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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立刻开始讨论,不过由于不清楚本地的基本情况。所以,大多数意见是全力进军零陵,分成两股,一股马军走陆路急行军,一路步卒乘船顺着现在依然强劲的北风,全部进军零陵。
我同意这个看法,手中握粮,万事不慌。现在谁也不清楚那里到底有多少露an军,还是全军去往那里比较妥当。
就在我们出发的时候又出了一件事情,苏飞的人又来了,不过这次却不是来通报军情的,而是送来一封信,“一个去往都梁的斥候在城外碰上一个小孩,小孩给他带回来的,说要给侯爷您。还有,一个时辰前都梁的贼兵已经出发望南去了。”
“如何得知?”不过不需要他回答,我已经在封皮的木板上看到刀刻的几字:“贼八百南去。”
字刻得很潦草,可能情势非常危急。
不过我立刻注意到原本上面写的字:“姊夫平安风云侯谢智台鉴。”
是黄忻!不,应该说是黄怡,她给我来信了。
大伙儿不会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我也不清楚当时我自己什么表情,我摆摆手,表示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让大家下去准备,命bo才督帅,除留少数兵马帮助守城,余军皆准备出发。而自己则在帐内翻开信看了起来:
九月初九,重阳满楼。睡眼宜落日,香茗怯病酒;对镜倦梳妆,相睹形容瘦。最是相思日,只余回忆久。忽忆公子少年时,尽抛厚秩锦衣绸,yu效君子快,难抛骨rou忧。顺水不如舟,江河徒空流,斗转星移,残月如钩,却只余山间空啸,潭影悠悠。毋宁子之狂狷,而成几世情仇;或如一夜雪雨销愁;犹记当年事,念之尚腮羞。惜忽梦醒,一夜成秋。
(这个不是诗,汉代兴赋,当时的人写信也多用排比对仗的骈(pian二声)文,然后很多都压一些泛韵,就是不规整的韵脚,只为了保证琅琅上口,我写得已经很现代了,因为很多古文字,我不太会用,所以就没用。作者注)
落款没有,但我以一声叹息收尾。<;g,却未经过夏日的枝盛叶茂,自然没有秋后之果。正如那段在记忆中的感情,才刚开始便没了踪影。她走了,或许就是去北面走我曾走过的路了。走时,她把她的弟弟交给了我。
那个小孩应该就是黄恬,那个记忆里通情达理的孩子,倒是我们太拘束了。我忽然找笔在后面添了几句,“空余嗟叹,念之心揪,去兮去兮,此情难留。”随即一下合上信简,慢慢闭上了眼,心中久久难以平息一股难言之意。
不知何时,夫人到了我的身边,等我发觉她的近前,便把信递给她看,没有说什么话。
“这女子果然好文采,信笔写来,便是不错的文章。只是心中抑郁,不得伸张,子睿……”我按住她的嘴,摇摇头:“我不会干什么,让她自己去吧。”
郭佩听银铃提过黄忻抑或黄怡和我的事情,但是我已经不再想去提那些了。
我霍然站起揽住郭佩,不顾她逢此变故的一脸愕然,而是带着微微地笑容地望着她,心中却满是歉疚,说得也是歉意:“夫人,跟着我,辛苦夫人了,不过这次,我需你与一些兵士留守此城之内。”
她微笑着点点头,看着我似有话要对我说,却最终只是将头埋在我的怀中。
“bo将军,你率军跟着向导前去零陵。我得到消息,你刚才也听到了,都梁城空了,我这就去。打下都梁,贼心必露an,我在趁势南下袭洮阳,若破则克之,若不能则扰之,待零陵事情一定,你便派军去始安平露an,再派一支上来支援我对付洮阳叛军。每人带上三天的干粮吧,我记得我们还有好几天的粮草,多带一点不会有什么错。到了那里,凡事你和甘宁将军商议拿主意。”我的语气很急促,不知道能不能让bo才全听懂。
他点头表示全懂,不过他建议我去零陵,他去都梁就行了。我则表示都梁那边有我的熟人可以接应,他不认得。他这才作罢,不过当他听到我只要两百人的时候,他又不干了,我说人少方便行事,最后不得不说,这是命令,才让他领命而去。
“四儿,你跟我走。”我对破六韩烈牙说道,接着我对旁边路过的几个人说道:“高升,嗯,那个,何仪,你们两个也跟我走。”
最终还得找到我找来的几个老兄弟:“跟着bo将军,听他的;我说的,没错。”
我们登船越江,按着向导的指示,偃旗一路快袭而去。而身后,bo才领骑兵,韩暹带水军,两路也都启程奔赴零陵,bo才今夜应该就能到,韩暹得到明天早上了。虽然我只要两百,但是都是能骑马作战的兵,兵甲俱全的。这其中就包括一些鲜卑人,这干人身上多是犀牛甲,一看就知道从豫章那里打猎犀牛得到的。不像那边那两路,我就看到几位大哥大叔扛着锸和锄头等候上船。
路上,我拔马贴近了高升还问了他一个问题:“我若围城劝降,你则守城,我血刃以恫吓好,还是怀柔以劝好。”
虽然马蹄声急,他还是听懂了我的话。
“怀柔好。”他大声嚷嚷回来:“来硬的,别人血气上来,怕会死战到底。”
我也问了何仪,他一直都没有听清,说了几遍,他也是“啊!什么啊!”的回答,我便算了。
不足一个时辰,天还没有亮,我们便到了官道岔口,前面这条南北向的路南向洮阳,北向都梁,找人查探,有很多清晰的脚步印迹,说明贼兵已过,不过杂露an无章,还有赤脚的。而且一路走来,发觉这里地势较为平坦,易攻难守,心下稍微盘算一下,立刻作出决定。
“把火把灭了,与我一起向南。”我做出了决断,有一点冒险。
“为何不向北,他们正好空虚?”路上,四对我大声呼啸过来。
“剿其散兵,以俘虏劝降南北两城为上。”我们没带攻城的用具,而我从小就有一个想法认为攻城是最下的选择,而且孙子兵法也这么认为,不过这条是我自己的想的,可能是我以前看到我们襄阳高高的城墙了,甚而小时候我认为孙子也是看到城墙才这么想的。
未出一个时辰我们便看到了一片火光,我想他们也听到了我们的马蹄声音。当下,再和兄弟马上互相叫嚷着传递意见,待得近一些,等我的队伍中能感受到前面火把找来的微弱的光时。我一挥手,后面一阵喊杀之声,而破六韩烈牙便带着些人从侧翼包过去。我也没什么犹豫,天狼一挥,大家冲着火光便杀去了。
他们紧紧地团成一团,掌着火把,ting着武器朝外。这是我冲杀进去前得到的唯一观感,我没有想法,只有看法。
但是他们完全没有任何战斗能力,完全是乌合之众。这是当我硬生生撞出来一条路时,心中得出的结论,这次是想法。如果真是这样,他们该早早灭了火把,找地方分散隐蔽才对,可是,如果真的把自己带进去,想想确实似乎如此浩dang地敌人来袭,大家靠在一起,亮者火把似乎心里更踏实一点。所以,几乎很快,我就得大声呼喊,“弃兵投诚者不杀。”
我应该早些喊的,虽然他们比我们人多,但我根本没想他们最多也只是乌合之众,虽然他们很年轻,有些还很强健,可是他们也只是普通的老百姓而已;和与官军大战过的黄巾军,以及鲜卑人相比,他们根本不堪一击。
天亮了,贼兵的火把灭了。
我自己用牙齿拧撕着自己的嘴,心中很是难受,忽然看到烈牙在掩杀四处逃散的人,大喝道,“北海!住手!够了!”
地上全是人,跪在地上的俘虏的只有三十多个人,其他的要么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不断呻yin,要么就死了,还有一些跑了。包括这支队伍的头,他也跑了。
我们几乎没有什么伤亡,当然也有撞别人枪口上给挑死的,掉下马给后面的人践踏死的;但总体来说,战绩算是可以,只是羞于提及。
这只是一场民变,连造反或许都算不上。
“高升,何仪,你们带一半兵,再带一些俘虏去都梁劝降,你们自己想话去喊,记得打出我的旗,还要大张旗鼓,如果城外有个小孩,十三四岁光景这样,那是我故人之子,替我带他回来,嗯,不用你们去找他,他自会去找你们。”
送走他们,我则转过头来,看着四:“以后下手轻点。”
“嗯。”四不清楚他又错在哪里了,有些委屈,有些憋气。我看这个场景便也算了,拍拍他的肩膀。
“你跟我走。”我对四说,随即看着地上,指了其中几个俘虏,“你们留下来,照顾地上躺着的人。其他的人,跟我走。”
那几个忽然像没听懂我说话的样子,指着自己,以求确证。看着他们这样,我则有些愠怒:“你们干吗要反?你知道死了多少荆州弟兄。”不过这问题战斗一结束我已经问过,他们答案是夏天服徭役,误了农时,虽然得了钱,回家却连口粮都买不到。米商乘机加价,官商却说没米,需等几日。但是有人说零陵有米,还言词凿凿地说所有的余粮都要送给越侯,今年没米了,还有人什么法不责众这些话,不如大家一起出发去抢些,一干人被挑着挑着,便起来最终酿成民变了。
对这次动露an,我要负一定责任,若不是我图省事,便不会给那些家伙钻了空子,惹起了一场民变,但现在,已经不是后悔的时候了。
天大亮,我们已到洮阳城下,洮阳是小城,我的大旗一打,软话一说,俘虏再一推出,城内的造反头子便被手下的老百姓杀了。
“亏得多带了几面旗。”我看着开启的城门,回身看着自己的平安风云侯谢的大旗:“没想到还ting管用的。”
“我也想要大旗。”四有些故意装小孩子耍无赖。
“到了交州给你做!”我瞥了四一眼,“不过,你要厉还是破六韩。”
“厉吧,”四立刻笑了:“破六韩又不是汉姓,太显眼。”
我点头笑笑,忽然转头,传令把俘虏身上串在一起的绳子解开:“你们要回去,便回去,如果你们跟我进来,我给你们些口粮再走也行。”
他们互相看看,忽然笑容涌了上来,如果不想着路上躺着的人,这样的笑容真的能让我很开心。
洮阳城的县丞县尉一干人都被关在牢里,此处县长已经被造反的头头给杀了,而造反的人大多去零陵了。只能先把他们放出来,再找几个当地人,一问情况也和都梁是差不多道理。
虽然老百姓暂时不闹了,但人心已经浮动了,所以,我明白必须找一些人开刀:“把城内米商全抓来!”
未想到很快还得到这样的消息,这些米商居然用si家兵丁守住院子,互相呼应,俨然而成城内之城。而最初老百姓闹的时候,这干人就这样守着自己的家,老百姓想找他们要粮食,也没有办法,冲不进去,还被杀伤了不少,只能冲进官府,分得一些官粮了事。
“反了他!龙行,你带人去……慢!活的,给我拎着串回来!”我大声喝道。
“末将得令!”他很是规范,我也笑着差点给他屁股上一脚。
我相信龙行的能耐,所以,半个时辰后,我便看到三串西凉式葡萄样的人团就这样出现了。
我其时一肚子火,一指县丞,“你审!”再一指县尉:“你去分粮……按户籍,每户不论男女按口每口一石,年不足十五每口半石,先给那些个都梁来的一人一石,(东汉一石小麦29市斤,一石粟27市斤,当时荆州基本都种稻,一石稻谷大约三十斤上下,作者注)让他们回家。分完百姓,余粮充公。”
包括主簿文书从事也被我指使到了:“找人走官道向北,那里有不少伤者,把他们运回来,或者就直接派医去救治。”
再迅速转过来面朝龙行发话,“你带些人去都梁分粮,如果那里米商和这里情况一样,方法也照我一样。”忽然我攥住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叮嘱道:“别露an杀人,若城没投降,你就先领着他们驻扎在那里。”
龙行领命而去。而我叫众人守好城池,鉴于民变,便让甘兴霸和bo才去解决,我想他们解决的方法应该会比我好。
本以为下面就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却忽然听县丞问了一句:“审他们什么罪?”
“囤积居奇,ji起民变之罪。”我一指堂下,那众人都一抖,不过一看连孩子都拴上了,心中不忍,便加了一句:“其主严办,其妻株连,其相关受罚,其他老幼仆婢皆不问。”
两日后,四城皆平。不过又得几天后,甘宁重新分派兵力驻扎四城这事才算有了个暂时了结。高升何仪自都梁带回来一个讯息,应该说有些意思:那夜,都梁根本没人防守,吊桥都没收,整个城简直是随意进出,而城内静谧,老百姓都在睡觉,根本不像造反的样子,他们两个心里嘀咕了半天。不过他们一进城,还是立刻便把城门一闭,竖上大旗小心戒备。不过那夜无事,倒是第二日清晨,忽然自西来了几百号武陵蛮子,拿着武器冲到城下,却要城上开门,城上我们的人自然问:“你们谁啊!”他们倒很有面子似的:“不就我们么,叫你们头领来!”我们的兵还真老实,真就去把在南城头的高升、何仪叫来了,高何二人自是奇怪,他们不是荆州人,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便把我的大旗扛去,不过还没来得及问,那帮人一看旗,一阵sao动便全跑了,据称跑得极快。
黄恬也跟来了,不过他说他那夜在草丛中睡死了,早晨听到马蹄声才惊醒,却是碰上了四的军队,四也知道这事儿便给我把他带回来的。他有些伤风,不停的打喷嚏,我让医官替他看看,所幸没什么大碍。
这场露an事只是一场民变,零陵当夜在bo才到了后就平息了,反倒是甘宁和bo才两个人一个城上一个城下大眼瞪小眼地对望了半天颇费周章,甘宁不认识这位老兄是谁,bo才也怕这个人也是反贼,只因这一路破敌轻松得几乎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洮阳和始安的人几乎根本没抵抗就被bo才打散了,他总觉得甘宁也像反贼,而且可能会在城内给他设埋伏一般。还得幸亏他带了个叶剑和鄂焕,这才互相放心,进城了事。算上都梁当夜便被我们接管了,洮阳为我所平,始安坚持了一天,在甘宁和bo才、韩暹的围困下,也投降了,这场露an事幸得没有闹大。
但我依然很不放心这个事件后面的人。
不过,我也不放心龙行在都梁有没有作出什么事来,此事一过我在零陵驻扎,有一天我还专门把他招来问了他都梁之事如何解决。他说按我的吩咐,“一个人没露an杀”,因为那个城的县丞一干全被露an民杀了,而且也是粮商用家丁在高墙防卫抵抗,老百姓拿他竟然没办法,所以他就去平了那里。接着他还代行其职分了粮。不过他没有听到我最后和县丞说的话,所以他的处理方法就有些过分,用运粮车的木轮为尺度,高过者尽皆处死。他说这是草原上的一个老规矩。关于这个事情,我很生气,可我没法怪他,这事是我的错,我没有说清。但是我还是说了他,他有些想不通,我拍了拍他,说了一句:“这事是我没和你说清,毕竟那也是性命啊!鲜卑人的是命,匈奴人的是命,汉人的是命,大家都是性命,既然还可以在一起生活,没有仇杀,便是最好。”
“那别人要杀我,或者要杀大家怎么办?”他和我顶了起来。
“那当然要反击,杀了他们!”
“那那帮西凉人,杀了我们多少人,您都差点死了,可大哥你不是放了他们吗?”他转过身去,一屁股坐下,很是气鼓鼓的背身坐在堂下台阶上了。
我叹了口气,慢慢走过去,手搭在他的肩上,小样的,脾气还不小,抖了我一下,不过没甩下来。他肚里有火,我便让他先说,自己则慢慢一屁股坐到他的旁边:“就说以前我在北面,乌桓人想来就来,想杀就杀,就我们鲜卑各族之间也是想开战,便什么时候想打你便打你。他们讲什么道理了,我们就该死么?他们……”他一指北方,却又说不出话来,一拍大tui,哼了一声。
“我懂你的意思,西凉那帮hun蛋我也想杀,但变成俘虏了,我便不好杀了。而且,杀一帮一点都不明白事理的家伙,只是脏了刀而已。”我叹了口气:“那天,我几乎都要死了,全城的人也都死了,但他们还当自己是英雄,杀他们他们觉得光荣,杀了他们也不能让死去的人活过来,不如让他们过一过他们曾杀掉的人的生活。希望他们能明白自己曾犯下的罪过。不过等他们明白了,杀他们也没有意义了。”
我忽然捏上了他的脖子,让他有些不自在:“人命关天啊,如果你杀过来,我杀过去,没完没了,没个尽头,也没有意义。”
我松开了手,拍拍它们,看着自己的手,继续说道:“你把自己代到他们中的每个人身上,也许就能明白了。比如一个丫环,或许就是因为穷,她卖了身到那家米商家,一直做牛做马,总算还有个活路,她有犯什么法么?她有伤害过人么。她死了,她心有不甘啊。你也有女儿,若她为人无故戕杀,你该如何?”
他终于默不作声了,我则站起身来:“百姓苦啊,只为了讨生活,却为了像我们这样的人不得以交赋税,纳粮,服劳役,有时还得打仗,还得……被杀。”
我心里感觉自己明白得更多,可是我说不出来,我感到有一层隐隐的东西在所有的事情后面,而我却不明所以。
“百姓苦啊!听哥一句,以后下手前稍微想想。”忽然我看到有个士兵在门口犹豫不决,便道:“怎么回事?”
“宋大人和田大人请您过去!”这个传令兵比我家那个好,要是换我家那个止不准就是“有两个瘦了吧唧的男人找您”了。
“噢,他们在哪里?”他们两个来找我,定是一些紧要的事情。
“就在县衙官府大堂上。”传令兵这样才是专业的,我们家那个完全是不给你出点huahua事誓不罢休的。
“你回报一声,我这就去。”我满意地回过身来,他依然坐在那里沉思:“哥先去一趟,你安排一下弟妹和雪儿。她们暂时不宜入交州,让他们在这里或者什么地方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