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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霸天下-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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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杨雄这个人很高傲,仗着有后族的支持就有些不知收敛。以至于后来皇帝渐渐的对这个背地里没少欺男霸女的长子越发的厌恶,是皇后苦苦撑着才没让杨雄彻底倒下去。”
    “因为皇帝对杨雄的厌恶,所以三皇子杨继越发显得出类拔萃。”
    方解喝了一口酒,笑了笑说道:“这段故事,便是边城樊固的百姓都知晓。但其中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就谁也说不清楚了。但不可否认的是,大隋皇帝从来不会对选太子的事遮遮掩掩,他更喜欢自己的孩子们凭真本事去争。所以流传出来的故事也就不少,不似前朝那样,所有事都是在暗地里干出来的。”
    老瘸子笑了笑道:“这些事大部分都是真的,诚如你刚才所说。大隋的皇族和前朝皇族最大的不同在于,不会满嘴标榜仁义道德但背地里尽干些yīn暗冷酷的事。大隋的历任皇帝挑选太子,都是堂堂正正的选择最优秀的子嗣。皇帝甚至鼓励皇子们争一争,但仅限于明面上凭真本事的争。”
    方解点了点头道:“毫无疑问的是,当时谁也没有看好当今皇帝能坐上那把椅子。先帝病重,临终前还没有选定太子是谁。正领兵镇守东疆和东楚国谈判规划国界的大皇子杨雄得知先帝病危,带甲士五千从东疆星夜兼程赶了回来。”
    “而当时三皇子已经胜券在握,甚至在先帝病榻前最得宠的几位老臣也站在他那边。得知大皇子领兵归来,三皇子派当时同样站在他那边的陛下带人拦截。陛下直闯禁宫太极大殿,带走了调兵虎符。调天子六军的左武卫jīng兵出城拦截大皇子,半路上被七皇子杨奇追上,谁也不知道当时杨奇和陛下说了什么,但陛下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才下了决心。”
    “陛下带着左武卫的jīng兵半路截住大皇子,以违抗皇命擅自带兵返京为由将大皇子扣下。然后立刻带兵返回dìdū,三皇子下令dìdū所有城门关闭,是七皇子带着二百六十家奴,守住一座城门一直血战坚持到陛下带兵归来。那一战,二百六十家奴,只活下来十九人。七皇子身负重伤十三处,其中三处前后通透。”
    “陛下带兵直入太极殿,将所有臣子全都困住。老纳言苏维在先帝病榻前问,谁来继承皇位。当时恰好陛下带甲进门,先帝看了一眼三皇子又看了看陛下,然后伸手指向陛下。”
    “虽然那些老臣更愿意让三皇子继位,但先帝遗命不可违背。于是陛下登基,三皇子被贬为庶人,发配宁安塔戍边。大皇子被贬为违命候,永驻南疆信水城不得出城一步。罗耀一直在南疆镇守,未必没有监视大皇子的使命。”
    “七皇子杨奇……就是红袖招的东家,对吧。”
    说完这句,方解看了老瘸子一眼。
    老瘸子叹了口气道:“这些事,绝不是路边随便一个老头子就能说的出来的……方解,你到底如何得知?”
    ……
    ……
    方解知道的这些,都是李孝宗跟他提起过的。在边城樊固,能和李孝宗坐下来喝酒聊天说话无拘无束的,也就只有方解一人。李孝宗虽然只是李家庶出的孩子,但想要知道这些内幕并不是太难的事。当时七子夺嫡闹得那么热闹,哪个世家能置身事外?
    其实说白了,皇子夺嫡,拼的还是自己背后的实力。
    而之所以李孝宗知道的这般详细,是因为当初左祤卫大将军李乱是为数不多站在四皇子杨易身边的人。
    若不是如此,李乱凭着战功就想把李家带入一流世家的行列也是难如登天。
    陛下向来是一个有恩报恩,有仇必报的xìng子。
    李孝宗当初跟方解说起这些的时候,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和方解成为死仇。那个时候,他还一心想把方解培养城自己的心腹。李孝宗是个有大野心的人,而方解虽然年少但绝对有让他动心的本事。
    所以这样已经算不得什么秘闻的秘闻,他讲出来还能显得自己对方解很信任。
    方解对老瘸子解释了一遍,然后微笑着说道:“说起来,当时陛下能在最后时刻成为先帝选定之人,最大的功劳归于七皇子杨奇是毫无争议的事。若不是杨奇千里独行跑死了两匹战马追上陛下,若不是他带着家奴死守城门,陛下……不是陛下。”
    这话他说的声音很低,不敢让其他人听见。
    这种事,乱说的话被人听了去谁知道会不会招惹来什么祸端?
    老瘸子嗯了一声道:“陛下登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封七皇子为忠亲王,位列所有王公大臣之首,俸禄是其他亲王的三倍,封地是其他亲王的十倍,甚至可以拥有三千完全听命于忠亲王的士兵。这恩典之隆重,大隋立国百年之唯一。就连守城门力战不退残活下来的那十九个家奴,也全都封了县子的爵位!子嗣后代,永世不服兵役,不交赋税!”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谁也没有想到,就在陛下登基之后的第三天,忠亲王辞去所有军职,不入朝参政,不回自己的封地,而是在长安城里开了一家叫红袖招的歌舞行。皇帝连下七道旨意,让他入朝,他偏偏抗旨不尊。皇后甚至亲自摆酒劝说,皇后敬一杯他喝一杯,皇后敬酒十六杯,他就连喝十六杯,半醉半醒,只是不肯再上殿一次。”
    方解感慨道:“世间大智慧之人,莫过于此了。”
    “但他的影响力太大,在先帝时期,忠亲王就领兵出征数次,屡战屡胜,无人可敌。而且……他是大皇子的亲弟弟,大皇子失势之后,后族也只能将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所以……难免还是会招人猜忌,哪怕他做出的决定已经表明了态度。”
    方解道:“所以我说,表面上看起来,忠亲王十年前离开长安消失无踪,红袖招被另一位亲王殿下驱逐,这事怎么都和陛下脱不了关系。如果陛下念着情分,怎么可能会对红袖招的事一句都不过问?”
    老瘸子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微微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只是表面上看起来的事?”
    “我这些年所闻,陛下虽然是大隋历代皇帝中脾气最温和的一人,但绝不是没魄力的人,如果他要对忠亲王动手,不会用让人失踪的这一招这么幼稚,然后立刻迫不及待的把忠亲王的产业赶出dìdū,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做太明显了?”
    方解想到在dìdū城外镇子里看到的道宗红袍神官一指地陷的那一幕,更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对的。一个算无遗策的皇帝,怎么可能当初犯下那样低级的错误?
    “他要是想除掉忠亲王,必然会除根……而且,也不会用这么没水准的办法。”
    老瘸子愣住,想了想说道:“忠亲王的家眷一直过的很好,封地也没有动。每年陛下都会有不少赏赐,虽然忠亲王封地里只剩下了一群老家奴。我一直以为,这是皇帝内疚……”
    “内疚?”
    方解笑道:“真能做出这种事来的人,怎么会内疚?”
    老瘸子嗯了一声,脸sè有些难看。
    方解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当初红袖招被迫离开dìdū城,是另一位亲王做出来的事。皇帝没阻止,说不定是皇帝根本就来不及阻止。那位亲王有忠亲王压着,哪怕忠亲王不上朝不参政也轮不到他出头,所以在忠亲王失踪之后他就以为自己抓着机会了。皇帝再想管的时候已经晚了,而为了维护自己另一个弟弟的脸面,皇帝也不能将被逐出dìdū的红袖招再请回来。”
    他脑子里仔细思索了一遍之后说道:“也许这才是真相,红袖招被遣散的事,只是某个白痴王爷为了表忠心为了博上位而干出来的白痴事,他以为忠亲王没了,皇帝就会借机除掉忠亲王的实力,没想到……马屁没拍好。”
    老瘸子脸sè一变,犹豫了一下说道:“似乎……当年把红袖招逐出dìdū的那个王爷,这些年陛下一直没有用他。虽然还位列亲王,却实打实一个没权的闲散之人。”
    “凡事,只要肯用心去看,应该都能看得清。”
    方解很臭屁的总结了一句。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酒喝干,肉吃完,话已尽,恰到好处。
    “明儿一早你来红袖招后院,我传你一式刀。”
    老瘸子起身,微醉,所以走路有些发晃。
    方解起身,没醉,走路依然四平八稳。
    但微醉的其实真没醉,而看起来没醉的,真的醉了。
    为了那一式刀,方解可不仅仅只费了一番脑子,他从来不是一个能喝酒的人,那么大的一个酒葫芦,空了。
    息画眉看了一眼走远的方解,又看了看打着酒嗝的老瘸子。
    “想帮他?”
    她问。
    老瘸子嘿嘿笑了笑:“投缘,对脾气……他是个没修为的废物,进演武院比试还不得让人随随便便就能揍成猪头?好歹是从樊固一块出来的,比一场输一场再被人打成残废,我也跟着丢人……一式刀,好久不用,也该见见光了。”
    “这礼重了。”
    息画眉认真的说道。
    老瘸子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靠在门框上竟然很快就睡着了。喃喃的低估了几句,声音很轻。也不知道是醉话还是梦话,可终究有些耐人寻味。
    “地干土裂怪不得苗子歪,多浇水再洒上粪……还有得救。”

第七十一章 贪
    第七十一章贪
    当方解在红袖招后院那棵已经枯死的梅树下见识了老瘸子的一式刀之后,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就如同那梅树的一段枯枝。老瘸子的刀法使完,他才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一式刀,不是一招刀法。
    一式刀,是一路刀法。
    且不说这刀法的威力如何惊人,只说使刀的方式就能吓死人。
    刀刀走一字,每一刀出手的角度都诡异的让人以为使刀的人胳膊是断了的。因为在任何人看来,一个正常的人胳膊都不可能有那么多变化。人的手腕可以向六个方向用力,这已经是人体手臂关节灵活的极限。但老瘸子的手肘,竟然比手腕还要灵活。
    一个正常人,手肘怎么可能向反方向弯曲?
    如果这样出刀,谁能预料的到?
    所以方解傻了,傻的很彻底。他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右臂,想象着自己手臂向后弯曲的场面立刻就冒出来一层鸡皮疙瘩。越是仔细去想自己胳膊断裂的模样,他心里的寒意惧意就越浓。他现在丝毫都不怀疑,老瘸子浑身上下的骨头是不是全都断了,以至于可以随意弯曲糟蹋自己的肢体。
    “这个……太难了。”
    方解艰难的咽了口吐沫,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犹豫着问道:“我要是想练成这一式刀,是不是需要先把全身上下所有的骨头都打断了而且不能去接?然后逐渐适应身体多出好多个关节位置来,可我想不明白的是……肌肉怎么受得了?”
    “骨头都能受得了,肉有什么受不了?”
    一式刀法使完,老瘸子额头上见了细密汗珠。由此可见到了他这个年纪,很多事还是无法改变。
    他将手里锈迹斑斑的刀子随手丢在地上,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喝酒喘气:“这刀法是五十年前我初行走江湖时候的依仗,当初杀人越货的事没少干,这路刀法在江湖也有些名气。只是后来年纪大了,脾气小了,这刀法渐渐的也就不用了。江湖已经五十年没有一式刀了,你学会了使出来也不见得还有人认识。”
    他等呼吸逐渐平稳下来说道:“这刀法太过于阴狠毒辣,运刀诡异全在于心思诡异,心狠,刀才狠。”
    “您觉着我是个心狠的?”
    方解问。
    老瘸子笑了笑道:“所有人都不愿意相信自己心中有暴戾,谁也不敢面对自己内心中对于杀人的冲动。杀人的快感多存于梦境,一旦醒来往往还要假惺惺自责一番。你骨子里是不是个阴狠毒辣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学这阴狠毒辣的刀法。”
    “一式刀,每一刀的出刀方式和角度都很难让人想到和预判,用这种刀法与人拼斗,即便武艺比你高出不少的人也会被你逼的手忙脚乱。因为违背了人的正常思维,所以归结起来就是一个诡字。”
    老瘸子顿了一下有些自嘲的说道:“无论做什么事,若是一门心思都钻进这个诡字里,难免落了下乘。我少年时行走江湖只追求杀人快意,纵情恩仇,所以心思难免偏激。这一式刀也就跟着偏激,甚至可以说江湖大大小小数百宗门,没有任何一门的武艺比一式刀更诡更阴狠。”
    方解点了点头,他也赞同老瘸子的话。
    无论任何人任何事,只要钻进诡这个字里,确实显得落了下乘,失去了正大光明。
    但这个世界,本就没什么正大光明。
    所以方解笑了笑说:“最下乘的下乘,就是上乘。不管诡不诡,单论这一式刀的刀法来说,就是上乘。刀法阴狠在于心阴狠,心若不阴狠,就算用阴狠的刀法也能使出几分堂堂正正的风范来。”
    他说了一句让老瘸子很高兴的话,马屁拍的极有水准。
    “我没见过五十年前您如何用刀,也不知道五十年前的一式刀有多阴狠。但是今天看您使出这刀法,除了震撼惊讶之外只剩下无尽的崇拜了。刀法里没有一点阴狠可言,反而是光明正大的将人体的潜力发挥到了极致的表现。”
    老瘸子怔住,然后忍不住笑骂了一句无耻。
    方解从来不是会因无耻而内疚的人,所以笑了笑问:“再有一个月演武院就要开考,一个月,我能修成几分刀法?”
    老瘸子仔细想了想后说道:“在乎于……你有几分毅力。”
    方解默不作声,想了想忽然抡起右臂横砸,右小臂狠狠的撞在那一棵已经枯死的梅树上,咔嚓一声,小腿粗的梅树断成两截,他小臂的臂骨也断成了两截。咬着牙的方解用另一只手握着断臂向后一折,反九十度,那样子看起来能把人吓出一身冷汗。就如刚刚,他脑子里想出来的断臂的样子一摸一样。
    老瘸子眼神一凛,然后摇了摇头骂道:“昨天说你聪明,今天才知道原来你他娘的就是个白痴憨傻货!我话还没说完你就把自己胳膊弄断了,断了还怎么练刀?妈的……说你阴狠你就阴狠起来,难道你就不会问问我有没有什么诀窍让关节反转?”
    方解把断臂推回去,额头上黄豆粒大的汗水已经顺着脸不住的往下淌。他从地上捡起一根梅树断枝,又用牙齿咬着撕下来一条袖子,手嘴并用将断枝绑在自己的断臂上,绑完了之后已经汗湿衣背。
    老瘸子没帮忙,还在喋喋不休的骂着。
    甚至越骂火气越大。
    方解却跌坐在地上伸手拿起老瘸子的酒葫芦灌了一口,然后抹了抹脸上的汗水笑道:“一个人太聪明就做不到心无旁骛,所以必须得找点办法让自己没别的路可走。一个月练刀,只有一条胳膊,我估计我也没心思再去想怎么投机取巧了。”
    “傻…逼吗?”
    老瘸子怔了一下后问他。
    方解点了点头认真的回答:“傻…逼,很傻…逼!”
    “老爷子,您刚才使刀,用的是那只手?”
    “右手”
    “现在我右手断了。”
    方解认真的说道:“那你是不是只能教我左手刀?”
    老瘸子脸色一变,这才恍然大悟方解的意图。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弯腰将那柄锈迹斑斑的刀子捡起来递到方解左手。沉默了一会儿,他看着方解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最善左手刀?”
    ……
    ……
    壁虎遇到危险的时候,会主动折断自己的尾巴吸引敌人而自己脱身。野狼被猎人布下的铁夹夹住了腿,它会自己把那条腿咬断然后逃走。
    在红袖招后院死梅旁,方解断了自己的右臂。
    老瘸子变了脸色,而傻…逼了一回的方解看起来却没有一点遗憾和懊恼。
    他用这种可以说惨烈的方式,也可以说阴狠毒辣的方式,换老瘸子的左手一式刀,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老瘸子问,他也没说。老瘸子已经五十年没有行走江湖,五十年前在江南绿林道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左手刀骆爷的名字也早就被人淡忘。五十年江湖风雨,新人早就换了旧人。
    谁还记得他的左手刀?
    方解不是左撇子,他吃饭喝水甚至擦屁股用的都是右手。但是他现在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就把自己右臂折断,这样的事或许只有疯子才能做的出来。
    所以老瘸子有些失神,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有深仇大恨?”
    方解摇头。
    “你有什么专一的必须达到的目的?”
    老瘸子又问。
    方解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他到现在为止,在樊固也好,到了帝都也好似乎都没有什么坚定不移的目的。他想进演武院,但如果进不了他也不会投河自尽。退而求其次,进不了演武院他想做一个文官,如果做不了他也不会懊恼悔恨。他从来都不是一个钻进某个死胡同就出不来的人,或许会有遗憾,但遗憾绝不是主旋律。
    “没有长远考虑,就是为了眼前能进演武院,值得?”
    老瘸子再问。
    方解沉思许久,点了点头道:“值得。”
    老瘸子没继续问,只是看着方解左手里的锈刀喃喃说了一句:“你有使刀的底子用刀也已经登堂入室,右手练一式刀,一个月之内就算连小成都难,最起码能使的有模有样,算是入了门……但现在换用左手,一个月想入门……难。”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走向一边似乎是满怀遗憾。但方解看着老瘸子的背影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很贱。
    “耍几招我看看。”
    走出去十几步的老瘸子坐进躺椅里,眯着眼,没喝多少酒,却有些微醉模样。
    方解点头,深深吸了口气。
    闭目,仔细回想老瘸子之前使出来的刀法。
    一个练,一个看。
    一个骂人,一个挨骂。
    急了,老瘸子就跃起来踹一脚,挨了踹的嘿嘿傻笑,丝毫也不介意。
    距离他们练刀所在大概百米之外,就是红袖招前院的三层木楼。木楼很大,上上下下都算起来至少也有上百个房间,还不包括一楼很大很大的正堂。人多力量大,昨天一日半夜,在红袖招姑娘们,仆役随从们和街坊邻居们的努力下,楼子里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只是因为太久没有人居住,透着一股子让人闻了不舒服的霉味。
    姑娘们都住在三楼,每人一间还空出来不少房间。当初红袖招的规模之大可见一斑,当初红袖招的姑娘之多,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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