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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纪之落日欧罗巴-第2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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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有眼力价的端上精心烹饪的佳肴,罗洛悄悄推开杯子,让过想要倒酒的侍从,他明白身系的责任,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航船漂泊半天的众人早已饿得眼冒金星,待两位大人动了杯,马上不顾礼仪的狼吞虎咽,几盘烤羊瞬间只剩凄凉的骨架。“话说回来,我的朋友,您的身体到底如何?”我仰脖灌下整杯麦芽啤酒,重新拾起话题。

    “一言难尽啊……”老伯爵捏着粗糙的手指,幽幽的再次叹气,“这次我的小奥登为什么没一起回来?”父亲还是关心儿子,他首先反问我,“前段时间,长子出征的大部分人都到家了。”

    “您的儿子做的很优秀,是他们中间的佼佼者,被我委以重任,率领军队继续拱卫圣城罗马,短期之内估计不会解任。”把你宝贝儿子放走,我哪有能要挟巴塞尔的筹码了?现在奈梅亨势单力孤,甭管讹的还是抢的,是盟友就得攥住喽!

    “我骄傲的小奥登。”他不再提这茬,殷勤的招呼侍从帮我添酒,“您……带了多少士兵来康斯坦茨?”(。。)

第四百五十一章 宴会上的对话() 
他这句问话什么意思?试探?摸底?还是单纯的没话找话?我下意识摸向腰间,长剑不在那里,进来时已经交给了门口的侍从,现在唯一可以作为自卫武器的,只有手中用来切肉的小刀;那个盛酒的陶罐虽然不错,可惜质地太脆,基本没啥使用价值,真打将起来还不如根桌腿好使。

    “奈梅亨在罗马扫荡叛军大获全胜,自然携胜利之威士气高昂,一路所过望风披靡。”我不动声色的摩挲着切肉小刀,眼神似有似无的飘向长桌远端的罗洛,他心意相通的使个眼色,示意我保持镇定。

    “您是不信任我吗?”老伯爵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筋骨相连的羊肉,皮笑肉不笑的张口问道,随着他手上有力的动作,微微有些发老的羊肉应声撕开,好像屠户掰断生猪后腿的脆响,一时间喧闹的餐桌倏忽恢复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们两人身上,巴塞尔骑士们的眉眼尤其凶狠。

    被无数目光聚焦的感觉相当难受,绝不比死囚行刑前游街示众来得更舒服,我干巴巴的咽了口吐沫,竭力稳定住神情,大风大浪经历的多了,可不能在这种小阴沟里翻船。“这世上人与人之间绝对的信任原本就不存在,伯爵大人,况且刀剑之下的信任,您觉得会可靠吗?”事已至此,索性放开来吧,我气沉丹田坐定,拿过老伯爵手边撕开的半边羊肉,放肆的大嚼特嚼起来(其实味同嚼蜡食不甘味)。

    巴塞尔伯爵疑惑的盯着我看了半天,浑浊的眼球不停转换着方向,仿佛来回移动的探照灯。要把我照个明明白白似的,“今天的羊肉烤的有点老了,不过这酱汁我蛮喜欢,您觉得呢?”他的话像是解除警报的信号,刚刚还剑拔弩张的双方马上又相安无事的把酒言欢起来。只是空气中浮动着一层明显的尴尬。

    “说到酱汁,您是没尝过米兰的姜汁烤肋排,那味道,啧啧”我夸张的咂么着嘴,逗笑了表情严肃的老伯爵,后者舒展开的皱纹好像一朵脉络清晰的菊花。看得我没由来的犯恶心,生怕被喷一身什么脏玩意。

    宴会现场重新变得嘈杂起来,桌子远端两名骑士喝得酩酊大醉,正兴致勃勃的在众人的起哄下掰着手腕,狠话放的赌上了彼此祖宗十八代的荣耀。脸红脖子粗的模样惹得大家亢奋异常,完全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我用手指点了点杯沿,有眼力价的侍从立刻捧着酒壶上前添满,醇色的酒浆粘稠馥郁,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芳香,老伯爵缓缓抬起头,我俩的目光正好相遇。

    电光穿梭、你来我往,对视良久。老伯爵才揉揉干涩的眼角喃喃说道:“您来这里,不会就是想跟我探讨米兰的姜汁烤肋排吧?”

    “既然如此,您又何必问我带来多少兵马呢?大家想要什么心照不宣。非要逼得剑拔弩张吗?”我浅浅笑着反问。

    “不是我要逼您,而是别人把刀剑架在我脖子上,没有办法啊。”老伯爵抚摸着自己脖颈褶皱的皮肤,心有余悸的说道,“我岁数大了,反倒愈发怕死。即使厌倦这尔虞我诈的圈子,想全身而退却再无可能了。”

    我晃了晃手中残酒没(mo)底的杯子。镀银的杯壁时不时现出老旧的颜色,正如此刻面前垂垂老矣的巴塞尔伯爵。岁月带走了他的血性与冲劲,却丝毫未能减少他狐狸般的狡猾和多疑,老人向来是难缠的,尤其他们倚老卖老装傻的时候,胡搅蛮缠的韧劲足能消磨尽阿尔卑斯那么高的山峰。

    “您家族的训言是什么,大人?”

    “训言?您为什么问这个?”老伯爵皱了皱满是黑色老年斑的眉头,嘴上虽问着却一本正经的回答,“am――坚如磐石,我的家族崛起于阿尔卑斯浩莽的群山之间,世世代代秉承着坚韧不拔的优秀品质”

    “am――是拉丁语吗?看来您的家族不仅意志坚定,血统同样高贵而古老,对吗,我的大人?”

    “虽然不知道您怎么忽然对我的族训产生了兴趣,不过这和接下来我们要谈论的事情有关系吗?”他摊开双手,认真的对上我的眼睛,“别拿家族荣耀、骑士精神之类的假话诳我,公爵大人,那是骗愣头青的。”

    “有没有关系,您的心中肯定早存答案,都是聪明人,干嘛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我压低声音,老伯爵撇撇嘴挑着眉角,不情不愿的往这边靠了靠,活像个不耐烦屁民喊冤的官老爷,“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伯爵大人,已经离岸太远了,四周全是惊涛骇浪,除了一齐奋力划桨别无他法。”

    他抿了抿苍白的嘴唇,似乎无言以对,“办法倒是有一个,可您吃准了我没胆量施行,恭喜您,猜对了。”老伯爵摆弄着盘子里的残羹冷炙,以一个父亲而非领主的语气说道,“这世上哪个父亲不爱自己的儿子呢?”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朋友。”我恳切的点头致意,将敬语换成了更亲近的“你”,并以此来拉近距离。

    “帮助?靠眼前这些油光水滑的骑士还是门口那些连长枪都握不稳的大头兵?”老伯爵陡然提高音量,“公爵大人,您要我怎么帮?巴塞尔不过是个从石头缝里刨食吃的穷地方,在您仁慈的将康斯坦茨赐予我管理之前,我这个伯爵的日子可不好过,士瓦本的贵族们总瞧不起巴塞尔的小家小业。”

    “胜负不一定非要在战场上决一高下的,伯爵,尤其是在你我都没有什么干货的情况下,手中最后的那张底牌将决定最终的结果,我们又得赌一把了。”

    “呵呵,就像您说的,咱俩是一条船上的人,离岸太远,跳下去必死无疑,况且您还掐着我的命门,事关生死,有的选择吗?”

    “别把我说成个坏人,我的朋友,当初要上船的可是你自己。”酒过三巡,众人渐入佳境,喧哗声愈发吵闹了,我收回目光沉声说道,“在来的路上我遇到了莱希菲尔德伯爵,双方狠狠地厮杀一场,斗得两败俱伤,伯爵大人也履行了封臣的义务与职责,安详的去上帝那里报到了。”

    “是吗?这结果倒在意料之中,那个榆木疙瘩纠结于良心和荣誉,自然一心求死以得解脱。战场上,他是位深孚众望不可多得的将军,可在没有刀光剑影的贵族圆桌边,他只是颗毫无意识的棋子,可惜了满腔热血,竟付与寒山。”巴塞尔伯爵望着满屋喝得东倒西歪的骑士,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戏谑。

    “赫尔曼公爵去世后,究竟是谁继承了他的爵位?”在莱希菲尔德伯爵那里没能求得的答案,一直困扰在我的心头。

    “嗯?”老伯爵疑惑的哼了声,随即明了的点点头,“估计那顽固的老家伙铁定咬紧牙关不肯说现在士瓦本名义上的公爵――当然皇帝陛下的敕令正在路上,他快成为皇家承认的正式公爵了――您的老熟人,已故卡林西亚公爵奥托的儿子,萨尔茨堡的康拉德,记起来了么?您把人家老爹搞得身死国灭,如今有机会翻身,他巴不得快意恩仇呢,怎样?时移世易的感觉如何?”

    我眉头一拧:“康拉德?为什么是他?”

    “康拉德的血脉源自撒利安家族的洛林系,按辈分算,他可是赫尔曼公爵的远房侄孙,再者他又是斯佩耶尔伯爵亨利的堂弟,理论上也拥有对斯佩耶尔伯爵领的继承权,端得是根正苗红,法理血统均无可指摘”巴塞尔伯爵看上去垂垂老矣,银发苍苍的脑袋却清楚得很,“当时您没趁势把草除干净,留下祸害怨得谁?”说着,他手上用力“吧嗒”一声掰折羊骨,脆响格外刺耳,仿佛振聋发聩的警钟。

    “您了解的,我并不是个残忍的人,残忍嗜杀是最没自信的行为,那是懦夫的表现。”我半嘴硬半强词夺理的说道。

    老伯爵不屑地丢掉碎骨,“您渴望绝对的公正,可必须要知道,绝对的公正往往并不得人心。”他眯紧眼睛,历经多年沧桑的桀黠闪烁出异样的光芒,“谁赢了,谁才有机会说话,这道理还是您将给我的,忘了吗?”

第四百五十二章 去往乌尔姆的道路() 
忘了吗?我当然不会忘!这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惨痛悲剧怎么会忘!它好像一枚锋利的钢钉,死死地插在胸口,扯动撕心裂肺的痛。“我这颗拳头,现在非常需要你这根坚硬手指的合力,帮帮我吧,朋友。”我诚恳的请求道,语气软了下来,“你和我,搅动这乱世的格局!”

    老伯爵没有回答,反倒将目光转向别处,“看到满屋子花天酒地的人了吗?”他努着下巴幽幽的说,“包括刚才恭顺的给咱俩倒酒的小侍从从你大摇大摆进入康斯坦茨的那一刻起,埋伏在城中的各路眼线便会把讯息散布出去,不出半月,整个德意志就都知道了奈梅亨公爵归来的消息,比长了翅膀飞得还快!想想他们要怎么做,嗯?巴不得你死无葬身之地的可大有人在!”

    他的话撞入我的耳廓,迅猛而敏捷的震动鼓膜,一声声直刺神经末梢,仿佛原汁原味的薄荷水,总能立刻令人惊声而醒,“无论再怎么示好,恨我的永远恨我,就像你没办法叫醒一个正在装睡的人一样,比起唯唯诺诺的讲和求情,索性分个高下才更符合奈梅亨的行事风格。”

    “一决高下?凭什么,凭你带来的那点残兵败将,还是我手里的这些花花公子?”老伯爵轻笑着摇摇头,“大家都夸你脑子灵光,一路走来步步为营,你倒是跟我讲讲,有啥以小博大的法子?”

    我瞅了瞅巴塞尔伯爵那满含戏谑的双眼,又望了望眼前醉得东倒西歪的骑士,心中生出别样的悲凉,“法子确实有一个。不过”我欲言又止,故意面无表情的盯着老伯爵,“离不开你的配合,我的朋友。”

    老伯爵微愣片刻,马上明白我的意思。“这是谋杀。”他的语气虽然震怒,表情却淡然的像是在讨论如何捏死只小蚂蚁,“他可是个‘撒利安’!”

    “‘撒利安’也是人,凡人皆有一死。”

    1月27日,圣烛节前六天,上士瓦本。乌尔姆城堡。

    这个季节山区的气候阴冷潮湿,竟然罕见的下起了雨,从康斯坦茨一路缠绵到乌尔姆,断断续续的浸透了整个行程,就连空气中也漂浮着浓重的发霉味道。道路两旁的树林裹在厚厚的雨帘中间,模糊的好像印象派的油画。我挪挪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散发恶臭的稻草堆上,意识随摇摇晃晃的车子飞到九霄云外,拉车的马匹喘着粗气,想必又陷入泥中难以自拔了。

    正如它的名字“沼泽地”所描述的,乌尔姆坐落于伊勒河与布劳河注入多瑙河的三角洲平原,东边和西边则横亘着高不可攀的山脉。一副虎踞龙盘的形胜气象,怪不得奥托大帝曾在此设立过帝国行宫,作为盘桓于士瓦本与巴伐利亚之间的中转站。而如今乌尔姆坚固的石头堡垒以及深阔的护城河同样拜其所赐。

    透过粗糙车厢的缝隙,正好可以看见笨重的实木车轮同黝黑的污泥搅作一团,灰突突的脏水没过四分之一的轮毂,化身可怖的无底洞,纠缠着将好不容易送到嘴边的猎物拖下深渊。几只脚急匆匆的走来走去,那是推车的侍从在帮忙。“弄点木头过来,这该死的泥巴!”一个人没好气的骂道。

    “山地人、脾气暴躁、口音糙的跟嚼了满嘴碎玻璃似的。”我撇撇嘴。不动声色的把手伸进裤裆,惬意的抓了抓痒痒的地方。南来北往那么久,我已经能够轻松分辨出不同地方人们口音的差别。

    雨下得愈发大了,终于从淅淅沥沥的涓流蔓延成难以阻挡的磅礴之势,文艺小清新的调调瞬间变了万马奔腾的交响乐风格,人喧马嘶的吵闹都听不清楚了,“去前面的村子叫些人手来帮忙,离乌尔姆不远了,天黑前必须赶到城堡。”是另一名骑士的在说话,他的声音被雨水打得支离破碎,可仍旧掩不住浓浓的山地腔,“派人禀报伯爵大人,就说我们这边遇上点麻烦”

    话音刚落,急雨的呼啸中突然传来蹄声阵阵,正忙着推车的众人停下手里的活计,紧张的注视朦胧远方,显然也惊讶于不期而遇的对方。“戒备!戒备!弓箭手!”刚刚指挥的骑士嘶吼着,他的战马不安的原地打转,许多人跑来跑去,车厢猛地一沉,想必是引弓待发的箭手们跳了上来。

    马蹄渐渐近了,我扒开湿漉漉的稻草,摸出底下藏着的短剑,呼吸控制不住的急促起来。“这里是巴塞尔伯爵大人的车驾,来者何人!”骑士厉声喝道,与此同时,我闪身躲到车厢的夹角。

    “愿上帝保佑您,远道而来的朋友,我们是乌尔姆的骑士,奉命巡逻至此。”来者不卑不亢的表明身份,“倘若冒昧冲撞了伯爵大人的车驾,必是我们的鲁莽叨扰,还望伯爵大人能够见谅”

    “伯爵大人宽宏大量,定不会因此怪罪你们的。”骑士勒住马,礼貌的回答,“可是天气糟糕,为何还要冒雨巡逻?”

    “公爵大人昨日率众于城中驻跸,所以我们不得不加强了警戒。”为首的乌尔姆骑士一边说,一边吩咐手下让出身后的道路,“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便能直抵城下,宴会才刚刚开始,伯爵大人的到来一定会令公爵大人非常开心的!”

    公爵大人?我眯起眼睛,雨水顺着眉角的褶皱缓缓流淌,好像一条蠕动的毛毛虫,“他口中所称的公爵大人,应该就是卡林西亚的那个小孩——萨尔茨堡的康拉德了,我不去找他,反倒自己送上门来了,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我浅浅笑着,将短剑放回原处,小心的盖好稻草。

    “等下!”乌尔姆骑士忽然打断了队伍的行进,声音挨得很近,应该就在左近的地方,“敢问车上装的是什么?抱歉,希望不要见怪,这是我的职责,毕竟保护公爵大人的安全需得周全,您可以理解的吧,朋友?”

    “当然,我理解得很。”巴塞尔骑士应道,“车上装的是伯爵要献给公爵大人的礼物,据说相当难得和贵重,必须当面呈交”他压低了嗓音,似乎怕旁人听见,“老实说,我也不知道里面究竟装着什么,要不您去问问伯爵大人?”

    “这算了,我不过随便问问,伯爵大人的东西怎好翻检,雨越来越大了,请快快上路吧。”乌尔姆骑士语气软了下来,他还是很懂得做事分寸的,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哪些人又得罪不起分得门清。

    车子重新晃晃悠悠的开动,我囫囵抹了把脸,将乱糟糟的头发捋顺,省得到时见面过于狼狈。“大人。”如此突兀的说话方式除了代号四还有谁?我侧过脸,看着她一袭黑衣的从角落里现身。

    “情况怎么样?”虽然没有问的很具体,不过代号四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

    “有两只烦人的苍蝇从康斯坦茨开始一直跟着,已经处理了,除此之外一切正常。”她轻描淡写的说道,“至于科勒所谓的那些小小鸟,的确还有些潜伏的比较深,都陆陆续续的联系上了,如果真像他说的那么能干,至少可以保证您的安全,做点清扫清扫外围的工作”代号四不等我开口,马上接着说,“核心的活我不信任他们,因为无法确认这些人的忠心,引狼入舍的惨剧绝不能再发生。”

    我摇摇头长吁了口气,目光落在她受伤的部位:“你的伤,没关系吗?”

    “比这更严重的又不是没经历过”话说到这,我俩心下同时一惊,条件反射的对视便立即分开,谁也不愿意触碰禁忌的雷区,“我是说,这点小伤不要紧的,您切勿因此操心费神。”

    现场气氛尴尬起来,沉闷半晌我才首先打破沉默:“既然萨尔茨堡的康拉德在这里,不排除有对手出现的可能,若只靠你一人,恐怕”小心翼翼的斟酌着措辞,我不想伤害到代号四的感情。

    “我了解您的顾虑,大人,我已同科勒商量好了详细的应对之策。”她稍作停顿,睫毛不易察觉的闪动着,“就像之前讲过的,他的人会负责扫清外围,我只确保您一个人的安全,绝对应付得来。”

    “是吗?这样啊”我闭上嘴不再说什么,“其实蛮好奇的,当卡林西亚的那个小孩看到我的时候,会有怎样‘惊喜’的反应呢?”

第四百五十三章 乌尔姆的一夜() 
当卫兵看清巴塞尔伯爵的旗帜时,没多啰嗦马上就选择了放行,“宴会才刚开始,大人,您们来的真是时候。”一个卫兵毕恭毕敬的对骑马经过身边的骑士谄媚的说着,完全不在乎对方究竟有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赏你嘴皮子的。”骑士翻了翻口袋,掏出枚磨得光光的铜币丢过去,看来康斯坦茨的生活优渥,着实让他们捞了不少油水。

    “愿上帝保佑您,慷慨的大人,请允许我替您牵马。”卫兵捏着铜币诚惶诚恐的感激道,好像手里握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不过确实,这枚铜币以及背后的“奇遇”故事足够他跟几个狐朋狗友吹嘘一段时间了。

    马车穿过长长的甬道,辚辚辘辘的声音在狭窄的门洞里有节奏的回响,墙上间隔一段挂着的火炬发出微弱的光芒,一会忽的照亮周围斑驳潮湿的墙壁,一会又忽的裹入黑暗,“我该无错。qulED。走了,大人。”代号四在某个角落发声,“我先去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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