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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3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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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的两个可能,都是沈哲子不想面对的局面。黄权如果逃了,那么就算只是为了摆脱罪责,也一定会频频南扰。而且在逃亡之前,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一定会尽可能多的掳掠丁口!

    ≈bp;≈bp;≈bp;≈bp;战争,无论意义有多宏大,又或战略有多高远,落在根本上,打的就是人口。

    ≈bp;≈bp;≈bp;≈bp;黄权或许不是什么名将万人敌,但这个问题也根本不需要多高的智慧就能想明白。就算不能守住合肥,他也会尽可能多的削弱对手,土地自然不能装在口袋里带走,但是人口可以掳走!

    ≈bp;≈bp;≈bp;≈bp;话讲到这一步,庾怿等人也终于明白沈哲子要表达什么,之所以认知会有这样的偏差,那是因为他们的最终目标定的不同。他们围绕此战的目标便是要拿下合肥,而沈哲子的目标无疑要更高一些。

    ≈bp;≈bp;≈bp;≈bp;但是目标高并不意味着能力强,就算他们在沈哲子提醒下认识到这个问题,但是然后呢?该要怎么办?如今大军还未开拔,胜负还是难料,就要考虑追不追击的问题?

    ≈bp;≈bp;≈bp;≈bp;“驸马此虑,可谓高远,既然已经深悉此忧,不知可有高见?”

    ≈bp;≈bp;≈bp;≈bp;底下王愆期又发问道,虽然他已经认识到沈哲子不是夸夸其谈的纨绔草包,但也远没有达到对其心存敬畏的程度,还是不屑于深思沈哲子所提出来的这个问题,认为仍是没有必要,转手又把这个问题抛回去。

    ≈bp;≈bp;≈bp;≈bp;沈哲子闻言后便笑一声,继而神色转为肃然:“黄权是有可能不战而逃,乃至于小挫即退。若将其人纵走,可谓后患颇多。所以,能否将此人深钓于此,捂杀其中?我只是略有浅见,难称高论,能否做到,还是要集思广议。”

    ≈bp;≈bp;≈bp;≈bp;说完之后,他便又返回自己的位置上坐定。对于王愆期的暗含挑衅之问并不回应,一则没有意义,二则他也不认为自己在战术上的造诣能够胜过在场这些宿将们,无谓纸上谈兵。之所以要挑明这一点,还是因为发现众将在讨论此战的时候,目标实在是略显保守。

    ≈bp;≈bp;≈bp;≈bp;当然这也反映了在面对羯奴的时候,哪怕是这些奋斗在第一线的将领们,都难免心生怯意,不敢有太大进望。哪怕在面对一个优势局面的情况下,仍然是但求无过,不求大功。

    ≈bp;≈bp;≈bp;≈bp;当然这也并不能归咎为这些将领们没有气概胆量,实在是积弊已久的世风让这些将领们养成了保守的性格,进则未必能有大赏,败则必有大惩。

    ≈bp;≈bp;≈bp;≈bp;待到沈哲子返回座位,房中又是长久的沉默。

    ≈bp;≈bp;≈bp;≈bp;一些反应稍显迟钝的人,到现在才听明白远来这位驸马并不是一味侥幸想要再打顺风仗,而是想要扩大战果将敌人围歼于此。一些对沈哲子没有什么了解的豫州文职官员,这会儿心内已是不乏凛然,看不出这位姿态俊雅的驸马居然杀性如此浓烈!

    ≈bp;≈bp;≈bp;≈bp;然而更多的人则在考虑沈哲子所提出的这个构想,将黄权所部困于合肥,全歼于此?能么?有必要吗?

    ≈bp;≈bp;≈bp;≈bp;这其中心情最为复杂的莫过于庾怿,在看到众将俱是沉吟不语,原本大战在即而稍显激动的心情不免略有冷却。尤其看到沈哲子一脸沉静的坐在席中,心中不免更有感慨。

    ≈bp;≈bp;≈bp;≈bp;他向来都认为时评对他不乏贬低,他的才能其实远胜时人所见,尤其是从台中避任历阳的时候,更是卯足了劲想要证明自己,然而却常有无处发力之感。虽然借由江州之乱,让时人对他纷纷对他刮目相看,但他明白在这件事情当中,自己所占分量其实并不大。

    ≈bp;≈bp;≈bp;≈bp;从确定目标,一直到最终逼死了王舒,庾怿心里其实都没有确定必胜的信心。他只是依照原本的计划而行,身临其境眼看着不可能的任务最终被完成!

    ≈bp;≈bp;≈bp;≈bp;而将不可能转变为可能,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并且认为自己的心胸视野都有了一个长足的进步。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还是有欠缺。

    ≈bp;≈bp;≈bp;≈bp;黄权是什么人?仅仅只是羯胡近乎流放,安置在偏南地区的一个虏将而已!而他已经是方伯之重,镇守西藩,合肥这一战虽然是豫州主攻发动,但事实上调集的人力物力已经远不止于豫州一地,可是他竟然还没有胆量构想将对手全歼于此,人地俱得!

    ≈bp;≈bp;≈bp;≈bp;“维周此论,实在是大振久疲之人心!奴贼天厌,乱我旧国,侵我乡土,正该穷追而杀尽,岂能容其来去自如!”

    ≈bp;≈bp;≈bp;≈bp;感慨过后,庾怿已经在席中拍掌笑语道,继而转望众将:“合肥一役,乃是江东久疲之跃进,内外殷望,不容有失!若是只取废土空城,却使我民众流落于外,久虐于奴贼之手,未可称全功!”

    ≈bp;≈bp;≈bp;≈bp;驸马身份地位虽然特殊,但毕竟也只是同僚,有什么建议,众将尚可暗持保留。可是现在刺史都这么说了,那就等于给此战定下一个基调,众将不管心内是何感想,这会儿都只能表态附和。要知道现在豫州已是战争动员状态,他们真敢言辞激烈的反对,即刻被架出去砍头都无处诉冤。

    ≈bp;≈bp;≈bp;≈bp;目标有所调整,那么此前制定的计划肯定也要有所修改。不过这也谈不上朝令夕改,会令军心动荡。毕竟并不是放弃原本的计划,只是在这计划的基础上再进一步,将夺城改为全歼。

    ≈bp;≈bp;≈bp;≈bp;豫州的优势是很明显的,而且战场上瞬息万变,倒也没有必要在一开始便指定什么周详的作战计划。顶多是要预留出一个变量,用以应对这个情况。所以谈论到最后,也谈不上有什么战术修改,只是需要积极应对的情况又多了一种。

    ≈bp;≈bp;≈bp;≈bp;接下来沈哲子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观看众将各抒己见。其实战争落实到具体的操作,无非将士用命而已,战前怎样周详的讨论和规划,只能将可预期的变量消弭到最低。如果执行力达不到,怎样的战前动员都只是画饼而已。

    ≈bp;≈bp;≈bp;≈bp;在众将结束讨论之后,沈哲子才示意身边的陈规掏出一份诏令,公示众人:“台内对于今次合肥之战,也是深寄厚望。战虽未果,已有特诏颁行,绳规褒扬来日奋战创功之士!”

    ≈bp;≈bp;≈bp;≈bp;众人听到这话,眉梢俱是一扬,早在沈哲子出都之前,其实关于这一点,已经在豫州风传开来。于是众人便肃然起身,静候沈哲子宣读这一份特诏。

    ≈bp;≈bp;≈bp;≈bp;诏令的内容很简单,除了那些客套的勉励虚辞之外,最主要最实际的内容便是一份“甲田令”!

    ≈bp;≈bp;≈bp;≈bp;至于甲田令的内容也很简单,核心只有一点,在豫州新收复的土地上,不再施行原本的军屯,而是一如荆襄,以奚官奴代甲士而耕。

    ≈bp;≈bp;≈bp;≈bp;所谓奚官奴,便是官府所掌握的役户,由这一部分丁口代替甲士耕种,而不再像原本的军屯兵户那样兼顾耕战。甲士得以脱耕,战斗力自然更加有保障。诸镇之中,荆州独大,除了地缘上的原因之外,这一点也极为重要,能够有稳定的钱粮来源,自然能够供养大量的脱产甲士。

    ≈bp;≈bp;≈bp;≈bp;这一点对于将领们而言,自然是一个极大的福音,他们各自都有大量的亲信部曲,如今可以公然收纳役户奴役劳作,等同于享受到了世族才有的荫庇特权。那么在战争中所获得的人口和土地,最终将直接与他们的收益挂钩。

    ≈bp;≈bp;≈bp;≈bp;所以对于这一份甲田令,他们也是期盼良久,如今终于听到确凿的诏书实文,可谓振奋。虽然察觉到这一份诏令与他们所知略有出入,但是宿愿得偿的喜悦还是让他们忽略了这一点。

    ≈bp;≈bp;≈bp;≈bp;沈哲子宣读过诏令后,便转手递给了庾怿。这一份甲田令如果仅仅只是重复荆襄旧政,又何必再拟定一个新的词汇?众人还是认知略有偏差,原本的官奴代耕,针对的乃是团体,极容易滋生畸形的利益集团,盗公产而肥私户。而这一份甲田令,却是细微具体到个人。

    ≈bp;≈bp;≈bp;≈bp;简而言之,新复之土复垦,一田必对应一丁,而亩出必定要对应一甲。虽然仍是以役户代耕,但有多少田亩便必须要有多少甲士。两下标准对照,那么无论是匿丁还是匿田,都可以予以彻查。

    ≈bp;≈bp;≈bp;≈bp;当然甲田令也不可能完全杜绝所有积弊,施行起来肯定会有漏洞可钻。但以田对甲的逻辑不变,那么在其扩大阶段,就始终能够保证一个强大的执行监管手段,那就是军队!只要手中掌握着军队,有问题那就改,改不动那就杀!

    ≈bp;≈bp;≈bp;≈bp;荆州军同样不乏积弊,但却因为甲兵强盛而外敌不能侮。哪怕陶侃以寒素而临其位,时人多有蔑视,但仍然不敢轻易得罪。

    ≈bp;≈bp;≈bp;≈bp;沈哲子之所以不阻拦王导出任丞相,就是在政局上暂作让步,换取这一份甲田令。虽然眼下尚是一纸空文,就能达成一个良性扩大的循环。

0632 匹夫持戈() 
    虽然早先因为沈哲子不断的重复追问,令得室内气氛略有尴尬,但是当沈哲子公布了这个对前线将士明显利好的消息后,先前的那一丝不快,也都被众人抛到了脑后。

    这也是时下边镇的一个常态,诸将虽然各自不乏义从部曲,但这一点力量自存尚可,远不足以支持他们进望和左右时局。想要改善自身的处境,惟有寄望于能够与中枢进行对话的权门。所以无论他们对于这个少年假节的驸马怀揣怎样的想法,都要保持一个毕恭毕敬的态度。

    因为就算他们敢于戮力而战,奋勇进取,最终战果和收获能够落实到几分,还要仰仗对方与中枢之间的交涉。就像今次的甲田令,如果没有沈哲子的奋力争取,他们就算勇战夺回合肥,最终的胜果该要如何落实,仍是一个未定之数。

    如果敢于违背中枢的意愿,直接抽走后续的援助,就算他们能够占据此地,结果也与更往北方的坞壁主没有两样,甚至处境还要更加恶劣,根本抵抗不了羯胡随之而来的反扑。

    这样的情况,在豫州还不算明显。毕竟在座的众将,除了沈家扶植起来的几人,余者除了一个比较特殊的王愆期之外,都可以视作庾怿的门生,即便各自也不乏部曲,但也不成规模。

    所以,就算感觉到王愆期对自己略有不满,沈哲子也不必放在心上。他相信王愆期是有理智,能够权衡利弊,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否则就算有温峤的面子在,沈哲子要搞掉王愆期那也轻松得很。

    方才那一番交流,让沈哲子对场内众人的能力如何也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像是韩晃,本身便是苏峻部中悍将,转战南北,在具体战术思路上也是进攻性十足。

    至于郭诵,较之韩晃在战术上的进取之外,视角也并不独限于战场上的得失,对于人力、物力的续航和调度同样不乏见解,这大概是与其人常年在北地与羯胡斡旋对抗的经历有关。要知道那正是羯胡在北地最为猖獗的一个阶段,郭诵能够辅佐李矩在荥阳维持良久,且不乏胜果,可见其人是一个当之无愧的方面之才。

    对于其他人,沈哲子也都多多少少有了一个了解,不至于完全陌生。

    这一场会议,谈论到了夜深时分,众人才各自散去。

    到了第二天,庾怿便率领麾下战将们往大江上游濡须口而去。这一次会面除了迎接沈哲子,也是战前再进行一次沟通,顺便向众将展示一下在台中争取到的权益,最起码想要将士用命,也要给他们一个用命的理由。同时也接收一部分沈哲子在都内运来的物用,比如船只。

    今次一战,准备还是稍显仓促,但这也没办法,世上从来就没有万全把握的一战。在这个时节发动进攻,豫州军虽然有水路的优势,但也不能不防备对方的机动性。最理想的状态当然是黄权蜗居合肥,等待大军北上集结围剿,但也不能不考虑对方主动出击,乃至于直冲历阳。

    沈哲子带来的十多艘船,其中大半都被庾怿带走,毕竟庾怿所部才是主攻方向。但沈哲子今次也不是来打酱油,庾怿离开后,他便是豫州的临时主持者,既要负责本部的安全,还要负责打通涂水方向的路线,对合肥形成侧面的包抄。而随着新目标的确定,他还负责一部分诱敌的任务。

    虽然豫州军主力已经被庾怿带走,但沈哲子能够调用的军力还是不少。虽然有了温峤的表率,但是都中那些投帖者也并未完全退去,仍有几十人愿意跟随沈哲子建功,其人加上部曲随员也有几百人,加上沈哲子的两营家兵,包括一直在都南被闲置的路永部,也是凑起了一军之数。

    至于历阳本部,还有豫州军战斗力稍逊的两军屯田兵,野战未必能大用,守城应是无虞。至于尚在跟荆州陶侃扯皮归属的江州军,眼下则散置在历阳西面的侨置龙亢县,沟渠岭地设栅驻防,虽然不会出现在正面战场上,但也能作为历阳的守卫力量暂用。

    所以虽然主力倾巢而出,但本镇后备军力仍有万余众,这一部分军力除了守卫本镇之外,一旦哪一方进展不顺利,还可以陆续抽调援助。

    除此之外,便是老爹沈充给沈哲子争取到的那五千余江州新军。

    这一部分军力,其实战斗力更堪忧,乃是早前王舒收掠境内游食流民所得,仅仅只是完成了初步的整编,甚至没有进行过什么操练,完全没有实战的经验,否则也不会被东扬军一冲即溃,战斗力较之军户都远远不如。虽然其中也夹杂着一部分江州军户溃卒,但并不足以让战斗力有什么大的提升。

    沈哲子看中这一部分军力,在于其成分单纯,只是王舒强拉起来的流民壮丁,甚至还没来得及在军内形成错综复杂的人身依附关系。

    这一点就连东扬军都不可避免,毕竟吴中豪族武宗扎堆,东扬军建立的时候,干脆就是将那些投军的豪族部曲直接收编过来,与其说是一支旗号严整的军队,不如说是吴人亲友团,一群组队打劫的流氓。

    成分单纯并不意味着战斗力就高,但是可塑性高,执行力高,不会有太多其他军队那种派系林立、抱团成风的人为掣肘。

    所以,沈哲子对这一部分军队也颇为上心,还没有离都的时候,便早早的派了一众门生前来进行整编,眼下正是要检验成果。

    所以在送走了庾怿一行之后,沈哲子也没有急着前往历阳,而是在早已经急不可耐、想要展示成果的胡润等门生带领下,前往这一支军队所驻扎的营地。

    胡润便是这一支队伍暂定的首领,沈哲子门生虽然不少,但是讲到身世坎坷、历经军事磨练,还没人能够超过胡润。家道中落,流落蛮部,又率领一众蛮族鬼面卒,趁着苏峻之乱兴风作浪,经历可谓丰富。

    当然田景也要算一个,汉沔巨室豪宗出身,同样在苏峻军中作乱,战斗经验可谓丰富。但是跟胡润比起来,少了独领一部的经历,所以眼下暂为胡润的副手,在这军中担任幢主。

    “眼下这些军卒,俱已遴选整编完毕,合共九营三幢一军之数,俱是高标重选,体壮胜甲、弓槊俱能之劲卒!”

    讲到这里的时候,胡润独眼中闪烁着振奋之色。单凭郎主对这支军队的用心程度,胡润便能看出是要将之当作嫡系队伍来打造,而对于自己能够担任督护军主,也实在是喜出望外,倍感振奋。

    要知道,在郎主门下诸多门生中,他既非家世最好,也非才能最高,关系也非最亲厚,还不乏劣迹,尤其形容残疾,若在别处,必然会前途暗淡备受冷眼。可是如今却受如此重用托付,所以他也是分外珍惜这个机会。

    几人策马并行,沈哲子听到胡润的汇报,只是微笑颔首。如今外镇征伐频频,军头林立,原本的部曲构架早已经形同虚设,所以如今自己编练整军,沈哲子也就不再遵循旧例,怎么清晰怎么来。

    基本的伍什不变,五十一队设队正,两队一曲设军侯,三曲一营设兵尉,三营一幢设幢主,幢主别置百人督阵,合共千人。一幢便单置旗鼓号令,是一个独立的作战单位,三幢便是一军。

    如今这一军兵数,军主是由胡润暂时担任,下属幢主则是田景、沈云,另一人则为江州军降将罗皋。至于更往下的兵尉,则由沈哲子其余门生与降军中头领人物分领。

    一行人打马驰入辕门,兵众们早已经在各自兵尉的召集号令之下列阵等待。待到马蹄声由远及近,视线便下意识集中在白马银甲的沈哲子身上。

    待到勒马顿住,胡润等人便抢先下马,执缰肃立恭候沈哲子下马。

    沈哲子今日入营也不是寻常打扮,一身明光铠,红缨兜鍪。巧在今天天公凑趣,久阴乍晴,不算猛烈的阳光投射下来,铮亮的甲片光芒流转,将一个挺拔身姿俱都笼罩在一团光晕之中,阔步行来,使人视野中再无他物。

    胡润等一众将领眼下也都是甲胄鲜明,跟随在沈哲子身后,簇拥着主将登上校场正前方的点兵台。

    此时肃立在校场内的兵将们,早在多日前便知归属何人调度,此时视线自然都落在那被众星拱月的主将身上。虽然铮亮的明光铠反光让他们看不清楚那位少年将主的相貌,但那气度俨然的姿态,诸将拱卫的站位,自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震慑,令人不敢松懈,挺胸而立,连气凝神。

    整个校场中,风声之外几无杂音,当那位少年将主手掌搭在腰畔佩剑上时,近前将士们甚至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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