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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兰诺而离去。
佩儿又转向纳兰:“纳兰,你命众人近日需竭力招待好这些女寨主。他们习俗本与我等有异,酋帅尚常有批发跣足者,虽与我等衣冠礼数种种不合,亦不可轻慢之。尊其俗,顺其行。今既入籍为汉室子民,便应厚待之,越侯安抚住武安数十部族不易,不可令其生怨,明白否?”
纳兰点头称那自然是。
佩儿又笑了:“莫要装乖,数日前,几十个男寨主来朝之时,却是谁在帐后不停偷笑?”
“越侯夫人佩姐姐大人!且安心,当日那些人也确实是古怪了些,这次纳兰决计不会了。”
“若又犯如何处置?”
纳兰皱着眉头抬眼观天道:“那就……”
未待纳兰想出如何处罚,祝小姐便主动帮她解围:“不如这段时间英台也帮纳兰大人做一些shi应之事,最近多门g上下护佑医治,却不能帮着做一些事情,着实有愧。”
纳兰倒真不好意思了:“祝姐姐可不能称我为大人,羞死小妹了。况且医治都是我们太医令做得……我这里着实没有什么太多事情,便只需安排下去,婢女们都是熟手。”
后听得此言我立刻说纳兰此句最后不好,佩儿也很是赞同,于是她当时便说:“南蛮之中,部族众多,或有以男子为尊者,亦有以女子为贵者。前几日所待部族者皆以男子为族长,是故厉将军以越侯义弟身份主持。今日所迎诸族便是以女为酋帅,故而我以越侯夫人招待,念其近卫戍守皆为女卒,不若顺其习俗,便请祝小姐为我近shi。”
纳兰拍掌道:“那好得很,祝姐姐若着戎装,定是英武得紧,好极好极。”
随即站起还蹦跳着笑道:“我这便去寻盔甲配剑物事,祝姐姐身材和霍兰姐姐相当,定能寻着。”
佩儿摇头叹道:“纳兰,都是我们把你宠坏了,也算是越国内宫总管,几掌朝廷少府全权,却全然没个正形,看你以后如何嫁出去!”
纳兰一吐舌头,随即坐下,低头柔声道:“姐姐又拿纳兰开心,纳兰知道自己不好。纳兰不嫁,一辈子照顾姐姐越侯……”
佩儿又摇头正se道:“傻丫头,这怎么行,你越侯大哥都让我帮你注意挑选夫婿。其实我觉得朝内……”
纳兰捂着耳朵摇头道:“我不嫁我不嫁!”
随即起身跑了出去,窗外传来一阵远去之声:“夫人,纳兰先去布置众人接待了;祝姐姐,等我给你送盔甲过来。”
这次换作祝小姐摇头了:“未尝闻宫闱之内有此。英台实在想见见那位越侯大人了,往日在越地也听说了不少平安风云侯的事情,曾希望他能帮小女子洗雪吾祝家冤屈……夫人可否与我再讲些越侯故事?”
佩儿掩口笑道:“夫君其人,有时……不说也罢,汝见他一次,便知道了。”
风一般纵马跑回众人临时的寓居,只是去取枪。众英雄未待我归,便早就披挂整齐,摩拳擦掌了。
我看着众英雄,众英雄也看着我。知道他们等着命令,但我不想命令他们。
“米贼助我,致有此露an得平。今羌人攻米贼,不救谓之不义。凡愿往救者,请随智去!”
我换了一套说法,因为有时候讲道理好,有时候讲义气好。以我平生经历——其实也就是几年——看来,一般来说,文人多讲道理,武人多讲义气。
文人读书多,多认死理,为了个认定的正义便不顾异议喧嚣也会咬牙顶上,便是所谓头脑一根筋;武人征战多,多认情谊,为了个死去的兄弟便不顾众寡悬殊也会咬牙顶上,便是所谓脑袋少根筋。
所以我骄傲地认为,鄙人确实文武双全,因为我经常一根筋,又时不时少根筋。
佩儿又笑了笑:“有时真是担心,有时却想这便是他。常有人云其允文允武,然其文似酸儒,武似莽汉;和银铃有时叙谈子睿故事,笑言想不通他如何活到今日。”
南城门坡陡,故骑出西城门。城门洞开,便见接天的营寨中正在撤离的羌人,血战后未清理的战场,满目可见的各种衣服的尸首,眼前逐渐开阔,心中越发心惊,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活到今天的。
霍兰纳兰这时却正好交待完事情一起携手回来。身后跟着几个婢女搬进来一个盛着盔甲的托盒,纳兰便拉着祝小姐,姐姐长姐姐短的开始察看盔甲起来。佩儿便又转向了霍兰:“辛苦霍兰姐了,还有一事,刚才佩听得嗓音还有些沙哑,还是请华大人帮再开点清润滋养的药为上。”
霍兰坐在佩儿身边查了一遍佩儿头上珠饰:“烦劳夫人费心,已经比以前第一次见越侯大人的时候好多了。不过那么多年骗得了所有人,却还是没有能瞒过第一次见我的越侯大人。”
纳兰则在祝小姐身边说道:“那是自然,一介布衣而上,不及弱冠即能开府仪同三司,至万户侯,为辅政卿,甚而一方诸侯。越侯大哥……不,大人那可是厉害得紧。”
佩儿却又轻斥了纳兰:“不可胡说,子睿尚不以为傲,尔等切不可在外说此等话。昔年开府之时,未尝招揽天下名士入幕为僚,在朝堂之上也常不发一言。”
霍兰有些明知故问的,纳兰mimi糊糊地同时问道:“为何?”
“尝与银铃谈起,子睿一路升迁之快,奖赏之厚堪比王公贵胄。往常纵豪门士家子弟尚需二十多载,才得千户食邑之封,子睿却在黄巾之露an后直封万户侯。”
霍兰却忽然说了一句:“乐浪虽称万户,其实不然。辽东藩属之中,高句丽之籍皆入于玄菟,三韩之人却登于乐浪。(前一句史实,后一句存争议)故名为万户,实千户耳。”
佩儿摇头:“即便如此,辅政卿,封诸侯,开府都是别人一辈子都难达到的事情。尤以开府之事,本朝律制中只三公与大将军可开府,虽说圣旨中付以辅政卿之位加开府仪同三司,但子睿却谨慎得很。我还记得子睿那段专看礼法典章,就是怕不合于礼。子睿临到要紧处,却比我还小心。”
祝小姐:“说来惭愧,虽门g维护,却未尝见过越侯大人,只听说过。”
纳兰:“越侯大哥……越侯大人,哎,霍兰姐,我错了。祝小姐,你见过四将军吧,比四将军高点,也比他宽点,长相呢?四将军那叫俊美飘逸,咱们大人叫英武不凡。”
霍兰忽然站起便要离去说道:“恩,是啊,纳兰妹子就喜欢我们大人。”
纳兰跳起:“去去,霍兰姐姐,你又拿我开心!”
纳兰貌似嗔怒一番后,便笑着去追逐霍兰打闹了。
佩儿没有拦她们,只笑着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忽然纳兰的脑袋出现在窗口:“我们的太医令来了,来寻祝小姐的。夫人,外面放晴了,出来走走吧?”
佩儿忽然有点出神,忘记了身边还有人并未离去:“天气暖和了,子睿,不知在洛阳怎么样了?”
我没有在洛阳,也没有在陈仓。
理论上若在往年,这时我应该在水中喂鱼,说不定还冒着泡。
心情不算坏,虽然可能还会有一场厮杀,但我已经完全没有昨日的紧张和种种担心,只顾催马。
羌人只有两千余,而我带着四千骁骑。于是我决定不从他们的背后,而是从米贼和羌人之间穿过,隔开了双方厮杀的战场。羌人本来发现我们杀来,后队已经有些慌露an,便立刻分开了,就在坡下惊疑不定地看着坡上的我们。
一时间战场忽然静下来了,我拨转马头正脸相向,带着一种笑容看着前面所有的羌人。知道他们听得懂汉话,因为刚才看见他们派人去米贼营中询问,所以明白他们应该能理解我的意思。
于是我上前催马一步勒住,肃容朗声道:“回去吧!掠我汉人百姓东西丢下,伤我百姓之事便不究了。回你们来的地方,不要再打了,我等杀来杀去不是办法,仗已经打完了走吧,秦有容汝之地,国有容汝之君,莫再被人挑唆,徒生干戈,以至流血成河。”
其实我很想报仇,即便对他们笑,却仍然咬着牙。真的不想这样轻描淡写,但是我知道不行。原本战事已了,再打徒增伤亡不说。对岸还有那么多羌人看着,打起来难免节外生枝,纵使这里两千人为我等尽灭,毕竟羌人同种,即使往日有仇怨,以致强弱互猎,此时节亲眼看见我赶尽杀绝,亦会兔死狐悲。真搅动得对岸走或未走的几十个部落再反身杀来,可真就不妙了。
于是我接受一切都结束了这个结果,放他们走。这是当我cha在米贼和羌人中间看到渭水北岸静静看着这边的乌压压羌人的时候,我才彻底理解钟大人的深意。
我让他留心水北之羌,其实我才应该留心。我只想防着王国此人的挑拨,却忘了我这边所为。如此看来,我确是个蠢人,幸得没有蠢透。
其实还很想加一句:“切勿伤及我大汉五斗米教众。”
但怕米贼中有人听出来我的嫁祸之心,一番心血白费,于是决定不耍这个聪明。
说完场面上依然这样剑拔弩张地对峙,但气氛似乎和缓了些。最近的羌人离我不足一丈,如此近距离地观察羌人实属首次,看得到这些虽然皮肤粗糙黝黑,却又油光发亮的脸上惊疑不定的表情。他们左看看右看看,一时不决。我挂上枪,张开双手,做着送客的手势,很是诚挚地加了一句:“带上你们的妻儿牛羊,回去吧!”
忽然人群中突出一矢,因近在眼前几丈之内,手又摊开,竟不能防!
我记得我整个身体一振,一支箭便cha在右xiong盔甲上了。
&hua草的纳兰。
“无妨,可能是孩子踢了我,未有防备,有些心悸。”佩儿努力挤出点笑容对着霍兰和急匆匆跑来的纳兰。
“要不,我去请四将军和她们说,明日再见那些女寨主?”纳兰提议道。
“不可,允人之事,怎可因此小事而推延。许是坐久了,血气不调,或许多站一会便好了。”佩儿微笑着摇头道。
身旁英雄们立刻持兵相向,大声呵斥,身后米贼也一同痛骂前面羌人。
但他们还是很快安静了下来。
因为我左手向天平举着武器,大声喝道:我无事!
<;上:吾乃大汉平安风云侯谢智,今战事已结,速携妻儿牲畜归汝乡土去吧!
我顿了顿,闭上了眼睛,然后睁开,周围一时万籁俱寂。我的声音平静却出奇清晰地响在河谷中:若真要打,便打!
他们中间一阵sao动,一阵阵羌语不停从各处响起。
忽然人群中出了一个人,提刀就站在我面前,抬眼看我一眼,便闭眼低头再不看我,忽然闷哼一声就以刀抹了脖子。
未待众英雄惊诧完毕,有人忽然喊了一声,随即眼前一众羌人齐刷刷收刀还鞘,松弦归箭。紧接着在我面前的很多人都以右手抚心,朝我低头示意。虽有些凝滞,我也勉力如是照做回礼。我琢磨着这应该是他们羌人敬人的习俗,自忖不可轻慢之。
随即他们便散去了,各自奔向自家的帐篷,或者说自家帐篷原来的位置。只是留了几个人抬着在我前面自刎谢罪的那个人的尸首往西边去了,一路上身边一个人唔哩哇啦地唱着歌,一句句不知在唱着什么。
身后有人说,在唱着一个个地名,从这里往他的老家唱,让他死后能回到自己祖先生活的故土。
“纳兰!”佩儿脸se逐渐好了起来,笑着唤了纳兰一声:“已经无事了,莫不是孔明,亦悦他们又在婉儿那里捣露an了,故而惹得我心神不宁。”
“他们?他们可开心得很呢!最近没有夫人给孔明督导功课,没有夫人管着亦悦露an吃,婉夫人自然一切都惯着他们了。尤其是小亦悦,昨日我去见她,她正和小雪一起叫婉姐姐娘呢。哎……”说到这里,纳兰叹了口气。
“你嫉妒了?还不都是你不好?”霍兰似乎很喜欢拿纳兰开心:“现在宫内,小亦悦叫那个女子不叫娘?就我叫个什么阿叔?一定是你教的,没有找你算账,你倒装什么吃亏?”
“教我哥那个老颜就是你教的。”纳兰拧着鼻子冲着霍兰作着鬼脸哼了一声。
“行啦行啦,少吵两句,明日等这些女寨主们都走了,便把他们还有吴越,宋谦他们从城外接回来。”
“不过张老爷子说把那几个大的最好就丢在宫城外面,帮他们拾掇个地方,说怕以后他们总是进出宫城,显出和书院其他人尊卑有别,会有些不好。”
“噢,那倒是。”佩儿点头:“子睿怕也会这么想的,不过还是得派人照应好了,他们不是在自己故土,周边就我们算是亲人,不能不管他们。”
我却需要稍微静一下,安定一下心神,蓄一会儿力气,故而没有立刻就走。
身后有人依然不忿,嘟囔道:“便宜他们了!不若,乘他们离去后,无防备时袭之,必可大破之,反正这等羌贼自古便凶悍桀骜,不讲信义。”
听得此言,赶紧安排一下:“羌人即已为汉民,则羌汉不可厚此薄彼。我大汉立国,当以仁义礼信为本。既归汉籍,便当以汉人视之,不可偏移,五斗米教众我等必须救得,羌人我便必能放得。天下归汉,凡臣民皆不可轻侮之。今天下初定,不可再妄开战端。敢有擅离追羌者,当以露an贼问罪!”
众人诺。
佩儿坐在殿中正位,回身看了看刚披挂完毕的祝小姐:“果真英武得紧!”
随即朝下面纳兰吩咐道:“差点疏忽了,让纳将军请弓将军来吧,今日最好让弓将军暂代汝兄之职。”
纳兰刚转过去,佩儿又叫住了她:“再让弓将军调她府上里人女亲卫过来,让你哥哥把男人们调出院内一阵,外面也都换女子戍守。让纳将军报于bo将军,四将军知晓,便说是我如此吩咐的。”
然后又转向霍兰:“令庖厨烹煮时多放些盐、椒(hua椒)和醋,每桌再多备几个浅盘盛菜,上次四将军主宴后便报我南人多好咸、麻辣和酸味,而且多不会用快儿,甚至用腰刀切rou放入口中。”
霍兰不解:“快儿?”
佩儿笑答:“快儿即箸,越人以舟排为车,唯恐水道险阻(音类箸),船行不畅,故而在越人之中,便早就把箸叫做快儿了。”
接着又转向祝小姐:“时日尚早,盔甲沉重,先坐下歇歇,或者先卸去,佩剑倒是可取来。南人进来,无履者自跣足以入,著履者也会褪鞋而进,但武器却会随时随身,片刻不卸,今日宴请,便随别人的习俗来吧。”
祝小姐照做,回来后看着佩儿不停坐起坐下到处指点着布置细节,却有些看不过去了:“离申时还有些时候,还请夫人歇息吧,这里我们自会小心安排。”
纳兰也是如此:“夫人,四将军那日宴后特意寻我来交代了许多,让我记住,我们必会好好照顾远来之客,不必担心。夫人,您先歇歇吧!”
佩儿笑而称谢,却说道:“子睿初平交州,创业多艰,吾既为越安国夫人,怎能不替夫君分忧?”
忽然她扶案端坐起,歉然道:“差点忘却了,还请祝小姐帮我除袜,实在不便弯腰,羞愧烦劳。南人无袜之类物事,祭祀之时全族之众皆需跣足,便为上下通达天地之灵。但凡订立盟约,讲究赤手同执,跣足共履,不可以物相阻碍,否则恐为人疑有异心。哦,再取一大杯来,到时敬酒需众人同使一杯饮用,恩……将我这副快儿也去了。”
众人皆默然,陆续行至屏后自行褪袜,片刻后所有吩咐一应备妥。
佩儿最后说:“多谢诸位辛劳了。”
佩儿对谁都总是很客气,这我不反对;但她如此谨小慎微,我都觉得她有些过了。
不过我还是很感ji。其实我知道换了银铃也会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一切可能她早就安排妥当了。而佩儿确实有些小书呆子,想事情总是一本书一本书考虑,一种情况一种情况推演过去,做起事情来便有些慢了。
其实我有时未尝不是如此,只是有时情况又不太一样。
据说我还拨马转身穿过众人,对着米贼们说道:“早些回去,莫要置汝天师于不义,小心亦莫要与羌人起争执。秦侯,吾兄长也,自小一起长大,良善之人,此番还需他一番嘱托,令我莫伤尔众,今事既定,早些还乡,莫要害了张天师,秦侯定会妥善安置诸位。”
米贼中忽有千人陆续拜倒,听有人言:“谢平安风云侯救吾天师。”
我没有救他,不知道他们怎么会这样说。我转身叫秦校尉到身边,说道他既曾与众人一同抗击羌人,如果发现在此间有可用之材,可推举于秦侯,令其辅佐天师,共保秦国安定。
然后脸se轻松地下令回城。
周围的眼光都看着我xiong口上那支cha着的箭,不过看我没事,似乎都认为和以前一样,便放心了。
直到进城,回到众人暂居之馆舍,下马之前,终于被人瞅见,我的马肚子下一直在滴血!
开始有人以为是马受伤了,直到他们发觉,我在马上脸se煞白,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睛。
我早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了,那一箭cha进来,我就知道事情不好,似乎正好she在盔甲上已经洞穿的窟窿眼上。
但没办法,有时候我就是一根筋,或者少根筋。
于是我硬ting着完成了上述所有事情,等我们真要回去的时候,已经只能是让马带着我走了。很多事情,却都是他们后来告诉我的了。
我终究没有把一切都安排妥当,或许,是我没有办法决定一切。毕竟,你能决定的只有你,除了你外的所有人和事,都有可能出现任何你所不希望的变化。有时你甚至还决定不了你自己,那又能如何呢?二人为从,三人为众,人多了,就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生于天地间,活于众人中,太多时候你需要的不仅是掌握你自己,还需要借助更多其他的人。这便是天下,天下人的天下,一个人如果只顾着自己,终究连自己都会丢掉。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想着这么多,或许是因为我已经连自己都无法决定了。
事后,我只知道羌人终究散去,米贼也陆续撤回。钟大人严守着我的伤势不报,众英雄们却心急火燎听着我每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