何妨害?贤妹当思之。”
    三春听说,暗暗想道:“赵公子久闻他天下好汉,今又有心欲见,我何必拒他?”
    遂说道:“既哥哥已经允他,小妹安敢不从?”遂同了陶龙,一齐走至内厅。
    陶龙又通知了匡胤,引至内厅。匡胤居中站定,陶三春步至下面,朝上深深下拜。匡胤连忙答礼,暗暗偷看,见此
形容,吃了一惊,暗想:“这事却做不成,可惜,可惜!”登时告辞出来,与陶龙仍坐饮酒,心下甚为不舍。复又想道
:“三春有此勇力,兵法又精,可惜生得丑陋,凶劣不堪。天公既付其才,怎么不付其貌?
    事无全美,使人遗叹耳。“想了一回,忽然转念道:”有了,此女既不可与吾弟为妻,何不从中说合,配了三弟郑
恩,郎才女貌,倒是一对相称的夫妻;也使他得这利害夫人,有所制压,不敢胡行。“遂开言说道:”令妹有此雄才,
必须得其所配,方为不负其能。“陶龙道:”因舍妹有愿在前,须遇英雄之土,方肯联姻,所以蹉跎至今,尚未受聘。
“匡胤道:”我这兄弟郑恩,也未择娶,如贤东不弃,在下为媒,将令妹配与郑恩,甚为相合。不知贤东尊意何如?
“陶龙听罢,暗自沉思:”这婚姻大事,我若作主应承,犹恐妹子嗔怪;若不依允,又恐赵公子面上无以为情。“左右
寻思,毫无定见,只是呆呆沉吟,不好答应。匡胤已知其意,便叫声:”贤东,在下愚意,无非女貌郎才,宜于配合,
故敢为言;况我弟郑恩,亦非根浅门微之辈,也曾遍历江湖,名传远迩;又与当今天子之侄晋王柴荣为八拜之交,眼见
就有封爵。今日得配令妹,亦非辱没。贤东何必多疑,错了这遭美事?“陶龙被匡胤说了这席话,不觉志趣高尚,富贵
动心,遂答道:”承公子美情,本当依允;但此事非乡民可主,还当与舍妹相商,观其心志如何,再作定论。“匡胤道
:”贤东着与令妹相商,须善言曲成,谅个妹识见高明,不致见绝也。“
    陶龙辞席进内,要与三春商量,心下巴不得一说就成,好做王亲的舅子,也得显耀荣身;只忧妹子不肯应承,把现
在这个要封爵的娇客,轻轻送与别人,却不可惜?只因这番委曲,有分教:婉言联两宿之姻缘,凝眸望三星之在户。正
是:
    赤绳系足皆前定,异路谐婚由数成。
    毕竟陶龙怎的说亲,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二回 柴荣进位续东宫 匡胤无罪缚金銮
    诗曰:
    尚论古治慕渊源,德礼同风体自然。
    刑措政勤邦有道,民和化淳俗无顽。
    皆由甄拔多才俊,果赖旁求尽圣贤。
    任是君王怀隐憾,一眚岂可掩高彦?
    话说陶龙听了匡胤之言,要把妹子三春配与郑恩为室,心有所嫌,未敢应允。
    及闻是柴王契友,日后自有王爵荣身,因又动了富贵之念,便往里面去说。那郑恩坐在席上,见匡胤做媒把三春与
他,心中又羞又怕,不好明言,只把眼儿望了匡胤乱丢,头儿不住的摇,无非是个不要的意思。匡胤已会其意,走至跟
前叫道:“三弟,你莫嫌三春貌丑,看他广读兵书,爱习武艺,有此丈夫襟怀,诚妇女之中所难遇也。今日贤弟与他联
姻,日后助益亦复不少。愚兄依理而行,决无遗害。”郑恩听说,不敢多言,只得垂头闭口而已。正是:
    惧他年富力强,怎敢妇随夫唱?
    不说前厅之事,且说陶龙走进房中,三春见了,即忙迎接,坐定,便问:“哥哥进来又有何事?”陶龙道:“愚兄
有一至紧之言,所以特来商议,不知贤妹可允许么?”三春道:“哥哥有甚言语,即当告我,事回当行,小妹再无不从
之理。”
    陶龙道:“愚兄想男大须婚,女大当嫁,古来大礼。自父母去世,只有我们兄妹三个,一体同胞。愚兄每每与你寻
其佳偶,皆非门当户对之人,因此心下常怀不置。
    不期前厅赵公子说起,欲与你作伐。愚兄想此婚姻大事,终身所系,不好专主,故来与贤妹相商。“三春道:”不
知谁家之子?“陶龙道:”说起来,贤妹莫要烦恼,这相对的就是公子之友,名叫郑恩,在瓜园会过,贤妹必知其人。
“那陶三春命有王妃之福,该与郑恩为妻,自然暗中挽合,凑聚机缘。故听了此言,并不恼怒,说道:”赵公子要将郑
恩配我,哥哥看来可允不可允?必然先有主意。“陶龙道:”愚兄也曾说过,这门亲不好相联。怎奈赵公子甚多委婉,
说郑恩也是世之好汉,关西都已闻名;又与禅州柴千岁患难相交,日后柴王即位,郑恩稳取封王:故此赵公子方才开口
与贤妹作代。贤妹即宜酌量,当允当辞,决计定了,愚兄便去回复。“
    三春听罢,心中打量了一回,即便微微冷笑,说道:“哥哥,此事乃前定之缘,小妹也不好强得。但赵公子既要作
伐,又是哥哥谅已心肯,小妹安敢执拗,自误终身?
    但有一说,哥哥当与赵公子言定,他若依得,小妹自然也依。“陶龙忙问道:”贤妹有甚言语?待愚兄去说,看是
如何。“三春道:”哥哥,你去对赵公子说,这亲事允便允了,但我陶三春在家等待,只以三年为期:这三年之内,郑
恩若有了王位,便来娶我;若无王位,叫他不必来娶。今日当面说过,务要言须应口,日后自无他说了。“
    陶龙应诺出来,将三春之言,对匡胤说了。匡胤大加称赏道:“好个有志的烈女,果然才高识透,他日福气不可限
量也。”遂向腰间将碧玉鸳鸯块摘下一个来,递与陶龙道:“这是我兄弟郑恩的定礼,贤东权且收下。日后我兄弟若得
身荣,便如今妹之约,当来迎娶不误也。”陶龙致谢收讫。复整佳肴,重添美酝,宾主欢怀,饮至天晚而撤。匡胤起身
辞谢。陶龙兄弟苦留不住,只得叫人备了一匹马,送与郑恩坐骑。四位贵人慌忙下了厅,出了庄门,一齐上马。陶龙道
:“公子前途保重!
    此去诸位若得荣身,望公子勿忘今日之约,使小妹遗恨白头也。“匡胤道:”贤东不必挂怀,此事各系名节,在下
既已为媒,岂有相负之理?就此奉别,勿致多劳。“
    说罢,两下各各珍重而别。有诗为证:
    偶因无事觅河浆,误被馋涎起祸殃。
    幸有天公施作合,一言能决百年良。
    且说匡胤兄弟四人,策马投东,走有二十余里,到了营盘,下马进帐,已是初夏以外。匡义与赵普同来相问,匡胤
把前事数一数二的说了一遍。匡义上前,拉住了郑恩道:“恭喜哥哥,定下亲事了。倘日后成亲之夜,上床时,可仔细
提防,嫂嫂拳头利害,莫要再去领情。”张光远道:“不妨,嫂嫂极是有涵养的,若见了哥哥这等美貌,又是这等温柔,
偎倚已是不及,怎肯再下毒手?”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郑恩满面羞惭,道:“多是二哥干的歹事,乐子那有这样
心?”众人说说笑笑,直到三更,方才安歇。一宵晚景休提。
    次日,柴娘娘车驾起行,柴荣领军簇拥在前,赵匡胤同了众兄弟与韩素梅母子在后而行。正是有话即长,无话便短。
行了多日,看看离东京不远,探马报进朝中,早有文武官员出城迎接,跪在道旁,口称:“娘娘,臣等特来接驾,愿娘
娘千岁。”
    柴后在车中口传懿旨道:“卿等免礼平身。”文武官员谢恩已毕,起来站立两边。
    柴后的车驾进了城门,过了正阳门,来至五凤门外,换了内侍推辇,只有柴荣跟随进宫。那司礼监在前引路,穿过
分官楼,至更衣殿,柴后方才下辇。早见掌印太监前来叩见,手捧着八般服物,又有宫娥彩女,齐来伏侍,登时将官服
与柴娘娘穿戴起来。但见:
    五凤珠冠嵌宝云,尊荣元首正宫庭。
    身穿日月龙凤袄,腰系山河社稷裙。
    束带玲珑琢玉块,宫鞋刺绣的珠明。
    斩妃剑与昭阳印,象笏端持见至尊。
    柴后换了宫装,上辇进宫,举眼看那宫中富贵,果是非凡。来至寝宫门首,下了辇,宫娥簇拥至内,见周主端坐龙
床之上。柴娘娘正欲行朝见之礼,周主慌忙扶住,说道:“御妻,我与你素同甘苦,恩义相当,不必行此大礼。”柴后
谢了恩,同坐御榻。柴荣过来朝见请安,周主赐坐于侧。夫妻二人共诉别后之情。柴后道:“妾在排州,屡闻捷音。及
知陛下御极,私心不胜之喜。不意偶染小疾,幸得侄儿昼夜辛勤,侍奉汤药,才得安宁。”周主听言,大加慰劳。柴荣
谢不敢当。周主又谓柴后道:“御妻,朕想你我年已老耄,膝下无嗣。细观令侄仪容出表,器度安舒,他日堪寄大任,
朕意欲认为己子,不知御妻以为何如?”柴后道:“陛下圣见,与妾暗合,诚社稷生民之福也。”遂将此意与柴荣说知。
柴荣辞道:“臣儿无德无能,安敢当此重位?”柴后道:“你不必推辞,圣意已决,过来拜谢了。”柴荣不敢违旨,即
便朝上拜谢,认了父母。周主心中大喜,传旨设宴宫中,夫妻父子共饮同欢。
    酒至数巡,柴荣离席奏道:“臣儿有一事启奏父皇。”周主道:“我儿有何事情?”
    柴荣道:“臣儿有一故友,名叫赵匡胤,此人有文武全才,变通谋略,乃国家柱石之器。望父王选来重用,则皇基
可固,四方宁靖矣。”周主道:“王儿所奏,谅此人定自贤能。俟朕明日临朝,将赵匡胤宣来,封他官职。”柴荣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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