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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曹，你是聪明人。”水工农笑了，“我今天来找你呢，也不是无的放矢。我岁数大了，很快要退居二线，看在这些年大家的情分上，你钱这么多，是不是也分一些出来？”
“水局，您、您老早说嘛……”曹达华听得张口结舌，下意识地松口气，看看手枪，“您也、也用不着搞这个吧？”
“我不放心啊。”水工农叹口气，“我不在位了，再过几天，说不定想请你喝酒都难了，所以不得不抓紧时间办事，小曹，你理解吧？”
“我理解、理解。”曹达华点头如鸡啄米，“您老、说、说个数吧。”
“500万！”水工农一锤定音，“现金！”
“这……一时半会也凑不了这么多啊！”曹达华傻了眼。
“给你5天时间筹钱。”水工农语气不容拒绝。
“我……好、好。”曹达华面色灰败，狗曰的比土匪还黑啊。
“为了避免中间出什么变化，你先给我写个自述。”水工农阴阴一笑，“茶几下面有纸笔，你自己拿着写。”
“我……”曹达华面皮发紧。
“写！”水工农枪口抬高一寸，“你要是不仁，我也只好不义了。这杆枪有消音器的，又是缅甸货，谁也查不出来。我搞了半辈子公安，伪造个抢劫杀人现场，相信是没有问题的。”
“我写、我写！”曹达华双手哆嗦，拿起纸笔。
“我念，你写。”水工农道，“手别抖！把字写好！我因为贪婪误入歧途，贪污腐化……”
曹达华战战兢兢地控制着笔，使劲写，几滴汗水掉在纸上。
“不错，继续。”水工农轻笑一声，“你放心，我就是要个凭据，你老实拿钱，这张纸永远不会出现在纪委，我就算退了，也少不得找你小曹帮忙不是？”
“是、是。”曹达华哪敢造次，水工农站起来，到了曹达华身侧，“继续写。我违背了党纪国法，无地自容……”
曹达华连忙埋头又写，刚刚写完，水工农突然把枪伸到他脑门上，一抠扳机。
“噗！”一瞬间，曹达华后脑就像爆开了一团礼花，血和脑浆喷得满墙都是。
庄小安惊呆了。曹达华仰天而倒，像个破布口袋般砸在地上。
水工农无声一笑，好整以暇地放下枪，又从裤兜里摸出个橡胶手套，戴上。然后拿一张湿纸巾，擦枪上的指纹。擦完，把枪塞到曹达华手里。
这老货果然够狠！这是套连环计，前面说了一堆，其实都是为了麻痹对方，材料昨天就悄悄递交纪委了，老东西真正要的，其实是曹达华的自供“遗书”。
见水工农给死人摆个吞枪的姿势，庄小安不由捏紧了拳头，这就是现场状态了，问题是，自己亲眼观察过，肯定是无法改变的。
拍视频行不行？
庄小安伸手去抓曹达华的大屏手机，“唰”地一下，蓝芒划过，没用。
时间已过6分钟。庄小安想想，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这时候朱坚强正给曹达华打电话，关机，也就是说，自己观察过，所以历史是固化的。
至于水工农身上，只有个最老款的诺基亚，除了电话短信外没有其他功能的那种。
狗曰的太狡猾了！庄小安暗骂一声，就见水工农捏起自己用过的酒杯和碗筷，进了厨房，一阵冲洗。
曹达华的尸体两眼圆睁，庄小安不由一阵发毛，又见水工农走出来，从沙发上的挎包里拿出双拖鞋。
实际上，这并不是拖鞋，而是一双底部有很多长绒的鞋式拖把。
水工农把皮鞋套上两层鞋套，又套鞋式拖把，来回走动，开始擦地。
曹达华家里的环境，水工农应该是早就观察过的，拖地的区域，不超过他自己活动的范围。地面是木地板，水工农擦得很小心，比如血迹溅落的地方，就一点没碰到。
庄小安看得目不转睛，老东西不愧是刑侦专家，这简直就是伪造现场的教学实录啊。
30、29、28……倒计时开始。
庄小安不由傻了眼，还什么都没拿到呢，这就要结束了。就算知道曹达华是水工农杀的，光嘴皮子说说有什么用。
怎么办？现场是没法动的，庄小安目光扫视，就见水工农的挎包夹层里有串钥匙，上面还穿着个u盘。
难道是……？庄小安心脏猛地一跳，连忙上前两步，伸手一掏，不由大喜。果然就是六两那个u盘啊。
停车场真正的两个门卫，死亡时间是晚上7至8点左右，也就是天黑后。从顺序上说，水工农有充分的时间安排杀手，搜索朗逸，然后再来曹达华家。
交警不是说了吗，让车主亲自提车。这都是在水工农授意下，曹达华安排的。只要自己去，不管晚上还是白天，都必然中伏。这也说明，自己和韦豪的行踪一直受其监视，不然哪有那么巧，车一开到现场就被扣了。
而曹达华并不知道水工农的真实目的，先被当了枪使，现在又被灭口，当真是死不瞑目。
老东西对自己的仇恨，的确是比天高海深了。庄小安想起牛所和大老鼠，南国饭店的交锋，以及当晚的遇险，不由恨得咬牙。
要不是仙雷天降，自己早已是水工农手下亡魂，现在连渣都没了。
15秒倒计时开始。
庄小安极不甘心，又无可奈何，连忙疾走几步，上了阳台。这里种着好几盆花，掏开泥土，把u盘埋好，时间就到了。
“唰！”庄小安回到现在，望着黑沉沉的夜空，不由陷入沉思。u盘又回来了，但是弄了周东声，也未必能收拾水工农。老东西一计不成，说不定还要对付自己的家人。这王八蛋做得出来，必须将其尽快铲除！
可惜，仙雷不能直接杀人啊。庄小安又想几秒，不由恶向胆边生。狗曰的，老子从现在起就和你卯上了，不信找不到你的把柄！
继续修炼！
又24小时，3滴雷法在身。庄小安深呼吸，默默祝祷：“太上无极，请帮我查找水工农的阴谋，让我躲过危险，或者抓到对方的犯罪证据。”
这次的愿望似乎有点长，但是画面变化了。两滴雷法消失，时间回到32分钟前。
第一百零九章 一片空白
这是一间起码有五十平米的书房，墙上挂着一张世界地图，下方是一柄金灿灿的工艺手枪，枪口朝外。外面是一幅落地窗户，窗帘半掩，映出昏黄的路灯。
房间里灯光很暗，一个人影坐在沙发里，桌上烟灰缸堆得如同小山。
庄小安走近两步，就看清一张招风耳，肿眼泡的老脸，正是水工农。
此刻，水工农表情阴郁，使劲抽烟，不知在想什么。
王八蛋！庄小安一看这张嘴脸就恨得咬牙，老东西多半又在策划什么阴谋。
水工农身边有个皮包，里面放着两杆枪。不过，仙雷没什么提示，等等再看吧。
水工农把烟蒂摁灭，又从怀里拿出张照片来。那上面是个同样招风耳，身材肥壮的青年人，正是水俊杰。
水工农望着儿子的照片，又拿手去摸，忽然就有些颤抖。
“俊杰，爸爸对不起你，还没给你报完仇。”水工农说着，眼眶湿润了，“那天怂恿你去的几个**，全都已经伏法了。现在只剩南固职专那两个。姓段的爸爸还没找到，至于姓庄的，马上也要伏法了。这些害死你的狗东西，爸爸一个都不会放过，要让他们生不如死，后悔活到这个世上！”
水工农眼神发直，一边说，脸上的横肉就无意识地抽动，十分狰狞。
这老王八蛋疯了！庄小安看得暗骂。水工农的表现，就是典型的偏执症患者，也许还有职务被撸，让这老货彻底进入了丧心病狂状态。
“俊杰，你放心，爸爸会把姓庄的王八蛋一家都杀掉，把他的女人也干了，最后还要把他的肉一片片割下来，以慰你在天之灵。”水工农咬牙切齿地说着，又把照片揣好，拎起皮包，准备出门了。
你妹的！这一刻，庄小安忍不住大汗淋漓，这老货真的疯了啊。王八蛋带着枪，多半要去自己老家。父母危险了！还有夏伊奈，妹子也危险！
穿越中止？趁现在，还来得及报信。庄小安犹豫了一秒，又听“叮铃铃”的声音，水工农手机响了。
“周船长，您好。”水工农看看手机，连忙接起来，语气恭敬。
“水处士，我听说，你那边有些新状况。”话筒里的声音很熟悉。庄小安一愣，不由暗骂，这货不是周东声吗。什么船长，处士的，还处男呢，多半就是犯罪组织的匪号了。
“什么状况？”水工农眉头一皱。
“你是不是派了两个人去杀庄小安？”周东声语气阴冷。
水工农犹豫两秒：“是，但是没成功。”
“那两个是什么人？”周东声又问。
“两个通缉犯，一直在我手下做事。”水工农喉结耸动一下。
“那就是你的私兵了？以前怎么没听你汇报过。”
“主要是他们见不得光……”水工农连忙解释。
“水处士，私兵的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但是，杀庄小安，希望不要再有第二次。”周东声道，“你好自为之！”
见周东声要挂电话，水工农忍不住额头见汗，忙又道：“周船长，我也是为了组织，一腔忠心啊，姓庄的做了这么多坏事，死不足惜，为什么不能动呢？”
“这是上面的意思，至于为什么，不该问的不要问。”周东声道，“我知道你和庄小安有恩怨，你想对付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公私你要分清楚，坏了事，你知道后果。”
“我……”水工农面皮抽动，捏着电话的手指都发白了。
“那就这样。”周东声又要挂电话。
水工农浑身颤抖，忽然一咬牙：“周船长，我还有个情况要汇报。前天，我在那个庄小安的车里发现了一样东西，好像就是您提过的，六两失窃的u盘！”
“什么？”对面周东声立刻提高了声音。
“而且，我在里面发现了一段视频，是关于您的。”水工农又道。
“什么视频？说清楚！”周东声语气严肃了。
“稍等，我放给您听。”水工农脸上露出一丝阴笑，走到电脑前，打开屏幕，用鼠标双击一个视频文件。
画面显示出来了，依稀是个灯光很亮的地方，有些机器，有人影，但是模模糊糊地，就像罩了一层毛玻璃，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批产品，就是马神仙带来的新配方？和以前不大一样。”周东声的说话声传出了。
这是什么？庄小安看得眉头紧皱。明显是水工农这老货拿到u盘，又拷贝了一份，但为什么是这个效果？自己当时录完后，一直没机会看，难道摄像头有问题？但声音怎么不受影响呢？
“效果更强，增加了一些致幻功能，马神仙说，经临床测试，副作用也更低，受试者感觉很舒适。”六两的声音。
“也就是说，适合更多人服用。”周东声的声音。
“啪嗒。”水工农按了暂停，“周船长，您想起来没有，是什么时候的事？”
对面周东声足足沉默了5秒，咬着牙又道：“视频是谁拍的？”
“应该是庄小安。”水工农无声而笑。
周东声愣了愣：“不可能。他那时被八两捉了。而且我可以肯定，当时身边没有其他人。”
“哦，那可能是庄小安的同伙。”水工农很淡定。
“我会查的。”周东声很恼怒，“你马上把视频发过来！u盘里除了视频，还有什么？”
“有一些pdk文件，打不开的。”水工农道。
“这样，你在什么地方？我派人来取。”周东声道。
“问题是u盘不在我这里。”水工农露出一丝微笑，“被人偷走了。”
“你……”周东声又是一愣，声音变得阴冷无比，“水处士，你知道当叛徒的下场。”
“周船长，我明白。”水工农继续微笑，“我绝对没有撒谎，有失职之处，也愿意接受上面处罚，但还请您听我说几句。”
“说！”
“是这样的，我怀疑庄小安还有个神秘同伙，此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东西，以及录像之类。”水工农道，“您别墅里的保险箱被盗，六两u盘失窃，都是这个人干的。同样，也是这个人泄露了工厂的地址。我记得，第一次对付他的时候，就有人在网上发视频，让我下不了台。后来，我也亲眼目睹过，有个港商……”水工农把“强x”事件视频，以及南国饭店的人形嗅探事件讲了一遍。
“唔……”周东声沉思了。
“我一直按您的指示，在跟踪姓庄的，他果然就让助手把车开到工厂附近去了。我觉得没对，就安排人扣车，没想到，真从车上搜出了u盘。然后我拷了一份，随身携带，没想到莫名其妙地，u盘又不见了。”水工农仔细分析，最后总结道：“所以，您派人来的话，有必要把姓庄的绑了，带回去大刑伺候，让他招出背后的黑手。如果上面有什么计划的话，也一定要把事情查清楚，他背后有这种厉害人物，不得不防啊！”
王八蛋！庄小安气坏了，要是现在有枪，能用，当场就把这老货突突了。老东西这是奸计不成，借刀杀人啊。
“可以。”周东声想了想，声音仍然阴冷，“水处士，你在家里别动，等人来。”
“是。”水工农道。
“小杂碎，就让你多活几天。”水工农挂了电话，表情狰狞，又像个困兽般来回踱步，最后坐回沙发上，把两杆枪一左一右放在手边。
“来啊！庄小安的同伙！你狗曰的快来！看老子不崩了你！”水工农盯着空气，四下乱看，身上又一阵颤抖。
这老货，看来被哥“背后那个神秘人”吓得不轻啊。说不定，这也是老东西孤注一掷的原因，屡次谋害不成，就要亲自试试“神秘人”的斤两了。
庄小安冷笑，就听“唰”的一声，画面静止，穿越结束。
庄小安回到现在，不由一阵茫然，就这样？还什么都没做呢，仙雷怎么不提示啊。
下一秒，庄小安想通了，又猛敲脑袋，刚才自己怎么说的？“请帮我查找水工农的阴谋，让我躲过危险”，这是第一个目的，至于第二个，是“抓到对方犯罪的证据”。仙雷的目标是前者，也就是说，每次只能按顺序有一个目标。
现在，阴谋知道了，该怎么做？
庄小安急速思考，不由捏紧了拳头。水工农本来是要一不做二不休，亲自下手的，却不料被周东声阻止，这伙毒枭不杀自己，肯定有原因，但是，绝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按米局的说法，周东声人在江宁，手下死的死抓的抓，剩下的人肯定也在江宁，所以这家伙要水工农等着，再派人来。
这中间，是要花时间的，江宁到南固，走高速起码要3小时。
现在，水工农也在家。也就是说，没人监视自己了，不就是取u盘的最佳时机么。取了，马上交给米局，就可以安排抓捕，周东声一伙过来，正好自投罗网！
庄小安几下穿好衣服，打算去敲韦豪的房间门，想想又作罢。风险太大，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庄哥，你要出去啊？”庄小安刚开门，韦豪又从房间探出脑袋。这家伙电脑开着，还在熬夜码字。
“我有点事，你别管。”
再这么疲于应付水工农，都没时间去松月峰取皮包了，就怕夜长梦多啊。庄小安暗暗着急，大步出门，又打个车，到了曹达华住的小区。
这个小区，是曹达华老婆单位分的房子，也比较旧了，谁也想不到里面住着个千万富翁。当时，从屋里搜出的现金就有三百万，还有什么名表古玩，简直肥得流油。
可惜，自己知道了啊，不然前天观察水工农作案，又可以趁机捞一笔。
死过人的地方晦气，楼上楼下的邻居大多都出去避风头了，整栋楼都黑沉沉地，小区的摄像头也没修好，正好做事。
曹达华家在二楼，这点高度纯属小菜一碟，庄小安顺着排水管，几下就爬到了阳台上。
凶案现场，感觉相当地阴｝，不过花盆还是老样子，庄小安伸手就挖，没几秒，拿到了。
庄小安悄悄出了小区，打车回家，一进房间，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插上。
然而，一看清屏幕上的内容，庄小安就傻了。u盘能打开，但是盘符里一片空白，原来的pdk文件，还有视频都不见了。
第一百一十章 奇特感觉
都不用猜了，肯定是水工农干的！
庄小安一想，不由恨得咬牙，u盘只有这王八蛋动过，东西拷完，原盘删干净，没准还格式化了。
这老货相当阴险狡猾，这明显是故意的，为了防备“那个神秘人物”偷窃。自己拿个空盘有什么用？
庄小安想得猛揪头发，时间紧迫啊。再耽误，周东声的人就要杀过来了，当真躲山里去么，父母和夏伊奈怎么办？
想起夏伊奈，庄小安心头忽然一动，像抓住了什么。
对啊！再两秒，庄小安就悟了，u盘里删掉的东西，应该是可以恢复的啊。电影里不都这么演吗。妹子是计算机高手，此时不找她，更待何时？
妹子应该早就睡了，庄小安拿起电话拨号。
“嘟——”还好，没关机。庄小安松口气，就听一声娇柔的长音，“嗯——？”
“伊奈！是我！”庄小安忙道。
“嗯——”对面夏伊奈迷迷糊糊地，“小安哥哥，现在几点了？”
“凌晨两点。”庄小安也没工夫废话，“现在有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你说。”夏伊奈听出些焦急，顿时清醒了。
“我这里有个u盘，里面有重要数据，但是被人删了。能不能恢复？”
“里面有没有写入新文件？”夏伊奈问。
“没有，一片空白，像被格式化过。”庄小安道。
“这个啊……只有试一试了。”夏伊奈道，“要看对方是不是专业人士，光是删除，还有格式化都好办，如果被一个字节一个字节地清零，就没法恢复了。”
“我怎么试啊？”庄小安深呼吸，妹子啊，这可不是让你普及知识的时候。
“哈哈，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