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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生心中仍旧不快,立时便命人将那个奶娘换了。安如亦不阻拦。
两人才慢慢用了膳。安如才又说了一些笑话方解开来。
繁生就着安如的手饮下一杯,想起进门时候,问道:“方才你们主仆可是说了什么悄悄话,让我逮见,怎么如此殷勤。”
安如也慢慢嘬了一小口,歪着脸笑道:“不告诉你,反正都是胡说,说了倒没意思了。”
繁生笑她,“你哪一日不是胡说?”却也不再问,吃毕饭,两人都坐到院子藤萝架之下纳凉。
日子倒也清闲,每日里除了时晨省昏定之外,柳氏孟氏同安如走的最近,三人时常在一处说话。
七月流火,整日里蝉声噪噪,闹得人睡也睡不好。
涵哥儿才被奶娘抱着往大夫人那边去了,安如索性让末蕊碧珠拿着针线筐儿之类,往外面牡丹亭上做活,吹一吹风。早有丫环婆子过去收拾干净,铺设锦绣栏杆、花毯桌几,瓜果水酒,并沁凉的酸梅汤子,好生侍候。
亭子高于地面,远远可闻乔木之外的石涧水声,又这边只如意馆一院,十分清静好的去处。
三人盘坐在地毯上,碧珠拿开那纳了一半的绣鞋,末蕊看了看,问道:“上次给大姑娘二姑娘送去的花样儿,可同咱们有重复的?”
安如也拿着竹圈绷的锦帕坐到跟前,虚心学习,一针一线都密密扎实,“这一双可是上次你说的那个描金线素缎白绫的鞋?”
碧珠道:“正想着给鞋尖尖上绣个什么花样子呢。大姑娘二姑娘都喜欢那个樱桃香贡,我画了两个不同样儿的。这一回倒是咱们的得另寻样子了。”
安如瞧了瞧碧珠跟前针线筐里的花儿,又瞅了瞅末蕊手中的帕子,都看过一遍,“我瞧不上荷花的样儿,俗得很,不如拿才送来的大红粉底小布做贴花?”
碧珠掩嘴而笑,末蕊也不接这话,往边上挪了挪,只管做自己的。弄得安如莫名其妙,“怎么,我说的可不对了?”
“三夫人寻得这里可真是凉爽。”柳氏的声音从一旁响起,末蕊碧珠赶紧从地毯上站起来,正瞧见柳氏同孟氏拾阶而上。
末蕊二人笑着请安道:“这里正凉快呢。”于是捧了冰湃过的蜜饯酸梅汤子,才退在一边,不再搭话。
安如请了那两人,让扯了绣团垫儿,且盘坐在地毯上小几那里,笑问道:“这么热的天,怎么就过来了,前面可有一段夹道连个树影子也没有,晒得慌的。”
柳氏亦顺势坐在安如旁边,拉着孟氏也歪坐了下来,说笑道:“往日里这时候都同大夫人对帐,今日偏出来的早了,一时没什么去处,就同孟妹妹过来了。”
孟氏笑道:“我也是才从薛姐姐那里出来,仪临院里王姐姐同文姐姐正在下棋,我手里痒痒,就想着过来耍一耍,不想正遇见柳姐姐,便拉来做个中人。”
安如瞧见后面侍立的丫头正就抱着棋盘,一笑,便让人铺设过来。
柳氏却问道:“薛妹妹又不舒服了?”
孟氏道:“还不是生三姑娘时候落下的病根,她倒想得开,还打趣说什么明日一定有雨!”
柳氏摇头叹道:“怪道早晨里怏怏的。”
安如想着,探问道:“薛妹妹看着平日里气骨挺不错的呀。”
孟氏不语,柳氏道:“那一年生三姐儿落下的病根子,难产,三日里出不来,大人小孩儿都受了惊--老夫人正心疼三姑娘,常也唤在自己跟前爱护呢。”
安如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含笑不语。
说话间棋盘已经摆好,孟氏坐到了安如对面,自己拿了白子,两人对下起来。柳氏则笑吟吟地从碧珠手中拿过那绣鞋,问道:“拿什么描的金线?”
碧珠一一作答,末蕊命小丫头们又为三位主子换了冰汤,悉心捧上,笑答了柳氏的话,“大姑娘把碧珠最要心的樱桃香贡的花样儿给要走了,这回子正愁呢,划来划去都觉少了些什么。”
柳氏笑道:“我也见了,大姐儿前儿在大夫人面前就炫耀了一番,可是称了她的心呢。”因问,“做鞋尖尖上的贴花是什么布样?”
碧珠笑了笑道:“大红色八宝缂丝绸儿。咱们三夫人偏说什么大红粉底小布,这让那些织女们听见,还不愧死!”
安如回头嗔了她一眼,“可不就是大红色,粉边底儿,分明就是小布?!偏个名字一般同我计较,谁也比谁高贵不到哪里。”
柳氏心里一动,略略想了想便道:“不如画成青州那边的木樨红果儿?我老人家的,不懂这些花儿草儿的。”
安如笑容未及收回,手底竟一滞,那棋子便落错了地儿,孟氏忙笑道:“姐姐可不能耍赖,落子不悔!”
柳氏正待过来瞧一瞧,亭子下上来丫头福身三位主子一个个请了安,才道:“大夫人请柳姨娘过去,说才送来了帐本,要对一对。”
安如笑道:“正事要紧,不过先喝了冰水压一压火才好。”
孟氏也撺掇着饮了一杯,方放了人去。青州的话安如暂且按下不想。
这边接着下棋,安如的情形十分不妙,那一子错的,要翻版简直不可能了。正想着怎么赖过去,那边一阵热闹,早有丫环过来报信,“主子过来了!”
抬头瞧着,繁生巧巧地也正往这边扫过来,同安如远远对视一眼,便提了衣摆上了牡丹亭。
孟氏一阵慌乱,提裙整发退到一边不敢作声。
安如则一动不动地坐在棋桌一旁,含笑看着繁生过来,也褪了鞋坐上软蒲团,就瞧见小女人粉面玉妆,周身一派轻罗,盈盈洒洒,隐隐锁骨精致,好不凉爽,因笑道:“怪东西躲在这里作耍!”
“怎么就过来了?”
繁生刺刺地笑道:“外面怪闷的,来瞧瞧你平日里都做什么。”
安如笑意儿满是,从一旁小几上端来自己的冰梅汤子,递与他,“这里可没你的碗,先拿我的喝了解暑。”
繁生却让她道:“你喝了不曾?”
安如道:“还没。”
繁生则喂着她喝了一口,自己才将剩下的喝完。又受着安如伸过来的湿帕擦了脸手,瞧见小棋盘上的摆杀,不由得笑问道:“你是黑子?”
安如撅了撅嘴,撇声道:“可不是!”
繁生呵呵一笑,往后挪了挪,仔细看了棋路,因道:“你拿白子罢。”
安如好笑道:“那你可死定了!倒是不准耍赖。”于是坐到对面,抱起白子盒,一派赢家模样。
繁生挑眉,掂着黑子盒把玩着其中一颗黑子,笑问道:“输赢怎么算?”
安如想了想,“你若没赢我,便与我黄金千两!你赢了……你说?”
繁生乐了,“小财迷精!”
也不计较,执子下落。不消多久,安如果然就输得糊涂,恼得不行,伸手就把棋子扑撒乱了,还“哎呀”一声,干笑道:“我什么都没做,它怎么就乱了?”
当下繁生就把棋盘往边上一推,拉着小女人就在怀中呵痒痒,“怎么就乱了,嗯?”困着小女人大手乱挠在那胁下不放手。
安如最怕痒痒,当下就滚在他怀中嬉笑不止,直讨饶,“好冤家我错了!再不乱来好不好……你再闹我就不理你了!”
繁生方住了手,却威胁在她雪颈上来回摩挲,“可知道错了?你来说说,哪里错了?”
安如嬉笑不言语,拿手搂了繁生的手臂,“我再不闹了。”小红脸凑上来轻笑道:“可你也没赢了我,没数子儿!”
繁生方道:“小东西在这里埋着呐!”
安如就歪躺在他怀中,半眯着眼,微微笑道:“自然是要榨干你,呵呵呵……还说呢,我可比你聪明!”
繁生无奈地摇头,帮着将她鬓发抿好,低声调笑道:“爷也有个绝好的主意--”
安如猛地一个骨碌从他怀中坐起来,面对他歪着头笑道:“一定不是什么好的!”忽而风吹来,一丝青发乱从耳边出来,便顺着捻起在手中缠啊缠地,又说:“哼,谁稀罕!我拿黄金千两买君一笑,来,给姐姐我笑一个!”
繁生从一旁的小几上兀自拿了酒盏,自己引了一口,果然抿嘴一笑,“好。”
真是女人的销魂散!
安如笑了,很快将头发抿起,上前亲自帮着斟酒,又试了试温,凉丝丝的,倒了两杯,“不准对别的女人笑!”
繁生道:“好。”
“也不准对男人笑。”
“好。”
“怎么净会说好!”
繁生看了她一眼,从她手中接过酒杯,却搂着小女人灌了下去,“若是不好的,小妖精不喜欢,晚上怎么能让爷满意!”
安如笑着捶了他,只觉心中暖暖的。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大半壶就下了肚。忽而亭子下右手边上的花架子底下猛地“嘎嘎嘎”钻出几只小鸭子来,乱跑一气。安如从繁生怀中急急挣开,趴着木栏杆看下去,瞧见那乱得赶紧喊人道:“怎么把它们放出来了?”
末蕊在一旁瞧了笑道:“怕是沿着流水游出来的。”
正说笑着,那花架子又是一阵细细簌簌地乱响,众人不明之时,一个锦衣绣团从里面滚了出来,挥舞着小胖手就要追上来,稚嫩的小声嚷嚷着“不要跑,不要跑!”
安如身子一软,笑着就趴在那栏杆上花枝乱颤地,指着那小东西就唤道:“怪小东西,怎么没人看管着,漫哥儿,仔细脚下石子儿!”
漫哥儿立刻住了脚,小东西虽说才四岁,可那也是聪明的,知道能叫他“漫哥儿”的人不多,四下里乱瞅,才抬眼一看,就瞧见三娘笑咪咪地坐在亭子上招手,“来来,上来,三娘给你吃果子!”
这时候远处才绕过来几个丫头奶娘模样的,焦急地在寻着什么。漫哥儿心思一动,“噌噌”地爬了上来,还站稳就听见一声严厉的叱问,“怎么不用上学?先生吩咐的课都学会了不成,在园子里瞎胡闹!”
漫哥儿脚下一颤,立刻就发现父亲原来也在这里,不由得撒腿就想跑。可那两只脚就灌了铅一般,怎么也动不了,吓得顿时就要哭不敢哭起来。
寻人过来的亦瞧见亭子台阶上自家小主子,亭子中间那两人都坐着一时间众人还看不见,可小主子那大眼睛灌满了水,仿佛扑扇一下就滚滚而来一般的可怜。
其中一个丫环瞧见亭子边上侍立的末蕊,方知是三夫人在上头,这更是吓得下人们一着急就要跑上来要人--
第六章 漫哥儿
小男孩儿最害怕的就是总也见不到面的父亲,他大声一点儿,都能把人吓得浑身发抖,半天缓不过来。
安如瞧见繁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无奈地摇摇头,上前蹲在漫哥儿跟前,拉着他的小手儿,笑盈盈问道:“漫哥儿喜欢小鸭子?”
漫哥儿委屈地点点头,这一点,那豆大的眼泪珠子都啪啪掉了出来。下面的丫环瞧见亭子上出现的三夫人,顿时焦急万分,就要冲上来,猛不丁一边闪出来安庆,沉声斥退,远远不能靠近。
丫环婆子们急是急,却也不能靠近。安庆这才发现,漫哥儿跟前的大丫头小玉并不在其中。
亭子上安如这一回牵着漫哥儿的手,也拉着坐到亭子中间的细毯之上,眼见小家伙脚上的绸布鞋都磨烂了,白色的布袜隐隐现现,不由得奇道:“怎么漫哥儿的鞋子这般不经穿?”
繁生也注意到了,眉头一皱,冷“哼”一声。
碧珠上前低声解释,“漫四爷身子金贵,自然要穿这种软绸的鞋子。”
安如心中顿时明白,老先前自己的小绣鞋也是这般,尽好看去了,一点也不中用,只因闺房绣阁的,鞋子一日三换。怀了涵哥儿之后统统不要,到现在也是非得纳地一指厚才穿。
心中一软,瞧见小东西可怜兮兮地坐在自己跟前,一动不动,生怕哪里又做地不对了,眼神闪闪烁烁只巴巴地瞅着地毯,几多可怜!不由得就想起自己的儿子,也会这般让老爹欺负么……
繁生又是一声冷哼,问道:“今日学的什么课?”
漫哥儿抽着鼻子,立刻就规规矩矩地站起来,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却嫩嫩的声音几乎打着颤儿,“……述而,第七。”
安如瞪了繁生一眼,就抱着漫哥儿让那小脑袋藏在自己怀中,“这么凶!”
漫哥儿一触及那柔软的地方,那委屈的顿时撑不住,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眼泪关不住闸一般,就往安如怀里藏进去,猛个劲地往里钻,死活翘着个小屁股对着他父亲,哇哇乱哭。
繁生不看还好,一看就不能成了,嘿你这小东西,往哪里钻呐!
安如娇声哄着孩子,一抬眼就瞧见繁生醋意横生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瞅着繁生就道,“小孩子你都要吃醋!”
繁生别过头又是冷哼,“漫哥儿,站过来!”
安如抱着小孩子往一边挪了挪,“就不!”
繁生沉沉“嗯”了一声,声音拉的长长的,严肃有力,不怒而威。
漫哥儿身子一僵,“呜呜”地抽泣着,从安如怀中不情不愿地抽了出来,“呜呜”地站到繁生面前,红着眼咧着嘴,垂目抽泣,双肩耸动着。
安如也不管了,直接蹭了过去,就把自己揉到繁生怀中,抬眼瞧着他笑道:“繁生……我要使美人计了,你接不接?”
繁生想也不想,“使吧。”
安如娇声笑了,却伸手朝漫哥儿道:“呵呵呵……漫哥儿过来,让三娘抱一抱。”
漫哥儿抬眼瞧了瞧,父亲不言语,只好慢吞吞地挪了过来。繁生正待不爽,安如猛不丁在耳下一吹,“你抱着我,我抱着你儿子好不好?”
繁生就抱住了,安如也将肉滚滚的小东西抱坐在自己跟前,扳起他死死低着的头,与自己看视,笑问道:“咱们漫哥儿想吃什么果子?”
漫哥儿摇摇头,才扫见父亲严峻的眼神,立刻低头不敢说话。
安如回头问繁生,“你儿子喜欢吃小点心你知道么?”
繁生随手从一边的盘子里取出一块藕粉卷酥,不情不愿的放在漫哥儿手中,干巴巴道,“吃。”
安如嘻嘻笑着轻吻了他一下,繁生与有荣焉,得意道:“乘!”
漫哥儿听了这话,满是不解地抬了头,正瞧见繁生与自己说乘,心中一慌,咬着卷酥就大口吃了起来。一口之下,才发觉真的好吃,更加喜欢,不知怎么的就忘记了其他,快乐的把小点心吃了个光。
舔着满手的酥皮儿渣子,向往地一抬头还想要,才发现父亲就在自己跟前,吓得一低头又不敢动了。
安如手肘撞了撞繁生,“漫哥儿吃完了呢,还喜不喜欢?”
漫哥儿果然就是个孩子,连忙点头,殷切地瞧着安如,想了想,脆生生白嫩嫩的声音就喊,“三娘!”
欢喜地安如就推繁生,“他叫我三娘呢!”
繁生自然不知这漫哥儿除了第一次见面礼之外,就没唤过安如,只当她喜欢这孩子,奖赏一般又人身边的小碟里抓了一个果子,放在漫哥儿手里,且还说,“三娘赏你的!”
漫哥儿瞧见不是方才那个,安如笑道,“这个叫做松穰小面卷儿。”
繁生捏了捏小女人的腰,低声道:“爷也馋了。”
漫哥儿不理解,只当这点心更好吃,立刻不让的就咬了一口,满嘴生香,两三下就吃的光光的,且意犹未尽。等了一阵,鼓起勇气壮大了胆,眼巴巴地模样,又小心翼翼拉安如的手指,脸上推了笑就喊,“三娘--”
“二夫人。”
“二夫人。”
末蕊等人请安的声音忽然响起,吵乱了亭内的和谐,安如笑吟吟地抬起头,正对上二夫人那一双焦急的眼,这场面只差一声惊叫了--
可是,没有。
二夫人强忍着情绪,勉强堆起笑容,对着亭内的繁生盈盈下拜,“爷。”
繁生“嗯”了一声,便没再理会。安如早已从繁生怀里出来,站到二夫人侧手福身道:“二姐姐来的正好,爷正问漫哥儿的学问呢。”
二夫人眼中明显一亮,忽而又隐了下去,漫哥儿瞧见娘亲也来了,只能撇下对小点心的相思,扭着小短腿过来叩见,“娘。”
繁生眉头一皱,看了过来。惊的二夫人立刻就要下跪--自己向来只教儿子喊自己“娘”而不是“二娘”,严重逾矩了!
漫哥儿却浑然不觉,满嘴的饼屑,眨着还有些微红微肿的黑眼睛,拜过之后正正经经地站到一边,垂手不敢言。(文*人-书-屋-W-R-S-H-U)
二夫人这时惊疑不定地死死盯着漫哥儿脸上的饼屑,差一点眼一黑就晕过去,颤颤巍巍地低声问:“漫、漫哥儿吃的,是,是什么!”
繁生冷冷瞧过去,方才从饼盒中取出的点心,咬了一口,慢慢吃了起来。
二夫人才发现漫哥儿正一脸艳羡地盯着繁生嘴里的点心果子,才松了一口气。
安如见着情形,更加一动不动,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
二夫人悔恨自己不能心静,深深呼吸,制止因惊恐而颤抖的身子,再抬眼看向自己一侧的安如。
在一上亭子之时就看清楚了:这个女人柔柔软软地半歪在爷的怀里,而爷,正手臂揽着她,同她说着悄声话儿……
心底一酸,便抬头对自己一侧做小的安如笑道:“妹妹在这里乘凉呢?”
安如仍旧福了福身子,忽然想起什么,左右找不到孟氏,不好意思道:“屋里热,这边高高的有风吹,挺凉快。”
二夫人又看了繁生一眼,面子上却满是温柔,“正是呢,漫哥儿就在房里待不住,才描了几方大字就跑出来淘气了。”
安如盈盈而笑,眼角瞄了瞄繁生。
繁生也瞧了过来,收到小女人的求救,眉毛一挑,“晚间把漫哥儿写的字送过来,我瞧瞧。”
二夫人忽略那两人眼角的传情,低声应诺,才硬是拖着恋恋不舍的漫哥儿同繁生道辞归房。
安如送到亭子之下,微笑别过之后才过来问着身后的末蕊,“孟氏呢?”
末蕊无奈道:“主子来的时候就走了。”
繁生这才从亭子里起身,弹了弹衣襟,让人侍候着穿了鞋,同安如说了一阵话后,又往外面做事去了。
晚间掌灯后,仍旧回了如意馆,当晚沐浴歇下不提。
次日早晨繁生早早起来,外面小桌上挑着吃了点,便往外面做事去了。安如则慢吞吞起床梳妆,,吃了些白粥小菜,而后抱着涵哥儿亲亲,一路欢笑着往沐熹院去了。
均是无事。
这一日才命人抱着涵哥儿往大夫人那里玩耍,大姑娘那里便使了人过来请碧珠过去画花样子,末蕊让多拿了些银钱也好打赏之用。才出去一炷香的功夫,箴儿掀了帘子进来,笑问道,“碧珠姐哪里去了?”
安如正在小书房看变化传奇,听见箴儿的声音唤了进来,隔着红绸软帘问道:“寻碧珠做什么,大姐儿赶着绣嫁妆,帮忙过去了。”
箴儿从小丫环手中接了冰镇梅汤子进了小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