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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品娇娘-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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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钟翠柏推到墙上去。钟翠柏有些慌,康浩眼眶周围的乌青更让她心里发憷,这男人看起来阴险而可怕,但是她嘴里却还是抖抖索索地说道:“你要干什么?等我儿子回来,要你和刘凝波好看!你这个奸夫!”

    一声声“奸夫”泼妇骂街般的嘶叫,刺激了康浩的神经,他不禁有些着了狂,一下就扼住了钟翠柏的脖子。钟翠柏奋力挣扎,但是康浩已经血红了眼睛。他原就是个瘾君子,这会儿更是沉浸在幻觉中一般,只为发泄掉那一股子蛮力。当钟翠柏停止一切挣扎,脸色乌青,从墙上直直瘫下去的时候,康浩才回过神来。看着倒在地上的钟翠柏,他不禁着了慌,伸手探一下钟翠柏的鼻息,鼻息全无,他倒抽一口凉气,立时慌乱地逃出八尺门18号。

    办证大厅里,刘凝波和康浩终于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了两本证书,证书的封面三个烫白的大字:离婚证。工作人员摇着头,走开了。方逸伟拿过刘凝波手里的证书,和自己手中的那本一起放入口袋中,他显得异常平静,温柔地看着刘凝波道:“回家好好收拾一下,明天我送你去戒毒所。好好戒毒,你应该染毒未深,很快就能戒成功的,我在家里等你。”

    刘凝波说不出话,只是愣愣地盯着她,任眼睛里泪雾四起。方逸伟拉了她的手走出办证大厅去。刘凝波要在路边拦一辆面的,方逸伟制止了她,“走路吧,互相陪着,一起走一段吧。”

    像是哀哀的乞求,又像是笃定的命令,刘凝波垂着头,和他并肩前行。他们就这样缓缓行走在风和日丽里。身旁是一辆辆车掠过,许多绿化树在风中摇摆枝条,林立的高楼静默不语。他们缓缓地走着,好像走在前世今生里。刘凝波抬眼看逸伟,他憔悴,清瘦,神情疲惫,她的心重重地痛着,眼里泪雾浮起来。今生今世,她再也握不牢他的手了,哪怕这样并肩而行,他们之间那道无形的屏障也越来越厚,越来越不可逾越。

    康浩像一只无头苍蝇,惊慌失措出了八尺门18号的巷子,寻到自己的小车,一头便钻进了驾驶座,抖抖索索启动引擎,歪歪扭扭将车子开上了林荫大道。两旁夹道的绿树急速向后掠去,康浩心慌意乱。他杀了人,他居然杀了人。他亲手掐死了那个老妇人。怎么办?他该怎么办?杀人偿命,他没有活路了。去自首吧!不行,漫漫铁窗,度日如年,他不能过那样的生活。逃,逃,一定不能被警察逮到。康浩将油门踩死,车子一路飞驰而去。

    方逸伟和刘凝波回了八尺门18号。院子里出奇地静。刘凝波站在铁栅门边踟蹰着,她害怕见到钟翠柏,当着方逸伟的面,她会更加肆无忌惮地羞辱她,而她不能还口。

    “怎么还不进来?这是你家,要走也得我走啊!”方逸伟拉住刘凝波进了屋门。八尺门18号的气氛十分诡异,刘凝波蓦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妈,妈——”方逸伟喊了两声,见屋里寂静无声,便同刘凝波嘟哝道,“难道妈没回来?”

    “她一早就说去动车站接你。”刘凝波说着,便兀自进了房间。推开虚掩的房门,见到地上躺着面如土色的钟翠柏,刘凝波一下惊叫出声。

    听到刘凝波的叫声,方逸伟连忙奔进屋内,见到躺在地上的钟翠柏,方逸伟一下慌了神。他扑到母亲跟前,抱住她摇晃,呼唤:“妈,妈,你醒醒!”

    钟翠柏没有回应,她手脚冰凉而僵硬。方逸伟将手指伸到母亲鼻子前探了探,心跳一下漏跳了。全无鼻息!

    “妈,妈,这是怎么回事啊?妈,妈,你这是怎么了?”方逸伟已经失声痛哭。

    刘凝波吃惊地退到墙上去,离开家前床上还躺着昏迷的康浩,而现在,大床上空荡荡的。她心下有些明白,掏出手机报警的手也抖抖索索。警察快速来了,钟翠柏被带回警局做尸检。刘凝波和方逸伟也去了警局做笔录。凶手嫌疑人很快锁定康浩。警察包围了肖家小别墅,但是并没有逮到康浩,只是搜出了一公斤白面。藏毒杀人,数罪并罚,刘凝波知道康浩一旦被警察抓到就必死无疑了。此时此刻,刘凝波心里充满了矛盾。她竟然害怕康浩被抓住。那个男人不管曾经对她如何的薄情寡义,但他都曾经是她的丈夫,同床共枕三年岁月,那种感情很复杂。不知为何,刘凝波的心底里竟有一种预感,她觉得自己知道康浩躲在哪里,一定是季小亭的那片农庄。

    康浩的确在季小亭的农庄里呼呼大睡。杀了人,应该睡不着才是,但是他太疲乏了,和方逸伟打了一架,透支了体力,又忙于逃命,心里身上双重折磨,以致他一到季小亭的小窝,沾着床就呼呼睡了过去。季小亭看着眼眶乌青,狼狈不堪的康浩,也不多问,关上房门,尽管让他睡去。季小亭出了自己的小楼,站在田野上,放眼远处的樱树林,浩瀚的田野和树林,红绿相间,色彩艳丽,在蓝天白云的背景衬托下美不胜收。

    “小亭,大热天不在楼上睡觉,跑楼下来干什么?”

    季小亭一转头,见季庆仁从田野那头走过来,他穿着天蚕丝的汗衫,拄着小叶紫檀制成的拐杖,像旧式家族的族长款款地走到季小亭身边来。季小亭和季庆仁父子俩长得很像,天庭饱满,地角方圆,富贵之相。

    “爸。”季小亭垂手侍立,见到父亲,他本能地产生敬畏的心理。季老爷子财大气粗,在所有人跟前都能不怒自威。

    “怎么不去陪陪你媳妇?成天在农庄里猫着做什么?没娶老婆之前,你可是从来不来我这农庄的,娶了老婆了,却天天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躲你的媳妇。”季庆仁一张口便是一番教训。

    “爸,我没有。”季小亭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脖子也像过分熟的稻穗垂下去就再也抬不起来。

    季庆仁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继续道:“你是我儿子,你什么心思能瞒过我这个做爹的?你以为娶了这个媳妇就委屈了你?那还不是因为你自身有缺陷吗?这个媳妇是我挑的,我活了大半辈子了,看人不会走眼的,这个媳妇我算是帮你挑对了。”

    季小亭不说话,头垂得更低。在父亲跟前,他永远是理亏的,尽管那个缺陷也不是他的错。

    季庆仁见季小亭一副窝囊样,不禁怒其不争,哀其不幸,他缓和了口气道:“我要陪你媳妇去福利院,你要一起去吗?”

    “我还是不去吧。反正她也不是很想见到我。”季小亭说着就往小洋楼上跑。这栋西式小洋楼的外观被漆成鲜艳的黄色,在山野郊外显得分外惹眼别致。

    季庆仁看着儿子的背影,又气又无奈,他用拐杖在地上敲了敲,摇摇头。能怎么办呢?那是他儿子,再不争气,也是他儿子。

    八尺门18号已经素帷白帐,哀乐四起,黄白菊花,大摆灵堂。刘凝波虽然离了婚,但是见方逸伟伤心欲绝,也就按儿媳的礼数披麻戴孝。已是半夜时分,前来吊唁的宾客尽数散去,灵堂里就剩杨刘二人。方逸伟蹲在地上给母亲烧纸钱,刘凝波坐在角落里,不远不近地观望着。方逸伟一袭孝衣,形容憔悴,双眼已经哭成樱桃。火光映衬下,一闪一闪,晶莹一现,又倏忽不见的,是他的眼泪。那泪珠每落一颗,刘凝波的心都紧缩一下。终于她起身走到他身后去,轻轻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肩胛上。她想起在香山的时候,他背着她,她就是这样轻轻把头埋在他的肩胛上。那个时候,爱情还在发端,现在,一年不到的时间,所有的人与事,都已经面目全非,而爱情,也已经千疮百孔,无法善终。刘凝波这一搂,方逸伟深深一颤。他的手轻轻盖在她的手臂上,头轻轻一侧,抵住了她的头发。

    “为什么我的每个亲人都不得善终呢?妈妈,姨妈,都死于非命。”方逸伟的声音充满了沧桑宿命与凄凉。

    刘凝波起身抱住了他,她将他的头紧紧揽在自己怀里,她想给他自己全部的温暖和能量。这样悲伤绝望的逸伟还是那个初见她时意气风华的男孩吗?

    方逸伟在她怀里那么安静,只是一味悲凉地喃喃自语:“姨妈把我养大,就跟我的亲生母亲一样。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也就不知道谢平和翠竹的故事,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么我还是乖乖地做着杨家的儿子。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我的身世像颗炸弹,一下就炸开了。原来我是个私生子,白云寺里的静安师傅才是我的亲妈。怪不得从小到大,她都那么疼我,我只以为出家人慈悲为怀,却只是因为骨肉情深,出了家,还是逃不出红尘十丈。原来,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私生子也好,母亲是个不堪的小三,是个尼姑也好,我都不在意,既然给了我生命,就该让我好好报答才是。可是水月镜花,一瞬间就成梦幻泡影。姨妈呢?把我拉扯大的这个人总该让我好好报答吧?可是老天也不给我这机会。你说康浩为什么要杀了她啊?”

    方逸伟从怀里激动地抬起头来,他握住刘凝波的肩膀,脸涨得通红,目光痛苦,“为什么?凝波,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姨妈和康浩有什么深仇大恨,他要下这样的狠手?”

    刘凝波只觉全身的骨架都要被方逸伟摇散了,下意识里她竟还想着替康浩辩解,“你知道他是个吸d的人,幻觉杀人,他或许也不想!”

第266章 幻觉() 
方逸伟怔住了,随即将刘凝波重重往地上推去,刘凝波摔倒了,她像一只困顿的丧家犬蜷在地上,只听方逸伟吼道:“你知道他是吸d的人,你还和他混在一起,你还让他来家接你?我知道我妈对你不好,你心里对她也有成见,可是康浩也不应该杀了她啊!”

    “康浩现在只是犯罪嫌疑人,警察还没逮到他,所以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我们都不清楚。”刘凝波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方逸伟。

    方逸伟苦笑起来,“你还帮他说话,他是吸d的人,你也染上了读品,吸d是件很快乐的事情吧?你一直要和我离婚,是不是就是想离开我然后回到康浩身边去?一起吸d,一起做瘾君子,一起欲仙欲死啊?读品终于让你们找到共同语言了?可是天不遂人愿,我妈死了,你们的梦也破灭了。你以为你这样披麻戴孝,我就感激你吗?我妈也不会感激你的。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说到这,方逸伟已经涕泪俱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些非本意的话来,心底里一直有个声音对自己说:方逸伟,你混蛋,住口,你给我住口!可是停不住,他就这么一发不可收拾说了这么多伤人的话。他不敢看刘凝波,他害怕看见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害怕看见她的眼底连绝望都没有,像两个冰窟。

    刘凝波站起身,她缓缓解开系在腰间的带子,一袭孝衣从身上直直掉落。她从鬓角取下那朵白花递到方逸伟跟前去,方逸伟愣愣地看着她,白花从她的指尖飘落,像是一枚干枯的叶子。然后她直直地越过方逸伟,走了出去。

    月上刘梢头,人约黄昏后。刘凝波笑起来。一夜情开端的爱恋怎么会有好下场?始乱之,终弃之。望着刘凝波融在月光里的单薄的身影,方逸伟俯身抽泣。不知哭了多久,只听院子里有了脚步声,他心里一喜,一定是凝波回来了。他抬头望去,不是刘凝波,只是一个不灵便的笨拙的男人的身影,是白天明。

    “天明哥,这么晚你怎么从医院里跑出来了?”方逸伟收拾了眼泪,起身去院子里搀扶白天明。

    白天明半含责备半含心疼,道:“你妈死了,我能不来吗?你是我什么人,刘凝波是我什么人?”

    方逸伟将白天明掺进灵堂,找了把椅子给他坐,低低道:“那也不能大半夜从医院里跑出来啊,有其他人陪着你吗?”

    “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我还来得了啊?”白天明说着左右顾盼,末了问道,“凝波呢?”

    “睡了。”方逸伟的声音像蚊子一样低。

    “既然睡了,就不要吵她了。你的样子看起来也很疲累啊,”白天明盯着方逸伟仔仔细细打量着,“看你眼睛都哭肿了,也难怪,自己妈死了能不哭吗?但是要注意身体,节哀顺变。活着的人总归是要活下去的。”

    “天明哥,我还是送你回医院去吧。”方逸伟心里不安。

    “不用,你送我回医院,那灵堂怎么办?”

    “可你的伤没好,我也不能让你呆在这,你必须回医院去。”

    “我自己能来,我就能自己回去,你不用担心啊!”

    白天明话音刚落,就见蓝凤凰从院子里跑了进来,边跑嘴里边嚷嚷着:“天明哥,你好了没啊?说好瞧一眼,就让我送你回医院去,怎么磨叽这么久呢?”

    方逸伟这才明白白天明不是一人来的,而是蓝凤凰陪着来的。而白天明因为撒了谎被蓝凤凰拆穿,早就不好意思地臊着,他对蓝凤凰嘟哝道:“不是让你在巷子外头等着吗?你怎么跑进来了?”

    “还不是你,这么久还不走,要是被柔桑嫂子发现我把你从医院里偷接出来,我会吃不了兜着走的,你现在是伤患,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的人,不能什么都不忌讳。快走快走!”蓝凤凰已经不由分说扶了白天明便往外走。

    “小蓝,你轻点,慢点,天明哥还伤着呢!”方逸伟不放心地嘱咐。

    “知道知道。”蓝凤凰扶着白天明已经出了铁栅门,方逸伟一直目送着他们,正要收回目光,却见铁栅门边站着向冰儿,他的神情立时黯淡下去。

    向冰儿一身素净白衣,脂粉尽卸,她缓缓走到灵堂上,蹲下身,拿了纸钱往火里添。方逸伟半晌说不出话来,若是往常他会赶她走,但是今天她大半夜来他母亲的灵堂上吊唁,于情于理他都只能以礼相待。向冰儿看见地上那件孝衣,她起身走了过去,默默地拎起来,默默地穿上。

    方逸伟蹙了眉头,“你这是做什么?”

    向冰儿捡起地上刘凝波扔下的那朵白花往耳边一夹,抬起眼来看着方逸伟,道:“我有一朋友在办证中心上班,他看到你和刘凝波去办离婚证了,所以,这孝衣她不穿我穿。”

    “一个人怎么可以做到这样没脸没皮的份?你真是奇葩。”方逸伟背过身去。向冰儿盯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她走上前,从身后轻轻地抱住方逸伟,她把那张被他形容成没脸没皮的脸贴在了他的背上。

    “你这是何苦?”方逸伟拉开了向冰儿的手,他回身看着她。时隔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慎重地打量向冰儿。这个女孩是他的初恋,他曾经在她身上倾注了所的青春热忱、爱情憧憬,但是她生生地撕毁那一切,现在他早就不是当年的懵懂少年早春二月,她却来死缠烂打,一遍遍乞求重新唤起曾经的爱恋。可能吗?他问着自己。因为刘凝波,不可能了,他不可能回到她身边。尽管她还是那么美丽张扬任性,但是不可能了,她在他的心里再也引不起任何涟漪。“没有谁会为谁等在原处,你明白吗?冰儿。”

    “不需要你等在原处,你现在走到哪里,只要停在你现在的位置上,让我追上你。”向冰儿执拗地喊着。

    方逸伟喟然长叹,“可是我也有我要追寻的人,我无法停下我的脚步去等你。冰儿,别再执迷不悟了,我们已经过去了,陌上花开,谁还惦念陈旧的风景?我是你抛却的一件旧衣,你想重新拾起,我却做不到,因为我已经找到我的新主人。”

    “可是你们离婚了!”向冰儿不争气地哭起来,她懊恼,她悔恨,她不知如何才能挽回她的逸伟,她的初恋,她生命里原该珍惜却辜负了的爱情。

    方逸伟摇摇头,无奈地叹气,“冰儿,死去的那个人是我的母亲,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这样披麻戴孝不怕不吉利吗?向行长知道了也会不高兴的。”说着,方逸伟走到母亲的遗体前,为母亲拉平寿被。向冰儿没再上前纠缠,她只是坐到烧纸钱的铁钵旁兀自往里添加纸钱。

    院子外是月华如水的漫漫夜空。天空的蓝薄如蝉翼,剔透晶莹,偶尔有几丝轻云拂过天幕那轮明亮的月,像是被风拂乱的刘海飘过星子般的美目。刘凝波就行走在这月华如水里。从八尺门18号出来,她先是打了一辆面的,径直往郊外开去。依稀仿佛,凭着记忆去走。终于进入清香飘逸的樱树林。樱树林尽头,刘凝波下了车,面对月光下一望无垠的番茄林,她一眼便看到了那幢被漆成鲜黄色的小洋楼。时光已届初秋,空气里有微微的凉。穿过田埂,她走向那幢小洋楼。盈盈的月光下,刘凝波觉得自己渺小如一粒尘埃。前尘往事,细细想来,她竟止了步子,俯下身去,嘤嘤哭泣起来。何谓不堪回首月明中,只觉胸口一阵钻心的疼。

    小洋楼内,康浩辗转反侧。杀了人,还能有整宿的好觉,这是做梦的事。白天,季小亭终是被其父季庆仁拉回去陪伴待产的娇妻,小洋楼内便剩了康浩一人独眠。上半夜噩梦缠身,惊醒之后,便无法再次入眠。康浩索性起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不敢开灯,他害怕随时随地便有警察冲进来逮捕他,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走到窗前,拉开抽纱的窗帘,如水的月光便瞬间漫进房间每个角落。透过窗子,康浩看见平坦的番茄地里坐着一个女子,蜷缩一团,抱膝而泣,他心头一颤:刘凝波!

    快速地出了小洋楼,康浩奔向刘凝波。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刘凝波站起身看见了小跑而来的康浩。月光中,康浩行色匆匆,像一只孤魂。奔至刘凝波跟前,他一下就揽她入怀,粗重的喘息声在幽寂的旷野清晰而明显。

    “是你杀的人,对吗?”刘凝波问道。

    康浩一凛,他放开她,目光阴鸷,声音忧郁:“你现在找到了我,是准备向警察还有你的丈夫告发我吗?”他还不知道杨刘二人已经离了婚。

    刘凝波并不正面回答他,只是转过身,目光幽幽地抛向远处的旷野,“依你之见,我该怎么做呢?包庇或者窝藏一个杀人犯吗?”

    一句话一下激怒了康浩,“我和方逸伟,你是站在他一边对不对?如果今天是他杀了我的母亲,你是包庇窝藏他,还是向警察告发?”

    “逸伟永远不会做犯法的事,他是洁身自好的人,海岸,他和你不同,他是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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