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过,身着健装的战士身背武器招摇过市,推着小车的摊贩沿路叫卖声音嘹亮,更远一点的地方,成片的民居袅袅升起午后的炊烟,丛林里的伐木场中,又一颗巨树倒下轰然作响,铁匠铺里煤炭燃烧的黑烟直冲天际,采石场叮叮当当的捶打声终日不息。
虽然还是有些不和谐的景象,比如那二十几间倒塌的民房,就像完美的画卷上滴落的墨点,那是几天前地震时留下的创伤,这段时间总是地震,两个月里已经三次了,最严重的一次,连这面玻璃墙都震碎了呢,还好第一时间修好了,以至于延误了那些民房的重建工期,到现在还没修好。
如果那个人还在的话,一定有要一脸痛心的责怪我了吧,这可是收买人心最好的时机,抓住一次,比平时做戏十次的效果还好,天赐良机你居然就这么错过了,你,你,你,心痛死我了。嘿嘿,我都能猜到你会说什么了,但我才不管呢,我就要先修这里,道理我都懂,可是这是你的家啊,哥哥,这里是咱们仅存的羁绊了,没有了这里,我还拿什么做理由骗自己,让自己相信你总有一天还会回来。
我已经很久没有任性了,自从……我就再也没有任性过了,就让再我任性一次吧,就当对我这些年努力的奖励吧。嘻,其实我这几年做的很好了,看看下面吧,哥哥,如果没有这栋房子,你一定快要认不出来了吧,这就是我们的都城,这就是我们的家啊。
放心,哥哥,一切都延续着你的思路,一切都遵循着你的理念,你离开的第十天,不知怎么就出现在我寝阁外的小布包,我可一直好好收藏着,里面匆匆写就的三册《亲政书》,我也每晚都会翻看,现在的我,早已不是从前的我了。
看看吧,哥哥,看看这近十年的成果,现在家族终于走到向了更高,东陆二十一诸侯现在已经变成了二十二个,你留下的军制改革,让七千家族精锐扩张到了五万,你创造的梯次选材以点及面,让咱们的封国再也没有缺乏过官员能吏,至于最后一册农商论,刚刚实施到以商养农以工扶商这一步,封国就再也没有闹过粮荒。呵,现在已经没有谁敢轻易冒犯咱们的封国了,更没有哪个家族敢对我失礼,就连东陆之主邀约二十二诸侯会盟的时候,对我也要恭恭敬敬,礼节丝毫不敢逊于东陆五雄。
咱们当年的梦想,已经都实现了,而且是超额实现了,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家族走向辉煌了,但是,哥哥你为什么还不回来看看呢,你真的还会回来吗?
应该不会了吧,呵,你还不知道吧,哥哥,前两年,我实在忍不住了,偷偷派小五去过你隐居的林海,她可是你一手训练出的最好的影子,也是你留给我的财富里,除了三本书之外最宝贵的一件,虽然你肯定又要说我把她派去找你是最可耻的浪费,但至少由她出面,你不会避而不见。
可惜,她说你几年前应该就已经离开那里了,想必是不想再被我打扰。也对,你肯定不想再见我了吧,当初你真心对我,就算到了最后的地步,都不忘给我留下许多东西,我却一直在逼你,用那么过分的态度对你,你再怎么恨我都不为过,给我留下的馈赠,应该就是最后的诀别之礼了吧。呵,你从来算无遗策,肯定猜到我早晚有一天会去找你,所以才早早离开,就是不想再见我,不想再给我机会吧,是啊,你给过我那么多机会,我都没有抓住,还有什么资格要求你再给我一次呢?你避而不见,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哥哥,我真的很想再见你一次啊,即便得不到你的原谅,我也很想再对你说一声对不起。我现在每天都在责备自己,为什么不能全心的信任你呢,为什么要怀疑你呢,那时还是太年轻了,太多事不懂,现在回头想想,那时你说的每一句话,提的每一个建议,其实都是为了我,而我却置若罔闻,甚至还因此心生不满,呵,真是太蠢了,活该受到内心的折磨,也算是报应吧。
不过,哥哥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又梦到你了,但是很奇怪,这次不像每次那样,傻傻的梦到你忽然回来了,这次是特别的,我梦到你从高处看着我,什么也没有说,就那么一直看着我。虽然最后你还像每次那样,决绝的转身离去,但不知为什么,昨天我突然有种预感,总觉得你已经原谅我了,想要允许我见见你,却又有什么没做完的事。呵,我知道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但我好希望这是真的,哥哥,告诉我这是真的好吗?那样我就可以……
“主公,主公。”一阵仓促的脚步,伴随着呼喊声,打破了大厅里的寂静,在听到声音的瞬间,原本时悲时喜得俏脸突然变得冰霜一样冷漠,犹自带泪的眼角,满溢出了怒气。
“主公……”咚咚咚,脚步声已经跑上了走廊,透过敞开的房门听的清清楚楚,走廊尽头,一身文士长袍的男人满头是汗,急匆匆的跑来。
“谁允许你接近这里的。”冰冷的声音从头也不回的背影处传出,“出去。”
“主公,急报。”脚步声慢了下来,但还是在惯性接近,“四城急报。”
“我说,出去。”冰冷里带上了杀机,“小五。”
“唰”,门外的阴影中,一道若有若无的身影一闪而逝,雪白的刀光匹练般亮起,几乎擦着来人的喉咙划过,还好,在听到命令之后,来人最终停下了脚步,才避过了死亡的命运,如果他再多走一步,恐怕就会血溅当场。不,确切的说并不会,小五自幼由那个人一手调教,怎么可能让别人的血污染那人最喜欢的房间,凌厉的匕首自然会一刀封喉,倒是根本连血都不会流出。
“咕咚”,来人受到惊吓跌坐在地,手脚战栗半天没能爬起来,只是惊恐的盯着空无一人的门口,脸色苍白的一动不敢动。
“滚出去。”冰冷的声音压抑着怒意,混蛋,这是我和哥哥的时间,每天只有这么短的时间,哪怕突然有敌军兵临城下,我也容不得别人破坏。
“是,是,主公。”
来人勉强爬起身,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勉强扶着墙走了出去,大厅里又恢复了平时的寂静。然而这一次,寂静只维持了两分钟,背影就深深的叹了口气。兴致已经被打断,再坐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对不起,哥哥,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明天我再来陪你。
再次叹息一声,窈窕的背影盈盈起身,款款走出大厅,背后的房门缓缓关闭,走廊里又恢复了平时的阴暗。一路走出大宅,文士衫的男性恭恭敬敬的等在门口,虽然脸色还是没有恢复血色,但至少已经能站稳了。
“说吧,什么事。”登上一直等候着的朴素马车,示意御手缓缓前行,这才对自觉跟在一旁步行的男性问道,“你知道我最忌讳什么,如果不是真有急报,你就可以回去收拾行李了,希望其他诸侯的封国里,能有你的一席之地。”
“主公,确实是急报。”文士苦笑,侍奉主公好几年了,怎么可能不知道主公最痛恨的事,只是这次一时着急忘记了而已,呼,还要多谢小五小姐啊,要不是她能领会主公的心思,刀锋退了一分……算了,不堪设想啊。
“你这是在等我追问吗?嗯?”
“咳咳,抱歉,主公。”一时后怕,走神了,文士干咳几声缓解了尴尬,正色说道,“三川城大雨不止,三川决口,毁农田无数,临海城海啸滔天,城内已成泽国,民众死伤近万,北山城迷沙城巨震连连房倒屋塌,城墙损毁过半,四城紧急求援,希望都城尽早着手赈灾。这是四城急报,请主公过目。”
“你应该知道吧。”马车里传出一声冷笑,“以专务专,以职履职,这是哥哥当年亲自定下的规矩,这些年也一直都在沿用。像这种赈灾的事,一向都是祸福司的职责,急报应该第一时间送到祸福司,你拿到我面前是什么意思?”
“主公,此事影响过大,东南西北四方都已有灾讯传来,您知道,现在周边几国,已深受各处灾难所苦,东陆观星台也传出警讯,云气异动,群星现诸亡之相,主极凶,必将有大灾降世,如今四方都已受影响,属下担心我国也无法幸免,到时候……”
“如果你的担心是真的,那你能阻止灾难降临吗?”
“呃,属下无能。”
“那你觉得我能阻止灾难降临吗?”
“属下不敢。”
“那你拿给我看有什么用?像这种事,直接在每天的朝本上提出来让我知道就行了。”啪,四份信件从车窗里原路扔回文士手中,“至于这些,拿去祸福司,顺便把你的担忧一起提交,专业的事就要专业的人来做,该怎么赈灾,该怎么预防,他们比你比我都更清楚,到时候他们研究出结果,自然会向我提交几分详尽可行的方案供我决断。除非你想让我现在马上拿出比那些半辈子都在研究灾难预防的专家更完美的方案,否则我找不到你把急报直接提交给我的意义,你做我的政务补也不少年了,怎么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
“主公,属下知罪。”文士垂着头,羞愧的说道,“兹事体大,属下一时昏了头,望主公恕罪。”
“哼,我想也是。去祸福司吧回报吧,别慌慌张张的,无非是天灾而已,天塌不下来,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文士吁了口气,主公的镇静让他也冷静了下来,擦擦额头的冷汗,文士躬身行礼,刚要告退,突然想起了什么,试探着说道:“主公,还有一事。”
“说。”
“主公,不管怎么说,最近的地震确实越来越频繁了,请问……您有没有兴趣,过几天去巡视一下暗窟?”
“嗤,你直接问我要不要去上一纪的地下避难所避难不就好了。”车里的人冷笑,“哥哥说过,享受一个位置带来的利益,就要承担起对应的责任,所谓在其位,任其责。我有我的责任,和家族和封国共同进退就是我的责任,如果我抛下主君之责,自己跑去避难,那我还有什么资格再坐在现在的位置上,到时候就算哥哥回来了,我也没脸再见他。现在马上退下,今后再敢提起此事,你知道后果。”
“是,是,属下告退。”
“哼。”目送着文士慌慌张张的离开,马车的窗帘重新拉起,“小五,回府,告诉影司,进入最高战备状态,我有预感,灾难已经不远了,哥哥留下的东西,我和哥哥的家,这次我一定要守住。”
第一章 头痛()
明媚的阳光,照射在修尔的脸上,闪亮的光刺痛的双眼,让他忍不住抬手遮住了艳阳,透过指缝,阳光洒落,细细的灰尘飘在阳光下,泛起七彩的色泽。
空气中,飘散着雨后泥土的气息,这是大地神殿最独特的味道,气息中混杂着花与草的清香,向四周看看,草木繁盛,鲜花怒放。
不远处的殿堂里,隐隐传出祈祷的祷文和低沉的圣歌,饱含着信仰的能量,从不同的殿堂里发出,在大地的圣域之中回荡,更远一些的地方,车轴的吱呀声,马蹄的踢踏声,行人的说笑声,汇聚成一段优美的旋律,属于生命,属于世俗的旋律。
“终于回来了。”沐浴着阳光,修尔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浑身的骨节劈啪作响,“相比之下,果然还是现实世界更美好啊。”
“作为一个在祈祷室里坐了没有十分钟的人,你不觉得摆出一副恍如隔世的样子,充满感慨的说出这种话,显得很违和吗?”陪在修尔身旁送他出来的朱蒂妩媚的白了他一眼,“不知道的人,以为你在里面呆了一辈子呢,谁知道你只是进去喝了一杯蓝铃茶啊。我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蓝铃茶才是你的目的,你假称要进入吾主的梦境,就是为了骗这杯茶喝。”
“我也知道违和啊,所以我说让您请我吃饭,以免我出来的太早,但是您不答应啊。”修尔一摊手,说出的话还是让人那么想要打他,“我才不信凯亚大人会跳过您,直接和我接触,把我拉近她的梦境呢,所以我进来以后发生了什么,您其实应该最清楚才对,现在还这样说,恐怕是明知故问吧。”
“谁让你对梦里发生的事避而不谈。”朱蒂大人居然理所当然的承认,甚至颇为不满的说道,“无论结果是好是坏,既然已经做过了,总该有个结果才对,大家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你这样绝口不提,就不能怪我有其他想法了。”
“呵,朱蒂大人。”修尔似笑非笑的说道,“梦境是在凯亚大人的支持下完成的,您与其向我寻求结果,不如直接询问凯亚大人,相信她会更详细的给您解答的。”
“吾主?”朱蒂上上下下打量着修尔,就像想要看穿他的想法,在确认修尔始终一脸真诚,像是真的一无所知之后,才不情愿的解释道,“吾主只是提供一个支持平台而已,具体的梦境还是你做的,吾主不可能进入你的梦里,去观察你到底梦到了什么,唔,不是不可能,如果愿意,还是可以勉强做到的,只是太过复杂,没有那个必要,所以说,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只有你才知道答案。”
“原来如此。”果然,和梦境中得到的答案是一样的,修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我就更不能说了。”
“哈?”
“朱蒂大人,我不是故弄玄虚有意隐瞒(你就是故弄玄虚吧),我不是,我没有,咳咳,严肃一点,实际上,就算我对所有神灵都隐瞒,凯亚大人作为合作者,也是有资格知道的,而且,我早晚也会对凯亚大人说出实情。”修尔收起笑容,正色的说道,“但是,梦中发生的事,和吾主有直接关联,我必须向吾主请示之后才能做出决定。要不要公布实情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对外公布道什么地步,对凯亚大人的汇报,要不要回避关于吾主的内容,这些都要直接关系人,也就是吾主来定夺。”
“嗯。”朱蒂的表情缓和了不少,显然修尔的说法合情合理,“和露娜大人也有关吗?”
“当然,吾主在其中占据相当重要的部分。”修尔模棱两可的说道,“您可以向凯亚大人求证,她应该知道我这可不是找借口。”
“嗯。”朱蒂点点头,“你继续。”
“所以说,我不是不解释,只是稍稍拖后几天。”朱蒂的回答,让修尔的内心变化更古怪了,但胸中的城府让他没有把一切表露在脸上,反而就像什么都没察觉一样的说道,“一旦我和吾主达成共识,自然会公布结果,就算我想要隐瞒,吾主也不可能接受。正因为如此,凯亚大人才会因为没有必要,没有想办法窥探梦境吧,否则就算再怎么麻烦,为了保险起见,凯亚大人也不可能任由我一介凡人自行处理的。”
“哼。”母狐狸朱蒂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虽然对修尔的隐瞒还多有不满,但没有再继续追究,把修尔送到大地神殿外,“那就如你所言,由你先和露娜大人商议吧。不过,修尔,这件事关系重大,你如果没有要求进入吾主的梦境,那当然无所谓,但你既然已经进入了,那么诸位圣灵肯定都在关注着你,你还是慎重对待比较好。”
“呵,理当如此,多谢朱蒂大人的爱护。”修尔笑了笑,他知道朱蒂没有夸大其词,诸神不关注才奇怪呢,朱蒂现在提醒他并非为了施压,反而是关心的体现,“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就算我不知道,吾主也会用充满关爱的视线,让我知道的。咳咳,事实上,相比此事,现在我更头痛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噗嗤。”朱蒂没有忍住,面容解冻笑出了声,看看修尔,再摇摇头,“那件事我也想要帮你,但太可惜了,我实在无能为力,哈哈哈,真是太可惜了。”
“亲爱的朱蒂大人,在您说太可惜了的时候,能不能麻烦您把那副幸灾乐祸的笑容收起来。”修尔没好气的说道,“我已经很头痛了,您就不要再戳我的伤口了。”
“但是,真的很好笑啊。”朱蒂掩着嘴,就连嘲弄都那么高贵优雅,“朋友们举办了告别仪式为你送行,你也郑重其事的和每个在乎的人诀别,爱你的人都满怀悲壮的做好了心理准备,然后十分钟以后你突然跳出来,对大家说我回来了。哈哈哈哈,真想看看他们见到你时候的表情,我想一定十分精彩。”
“唉。”修尔深深叹了口气,头痛的说道,“谁知道会这样呢。”
是啊,谁知道呢。
第二章 回家的路()
恍若隔世,直到现在,修尔才真正了解了这个词里隐含的韵味。
一切都那么熟悉,规整的建筑,平坦的石板路,来来往往的货运马车,带着行李行色匆匆的城市平民,每一样事物都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然而在修尔看来却感到无比亲切,就像是离家多年的游子,回到了阔别多年的家乡一般,就连路旁的小店里,那些忙碌的店员们,他们在见到自己之后脸上露出的微笑都那么亲切,嗯,亲切的关上门挂起停业的牌子,果然,梦境的模拟还是有漏洞的嘛,这才是该有的正常反应,看来现在的确已经回到了现实。
咳咳,无视了这群愚昧无知的店员,修尔慢慢沿着街边踱步,来往的行人,认识的,或者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修尔都会向他们露出圣洁真诚的笑容,这些人稍一惊讶,便按照惯例欠身回应,给予圣职者应有的尊重。
呵,终于见到陌生人了,回想起梦中的经历,无论任何场景出现的都是熟悉的面孔,虽然好像都各有合理的理由,但从未有没见过的人出现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合理,如果再发现不了异常,那就实在太丢脸了,如果被人知道了,估计会被笑死吧。
还是现在这样比较正常,不过……你,你,还有你,你们把手里的东西藏起来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那个音乐梳妆盒比较值钱,也知道你的小钱袋里放了四枚金币还有三十二枚小银币,还有那边的怪异糖很受小孩喜欢,但你们见到我就藏进衣服里是怎么回事,这是认为我会敲诈你们吗?这也太侮辱人了吧,身为神殿的战斗神官,我怎么可能会为了这点小东西就无视教义和道德,枉我为了城市和世界的安危牺牲那么多,结果你们居然这样看我,实在太让我伤心了,为了弥补我受伤的心灵,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于是,几分钟之后,伟大的修尔阁下手里拎着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