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殿下…”
护卫们才想分辩,楚天行却不发一言直接向城头走去。
楚天行对朱由检太熟悉了,当他看到朱由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时,他瞬间就明白朱由检的小心思。
信王是在报复他们。
说实话,楚天行现在确实有点紧张。
不过,楚天行是在紧张朱由检的安全。
这可是真刀真枪的战场啊,谁知道这战场上会发生些什么意外?
先不说城防的问题。战场上,就是一支流箭或者突然失心疯的士卒,都有可能威胁到信王的安全。
信王要是真出了事,那后果可真不是楚天行他们这些护卫所能承受的。
至于自身的安全,楚天行倒并没看的太重。他楚天行好歹也是东厂厮杀出来的,又不是没见过血。
只要信王不置身危险处,信王让他上城,那楚天行他就上。
楚天行想的很清楚,刚才强架信王殿下下城,已经恶了殿下。能这样化解殿下的怒气倒也不错。
“鞑子在盾牌掩护下,正在慢慢逼近我们。我军已经放箭阻击他们了,但效果好像不太好。
鞑子的弓箭手开始放箭了,我军虽有盾牌遮蔽,还是有人受伤了。
太好了,我们的大炮开炮了,鞑子弓手的射击减弱了不少。
鞑子已经冲到城下了,他们开始架梯子了……”
随着楚天行一声声的喊叫声,土城子攻防的实况,慢慢呈现在朱由检耳中。
纷乱的脚步声传来,连续有受箭伤的明军士卒从朱由检面前抬了过去。
惨叫的士卒,血糊里拉的场面让朱由检悚然一惊。朱由检这才有了一点战争的感觉。
“鞑子的弓箭一直这么厉害吗?”
看到连续送过去10几个伤卒,朱由检忍不住问身旁的一个娃娃脸亲军。
楚天行才喊完“鞑子放箭了”多久?
城头有那么多盾牌遮蔽,竟然还伤了这么多士卒,这鞑子的弓箭威力这么大?
难怪张盘不让我在城头呢。
朱由检心中有了那么一点小庆幸。
“殿下,鞑子的箭雨这还不是最厉害的呢!
前两年,鞑子攻击最猛烈的时候,他们的箭都能直接射过城头,落到城里来。盾牌都很难防得住,那时死伤才大呢!
若非殿下坐的这个地方,是个箭射不到的死角,小人们还真不敢让您坐这儿。”
望了一眼抬下去的伤兵,娃娃脸亲军脸上露出一丝不屑:“殿下,这些受伤的,大都是第一次上阵的新卒。
你再怎么教他们,新兵中总有学不会和耍小聪明的。这不低头弯腰,不老老实实举盾,就容易受伤。
不过,有了这些人作样子,接下来,受伤的应该会少点了。”
娃娃脸亲军判断的很准,接下来喊杀声虽一直响亮,但确实很少再有伤兵运下来。
“嗬,你蛮有经验吗。小哥叫什么啊?你当兵几年了?你觉着咱们这城,能守住吗?”
感觉战况似乎并不太紧张,朱由检开启了采访模式。
“当然守的住。”
对朱由检的提问,娃娃脸亲军回答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
“有我家将主在,这城绝对守的住。
殿下,您别听外面鞑子一直瞎叫唤,您放心,他们根本连城头都上不来。”
正在这时,楚天行的声音远远传来:“鞑子的梯子都被推倒了。”
“怎么样?小的没说错吧?”娃娃脸亲军脸上露出真心的笑容。
“你说的不错。可你还没告诉孤,你叫什么呢?”
伴随着楚天行“鞑子又开始密集射箭”的叫声,朱由检笑眯眯的问道。
“殿下,小的叫王大牛,当兵5年了。”
说到他自己,娃娃脸亲军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
“当兵5年了,你今年有多大了?孤看你的样子可不大啊。”
“小的是万历三十七年生人。小的只是长的小了一点,小的年纪可一点都不小。”
王大牛挺起胸膛,努力让自己显得成熟一点。
万历三十七年生人,那今年也就才十七岁,难怪脸上还是个娃娃像。
不过,这当兵都五年了才十七,那他岂不是十二就参军了?
娃娃兵啊!谁这么造孽?
“王大牛,你当初是怎么当的兵啊?你那么小,他们怎么会收你?”
对这个年轻老兵的经历,朱由检来了兴趣。
“小?我们才不小呢。”王大牛忽然气呼呼的叫了起来。
“天启二年,我就跟着毛帅打下了镇江。天启三年我又跟将主打下了旅顺和金州。
金州被鞑子抢回去以后,我们就在旅顺和鞑子一直打到现在。
对鞑子的每一仗,我都参与了。
我一点都不小,我是个老兵。
老兵,知道吗?”
似乎对朱由检说他小很不满,王大牛涨红了脸高声叫道。
这说的好像不是一回事啊?
朱由检感觉有点懵。
“你是老兵,是老兵。”
看王大牛有点过于兴奋,朱由检赶紧顺着他说。
这时楚天行的转播声再次传来:“好,好极了,我们的大炮打中鞑子的弓箭手阵列了。
鞑子的弓箭手有点乱了,好,看你们还敢嚣张。”
“太棒了,杀,杀光鞑子。”
听到楚天行的转播,王大牛兴奋的高声大叫。
看王大牛这个表现,朱由检确定,这小子的脑袋应该有点小问题。
“王大牛,安静点,别吵着殿下。”
亲军队长从城头跑下来,凑到朱由检身前低声道歉:“殿下,王大牛全家都被鞑子杀光了,他现在脑子有点一根筋。
除了杀鞑子,他最听不得别人说他小。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被队长呵斥了一声,王大牛嘴里不满的又嘟囔两句,才安静下来。
亲军队长看看左右,低声向朱由检请示:“殿下,将主想借您的火枪护卫一用,不知可否?”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让张将军尽管安排就是。”
让张盘用少年队,既能让少年队增加点临阵经验,又能刷下他的好感度。这种好事,朱由检当然非常爽快的一口答应下来。
第三六九章:张盘的眼红()
城头上,张盘举着望远镜死死的盯着德格类。
这个衣甲精美的正蓝旗将领,已经在城下晃过去两次了。看他催马的架势,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向城下发起新的冲击。
来吧,来吧,再来就能让你尝尝信王新枪的滋味了。
张盘撇了一眼那些隠伏在盾牌后面,严阵以待的少年,心中充满了期待。
在明军盾牌的掩护遮蔽下,20多个少年队少年枪弹上膛,同时瞄准了张盘指定的一杆正蓝旗标旗,静静的等待着张盘的射击指令。
少年们这份沉静的表现,让张盘很是喜欢。
“都是些好苗子啊!”
对信王的这些少年护卫,张盘忍不住都有些眼红了。
这些年连续征战下来,张盘已经知道,最能打的兵,并不一定就是最好的兵。
那些能静的下心、沉的住气,严格遵令行事的兵,才是最好的兵苗子。
眼前这些少年只要经过几场战事,多积累点经验,他们就能快速蜕变为真正的精兵。
像那种精兵,张盘麾下也只有数十个百战余生的老兵才能达到那种程度。
这眼前一下出现了20多个精兵苗子,这让张盘怎能不眼红。
若非这些少年都是信王精挑细选出来的护卫,张盘还真想把这些少年统统都留在旅顺。
可惜,可惜啊!
张盘再次发出惋惜的感叹。
城下
德格类完全不知道,他已经被张盘盯上了。德格类正意气风发的准备驱马再次冲击城下。
城头明军的抵抗并不太猛烈,云梯很轻易就竖了起来,爬城的勇士也差一点就爬到了城头。
眼前的一切让德格类感觉,只要再加一把劲,正蓝旗就能攻上城头。
德格类很清楚正蓝旗此次其实只是试探性攻击,但若是真能攻上城头,那此次攻击又何尝不能变成真正的攻击呢?
来,再来一次试试。
德格类眼中冒出嗜血的光芒,催动战马又向城下冲去。德格类要用他的武勇带动正蓝旗的勇气,争取这次冲上城头。
当看到城墙处的云梯纷纷倒下,莽古尔泰一皱眉。
云梯倒下,早在莽古尔泰的预料之中,但明军的反击力度却显得有些太轻了。
依莽古尔泰对旅顺明军的了解,明军现在最多也就才发了三分力。
要不,按后金此次攻击的兵力配置,云梯应该根本冲不到城墙底下。
明军守城能力下降了吗?
应该不是。
至今明军只动用了两门火炮,听声音好像还只是中型的佛郎机炮。明军更像是在隐藏实力。
再多试探一下,还是就此撤退?
莽古尔泰的眉头拧的越来越紧。
没等莽古尔泰做出决定,莽古尔泰就看到德格类放马向城下冲去。
危险!
莽古尔泰瞬间觉着后心一阵发凉。
德格类有些太冲动了,他不知道明军的新式武器也一直没出现吗?
明军新式武器一直没用,应该是明军一直没找到高价值值得打击的目标。
而德格类那一身精美的甲胄,很可能会符合了明军打击的条件。
想起明军新武器在古扎身上造成的伤口,莽古尔泰心头就一阵阵发寒。
那还是在百步之外,这要是进了百步之内,只怕……
德格类的举动太危险了!
“吹号,撤军。”
莽古尔泰不敢再耽搁,大声吼出了撤军的命令。
“砰。”
火枪齐射的巨响声和牛角号声同时响起。
伴随巨响,德格类连人带马重重的摔倒在地,在正蓝旗阵中引起一阵骚乱。
撤退的号声响起,正蓝旗士卒开始有条不紊的层层后退。片刻间,城下除了死去的几匹战马和残破的各种军械,就再无他物。
城头上
看到正蓝旗撤兵,楚天行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呦呼,打退鞑子喽。”
什么,鞑子已经被打退了?
朱由检一下蹦了起来,撒腿就向城上跑去。
因为后金已开始撤退,护卫和亲军们就没有再阻拦朱由检,而是跟在朱由检身后向城上冲去。
“呼呼”。
朱由检喘着粗气踏上城头,远远的就看到正蓝旗大军正向他们的营寨退去。城下只剩几匹战马的尸体和各种残破的军械,其他就是一片片还未干透的血渍了。
“鞑子撤退竟然把死伤士卒都带走了?”
看到此场景,朱由检不由的惊呼出声。
“殿下,按鞑子老奴所立规矩,抢回尸身者,死者身上所有财物归其所有。”
在城头明军的欢呼声中,亲军队长听到了朱由检的惊呼,有些感慨的回答:“就因鞑子的这条规矩,我军想得到鞑子首级来报功,那真是比杀死鞑子还难。”
亲军队长的感慨,朱由检马上就明白了。
鞑子既然有这种规矩,那鞑子只要在战场上占有主动权,明军就很难斩获鞑子的首级。
想来只要战场状况允许,哪怕只为了死尸身上的衣甲等物,鞑子也会把尸体带回营寨。
这样,明军想斩获鞑子的首级,恐怕还真要指望歼灭战才行。最起码明军也要击溃鞑子,让鞑子失去战场主动权被迫撤退才行。
想到明军对后金的野战战绩,朱由检完全能体会亲军队长的无奈。
想让后金失去战场的主动权,明军现在根本做不到啊。
心中把张云翼介绍的后金军队特点,和才听到的后金规矩结合在一起。朱由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努尔哈赤好厉害啊!
努尔哈赤一手创建的女真八旗,是以厚甲死士为前锋,以强弓重箭为主体,再辅以骑兵的野战军团。
女真八旗遇敌,习惯先以远程攻击挫敌锋锐,再以厚甲死士破坏敌方阵型,最后再用精锐骑兵彻底催垮敌阵。
这些用兵特征,再加上这条鼓励士卒不放弃死伤者的规矩。
这、这完全就是一支近代军队的特征啊。
思索着女真八旗的特点,朱由检感觉自己的心跳明显再加快。
若把八旗的强弓重箭换成火枪大炮,那女真八旗不就是标准的拿破仑时代军队吗?
不管努尔哈赤是出于节约物资,还是其他别的原因才制定出抢夺尸体的规矩,但这条规矩绝对大大加强了女真八旗的凝聚力。
盛名之下无侥幸啊!
能独占一个时代的鳌头,努尔哈赤果然有他的独到之处。
第三七O章:八旗的真正战力(求订阅、推荐、收藏)()
在土城子城头,朱由检梳理着他得到的女真八旗特点,心中不由一阵苦笑。
用厚甲死士遮挡明军火铳的直射,用强弓重箭的曲射火力来打击明军的无甲士卒。
努尔哈赤一手创建的女真八旗,果然是完全针对明军来的。
为了有效打击用火器、人员站位密集的明军,以弓箭为主的女真八旗,也非常讲究阵型的紧凑和远程打击投放的密度。
这一条条针对明军的措施,使得女真八旗比明军更接近近代军队的编制。
正是依靠这样的女真八旗,努尔哈赤才屡次击败明军,更成长为辽东地区的霸主。
而努尔哈赤通过多年战争培养出来的女真八旗,虽然使用的是冷兵器,其实他们比大量使用火器的明军更像一支近代军队。
麾下拥有5、6万久经战争考验的,类似近代军队风格的女真八旗,难怪努尔哈赤在这个时代会野战无敌。
前世朱由检总听人说,明末是个比烂的时代。
明亡清兴,不是因为女真八旗太强,而是因为明军实在太弱。
明军真的太弱吗?
曾经威震全球的蒙古骑兵,被明军用最古老的火铳打出了中原。
你可以说,元末的蒙古骑兵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荣光,但成吉思汗的子孙总不能把骑射全都忘了吧?
明朝建国后与草原蒙古人的战争,整整延续了近200年,直到隆庆年间俺答汗接受明朝的封赠,才正式结束了双方的战争状态。
这长达200年的战争,明军虽也经历过失败,但始终牢牢的把蒙古压在塞外。
隆庆之后,到了万历年间,万历三大征的胜利,完全能证明明军的战力了。
可为什么到了萨尔浒之时,面对努尔哈赤的女真八旗,明军突然变得屡战屡败,成了又弱又烂的末流部队?
而与此同时,明军却依然能将蒙古牢牢的压在塞外,在南方也依然能压制住漂洋过海而来的荷兰和西班牙呢?
明军到底哪里变弱了?
朱由检现在总算想明白了。
明军从元末算起,200多年来面对的,一直都是轻甲或无甲的敌人。
蒙古人、日本人以及西班牙和荷兰人,包括明朝周边的土著敌人,明军的对手一直都没有成建制装备重甲的存在。
在面对这些敌人时,明军装备的火铳都能轻易给敌方造成大量的伤亡。哪怕敌方能占一时的上风,明军凭借庞大的体量也能逐步扳回来。
明军的战力其实真的不弱。
但当明军碰到完全针对他们,普遍装备重甲的女真八旗时,明军的火铳完全丧失了往日的威风。
无法破甲,这让明军以火铳为主的直射火力,也就完全丧失了应有的战力。
攻击打不动敌方,甲胄装备率不高的明军,又无法防御后金强弓重箭这种密集的曲射火力。
明军焉能不败。
破甲能力不足,其实才是明军最大的问题。
明军想战胜女真八旗,就要改进新的装备才行。但上百年形成的惯性和大明朝廷低效的运转速度,让明军的改变变得迟缓无比。
努尔哈赤完全针对明军建立起来的女真八旗,其实力其实远超后人的想象,绝非嘴炮党口中一举可灭的弱旅。
朱由检也是把女真八旗与拿破仑的军队相比较,才估测出女真八旗的真正实力。
虽然对杀人屠夫努尔哈赤的人品很不喜欢,但朱由检对努尔哈赤这种天生的军事能力,还是生出了几分敬意。
幸好努尔哈赤已经死了。
对努尔哈赤这位后金最强军事天才的死,朱由检现在是真心感到庆幸。
努尔哈赤一死,女真八旗的战力至少要下降三成吧。
想明白了女真八旗的本质,朱由检陷入了沉思之中。
满是欢呼声的城头上,除了沉思中的朱由检,张盘也仍然维持着一颗冷静的心。
从正蓝旗开始撤军起,张盘就一直举着望远镜,一刻也不曾放下。
张盘眼看着正蓝旗全军撤回到营寨中,眼看着正蓝旗士卒在营寨中解散回到各自的营帐。
张盘眼看着那个被信王火枪打倒的鞑子将领,被鞑子士卒七手八脚的抬进了一个营帐,随后就有众多的鞑子将领围在营帐之外等候。
看到回营寨后正蓝旗士卒的分布,张盘感觉他找到了一个机会,一个击败正蓝旗、击败莽古尔泰的机会。
哈哈,莽古尔泰,你要是再不调整部署,那我就要给你个大大的教训了。
张盘紧盯着正蓝旗营寨中的一举一动,心头一片火热。
正蓝旗营寨中,莽古尔泰看着德格类的营帐,心头一阵烦躁。
德格类受伤了。
德格类,努尔哈赤的第十个儿子,莽古尔泰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努尔哈赤的儿子中,德格类与莽古尔泰间的关系最好,他们之间才是真正的兄弟。
后悔,莽古尔泰心中现在是极度的后悔。
我就该再早一点撤兵才是。
只要再早一刻,不,可能再早撤兵一刹那,德格类也许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只不过是一次试探性攻击,还是打掩护的试探性攻击,早撤一刻根本就无关大局。
伤了德格类,正蓝旗这下损失可太大了。
我就该严令德格类不许上前才是。
莽古尔泰正在不住的自责,营帐门开处,正蓝旗随军的大夫走了出来。
“贝勒爷,十爷的情况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