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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予清欢-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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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望着身后那对发凉的眼睛,再望了望身后那在阳光映耀下还闪着光的刺。许清欢只觉腰间一紧,一只温厚的大手将她的头按入温暖的胸膛。

    她的耳朵贴着南瑾瑥的胸膛,情不自禁地在心底细数他强有力的心跳。突然感觉一道力带着她往外,接着是失重感,伴随着风呼过耳旁。没过多久,就感觉被颠了一下。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着急地从南瑾瑥怀里钻出来。南瑾瑥低头上下打量了她好几次,仍旧不放心地问:“你没事吧?”

    满眼的翠绿,斑斑点点的血色,好似并未开放的蔷薇,诱惑中带着魅人的毒。而南瑾瑥的紫袍,已经被血染成了更深色。他将她护在怀中,替她受了棘刺入体的痛,而此时,他关心的却是她?

    一如那日在荆棘丛中,许清欢忍着眼中的温热,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南瑾瑥好似长舒一口气,望着许清欢,眼中漾开笑意,迷人而魅惑。

    “渴么?”许清欢端起水,用丝帕沾了沾,先是润湿了他的唇瓣,然后才用勺子舀了一小勺喂到他唇边。

    南瑾瑥喝了几口,视线落在许清欢散落在后背的青丝,拧起了眉。“你的发簪……?”

    “嗯?”许清欢把碗搁好,没有太注意南瑾瑥的话,不过见他的视线停留在头发上,笑着解释:“我们身上没什么钱,你又受了伤,所以我把首饰拿去给村里的大夫了。”

    青丝墨发,如雪肌肤,南瑾瑥视线沉沉,缓缓抬手,将一绺发丝窝在掌心:“拖累你了。”

    “说什么呢!若不是你,我哪还能完好地站在这里?”许清欢感激地看着他,不仅由于满身伤痕,之前在山洞,被毒蛇咬了好几口,他都一声未吭,想起他昏迷了好几天,应是饿了。“你先躺会儿,我去给你煮点东西。”

    南瑾瑥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许清欢已经起身出了房门。

    不到三刻钟的时候,就见许清欢端着一碗东西进屋来,热气腾腾的。她先是将碗放在了一侧,然后小心地扶南瑾瑥起来。

    “这是什么?”

    “鱼羹。”许清欢端过碗,舀起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然后才喂给南瑾瑥。见他一脸出神,轻声问:“怎么了?可是不喜欢?”

    南瑾瑥回过神,勾了勾唇:“喜欢。”

    如果可以,他宁愿这样伤一辈子。不知道为何,他脑子里竟然冒出如此大胆的想法。

    许清欢听南瑾瑥说喜欢,便继续喂了。

    “你如何得来这些东西的?”

    “首饰大部分给大夫帮你看病开药了,还有一部分,给了接济我们的好心大娘,然后这鱼嘛……”说着,许清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我去那旁边的荷塘里抓的。”

    “你为我下塘抓鱼?”南瑾瑥不肯定地问,眼中闪烁着某种发光的东西。

    “嗯。”许清欢点点头,“大夫说你需要补补,但是这里本就是荒废的木屋,米和小菜大娘能接济,可是总不好向她们讨只鸡什么的,不过好在大娘说,这池子里的鱼都是野生的,可以抓的。”

    许清欢只以为南瑾瑥觉得一个大家闺秀不该做这般事情,于是又添加到:“恩……虽不该做,但你这般待我,又何须守着家规呢。你吃吧,赶明儿,我再去给你抓一条炖上。”

    “嗯。”除了这个字,南瑾瑥什么都没说。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害怕他会忍不住将她揽入怀中,再也不舍得放开。

    他做梦也没有想过,有一天,许清欢会替她抓鱼熬羹汤。

    南瑾瑥醒来的时候,本就是夕阳西下,晚霞漫天。

    再收拾一会儿,天就黑了。

    许清欢让南瑾瑥躺在床上,自己靠在床头睡着。南瑾瑥拗不过她,只好心暖暖地躺着,假装睡着。

    然后听见耳旁有均匀的呼吸声时,侧过头,静静地凝视着她。似乎将她的每一根睫毛要都数清楚。

    她的嘴角微微翘起,仿佛岁月静好。即使这样的环境,也未曾让她难过与烦躁。南瑾瑥想,当真是北君莫教导得好,才会有如此剔透的她么?

    当南瑾瑥陷入思索的时候,许清欢的淡眉突然蹙紧,神色难掩难过与悲伤,嘴里模模糊糊念叨着:“别……不要……”

64 青丝白发添新冢() 
见许清欢眉头紧锁,唇瓣抿得泛白,额前涔涔汗液,南瑾瑥抬手就着衣袖轻轻擦拭:“清欢?清欢……”

    见许清欢仍旧迷迷糊糊地说着胡话,什么“别……”,“不要……”的,还不停地摇着头,南瑾瑥不忍见她如此难受,只得唤醒她:“清欢……清欢!”

    “嗯?”许清欢猛然惊醒,睁开眼来,瞳孔紧缩,还带着余惊,看清眼前的这张俊脸,许清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梁王……”

    看着许清欢醒来,南瑾瑥一颗担忧的心也就落下,不过听到她那一声唤,脸色又微微黯了下来。一闪而逝的低沉,随即关心重新浮上脸庞:“可是做噩梦了?”

    “嗯。”许清欢讷讷点头,抬手抹了抹额头的汗,蹙着眉,视线飘落到一角,好似在沉思什么。

    “没事吧?”南瑾瑥见她出神的模样,落下的心又不由得提了起来。

    许清欢摇了摇头。

    她怎么又见到那个位红衣女子了?青丝白发添新冢,饮鸩为君赴黄泉。

    南瑾瑥见许清欢思绪不在,也知她大概不会讲了,只道:“近来照顾我累着了罢?现如今,我已无大碍,你且安心歇着。”

    “你为何不高兴?”许清欢看着南瑾瑥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南瑾瑥闻言,不禁错愕。“你……?”

    “凌峰。”许清欢嘴角挂着浅笑,轻轻唤了一声,见他眸色发亮,便心下明了,轻笑:“果然是么?”

    被许清欢这么一笑,南瑾瑥倒突然有些尴尬。

    许清欢垂眸沉思许久,再抬头,凝望着南瑾瑥的眼睛,缓缓开口:“谢谢你。你对我真心相待,我反而……不仅毁你声誉,还险些害你丧了性命。此情此恩,无以为报。”

    “不需要。”南瑾瑥拒绝,“我只要你安好。”

    屋内那短短的蜡烛,忽明忽暗,映在两个人的侧脸,唯美而柔和。

    “呵呵……”许清欢尴尬地笑了笑,移开视线,讪讪地说:“虽然不能嫁与你,但能得你如此相待,想来我前世定是积了许多恩德。我们,还能成为朋友吗?”

    南瑾瑥张了张口,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手藏在袖中,指腹在金钗上摩挲。

    许清欢见南瑾瑥沉默,也勉强撑起一抹笑。

    “只要你愿意,待我们归去,我便铺妆迎你。”南瑾瑥望着许清欢的小脸,有些紧张地抿直了唇线,心中没有半分把握。可是你愿意吗?

    闻言,许清欢垂下头,“我不配。你知道的,我……”

    南瑾瑥打断许清欢的话,不自禁伸手握住她的肩:“我不介意!我要的只是你!倘若你觉得我之前别有用心,但请你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是纯粹的,没有半分瑕疵。从今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绝不会将你推出去!我……”

    “对不起……”许清欢摇着头,挣开南瑾瑥的手,抬脚就往屋外跑去,抛下一句话:“你歇着罢!”

    夜色很美,许清欢坐靠在屋前的老槐树下,呆呆地看着月光流动在槐花上,不知是槐花使得月光更皎洁了,还是月光让槐花看起来更清雅。

    然而此时的她,却无暇欣赏这美景。

    对于南瑾瑥,之前,她能狠心拒绝,伤害。可现在……对于一个能为她不顾性命的人,她如何再狠得下心肠?

    可是为什么,此时她脑子里心里想着的却都是南峣暄?明明就是因为他,自己才落得如此下场的呀……

    她记得那次在南王府听到她外公户部尚书与南峣暄的谈话,通州!所以,此次,定不会是南瑾瑜,也不会是南瑾瑥,虽然他的嫌疑最大。

    一想到,南峣暄不仅对阮瑶柔情相对,更不顾她的安危……她想,他此时定是与阮瑶在庭院品茶,或者在街市漫步吧?

    想到这里,许清欢的唇角不由得勾起了悲凉的弧度。

    想着想着,许清欢阖上了眸子,靠着槐树,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在梦中。

    一个红衣女子,姣好的面容,媚眼如丝,眼波潋滟。

    一个木屋前,新起了一座墓冢,她似乎还能闻到新鲜的泥土的味道。

    墓冢旁有一个小小的树苗,才只有膝盖那么高。

    看不清墓碑上的字,只看到那个女子跪坐在墓前,面色戚哀。

    一夕之间,青丝变白发。修长的手指抚在墓碑上,好似在抚摸爱人的脸庞,眼中含情脉脉,无限柔情。

    许清欢看见,那个女子的红唇一张一合,却听不见她在说什么,絮絮叨叨地好久好久。

    那熔化的红烛,宛如女子的心头泪,青烟几缕,好似小心翼翼地拥着她单薄的身子。

    墓前,摆着精致的点心和佳肴,在前面的是小巧的青铜铸的酒杯。

    许清欢也不明白为何自己知道那里面装的是酒,她不仅知道,还知道那盛着的是毒酒。

    她看见红衣女子,素手端起青铜酒杯,望着墓碑,仰头一饮而尽,合眸那一刻,清泪淌下,嘴角却挂着浅浅的笑。

    她想阻止,却发现自己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呆呆地看着女子像只断了线的风筝,左右摇晃了一下,然后直直坠落,摔得遍体鳞伤,毫无生气……

    “不要!!”许清欢惊呼一声,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平复自己的心情。

    又是她?

    许清欢擦拭着额头的汗,咽了好几口唾沫,润了润有些干疼的喉咙。强压下心中起伏的心绪。

    不知为何,总觉得那女子跟她很是熟悉,见她伤心,自己也会跟着心痛。看着她倒下,会觉得心口压抑,难以呼吸。

    而且……她跟自己,真的太像了。除了那她妩媚的眉眼,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身上突然一重,许清欢握着手里的被单,抬头:“凌峰?”

    南瑾瑥笑了笑,温声开口:“我不再提那件事,我们好好相处可以吗?”

    那件事,虽然未道明,但两人却是彼此能懂。

    许清欢轻声地“嗯”了一声,低垂着头,倒像个做错事的学生,面对先生的谆谆教诲,惭愧地低下了头。

    “虽然是在夏夜,若不注意还是会着凉的。”南瑾瑥蹲下,伸手替许清欢把被单扯了扯,“你方才又做噩梦了?”

    又是一阵沉默。

    “你若不想谈,就不说。不用强迫自己。”

    “我在梦里看见了一个人,跟我长得很像很像,但是……她死了。”许清欢慢慢地说,犹豫了一会儿,又添加到:“可我在花神会上,好像见到她了……”

65 同床共枕难安眠() 
接连两天,只要许清欢一入眠,就能梦见那个女子,以至于她都不能好生歇息,眼底浓重的乌青。

    南瑾瑥看着她憔悴倦怠的容颜也是心疼不已,请来的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即便开了好几贴安神的药,也不见有任何好转,反而日渐严重。哪怕打个盹儿也能梦见。

    许清欢趴在嘎吱嘎吱响的木桌上,一手撑着头,眉头蹙得极紧,一副恹恹的神情。

    忽然太阳穴贴上一抹冰凉,在这燥热的夏日,很舒服。让她之前的倦怠,一扫而光。

    “睡会儿。”未等许清欢抬头,耳畔便响起了南瑾瑥的温厚的声音,“我在。”

    一句“我在”,让许清欢情不自禁鼻尖发酸。

    你在,那他呢?他此时是不是正跟美人月下对酌?

    “凌峰。”许清欢侧过头,透过关不住风的破烂的房门望出去,月光将槐树的影子勾勒在门前的空地。“你为什么想要那个位置?”

    南瑾瑥放在许清欢太阳穴的手指顿了顿,屋内一片寂静,偶尔传入一阵蛙鸣。

    许久,南瑾瑥收回了手,将许清欢的青丝握在掌心,低头垂眸:“清欢以为我是为何?”

    “恩……”许清欢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其实,我觉得你并不是那么想要那个位置的。但……”

    “但我所有的行为却表现得我极其在乎,是么?”南瑾瑥将许清欢的长发挽起,从袖中取出景泰蓝镶红珊瑚如意金簪,轻轻地插入她的发髻。

    “嗯。”声音有些闷,夹杂着不少的疑惑。感觉到南瑾瑥的动作,许清欢抬手抚上发髻,仔细摸了摸,回头望着南瑾瑥,眼含讶异:“这是……?”

    南瑾瑥唇角勾起浅笑,笑意直达眼底:“本欲送你作及笄之礼,不料后来突生变故。你生辰那日,你似乎还在生我的气,将我拒之门外,也未来得及予你。”

    许清欢微怔,半晌,抬手取下金簪,塞回南瑾瑥手里,讪讪地说:“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这簪子我不能收。”见南瑾瑥暗下的神情,许清欢又添加到:“先前我所有的首饰当给大夫和大娘才勉强换得这所住处,倘若叫他们看见,定会觉得我当时是假装可怜欺骗他们。”

    许清欢低着头,懊恼地咬了咬自己的舌头,这都说的什么理由?

    看着眼前着头,缴着手指的人儿,南瑾瑥心头长叹一声,指腹摩挲着景泰蓝镶红珊瑚如意金簪,最终将其收入袖中:“你说的有理。很晚了,歇息罢。”

    许清欢望着床板,淡眉蹙成“川”字,咬着下唇,浓浓的担忧,还有几分烦躁。

    “我会在你旁侧。”南瑾瑥上前握住许清欢的小手,温厚的声音似乎酵着蜜,很舒服。

    屋内就只有一个床板,最开始是南瑾瑥躺着,许清欢靠在一旁照顾;后来南瑾瑥强制将许清欢抱上了床板,并说他去门口守着便可,让许清欢尽可安心歇着。

    想到南瑾瑥身上的蛇毒还未尽除,身上的伤也还在恢复,尽管夏夜无寒意,但总归他是为她受的伤,如今也不好再让他受冻,便让南瑾瑥与她同挤床板。

    她本对尘世的繁文缛节就没有多大概念,喜欢山上的自由自在。而能与许清欢同床共枕,虽然不会对她做什么,南瑾瑥几乎是欣然同意。

    两人躺在不大不小的床板上,稍微动一动都能碰到对方。南瑾瑥合上桃花眼,将妩媚尽数掩藏。屏息静听许清欢的呼吸声,直到平稳,才缓缓侧过身,凝视着许清欢的容颜。

    不知道许清欢梦见了什么,竟伸出小粉色的舌头舔了舔唇瓣,看得南瑾瑥眼眸微红,呼吸一重。

    南瑾瑥合眸深呼吸,许久才平复了心头的异动。

    “别……不要……不要……”南瑾瑥刚缓过来,就见许清欢又蹙紧了眉头,脸上布满担忧和惊慌,还有一种无力感,不断地摇着头,着急得竟然眼角淌下泪痕。

    “清欢……清欢……你醒醒!”南瑾瑥推了推许清欢,却不见她醒来,反而好似更痛苦了,他心疼地捧着她的脸颊,指腹轻轻拭去她的泪水。

    可不管他怎样的叫唤,许清欢就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一般,怎么也不醒。南瑾瑥拧着眉,事情凝重。

    自从她梦见那个女子,没有一次是能叫醒她的,只能等她自己惊醒……不是身体的问题,那究竟是何故?

    “不要!”许清欢惊坐而起,屋内的景象撞入瞳孔,她才长松一口气。

    好似反应过来,她整个身子一软,南瑾瑥眼疾手快地搂住了她。

    许清欢有些脱力地靠在南瑾瑥怀里,呼吸时长时短,似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这一夜,许清欢再也没有说睡,哪怕眼皮如山沉,也不敢再入眠。

    南瑾瑥搂着她,跟她说了一夜的各地民俗,从北方的牧民,讲到南方的罗雪国风俗,又从东边大海的渔业,讲到西边荒漠的瓜果。声音温润,没有丝毫不耐,反而尾音上扬。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曙光叫醒了山中的鸟儿,轻轻地唱起了晨歌。

    低头望着最终敌不过困意,小脑袋正一点一点的许清欢,南瑾瑥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有怜惜,有心疼,有无奈,有担忧……

    他将许清欢抱起,跨过门槛,往荷塘方向走去。

    在荷塘旁,南瑾瑥寻了一处低平的地势,将她轻轻放下,又折了几片荷叶,为她挡光。转身回屋,将那一条薄薄的被衾取来,给她盖上。

    他记得,前日,许清欢在荷塘旁小憩了半个时辰,起来时并未有做恶梦的异样。不知是巧合还是……南瑾瑥替她掖了掖被衾,抬手将她额前的发丝拨开,静静地看了半晌才起身回屋。

    南瑾瑥回屋寻了一把刀,和一根木头,坐在门槛上,神情专注,不断地削着,不知道要干什么。

    将近午时。南瑾瑥手上的东西好像已经做好,他的俊颜上浮着柔和的笑意。

    远远地看到许清欢坐了起来,将东西收入袖中,立马扔下刀就往荷塘赶过去。

    睡了一个美美的觉,许清欢惬意地伸了伸懒腰,仰着头,舒心地深吸一口气。

    “醒啦?”见许清欢的气色好了许多,唇角的笑意不由得弄了几分。手探进袖子,刚方才做了半天的东西掏出,还未来得及拿给许清欢,就见许清欢的脸色敛了起来。

    许清欢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缓缓上前,慢慢地抬起手,拨开南瑾瑥,呆呆地望着前方某一处,许久之后才艰难吐出:“我刚才没有梦见她,可是我现在……看见她了……”

66 红衣女子名阿黛() 
惊恐渐渐浮上许清欢的瞳孔,她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被牵扯着线,挪着步子缓缓上前。

    走到老槐树下,许清欢站定,微微扬起头,望着及腰墨发的女子,将她的容颜映进自己的眸子,轻轻蹙着眉,情不自禁抬手抚上她的侧脸,满脸疑惑:“你是谁?”

    南瑾瑥神色凝重地上前,望着许清欢站在老槐树下,缓缓抬起她的手,在空中滞留,瞳孔定焦在一处。但是,他却什么也没看到。“清欢……”

    突然许清欢侧过脸,目光越过他的肩,有些焦急地问:“你去哪儿?”

    “清欢!北如歌!”南瑾瑥握住许清欢的双肩,猛地摇晃,将她的神思拉了回来。

    “南瑾瑥……”许清欢有些发懵地看着南瑾瑥,平时为了掩住身份,她都唤他凌峰的。她抬手揉了揉眉心,还轻轻地甩了甩头,好似在努力让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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