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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的邪恶夫君-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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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株荷花亭亭净植,夜明珠众星拱月,再有紫色风信子的珠帘为幕景,便恰到好处地营造出清新雅致的气氛。

卧寝的气息无疑是舒和宜人的,但春夏督促了好几次,我都无意就寝,白日里父王对三个哥哥痛心疾首的训诫言犹在耳,令我不得不居安思危。父王从来都是很慈祥的父亲,二哥风雅作画,实在不至于引导出他的怒火,想来是在朝中遇到什么不快,加之南宫绝今日投注于父王格外凛冽的目光,我心里更加七上八下,连心跳都渐谱出忧患的旋律。

终是召来云坤,吩咐道:“明日起你分派几个高手暗中监视着臣相。”

云坤抬头看我,眼中不掩诧异之色:“可臣相他是绝少爷。”

我不冷不热地道:“你是我的人,我吩咐你做什么,你只管照做便是。”

云坤满面通红,又知自己越矩,低头短促地应道:“是!”

那一句‘你是我的人’……

我也顿悟出自己话有歧义,轻咳一声掩饰赧色,云坤尴尬之后已恢复常色,抬头看我,问道:“郡主,需要严密监视么?”

“不用。”

我起身道:“我只需要知道,他每天会去哪些地方,会见哪些人。着人远远监控,勿让他察觉。每晚这个时候,你与我汇报一次。”

云坤退下道:“属下领命。”

南宫绝实非泛泛之辈,监控他严密了,不但给他察觉,还会弄巧成拙。而我,也只需要知道他的交际圈,掌控他在朝中的关系网。他任臣相已近两载,依他的天分,定已在朝中建立了盘根错节的势力羽翼。自然不是今日才生起留意他的心念,这近两年,我有意无意也在注目他。不过他现今气候已成,我不得不加紧对他的关注了。尤其那个坷中天,自南宫绝任臣相以来,他二人虽只限于长辈与晚辈,上任臣相与这任臣相的关系,以及南宫绝偶尔求教于他,但以我的直觉,定不仅止于此。南宫绝委任臣相,是坷中天推举的,十年前,力谏南宫世家罪不致死,抄家即可,向保定帝讨得那道赦免其死罪的圣旨的人,恰好也是坷中天呢。



宗亲府经常重臣出入,连着下了好几天秋雨,托平阳告知我的文武百官们很详尽的资料也已经看过了,细雨绵绵,我一直在明月小筑看书抄书,父王说抄书可以静心静气。

这日天刚放晴,我梳妆才罢,三个哥哥已不约而同来看顾我了,愁眉不展的他们,一见我便像是遇上救星似的。我才微笑着打量哥哥们,二哥已唉声叹气道:“月儿呀,父王让我们兄弟仨各写一篇论政的文章,他老人家亲自验收,我来求救啦。”

我含笑道:“二哥是天下闻名的大才子,让我帮你写文章,可是折煞我了。”

不等二哥再说话,三哥已道:“明月,我和大哥来此,也是为此事。”

我仍旧笑道:“三哥,你和大哥学识虽不比二哥,但也是读了十几二十年圣贤书的,不会连文章也写不出才对。”

大哥摆手长叹道:“父王若让我攥写几本帐册,我凭空都能捏造出来。可论政的文章……呔,妹妹,你知道我是提不起一丝兴趣的。”

二哥附和道:“二哥对政治也是没有一丝兴趣。”

三哥亦道:“便是做官,我也只想做直来直去的武官,听从圣上吩咐便是,实在发表不出什么对政事的见解和言论。”

二哥叹气道:“父王根本就是在强人所难!”

我坐下,闲适地喝茶,婉言推拒道:“不是我不帮哥哥们,实是我也赞同父王的观点。哥哥们有没有想过,生长于官宦权臣之家,不是你们选择远离政治便可,实是地位与形势,迫得你不得不亲近政治与权利。越是身处高位,越是弱肉强食,越当居安思危。大哥,父王若不是掌权的藩王,你做起生意来,有那么顺畅么?三哥,父王若不是掌权的藩王,你能发挥所长,掌管卫队么?二哥……”

我看二哥道:“翌哥哥若不是齐国皇帝,你能做自在风雅的王爷么?”

二哥不以为然道:“权利金玉譬如浮云……”

我笑道:“权利金玉譬如浮云,只因为你们从一出生就拥有,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什么都失去了呢?”

三位哥哥一时语塞,心事沉重,我知他们听进去了,微笑道:“春夏,为哥哥们侍奉笔墨纸砚,我去给哥哥们砌茶!”

春夏欢快应道:“是!”

闻言,三位哥哥又是一阵紧张,三哥道:“明月,父王训斥我们的当晚,就分配我们写文章的任务了。我们也是酝酿了好几天,眼见今晚父王便要验收了才来找你,今天已经快过去一半了,我们也写不出啊。”

大哥二哥附和道:“是啊!”

我无奈笑道:“那我只好帮你们一次。”

我看着哥哥们,补充道:“不过,仅此一次。”



湖水上那边的亭子和这边的亭子,中间隔着一湖鲤鲫游弋的潋滟湖水,那一边的亭子里,三位哥哥兴高采烈地划拳,这一边的亭子里,我为三位哥哥书写着父王要验收的文章。南宫绝一袭白缎衣袍,在我身旁疏懒地坐了,微笑着看着那边亭子里划拳的哥哥们。

南宫绝身上的白缎衣袍是棉袍,才秋天,便如往年一样穿起棉袍了。他一直都很是怕冷,一到秋天便穿的很厚,武状元武艺深不可测的他,照理说不怕冷才对,可他就是很怕冷。便如此刻,手里捧着一盏热气腾腾的碧螺春,微笑着看着我的三位哥哥,笑的悦然快意。

他冉冉道:“三个草包。”

书写文章的兔毫笔顿住,我侧头看他。

忘记了痛  20091217 17:03:00

第一卷  引狼入室:第21章  及笄(3)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李延年



今日是我十五岁生辰,因为亦是吉祥和乐之日,是而及笄礼也是今日。早晨睡的朦朦胧胧,隐约闻到风信子的香气,睡梦中也微微地笑,神色甚是香甜安适。晨醒后更觉香气清雅,近在咫尺,不由看着卧寝里紫色风信子的珠帘。才醒来头脑还有些迷糊,看着珠帘好大一阵,才反应过来那风信子珠帘是珠玉制成,不该有香气才对。春日里不是很冷,也没披衣服,只一袭白色睡袍下了床,跻了鞋过去珠帘那里。

果然不是原先的珠帘,这珠帘是以新摘的紫色风信子串成的。本来风信子的形状是一陀一陀,然每一片花瓣都是独立的花朵,分散开来却是玲珑精致,再串成珠帘作幕景,美仑梦幻。我卧寝里的珠帘只是风信子珠玉制成,因为真的花瓣总会枯萎,每日如此串联,大费周章,不可为之。但能享受这梦幻一天也好,抚摩着香气清雅的花瓣,不觉轻轻微笑。

然微笑着,注目到轩窗旁长身玉立,持着酒樽,笑意点点看我的南宫绝,却不由微笑消淡了下去。

“没什么好送你,就这个了。”

他柔和看我,话音低沉。

生辰时家人都会送我礼物,他的此举,我便不好推拒,何况这礼物也是我极喜欢的。

这一刻便也不好如往日那般疏淡地称呼他,但要我对他说太过热拢的话,我也实在说不出口,语气不热,也不冷地道:“谢谢你了。”

他与我微笑,极其真诚的样子。



及笄礼并不敢费心思量妆束修饰,正如轰动朝野的绣虎才华,卫侯妻美一并名动天下。水满则溢,盈满则亏,凡事需低调韬光养晦。如是梳寻常发式,只额际以黑珍珠串着一枚雪白的月牙玉饰,以此彰显我汝阳王府明月郡主的身份;衣饰也简单,逶迤拖地白色罗纱裙;脸容也只是薄施粉黛,整个人自里而外,散透着清新而淡雅的自然之美。

礼已成,目触坐于荣亲王妃身旁的平阳投给我惊艳并赞许的目光,我与她一笑,传达出我于礼堂外侯她的意思,便在春夏扶持下与主持我的及笄礼的命妇们告退。

礼堂里是自礼始就到现在的鸦雀无声,便连扶我走出礼堂的春夏今日都格外的谨小慎微,离得礼堂渐远,终听到一直屏息静气的命妇们抽气交谈,不乏艳羡母妃之声。

本以为候我在礼堂外,我会见到的第一个男子是二哥,却不想是南宫绝,与他目光交汇,不意外地见到了其中的惊艳。

他的瞳仁,幽深如潭间的漩涡,似要将人牢牢吸入。

我看着他,却又不是看他,欢喜地绽出一个笑容。

春风里柳丝连绵,他的心似乎也缠绵了,越走近他,越似能听到他不规则的心跳。

柳絮如雪飘落,落在他的眼角眉梢,皆是温柔。

他温柔缱绻地,对我伸出了手。

眼看我已近了,他以为的,将乖顺地,被他拢在怀中的我,笑得越加明媚,扑进的怀抱,却在他的身后。

我抱住二哥,垫起脚尖亲了下二哥的脸颊,欢喜道:“二哥!”

二哥瞬时红了脸,强自平心静气,懒洋洋与我笑谑道:“都是大姑娘了,二哥面前,还这么调皮。”

任二哥握住手,在宗亲府走着,还未说上两句话,三皇子已经大汗淋漓跑了过来,瞧他身后跟着的大批宫人,便知他刚从宫里出来,“明月姐姐!”三皇子扑了过来,我却轻巧躲开,今年十三岁的他,身量都和我差不多了。

三皇子咋咋舌,对我做一个鬼脸,却被过来的平阳敲了下脑袋。

平阳与二哥一笑算作见礼,携了我往她的绣楼而去,途中看我道:“南宫绝怎么了,我刚出来礼堂,看他很是挫伤难堪的样子。”

我轻哦道:“我出来礼堂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那时他还好好的啊。”

我微笑道:“不过我看到了他身后的二哥,就与二哥欢笑,往二哥而去,再没注意他了。”

平阳笑叹道:“我知道,你呀,从来都当他是空气。——只不过,今天你仍然当他是空气,他怕却会当你是想要好好疼爱的女人了。”

我才要嗔怒平阳,平阳已是幽婉神色,不掩目中的羡妒,幽叹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我见犹怜呀。”

我忧切道:“平阳……”

平阳温柔而笑,“看你,这也能把你急的。”

我微笑着握住平阳的手:“不是着急,是珍惜。我们是为深闺女子,交际少,视野小,一生可能就只有那么一两个朋友,且行且珍惜。”

忘记了痛  20091217 17:04:00

第一卷  引狼入室:第22章  风云起

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朝一半春;

红紫万千披锦绣,尚劳点缀贺花神。

及笄后没几日就是花朝节,人山人海,皆都隆盛装敛,男子着锦服,相互恭贺寒暄;女子剪彩为花,插之鬓髻,以为应节。因是花朝女,这日我也插一朵水芙蓉,人便也有些出水芙蓉的味道,稍饰装点,即便站于花团锦簇的美貌女子中,以春夏的话说,也是众星拱月。拜过帝后,于宫中剪第一道彩条为幡,系于花树之上,此曰“赏红”,表示对花神的祝贺。命妇们纷纷效仿,花山花海,香气馥郁,蝴蝶蹁跹,宛如仙山琼水。

主持过宫中的礼节,又带领精心挑选出的五百美貌女子离宫,乘船至郊外看花游春。春序正中,百花争放之时,最堪游赏。世族设老君诞会,建佛涅盘胜会,罗列幡幢,种种香花异果供养,挂名贤书画,设珍异玩具,庄严道场,观乾纷集。庶人拈香瞻仰,往来无数。花朝女于百姓心中,便是花神转世,两岸百姓纷纷燃万盏华灯,供以修斋,用以祈福。已主持过两届这样的盛会,今日自是不慌不忙,依礼赐百姓以酒食,劝以农桑,告渝勤劬,奉行虔恪。百姓感恩戴德,又诚挚瞻慕,歌功颂德之声此起彼伏,却说的是我宛若天人,菩萨心肠。

平阳与我笑道:“宛若天人,我看着也是呢。”

我轻声道:“他们不过在歌颂花神,我沾了花神的光罢了。”

平阳又待说话,却听果实美酒那处,一声冷哼,不掩嫉妒,与平阳看去,却是玉骄公主。而站立于玉骄身旁的俊美男子,赫然是南宫绝。南宫绝看着我,不知与玉骄笑语什么,那娇滴滴的公主瞬时笑靥如花,媚眼如丝地望着南宫绝。南宫绝看了看她,又将目光投向我,笑得魅惑众生。

我垂下眼睫,携握着平阳的手往别处走去,看到玉骄,我着实不舒服,不是因为她的飞扬跋扈,不是因为她每每投注于我,因为容貌的嫉妒——她贵为公主,生的又明艳不可方物,真不知她嫉妒什么——实是近几次宗亲府授课,她都来了,虽是授课于平辈,但公主是真的金枝玉叶,无需前往听课,她过来听课也就罢了,还弄恁大的排场,她是公主,排场大也就罢了,每次却还欺辱大嫂。偏偏因为三嫂待产的缘故,皇后免了她听课,大嫂身畔没个人,大嫂的本性又缄默无争,每次都被欺负。我每每欲那时分帮衬大嫂,平阳却与我摇头,示意我来日方长,宗亲府众命妇与玉骄面前,不可失了花朝女身份。好在每每有平阳在,玉骄对平阳颇有几分顾忌,不敢怎么肆意妄为。

正想着,平阳道:“明月,玉骄不是与南宫绝是一对儿么,瞧他们刚才亲密无间的样子。可每每她却与你大嫂为敌,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直爽的夏笑谑道:“玉骄公主不会是想嫁我们郡王,替代我们郡王妃的位置罢?”

夏言语无忌,无心之说,我与平阳听者却有意,不由面面相觑。

若真如夏所戏言,玉骄与南宫绝鸡鸣狗盗,却又想嫁我大哥?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勿庸置疑,此事绝对与南宫绝有关!

平阳忧切看我,我故作轻松道:“前日二哥刚回齐国,大哥随后也起程去往突厥,没个一年半载回不来,便是玉骄想嫁入汝阳王府,大哥也无法娶她。况且大哥已有正室,玉骄怎会下嫁大哥为妾,许是我们多虑了。”

平阳轻叹道:“但愿吧。”

平阳又想起什么,看我道:“上次你说你要去云州,什么时候起程?”

“就这几天吧。”我说道:“大哥走的潇洒,却把一摊子生意撂下,我总不能不管不顾。我也答应大哥,给他料理生意的。”

平阳微微蹙眉。

我迷惑地看着平阳。

平阳看顾左右,方拉我去清净无人之地,与我俯首贴耳:“最近朝中保皇党和太子党闹的厉害,表面风平浪静,实际却波涛汹涌。——先皇叔叔传位于皇帝叔叔之时,便要皇帝叔叔在太子年长能成大事时还政于太子。可太子今年已二十三岁,皇帝叔叔却不愿履行诺言将皇位还于太子。一来皇帝叔叔想继续做皇帝,二来皇帝叔叔喜爱二皇子,宠爱三皇子,有意在大行之后,传位于二皇子或者三皇子。”

平阳所言的先皇叔叔是保定帝同父异母的兄长保安帝北皇霖,保安帝二十五岁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却因疾驾崩,膝下无女,只有一位皇子,名叫北皇晟,为皇后所出。保安帝留遗诏传皇位于同父异母的弟弟北皇瑞,也即当朝的保定帝,且立北皇晟为太子,昭告朝野,太子年长能成大事时,保定帝须还政于太子,拥太子为新帝。这也是保定帝自己虽有三个皇子,虽喜爱二皇子,宠爱三皇子,却不能传位于此两子的缘故。

平阳道:“皇帝叔叔不愿还政之事,因为父王与皇帝叔叔是一母所生的兄弟,所以我能知道。明月,这些日子,梁国各处都剑拔弩张的,你还要去云州吗?”

忘记了痛  20091217 17:04:00

第一卷  引狼入室:第23章  风云起(2)

向来只是兄弟之间争储夺位,叔叔与侄子争夺皇位却是我梁国奇闻。

说及当朝皇帝,那也是极品,其兄保安帝北皇霖的皇后乃是与梁国和亲的突厥公主,传闻皇后天香国色,是突厥族的瑰宝。香肌玉骨隐隐散透百花香气,犹抚得一手好琴,传言闻及她的琴音,枯萎的花朵也会重新返香回春,阴郁的天气也会暖阳融融,春和景明。保安帝早年驾崩后,爱慕皇后的保定帝不顾伦理纲常,将皇后纳为自己的妃嫔,封花蕊夫人。不过,自那以后,花蕊夫人身上香气散尽,如同枯萎的花朵,一夕苍老年迈,更是不再抚琴了。闭门谢客,幽居于水潋宫举步不出。除了在水潋宫服侍的很少的宫人,再无外人见到过她。

至于太子北皇晟,却是在外游历多年,除了每隔几年回皇宫探望花蕊夫人,甚少在京城居住,关于他的传闻,少之又少。明明是我梁国太子,却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久而久之,人都把他忘了。除了‘太子’这个头衔,人再想不起关于他的什么。

皇帝与太子,国君与储君,我梁国最尊贵的两个男子之间的战争,因为平阳的好意提点,实不愿出行在外,以免卷入其中,然当晚父王兴致极高地道:“明月,父王与你母妃商定,将你许配于绝儿。如若绝儿没有异议,择日不如撞日,今晚花朝节这宴席便也是你们的定亲宴,明日父王便问吉,只待近日里的黄道吉日一到,你们就完婚!”

父王早有意将我许配于南宫绝这事我知道,可往日是有意,今晚却是在下决定。仓皇之下,顾不得会疼痛,甚至没去想疼痛这问题,我便那样扑通跪了下去,与父王严词抗拒只会适得其反,定了定神,话语恭顺道:“父王,女儿不想出嫁,女儿今生只想承欢父王母妃膝下侍奉双亲。”

父王慈祥笑道:“绝儿是我义子,你们成亲后,亦可居于汝阳王府。如此,你一样可以孝敬父王。”

我又道:“父王,女儿尚还年幼,实不愿这么早就出阁。”

父王摈退从人,膳厅里仅只自家家人,方意味深长地看我,“之前皇上便隔三差五与父王询问我儿,自你及笄后更是逼迫的紧,这般拖宕下去,我儿只得入宫为妃。父王怎忍心我儿嫁入深宫,过那凄凉生活。况且皇上今年已四十有八。”

此言一出,膳厅里除南宫绝外,都是一阵心惊,南宫绝常伴圣驾,显然早已揣度圣意,保定帝欲纳我为妃的心念,他心知肚明。

难怪父王急于将我嫁出去……

并不是不知保定帝对我心意,然并不知他迫得父王这样紧急。

又思及今日行使花朝女职责拜见帝后,保定帝看我的异样目光,我更是冷汗涔涔。

身怀六甲的三嫂性情贞烈,不由冷冷一哼,三哥正义感极强,一触及不平之事便脾气火暴,一拍桌案道:“保定帝一生阅尽美色,连自己的嫂子也纳作嫔妃,今日还想打明月的主意,真是混帐之极!”

父王轻斥道:“诚儿,不得无礼!”

三哥怒道:“如此昏君,父王还想将明月献于他不成?”

母妃温言抚慰道:“诚儿,你父王正是在想保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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