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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你也不觉得残忍,这番带出小南。文文必怪罪于你。”我笑道。
“嗯,是你师父让我这么做的。”
“师父?我师父回襄阳了。”
“是啊,他箭法很厉害,我们斗过几次,居然我没赢他一次,大多平手,居然还输了一次,都怪我太心急了。”言语中颇有回去后再斗三百合的想法。
“师父回来了?”我心中有些不解,便要赶紧回去问问。
此下日子虽慢,却还是眨眼便过。过得时候难过,过完却觉得过于匆匆。所谓,逝者如斯夫,便是如此吧。
自江陵上岸,弃舟换马,自从范哥在京城,这里的事情便丢给了那个三叔带来的胖子。我记得他的字:“同飞”,却想不起来名字。只是记得当初还想过此人此世,即便前生来世终究是飞不起来的,故而容易记得。
“同飞贤弟,别来无恙。”我很热情地打着招呼,仿佛我们很熟。
“啊,子睿兄,在外一切可好。”他也很热情,仿佛我们真的很熟。
那日拟了一封信,斟酌了一晌午,终于凑成一篇烂文,权给那阉人作信投我老师去了,为免我那孟德兄手下手快,便让他换了荆州兵卒之衣,让他以送信的身份前去。其他只是一般无奇,只是这传信之人,换作一个阉货,送信之故却是因文栋兄之名。为此那信札封口我便写了数次,一不留神便把平安风云侯抑或谢智写上去了。只能自嘲似地摇头叹息,无奈而笑。
此事便告一段落。下面最要紧的便是回城,北海本打算让我和他们一起歇息一日再走,只说这水上日次难以消遣。光凭这话,我便不得不对他有更新的认识,但是我还是让他歇息,只说我有很多事情,他便要随我一起走,也被我劝阻了。王威没用我劝,北海被我说服后,把我的话换了一种描述方式转述一番便把他也留下了一夜。
这一路,我只顾催马,不停挥鞭,却苦了我那下面马儿受了罪。不过我准备充分,只因带了十五匹马,串成一串牵在后面。不过事实证明我过虑了,我只麻烦了六匹马就到家了。在城门再换一匹,撇下剩下的和城门的兄弟作伴,便回家了。
这次,又是一个晚上,上次我也是这光景回家,还把郭佩当成了银铃,不过这回只能是郭佩留在家里了,至少免了一番错认。这次满天星斗,和上次不一样,上次啥都看不见;这次满街都是脱得赤条条乘凉的男人和穿的稍微多一些的女人,和上次也有些不同,上次倒是乘凉的好时候,天凉得能结冰,但没人在外面这般穿着;这次,没碰上巡逻队,算得上走运,上次差点被人拔光了。上次回来是兴奋,这回回来不知道心中何味,只能没事偷着乐。不过相同的是,我决定和上次一样“潜伏”进自己家。还梦想着,因为这突来之喜,郭佩的身体忽然好了。
于是,还没有到门口我就下了马,一溜小跑回家,在门口先抢先捂住打算报喜的门口卫兵的嘴,然后示意啥也别说,我便蹑手蹑脚地溜进去了。不过他还是说话了,但我没怪他,只管自己一个人低着头出去,因为他很客气地和我说:“风云侯,您的宅子在隔壁。”
以后,要是我当大权,我定要让每一个新建宅子从外面看都要有些不同,里面屏风上也刻上字,还有也顺便也让所有的车都要在外面绣上主人的名字,还有……已经没有还有了,因为我照样捂住了我家的门口的卫兵,可他却猛伸指头指着我的背后。有了教训的我虽然不相信自己会错两次,但是还是决定先看看牌匾,然后立刻松开我的手,并示意他什么都不要说,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说了,这次便让我大为不满:“风云侯大人,李六说的隔壁是那边隔壁。”
最终我在平安郡王府的牌匾下,努力瞪了它很长一会儿,确信没有任何变化,这才放下心进去。对这次的糗事,善于在这种方面推卸责任的我认为这次责任还是不在我身上,因为门口昏昏暗暗的,最关键的是连个卫兵都没有,门也一推就开,开始路过我还以为是兵库呢。
那夜,我便这样走了进去,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心中很是纳闷,我家连个门卫都没有,这也太蹊跷了。
不过很有意思的是,那日景象和前一次真是一模一样,小孔明依然在那张几案那里抄书,郭佩背对我坐在那里看着小孔明。小孔明不再是嘟着嘴,似乎对读书不再是那么“深恶痛绝”了。不过宋谦陈武他们都不在,屋里就他们两个。
我在同一个窗户那里mo了进去,悄悄地于佩儿身后坐定,很温柔很轻声地吐了一句:“我回来了。”
那fu人愕然转身,似乎受了惊吓地看着我。
但我才是受惊吓最严重的,赶忙站起,往后退两步,立时跪下,颤声忙道:“不知母亲前来,小儿无礼了。”<;/dd>;
第一百三十章 兄弟往别()
脸上全是汗的趴在地席上,虽然有些不好受,却不敢抬头,只能老实在那候着,等待宽恕。母亲“嗯”了一声,似乎先定了定神,正yu开口说话,却先听到外面有人大声通报:“太夫人……太夫人!禀……太夫人!刚才隔壁看门的兄弟说,风云侯大人回来了!”
“噢,如何此时才来通报?”母亲的声音威严而庄重,能感觉一个千斤的石头就这般从屋里扔了出去,晃晃悠悠,由内而外得便这般去了,让我甚而想喊一嗓子好让大家躲避。
“刚才小人去解手,让隔壁兄弟帮着看一下,这才一回来,就知道……小的知错了。”外面的人声音慢慢小了下去,直到最后没了声息,仿佛真的被砸了,不过我觉着应该伤得还不算太重。
“荆州就这么缺人么,门卫都派不出两人一起?”母亲的声音中有些无可奈何,却还是平静了下来,也宽恕了那个确实有些无辜似乎还被砸了一下的人:“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谢谢太夫人,小的这就下去了。”这个现在明显有种解脱感赶忙告辞并衷心表示要求去继续忠于职守的人就是我们家的门卫,对这次如此重大的错误铸成,既然我再次yu图推卸责任,四处找寻苦主的情况之下,最终他的那泡niao必然要负主要责任。我打算过一会儿扔一把斧头进茅坑里去砸死它,前提是如果我没有被母亲骂死的话,不过似乎我很快就忘了这件事情了,而且我家的斧头我也不清楚在哪里,更严重的是,我们家到底有多大是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曾经睡在哪间屋,从门口怎么走最近,以及这件大屋的窗户和正门在哪里等等,其他的我多半已经没有印象了。
“门闩没开,你如何进来的?”此话一出,便是终于轮到我上案板了。这个问题似乎很难正面回答,尤其是需要回答正确答案的时候。以正当方式解释或称为扯谎起来,不外乎三条“正经”的方案:第一,我自己进了门,然后自己反身把门关上,这里也包括用手关,用脚关,用屁股关等等方式,暂且不提;第二,别人给我开门,进来后,有人关了门,也许是我也许是他,但是我忘了,或者不重要而被母亲放过;第三,我本就是从其他门进来的,无论是以什么方式,或走进来,或跳进来,或者爬进来。但显然这三条一条比一条更站不住脚,第一,门原本闩着,我除非只有一块布那么薄才可能钻进来,相较之下,我认为我撞进来且不出声应该更容易些;第二,在这个屋只有母亲和小孔明,一相对证,我便无所遁形,说其他人,我甚至都不知道那些人现在在什么地方;第三,最为严重的的是,我还真不清楚这个大屋到底有几个门,且这些门都在什么方向上,更不用说哪个门可能是开的。
“我……是从窗户爬进来的。”最终我决定以一个正人君子的身份出场,至少在我看来我瞅着还ting老实八交,很像一个乖孩子的,尤其是没办法扯谎的时候。
“哎。”一种带着无可奈何的语气响起,我自知这次教训难得轻了。
其实我应该想到的,既然她是琪姐的妈妈,那么很自然可以想到这个教训人的故事,基本上也是从hun沌之初,盘古开天地,或者三皇五帝之时开始的。大体故事内容就是讲很久或者很近之前,有这样一个小孩子,他可以是很高的,也可能很聪明,甚至可能和我长得很像,进而名字和我都一样的,总之开始他是个很不错的小孩子,但他总是从窗口进家,或是从烟囱回家,或是从狗洞爬回来,于是……紧接着后来或者摔破了tui,或者tui瘸了,或者脑袋摔了个口子以后只能歪着个脖子流口水什么都不知道,也记不起来自己是谁的类似例证,尤以最后一个最为详尽,甚而脑袋的那个地方上的口子,口子的大小,形状和里面的状况,以及最后这个孩子悲惨的命运:他便这样死掉了也描述了出来。我自然不敢顶嘴,只是冲面前的席打了几个哈欠,滴下几滴汗珠罢了。
不过,这汗珠虽都是从额头滴下去的,但既然我是一直趴着的,眼睛都不敢稍抬,那么也完全可以被其他人看成泪珠。所以,我想很可能是这几滴泪珠让母亲在这个孩子刚刚遭遇悲惨经历时,也就是我得汗珠开始挂不住嘀嗒落下的时候,就原谅了我。甚而我记得当时她刚讲到那个小孩子就要死的时候,她忽然发出了哽咽的声音,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就这样生生哭了出来!
这回我真的吓慌了,赶紧靠上前去,却不敢大声,只能酝酿一番,低声细语劝慰起来。“母亲,孩儿知错了,请母亲原谅了。”
却没想,我刚凑至近前,她竟一把将我的头抱住,揽在怀里哭得更大声了。
我也哭了,我从没有在母亲的怀里呆过。虽然这故事颇为无趣,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出母亲的用心,甚而最后似乎母亲真的太投入了,确实有些太投入了,出乎我的所有意料。
我也知道为何孔明也哭了,我清楚听到了这个孩子的哭声,他可能也想起了他的母亲。只是他的声音忽然沉闷下去,像是被捂住了。我很想知道这孩子的样子,只是我的脑袋还被门g着,我说不出话来,也看不到外面的状况。
忽然母亲又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发现我也正哭得厉害,急忙用袖口替我擦拭,满口却是对我的抱歉:“子睿吾儿,母亲想着伤心事了,却吓着你了。呃,回来你还没看过佩儿吧,哎唷,我这老婆子糊涂了。”
“母亲如此年轻秀美,怎能称为老婆子?”虽然挂着眼珠,但是我已经能笑了,而且此言一出也让母亲笑了。
“这嘴倒是ting甜的,快去看……嗯,孔明,怎么趴在这里……哎哟,怎么还哭了。”母亲也还挂着泪珠,只是说到中途,发掘不对,立刻明白怎么回事,赶紧过去抱过孔明,一番劝慰起来,临末了还扔给我一句,“快去后面吧,早些休息,今儿让佩儿就不要来给我请安了。”
不过我并没能把这条消息给佩儿带去,因为她先来了。
一席步辇——陈武和宋谦抬着——载着她进来的。还是我走时的打扮,只是此刻伊人颦眉以手撑辇,努力掌住自己平衡,整个人却只是软软地坐在自己tui上。还尽力保持常态的她,却用这种绝非常态的方式来见我,只能让我明白她的伤势真的不轻。她看着我,似乎有些ji动,嘴皮虽然只是动了动,眼中滚动的光却将屋内所有的灯火全反she到我的身上,但是她还是很恭敬地给母亲先请了安,再明知故问地说了一句:“子睿回来了?”但是母亲很快把我们赶走,而且只让我背郭佩走,将那两个也是一肚子想和我这个老大哥说话的人留了下来。
“襄阳今年的夏天真热。”我有些不知该说什么的开了头。
“是啊,你娶了银铃了吗?”她笑盈盈的。
“是啊,最近好些了吗?”我也笑盈盈的。
“是啊,我好多了。”她依然笑着。
我不喜欢这样躲躲闪闪,这样不像我,所以我决定下一句无论她怎么扯话题,我都一定要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说服父亲了?”只是她又抢了先。
“是啊。他的鼾声真大。”我也只好再客气一下。
她一言不发。正当我再次决定自己将要主动出击时,她却又比我更主动开口:“我是否还是太自si了?”
“没有,怎么会?”
“怎么不会?”她这句话似乎不是对我说的,眼神看着地面,说完便沉默了,我说不出话,只好在她的身后用手加紧了些,像是安慰她。
“你这个月(悦)……还好吗?”
“那小妮子还好,只是纳兰把她养得胖嘟嘟的,不知以后会怎样?”
“呃,那就好!”明知她是故意,我却还是说不出什么话。
那夜,我睡不着,一肚子话几乎一句没有说出来,我又怎么能睡着?夜空明洁,窗外明月高挂,将帐幕上印出一片灿烂星河,随风不停在我眼前流动。说到风,入夜的凉风也确能让心中烦躁被少许吹散,显得舒适了很多,原本真该是一幅隽永美景之卷,可慢慢欣赏,无忧无虑。可惜,似乎缺了什么入画,便是美图也不能多赏。
不想再看,便轻轻翻转过身来,只见一双清澈见底仿佛能让一切融化的双眸,就在这月光下的帐幕中闪动,彻底让我失去了方向。我的一切想法都没了,只有身体按着不知何处的动力自己上了去,紧紧抱着她。
我竟又哭了!
今年的襄阳比往常热很多,窗外虽然早就没那么多公ji头子叫了,但天门g门g亮的时候,我还是被热醒了。伊人还在熟睡,我也没有任何要动的意思。便这样在身边慢慢看着她,应该说是欣赏。
我夫人的脸se不算很好,早晨的她脸有些干涩,还有一些蜡黄,我知道她吃得少,吃的少的人大多是这种脸se,比如方涵、姜泳。而吃得多的如我之流总是脸se很好。她的tui则很漂亮,光滑红润的肌肤,嫩嫩地像能掐出水来的桃,没想到和脸se竟差了如许之多,可偏偏现在出问题的就是这对很漂亮的tui,让我不禁轻叹。她的脚小的可怕,我之所以用这个词来形容是因为我真的很难想象这样一对小巧玲珑的宝贝能支撑郭佩整个身体在地上行走,我自然会让我的脚去对对,大约是我的一半,我只能叹口气赞叹上苍的灵巧了。不过现时,这一对暂时休息了,而且不知道何时才会再……心中告诫自己不要太悲情,毕竟她告诉我师娘已经回来看过,说能好。
“能好!”虽然只有两个字,但从师娘的口中出来,便有了分量,我虽不知到底病情到底如何,却也有些释然了,便连当时我所想问的起因,也觉得没什么必要问了,甚而有些怕问,怕问出她一段伤心回忆。我自己还念叨了几句这话“能好!”,却自我感觉没有任何可以信任的感觉,话还是一样,只是换了人说,便差了很多。不禁嗟叹,数月前,我教训陈武的话,这回却回到我的耳朵里了:“你得有本事!”
这几个字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真的不易啊。只说我曾和她言的每日勤练武艺,便没坚持几日,就疏懒了。这日早晨,深觉惭愧的我,便自己在榻上偷偷练开了,以后我还坚持了好长一段时间。<;出声来,所以我的方式就是用各种方式把自己顶起来,不过没有考虑用一些其他特殊器官,只用了手,开始还用了脚。发现手脚并用太简单,便换作只用手了,先是用双手把自己整个人托起来,这让我明白了平衡的重要和有趣,我必须把手放在腰下面一点,再向上使劲,才能让自己不至于两头露an翘而能撑起,这样果然比原本的支撑多用了不少劲,有时还得展开我的大tui,免得自己左倾或者右倾,让自己尽量不要朝任何一边摔下去。接着我便尝试各种更难的方法,直到自己再也没法把自己抬离榻面为止。
郭佩比我的那位夫人睡得好很多,其中一个可以作为理由的事实便是她在我旁边随由我折腾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任何醒的迹象,仿佛我什么声响都没有出似的。
这当然不可能,就凭我那一手粗手粗脚的动作幅度,我拥有极度的自信自己没有这个本事,所以我必然明白只能是我的老婆能睡。最近我越来越喜欢进行推理了,只是这次推理很是无趣,且没有任何难度。
但是我还是错了。就当我满身是汗,疲惫不堪的躺在榻上喘着粗气休息时。她忽然“醒”了:“子睿,去洗洗吧?”
我知道这个人在装睡,至少在后面装了一段时间,只是时间长短而已。但我也只能装作不知道而关切地问:“哦,是我把你nong醒了吧?对不住夫人了。”
“没事的,今年夏日太热了,天一亮便睡不着了。”
“是啊。今天我得去拜见一下师父,陈哥他们。”
“那是自然,那是应该的。”最后一句说得好慢,但是她还是只说这么多。
我也许永远没有办法和她建立起一种我和银铃般的推心置腹,当然有时候我和银铃更像是早已心意相通,没有什么能隐藏。也许是我们两个人都太有礼了,以至于我们总是没有办法把我们想说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而只是互相问候,问候,还是问候。我背着她还去看了小亦悦,小丫头果然胖了,我们两个都笑着,看着这个下一代。
于是,我们像一对普通但却很恩爱的小夫妻,只是妻子站不起来,丈夫笑不起来,就这样生活着。
而且至少今天似乎就要这么过了。
师父这天第一个杀奔到我家来,那是一大清早,我刚洗漱完毕,在我还没有为没有先去拜见他而告罪时,他却一把抓住我,仔细端详了我一阵。最终说了一句,“看来银铃娶到手了。”
他没有和我叙说很多,最后只说我学坏了,不知在何时何地学了这么多烦人的礼数。
再迟些时候,王威便被北海领到我家来,他是夜里动的身。他一见面便说,他不放心。我问他,他为什么不放心?他说在这里,他只放心我。我不得不琢磨着,是不是我显得太蠢了所以显得好欺负。
这天的天气对我来说有些怪,虽说日头高挂,旁人皆单衣薄衫,蝉声也聒噪得紧。但早晨还感觉热的我竟感觉有了些寒意,甚而有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