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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了弯嘴角,瞅着绣窗透着红烛光,不再说话。
茶水凉透了,花娘子居然破天荒地没有去催安如,单是这么瞧着就觉得心情好了许多。安丫头到底是变了,究竟是变回安大小姐的从容了,还是其他呢。花娘子想不通,安如的样子是阅人无数的花娘子从未见识过的,她想多看一眼。
安如小心翼翼地端起银碗,抬头看了花娘子一眼,眼中含着笑——这是安如一贯的样子,换了时空居然也改不过来——朱唇微启,却又偏了偏头,终是没有说出话来。这么一下倒是惹得花娘子激动了、失落了。花娘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激动,却清醒地发现自己居然因为那句未出口的话,而触动了神经。
花娘子这次真的慌了心神。迷离着眼打量着浅尝药汤的安如,思绪万端。
“谢谢了。”安如觉得口感甘甜,心道这必是春风阁的秘传,其他地方未必有的,端着银碗冲花娘子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抬头饮尽芳华汤。
她以为这汤绝子,往后便再没了儿女的忌讳。不必担心穿越而来的异化对儿女的影响,不必担心这烟花身子终遭遗弃的悲凉。所以她诚心诚意地感谢花娘子,“这汤不苦。”
“那可不!咱们春风阁从来都是爱着女儿们的,这男人呀,谁都知道不可靠,到头来他们逍遥快活了,扔下咱们女人承担罪孽,还得骂咱们的不是……”
花娘子终于找回了自己,听见安如的夸奖,眼睛欢喜的眯成了一条缝,谁不知道春风阁的芳华汤,可真心夸赞的安如倒是第一人。花娘子看得出安如的真诚,也开了话匣子,“安姑娘您可别怪我当初狠心,这要不走这一关,朝廷哪里,”花娘子突然停顿了一下,斜眼瞅着安如并没有什么不对,才敢继续道,“那里也不好交代,您千金贵体,可咱们这么多姑娘也想好好生活不是?我也是过来人,不就一层膜嘛,全当买了自个的命,这买卖还真划算!”
安如笑眯眯地听着花娘子铺天盖地的演讲,中心无非是让自己好好活着,万一出了事,整个春风阁都得遭殃。官妓,朝廷,这些碍眼的词儿从那里蹦出来的时候,安如眼皮跳了一下,原来自己做妓女都是不自由的。
好歹说了一阵,花娘子瞅着安如根本不想自己想的那样,说那些话不过是过场,从眼睛中就看得出安如仿佛根本没想着昨晚,没想着寻死觅活。反倒是自己像个说唱的,唧唧呱呱好不烦人。想到这里,花娘子终于停了口,重新端起那碗凉茶。
“娇杏!娇杏!”花娘子发现茶水已经凉透了,不由得冲门外叫骂,“死蹄子眼睛长哪里去了,老娘养你们一个个吃的喝的,倒让老娘喝腌臜的凉水,娇杏!死到哪里去了!”
小丫头匆匆回神,已经慢了一拍,铺天盖地的咒骂席卷而来,不得已,硬着头皮推开卧房的小门,远远的站在门口冲花娘子福了福,垂着眼眸小声解释道,“花妈妈莫生气,末蕊姐姐已经候在外面了,小丫头们方才递了话群芳苑的蕉房已经打理好了,就等着安姑娘入住呢。”
花娘子眯着眼盯着娇杏瞧了半晌,终于笑了出来,原来这丫头挺有心思的,居然懂得避轻就重。回头看了一眼斜靠在床幔上的安如,果然一幅春意图!
这么看着,安如原本止于清丽的样貌,倒在无形中变得透亮起来,火辣的红色衬着那雪色肌肤晶莹地像要流动了,难能可贵的是那通体的气派,是一种花娘子绝对没见过的气质。至少女人身上从没有过的。
是一种透彻感。
仿佛是这么样子,花娘子有些后悔了,蕉房是好,可这么一尊妙人儿,自己倒有些舍不得。
安如听了小丫头的话,抿着嘴笑道,“娇杏怎么不累呢?”
花娘子这才回到正题,暗中瞪了小丫头一眼,看着安如不想为难她才摆摆手,“让末蕊进来,小宣子那里你去说一声,我带回过去,让他紧着点!”
“花妈妈?我能这么叫么?”安如暗忖着花娘子的脾气,她对自己突然变得和善,必是有原因的,可现在安如不想做妖孽,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巴结这位直接上司,“安如能继续用自己的名字么?”
花娘子先是被前面那个“花妈妈”唤得出了神。先前安如说话时候,自己根本就在神游,现在听得清楚了,那声音绵软妩媚,却又显得生机勃发,自有一番风情。久谙风月场的花娘子自然知道这声音的价钱,眼神不由自主的亮了起来。
及至后一句道了出来,花娘子愣住了,用自己的名字?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就连自己都掐了这个俗到家的花名!
用祖宗的姓、父母赐予的名在烟花之地被臭男人侮辱,任是谁都不愿的。
可这些并不是安如要考虑的,安如只是想在仅有的时间里,留着唯一前世的标志。那一世自己身无旁物,只有安如这个名字相伴,这一世自己也不愿放弃这唯一,那是安如最后的爱了。
花娘子木然的点点头,反正自己不花钱就行,管它什么祖宗父母,又不是自己的。可毕竟还是诡异,多看了安如一眼,“按着老规矩,破了身子,三天之内不用接客,史大官人并没有其他吩咐,所以呢,您就多准备准备,三日后正式挂牌。”
安如淡然一笑,“上市”了。
垂下眼眸指尖作兰花状,指向前方,指甲泛着白。三天时间,足够自己好好想一想了。
第三章 安庆的烦恼
“重查。”堂上的男人没有多余的话,冷冷撇下指令。
下面跪着的管事样貌的男子浑身发抖,即便做好一万个准备,到了主子面前还是控制不住情绪,那两个字仿佛催命符一样紧紧贴在男子身上,惊恐地朝着堂上直磕头,虽然很想张口讨命,可骤降的温度让男子实在没有了说话的力气。抽空了灵魂。他知道说与不说都逃不掉的。
男人不曾看下面一眼,仍旧一页页翻着账本。偶尔瞥了一眼自己身旁立着的小厮。
那小男孩心领神会,躬了躬身子,走了下去,招了两名大汉进来将跪着的男子架了起来——他已经吓得软了筋骨,自然要让人拖着走了——可这在男子看来却像是判决书一般,就像戏文中唱的那样,拖出去斩了!于是乎,屎尿齐流,呼天抢地地哭喊起来。
小男孩皱了皱眉头,让大汉架着人赶紧离开,自己也跟了上去,外面吵不到主子的地方才停了下来,招呼了一声,大汉一个转身就不见了踪迹。那男子虽然有些恍恍然,却也明白了自己暂时没有姓名之忧,脱了力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一次您算是碰枪口上了!”小男孩凑到男子耳边道,“不说别的,就您今天扰了主子的清静,哼,想必什么结果您也清楚!”
男子实在说不出话来,闭着眼仿佛死了一般。他太清楚了,要不是事情牵连着里面的,自己怎么也不会失态至斯,都是那些女人害的!
“不过——主子这次不置你大不敬的罪,知道为什么嘛?”小男孩的声音慢慢的,拖得很长。
地上的人勉强摇摇头,睁开眼努力想扯出一些笑,却笑的比哭还难看。
小男孩又皱了皱眉头,稍微拉远了点距离,“自个儿回家想想,别让人当了枪使还巴巴儿的替人擦屁股!”说着那眉毛几乎拧到一块去了,这话说得自己都有些别扭,可不就是这个理儿?
小男孩不再多说,起身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大步朝回走去。
男子听见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放下手中的账本闭目养起了神。那脚步声进了房突然就消失了,不多一会,小男孩身上的味道便送入鼻中。“别成天学那些个废物的样子,爷听得实话!”
已然立在后面的小男孩“嘿嘿”一笑,摸了摸脑袋,“爷,李头还真的这么吓一吓,咱们还是要用他的,别让那些钻了空子!”
男子“哼”了一声。
“可是爷,安庆斗胆冒犯了,周姨娘奶奶——”小男孩恰当的停了下来,这些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太让人烦恼!
“怎么?”
“嘿嘿,”小男孩挠挠头,“安庆……真不会说!”
“小东西!”男子睁开眼瞧着一边窗外的绿叶,“耍滑头。”
周姨娘,含玉啊,不会消停的女人!
男子想着这个跟了自己两年的女人,多宠着她,还真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爷的事也敢插手!男人把玩着手中的念珠,不知怎的就想到昨天晚上的那个女人了,红透了的空气里弥漫的全是那女人的味道。
他不是没尝过小姑娘的味儿,自己府上就养了不下十个女人,什么样的没有?可偏偏……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摒除思虑,可那香软的身子一下子就占满了男人的脑子,仿佛跟自己较劲似的,说不想了,那些东西偏偏就要粘了上来甩都甩不掉。
手中的念珠走得越来越慢。
那销魂蚀骨的娇喘声,拼命压抑却难耐地逸了出来的娇媚,细腻光滑且白皙的赛了雪似的,在火辣的颜色里尤其勾得人丢了魂。
最让男人惊奇的是这分明是花龄的女孩,媚骨天成的本事缠上自己,居然一个晚上居然都不想停下来,无止境地索要着,驰骋着,尤不知厌。尤其是她主动攀上吻着自己的时候,自己居然甘愿地与她撕咬着彼此的唇瓣、津液、甜美……甚至翻滚到地上也停不下来——
念珠陡然停止了。男人双眼猛地睁开,那女人狠狠撕咬住自己肩头那一刻仿佛重新回来了,最深刻的高潮冲了进去,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甚至下身也直挺挺地叫嚣着,欢呼着,渴望着。
青筋暴起的手突然断了穿着珠子的金丝线,佛珠滚落一地。
安庆惊奇的看着主子不停变换的神色,甚至自己都难感觉到主子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安庆胆怯地推了两步,周姨娘奶奶的能耐自己虽然看不上,可毕竟跟主子睡一个炕上,自己忒大意了……
“安庆——”男子突然说了话,其间的嘶哑连自己都觉得出来。安庆自然心虚了一截,主子果然在想周姨娘奶奶!
“主子。”安庆乖乖地垂下脑袋,恭敬的应了一声,决定以后再也不多嘴了。害死人的。
男子此刻却有些犹豫了,那女子毕竟是烟花巷里的。
安庆这会子越发的恭敬了,看来主子真的生气了,恃宠而骄的罪名在主子那里可是头等的,自己做的功劳再大这么一条压了下来谁也救不了!要处理李头那不过点头而已,可处理自己那就难办多了,主子这一犹豫,那必定是冲着自己来的。况且主子是不会为难女人的,尤其是周姨娘奶奶,那可是主子这两年捧在心尖上的,连大夫人见了都礼让三分!
这主仆两人各自揣着心思,竟谁也没有首先捅破的意思。四月初夏的天气已经有些燥热了,无名的虫子肆无忌惮地闯了进来,撞在墙上、桌椅上,“啪啪”的,毫无章法。
“史老弟!史老弟!”一个浑厚的男声猛不丁的响起,瞬间驱散了堂上持续的诡异,“哎!我说你怎么还在这里!阳庆说他们家主子还在看帐,我还敲打了那小子两下,得,打冤了!”
被称作“史老弟”的男子,淡淡地看了大大咧咧坐在下面紫檀木太师椅上的男人,重新拿起账本读了起来,“安庆,给珠大爷看茶。”
“好你个史繁生,大爷我顶着个毒日头过来你就给我这副嘴脸!”
史繁生没有理下面无理取闹的人。
“嘿,你还真给我脸子!”珠大爷翘起二郎腿,瞅着端了茶过来的安庆笑骂道,“不就那点勾当么,一个侍候的丫头都没有,咱们安庆都当成上茶的了。”
安庆下定决心低调做人,听了这句话忙道了“不敢不敢”。
史繁生抬头看了突然变得客气的安庆,有些不明所以,这小子什么时候懂事了?
珠大爷没看清史繁生的意思,当是自己终于引起注意了,笑嘻嘻地凑了上来,趴在史繁生的雕花鎏金福泰桌上,“史大官人,今晚可有节目?不如让老哥安排安排?”
史繁生皱眉瞟了珠大爷一眼,这候府的世子做人做的真有能耐,一身的本事偏要藏起来,还总是跟那个叫什么芙蓉的女人纠缠不清,要是自己碰上那么个胡搅蛮缠的泼妇,早打了出去。
“早上是谁叫骂着要去砸了他们家的楼牌的?”
珠大爷“嘿嘿”干笑两声,起身拍拍衣襟,两个眼珠子骨碌一转,“还真是,史老弟不如跟着老哥砸场子去!娘的,”珠大爷呸了一声,“都不是什么好鸟!”
史繁生“哼”了声,却不再说话,省得这家伙再喷出什么难听的出来。一大早的跟芙蓉大干了一场,整个群芳苑都让这家伙闹腾了起来,要不是自己起得早托了这家伙出来,指不定他们俩谁就当地的放一把火烧了干净!这才几个时辰就又开始折腾!
珠大爷见史繁生愣是没个反应,连表情都是一个样儿的难看,要不是自己脸皮厚,早让冷死了。想到这里珠大爷又是“嘿嘿”一笑,果然自己的眼光不错,安庆这小子太有潜力了,居然还冷静地候在史繁生身后,分毫不受影响。
可安庆的苦谁又知道呢!
看着自己这边的实在没地方下手,芙蓉那茬子史繁生那可是明白的说了,反感,可别在这时候让史繁生多讨厌些,以后这事还得靠这人圆乎呢。
“昨天那小姑娘滋味不错吧!”珠大爷终于想到了切入点,这回子心中直夸自己聪明多打听了些才过来,“听说那小妮子可是千金贵体家的!”
史繁生果然中计了!
安庆明明白白感觉到主子身上的气场变化,不由得又退后了两步,这珠大爷简直太没水平了,主子这明显就是要爆发的前兆么。
珠大爷自然看不出史繁生的细微变化,只道自己说得不够清楚,“前一阵子的官盐走私案子记得不,青州不就栽了个刺史么,嘿,还真是倒霉的,那家伙居然是自请的罪状,圣上宽仁,”珠大爷恭敬的朝东面拱了拱手,继续道,“只判了个流放三千,家眷没入奴籍,这千金的小姐可不就划到了咱们这里了?”
史繁生眉头蹙得愈加紧了,不由得问了一声,“中间可还隔了个冀州?”话一出口,三个人中就有两个呆了呆,一个是安庆,一个就是史繁生自己。
珠大爷这回得意的哪里顾得上其他,唾沫星子乱溅着,“我也道了声‘怪哉’,”史繁生很想知道为什么,可这家伙居然用了这么个文雅的词,实在是受不了,低头看着账本。
其实是看不进去的。
说话的人却以为自己的故事不够精简,很快改掉了掉书袋子的打算,“有人做了手脚,把这家小姐的奴籍硬是改成了娼籍,估计是有仇家的。”说完,颇为自己的简明扼要和推断精辟满意,点点头,以示可信。
史繁生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珠大爷的自我欣赏有多恶心了,一门心思的想着那件事,青州刺史那件案子……千金家的身子……
安庆艰难的咽了咽唾沫,挺住,一定要挺住,自己已经退到屏风面儿上了,一定要挺住。
第四章 讨价还价
虽然在热汤里泡了一阵子,可到底那里是受了一晚上的症,不要说走路了,连在床上挪个身子都能深切的感受到那里的疼。
花娘子特意吩咐了春风阁里专制的软轿,送了自己回蕉房,让人搀扶着好容易上了床,现在动都不想动一下。
安如愤愤地鄙视了自己一番,不就是个黄金身段的男人么,自己怎么就跟个怨妇似的,不罢不休!
花娘子目送末蕊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蕊丫头怕是不愿意过来这边。慢慢收回目光,斜眼瞅见歪在床上的小女人,眉尖紧蹙,看着自己也都心疼起来。不要说是官家的千金贵体,就是平常人家的女儿这么小就破了身子,也是很难受的起的。
“安丫头看末蕊怎么样,不称心的话,咱们另挑可心的。”说着,啜了一口香茶,茶水晃晃悠悠,略微沾了那香艳的唇瓣。
“花妈妈说笑了,安如本就是这种身份,哪里还能嫌弃什么——花妈妈的安排都是好的,末蕊就挺好的。”
花娘子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这丫头挺聪明的,“安丫头,老身呢就在啰嗦两句,您听着就行了。”
安如右手抹过左肩上垂顺的长发,丝丝缕缕,眼中含着笑点了点头。
“咱们女人呐,说得不好听那就是男人消遣的玩意儿,别说咱们是轻薄人,就是那朱门里头的也不见得比咱们好。说起来您这些也听得多了,男人三妻四妾那是天经地义,这还不够,隔三差五的弄两口新鲜的也不少见的。”花娘子顿了一顿,嘴角浮起淡淡的笑纹,“可毕竟女人是离不了男人的,所以呀,趁着自己年轻,多打算打算。”
花娘子的声音渐渐消磨了锐气,最后竟变得有些灰心了,“找个正经人家,做个妾也是好的。”忽然花娘子抬头一笑,如梨花瞬间开放似的苍白而又美丽,“安丫头,这里终究是不能长留的。”
安如心中渐渐颤抖起来,她几乎可以看见花娘子曾经的心动、守望、受伤,还有终于的心如死潭。男人是什么动物从现代穿越而来的安如,怎会不知,或者,知道的比阅尽人事的花娘子都知道得多。
可这又能怎样,只要不心动,什么男人都是可笑的。只要爱上了,连龌龊都是可以原谅的。
“安如不求一心人,能活下去,才好。”
花娘子猛然抬起头,锐利的眸子射了过去,还是那样娇弱的身子,怎得说出的话,如此,通透?一个“才好”,仿佛勘透了纷扰,早找到了解脱之所。
眼角的皱纹渐渐圈了起来,如涟漪般荡漾,花娘子笑得很窝心,多久没见过如此聪慧的妙人儿了!
安如身子想要往里面挪一挪,可刚一坐起,就牵动了下身难耐的蜇疼,疲倦的只能回了身,不再动弹。
看着小姑娘眉间紧紧蹙起,略显苍白的小脸难看了几分,花娘子心中升起了另外的想法。说起来这小丫头自己还是轻看了的,娇杏的话自己虽然有些不太相信,可也信了七八成。如今再看这小丫头难受的样儿,保不齐昨晚还真就跟史大官人折腾到天明了。
想着想着就觉得13两银子卖的太贱了!
不说起他,光是这慵懒而舒雅的气派,那个男儿不喜欢?
再者说,史大官人那可是并州的大财主,就连那些个当奴才的小厮,也比的一般阔主儿!更不消说史大官人跟并州有名的花花公子、候府珠大爷关系紧密。昨天晚上春风阁刚进了一批“新货”,珠大爷自然消息灵通,居然把这位长年不要姑娘侍候的史大官人哄上床!
花娘子想着就气闷。
史大官人那是什么人物花娘子清楚得很,当初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