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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就近的山林中传出数道惨嚎声。
由于大路的现场情况太乱，完全听不到山林中传来惨叫声。
很快，张燕的兄弟于羝根带领五千手下兄弟，断了袁绍的后路，麾下兄弟们纷纷挥舞屠刀，一个又一个士卒伴着飙出体外的血线，躺在洒满月光的山间道路上。
然而，察觉发生意外的袁绍，一时间丧失全部力气，叹息道：“难道，老天爷真的要亡我？”
“刘辩，我袁本初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瞬间收起颓废心理的袁绍，放声高喊。
或许，正是袁绍通过呼喊，散发心底愤怒与不甘之气的缘故，似乎隐藏在暗处的某个“东西”得到指令，为他开道。
这时，两道黑影出现在袁绍三丈之外。
由于出现的太过突然，只是附近士卒们本能的吓的打哆嗦，并且壮着胆子问道：“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殊不知，开口询问的士卒，这会儿已然吓尿了。
可是，附近的其他士卒却在幽柔的月光下，隐约看到其中一人穿着黑衣，另一人却穿着暗红色的衣服。
“有末将在，还请主公务必放心！”一道沙哑的声音，忽然传入附近士卒们、袁绍以及列位谋士耳中。
众人听到声音，无不感到脊背发凉。
那声音是、是、死而复生的张郃！
确定了张郃的身份，那么身边另一位穿着暗红色衣服的人，想来正是、是……
这时，张郃已然手执大刀，飞奔而出。
张郃的动作很快，仿佛不及眨眼间，便冲到了队伍最前方，不等敌方挥刀看在士卒的头顶，胸口已然被大刀洞穿！
不等对方山贼反应过来，张郃已然拔…出战刀，再度挥向下一个山贼。
很快，挥舞战刀的张郃，割人头如割韭菜一般，一颗接一颗的人头被抛向半空。
就这样，在张郃与那人的突然出现，与相助之下，为撤军的袁绍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第365章 张燕的承诺（）
065、张燕的承诺
半个时辰后。
浑身浴血，多处受伤的于羝根，手执断刀躲藏在山林之中。
借着幽柔月光，于羝根眼看着袁绍一行数千人，在杀人如麻的张郃达零下，向东奔去。
不多时，于羝根在远处传来的惨叫声中回过神，不等迈出一步，因一时腿软导致跌坐在地。
刹那间，忽然听到三丈外传来一道低呼：“救、救命啊……”
于羝根循声望去，隐约看见一个被砍掉手臂的手下，正在低喊救命。
于羝根正想着起身上前搭救，目光不自觉的看到四周，尽是躺在血泊里的尸体。
这一刻，于羝根愣住了。
忽然，想到刚刚挥刀砍人的张郃，于羝根不自觉的感到脊背发凉。
五千兄弟，仅仅半个时辰，只被他张郃一人杀死！
“救、救……”之后，断臂山贼再也没有发出声音。
旋即，于羝根借助断刀试图起身，却因换浑身无力，加上颤抖着身子，不等双脚站稳，再次跌倒。
此后，于羝根一连跌倒数次，捡起落在地上手下们的刀，紧…咬牙根，看着满地的尸体。
“啊啊啊……”
于羝根虽不如张燕勇猛，可也是称雄一方的黑山军首领之一，如今竟被张郃杀光五千兄弟！
五千人啊！！！
一个匪穴睡觉，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仅仅半个时辰死的一个不剩！
于羝根清楚自己能力不足，可不会让这些兄弟白死！
旋即，于羝根提着断刀，径直向西走去，去寻张燕、杨凤。
……
此时，张燕勇猛非常，加上杨凤配合无间，无疑是如虎添翼，对付高览反倒显得游刃有余。
如果两人面对曾经的高览，几乎很难是其对手，可如今的高览内伤未愈，很难是张燕、杨凤的对手。
不过，好在有一干军卒在，高览逐渐展露下风之际，反被军卒们迎上并且救下。
明知不是两人对手的高览，即便不忍麾下战死，可也没有办法战胜对方，反倒被麾下军卒强行拉走。
随着时间流逝，不算跟随袁绍离去的数千众军卒，高览率领的两万余大军，一个接一个的倒在血泊里。
在被军卒拉扯中的高览，看见将士们的遭遇，几番想要冲上去营救，却终究被麾下拉走。
不多时，随着麾下将士们在前开路，内心愈发感到痛苦、难以救赎罪责的高览，随着将士们渐渐远离大部队，径直奔向右侧山林之中。
此刻，留下与山贼奋战的军卒们，完全不知道主将高览的下落。
同样，血气上涌、愈发酣畅淋漓的张燕、杨凤，也不知道高览的下落，反倒只顾着杀，杀光一切！！！
随着提刀赶来的于羝根一刀砍死一个敌军，不消一盏茶的时间，便来到张燕、杨凤等人身边，满脸悲痛地说：“睡了，兄弟们全睡了！！”（睡即死，山贼忌讳提“死”字）
“怎么个情况？”张燕疑惑地问。
杨凤同样疑惑的看了于羝根一眼，紧接着便挥刀砍向其他人。
起初张燕没当回事儿，毕竟眼下地上躺满了尸体。
可是，张燕看到于羝根浑身是血，加上他自敌军后方赶来，一时间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兄弟、兄弟们……”
“怎么了，你快说啊！？”张燕突然抓…住于羝根的手臂，歇斯底里的高喊。
“都睡了！兄弟们都睡了！！”于羝根话音落下，嗓音已然哽咽。
“睡了？怎、怎么会……谁特娘干的？啊？？”张燕彻底怒了。
山贼眼中，兄弟如手足！
杀我兄弟者，必杀之！
“是张郃，虽然天黑看不真切，可我断定是他无疑！”于羝根忽然下跪，抱拳道：“大当家的，咱们和袁绍本就有仇，那五千个兄弟不能白睡，还请当家的为我那枉睡的兄弟们报仇！！”
于羝根话音落下，当即向张燕砰砰磕头。
张燕听到是张郃杀的人，右手紧攥战刀，左手下意识的紧攥成拳，低喊道：“兄弟们，袁绍残军一个不留！”
“杀！”一丈外的杨凤刚好听见两人的话，并且附和张燕的呼喊。
“杀！！”旋即，就近的山贼们跟这呼喊。
“杀！！！”不及眨眼间，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随着连连山呼心底的愤怒之气，所有山贼们无不鼓足悍勇之气，鬼头刀纷纷落向敌军所有要害。
同时，在张燕以及兄弟们的喊杀下，于羝根不自觉的紧…咬牙根，握紧手中断刀，奋力挥向敌军的头颅。
随着众人的齐心协力，不出两个时辰，在场两万余敌军尽数砍死在血泊里。
然而，张燕为了不放过一个喘气的敌军，命麾下兄弟们再次补刀。
半个时辰后，经过孙轻、王当的盘点，除了于羝根率领的五千兄弟全部战死，自己一方只死一百余人、伤四百余人。
若论综合战斗力，山贼虽骁勇，却完全不是高览麾下军卒的对手。
可是，眼下敌军一天水米未进，加上连续数个时辰不停歇的长途奔袭，几乎丧失所有力气，也就导致全军惨败！
不多时，就在于羝根央求张燕率军追击之时，杨凤急忙说道：“不可，眼下天黑难以寻觅，再加上有张郃在，咱们极有可能会吃亏。”
“天黑怎么了，你是不是没胆！啊？”于羝根听到杨凤的话，心里非常不痛快，也就对他怒吼。
“兄弟说的没错。”张燕看了一眼杨凤，转眼看向于羝根，再次说道：“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他们的仇，我张燕一定会报！！”
张燕话音未落，握拳敲了一下胸口，再次说道：“眼下袁绍没有粮食，很难逃出河内。既然他们直奔朝歌而来，说明正在被刘辩麾下追杀。”
“刘辩刘辩，如果不是与他刘辩合作，老子的兄弟们就不会……哎！”于羝根本想将怨气撒在刘辩身上，可想到均是为了兄弟们过的更好，也就不再埋怨刘辩的不是。
张燕拍了拍于羝根的肩膀，当即看向杨凤等人，说道：“抓紧时间救治受伤的兄弟，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进行追击。”
张燕本想依靠刘辩麾下除掉袁绍，可听了于羝根的话，瞬间改变主意，他要自己解决，否则将有失对刘辩的承诺。
第366章 一箭双雕（）
066、一箭双雕
次日清晨。
天蒙蒙亮，张燕、于羝根率领两万五千命名山贼追击。
孙轻、王当与四千余兄弟，负责看护受伤的兄弟们。
随着太阳跳出地平线，奔出朝歌地界的张燕、于羝根，各自率领一万两千名山贼，由不同的两条路直奔邺城。
张燕重情义，更加注重信义，尤其对方还是当今弘农王刘辩。
于是，张燕率领一万余兄弟加快行程。
两个时辰后，抵达汤阴。
汤阴距离邺城不过五十里，最多一个时辰便可抵达。
可是，抵达汤阴小城的张燕，却没有打听到关于大军过境的消息。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手下兄弟遥指远方，并发出呼喊。
顷刻间，张燕众人只见数里外有大军奔袭，当即前去追赶。
可是，数里外的军队看见张燕，却停下不再奔袭，而是静静等待张燕的到来。
一刻钟后，随之愈发拉近彼此的距离，张燕只见对方穿有玄色甲胄，队形整齐，人数在一千左右，完全不是袁绍的队伍。
同样，对方也发现了奔来的队伍不是袁绍兵马，而是……山贼。
虽然张燕人数众多，但是山贼的衣着打扮非常鲜明，除了玄色劲装，那便是头顶插有各种颜色的鸡毛。
对，是鸡毛。
山贼有自己的特色，也有追求美的权利，为了彰显与众不同，尽可能的华丽打扮自己。
（按照土匪的标配塑造山贼真实形象，详见《重生之关东匪王》。前两章提到山贼＇土匪＇的祖师爷，书中也能找到。）
率领一千玄色甲胄军队的人，正是牧野守城主将邓七公！
非常巧合，邓七公很快在人群中发现张燕的身影，只是不解张燕为何出现在此处。
“原来是黑山军的‘飞燕’，牧野守将邓七公，有礼了！”邓七公对相距十丈外的张燕拱手。
张燕闻声望去，立时眉头微皱。
张燕知道邓七公的名字，虽然没见过面，却听到他的大名，更加清楚他的外在形象。
只是，张燕听闻邓七公来此，瞬间想到是刘辩派来追杀袁绍的，于是策马上前，且，拱手道：“原来是邓将军，闻名不如见面，张燕有礼了！”
然而，此刻邓七公也明白张燕为何出现在此。
原本邓七公想着直奔朝歌，却听刘辩言明，张燕率领黑山军已经在朝歌拦截，于是才会直奔邺城。
只是，邓七公面对眼前的张燕，却很是不解。
玄甲军以为有危险，本想拔刀迎敌，却见邓七公与对方似乎认识，便静静的守在原地。
邓七公策马上前，拱手道：“张将军，实不相瞒，大王已将尔等驻守朝歌，试图拦截袁绍一事道明，只是在下不解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虽然张燕等众人的衣服上有血迹，但是以邓七公对山贼的了解，身上有血迹反倒没有什么奇怪的。
张燕闻言，不自觉的挑眉，没想到刘辩已经道明，于是也不再遮掩，直言道：“实不相瞒，昨夜袁绍大军途径朝歌，刚好被我与兄弟们拦截，可张郃那厮竟然杀出一条血路，等我发现时已经晚了，于是断定袁绍一行直奔邺城而来。”
张燕话音落下，便将昨夜猜想的袁绍为何走朝歌，直接对邓七公道明。
然而，邓七公闻言，轻捋胡须道：“将军所言，在下也有料到，可大王为防万一，才会命我等前来邺城，如今看来袁绍没有去邺城，而是去了朝歌！”
紧接着，邓七公再次说道：“袁绍一行败在你手，我猜他绝不会再走邺城！正如将军刚刚所言，既然谋士们担心我等追杀，那绝不会继续奔走邺城！”
张燕闻言，眉头微皱，疑惑道：“那袁绍不走邺城，还会走哪里回冀州？”
“袁绍回避我等是真，也会搅乱将军的猜测……”邓七公嘴上喃喃，旋即瞳孔放大，失声道：“糟了！”
“什么糟了？”
“灯下黑！！”邓七公瞬间恍然大悟。
可是，张燕对邓七公所谓的“灯下黑”完全不懂。
于是，邓七公解释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袁绍麾下谋士，一定考虑到将军会追击，反而转移视线，继续奔走朝歌，绕过太行山回冀州！！
好一招一箭双雕，把咱们都给骗了！！！”
张燕闻言，瞳孔不自觉的放大，“糟了，我留在朝歌的四千兄弟，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快追！！”邓七公二话不说，当即调转马头，奔向朝歌方向。
刹那间，心底极度愤怒的张燕，振臂高呼，与玄甲军一同尾随邓七公。
临行前，张燕想着不仅兑现对刘辩的承诺，还要为于羝根麾下五千兄弟报仇！
眼下倒好，被对方骗了不说，还要再搭上那四千多兄弟的性命，张燕想想都觉得恨自己！
然而，还有两员大将孙轻、王当，即使两人不够真的勇猛，可毕竟两人与自己征战沙场十余年，更是磕头弟兄！！
张燕不敢向下想，只希望尽快抵达朝歌，杀了袁绍，祭奠死去兄弟们的在天之灵！
听到邓七公的分析，众人内心充满了仇恨，于是较来时几乎加快一倍的速度。
可是，当他们抵达朝歌城五里外，太阳已经偏西，而且还在路上遇到一个人。
一个浑身是血、几尽身亡的人。
然而，邓七公并没有停止步伐，而是留下十个人看守，带着其余人继续追赶。
邓七公知道那人是张燕的人，而是几尽身亡，想来问不出什么东西，便留给后面的张燕。
张燕的战马不能与邓七公、玄甲军的马相比，当他抵达留守之人身边时，刚好看见躺在地上的血人。
张燕看着对方独特的装扮，一眼便认出身份，翻身下马，急忙将其扶起，瞬间泪水夺眶而出，“王当，你特娘的咋回事儿？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受伤的兄弟们吗？你这是……”
不等张燕说完，只见王当睫毛微动，嘴角扯动了两下，便再也没有反应。
“王当！没有大当家的命令，你特娘的不准睡！！听到没有不准睡！！！”张燕不等喊完，便将王当紧紧的抱在怀里，发出怒吼：“啊……”
第367章 誓杀袁绍（）
067、誓杀袁绍
一刻钟后。
邓七公策马返回，来到张燕身边翻身下马。
“已经是两个时辰前的事了，估计这会儿，袁绍已经进入太行山。”邓七公不知如何安慰，只好如实相告。
张燕闻言看向邓七公，神情木讷地说：“其他兄弟，可还有活着的？”
邓七公面对张燕的神情，再度凑上近前，蹲下…身子安慰道：“请相信大王，他会为所有兄弟们报仇。”
话音落下，拍了拍张燕的肩膀。
“人都没了，说那些还有何用？”张燕反问。
“当家的，咱们要为并肩子们报仇！！”
“虽然并肩子们睡了是因为那鹰爪孙，但是咱们不后悔为鹰爪孙办事儿，袁绍老贼才是咱们的仇人！！”
“当家的，咱们能力有限，如果不是为了并肩子们活的更好，也不会与鹰爪孙合作，鹰爪孙会帮咱们报仇的！！”
“……”很快，一众山贼们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山贼们有自己的语言，邓七公多半听不到。
可是，邓七公却隐约听明白一些，那便是不会怪罪刘辩，毕竟刘辩为了贫苦百姓，才会与袁绍相抗衡。
另外，一众山贼们非常清楚，袁绍一行两个时辰前路过此地，既然这会儿已经进入太行山，便如大海捞针，难以寻找。
即便山上、山下有其他山贼巢穴，可人数均没有张燕多，若遇上张郃那厮，必然全部丧命。
于是众人决定不追，反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刘辩身上。
不多时，万余山贼开始齐齐动手，为死去的五千兄弟挖坑，葬了。
一个半时辰后，伴着夕阳在天边留下最后一抹余晖，张燕一声令下，众山贼开始掩埋放入坟坑中的同伴。
山贼的风俗与平常百姓不一样——
贫苦百姓没有钱买棺木、草席，在清晨太阳升起之后再掩埋——阳光洒在逝者身上，寓意借助阳光驱除晦气，来生做一个光明磊落之人。
山贼、土匪、响马、海盗则不同，他们是在太阳下山时，才将逝者下葬，寓意来生还能成为同类人。
还有一点，葬在陆地上的绿林兄弟们，身上必须有色彩斑斓之物，譬如插在头顶的野鸡鸡毛、衣服上有布匹绸缎、脚下有各色石头等等（没有金银器具）。
他们一样有追求美的权利和自由，同样也是属于他们的文化、风俗。
然而，眼下处于战乱时期，张燕只命手下们在每一个坟包旁边栽种一棵小树，希望长成参天大树，为他们遮风挡雨。
不多时，随着掩埋成一个又一个坟包，张燕与万余兄弟用山贼独有的送葬形式，送五千位兄弟最后一程。
很快，伴着仪式结束，左右两侧的山道上，分别传来一连串沉闷的马蹄声。
邓七公出于警觉，当即扭头看去。
同样警觉的玄甲军翻身上马，展露出随时准备战斗的状态。
然而，山道右侧逐渐亮起一支火把，伴着不断发出催促战马的声音，渐渐靠近。
由于天色已经黑下来，张燕出于对下葬兄弟们的尊重，没有命手下点燃火把，便在他人眼中呈现一片漆黑。
可是，随着举着火把之人愈发靠近，火光刚好在玄甲军抽…出的战刀上折射…出丝缕寒芒，晃眼之余，使得举着火把之人本能的勒紧缰绳。
马上之人清楚附近有人，却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希望尽快逃离此处，谨防被乱刀砍死。
可就在这时，一道疑惑之音忽然响起——
“山葵？”一人紧接着又说：“当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