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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的邪恶夫君-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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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公公望一眼我,欲言又止,体察君颜,微笑着请示道:“奴才替皇上婉拒了他们罢?”

“不必”趺苏显然也知臣子们是因我而来,“整天不忧国忧民,朕的家事倒是管的紧。”目光转向怀中的我,又是一派柔软缱绻,唇俯在我耳边,呼吸暖暖道:“我先去见见他们,这一辈子,我要定了你。看他舞有什么话说。”我心里苦笑,文武百官们面见趺苏根本就不是因为我是青楼女子,与章武帝身份不符,影响他帝王清誉的事。趺苏他还不知道我是当阳王府明月郡主,虽然我这时候向他阐明,他会相信我,相信我不是那样诬告家人保全自己的不肖女,但往事不堪回首,到底不想主动与他提及我的身份。至少与他重逢时光美好睥今时今刻,不想去主动提及。

但见我陡然伤悲,趺苏以为自惭身份,在与他的爱情面前心生退却,他的两只手掌覆在我的两边脸颊上,手指去抚摸我的眉眼,安我的心般炯炯望住我,情真意切溢于言表,“月儿,我放弃了你一次,后悔到现在,找寻乐到现在,不会再放弃第二次了。“

黄纱幕帏由飘动渐趋静止,趺苏离去已经有一会儿了,我伏于桌案,望着趺苏离去引带飘动到现在的幕帏,宽心地笑了。

趺苏应该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我,甚至还很爱我。

身心都放驰了,神志最是松软没有一丝抵抗力的时候,一个声音钻进我耳中:

“月儿?”

我微微一知,两颊生嫣,就要站起来迎接来人的时候,蓦地觉得哪里不对劲。那不是趺苏的声音。非但不属于趺苏,还来源于我痛恶,毒蛇般憎恨的那个人,他以阴阳怪气的语气鹦鹉学舌,如趺苏那般唤我月儿的时候,音质里更是充塞满了哂笑。随着我一直注目的那幕黄纱帏幔被撩起,南宫绝的身影清晰地映进我眼中,他黢黑的眸子明熠熠地望着我,弯起的唇边犹带着趺苏那般唤我月儿时引发的那丝轻笑。

上部 第69章 最愚蠢的事(3)

他走进寝殿,脸上的轻知更甚。

我僵直地站起身来,身体犹如钝锈般沉凝,思维却很敏锐,望着他,一脸都是戒备。

他神色明熠,脸上也一尘不变地挂着痕迹淡淡的笑纹,宛如一个儒雅淡泊的翩翩君子。那是堂之上臣相大人的神态,令人望之变色,好像他谈笑间随时可以将你打入地狱,永不超生。却好像又缺了朝堂之上的那份冷静镇定,饶是微笑粉饰了一切,还是难掩他眼底深处的猩红。那是失去了理智,狰狞,残暴的颜色。点缀于寂黑如夜的眸底,好像无月的夜空,随时都会闪电雷鸣,掀起惊涛骇浪来。

既与他彻底撕破脸面,哪怕一切努力付之一炬,也没再存对他的惧意。自己断了在他那里的后路的时候,就没打算再对他巧言令色。这是趺苏的寝宫,他更是不可能在这里对我怎样。我还有什么可怕的?我鄙弃地盯住他,犹如嫌弃怠慢一堆又脏自的垃圾:“你来做什么?”

自汝阳王府失势,我没了后台,与他之间的交锋我一直处于劣势,委曲求全的婢膝奴颜至此将再不复存在,先被我发难,他不适应之下微眯了眼睛,眸光中凝结了细碎的一点针芒,看起来似已被激怒,但他旋即收敛了外露的情绪,嘴角居然还弯着一抹极冷的笑,“以为攀附上了章武帝就此生无虞了么?愚蠢之极!他切入正题,开门见山表明了来意。

难不成抛却锋芒,乖顺地待在他的身边,对他一心一意,如他所愿仰仗他一辈子,我就此生无虞了?不想再因他而生气伤身的,但他的话语还是让我怒火中烧,不由自主攥紧了手,感受着指甲嵌进掌心的疼痛,望住他,冷沉说道:“这是我的私事,攀附谁,和谁在一起,明睿也罢,愚蠢也罢,通通与臣相大人没关系!

我未来的人生,都将与他没关系了。想到此,心里痛快多了,因他而起的郁气也便消逝了,心境陡然平和,带几分怡然道:“我与趺苏两情相悦,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我们早就在一起了。正如你有意无意两相阻挠下,我和趺苏还是走到了一起,善恶到头终有报,我们之间的帐,是不是也该算算了?”

先前被激怒能收敛的情绪,在我言及我与趺苏两情相悦时轻易便外泄了出来,意识到这一点,我旋即轻笑,挑眉望着他,似嘲似讽道:“已经结束的爱情游戏里,我在逢场作戏,臣相大人不会是在假戏真做吧?”

南宫绝脸色沉凝,又在沉凝中渐泛起可疑的红晕,掩饰般懒洋洋一笑,目光毫不避讳地逡巡在我的身体上:“对着这副身体,只要是男人 ,都会假戏真做呢。”狎亵的眼神,轻谑的语气,欢场无恩爱的意思不言而喻。

被他喜欢,也是我的一种抹不去的耻辱。我当然乐得听到他这番薄情寡义的话。又不是没见识过他的薄情,我甚至懒得去看他,手轻抚着桌案上莫须有的灰尘,望着窗外春和景明桃花粉妩,懒懒道:“也是,像你这种从小就家庭不健全的人,是不会懂得怎样去爱一个人的。”

眼中余光映着他倏地变色转厉的面孔,不是不清楚我说这话委这话委实刻薄刺伤了他,可着实不想再看到他脸上亵狎笑容。

往日我势单力薄隐忍锋芒,被他侮辱也就罢了,现今怎会再白白受他侮辱?

便是没有趺苏可以依傍,既与他彻底翻脸摊牌,哪怕功亏一篑,也不容许他再侮辱轻贱我的自尊!即便是死,也要带着云家女儿的骄傲!

南宫绝脸色铁青,显然被我的话语挫伤的不轻,但他剧然桀桀笑了,“章武帝懂得,可他永远失去了资格。”

我并不明白他的话,也并不觉得有明白的必要,不想与他再废话下去了,懒淡地下着逐客令:“你只要一天还活着,我就会一天记住你的,直到你遭到报应,我汝阳王府满门亲人在泉下有知的时候。你出去吧,我不想看到你,该与你算帐的时候,我会去找你的。”犹如打发一个下人,我姿态高傲,目光依旧望着窗外桃花,纤纤指尖从桌面抚过,脚步住窗前候然迈着,留给他一个没有感情的背影。

“你在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

从践踏他的存在,践踏他的感情,到此刻以高傲姿态践踏他的自尊,他显然被我彻底激怒了,长臂一伸,结实有力的手臂扳过我的身体,两只大手紧拽着我的肩胛:“云霓裳,偿有这个资格么?”

两月来的‘伉俪情深’、‘山盟海誓’,今日始知是空谈,不堪在这刻被践踏自尊时一股脑袭上心头,他低首,与我面面相对,英俊的面庞因为话语的恶毒刻薄,更添绝情狠佞,薄削的唇角,也撅起残忍的弧度。

我望住他,明熠微笑,“谁都配谈资格,就是你不配。”

我不动声色将他捏拽着我肩胛的手拿开,鄙弃神态溢于言表。

他定定望住我,强自按捺着情绪,他并没有再对我施加压力或者显露高姿态,不代表他为此甘心善罢甘休,悻悻光中的狠佞决绝之色,来日方长的意味不言而喻。毕竟,这里是帝王寝宫,非他为虎作伥之地。且忍一时是一时,只是脸色沉铅凝寒之时,眸光转动,似有一抹很淡的柔光从我脸庞认过。

但听他懒懒道:“与我作对,你讨不了好处,最后一次奉劝你:打消掉因为汝阳王府向我报仇雪恨的念头,我或可不计前嫌,不怪咎你。”他指的前嫌,显然是我欺骗他的感情了。

他淡淡地话语威慑十足:“别再激怒我,否则……”

似乎否则后面隐藏的才是要紧的话,但我已经克制不住自己再听下去了。

南宫世家满门抄斩,父王是监斩官,他记恨了汝阳王府十多年,时刻不忘报仇,汝阳王府满门抄斩,他不但是监斩官,还是主谋策划了这一切,我要报仇雪恨,就激怒他了?

我不屑理会,置之一哂。

我的懒怠显然再次激怒了他,他的目光闪烁跳动着:“本来我不想说出真相的,现在看来不能不说了!”

“哦?”我侧头看他,做出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取悦于他,笑意盈盈地问道:“你要说什么?”

“你……”见我如此神情,他一怔之下,反倒似说不出来话。

我轻慢而知,奉承似乎受不了我这神情,被我一激之下说道:“你听清楚:要整个汝阳王府覆亡的是当今圣上,是章武帝。他才是那一切浩杀的主谋和策划者,而我,不过是食君之禄为君分忧罢了。这一切都与我没关系,我不是你心心念念要报复的人,他才是!”

我笑意盈然,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而他不仅推卸责任还嫁祸趺苏的行径更让我从心底里鄙夷,低下头,信手将窗台上花瓶里的玉兰花重新插弄,低声叹道:“臣相大人,您看这花儿从树上折下来了,就再也长不回去了。你身上沾满的汝阳王府的血腥,再怎么颠倒黑白往别人身上推卸责任,也漂不白了。”

他似料到我难以相信他的这番说辞,并不生气,蓦然笑道:“佑儿,云时佑,你三哥的儿子真是越长越像你三哥了。”

“你见过他?”我心潮澎湃,脱口而出。

闻及佑儿,想也没想就这样问出了口,全然忘却眼前的人是覆亡汝阳王府的主谋,是抄斩汝阳王府满门,包括‘佑儿’的监斩官。自荣亲王府托孤,将佑儿交给平阳起,我就再没见过他。那时他十个月,现在该有两岁了吧?脱 口而出的话,就只是想念侄儿,久不见侄儿,已经不知道侄儿模样的姑姑,问着一个见过侄儿,见过侄儿模样的人。

话出口许久,才反应过来南宫绝该是不知道佑儿还存在,还活着的。、刑场上,他亲自监斩了‘佑儿’。

这一年来,来不使他起疑,为了保护佑儿,我甚至不敢使人与平阳互通往来,过问佑儿只字片语。

他怎么会知道?

他捻起桌上金盏,似想喝茶,却又顿住,只捏着茶盏在手,惘然道:“你三哥虽死,你三嫂给他生的儿子还活在这世上,有朝一日,倘我也有了儿子,让我死,我也情愿……”便似想到了不堪的现实,顿时回过了神,神色是暗夜不见光的冷寂,又掺杂着自嘲的凄凉,金盏被放在桌上,‘喀’地一声,很重很响,他显然已极是心烦意乱,抬眸望我,漆黑眸底折射出烁亮,视线银针般的尖锐着,似失望,又似冀望。

他确确实实是知道佑儿存活着的事了,也便没有隐讳的必要。而今时今刻,也用不着掩埋这个事实了,随着汝阳王冤屈得雪重见天日在望,春夏秋冬回归我身畔,平阳已带着佑儿回来了荣亲王府。我望住他,求证着我心底一直的判断:“刑上处斩的那个‘佑儿’,是父王安排的吧?”

南宫绝嗤笑道:“怎么会是他安排的?当真以为他在天牢里还可以千里运筹?你用不着再去猜测,也不是别人。”

他将我手中玉兰花拿过,嗅道:“即便是汝阳王或者其他人,也要我睁只眼有心放过佑儿才行。我一直居于汝阳王府,会认不出那个小东西?谁能在我眼皮底下偷梁换柱瞒天过海?”他道:“找个一样大的婴孩顶替佑儿,这事是我做的。”

他说的像是不假。

对他仅有的一点感激也被他的残忍冲淡了,撑出笑意来:“将别人家的婴孩牵扯进来,活生生斩杀掉,这的确像是你才会做的事情。”

“不然怎么着?”

南宫绝愤愤然看着我,说道:“若不是你提早将佑儿送了出去,我会去找别的婴孩顶替?斩草除根,杀了你们家的干净。”他话音转低,“别人的孩子和自己的孩子同时面临危险,当然是救自己的,只要能救自己的骨肉,将别人的推进火海是天经地义的。你们这种人,就是心口表里不一,最最虚伪不过,明明疼的是自己家的骨肉,生死关头要救人的话,准救的是别人家的,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旺火烧死,自以为品德高尚,会做人,却不知连最起码的做父母都不会。当时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过后又日日夜夜吊悻自己的孩子,何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哂笑道。

“而我就知会。”他望住我道:“我一定会救自己的孩子,做个好父亲。”

虽然从来不肯定他的人品,但此刻还是不得不仰叹他的人品之低劣,才欲再下逐客令的时候,他已道:“明月你还不明白吗?覆亡汝阳王府若真是我背后主使,我又怎么会留下佑儿?”

一语牵震人心,我的嗓音不自觉地抬高,几乎是本能地阻止他接下来的话,“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南宫绝的 话语不急不徐,不再与我论真假,保拿事实说话,“保定三十年初春,不利于保定帝的流言不胚而走,朝中上下人心惶惶的时候,汝阳王始投效于保定帝,拉拢不了汝阳王的太子,对汝阳王嫉之。而有老谋深算的汝阳王加盟,保皇党风头远在太子党之上,保定帝风头渐劲,愈加嘉奖汝阳王,太子嫉汝阳王愈盛。”

“保定三十年正月十二日晚,太子于东宫召见心腹部署,密谋除去汝阳王大计,我受邀参详其中。”

“保定三十年正月十六日晚,太子于宫外秘密召见御史大人,翰林大学士洪大人,吏部侍郎陈大人等二址多位朝中重臣,托付收集的汝阳罪状,密令攥写成奏章,翌日上呈保定帝。我虽未曾亲临,但那二十余臣中,大凡我的幕僚,我尽数知悉。”

“保定三十年正月十七日早朝,在保定帝面前最受伤用,保皇一派,马首是瞻的汝阳王,被朝臣指正贰心在怀,弹劾汝阳王的奏折纷至沓来,朝中与汝阳王为难,落井下石的二十余臣僚正是太子前夜召见之臣。”

“汝阳王朝中为官几十载,毕竟根基稳固,尤其受保定帝信任,即便保定帝案头汝阳王的罪状一日多过一日,罄竹难书,保定帝也未彻底地对汝阳王动杀心。加之太子羽翼忆丰,保定帝大敌当前,自更不会自毁长城自断臂膀,对于汝阳王一事,更见迟疑不决。太子已做了这么多功夫,奈何汝阳王依旧安然无恙,自然恼羞成怒,终于,凭藉汝阳王妃与齐皇室的至亲关系,悬出保定帝心头从不曾消却的隐忧,制造起‘谋反’、‘通敌卖国’这样的名头来。”

……

南宫绝还在说着,还在说着,而我早已手足冰冷,凉到了心里,身体发沐,站不住,勉力撑着墙,目光哆嗦地望着他。终于等到他说完了,住了口,我才宛然一笑,浮光掠影般缥缈,张唇了半天,紧涩的喉咙里终于发出破碎的音节:“我不相信。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你做的……”汝阳王府满门族人赴往刑场那日,我拦下东宫仪仗为家人求救,趺苏不知是我,鞭打仗笞于我,林烁事后怜悯,都与我说:“殿下与汝阳王政见不和,是怎么也不会搭救汝阳王府的,你也别怪他,说真的,这事殿下不落井下石就已经不错了。汝阳王自从被参奏起,殿下可是半个字都没有置喙……

趺苏甚至没有落井下石,没有置喙。

趺苏没有做过。

我勉力坚定心志,望住南宫绝,声音破裂叱吼道:“是你,是你做的,都是你做的!!!”

“当然是我‘做’的。”他打断了我的话,说道:“汝阳王是保皇党首要人物,保皇党与太子党交锋时刻,太子怎能出面除去汝阳王?保定帝再蠢,太子亲自做着除去汝阳王消弱保皇党实力的事,保定帝也会幡然醒悟。怎会让太子得逞?太子要做这一切,当然需要一个人替他出现,充当这一切的‘元凶’、‘主使者、。”

南宫绝坦然道:“而我,就是这个人。”

在南阳时,林烁受皇命,追寻南宫世家的保藏而来,紧接着,金善的蓝骢中箭受惊,金善性命堪虞,他钵可汗如是对南宫绝心生岔愤,金善得救才免了他钵可汗与南宫绝大动干戈。殷素烟为此受伤,林烁显然清楚蓝骢受惊的蹊跷,与殷家请罪,揽下罪责,言驭下无方,没有管教好下人,那时他不经意与我的目光对上,似联想到了什么,神色沉凝,竟是惭愧不敢看我。是不是,从蓝骢受惊与章武帝有关,联想到汝阳王府事件?当初他大约真是不知情,而在南阳与我再见时,他已经知悉隐了?

南宫绝看我悲戚,身在帝王奢华寝宫中身体竟也如荒梁上一只断线欲坠的纸鸢,满眼幸灾乐祸的狠毒里终于存了几分难察的怜惜:“章武帝现在就在召见臣子,你可以当面去与他求证。”

我要去求证,我当然要去。

若一切真是趺苏所为,不管他有着怎样的理由,江山社稷也罢,帝王之路也罢,我绝对不会原谅他。

绝不会。

上部 第70章 最愚蠢的事(4)

含章殿里有一个议事的偏殿,帝王于寝宫临时召见臣子的地方。趺苏牵念我,临走时都依依不舍,必不会去多远,多半就在那议事偏殿召见臣子。

果然,出来寝殿,九转回廊处,已见胡公公手持拂尘候立议事偏殿处。胡公公吩咐着身边的太监住议事殿里端茶送水,他自己却不进去。踏足议事殿的太监一脸惶色,战战兢兢,在不知殿内趺苏为何震怒。

我只能断定臣子们集结面圣与我有关,却不是趺苏以为的,他身为帝王恋慕青楼女子有损他清誉的事。具体为何,我也揣度不出。眼睛未盲,心却盲了,盲人般摸索着,慢慢往议事殿挪动脚步,每一步都像是踩着轻软的棉花,又像是拖着几千斤重的镣铐,离得议事殿越近,心里越没个着落,像镂了空,却又异样沉重。既想早些见到趺苏,向他求证这一切都不是他做的,又怕南宫绝的诽谤成了真,竟是从未这般矛盾过。

胡公公常伴君侧,自是知道什么时候该离得帝王远远的,不去受那鱼池之殃。身边的太监都被他差进议事殿了,他弓着背,焦乱地在殿外踱着步,连我走近了,从他身边走过,进去了议事殿都没有察觉。等到他抬头望见了,我赫然已隔着幕帏,望着殿内的君臣了。

趺苏正踉跄站起,犹如被砂纸磨过般粗砺的声音骤然撕扯出喉咙,带着灼烧下干涩的血腥气味,充斥满了整个议事殿,连殿外盘旋的飞鸟都被乍然惊走,逃命奔蹿:

“怎么是汝阳王府明月郡主?!”

趺苏依旧着先前的明黄龙袍,但早失了那份温和雍容。他身体颤抖似站不稳,手去撑着桌案,重重地声响,显然全身重量都倾在了那上面,桌案上的茶盏翻倒,滚烫的茶水茶叶倾在了他的手背上。他竟是不觉。“皇上!皇上!”臣子小心翼翼地唤他,太监们更是面对土色跪了一地。他的面色也是那样的土色,甚至更加心惊肉跳,他脸部表情扭曲抽…动,瞳仁灼射出不正常的熠亮,像是在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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