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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只是一种假象，一旦遭遇战事，这些精心训练的生物就会全身披挂皮革或者铁片制成的马甲，承载着身上的骑士，向着敌人的阵线发动一往无前的冲锋。除非经过精心训练的战士，少有人能够在上千骑兵集群突击的震天撼地景象中坚持阵线。而这，也就是胡人纵横中原所向无敌的原因之一。
几名胡人士兵坐在一颗大石头上，百无聊赖地看着马匹吃草饮水，这景象在没有见过马匹的人看来颇具自然意趣，可是在这些已经和马匹打了大半辈子交道的牧民看来，就没有什么新奇了。
战马一般不吃青草，他们的饲料是精制的干草、谷物、豆类，若是战事紧急，消耗太大，还要给他们喂食鸡蛋，偶尔吃青草其实只是当作零食而已。
因此，他们回去之后还要给马匹喂食，眼下只是将马匹放出来放风罢了。
无聊之下，三个士兵开始聊天。
他们都是后秦帝国的士兵，和十六国时代绝大多数帝国一样，帝国境内施行郡县制和部落制双重制度，他们并不从属于某个行政机构，而是一个小部落的成员。
这些人穿着羊皮的袄子，哪怕暮春天气已经颇为炎热，仍然不愿意将它们脱下。与汉人不同，他们头上扎着长长的辫子，并穿戴幅巾或者高冠。
一名士兵似乎颇为热心政治，他对着两名同伴开口说道“你们有消息没有？到底什么时候打仗？”虽然谈论的是恐怖而又残酷的战争，但是他的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畏惧，取而代之的是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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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懦弱汉人（）
他是一个颇为年轻的士兵，下巴上还长着褐色的短须，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这样的年轻人，对于战争自然充满太多浪漫的想象。
一个士兵看样子是个老兵了，他的左额头上有一条不算很长的刀疤，从眉间直接划到头上，听到年轻士兵的话，不由得嗤笑道“小子，这就想打仗了？我不知道你阿爷是怎么教你的，告诉你，战场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只要上了战场，这命就不是你的了！能不能活着回来，得靠老天保佑！”
青年士兵似乎有些不满，他这样的年轻人正处在万事屋不可为的阶段，自然不愿意接受这么消极的答案，不由得反驳道：“战场，不就是那么回事！拿着马槊，带着弓箭，就够了！汉人都是胆小鬼，都是懦夫，随便你杀他们都不会反抗！他们的军阵看上去强大，只要我大秦的勇士骑着马向前冲峰，他们就会像绵羊一样逃窜！”
说完，似乎觉得意犹未尽，他又补充道“在天王的带领下，我们一定可以踏平汉人的城池，劫掠他们的财富，占据他们的妻女，然后将牧场开遍天下！”
他的话刚说完，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同伴突然开口道：“有人来了！”
青年士兵非常警醒，他立刻从石头上跳起来，将腰间的铁刀抽出，警惕地看着前方。
吱呀，吱呀
好像是车轮压过路面的声音，这声音悠长而又痛苦，好像车轮已经不堪重负一般。青年士兵好奇地走上前去，这才看到远远地有几十个汉人驱赶着牛车走来，他们的车上放置着木桶，里面传出奇异的香气。
青年士兵伸出鼻子嗅了嗅，有些惊讶地说道：“竟然是酒！”
他的声音立刻引起了同伴的注意，没办法，“酒”这个名词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了。虽然眼下大秦已经占据了整个北方，但是部落所劫掠到的战利品并不是平均分配的，战胜敌人之后，部落领袖们有权利拿取最多的利益，剩下的才是在一线浴血奋战的牧民们可以获得的，因此他们虽然跟随着伟大的大秦天王南征北战，其实却并不算特别富有。
尤其是眼下北中国的汉民越来越少，种粮食的人、酿酒的人、交租税的人越来越少，自然酒也越来越少，几年前还能常常喝到酒，眼下酒却越发地成为一种珍贵的物资了。
可是不论是作为一名士兵还是作为一名牧民，他们对于酒的渴望却是发自内心的，因此一听到“酒”这个字，所有人都立刻兴奋起来！
“酒，有酒！快去，快骑马，快截住那些汉人！”这次老兵也不再嘟囔战场凶险了，反而比谁都精神地高声喊道“不要让那些汉人跑了，不要让那些汉人跑了！快截住他们！他们的酒是我们的！”
“不用你说！”老兵最快，年轻人脚快，他立刻跑到自己的爱马旁边，也来不及将马鞍套在马身上，而是直接骑在光背的战马上，然后轻轻一踢马腹，这只通人性的畜生就小跑加速起来。
马速在很短的距离就加速起来，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青年经过一块石头，于是轻轻俯下身子，就将石头上竖立着的马槊拾起，在空中挥舞一圈，纵马越前！
踏踏踏
身后又传来了同样的马蹄声，他的同伴的动作只比他慢一点点，他们在酒的激励下，发挥出了令人畏惧的速度和激情！
相对而行的两支队伍很快就遭遇了，青年闻到的香味越来越浓，越来越浓，这令他既兴奋又迷惑，这的确是酒香不假，可是究竟是什么样的酒，才能散发出这样浓郁的香味！
这定然是美酒，顶好顶好的美酒！
“停下，快停下，快把你们的酒交出来！”青年用汉话高声呐喊着，手里挥舞着长长的马槊，生怕眼前的汉人将美酒带走。
懦弱的汉人们停下了，他们乖巧地停住了前进的牛车，然后一个个站在车边，等待着骄傲而威武的大秦战士驾到。
眼见这些汉人乖巧，青年也没有杀人立威，毕竟汉人也是珍贵的奴隶，若是直接杀了这些人，以后没人酿酒怎么办！
伟大的大秦士兵是威武的战士，却不是优秀的酿酒师！
看到青年到来，一个穿着褐色褶衣的年轻人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这位勇士！在下是徐家堡的徐盛，这次是来给大军送酒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毕竟别人都行礼了，青年也就点了点头：“我就是刘肉都！伟大的大秦天王帐下的勇士！未来的部族首领！”
他姓刘，但是他并不是匈奴人，而是羌人，但是眼下各种部族的胡人聚集在一起，大家相互交流融合，也就没了那么多区分，因此他就学着匈奴人给自己取了个汉姓。
若是有精通汉文的人在此，自然知道他这个名字实在是粗鄙无文，但是这个叫徐盛的年轻人很明显不是其中之一，他只是恭敬地向刘肉都禀报道：“小人是来给大军运送美酒的！还请勇士行个方便，让小人去见酋长！”
原来是送酒的！刘肉都顿时大为扫兴，他原本还以为自己能顺手打个劫，可是没想到原本就是送给自己部族的！
正这么想着，另外两个同伴已经来了，听到他们的对话，老兵立刻喊道：“我怎么知道你这酒有没有毒！要是你这酒有毒，伤害了天王的战士怎么办！不行，我要亲自检查！”说着，他一下子跳下马来，推开几个想要阻拦的汉人，打开酒桶盖子，深深陶醉地吸了口气，然后用葫芦瓢舀起一瓢酒液！
多么好的酒啊！透明无瑕，香气扑鼻，刘肉都一辈子都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好酒！
这样好的酒，只配奉献给伟大的天王陛下！怎么会有毒！真是可笑！
刘肉都正要说话，却被第三个同伴推了一下，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由得皱眉道“你推我干什么！”
“你傻啊！这样好的酒，要是给了酋长，咱们能喝到多少？一杯，还是半杯？可是现在咱们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同伴挤挤眼睛，用胡语大声说道。
刘肉都这才明白过来，他拍拍脑袋，也是高声叫道：“对，对，要检查，一定要检查！”
三名士兵都下马，一人打开一个酒桶，用葫芦瓢舀起一瓢又一瓢，喝了个不亦乐乎，不过是几分钟时间，就一人喝了小半桶酒！
好酒，真是好酒！刘肉都这辈子都从来没有喝过这样的好酒！他熏熏然地陶醉着，几乎忘了自己是谁！
“哎呀，哎呀！这酒可都是献给酋长大人的！”徐盛焦急地说道“你们都给喝了，我怎么跟酋长交代啊！”
兴许是喝了人家的东西，老兵显得非常友好，他大大咧咧地说道：“我问你，你一共带来了几桶酒？”
“一共有十桶！”
“这不就好办了，你就说路上路面太坏，摔坏了三桶不就得了！”
“这，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老兵喝得脸色通红，他拍着胸脯高声叫道“随我来，随我来，老子在部落里面子很大，我带你们去见酋长，就说是我说的，谁敢不信，谁敢，谁敢！”说完，他左右看看，问道：“你们说是不是？是不是？”
刘肉都听了心里窃笑，这老兵虽然资格老，可是上战场从来都是硬仗往后跑，有便宜往前冲，哪里有什么面子可言！
不过他没有拆穿，反正自己已经收了好处，就不如装聋作哑。
听了老兵的保证，这个懦弱的汉人徐盛这才放下心来，连声道谢：“那就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老兵带着车队气势汹汹地往营寨里面闯，路上遇到的士兵一见到老兵那红的好像是猴子屁股的脸就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不过老兵解释完这是“怯懦的汉人”献给酋长的好酒之后，他们也没有强抢，不过所有人都好奇地跟在众人身后，想要看看这是什么样的好酒。
有蛇必有蛇头，有人必有领袖。大秦的部落的最小单位是“帐”或者“落”，几十个上百个“帐”或者“落”组合起来就是一个小部落。部落全体成员兵民合一，全民皆兵，酋长就是军将，所有牧民自备武装，跟随酋长战斗，胜利则可以分润缴获。
刘肉都的酋长叫呼图屯，他三十来岁，身材高大，古铜色皮肤，是一名优秀的战士，据说他非常擅长杀人，刀下已经至少有数百人的灵魂了！还有人说，他是汉人的克星，只要看到他，汉人就会跪地求饶请求他杀死自己！
不管传言是真是假，反正刘肉都觉得酋长之极其骇人的，他这样的钢铁战士都不敢和酋长对视，只怕这汉人见到酋长，就会吓得屁滚尿流吧！
此刻酋长正在他的营帐之前命令工匠磨刀，工匠赤。裸着上身，面前是一块大大的磨刀石，工匠踩动皮带，皮带就带动磨刀石旋转，和刀刃碰撞发出剧烈的火花，不用太长时间就能将刀刃磨得锋利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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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蒙混过关（）
见到闹闹哄哄的众人一窝蜂前来，酋长不由得怒道：“干什么的！怎么这么闹！”
老兵在别人面前大大咧咧，在酋长面前可不敢放肆，他毕恭毕敬地说道“酋长大人！这个汉人是来给您献上美酒的！为了您的安全，我特意为您试毒了，没问题，都是好酒！”
酋长一看老兵红红的脸，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也是好酒之人，因此注意力都被美酒吸引了，只是说道：“滚一边去！让我尝尝！”
他走到酒桶边上，深深吸了口气，又取过酒瓢喝了一口，眼睛立刻瞪圆了：“好酒，真是好酒！我这辈子就没喝过这么好的酒！”
喝过了酒，他又转头看着徐盛：“我们伟大的大秦战士可跟你们不一样！你们汉人怯懦又虚伪，我们却骄傲又诚实！你是徐家堡的？你们献上这样的酒，有什么目的吗？”
徐盛见到酋长的样子，吓得浑身发抖，只是颤颤巍巍地说道“小人只是仰慕大人虎威，不敢”
“什么不敢！”酋长高声喝道：“有要求就说！我最讨厌你们汉人的虚伪！”
徐盛被酋长虎威威吓，浑身抖得更厉害了，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过了好久，他才恢复过来，低声说道“小人打听到，大人要向徐家堡和李家堡征粮，可是李家堡只需要交一万斤，而我徐家堡却要交三万斤！两堡人数差不多，可是数量却不同，这不公平！要是可以的话，希望大人稍微减免一些粮食！”
“我猜也是这样！”酋长点点头，沉吟片刻：“你说得倒也对！”我们和你们汉人不一样，最是讲究公平！既然你们提出来了，又献上这样的好酒，我也不能亏待你们！这样吧，你们再献上百桶这样的好酒，我就免了你们的粮食，如何？
酋长真是厉害！
刘肉都心里赞叹，粮食哪里都有，可是美酒却不是什么人都能酿出来！酿的不好的酒根本不是酒，而是马尿！若是真能弄到那么多的好酒，酋长就能得到上头的大人物的赏识，扩充部族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对于不懂得酒的乐趣的汉人来说，酒只是酒，而对于伟大的战士来说，酒可是跟性命一样重要的东西！
愚蠢怯懦的汉人当然不会明白酋长大人的用心，他狂喜地高声说道“好，好，小人回去就办，回去就办！”
“等一下，你们车子上装的箱子里面有什么？”酋长突然起了好奇心，他指着牛车上的几口大箱子问道。
“这，这，这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徐盛立刻紧张起来，语无伦次地解释道“这里面什么都没有！”
可惜，这拙劣的借口连三岁的毛孩子都骗不过，何况是英明神武的酋长大人！
“哼，我看看！”酋长冷哼一声，一把推开一个想要阻拦的汉人，一下子掀开一个箱子的盖子。
刘肉都很好奇，他上前两步，伸着脖子去看。
结果很让他失望，不过是一些黑色的粉末，看上去没有什么特意之处。
“这是什么东西？”酋长大人沉声问道。
“这，这”徐盛估计是觉得隐瞒不过了，只好如实交代：“大人，这就是酿美酒的秘密，是一种特殊的粉末，小人也是偶尔才发现的！小人在路上收集到这些，没来得及卸货就来了大人军中，隐瞒之罪，还请大人饶恕啊！”说着，他一下子跪倒在地，砰砰砰地磕起头来。
酋长用手搓起一些粉末，用鼻子闻了闻，又尝了一尝，发现没有什么特异之处，不由得有些扫兴地说道：“也罢，也罢，既然这是你的秘方，你就留着吧伟大的战士只会接受汉人的供奉，不会自己去酿酒！你就留着自己酿酒吧！”
听到这话，徐盛大喜过望，立刻大声说道：“小人感谢大人不杀之恩！小人会再多送十桶美酒来！”
“很好！”酋长点点头：“那一共就是一百一十桶！你可以回去准备了！”
徐盛大声答应，随后看了看天色，有些为难地说道“大人，天快要黑了！这路上最近有些豺狼虎豹之类，若是抹黑行路，太不安全，小人能不能在大人军中住一晚？”
酋长看了看徐盛这些人，除了一些木棒，没有什么武器，不由得轻蔑地说道“也罢，我应该想到的，你们汉人就是懦弱，怎么敢走夜路！也罢，你们就留下吧！”说完，他随手指向刘肉都：“你叫什么来着？刘什么？就你了，你带他们支几个帐篷，凑合一晚上吧！”说完，他大声命令亲卫搬起几个酒桶走进营帐，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喝酒去了！
夜色渐渐地深了，一轮月亮从东山悄悄越出地平线，然后将清冷的月色慢慢涂抹在这片曾经沾染了无数热血的土地上。
今人古人殊不同，今月曾经照古人。
只是今天晚上，这片土地上又将沾染谁的血液呢？
想到这里，徐盛哑然失笑，自己未免有些太过多愁善感了，这些胡人乃是侵略者和屠杀者，把他们杀死就是拯救无数百姓，自己这么优柔寡断，又哪里是做大事的样子呢！
看看刘小郎君，不过弱冠的年纪，就能够指挥若定，杀伐果断，这样才是做大事的人！
想到这里，徐盛从月色下走入营帐，里面已经坐了十几个人了，这些人大多数是徐家堡的亲信家丁，还有两个人是刘小郎君的部下，这两个人学会了刘小郎君制造“火药包”的技术，正好在今夜大显身手。
看到徐盛进来，叫朱恒的年轻人立刻走了过来：“徐郎君，看看时候已经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动手了？”
徐盛又向外伸头看了一眼，月色已经越升越高，来到了树木的顶端，这时候胡人们已经开始有些疲惫了，于是点点头“可以了，准备！”
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刻行动。
营帐里面点着灯，但是这灯边上都有人看守着，因为小郎君说过，火药药性极烈，见火就燃，遇热便炸，不管是为了行动的成功还是个人的性命，都必须小心再小心。
朱恒指挥着家丁们从箱子里取出一瓢又一瓢的火药，然后用油纸小心地包好，这油纸既能防水又坚韧非常，最适合用作外皮。紧紧地包裹了好几重，然后再在外面插上药捻子，这就做成了一个炸药包。
徐盛看着手里不过是巴掌大小的火药包，不由得有些怀疑地问道“朱恒，这火药包真的有那么神奇吗？这东西，着、真能造成混乱？”
不是他不信任刘正，只是兹事体大，不仅关系到自己的一生前程，更事关徐家堡上上下下一千多口的性命，由不得他不小心。
朱恒呵呵一笑：“徐郎君不必担心！我们已经测试过了！这炸药包药性极烈，只要药捻子不坏，就能爆炸！虽然不能把人炸的四分五裂，但是几十个火药包在营地里面爆炸，绝对是震天撼地的响声！您想，到时候爆炸声、呼喊声、惨叫声连成一片，这帮胡人还不吓个半死？”
“这倒是！”听了朱恒这么说，徐盛放下心来，古来军队最怕夜袭劫营，更怕敌人火攻，如果效果真的如朱恒所说，只怕这些胡人没有几个能逃出升天！
“刘小郎君究竟是什么人物，竟然能精通这种神妙之物的制造！难不成真如他所说，这世上有一本武侯遗书不成？”徐盛喃喃自语，心中充满疑惑。
因为知道此事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和一声前程，所以干起来又快又好，不一会就把八十多个火药包包好了。
看到众人完成了任务，朱恒恭恭敬敬地对徐盛说道：“请徐郎君发布号令！”
“这”徐盛一愣，随即就沉声说道“好，现在听我命令，全体十六人，每人五个火药包，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计划，头缠红布，手拿炸药包，一个负责一小块，见帐篷就炸，见人就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