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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意思是……”公牛还有点不太明白,犹豫着追问。
“让卡林西亚人先动手,在两位陛下特使的眼皮底下玩火,这样就坐实了他们先违敕的事实,剩下的事情便不再受到约束,可以按照咱们预定计划实施了。”我敲打着公牛的榆木脑瓜,慨叹着朽木的不可雕。
卡林西亚公爵留在奥格斯堡的军队被缴了械,在甄别了每个人的身份之后确认其中并无贵族,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俘虏的命运都是想得到的,这些出身低贱的农兵和直属公爵的卫队大多没任何积蓄,更别提会有人拿钱来赎命,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都发现了奥格斯堡伯爵卧底的身份,为免人多嘴杂泄露计划,这一千多人全被秘密处决了,尸首丢在人迹罕至的荒山深涧任其腐烂。
擦干净屁股,奥格斯堡伯爵才得以开始行动,同他一起出发的还有个找来假扮卡林西亚公爵的替身,他将担当蒙蔽敌人的重要角色,另外在俘获奥托公爵的时候,我们从他身上搜出刻有私人标识的印绶,正好拿来为我所用。公牛吩咐手下假造了一封文书,由奥格斯堡伯爵的亲信(这是最让我担心的破绽,卡林西亚骑士全都死光了无人可用,就算有活着的我也不敢肯定对方是否会合作,为便宜行事只得出此下策,万一敌人发现疑点,送如此重要的命令竟然派个外人……)送予暂代奥托公爵节制全军的克恩滕伯爵,声称已经捕获巴伐利亚小公爵,掌握了主动权,命令他率军立即攻击与之对峙的巴伐利亚联军,争取尽快肃清反抗力量,在两位陛下的特使仲裁前造成既定事实。
左思右想之后,为确保万无一失,我决定再安排一招双保险,这才有了之前的公爵替身,按照文书上的说法,假公爵将率领军队在约定时间同时从巴伐利亚联军背后发起进攻,与正面的克恩滕伯爵配合两相夹击,彻底解决巴伐利亚最后的抵抗,至于替身的任务就是穿着奥托公爵的铠甲出现在阵地上,同对面克恩滕伯爵远远的打个照面,让对方不再怀疑进而毫不犹豫的执行命令。
“您觉得这个计划能成功吗?”公牛和我站在塔楼上目送奥格斯堡伯爵率领大军消失在大路的尽头,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不知道。”我背着手不置可否的摇摇头,身后的房间里罗洛正忙着整理衣甲,用过午膳我们也将出发,“打仗这种事情胜负往往一线之间,每个人都把自己的能耐展示在上帝面前,剩下的只有听天由命了。”
公牛耸耸肩,转身告个假要离开:“从这去普法芬霍芬还有一百多里,我得再去检查下辎重准备,说实话,我有点想念科勒了,这管后勤的活计简直不是人干的,更何况还有那些有的没的烂事……”
“检查周全也好,这段路程咱们至少要行军四五天,上了路再想亡羊补牢可就没办法了。”这话刚一出口,我马上后悔了,公牛果然又纠结着“亡羊补牢”这个他没听过的新词,吓得我不由分说的把他推出房间,狠狠地摔上大门。
早春过午的阳光格外温柔,它不似夏日骄阳的锋芒毕露,暖意融融的滋润着世间万物,我们也在这样的时候整军出发,落后于奥格斯堡伯爵半日的路程,基本沿着他们行进的路线尾随而至,这样的安排能让我们有足够的反应时间应对一切突发状况,又不至于在必要时距离太远无法提供援助。预计五天的行程走了整整六天,路上遭遇的阴雨让本就崎岖的山路变得更加难走,被雨淋透的锁子甲仿佛吸饱水的海绵,沉甸甸的挂在身上,里面穿着的衬衫也黏糊糊的紧贴皮肤,让整个人喘不上气来。我解开领口的绳套,不停地扇着凉气,瞪眼咧嘴的叫苦不迭,公牛正在听一名刚刚回来的斥候汇报侦查情况,奈梅亨的士兵们也都被一场暴雨浇得垂头丧气,毫无精神机械的行走。
“大人,最新情报。”公牛骑着马凑上来报告着,“克恩滕伯爵似乎相信了我们假造的文书,斥候说发现他们趁夜大量砍伐树木,可能要搭建渡河的浮桥,位置就在普法芬霍芬下游五里的地方。”
“两位陛下的特使呢?他们的行程赶不赶得上欣赏卡林西亚人的表演?”我放下扇风的手掌,撩了撩粘在额上的垂发,“如果他们不能亲眼看到克恩滕伯爵发起进攻,单凭咱们一家之辞难以为信。”
“教皇霓下的特使昨天已经离开奥格斯堡,在我们自己骑士的护送下马不停蹄的往这边赶来;皇帝陛下的仲裁官也同意继续前进,不过到了上普法尔茨的安贝格却死活不肯挪动半步,他还是担心前路危险。”公牛压低声音问道,“盖有双方印绶的文书果然骗过了两位特使,他们还真的相信奈梅亨和卡林西亚双方暂时休战恭候仲裁,不过话说回来,奥格斯堡伯爵知道的内幕太多,需不需要……”他没有说下去,只是很隐秘的做了个抹脖的手势,等待我的最终决定。
“先等等看,亨利伯爵尚有利用的价值,巴伐利亚的很多事情还需要他帮咱们搞定呢。”我习惯性的敲着马鞍,眼神放空的盯着最前面扛旗士兵的后脑勺,“你知道吗,一个人尝到的甜头越多,就越是对自己已经得到的欲罢不能,幻想着能得到更多,他以为自己了解的秘密会成为护身符,为了守住秘密奈梅亨还会源源不断的用各种好处喂饱他,现在我们做的就是拼命塞给好处,因为养肥的鸭子杀掉才最好吃。”我勾起嘴角邪恶的笑了,公牛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内心一定受到相当的震撼。(。。)
第二百六十八章 双狮战旗的陨落()
4月15日,在长期的压抑后,复活节主日终于在兴高采烈中爆发,忍饥挨饿四十天的人们瞪着透绿的眼睛开始准备大吃特吃(当然,贵族们不会严守斋戒的规矩,私底下或多或少都偷偷吃点有油水的东西垫吧垫吧,而百姓们则是无可奈何地严格守斋,没办法,谁让三四月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 在领圣体复活节,相信通过斋戒自身罪恶已被赦免的基督徒们前往教堂领取圣餐,接受神父在自己额头虚划十字吟诵经文,以便使所有的人明白自己的最后结局和天父的博爱伟大,与此同时整整三天没有报时的圣钟一齐隆重地鸣响,欢快的庆祝人们重获新生。
从复活节开始,就标志着要投入一整年的劳作,戴风帽的农民忙着修剪树木,用锹给葡萄松土,将冬天运过来的人畜粪便深深地翻进湿润的土壤里,促进嫩苗的茁壮成长;施行轮耕制的地方,农民们需要抓紧播种春小麦,并翻耕因严寒和冻雨使种子变质的冬小麦,这样不停地忙活才能保证自己的收获能够交上领主老爷与教堂神父的供奉和什一税,同时还可以剩下些留给家人越冬的食粮。
这时的人们因生活水平的限制御寒手段落后,所以每当春天来临,每个人都格外欣喜,猫在领主城堡某处一冬未死的吟游诗人拧紧了琴弦,招摇着重新上路,沿途抒发情感,写出许多优美清新的诗歌赞美春天的时光:“春风四月到。三月干旱消,和风最甜美,吹得展枝条……”年轻人手拉手聚集在草地上一起跳舞歌唱。农人的少女们都戴上鲜花制成的花环,光彩夺目的被小伙子们追逐求欢,然后彼此萌生和春日同样和煦的爱意,而对躲在教堂石头墙后自诩虔诚的神父而言,这些都是魔鬼的指引,诱导人们误入歧途的原罪,可惜他的谆谆教导无人理会。贵族们也非常热爱趁着春光灿烂外出打猎游玩,享受田园诗一般的乐趣——因为随着天气越来越温暖,也标志着骑士们即将穿戴盔甲响应领主的征召踏上战场——当然这其中也难免有情难自禁的男欢女爱。毕竟目睹草长莺飞万物复苏,谁不喜欢抚摸亲爱的情人耳鬓厮磨的谈情说爱呢?
可惜奈梅亨的战士依旧行进在征程上,没机会享受春日的美好,虽然已经到了耕种的季节。不过因为战争的关系。我们走过的村庄全都人烟凋敝,害怕被洗劫和强拉壮丁的农民纷纷拖家带口逃离,留下大片荒废的土地和摇摇欲坠的房屋,剩下来的那么几户也大多瘦骨嶙峋面露菜色,凄惨的令人目不忍视;领主城堡和修道院更是如同惊弓之鸟般惶恐,远远地发现我们出现便敲响警钟紧闭大门,站在城墙上的士兵十分不友好的引弓搭箭严阵以待,他们的主子领军在外尚不知生死。所以闯入家园身份不明的军队无论敌友都不可掉以轻心,有多少血淋淋的例子告诉我们——笑里藏刀的背后潜藏怎样的阴谋诡计和险恶用心。这是个公信力缺失的时代。
因为遭遇暴雨的关系,奥格斯堡的亨利伯爵也比约定时间晚到了一天,刚抵达我们前面半天路程的拉维岑,而作为卡林西亚军队临时指挥官的克恩滕伯爵果然是个老成持重的家伙,他对盖有公爵印玺的文书抱有怀疑态度,所以并没有按照原计划进攻,他想等等看公爵大人是否会出现——毕起战争是需要负很大责任的,自己没有那个胆量挑战教皇霓下的权威。
“教皇的特使到了,是位不认识的神父,罗马来的,小公爵母子也同期抵达。”公牛来到我休息的地方汇报,眼见战争即将爆发,军队停在这里做最后的休整,也让舞台正中的表演者有时间先热热身。
“这么说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开幕的大锣了?”我把目光投向远方的拉维岑,担当“大锣”的假公爵和亨利伯爵不知道准备的怎么样了,“统领下去,让大家抓紧吃饭,战事将在今天结束,还能赶回家过丰收祈祷节!”
简单的便饭过后,我在罗洛的帮助下换上干爽的新衬衫,终于摆脱湿漉漉的内衣后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下面的士兵也基本收拾停当,正等待公爵大人下达进攻的命令。我盯着这些马上要追随自己出生入死的战士,骑士和他们的侍从占了其中的三分之一,他们大多来自低地弗里斯兰,更喜欢使用长枪作战;而作为我的直属近卫,公爵骑兵则装备着钉头锤和鹤嘴锄,方便居高临下的凿穿敌人暴露的头顶,他们目光灼灼满含崇拜的望着我,迷信的期待又一次完美的胜利。
我抱着头盔缓缓的走上大家都能看到自己的高处,脑海中翻滚过许许多多慷慨激昂的战前演讲,但却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只是不慌不忙的把连体锁子甲的兜帽拉起,然后戴上头盔系紧皮带,闲聊似的说道:“没什么好怕的,不过是场真刀真枪较量,大丈夫立于世间原本就应如此,你们都是优秀的战士,信仰上帝忠诚侍主勇敢决绝,所以最后的胜利必将属于奈梅亨!”
“万岁!万岁!”公牛第一个振臂高呼,众人紧跟着发自肺腑的怒吼起来,士气瞬间被推到顶点,我注视着这些自信的战士,满意的跃上马背,骑士们纷纷翻身上马,追随飞龙战旗整装而发。
几千人的混战距离很远便能听到嘈杂的喧哗,假公爵和奥格斯堡的亨利伯爵最先出现在战场,立即引起屯驻的巴伐利亚联军的警觉,好在他们扎营的地点在一片宽阔的河边平原,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反应;河对岸的克恩滕伯爵依旧谨慎的不敢轻举妄动,他还没确认来者的身份。只是吹响号角让全军做好渡河的准备,真正的短兵相接尚未开始,不过战场上空的紧张空气已经令人透不上气来。
我躲在战场后方隐秘的森林里。公牛正指点着斥候探明敌人搭建浮桥的位置,河道在那里拐了很大的弯,让湍急的河水变得平缓不少,而且还处在巴伐利亚营盘的观察盲区,的确适合偷渡军队。“这个克恩滕伯爵有点意思,打仗是把好手。”我抚摸着爱骑柔顺的鬃毛,战前罗洛刚刚仔细的梳理过。软软的一根杂毛都没有,“咱们绕到浮桥的侧面,等敌人过河的时候半渡而击。”
公牛观察了下浮桥对岸的地形。一筹莫展的摊开双手:“不行啊大人,您看,能隐蔽的树林离河边太远,那片茂盛的芦苇荡又没办法藏住骑士的高头大马。恐怕很难达到突然袭击的效果。”
“让骑士们躲在树林里便好。留出冲刺的距离;弓箭手们倒可以突出一点,藏在芦苇荡就近射击。”我比划着对公牛说,“你的步兵也跟弓箭手一起行动,等我的信号,记住,一定要耐心。”
正说话间,布置好进攻阵型的亨利伯爵发令敲起进攻的鼓点,奥格斯堡的骑士们打出代表卡林西亚公爵的黄底双狮战旗。呐喊着催动战马,小跑着蓄力加速;联军营地这边也很快有了动作。不少射手扛着弓箭乱哄哄的跑到阵前,紧张的调节弓弦,倒拖着武器的长矛兵在骑士的约束下将长枪竖起,组成第一道防线,可惜人数尚显不足,看上去稀稀落落的像是块干燥掉渣的硬面包。
“看啊!”罗洛的叫声把我的注意力转到另一个方向,克恩滕伯爵终于认定对岸的便是公爵大人,立即下令全军渡河,只留部分农兵和弓箭手隔河射箭和投掷石块,在原地牵制敌人。
“耐心点,时机未到。”我拍拍罗洛的肩膀,让这个紧张的小伙子冷静下来,继续淡定的总揽全局,别看我表面上装得气定神闲,其实心脏小鹿乱撞般狂跳,担心由奥格斯堡士兵假扮的敌军进入攻击范围,联军这边并不知道他们卧底的身份,一会打起来难免不下死手,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联军已经结成密集的长枪阵,射手们也张弓向天引而不发,可以想见冲刺起来的奥格斯堡骑士将面临怎样的沉重打击,估计混在队伍中的亨利伯爵此刻肯定恨得牙根痒痒,把我所有的女性亲属问候个遍,但形势已难以逆转,我一边祈祷一边闭上眼睛,耳边传来联军阵地发射准备的号令……
亨利伯爵不是傻子,自然不愿金贵的骑士白白送死,冲在最前擎旗的骑士突然拽住缰绳,以令人难以置信的力量控制住狂奔的战马,生生逼得它收敛扬蹄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后面的骑士也都展示出精湛的马上技巧,随着领头者纷纷转向,对面联军弓箭手匆忙发射的羽箭乱纷纷扎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面上,像是凭空立起的一道隔离栏,泾渭分明的划清双方界线。
不仅面面相觑的联军士兵,刚刚半渡的克恩滕伯爵也懵了,聪明的他感觉形势不妙,赶忙在亲卫骑士的保护下拨开人群往对岸跑,这种行为无异于在拥挤的高速公路上逆行,要想通过只能用刀剑杀出一条血路,挡道的士兵还没来得及喊叫便被乱刀砍死,不少人慌乱之中跌进湍急的浪头,挣扎着不见了踪影,飘摇的浮桥变成了血腥的杀场,屠戮同胞的不是别人,正是克恩滕伯爵本人!
“吹号吹号!”我激动地想骑上战马,却连续好几次踩空,卡林西亚军队的不战自溃使得胜利已成囊中之物,“让过奥格斯堡的骑士,然后咱们紧跟着冲过去,一鼓作气夺下雷根斯城堡!”
“呜!呜!”低沉的号角声在战场上传出很远,早就按捺不住的公牛当先杀将出去,揪住一个跪地求饶的卡林西亚士兵就劈头盖脸的用战斧一顿招呼,吓得其他敌人登时双腿瘫软寸步难行,乖乖的做了俘虏。亨利公爵领着骑士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打头的黄底双狮战旗格外讽刺的猎猎招展,仿佛在给哀鸿遍野的卡林西亚人招魂,就像他们自以为是的骄傲公爵,虎虎威风终成昨日黄花,草草吞下邻国的卡林西亚雄狮撑破肚皮,至死还在做着弄潮风云的幻梦……(。。)
第二百六十九章 雷根斯堡会议()
作为曾经东法兰克国王“日耳曼人”路易的首都,雷根斯堡在两百年间被建成帝国东部最富丽堂皇的城市,繁华程度甚至超过了帝国名义上的首都亚琛和三代皇帝行辕所在的德累斯顿,凭借多瑙河上便利的水运交通,雷根斯堡同威尼斯、君士坦丁堡和基辅罗斯做着远程贸易,逐渐变得富有而强大,所以这片被誉为“帝国之盾”的土地一直是重中之重的所在,只被授予信得过的肱骨,显然当初原谅了改过自新弟弟的奥托大帝是这么认为的,但他做了彪悍人生中最糊涂的决定,以至于在随后几十年的时间里,羽翼渐丰的公爵家族没少找皇室的麻烦,并且最终有一位继承人登上皇位,没错,他就是现在的帝国皇帝,曾经处心积虑同奥托三世作对的亨利陛下。冰@火!中文
通过巴伐利亚公爵家族三代人的苦心经营,雷根斯堡在原有的基础上几经扩建,终于发展成现有的城市规模,堪称内外城建筑模式的典范(竟然有人思想比我还超前,我自以为是的专利权啊……)。雷根斯堡坐落于雷根河汇入多瑙河的丰腴三角洲上,也得名于此,称霸欧洲的凯尔特人首先在这里建立了第一个定居点,后来因为便利的交通和富饶的物产逐渐发展成一个小镇,经常作为蛮族南下骚扰亚平宁的军事据点,引起罗马人的关注并最终出兵攻占,凭峙地势修筑了一座拥有十米高围墙、四座石头城门和众多塔楼的坚固堡垒用来屯兵,极盛时驻扎有帝国第三军团六千多名步兵。是罗马人在日耳曼地区设立的雷蒂安行省最重要的的军事基地,同时以盛产大麦啤酒而闻名于世。从加里巴尔德一世占据巴伐利亚并自称公爵以来,两百年间出身阿吉洛尔芬家族的历任公爵都驻跸于多瑙河边的古堡。虔诚的信仰者们还建立起宏伟的教堂作为直属于梵蒂冈的大主教驻地,于是乎,曲折蜿蜒的石板路,屹然耸立的大教堂,各式各样砖红色的房子,构成雷根斯堡旖旎的风景画,特别是隔着多瑙河眺望城市。那种天人合一的自然气氛令人叹为观止。亨利陛下的祖辈在多瑙河中一座叫沃斯塔尔德的沙洲上利用天然河流作为护城河重新修筑自己易守难攻的城堡,将城市的军事和经济用途分开,更促使了经济的蓬勃发展。南来北往的商人把大批财富带到这里,使得雷根斯堡变成意大利和帝国中间的商业枢纽,巴伐利亚公国也得以渐渐繁盛,超越萨克森成为帝国最强大的力量。
我簇拥着教皇特使和小公爵的马车亦步亦趋。饶有兴致的欣赏这座美丽的城市。罗马时代遗留的石头城门外站满了欢迎的人群,为首的是雷根斯堡大主教和他的神父们,一片猩红的法衣很是惹眼;在他们边上是城中排得上号的贵族,便便大腹裹在制作考究的礼服里,看上去活像一根根灌满肉泥的香肠,再配上谦卑的快拱到石板下的讨好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