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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激流-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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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原本准备留作敌人前逼筑垒时用来破坏攻击的投车即将到位,单锋凑过几步,脸色凝重的对着章扬轻声道:“佐云,现在投石,怕要对士气有损。”单锋的顾虑无疑也是众人的顾虑,军中赶制仓促,这些临时建成的投车射程远远比不上帝国制式的武器,唯有推到寨墙之后,方能对近处形成威慑和打击。可各车不按定律草草建成,决谈不上什么准头,寨外敌我交错,若是目下投石,己方的损失恐怕不会小。

一把扯下将袍,章扬忽然扭头回望,那张脸跳入众人眼中,不禁纷纷大吃一惊。屈指算来,从传令到此时,不过短短片刻,然而他额头的汗珠,已奔淌汹涌,一双眸子红的更似是被鲜血泡过。“令!余程将军、刘猛游击点齐刀盾手三百,投车施放之际便随我冲出寨去截杀敌骑,单锋将军代我指挥其余兵马,无论胜败如何,敌不退,决不许开门放回一兵一卒!”

“章将军不可!”一名参将扯住他的铠甲,急声劝道:“董大将令将军把守北墙,职责重大,岂可轻离?我平贼军勇士无数,何必要主将贸然行险。卑职不才,愿替将军出战。”

嗡嗡的一片附和声中,章扬震开那参将的手臂,厉声喝道:“兵者,死地也,即是从军,章某何惧死哉!而今形势危急,不得不令投车出击,敌我难分,难免误伤了弟兄,其罪在我。章某若不亲身赴难,有何面目再号令将士?”

他长刀出鞘,跳下寨墙,几步跃到门口,刀锋直指寨外越冲越近的铁勒骑兵,对着迅速集合的刀盾手肃容吼道:“畏敌不前者,杀!苟且滞后者,杀!背身而逃者,杀!”

“杀!”三百人齐整整的回应,顿时响彻了天空。那寨外的千余长枪手,好不容易消灭了铁勒残兵,却发现自己已无法在敌骑面前从容退回营寨,此时心神正不免动摇。恰在此时,吼声传来,众人精神大振,依着战阵经验,各自聚成长枪向外的半圆小阵,缓缓向寨口后退。

蹄声越奔越急,越奔越响,渐渐的一片片刀光映射,伴着滚雷般的马蹄声扑面而来。满是荒草的大地上,枯黄渐渐被铁勒人深色的衣甲遮没,仿佛突然间就换了一个天地。马蹄带起的风沙已落入眼帘,望着这群把速度提到了极致的虏骑,手握精钢长枪的平贼勇士,掌心慢慢开始沁出冰冷的汗水。

忽然,头顶上呼呼风声掠过,数百块石头混在箭雨之中自天而降,大多砸在了两军之间。虽是有人不幸被失了准头的飞石误伤,可看见铁勒骑兵在突如其来的攻击面前锋头为之一挫,长枪手们依然欣喜不已。飞石的数量虽然算不得多,但中者立坠的巨大杀伤力让一心冲近厮杀的铁勒骑兵顿时失了方寸,不由纷纷降低了马速,本已被拉近的两军间隔又一次拉开。待到铁勒军中将领大声咒骂喝令前进时,第二波投石又落了下来。

显然是认识到前进固然没命,后退也难逃是死,冒着飞石箭雨,铁勒军骤然再次加速向前冲刺,纵使身边左右不时有人被打落马上,更多的人却是面色铁青不避不让,只稍稍将身子伏在马上。等到闪亮的刀锋穿过那层密密的死亡线,重新显露在长枪手的面前,正在躲避着乱石的平贼勇士也不禁有些骚动。

又一群战士呼啦啦涌出了寨门,人数虽少,但当长枪手们回首相望,自盾牌间隙看清了领军将领的面容,却立时感到脉搏之间有股热流缓缓涌动。雕翎铁盔鱼鳞铠甲,那精光熠熠的百炼光泽,也挡不住章扬此时宛如闪电誓要刺破长天的炯炯眼神。疾步前进的精干身躯,恍若一柄出鞘利剑无血不归,杀气腾腾的踏在地上。咚咚的脚步声,仿佛远古猛兽的咆哮,一点点地将战士心头热血搅拌、沸腾!

区区三百刀盾手就像一柄破空飞出的铁锥,毫不畏缩毫不犹豫的越过枪阵迎着铁骑而上。偶尔有落石砸倒士卒,却无人回头无人迟疑。盾后的背影就如移动的山岳,巍峨而永不倾斜。当第一声金铁撞击传来,几乎被同僚气势震慑的长枪手们才恍然大悟,在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中决然扑向了前方。

草原上空的阳光像是被这一幕刺痛了眼睛,猛地黯淡了许多。黑色的巨盾,雪亮的长刀,在殷红的草地上宿命般的相遇。低沉的喘息强忍的痛楚,勇士的鲜血战马的残肢,一如千百年来重复上演的草原故事,再一次用血腥为引,于红滩重现。

吁利碣骑着白马,立在草原鹰神的旗下。野风吹过,战旗像他起伏不定的心绪一般,时卷时展。良久,他才叹息道:“无畏生、无畏死,前有董峻,今有此人,北谅何时变得如此血性张扬?”

“大汗,我军还未败呢。”奔古尔查虽然也为眼前战况撼动,却有些不甘心的小声在旁边答了一句。

“今次胜不了了!”只是淡淡的丢下几个字,吁力碣拨转马头而去。奔古尔查正在愕然不知所措,他又回过头来,冷声道:“不管董峻部下如何勇武,我只能再给你三天,记住,是三天。”

没来由的打了个寒蝉,奔古尔查回头望向战场,但见烟尘之中,石雨之下,两军人马虽越战越少,匹自绞杀不休。

章扬擎盾执刀带领剩余的刀盾手,紧贴成锋矢之阵,完全不管背后,势若疯虎般在敌骑中往来纵横。额头不知何时受伤的创口,鲜血不停渗出,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颊渐渐污成狰狞一片。举盾、挺刀,再举盾、再挺刀,血液和肢体在他眼前绽放出瞬间妖异的美丽,随后又在新的绚烂中默默归于大地。突阵过处,遍地倒伏的人马死尸,映衬出他们舍我其谁吞天吐地的豪壮。

这豪壮,纵令铁勒人处身于飞石箭雨之下,枪林刀海之中,也不得不为之侧目。

忽然,纷沓杂乱的各种声音里,几声清亮的马鸣自铁勒军中穿云而起,一匹通体金色的黄鬓骏马猛地跃前数丈。马上骑者不避矢石,傲然将手中铁矛朝天一举,矛尖清冷的寒气和阳光一碰,淬然化作无边的杀意向四周滚滚扩散。

铁矛在急如流星的石块羽箭中,静止宛如撑天的巨柱,直到铁勒骑兵收住乱态,方才一分一分缓缓落下,徐徐指向了章扬。

“铁勒左贤王勒闵!”随在章扬身后的余程挥盾砸倒一人,目光只一扫,不由脱口惊呼。他十余岁便进了平贼军,如今虽不过是参将,但铁勒军中出众的人物,却无一不知。此时望见勒闵的气势和紧紧围绕在他身后左右的数十匹黄色战马,立刻明白这支铁勒骑兵何以能如此悍不畏死。

飞石陆续坠下,接二连三地落在勒闵周围,可他的身侧人马却越聚越多,倒下了一个,便有三四人从各处策马奔来。不过片刻,方才还各自为战的铁勒骑兵已经重新融成了一个小小骑阵。立在骑阵中央,勒闵长矛一引,虚虚向前微探,这支仓促集结的部旅便如将熄之火再次腾腾燃起,狂飚般扑了出去。

仅仅聚集了数百人的骑阵宛若大风席卷,马蹄敲打得大地颤粟,直让人心中生出不可抗拒的念头。迎着那股奔流,平贼军的锋矢之形猛然一滞,像是被铁勒的气焰生生拦在了原地。

就在此时,一道灿烂的刀光凌空一闪!近处一员孤身敌骑连人带马被劈作了几段。艳红的液体先是无影无踪,眨眼却又随着银色刀锋在空中拉出一条诡异的血色长虹。右手执住犹在滴血的长刀,左手将厚盾重重的砸了下脚下土地,章扬双目凛然虎威暴涨,自胸中提一口气,大声吼醒众人:“家国苦难,百年余恨,今日唯有以血洗之!”

那声音嗡嗡传开,若黎明晨钟经久不散,遥遥落在勒闵耳中,当真如惊雷一般,震得他心绪稍稍一乱。只不过是片刻失神,勒闵却愕然发现自己好不容易才创造出来的气势立刻弱了三分。

就在他懊丧之际,两支决死之师如同海中巨浪,轰隆隆的撞在一处,却又随着浪尖坠落,再次分不清敌我。

生死不可抉择的沙场里,章扬炽烈的眼眸隔着人群,紧紧的锁住了勒闵。而勒闵的双眼,也在视线碰撞的瞬间淬然迸发出兴奋的神采。望着那嚅动的嘴唇,纵然相距还有数十步之遥,章扬依然觉得自己听见了勒闵的挑战。

一步步的,两人斩开身前所有阻隔,像是赶赴一个不可错过的约期般彼此执著前行。

近了,近到能相互看清铁盔上的凤翅,勒闵绰矛在手猛地喝了一声“杀!”。

杀声方起,他整个身子也仿佛脱鞍而出,骤然加速的战马合着他俯身递出的铁矛,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让人无法看清去势。

然而就在他出手的瞬间,章扬前冲的身躯却忽然像是被数十匹奔马拉住,不可思议的停了下来。巨盾仿佛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猛然拦在了云端,挡住了星辰。

矛落,盾破,人退!

厚重的巨盾在马前四分五裂,矛尖甚至带起了一溜血迹,可勒闵的心中,却冷到了极点。这一矛,就是当日与奔古尔查争夺族中第一勇士之时,也没有过这般摄人的气魄。然而,这只有梦中才见过的一矛,这耗尽了自己心、气、血、神的一矛,或可以劈裂山峦峻谷,独独不能穿透对手的胸膛。

勒闵的双手,因那片刻的乏力而低垂在了身侧。刀光却冰冷凛冽,铺头盖脸的涌了上来。

数里外,稳坐在马上的身子猛地一摇,奔古尔查揉了揉双眼,不敢相信那面吁利碣耗尽了数十年心机也未曾撼动的旗帜就那样轻易的坠落尘埃。察尔扈草原百年不堕的金色战旗,黄鬓骑阵万人难敌的奔流,竟然、就这样、烟消云散!

第二章赴难

奋威军营外,海威目视着吴平等人拔队出发,脸上却看不出一丝波澜。自从突破依轮河后,短短百余里路,大小凡二十七战,足足花了他们十余日。等到今天再次遇上铁勒拦阻时,整个军队都已陷入了体力和心理双重极点的困境。

为将者,审时度势乃是常识。当海威一发现战士疲惫的苗头,便立刻在强行前进火速救援和保存实力之间选择了就地扎营。然而,他能控制奋威军,却无法压住两万多平贼将士焦急的内心。

董峻危,平贼危。这个不容置疑的念头经过十数年打磨,早已化成了平贼军中每个人心里的烙印。刀山也罢火海也罢,此时此刻,唯有前进前进再前进,直到看见董峻那雪白的面孔无畏的笑意,他们才能勒住马缰停下自己匆匆的脚步。

海威明白,从吴平抱歉而坚决的拒绝了他的命令开始,只有生命的尽头,才能阻挡这些人马北去。可是董峻啊董峻,你究竟用了何种手段才让部下如此视死如归?

“百二战士出北塞,

金鼓从来最峥嵘。

力挽明月如雕弓,

飞吞四野更无穷。“

忽然,一阵熟悉的歌声从马队中飘来,在平贼军人干渴的喉咙间显得苍凉而又雄浑。海威心头猛然一跳,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与董峻的初见。

可还记得?揽月峰上,自己与董峻二人,扬鞭笑指草原,说过总有一天要把这片大地踩在自己的脚下。那时的海威不过是个小小校尉,而董峻更是一个刚刚投军的书生。多少年过去了,这首两人同写的绝句几乎已经被自己淡忘,然而在内心深处,真的已经忘却了那股年少意气吗?

“力挽明月如雕弓,飞吞四野更无穷!”耳听着那一遍又一遍的歌声,海威方正威严的脸上短须轻轻震动。直到那长长的马队远去了数里,森亮的钢刀似丛林般闪耀于原野,震耳的鼓声响彻了大地,奔腾的铁流无畏的扑向了死亡。他,才终于发出了一声呐喊!

“拔营!”

“大将军,北墙已破,章扬将军率队退守壁垒!”

“报!大将军,南墙已被铁勒军撞出七道缺口,李邯将军说,最多还能守住三个时辰。”

中军帐内,前来报信的小校走马灯一般的往来。董峻安坐在椅中,脸上却没有丝毫紧张。“思道,你领中军骑营,出南墙反击,务必将寨南敌骑击退,让李邯可以得空修补寨墙。”

姜思道应了一声,却迟疑着没有立刻离开,董峻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你有疑问吗?”

“回禀大人,若按照战报来看,北面远比南面来的紧急,中军骑营已是最后一支可调人马,似乎应该先击退寨北敌军,恢复防线才是。”跟随了董峻这么久,姜思道从来也没有怀疑过他的命令,然而此刻孤军危如累卵,他终于生平第一次发表了与董峻相反的意见。

摇头叹了口气,董峻分解道:“若是按着兵书之道,你所言不差,但今日我军困守险地,所为不过苦等援军内外开花,逼迫吁利碣就地决战。你想过没有,援军自南而来,若是看不见寨上旗帜,必定犹疑逡巡不敢决然前进。故而,南墙之得失,关乎我孤军命运,更关乎此战成败,断不容失!”他说到后来,话音一转,嘴角边拉出一道坚毅的弧线,极其肯定的又说了一句:“何况,我相信,章扬定能守住北面壁垒!”

大帐以北数百丈外,章扬正在敦促部下进入壁垒的各个角落。这道石垒虽然牢固却并不太高,只有七八尺的模样,完全是为了遏制铁勒骑兵冲锋而堆建。垒顶用辎重车搭成了射孔,以供弓弩手向前放箭,每隔三五步,在辎重车的两边开有缺口,一旦铁勒人试图下马爬墙,手执长兵的步卒便可以据此拦击。虽是简陋了些,可用来对付不善攻城的铁勒人,章扬还是很有信心再守上一段时间。

号角沉默了一段又再次响起,想必是攻破了北墙的铁勒人已经整好队伍准备向石垒冲击。天空一直灰蒙蒙的,像是因为看见了这场用鲜血支撑的挣扎而心情恶劣。云下,整齐的骑兵们越过死尸杂物,慢慢的向着壁垒靠近。如林的枪尖仿若一团铺天盖地的大网,从视线尽头扩散开来。

一退再退,从北寨到中营北墙,又从北墙退到这道壁垒,此时章扬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奋灼渐渐燃烧起来。身后已无退路,不是让敌人在这里停下脚步,便是让自己的生命在此终结!他,究竟能否从这样的死局中活下去?

鼓声三短一长铮铮大作,密集的羽箭便自铁勒阵中向着壁垒飞来,耳畔的噗噗声接连不断,俯身于垒上的战士却浑若充耳不闻。终于,已进入冲锋的距离,铁骑一声齐齐的呐喊后同时催马狂奔,目标直指石垒间用作人员往来的通道。

章扬不屑的笑了笑,搭建壁垒之时他便有今日之虑,那些通道并非笔直而是弯了数弯。贸然冲击这里,除了在两边垒上的集中攻击下变成死尸,绝没有另一个结果。要想攻破石垒,只有从顶上越过这一条路,但在此之前,铁勒人怎么也要先付出点代价才能明白。

残败不堪一片狼藉的北墙上,奔古尔查拂拭着满是血迹的破天刺,目送铁骑汹涌自缺口源源不断向里奔去,心中按捺不住快意。远处南墙上北谅军的战旗依然还在飘扬,而此处,却已被自己踏在了脚下。从这里向内眺望,董峻的大帐清晰可见,只等突破了那道壁垒,铁勒百余年来的第一荣耀必将归属与自己。

骑阵的最前方,是一群黄马黄袍的骑手,那些正是左贤王的余部。勒闵之死,虽然与奔古尔查未能及时增发后备有些干系,但以本部出战不许援助原是勒闵执意要求,这些左贤王的部下自然也就怪不得他。毕竟,杀死勒闵的罪魁祸首还是那个事后从容退入营寨的北谅敌将。按照铁勒的风俗,贤王战死,则所属部下一律剥夺勇士的称号,而失去的荣耀唯有在敌人身上才能赢回!

黄色的箭头已经锥开了通道,人马就如盘旋在高峡的洪流,忽然找到了出口,奔腾着嘶吼着向前冲击。

“冲啊,冲啊,给我冲过去!”奔古尔查在目睹铁骑冲入通道的瞬间,迅速亢奋起来。擦拭的双手停止了移送,紧紧地捏住了破天刺。粗豪的脸上狂热而狰狞,尽情的扯开嗓子大声喊叫,全然忘了自己与前锋之间的距离。

忽然,他面露愕然,不觉停止了喊声。紧随在左贤王余部之后的大队人马非但没有奋力突破,反而降低了马速,甚至有人在垒上密密的箭雨下意图掉头后退。

奔古尔查勃然大怒,一边急令鼓手不得停下进军鼓,一边拧头对着身边武将喝道:“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石垒的数十个通道,如今已变作了无数坟场,武勇无比的黄袍骑兵冲进了缺口,才发现自己的正面永远是坚不可破的石壁。顺着那弯曲的道路行不了几步,眼前又堆满了人高的杂物。仓促之间,别说是想掉头,就是下马攀爬也成了痴心妄想。头顶幽灵般的冒出无数弓弩手,而他们悲哀的发现,自己竟成了绝好的活靶。

“黄部骠骑五百余人,尽数战死,石垒还在北谅人的手里。”那前去打探的武将十分机灵,一发现形势不对立刻违背了耳边犹在催促的进军鼓,私自收勒人马退出了弓箭射程,此刻转了回来,又极快速的报出了伤亡的人数。

恶狠狠的望着他,奔古尔查目中喷火全然不顾他的表现,怒道:“为何违我军令?”

那武将身躯一抖,有些惊恐道:“敌人早有准备,唯有步战方能攻克石垒,所以我……”

“住嘴!”奔古尔查暴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头,戟指道:“来人,将这个违抗军令的家伙拖下去斩了!”

耳听那武将在护卫的挟持下不住叫屈,另几个将领向前几步,低声不忍道:“大人,他所言还有些道理,再说阵斩将领为不祥之兆,还请大人法外开恩。”奔古尔查竖眉待怒,却见这些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老部下,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跺了跺脚,他无奈恨声道:“我哪里不知道他说得没错,可你们抬头看看,日头已偏西,大汗给我的三日之期马上就要到了,再拖延下去,我的脑袋也要没了。如今正是拼命的时候,他做得再有道理,违我军令就该杀!”

几人骇然相望,明白奔古尔查当真是被军令逼到了死角,当下再不多言,各自整队按照奔古尔查的新命令准备下马肉搏。

寨中大帐内,董峻提笔沾墨,犹在从容书写。外面冲天的杀声,在他耳际恍若无踪。唯一能表明他置身战场中央的,就只有身上那件簇新闪亮难得一试的大将军服。

一个亲卫满脸喜色的飞奔进帐,脱口报道:“姜将军马到成功,南墙外的铁勒骑兵已被击退,李邯将军正组织人手修补寨墙。”

董峻头也不抬只鼻中轻轻的“唔”了一声,直到书完了那几个大字,方才扬眉道:“天色可是要黑了?”

亲卫愣了愣,连忙答道:“再有一个时辰,天就黑了。”

放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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