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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小院。
剧组人员忙着拍前工作,一个个热的汗流浃背。他们算好的,演员们更遭罪,因为戏里是初冬,都得套上棉裤夹袄。那汗是一身一身的捂。
每次间歇,大家把衣服一抖。沉甸甸就跟水涝似的。为此,特意给备了三套服装,轮流穿。
没办法,地方条件太差,想买冰块都买不着,只能拿冰棍应付。
“嗬,这咬的!”
褚青坐在屋檐下,正一个劲的挠胳膊,郁闷道:“昨晚上蚊子特多,嗡嗡嗡的半宿没睡,一会收工得发点蚊香。”
“我还行,天生不遭蚊子。”
王瞳挨在旁边,拿着把小扇子,不停的扇啊扇。
“现在不遭,等下月进山的你看看……哎,下月威尼斯你去么?”他忽然想起来。
“不去了,这边也走不开。”她笑道。
“呃,我跟老姜商量商量吧,能不能改改计划。”他应道。
即便姐姐那样说,褚青仍然懂她。《红颜》的质量特棒,又是倾注了心血,不去亲眼见证,怎么可能甘心?
“……”
王瞳瞧了他两秒钟,忽皱了皱小鼻子,算是默认。
“噗哧!”
褚青见姐姐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了?”她奇怪。
“没事没事!”
他连忙摆手——我能说你刚才很可爱么?
不多时,午休结束,准备开拍。
这场戏是讲,孔家兄弟为了逼狗子就范,便将唯一的水井圈住上锁。而孔老二更跑到狗子家里,忽悠桃花半夜去挑水,实则想借机侵犯。
大家各自就位,场记啪地一打板:
“ACTION!”
王瞳蹲在灶台前,咔咔劈着柴禾,整个厨房烟熏火燎。
“咳咳!”
王谦源随意踩了两步,一屁股坐到板凳上,语带怜惜道:“桃花,这哪是你这种人过的日子?”
他掸了掸裤子,又翘起一条腿,道:“为了喝口水,还挨了那傻婆娘的打,我都知道了。”
她头都不回,压着火气道:“额这好日子,还不是你们孔家兄弟赏赐的?我还想改天上门去,好好谢谢你们哩!”
“啥叫你们兄弟?龙之九子,子子还不同咧!”
镜头给到特写,映着王谦源的那张大长脸,叹道:“老三这个混球啊,我和大哥都烦他,莫念几年书,光知道耍蛮,不讲事理。”
话落,他冷不丁往前,蹲在对方旁边,笑道:“桃花,我今儿来是告诉你,你那个城市户口,大哥给你解决了。”
“……”
她全身一顿,回头打量着对方,难以置信道:“你大哥咋……”
“我大哥是念着跟狗子一起开过英模会的交情哩!”
他咧开嘴,露出八颗白牙,眼中藏着一丝挑*逗,起身道:“我走咧!”
说着,他便要出门,脚步却刻意放缓。
“哎哎,老二!”
果然,王瞳立即追上,急切问道:“是真的莫?”
“过两天我来通知你,你去把户口办了就行……咳咳!”
他挥散了烟雾,一脸的慈悲,道:“你看你这个家,我做主了,你去挑水吧。别跟狗子说,不然他还老盯着……哎,你夜里去,老三睡的早,我给你开水房门。”
“诶!诶!”
王瞳已经被大馅饼彻底砸晕,只是连连点头。
随即,王谦源出门,镜头瞬间对准他的脸,那种诡异又期待的神态……就像看着自己带血的鱼钩,在一点点往下沉。(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六章 可乐馒头
据说,东星干不过洪兴,洪兴干不过牛栏山……哦,SORRY!
正在眼前的,是瓶地道的红星小二,五十六度,杠杠有劲。
黄勃就攥着这瓶酒,一仰脖,直接闷下去三分之一。那酒水冲进胃里,就如巨浪撞上了礁石,哗地一下万丈激起。
他酒量很普通,只觉得腹中火辣辣的往外翻涌,顿时头晕眼迷。
四周围着许多人,安安静静的看着他,过了半响,见他状态稍稳,同时挥了下手。副导演立马转身,喊道:“快!快!”
呼啦啦,那群人迅速动作,摄影机早已就位,灯光调好,场记啪地一打板:
“Action!”
黄勃盘腿坐在炕上,屋内昏暗,唯有身后的格子窗里透出了一丝光亮。只见他醉态朦胧,似疯似癫,扯着嗓子喊道:“那娃娃活不了了!肠子都被捅出来了,咋还能活?”
“……”
没有人接茬,只有一台机器冰冷冷的对着。随即,他忽然提高音量,像是自问自答:“死在那儿好!谁捅的刀子,谁去收尸!”
紧跟着,他沉肩驼背,整个人都缩成一团,半梦半醒的问:“知道谁捅的刀子么?”
“……”
周遭仍然无声,就见他猛地瞪大眼睛,直视镜头,醺然且愤怒的吐出一个字:
“我!”
“咔!”
姜闻喊了停,招手笑道:“过来瞅瞅。”
“诶!”
黄勃连忙下炕。可酒劲未过,差点软了腿脚,被人搀到监视器旁。方小心坐下。他用一种特微妙的神情,看着自己的表演,陌生又雀跃。
近两年来,他在大量的影视剧中磨练经验,眼光和水准已不可同日而语。但刚才那段戏,真真是推开了一扇大门,那种美妙的感觉前所未有。
“不错!想的都有了。没想的也有了!”
姜闻难得夸了一句,心中服气:褚青挑演员的本事堪称国内第一。
这场独角戏,仍然是主观镜头拍摄。与其他村民的黑白基调不同,孔青河的出场却带了一丝色彩。
他曾经也当过兵,退伍后成了村里的邮递员,因迫于孔家的威势。将狗子写给上级的举报信全部扣下。
而区别就在于。孔青河尚存那么一点点良知。他懂得悔恨,为自己悲哀,每天借酒消愁,是个矛盾又可怜的角色。
老实讲,难度不小。
黄勃却极其出色的完成了任务,让老姜惊喜万分,再加上同样牛掰的王瞳、王谦源和刘子峰……好家伙!这一票特低调的演技咖,共同撑起了《天狗》的骨架子。有棱有角,大气凛然!
这点跟《盲井》不一样。《盲井》主要集中在元凤鸣、唐朝阳和宋金明身上,虽然有许多路人角色,但并非重头。
而《天狗》的精彩之处,就是它深入刻画了一组九十年代的农村群像:比如愚昧狭隘的老板筋,自私自利的厚眼镜,稀里糊涂的老七叔,以及窝囊求生的村长等等。
可以说,每个人的影子里,都是红通通的一片鲜血。
……
“啪!”
褚青启开了一罐可乐,不太确定的问:“加多少?”
“你就倒吧!”
王瞳右手拿着筷子,左手把着个小盆,盆里是少许面粉。
“嗤!”
他边倒,她边搅,那酱油色的碳酸饮料刚接触面粉,瞬间冒出一层古怪的小气泡。
“……”
俩人对视一眼,觉着自己特像林中小屋里的巫师夫妇,正在给白雪公主下弯弯咒,永世不直!
“还倒么?”沉默了半响,他又问。
“呃,我先和吧!”
姐姐也愁,麻利的把面粉揣成团,再往案板上一扔,就开始揉。他随手捡了点苞米杆子,准备生火。
“怎么着了?”
此时,老姜晃晃悠悠的凑过来,探头一瞅,那坨像在马尿罐里腌了三天三夜的玩意儿。
“哎我艹!”
人家表现的特痛快,抹身就走。
俩人也懒得搭理,厨艺这码子事,压根就没有共同语言。
话说李天狗一家被断水断电,只能用可乐洗脸、做馒头,听着挺好玩,但究竟啥样子,谁特么也没见过!
其实吧,你拿个差不多的东西代替就行,但以那两位近乎偏执狂的操性,能整真的就整真的。
于是乎,褚青便跟王瞳合计,先试验一把看看。他们采取了两种方式,一种是直接倒,一种是等可乐没气了再倒。
他们上次一起做饭,还是1997年的春节,如今感觉未变,配合得亲密无间。很快,两只古里古怪的大馒头,就上了蒸锅。
刚得空歇会儿,那个演小秧子的王真,又颠颠跑了进来,开口就喊:“爹!娘!”
“哎哟,不拍戏的时候别这么叫。”
褚青抱起小盆友,先训了一句,接着从兜里掏出几块糖,笑道:“你要哪块?”
“只能吃一个么?”王真咬着手指头,特纠结。
“一天吃一块,不然牙就掉光了!”他哄道。
“那我要那个!”
“嗬,你会吹么?”
他见小盆友挑了个大大泡泡糖,不由问道,见对方使劲摇头,便把孩子放下。
“来,我教你……”
“先这样,把泡泡糖舔平,然后舌头一伸,吹……”
“哈哈,你没我吹的大!”
“……”
王瞳就倚在旁边,轻轻抿着嘴,瞧那一大一小比赛吹泡泡。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小盆友跟他们感情极好,真当自己的亲人看待。
而过了不久,待他跑出去玩耍,姐姐才道:“有个孩子真挺好的。”
“是啊!”
褚青起身望着门外,笑道:“可以给他做饭,买衣服,念书写字,收工回家就看他在哪儿淘气,然后就打屁股。”
说到这,他忽然顿了顿,似变得有些忧虑。
“怎么,兵兵还没松口呢?”姐姐一瞧便知。
“没呢!”
“别急,你们慢慢沟通,这事一急就更难办了。”她劝道。
“我知道啊,可是……”
他闭嘴不语,只长长的叹了口气。
不多时,可乐馒头起锅,全组人都蛋疼的过来围观。姜闻是评审,装模作样的往桌前一坐,仔细观察。
那俩大馒头就跟抹了层屎的巧克力面包似的,只是一个比较光滑,一个全是窟窿眼。
“嘿,这扔地上都没人敢踩!”
老姜说着风凉话,又指着窟窿眼那个,道:“就它了!”
“行,这挺新鲜的。”
褚青也点头,见他要闪,啪的一把给拽住,道:“哎,别走啊,咱还得尝尝呢!”
“啊?”
老姜的眼珠子从来没瞪这么大过,一脸的你特么在逗我?
“好容易做的,当然得尝尝了,给!”
他极其热情的掰开一半,伸手递过去。
“啧,我早有话在先!”
姜闻摇摇头,道:“你这人特不仗义!”
话落,丫转身就跑。
“没劲!”
褚青也摇摇头,自己先咬了一口,又道:“姐,咱们吃!”
“嗯!”
王瞳特配合,撕下一块就开始嚼,边吃边赞。
“……”
大家伙就那么默默瞅着,一声不吭。如果光是褚青吧,他们肯定不信,可姐姐给人的印象忒好,很快就有人动摇了。
“真那么好吃啊?”
王昱傻不愣登的主动跳坑,好奇的拿起一块,吭哧全塞进嘴里,刚嚼了两下:
“呕!”
【PS:那些刚开始订阅的同学们,由于本书经过前段大修,可能有少部分章节内容混乱,狗屁不通。如果你们看到哪章出现此种问题,呃……我也非常抱歉,希望大家体(ni)谅(dong)吧(de)!
另外呢,明天有两更……】(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七章 坑货
这是一垄浅沟,沟底颇长,两侧耸着六七米高的黄土丘,草石满布。
褚青的腿走平地还成,上下坡就非常困难,尤其肩上还挑着两桶水。王昱则扛着机器,整个人缀在旁边,以便能拍出最合适的画面。
只见他左脚迈出,右脚跟上,膝盖都没有打弯。而没有膝盖的撑劲,身子的重量就会全压在那条瘸腿上,负担更甚。
他就这样古怪且滑稽的,一点点往上爬,眼瞅着要到顶,左脚再迈,右脚再跟。可好死不死的,那底下多了块圆圆的小石子。
“哗啷!”
扁担猛地一晃。
褚青就觉着身体朝前边扑倒,便赶紧往后仰,可这一仰,右脚的力气不够支撑。眨眼间,连人带桶一块滚下了山。
“呼哧……呼哧……”
他翻了好几圈,连忙用手一支棱,稳稳坐住。待回过神,却见那两只水桶,仍然咣当咣当的往下掉,几秒钟后,才发出一阵令人心惊肉跳的声响,似乎到了底。
“……”
褚青紧紧抿着嘴,呆坐在半腰,从心里涌出满腔悲愤,又映射在那双黑亮的眼睛里。
“咔!”
姜闻喊了停,扯子嗓子问:“青子,没事吧?”
“没事,我这……咝!”
他本想站起来,可一动弹,忽觉右肋生疼,这才发现衬衣早已被划破,还渗着丝丝血迹。
“医药箱!医药箱!”
王昱离得最近,赶紧挥手。很快,有人提着药包跑了过来,剪开衣服一瞅,虽然皮肉模糊,幸好未伤筋动骨。
包扎完毕,又换了件衣服。褚青方看了两遍回放,皱眉道:“卡到这个地方,总感觉少点东西。”
“怎么着?你想下去?”姜闻歪着脑袋。
“我先试试!”
“成!”
老姜也不含糊,当即在沟底架好机位,准备再来一条。
“ACTION!”
紧跟之前的水桶掉落,褚青在半腰坐了片刻,这回压根没用脚,双手一撑,直接出溜到底。
“不错!”
俩人都挺满意,这场戏才算完善。
李天狗由于被断掉水源。只好自己想办法。他在那口浅水井附近,发现了一条沟,凭借多年的部队经验,硬是凿出了一个水窝。
虽然不大,一天只能渗出多半桶水,不过对他而言,也足够用了。不成想,仅仅第三天,那水窝就被人盖上了大粪。
在原著中。水是双方很主要的一个冲突点;但在姜闻的构架里,水彻底成为了某种抽象性的概念。
当狗子进村那天,村民安排了隆重的欢迎仪式。村长给敬了三碗水,并说。农林一家鱼水情。
这就太妙了,因为这个梗几乎被用烂,凡是扯到基层关系,都要讲究个鱼水情深。
而关于片子里的意象:森林。即是国家财产,你守护着国家财产,即代表鱼。我们这些水养着你咧!
再后来,狗子成为全村公敌,孔家切断了水源,更是深一层的表达:我是水,不给你喝,你咋活?
这些隐藏性的东西,无非是姜闻的老毛病发作:欺负欺负那帮人的智商。
…………
夜,县城。
此时是九点多钟,夏日的晚上尚未深沉,剧组的大部分人却已经早早睡了。没办法,县里经济不发达,地处偏远,基本没什么娱乐活动。
他们住的酒店算最好的,但以大众眼光来看,也不过是个三星级。这会儿,褚青正在一楼大堂,闲坐抽烟。
他刚出去撸了几串腰子和一盘毛豆,晃晃悠悠的回来,没爱上楼,就自己呆会。而不远处的柜台后面,还有值班的小姑娘,正眼冒星星的瞄着这边。
褚青没注意,只想着自己的那摊事儿。
话说《天狗》拍了一个多月,在姜闻持之以恒的折腾下,居然只完成了一半。若按此种速度,能否在入冬前杀青,谁特么也说不准。
当然,他倒不是担心《速3》的拍摄受影响,而是一旦天气变寒,会给剧组带来很大的负面效果。
在冬天的深山老林里拍戏,机器受不了,演员有情绪,出了事公司更加担不起。
“呼!”
他吐出最后一口烟,随手捻灭,几步闪进了电梯。
上到三楼,走廊里幽幽暗暗,寂静无人。那房间是普通的标间,四白落地,几乎没有装饰,只有那个空调还算显眼。
褚青翻出一套备用的内*衣裤,刚准备洗澡,忽听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
“来了!”
他拉门一瞧,却是组里的制片人吴小虎。
“青哥,睡了么?”
“没呢,进来进来。”
他闪身一让,又问:“怎么,有事啊?”
“呃,有点事。”吴小虎的神情略带沉郁。
这人很年轻,但经验十分丰富,属于公司新招的制作人员。此次得老板看中,担当《天狗》的制片,自然表现的兢兢业业。
“坐!”
褚青也顾不得洗澡,就泡了两杯茶,跟人家开聊。
“是这样,我刚才核算了一遍剧组资金,从七月份到现在,将近一个半月,我们已经支出了九百三十二万……”
“等会儿!你说多少?”他差点没呛死。
“九百三十二万六千。”对方给了个准数。
“……”
那货顿时卡住,脸上不晓得什么表情,半响才蹦出一句话:“单子带了么?”
“带了!”
吴小虎递过一份简单的手制报表,褚青接过一瞅,好家伙!八十号人的吃喝拉撒睡,这就占了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二,全废在了胶片和道具上。
问都不用问,妥妥是姜闻的杰作。
你妹啊!
其实他晓得剧组花了不少钱,可是心里没有准确数字,眼下这一看,真真就日了狗。一共就一千二百万的投资,还没怎么着呢,都特么快光了!
“青哥,怎么办啊?剩的钱,顶多能撑半个月的。”吴小虎愁道。
“这事你不要跟别人说,资金我尽快调过来。”他应道。
“呃,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早点睡!”
待把吴小虎送出门,褚青返身坐在床边,垂着头,一下下的搓脸。他搓的特使劲,像是要把皮扒下一层。
好半天,他才抬起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事儿没整,因为你跟姜闻谈不了,你怎么说啊?哦,说你拍戏忒操蛋,以后得省着点花……拜托,那老姜立马撂挑子走人了!
更何况,他自己也不愿意为了节约成本,就对电影粗制滥造的。所以呢,只能是追加投资,还特么不是两三百万的加!
“哎我的天!”
他算明白啥叫自己挖坑自己跳了,郁闷的摸过手机,给媳妇儿打了个电话。
“喂,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