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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有俊虽然敬重孔有德,但这个人性子有些高傲,当年认识的几个兄弟如黄石和这个毛有俊的战功和官职都比他高,心中难免不服。这次驰援铁山,孔有德也是憋着一股气想博一把,更加拼命。
“毛都司,你也看出来了。”何老公道。
“我想确认一下。”毛有俊望着城外那些被炸毁的掩体发呆。
“这不是老奴的作战风格。”雨化田斩钉截铁的说道。
“很可能是皇太极,黄帅带兵去平壤时曾反复叮嘱我,说建奴里的将领里一定要小心皇太极。此人作战狡诈程度不下于老奴,而且极其细心,有很强的忍耐力。”毛有俊道。
“有大炮竟然能藏到这时候,确实很能忍。连我都吓了一跳。”何老公叹道。
距离铁山城三里远的一处土丘上,皇太极和莽古尔泰看着溃败的后金部队,面若死灰。
“十天,我为今天一战不眠不休谋划了十天,让阿玛把全军的指挥权给我,满以为可以一举破城……”
皇太极的头发已经在这几天白了一半还多,眼睛里没有一点生气。
即便是在这种时候,皇太极也不曾失态,语气平缓自然,好像在平静的叙说着和他不相干的事情。
“老八,这不是你的错!谁会知道明国还有这种可怕武器!”莽古尔泰安慰他。
“他们,为什么要到现在才拿出来?”皇太极侧着头思考。
“我们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莽古尔泰挠头道。
辫子戏的贝勒们当然不知道城里掌握先进武器的是穿越者,而这些穿越者的首要目的是替21世纪位面的CCV…10频道拍摄两军的攻防战影像,帮东江军只是顺带的。只要不是形势特别危急,他们乐得让铁山城的守军去拼命。虽然说起来未免冷酷了些,但这是异界的明朝,理论上又不是真的是穿越者的祖先,何老公等解放军穿越者还是分得清的。
一个从前线回来的建奴士兵朝皇太极这里飞奔而来,在皇太极和莽古尔泰面前跪地磕头。
“主子!这就是明国守军扔下来的东西,有一个没爆炸的,奴才拼死带回来给主子过目!”
那建奴士兵膝行到皇太极面前,呈上那由木炳和铸铁弹体做成的长形67式手榴弹,这是一个东江军士兵扔得急了,忘了掀开后盖拉引线就直接往下砸,所以当然没有爆炸。
“打得惊天动地的,没想到是这么小的玩意。”
莽古尔泰小心的拿过来,翻来覆去的看。
“老八,你总说明国的火器是一绝,如果擅用可无敌于天下,最好我们大金能自己造。你看这东西咱们能仿制吗?”
莽古尔泰舔了舔嘴唇,一双小眼睛看67式手榴弹的神情就好像色狼看着一个绝世美女。
皇太极接过莽古尔泰递给他的手榴弹,露出一丝苦笑。
“我们……来不及了……”
说完,从嘴里呕出一口鲜血,把整个前襟都湿透,然后瘫倒在地。
“老八!老八!今天打输了明天再打过!总有办法的!这么多年不都这样过来了吗?你可不能倒下啊!狗奴才!还快不去叫大夫!”
莽古尔泰连忙上去扶起皇太极,这次努尔哈赤因为在阵前突然病倒,只能封锁消息,把攻城的指挥权交给他们两个。但莽古尔泰知道,自己虽然比皇太极年纪大,可只有皇太极才有能力指挥。如果他要是也倒了,自己是要抓瞎的。
铁山城内。
在建奴大炮轰开临时城墙后,第一批突入城内的进攻部队在密集的手榴弹和城内孔有德带领东江军的打击下,基本被消灭干净。
只有少数几个为了留活口问话的伤兵,被团团围住,这些后金的士兵大约六七个,已经浑身是血,有的连站都站不起来,背靠背的举着长刀和盾牌,等待自己最后的结局。东江军的士兵也对后金士兵的状态见怪不怪,在辽东恶劣的生存环境里,没完没了的天灾和战乱,他们大多已经对死亡麻木。
赢了,活下去,输了,死亡,这就是双方的生活。
数十把长枪悬在后金伤兵不到一尺的地方,只等一声令下,就把他们刺成筛子。孔有德直接指挥这次的白刃战,全身披挂站在那些建奴士兵面前。
消灭了后金炮兵的毛有俊雨化田和穿越者何老公等人,也正好下来。
“乌哈克,是你。”
孔有德仔细辨认建奴伤兵里的一个中年汉子,那人头上的金钱鼠尾表明他是一个女真族人,粗壮的脖子连接着大脑袋,眉毛全部掉光,一脸凶相。这时候,那个被孔有德叫乌哈克的后金士兵右脸从嘴角到腮帮子豁开一条口子,左胸和左大腿各中了一枪,鲜血直流。
“老孔,我听说……东江军里有个姓孔的,没想到你还活着。早知道我就来投靠你了。”那个叫乌哈克的建奴咧嘴一笑,样子有些可怖。
“嫂子呢?”孔有德皱眉道。
“去年和两个娃饿死了。”乌哈克语气冷漠的说道。
“孔大哥,你认识这人?”毛有俊走到孔有德身边道。
“回禀都司,这乌哈克是下官在广宁的旧识。”孔有德一抱拳,朝毛有俊行礼。
“大哥生分了,像以前一样,叫俺老五就行。”毛有俊哈哈一笑。
“你就是毛有俊?”
那乌哈克眯起眼睛,盯着这个年轻的大明铁山都司。
“大胆建奴!毛都司的名讳是你随便叫的吗?”
毛有俊身边的亲兵把手放在刀柄上一声断喝,对建奴的无礼表现出极大愤慨,显现出自己是何等忠诚。
毛有俊不以为意,做了一个手势让自己亲兵不要说话。
“都司,到底以前相识一场,若是要杀此人,让属下动手吧。”孔有德道。
“你懂汉话,我们问你几个问题,回答完我就放你们走。”毛有俊道。
那些被围困的后金士兵听说能活命,两眼放光。
“问吧,能说的我就说。”乌哈克冷冷道。
“今天指挥作战的是老奴吗?”
“不是天命汗。”
毛有俊和雨化田眼睛一亮,但忍住没有问下去。
“是皇太极?”
“是四贝勒和三贝勒一起指挥的。”
“那就是皇太极了。”一起过来的穿越者何老公点头道。
“皇太极这一年在干什么?”雨化田问道。
“买佛郎机的大炮,还和东瀛来的几个红毛夷鬼学怎么打炮。”乌哈克想了一下。
“你们的炮兵都是皇太极管的吗?”毛有俊问道。
“一半是,另一半是阿齐格管的。”
“你跟我们讲一下,这些天皇太极做了什么准备工作。”毛有俊问道。
那乌哈克顿时犹豫起来,旁边东江军开始不耐烦,出言催促。
“仗都打成这样,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毛有俊笑道。
接着雨化田让围困的东江军士卒把长枪收起来,又散开一段距离,拿出馒头和酒肉摆在那些后金伤兵面前。
这些后金士兵在出发前是吃过饭的,可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运动,终究是饿了。
几个人看见久违的酒肉,眼睛都直了,直咽口水。
“放下武器,大家一起吃,边吃边说。”何老公这个穿越者也和蔼可亲的说道。
于是,很有意思的一幕出现了,后金士兵在交出武器后,就和守城的几百名东江军开始吃夜宵。乌哈克吃得急了些,噎住了,孔有德还上去给他拍后背。
“那我就说了,四贝勒这几天攻城的时候,经常化妆成小兵,在城外查看当初你们明国发射的飞雷弹坑,测量计算出靠城墙最近的距离,放下几块石头做标记。好几夜四贝勒的帐篷里灯光亮着,他的头发都白了。四贝勒说白天炸毁城墙时候,如果不能一鼓而下,就实行第二套计划,也就是刚才我们用的方法。”乌哈克边吃边说道。
毛有俊和雨化田何老公对视一眼,心中凛然,这皇太极实在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我问完了,你们好好吃,吃饱了就回去。”毛有俊道。
“哦。”
乌哈克应了一声,贪婪的把一整碗酒灌进肚子里。
“这一战,皇太极虽然失败,但是打得很漂亮。我叫何老公,请转达一个军人对他纯粹的敬意。”何老公认真的说道,敬了乌哈克一碗酒。
“替四贝勒谢谢你们。东江军也挺有种,硬是打不垮。”乌哈克和何老公一碰杯。
城里东江军的守军一阵哄笑,笑声里满是骄傲,可是又有些落寞。
吃饱喝足,毛有俊等人按照约定放几个建奴伤兵回去。
孔有德把自己的一匹马牵给乌哈克,送到铁山城外。
乌哈克把伤势最重的两个后金兵扶上马匹,自己和其他四五个人一瘸一拐的走向不远处的后金大营。
“毛都司,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何老公看着夜幕中远去的建奴伤兵背影,对毛有俊说道。
“什么事?”
“刚才我们扔手榴弹扔得太顺手,现在只剩下不到一百颗了。”何老公苦笑道。
仗打到这份上,穿越者发现自己也开始有压力了。毕竟武器只是战争中的一部分,真正左右战争胜负的,还是人。
穿越者很尴尬的发现,建奴的部队虽然暂时被现代武器打败,但还不至于被摧毁战斗意志,而且还在尝试用一些反制的方法。
比如后来使用迫击炮,因为炮弹在空中飞行速度慢,白天肉眼可以看到飞行轨迹,他们甚至会判断落点知道怎么躲炮弹了。
愤怒的努尔哈赤再次夺回后金部队的指挥权,组织起接下来的进攻。
大规模的攻城仍在进行,大多是夜晚。建奴用几百条人命测试出铁山城手榴弹的数量不是很多,更加大胆的压上来,让守军的压力陡然增大。
甚至在一次夜袭里,孔有德被差点打死,现在还躺在铁山城的医院里治疗。
战事变得胶着,这让开了挂的穿越者很没面子,可有什么办法,上头规定是不许直接打几千米外的建奴指挥部的。
而就在这时候,从平壤出发的宫本武藏带着他的日本军队终于到了。
在大帐里的努尔哈赤接见了宫本武藏派来的使者,一个矮小的日本武士。
“你们已经攻破平壤城,活捉了长生军主帅黄石?”努尔哈赤几乎说话都吃力。
努尔哈赤的脸上呈现出不健康的苍白,多年的征战让他在这一刻接近油尽灯枯,实在不能给人有好的第一印象。
这个看上去老态,甚至有些痴呆迹象的老东西,莫非就是横行辽东的那个恶魔。
“正是,我们两军合兵一处,大事可成。”那使者连忙道。
“把他绑了。”
努尔哈赤冷冷的指着那个倭人使者,两边的建奴士兵立刻上前把他抓住。
“天命汗!这是为何?!”
那倭人使者拼命挣扎。
“我叫野猪皮,你就真当我是猪吗?”
努尔哈赤站起来,蹒跚的走到那个倭人使者面前,眼睛里的嗜血光芒让人胆寒。
一刀,捅进那倭人使者的腹部,在里面搅动。
尖锐的惨叫声让大帐内外噤若寒蝉,后背发凉。
“集结部队,进攻倭人的大军。”
第268章 火与剑(三十七)()
“咳咳……阿玛,过去一个月我们派出去平壤的斥候都没有音讯,恐怕是被长生军截杀。如果黄石在平壤大胜,这帮倭人投降了也不是不可能,但他为什么派倭人的降军来骗我们?”皇太极咳嗽几声道。
皇太极的脸色不好看,他得出的结论得到帐内努尔哈赤和莽古尔泰、岳托、济尔哈朗等人赞同。
后金的将帅们没有一个人相信倭人使者的话,这黄石在辽东和他们交战多年,彼此知根知底,长生军的厉害这帮人都领教过。这个大明的常胜将军连八旗军见了都要抖三抖,这些日本人是什么东西,凭他们能活捉黄石?
与其相信倭人开挂打败他们的宿敌,倒是觉得黄石把这些矮矬子收服了更合理一些。
“黄石知道骗不过我们的,但此人诡计多端,也许另有所图,不能不防。”
那倭人使者已经死透,努尔哈赤把刀子拔出来,连血迹也没有擦,就还刀入鞘。
“莽古尔泰,你带正蓝旗过去,看看这个什么倭人宫本武藏是什么来路。装作是去迎接他们的,慢慢靠近,然后突然出击,一举击溃!”努尔哈赤道。
莽古尔泰接到命令,立刻出帐,这几天攻城战进展不顺,几乎把他给憋死,正好换个对手来虐一下解闷。
帐外雪花飞舞,如扯棉絮一般,在几里外的铁山城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军队调动,人马喧嚣声,车轮碾压雪地声,听上去杂乱却又有种特有的秩序。
在得到努尔哈赤的允许,皇太极和几个主要后金将领在帐内的讨论和争执声,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努尔哈赤闭上眼睛,在黑暗里思索,他最相信自己的判断,也许此战的关键被他刻意遗忘掉了。
辽东!辽东!辽东!
努尔哈赤脑中反反复复是这两个字,他猛地睁眼,在三九天里惊出一身冷汗来。
“我征战多年,九死一生打到今天的光景,却越来越把胜利的希望寄托在对手的无能和懦弱上……”
野猪皮自言自语,眼神里满是自嘲和落寂,他发现自己老了。
可这些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后金的崛起,是因为大明朝把所有能犯的错误都犯了,还不止犯了一次。如果这样后金还不崛起,天理何在,也难怪努尔哈赤要自称天命汗了。
但如果有一天,明朝突然正常一次,那后金不是死定了。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仿佛有种魔力,吸引着大帐内所有人的目光向外看。
一个瘦小的骑士在马上用尖锐的声音大叫。
“天命汗!盛京急报!天命汗!盛京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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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南部山区,大雪。
距离汉城不足百里的一处村庄,大明的长生军攻下了日本军队设在里面的哨所。
如同神兵天降般的明军士兵,让窝在哨所里喝酒玩朝鲜女人的倭寇惊慌失措,他们根本想不到被十万大军围困在平壤的长生军会打到这里。
这场战斗乏善可陈,由鳌拜等一百名女真族战士组成的突袭队伍用很短时间就打完了,明军无一伤亡,而倭寇也只死了一人,伤二十五人,得知是黄石亲自领兵过来,剩下的五十多人全部很爽快的投降了。
这次来侵略朝鲜的日军和万历朝的那些在乱世里活下来战国名将强兵不同,大约有一代人没有打仗,无论是砍人技术还是战斗意志都逊了不止一筹。
再加上在朝鲜南方的日本军队大多是伊达忠宗仙台藩的兵,因为东江之虎黄石和朝鲜国王李倧这两人虽然是打仗的对手,但跟家主在平壤装逼装得够有水准,以兄弟相称。打仗归打仗,军粮短缺时,伊达忠宗一封信过去,名将黄石就送来耕牛和粮食,连带着底下的小兵都沾光吃了几顿大米饭。
日本当时专业的脱产武士到底是凤毛麟角,这些来朝鲜侵略的日本士兵大多是从底层的农民里强征的,当兵吃粮,到古代哪里都一样。日本人算是比较能吃苦的了,但不代表他们认为吃苦是应该的。
日本底层农民辛辛苦苦种大米,德川家发动战争需要军粮,全被大名和小名抢夺而去。而自己就算当了兵,为德川家的野心冲锋陷阵,交上去的大米一粒都没见过,真是非常坑爹。更让他们无语的是,自参军以来吃过的几顿大米饭等于是黄石这个他们要打的敌人给他们的。如果底下的士兵心里没有一点想法,那真是比拿防务省的500美元的精神日本人还要忠诚了——呃,好像当时没有防卫省和美元。
黄石和自己的老大装过逼,德川家没给她们吃过白米饭,反倒是大明的长生军给他们吃过。也因此,这些日本兵对长生军印象非常好,而东江之虎黄石,在他们眼里算是半个自己人。这不算奇葩的观点,至少在当时无论是在家耕作,还是在外砍人的底层士兵来说,非常合理。
能给他们一口白米饭吃的黄石,他是德川家光的敌人,却不是他们的敌人。
当然这些日军投降,说了这么多,其实以上的原因是次要的。最重要是因为长生军在以往交战中表现出的强大战斗力,反正在他们看来,自己是肯定打不过的,不如投降,说不定还管饭。
欺软怕硬是日本人自古以来的天性,无论你给他们多大的恩惠,都不如把他们打服了。
当鳌拜他们表明身份的时候,这些日本兵投降的踊跃程度让突袭部队都感到惊讶,差点以为有诈。
因为雪有些大,黄石和朝鲜国王李倧在战斗结束后进倭寇的临时哨所里,而这次黄石的两千长生军和一万多朝鲜本土军队在外寻找村庄能用的房屋。
爆发的瘟疫,村庄里的老弱大多早就病死,剩下的青壮,男的要当日军的苦力,在倭寇军队的威胁和皮鞭的抽打下为他们搬运。至于那些可怜的朝鲜女性遭遇,就不用详细叙述了,因为本文作者写的又不是文。
在日军的哨所里,多愁善感的朝鲜国王李倧看到几个衣不蔽体的朝鲜少女,不禁流下眼泪。这李倧本来不想来,但来不来由不得他,何况这人也好面子,自己装的逼,再危险也要装完。
“倭人凶残,非朝鲜小国能抵御,李兄爱民如子,却也不必太过自责。”黄石安慰道。
“若无天朝援我,朝鲜举国皆陷于倭寇矣——”李倧用袖子拭泪道。
那朝鲜国王正说话,旁边的鳌拜听得不耐烦,上前把他挤到一边去。
“黄帅,咱们何必跟倭寇废话,以长生军的战力,直接攻下汉城捉了那伊达忠宗不就行了。”鳌拜摩拳擦掌道。
“兵凶战危,大明长生军乃正义之师,须知兵者亦有仁心,战争从不是我们第一选择,若能说服伊达忠宗,消弭一场兵祸,岂不美哉。”黄石笑道。
“黄将军宅心仁厚,天朝人物,非化外蛮夷可比。”
李倧一记马匹拍过来,顺便损了一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