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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弗森博士,”他说,“我们昨晚得到线报,顺利逮到了雷莫·普拉特和卢卡斯·哈洛了。他们现在都被关在拘留所里。”
“噢,谢天谢地,”我说,“那罗丽呢?你们找到它了?”
“我还不确定,”,他说,“在他们窝藏的地方有好几只狗,但我不知道你的狗有没有在里面。昨晚行动的警员把它们都交给动物收容所了,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过去看一看。”
“太感谢你来,警官,”我说,“我真的很开心。”
“不客气,”他说,“希望你能顺利把狗找回来。”
“那些狗……它们都没事吧?”我问。
他顿了一下。“其中有些的情况并不太好,”他说,“不瞒你说,我们在现场找一些证据,发现有些狗已经……已经被他们杀掉了。”
“我明白了,”我说,“还是很感谢你。”
在开车前往动物收容所的途中,我试想着各种可能性:罗丽不在那里;罗丽在那里,但受了重伤;罗丽在那里,但它已不想认我了。我知道,最后一个想法最折磨人,但是这怎能责怪它呢?就连狗也知道什么是背叛。它完全信任我,可是我却把它带回到那里,那个曾经伤害过它的地方。它知道有个它怕得要死的人就要来抓它了,而那时我却不在它身边保护它。
我想作一点心理准备,准备面对它万一不幸死亡的结果,然而我实在无法承受这个结果。只要我一想到那些人可能伤害它,甚至可能杀死它时,我便不由得全身颤抖,严重到必须把车停到路边,等情绪稳定下来才能再上路。
最终,我抵达了动物收容所。我把车停好,走进收容所。里面有个年轻女子坐在门口的桌子后面,看起来相当和善。她身上佩带的名牌上写着“戈丽丝”这个名字。
“嗨。”等我走到柜台前,她冲着我微笑,“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希望有,”我说,“听说警方昨晚送来一批狗,我的狗可能也在里面。”
“哦?”她的笑容顿时少了几分,“你是说那件虐待动物的案子?”
“是的。”
“那真的好可怕,幸好有警察把这些人都抓了起来。如果你看见他们对那些狗做了什么……”她越说越小声,没有把话说完。“对不起……请问你养的是什么狗?”
“罗德西亚脊背犬,是母的,名字叫罗丽。”
“好可爱的名字。昨天的确有一只母脊背犬,不知道是不是你那只……那些狗身上都没有项圈或名牌。但那只狗真的好可爱,我整个早上都和它在一起,我们已成为好伙伴了。”
“它没事吧?”我问。
戈丽丝低下头。“呃……它……它没事,别担心,它不会有事的。只是……那些人在它身上动了点手术。我们早上请兽医来替他诊断了,显然它被……”她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
“它的喉头被那些人摘掉了。”
“天!”我惊呼,“我的天!”
“真的很遗憾,”她说,“但还好,情况不算太糟,它很快就会康复的。兽医的手术做得还不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它会好起来的,只是,以后它再也不能吠叫了。”
我的泪水霎时涌了上来。“它没办法说话了。”我说。
突然,我因这句可笑的话而大笑。
戈丽丝附和我笑了几声,但她再度开口时,声音却变得非常轻。“是啊,”她说,“它再也……没办法说话了。”
我点点头,然后低头看着地板,只希望泪水能快点止住。
“哎呀,”戈丽丝说,“哎,你别哭嘛。”她站起来,从面前的纸盒中抽出几张面巾纸,绕过桌子走到我身边。她伸手握住我的手,轻轻捏了一下。“好吧,”她说,把面巾纸递给我。“它不会有事的。”
她给了我一点时间让我平静下来。我揩揩脸,擤了把鼻涕。在陌生人面前做出这种行为,感觉实在很丢人。
“你要不要去看一下?”她说,“毕竟,总要看一下才知道它是不是你的狗。”
“对,”我说,“谢谢你。”
她带我穿过一扇上了锁的房门,进到一条两边都是笼子的走廊,这个地方让我悲哀地想起雷莫院子里的那座狗舍。当我们走在通道上时,两边的笼子里的狗都扑向栏杆,冲着我们拼命狂吠。我看见其中有些狗受了伤,身上裹着干净的白绷带。
“它就在右边倒数第二个笼子里。”戈丽丝说。
我加快脚步,抬头看向前方,迫不及待想看清右边笼子里的狗,但我走到那个笼子前时,看见它!果然在里面!我心爱的罗丽!我可爱的宝贝!
它本来一动不动地躺在笼内底处,但当它一看到我便立刻跳了起来,疯狂地绕着圈儿打转。它使劲扑向我,前爪高高地搭在笼柱上,两眼凝视着我的脸。我看见它的喉咙上裹着全新的绷带,而此时它发出了一个声音,一种空空洞洞的呜咽声,极像气流通过空心芦苇的啸音。我把手伸进笼内,它立刻拼命舔了起来。“罗丽,”我哽咽,“妹妹乖,妹妹好乖。我真的很对不起你,妹妹。”它伸出舌头穿过栏杆舔着我的脸,让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戈丽丝也露出笑容。“我猜,它的确是你的狗。”她说。
我也对她报以微笑,感觉此时的快乐胜过以往。“没错,”我说,“我的狗就是这一只。”
我带罗丽回家,回到我们的那个小房子。我喂它吃了晚餐,然后按照兽医的嘱咐检查它身上的绷带。打点妥当后,它趴在最喜欢的那个角落。陷入熟睡,梦中还偶尔会抽搐几下腿。我很想知道(当然这是永远也不可能的),在它经历过这些事情后,它做的梦会不会有所改变。当它舒舒服服地躺在这里,安全地待在我们的客厅时,会不会梦见那些把它锁进笼子、拿刀逼近它、让它的喉咙疼得像被强酸灼伤的坏人?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的目标不是要“让狗说话”吗?此时,一个念头突然冒了上来,让我顿时感到天昏地暗,不得不马上坐下。都是因为我!我想起那天在警察撞门的时候,雷莫和卢卡斯曾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真是个浑然不觉的笨蛋。他们的意思是要我来为引来警方负责!这都是我的错。他们没办法让我变成哑巴,于是才把罗丽的喉咙弄哑。我不知道他们是想对我警告,(他们知道自己终将被逮捕吗?)还是只单纯地拿它当替代品施加报复,但这绝对都是我的错。罗丽一切的不幸都是我造成的,我不知道如何才能补偿它。
睡梦中的罗丽发出了声音,听起来很像喘息,若是在过去,这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必定是一种吠叫。我蹲在它身边,轻轻抚摸它的肚子,它却突然惊醒,猛然抬头,睁大浑圆的眼睛看着我,像是不认得我。
“嘘,妹妹,”我说,“是我,别害怕。”它又发出一声喘息,才把头低下,继续安详地沉睡。
几天后,我带罗丽回动物收容所接受兽医复诊,离开时,戈丽丝叫住了我们。
“我一直在等你们来呢。”她说,起身绕过桌子,蹲下来和罗丽打招呼。“警方送来一堆在犯罪现场找到的项圈,也许其中有一条是罗丽的。你想看看吗?”
“当然,”我说,“那条项圈它从小戴到大,我当然想拿回来。”
戈丽丝从桌子下抱出一个纸箱,放在我面前。“你自己找一下吧。”她说。
我动手开始翻寻。箱里的项圈大概有三四十条,有尼龙的、皮质的、镶了假钻石的,其中还有一条,上面有银色狗饼干图案拼成的“奥利弗”这个名字。箱里的这堆项圈让人十分难过,这些狗原本都有深爱它们的主人,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和罗丽这么幸运。终于,我找到罗丽的厚皮项圈了。仍保持圆圈形状,仿佛还套在它的脖子上。我从箱底把这条项圈拣出来。
我解开铁扣,把项圈翻过来,看见项圈背面有一行用签字笔写的字。在这行字迹映入眼帘的同时,我感觉身体像被移动雷电击中。那是露西的字迹,我在这一瞬间突然明白了这行字的意义。这行字是……这行字写的是:你是我最好的武士
我的呼吸霎时停滞。
整个世界也霎时静止。
我跌坐在地,把脸埋在罗丽尚未系上项圈的颈子上。我在它的毛发间喃喃低语,感谢它告诉我这件它一直带在身上的事。
我抬头看着戈丽丝。
“我的妻子……”我说,“我真的一直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抱着罗丽坐在地上,就这么过去了几分钟。我抱着它,感觉它的身体既坚硬又温暖,有如阳光底下的岩石。好一会儿后我才站起来,替它系好项圈带它回家。
一回到屋里,我立刻走进书房。现在我明白了,我想,我知道自己该去找寻什么了。答案一直在那里,我不敢相信自己之前竟然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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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话出自《坦林》,是仙女皇后在让坦林回到凡人世界、在知道自己就要失去他时,对他说的话。那时露西告诉我这个故事,而我认为这段话是狠毒的,充满恶意与怨恨。也许,对仙女皇后而言确是如此,但现在当我重读这段话,我却感到一股悲哀。我发现这段话也能被解释为仁慈,解释为保护。这是一种咒语,一个避免造成伤痛的心愿。自从露西死后,我有多少次希望眼睛别再流泪、心也别再悲伤呢?
然而,我现在才明了,她对我的希望只实现了一半。我这阵子都是用泥土做的眼睛观看事物。而现在,我那颗无用的心,那颗屡屡出错的心,那颗血肉组成的心,似乎已裂成两半了。
在心碎中,我发现了那个埋藏已久的事实。我终于知道了,那天我的露西爬到树上是为了——
自杀。
40、暴风雨
在最后两个月,介于她怀了孩子到爬上树之间的这两个月,露西的情况究竟如何呢?对我来说,她的情况似乎好得很。她看起来完全没事,从新奥尔良之旅带回的沮丧和消沉已消失无踪,她又开始积极投入新的计划。我们附近有一家咖啡馆筹划了一次威尼斯嘉年华会展,露西有几个面具被挂在墙上,后来还卖出了一些。九月初的一个周末,我们一起去海边度假,手牵手在沙滩上散步。我的脸被晒得通红,在开车回家的路上,两个人还吃掉了一磅的盐水太妃糖。这段时间有位学校同事结婚,我们一起参加了婚礼。我的生日也在这两个月之间,她像过去一样为我庆祝。我花了另一个周末重漆浴室墙壁,露西则开始对中国菜感兴趣,特别去了几趟亚洲人开的超级市场购买一些食材。一切都很正常,不是吗?这段时间我应该多留心一点,但我并没这么做,因为这一切都太正常了。我压根儿不知道结束的那一天竟然离我如此近。
然而,在这段时间中,确实发生了某件我没注意到却改变了一切的事。在这两个月的某一天,露西发现自己怀了身孕。我记得有天晚上,大概是九月中旬或月底,她说她觉得不舒服想吐。还有,也许是在接下来的那个星期天,她睡了午觉,而过去她并没有这样的习惯。是这些症状才让她起了买验孕纸测试的念头吗?我知道她的经期向来不太规律,也许她注意到离上次月经时间已相隔太远,才决定自己验孕。只是,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她究竟把这个秘密瞒了多久?我又究竟如此浑然不觉地和她共度了多长时间?
我唯一的线索,就只有那一小块在垃圾桶找到的粉红色纸盒碎片。或许我可以从这个方向推断。通常我们一星期才倒一次垃圾,但浴室那个小垃圾桶不会那么快装满,不需要每周清空。我不确定这个垃圾桶我们多久才倒一次,我承认,以前这个工作通常是露西做的。我只能说,自从她走了之后,倒这个垃圾桶,我一个月不会超过一次。不过,在这之前,它是露西丢弃化妆棉和一些女性清洁用品的容器,我敢说它被装满的速度应该比一个人用快过两倍。而当露西死后我去翻寻这个桶子时,里面的垃圾只装了一半,因此看来离上次清空的时间至多只有一个星期——她是在生命中的最后一个星期才发现自己怀孕的。既然知道了我现在才知道的事,知道了露西在那一星期结束后就会带着自杀的念头爬上后院那棵树,我就应该试着重建那一个星期的情况。
露西是星期三那天去世的,所以我从前一个星期四开始推想。我记得,星期四那天她比我早起。她是故意提早起床验孕吗?现在想起来,我突然觉得那天她的态度似乎比平常愉快,当她对我说早安时,微笑的时间似乎比平常还长那么一点点。但我还是不敢确定。那天我们一起吃了早餐,看了报纸,然后我洗了澡,换好衣服去上班。
“你今天打算做什么?”我在出门前这么问她。
“我有一些万圣节的订单要完成,”她说,“下午我想去超级市场买点东西。”
“很充实啊。”我说,吻了她一下。“那么,祝你有个愉快的一天。”
你瞧见了吗?这只是一星期之中平凡的一天,多么正常,又多么无味。我已尽力回想了,却和当时一样,无法从中找到任何具有暗示性的意义。那天我去学校上班,和一位受我指导的研究生面谈讨论进度,填了一份后来根本没有送出去的研究计划奖学金申请表。我下班回家,露西煮了意大利面当晚餐。我们一起在客厅看电影,两人紧紧并肩坐在沙发上。一切都还是那么正常。我们在床上看书,各自沉醉在各自的书中,然后我比她先睡着。这就是我们婚姻生活的一天,是我十分满意的。我相信,即使到了现在我还相信,露西的想法一定和我一样。
星期五晚上有一场暴风雨。那时我们还在玩两人最喜欢的纸牌游戏,后来灯光就突然熄灭了。我们发现,要找蜡烛是很容易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结婚时收到了数不清的各式烛台,所以家里到处都有蜡烛),但火柴就有一点难找了。我们笨拙地到处摸索,不时绊着桌椅,在黑暗中叫彼此的名字。电力中断前我们还在听音乐,在突如其来的宁静中,两人的声音感觉巨大得有些奇怪。罗丽惊慌不已,它怕死了闪电和打雷,当我在房里摸索时,它焦虑的喘气声一直没停过。好不容易,我终于在厨房水槽上的窗台找到一盒火柴,立刻点亮几根蜡烛。在柔和的光线中,我看见罗丽挤进沙发和墙壁之间狭小的空隙里,在那儿拼命的发抖,嘴角淌着害怕的口水。
“噢,可怜的妹妹。”露西说。她走过去坐在地上,轻轻拍着罗丽的背,柔声对它说话。我也在露西旁边坐下,一起安抚我们这只吓得抖个不停的狗。
“我总觉得,”露西说,“它之所以害怕雷声,可能因为当年它走丢被我们发现的那一天,正好也是一场大雷雨。”
“有可能,”我说,“不过我认为大部分的狗都害怕这种声音。”
“我有没有说过,”她说,“为什么我把它取名为罗丽?”
“没有。我以为你只是喜欢用这个名字。”
“我是啊,不过那时我为了寻找制作面具的灵感,看了一些神话故事。我受够老是做蛇发女妖美杜莎和酒神巴卡斯。巴卡斯的字尾是ae还是us?”
“字尾应该是us,如果用ae的话,指的是他的女性崇拜者。欧里庇得斯有一个剧本就用这个名字——”我又开始卖弄学问了,有时在露西面前,我总喜欢抖点包袱。
“我知道了,”露西打断我,“但我的故事还没说完呢。”
我们都笑了。
“好的,”我说,“抱歉。”
“所以,我那时看的神话故事中,有一个是罗丽的故事。这是德国故事,你听过吗?”
“没听过。”
“罗丽是个很美丽的女人,她因丈夫不忠而投河自尽,死后变成了一条美人鱼,坐在莱茵河中的石头上,以曼妙歌声诱使水手迈向死亡。”
“所以你读完这个故事后,觉得这个名字很适合用在狗身上?”
“才不,当然不是这样。不过当我第一眼见到罗丽浑身湿透、在雨中发抖的样子,我马上联想到它也是某种悲剧人物。你看,它的脸永远都这么忧郁,即使在感到快乐时也一样。我觉得这个名字很适合它。”
我脑海里浮现一个女人坐在河中岩石上的画面,但她的脸却是和罗丽一样的狗脸,唱出的歌声是不成调的恐怖咆哮声。
“你做过罗丽的面具吗?”我问,“我是说,那个神话故事中的罗丽。”
“做过了,但效果并不好。我想象她的表情应该是充满痛楚、带着报复的怨念,但是把面具的眼睛部位挖空后,实在很难表现出这种感觉。我一直觉得没做好。”
“那个面具还在吗?”
“不在了,我卖给了一对德国夫妻。其实他们想要的是有美国风的,像克林顿面具之类的当作纪念品,不过我一听出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