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女子似乎有点动心,不过还是否决了,说自己先夫去世,自己回娘家还接回了同是寡居的婆婆,自己还需要照顾年迈的婆婆。
官家自当在儋州设州牧府,可一同接去。
那女子还是拒绝了,说婆婆最近身体不好,不能多动。我还命人快速回广信召葛凉来。
拜访一番后,寻了空地,军士们搭起了帐篷。陈家大姐却过来寻我们队伍中的女人,说今日正好做块曲,说需体重适宜,没有婚配,面容姣好的。
队伍里数位军校倒也懂这个,觉得这里规矩有意思。他们说倒是知道用人踩曲蘖比石杵碾了好些,但这没有婚配,面容姣好却是为了什么。
陈家大姐思索了一番,可能就为了念想好。若让一个臭脚恶相大汉在上面踩踩,你们知道了,喝酒怕也没心情。
众人大笑。
被她选中的便是苏梅和那个圣女,圣女叫青珊,这是陈家大姐自称静姐后,圣女自己报的名。其他人没被选上,据称是因为四弟妹早有婚配且有孕,霍兰平日行为像男人,而且看起来像婚配多年的。
说这种话的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我都乘着公愤时上去加了两脚。
然后陪着士老爷子去看她们做块曲,我以前也没见过,只知道是为了准备酿酒的。仪式就在此间一个空场,一股混杂着各种味道的香味,旁边的人也围拢过来,仿佛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仪式。看着周围人越围越多,不仅有本地的也有我们这边闲下来的,便征求士大人同意一起到了旁边坡上远观。
此间竟有一个乐队参与。不过似乎原本也就是庄稼汉,这时也洗干净换了整齐的衣物,搬来钟鼓笙等物。那边先一起祭过酒神这边便开始踩曲。
那边似乎是用好酒濯洗过几位女子的赤足,便让她们随由心性在已经倒了曲蘖的模子上舞蹈。
汉家女子抑或婉约小步而舞。抑或仅仅循规蹈足,两位南蛮女子却很是开心,随着音乐跳跃起来。周围的人也兴高采烈,也跟着快乐起舞。
好一番期待丰收的喜悦。
队伍中的很多少年都会被他们迷倒吧。
至少碰到小援,就看他与徐颖,小南聊时也眉飞色舞的。觉得将来得和李家两位妹子好好谈谈这个问题。中间也就小南可以放肆一些。他反倒是中间情绪最平淡的。
最后,居然是苏梅来找徐公子问武器的事情,才算了解,两个人说的师父长相是相似的,不过在苏梅那里这个人是一个汉名,在徐大人家时,这人是个南人名。两人就武器招式和小援对练了一番,倒真是一般无二,小援也很是兴奋。
不过看了一番,我在旁实在看不过去。上前建议苏梅不要乱和别人角力。徐颖不要乱和别人玩虚晃,都非己所长。
为了作为教材,我在附近寻来一根可做廊柱的圆木,给了两个人一人一树墩子。打掉了苏梅的武器,逼开了徐颖的招式。最后还安慰一下他们,不是所有人都有我这般力气。但是要以己之长,克敌之短,苏梅应多借灵巧,徐颖应多贯力量。
转身看到了士大人父子加亲随一干人等。除了士大人,其他人似乎都觉得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事情一样。
我自我解嘲道:智,唯力大耳。
当夜,陈家二郎来拜见我。说士大人刚走,自己推辞了。还反问我为何要亲自来,却让士大人来请他。这我猜到了,甚至清楚他是要来直接回绝我。以免一次次这般。
“智。本非学者大儒,恐唐突斯文。智本粗人,还是明言为上。此一路所见,虽未见,心亦明也。令姊所嫁。绝非寒门,然寡以携母归,则必是恐家中无人经营,而使祖业受损,令姊难以心安也。由此可见,君必不善庙堂之术,而此为令姊之擅也。君必望彰家学,未若为博士祭酒之类教授之官,传授家学。令姊不愿为官,名为其母,实为汝也。若其受重用,而君无人提携,令姊必难接受。君居于山中二十载,不谙世事,虽有益于修身,然于世无补。故智望聘君为博士在交州太学教授家学,未知可否。”
“越侯为何不自己来说?”
“因我就是要虚位以待君。若君不愿面我,何遑外界万民。”
“此事,我需去与家姊商议,多谢越侯美意。”他有些没想到,沉默了片刻。
这最后一句,我是能想到的。于是我只是笑着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第二日,他家大姐又来拜见,只需知道他们的忧虑便行了。全部解决,终遂心愿而去。
徐司徒很是佩服我,他没想通。
其实我是凭着感觉蒙的。
我是打算,如果我失败了。就等两位夫人生下我们孩子,再带我一起过来。
其下到士大人故里隆重祭祀一番,便回广信了。
回去时很多人都换了马,到那个坡前时我出于怀疑,故意让休息了一下,结果这次上面真就站满了各式人马。
估计都是想看看我们到底在看什么。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回到广信后那几日忙得要死,各处跑遍,其他都是计划中的,就宋那里是一个例外。
本来是叫他过来的,这回我自己过去。
秋鸾一直住在这里,似乎心情也好了很多,看见我似乎也笑得出来了。两个人兄妹相称,宋还教她些规章典故。
我让宋注意提点一下以后太学新来的博士祭酒,结好关系。教秋鸾的那些再深入一些也可以教教陈博士。
我心里不自觉把那个陈家书呆子和秋鸾合在了一起,应该还不错。
难得拢家一次,乖乖当一阵好老公。不过两位夫人也没怎么为难我,就是叮嘱了很多,其实我离出发还有不少时间。
次日,徐家公子连带着小援一同大婚。我和徐老爷子都作为长辈穿得整整齐齐,这一穿正装就不能乱跑了,之前只能在后院随便聊聊,徐老爷子乐呵地不知道说什么,还给我指哪些草,什么特征可以克制蛇毒。
我认为这时节教我这个是觉得我去西边一定会被蛇咬么?还是觉得他当年路上教了这招才从我这里拐了一个李家妹子。
女方家长是我家。两位夫人不便,于是老四代我以兄之名送过来的。我就记得李大人抗击过鲜卑,这个关系真的很乱。
请了士大人主婚,知道了两位新娘的身份,士大人也颇是惊讶,对徐大人很没有城府般的得意稍有些不满。
小朝廷给了小援配了个官舍,不是很大,倒也清静,让他好好做事,自己养家。征询了两位新晋的夫人小妹的意思。媛似乎还挺有心思跟着女官们做些事,婵似乎顾忌公公婆婆没有附和这个想法。
至于小援这孩子结婚后就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就傻呵呵笑,让我不得不赶紧提醒他给家里写信。
鉴于刚在婚宴前学习的知识,回去关照了一下岳母大人,让她小心蛇。没想到她直接抱出一捆晾干的蛇皮,据说蛇肉都熬汤了。
让我不由得仰视了一番比银铃还矮一头的岳母大人,我觉得蛇们会不会在宫城内立牌子,上书:内有恶婆,切勿擅入。
士大人把士公子留在了朝内,自己很快便告辞离去了。
他知道我要去西面,甚至还帮我修书一封,说给那边一位姓雍的大人。还说一定带上他儿子好好磨练一下。
我很欣慰。
随行的人,最终决定是士公子,葛凉。苏梅。
对于最后一个人选,我总觉得是老四的特意安排。不过正主并不生气,还很期待。士公子也很开心。至于葛凉,似乎去不去和他都关系不大。他和我们普通人一般不在同一个世界。只是安顿了一下手下几个医官的工作,就自己收拾行装了。
鄂焕以自己从那里来的理由申请也跟着。受到了大家善意的嘱咐和祝福,并一致通过。尤其是陈应和刑道荣和他交情似乎很深,彼此之间说了很多。邓茂认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出自《战国策》),所以恶脸相亲。由此我知道他和小南关系应该很不错。毕竟小南最近在读什么书,我刚知道。
*也想跟着,遭到全部同仁的一致否决。宋劝慰了他,然后向我表示,千万别带他。
一百五男兵,一百五女兵,皆本地百越人,盔甲武器形制皆被剑锋统一了。不像我们汉军,也不似普通山寨野兵。不过带了很多仪仗,还专门操练了一番。此外鄂焕带了十几个和他一起过来的,说都是熟悉那边附近风物地形的人。还有些其他百工之类,整个队伍三百五十人。
有人提意见,说这个队伍配置没法打仗,因为女人每个月会有几日不适合,而有时候打仗是没法挑日子的。我说如果是为了去打仗,我也不会只带这么多人,而这一路阎柔已经替我们打通了关节,我多带女兵,加以仪仗,更显得我并无恶意。毕竟三百人对很多山寨来说也是不少的兵力。此人再问主公不是要伐董么?我说我可以借别人的兵啊,毕竟有很多势力直接被董贼威胁着。也就是因为明白这一层,两位夫人才会同意我去。
还有人继续追问我,为何抛下封国自己离去。我说越国一切已经步入正轨,每个人专擅其守,各司其职,未来亦有详尽规划,如何执行,皆有法度,有我无我其实问题并不大,但是那一路有我才显得最大的诚意,尤以那位南王还是我的结拜弟兄。
仍有人不死心,当着我和夫人在一起时问道:这样不显得主公在朝中没什么作用?
我指着他:“哎,小子你说对了,我在此地越显得于事无补,朝廷里的人对我越放心。”
“您不是四辅政么?还担心这个。”
“这世上又不是只有四辅政。”我笑了。
剑锋还我打了一对短兵器。他总觉得我舞剑会砍了自己,而我又颇好乱砸乱抡的流氓打法。在天南密林窄道上,短兵器好使开。他给这兵器起了好听的名字:风云震山杵,其实就是一对粗铁棍,就是上面有些竹节一样的凹凸不平的纹路,说这样打人更阴险一些,符合我真正的心理。
他这嘴比三叔是损多了。
除此之外还给我打了一杆长兵器,就是狼牙棍去了刺,另外上面的刺猬球变成有棱有角的锤子样的东西。他说这样不容易暴露我的身份,而且比师父给我打造的枪更符合我的喜好,那些棱角就是为了更阴险一些,符合我真实的内心。
他这嘴确实比三叔损多了,不过他还挺能为我考虑的。
我去看望了两对新人,嘱托了一番,主要在小援和小媛的家里多坐了一阵。子实吾兄也,故而两个女孩我是直接当亲妹妹看的。我称这两口子为援媛夫妇,两个小孩似乎彼此还有些羞涩,但是已经颇有些默契,一个人倒水,另一个便赶紧接着再递给我。银铃给安排的地方,不是很大,但是很干净也很幽静。我觉得很好,对这样的年轻人,修身齐家,进而治国平天下,这种条件不会让人惫懒,也不会让人厌倦。我甚至有些羡慕他们俩,如果我能和银铃就这样在某一个小城里做一个小吏,不愁吃穿度用,就这样一辈子,岂不更好。
我告辞回家时,仍在想着。最终的结论是:若是治时,这样自然无妨;若是乱时,我这样应该是有些自私的。
我记得我和两位等待我的夫人说道:自襄阳而至雒阳,又自雒阳而知广信,已至天边,而入天南之地,已在天外之境,险山恶水,瘴气病木,只间或如孤岛般的汉家城寨于其间,智于天下之无私,则于夫人及诸子女则似无情矣。幸得贤妻之助,此行,智必成其功也,且待吾归。
那一天早晨,薄雾,风中传来烧秸秆的味道,我离开了广信。不时回头,直到广信消失在雾霭中。
我再也没有回头。
我也不能回头。
风从背后吹过,带着水汽的味道,身边不知谁说着:“天要变了。”
第二百零一章 他乡遇“故知”()
夏日尚未远离,天南的未名山里不息的风刮在身上却已然透着凄凄的凉意。山间回荡的凄厉风声仿佛无时不刻不在嘲弄着浑浑噩噩的我。没有那道熟悉的城墙保护我们,离火堆几十步外便尽数被未知的夜色吞噬,只余可供无尽遐想又随时变换的黑影轮廓。
有时只是一阵忽然肆虐起来的风,便带来一场扰人的山雨。那些水滴打在脸上,仿佛只是飘落在脸上的泪珠。
有时万里无云,星汉璀璨,仿佛就是故乡的灯火,山间也换做轻柔的风,如幼年抚在身上的少女的手,招呼着我回去。睡着了,也常常回到襄阳或者广信,铃佩一同向我招手,若幼时曾忆,若近时新记。
这次离开家的感觉,和上次孤身赴北截然不同。上次虽然对家有不舍,但仍有一丝难以压抑的兴奋;这次却只有不舍和眷恋;孤寂的夜里,每次心头涌起那种对此行的浓浓厌倦时,我只能告诫自己,自己欠百姓个交代。
葛凉有些鬼,他居然能看出来我的想法。他问我为何不能派手下得力之人去做这个事。
我说这是我对百姓之信,若仅因自己可以指派别人,便让他人深入敌后千里为这种艰险之事,即便成功,对百姓而言,我也非诚信待民。而亲身前往,即便此事最后失败,甚而身遭不测,至少我未失信于民。
葛凉难得唏嘘道:两位夫人如何同意?
铃最知我心性,便知此行不可阻;佩既知我此行之意,又怎会阻拦。
葛凉确实鬼地补了一句:既如此,君何故怅然?
我似乎也想通了。
于是第二天。除了些许公务安排,一路上我都尽情享受美景,外加和随行的人聊天谈心,在宿营后我还主动找鄂焕切磋。
过了一日就不得不承认最后一条似乎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主意。
这个队伍中的女人多数或者说全部都是好战分子,外加原本就几乎全是好战分子的男人们。这一打得热闹。就麻烦了。尤其是那些南人婆姨,她们中有人差点把上面衣服都脱了和我较量。
我累得半死,葛凉居然还自以为是地平静质问道:为何不找我?
我喘定着指着还算整齐客气的队伍:排队去。
士家公子也很有兴趣,甚至自己也想要排队,但是被随从劝阻,认为有*份。为了安慰士公子的失落。即便累得半死,晚上还会专门召见他,和他在帐篷里谈谈白天的打斗,讲述其中关键,再稍微各执兵刃。以不把帐篷拆了为度。自然,我更累得吐血。
每天和至少三十个以上的人打过架,晚上还得给人开小灶,睡着基本是没梦的。就是有梦,梦中也见不着铃佩二人,只是一场场无休止地打斗。起身常能看到身上被子不知何时被蹬飞了。
总算把回家的种种杂念压住了,觉得先撑下明日更重要。
有几天想休息了,可一扎完营就有人排队。那个挨千刀的葛凉甚至创造性地开始发号。让大家不用排队,让随军的司鼓吏击鼓喊号就行了,虽然对普及我汉人文字尤其是数字有益。但却让我毫无休息的机会。
甚至严重到早上都有好事者架着鼓吏,在帐外排队等着。她(他)们觉得吃饭拔营之前,我应该还有档期。
生活真艰难。
葛凉这小子因为做了这么多助人为乐,广受好评的事情,受到了广大南人男女士卒的爱戴。一次例行行程商议,我便把兵权交给了他。说我不在时,便让他指挥。让他为统兵者,理由大家也都认可。他们主动巴结了新上司,并多少表示了方便自己排队走后门的想法。
可惜新的统兵官自己却一直没有排上,鉴于他在此上也没那么有热情,我也没机会搭理他,或者说没空搭理他。虽然我非常想找个机会搭理他。
直到有一天到某个南人寨子休息,事情有了些转机。这个寨子受苏梅家主人节制,她帮我们安顿下来。偏巧又赶上大雨下了三天,我才好好休息了一阵。这一路虽还在郁林境内,但已是我汉家城寨、聚落与南人山寨杂居其间,不过倒也相安无事。只是这些聚落大多也筑得和城寨一般,显然过去肯定有过不少不怎么平和的故事。
那场雨后天凉了很多,又等了两天地干了些,我们才上路。这一番出了郁林便没什么汉人聚落了,此后我们便如断线的风筝,没了后应。
后面几日山路越来越崎岖,所幸南人对这种山路毫不介意,草鞋绳断了,直接光着脚都健步如飞。我却略有些艰难,倒不是脚疼,主要是脚大,这路面崎岖不平,常不好搁齐我的全脚掌,加上个子高,总觉得在山脊上晃晃的。还好前面许多日练得体力还好,又歇了几日,倒还真坚持得住。葛凉却很适应,没看到他掉队。鄂焕也很适应,还兼带观光。苏梅更多是一马当先。对士公子稍有些辛苦,不过这小子确实不错,虽然下人总是不时担心问候,他却从没叫过苦,也没让人来帮忙,至于搀扶什么他总是赶紧推开。
这里山势险峻,从未尝见,常两道山脊只数十步之遥,其下悬崖却深有千仞,如有天斧砍斫一般。
有时能看到那边有牧人赶羊经过,只能打个招呼,那边人也热情友好,经常还会唱歌应和;有时也会有猛兽路过,不过多是瞅我们两眼,就漠然与我们渐行渐远。
自然也会碰见这两类情形碰一起的情况。
我们是先看到一群貌似无主的山羊在山道上稍平处吃草,有些山羊居然能顺峭壁往上,到更高些的地方吃草,我想着幸亏在这种狭窄的地方。否则牧羊人都不知该怎么收拢这些羊。不过也不知道牧羊人跑哪里去了,却忽然发现一只漂亮的豹子从稍远处一棵树上跳下,顺着山路便走过来了。
羊群立刻骚动了,能往上爬的都爬了,只余小羊不知所措。在崖壁前凄惨地叫。不知从哪里跳下一个穿着破烂羊皮的牧人,拿着长杆鞭子,嘴里嚯嚯不停,手中还将鞭子舞出响来。
苏梅忽然转过头来,问我们谁能射那个豹子。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带了弓箭的。果然不是老四那般什么都想着先用弓箭。要不是这道天堑,我倒想着是拿我的铁杵锤死这豹子的。
赶紧张弓搭箭,瞄着那个豹子。心里盘算这上面的风向,就是一箭。
我很不希望的情况发生了,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