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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与冰山(gl)-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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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字之差,谬之千里。机缘已尽,永世不见。”

    雪白的宣纸上,没有落款。只得几滴红晕,鲜红刺目。

    苏景年的脑子嗡嗡作响,将这十六字读了又读,看了又看。

    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呆立了许久。

    突然狂奔起来,将船舱每个房间的门,挨个踹开。

    皆是空空如也,任何生活过的痕迹,均被抹去。

    “十七、十七!廿九。。。”苏景年踉踉跄跄。一边念叨着十七与廿九,一边往船外跑。

    “十七!!!”苏景年站在船外大喊道。

    “主人!!!”十七与廿九现身。

    苏景年扑向二人,满眼惊慌。

    狠狠抓住二人的手臂,颤声道:“找、找、给我找!!!”

第45章 扑朔() 
苏景年猛晃着十七与廿九的胳膊,一脸慌乱。

    焦急道,“找、找、给我找!!!”

    十七与廿九不明真相,迷惑地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后,看向苏景年。

    “主人。。。找什么?”十七问道。

    “找、找这船的主人!!!完颜离若!!!”苏景年歇斯底里叫道。

    “是。”二人回道。

    “去、去。。。”苏景年强顶住涌上喉头的腥甜,嘱咐道:“去白氏布庄打听,快!!!”

    “是!”十七、廿九抱拳。闪身离去。

    苏景年伫立许久,跌跌撞撞走回了船舱。

    。。。。。。。。。。。。。。。。。。。。。。。。。。。。。。。。

    “找不到???!”

    永宁皱眉,质问道。

    “是。”老鲁躬身,说:“影卫前往无忌将军所说的巷子,没有寻到那北域暗钉的尸身。地上倒是确有一大滩血迹的。”

    “知道了,下去吧。”永宁吩咐道。

    “是。”

    老鲁出了屋子。

    “找不到。。。”永宁自言自语。

    。。。。。。。。。。。。。。。。。。。。。。。。。。。。。。。。

    “再去找。。。”沙哑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廿九闻言,万分不忿,作势就要冲入屋内。

    十七将他拽住,往船外拉去。

    “十七哥?!!!”廿九边挣扎,边唤道。

    十七不答话,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廿九的脑袋耷拉下来,不再挣扎。

    “你拉我干嘛啊?!”出了船舱,廿九焦急道,“这都整整三日了!!!主人滴水未进,已有三日了!!!”

    “我知道,”十七无力回道:“所以我们更要加快速度,找到完颜离若。”

    “找找找!!!”廿九愤然,说:“该找的不是都找了?!!!哪里有丁点消息?!!!”

    “。。。”十七本欲再说些什么。看了眼廿九身后,愣住了。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廿九继续开炮,“这人全无踪迹,仿佛彻底消失了一样。。。”

    “主人!!!”十七打断廿九,上前一步行礼道。

    “???”廿九忙回头。

    苏景年抱着两节断琴,就站在他身后。

    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甚至有些病恹恹的。照比往日,简直是判若两人。

    “主人。。。”廿九躬身行礼,心里七上八下。

    “不惜任何代价,必须找到她。”

    苏景年抱着琴离开,只留下嘶哑的这么一句话。

    十七、廿九面面相觑。不惜任何代价???!这完颜离若,到底是谁???

    苏景年抱着断琴,走遍了天京的各色琴坊。

    乐师们见了断琴,皆摇头推拒。断言这琴就算是神仙下凡,也绝无法修复。

    苏景年无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到了京郊的竹林。

    “师傅。。。”

    “师傅。。。”

    “师傅。。。”

    。。。。。。

    苏景年找不到通往小筑的秘径,只能边走边唤。

    几日未曾饮过一滴水,她的嗓子干到了极限。

    干咽了咽,苏景年继续喊道:“师。。。”

    “何事。”绯色身影出现,站立于竹海之巅。

    “师傅!”苏景年大喜。五十弦有救了。

    快跑两步,往破心那边去。

    景色突变,苏景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起身后,已然置身于秘境之中了。

    苏景年不作理会,哀求道:“师傅!!!求你救救这把五十弦。”

    将五十弦双手奉上。

    破心皱眉。苏景年从小到大,是极少用到“求”这个字的。

    纵身一跃,来到苏景年身边。

    接过五十弦,仔细端摩起来。

    看到琴上小篆,突然面色大变。

    “师傅???”苏景年见破心面色有异,也跟着急了起来。心想,莫非这五十弦真的是救无可救了吗?

    破心暴怒,吼道:“这锦瑟?!!!哪儿来的?!!!”

    苏景年被喝得一愣,回道:“是、是离若的。”

    “离若?!!!”

    破心听闻这二字,面如死灰。

    “师傅?”苏景年小心唤道,“这五十弦,可还有救?”

    “救???!”破心怒极。甩手将两截断琴抛向深潭。

    “不!!!”苏景年哀嚎,足下发力,腾空奔着那断琴而去。

    破心咬牙,掌风横扫。一道绯色劲力先苏景年一步,飞向了断琴。

    “呯。”琴身尽毁,木屑飞洒。

    呆呆地看着手中的五十弦碎屑,苏景年坠入潭水中。

    “轰!”潭水迸炸,苏景年从潭底暴起。

    冲到破心面前,抓起她的衣领。吼道:“你做什么?!!!”

    “做什么???!”破心见她满眼红丝,形容憔悴。

    心里怒气更盛,回吼道,“这就是你对待师傅的态度???!”

    苏景年抿唇,松开了衣领。

    “为什么?”垂头问道。

    “为什么???!”破心整整衣领,不屑回道:“救不回来的东西,要它何用?!!!留不下来的人,念她何用?!!!”

    苏景年闻言,五雷轰顶。

    “不。。。不、不是的。。。”苏景年喃喃道。

    破心转身就要离去。

    “不!”苏景年拽住她的袖子,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是与不是,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无需向我说明。”破心甩开苏景年的手,往小筑走去。

    半晌。

    苏景年颓丧地跪倒在地上,嗫嚅道:“不是这样的。。。”

    嘴上的倔强逞强,总是抵不过心中的伤痛欲绝。

    游船上全无打斗的痕迹,又收拾的干净利落,怕是早有去意。

    留书出走。证明并非没有机会留下线索,却是全无任何消息。

    断琴忘情么。

    完颜离若,你是如何下得去手啊!!!

    苏景年爬起,含泪离去。

    。。。。。。。。。。。。。。。。。。。。。。。。。。。。。。。。。。。。。

    破心返回小筑,坐在石凳上。

    面上仍然气盛。

    心想,小狐狸居然也着了道了。

    雪儿、阿霜,这难道就是命吗?!

    作孽啊!!!

    铃声叮当。

    凉之从屋里出来,手上端着空了的药碗。

    “?”见破心面色不善,以眼神询问她。

    阿心,你怎么了?

    破心见到凉之才回过神来,忙扯出笑容。反问道:“他怎么样?”

    凉之摇头。

    “唉,”破心叹道,“那刀刺得委实刁钻,能保住他这条命已实属不易。何时醒来,看天意吧。”

    凉之点头。

    。。。。。。。。。。。。。。。。。。。。。。。。。。。。。。。。。。。

    “圣上。”

    十二于殿下,躬身施礼。

    “十二皇子,无须多礼。”惠帝不悦。

    这十二皇子,当真是难缠啊。一日总要来上几次请辞。

    “圣上,十二请辞回乡。”十二道明来意。

    “。。。”惠帝扶额。

    “太子殿下求见!!!永宁公主殿下求见!!!”殿外内侍秉道。

    “传!!!快传!!!”惠帝如释重负。

    “传、咳咳咳。”高英要大声宣见太子与永宁,刚一开口,便扯动了伤处,咳喘连连。

    “。。。”惠帝无语。起身大声喊道:“叫他们进来!!!”

    “传太子殿下觐见!!!传永宁公主殿下觐见!!!”内侍层层通秉。

    “儿臣参见父皇。”二人行礼。

    “好了好了。”惠帝忙摆手。佯怒道:“正好你们来了!!!十二皇子思乡情切,可是你们平日里没有好好陪衬着啊???!”

    永宁摸不透惠帝是何意图,笑着偷瞄高英。

    高英借着咳喘,向永宁轻轻摆手,又暗暗指了指太子。

    永宁见了,便回说:“父皇责问的是。想来却是未尽到这地主之谊,才让十二皇子生了这思乡之情呢。”

    转向十二,躬身道:“还望皇子再停留些时日,过了年再走呢。”

    惠帝暗笑。

    过年???!

    十二惊恐。如按照日子计算,年前年后怕是就是太子与皇姐的大婚之日了!!!那时回去还有何用???!

    十二忙躬身回道:“公主殿下言重了!并非是。。。”

    “十二皇子啊,”惠帝打断道,“朕今日有些乏困了。”

    “?!”十二噎住,憋红了脸。回道:“那十二先行告退。”

    施礼退了出去。

    “真是烦。”惠帝揉着太阳穴说道。

    “父皇,”太子谄媚道,“十二皇子若是想念故乡,便放他回去吧。”

    “何意?”惠帝强压怒火,问道。

    太子回道:“皇子年幼,也确实是来了这天京有两月余了。思念家乡家人乃是人之常情啊。”

    “呵呵呵,”惠帝冷笑,看向永宁,问道:“人之常情啊???”

    永宁只捂嘴笑,并不回话。高英也跟着暗地里偷偷的笑。

    太子并不打住,继续劝道:“而且此时十二皇子归去金国,正好可以给长公主送行呢。。。”

    “够啦!!!”惠帝拍案而起。

    “???”太子惊楞。

    “忤逆子!!!”惠帝指着太子鼻子骂道,“你心中可有大齐???!我看你是被色迷了心窍!!!被猪油蒙了心了!!!”

    太子“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憋屈道:“儿臣、儿臣。。。”

    惠帝拿起桌上的奏折,就往太子脸上扔去。

    “父、父皇。。。”太子不敢抬手挡,只能任凭惠帝发泄怒火。

    奏折乱飞,把太子眼角都划出了血。

    “哼!”惠帝停手,指着永宁说:“我儿给朕说说,为什么不能放十二皇子回乡!!!”

    。。。。。。。。。。。。。。。。。。。。。。。。。。。。。。。。。。。

    大宝龟船,乘风破浪,一路北上。

    “公主。”墨羽端着午饭,于门外唤道。

    无人回答。

    “唉。”墨羽轻叹。将地上放置的早饭,换成了午饭。

    三日了,不吃不喝。何必呢。

    “咕,咕,咕。”一只海鸟飞到了莫若离窗外。

    冷眸由空洞变为聚焦。莫若离起身,轻启窗扉。

    海鸟惊逃,海风灌入。

    面纱翩舞,香薰飘散。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1}

    阿难,你可还好。

    {1}………出自:《诗经·国风·王风·黍离》

第46章 迷离() 
“我儿给朕说说,为什么不能放十二皇子回乡!!!”惠帝问道。

    “是。”永宁躬身施礼,脸上笑意更深。

    回道:“父皇下诏邀请各国皇族来天京过冬,如若单单放十二皇子回乡,势必是不妥的。”

    顿了顿,惋惜到:“而北域王。。。”

    “哼!!!”一说到苏景年,惠帝怒气冲天。抬脚踹向太子。

    “啊!”太子哀嚎,被踹倒在地上。头上金冠都歪了去。

    怕惠帝继续施暴,太子忙爬起来抱住惠帝大腿。央求道:“父皇息怒,息怒哇。”

    “息怒?!!!”惠帝呵斥道:“不是你这个蠢货,北域王早死了!!!怎会生出这些个别的事端来?!!!”

    高英见状,偷偷地向永宁竖起了大拇指。里家这招,真是妙绝。

    永宁但笑不语。

    “这、这。。。”太子语塞。

    惠帝气出得差不多了,又见无人出面帮太子说话。便转向高英,问道:“分家,除去北域王本就是你领的差事。现下进展如何?”

    永宁皱了皱眉。

    “?”高英疑惑,转而笑说:“回宗家。失了伏虎山的良机,目前确是无甚么妙法能将这小儿顺理成章的除去。”

    边说,边用手悄悄地抚了抚腹部的伤处。竹林一战,至今心有余悸。

    “哦?”惠帝挑眉。暗想,看来分家仍然对表家怀恨在心啊。

    缓缓问道:“那分家这意思,是在怪朕?没有给你想好法子喽?”

    “??”高英跪地,惶恐回道:“奴才岂敢!宗家日理万机,怎能为此等琐碎的小事耗费神思?除去北域王,本就是奴才的分内之事。奴才定当殚精竭虑,为宗家分忧才是!”

    “呵呵呵,”惠帝抚须笑道,“都起来说话吧。”

    “是。”太子与高英皆起身。

    高英心里疑惑重重,“宗家为何突然将矛头调转,如此挤兑咱家?”

    偷着瞄永宁,见她没有任何表示。

    转转眼珠,开口问道:“如何除去北域王,着实是个难题。奴才智谋疏短,恐难有良策。今日正好表家与里家都在,恳请二家为奴才指点一二。”

    “是啊,”惠帝圆场道:“有什么法子,都说出来大家听听。”

    太子方方祸从口出,此时不敢再冒然发言。正正头冠,假装正在整理仪容。

    一时间三方视线,汇聚于永宁处。

    永宁凤眼含笑,回说:“放。又不放。”

    。。。。。。。。。。。。。。。。。。。。

    秦淮河畔一家小酒肆

    华灯初上,两岸莺歌燕舞。

    “老板!二斤牛肉,十个馒头,三壶米酒!”张三进门吆喝道。

    寻了个位置,与李四和王二麻子坐定了。

    “得嘞~~~”老板小跑到厨房门口,挑起纱帘喊道:“二斤牛肉,十个馒头!”

    不等厨房回话,小跑回柜台。提了三壶米酒和一盘花生米,给三人送了去。

    “客官,”老板堆起笑容,笑说:“这花生米是小店送的,吃好喝好哇。”

    “嘿嘿,”二麻子傻笑道,“老板真会做买卖啊。”

    伸手把花生米接了去。

    “老板。。。”别桌顾客喊道。

    “来啦~~~”老板忙应了声,回头对三人说道:“客官慢用、慢用啊。”

    “去去去。”李四有些不耐烦道。

    老板小跑而去。

    张三见李四有些不高兴,便劝道:“他四哥,这次跑商虽然没得什么大钱赚。但扣除了杂费,也还是赚了不少呢。你就不要不高兴了,咱兄弟回趟天京实在不容易,三哥请你和二麻子吃花酒。”

    “吃花酒?!!!”二麻子放下手中抓满的花生米,惊喜道。

    “你啊!”李四恨铁不成钢道,指着二麻子说:“吃个花酒就能让你忘了愁啊!这苛捐杂税越来越多,苦日子在后面呐!”

    “嘿嘿。”二麻子傻笑。

    “唉,”张三轻叹,“二麻子倒是心宽呐。可是也确是没办法的,高迎春向出入商贾加收各种杂费,说是增加税收。这可都是通过了圣上御笔亲批的啊,我等草民只有低头缴纳的份儿呢。”

    “呵呵呵,呵呵呵。。。”旁边一桌响起笑声,“哈哈哈哈。。。”

    先是低笑,进而狂笑。

    “御笔亲批、哈哈,御笔亲批。。。”

    所有缠绕于心中的线索,终于被一一解开。

    三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玄服公子伏在桌上,笑得癫狂。

    一桌子空了的酒壶,东倒西歪。随着公子的狂笑,左摇右摆。

    眼看就要掉在地上。

    “哎呦喂,小祖宗!!!”老板快步小跑,将酒壶接住。

    “老、老板,”那公子醉的懵懂,笑着问道:“第、第几日了?”

    “小祖宗喂,”老板哀道,“今儿是第七日了。”

    “七、七日了。。。”玄服低低絮语。

    来这酒肆吃酒,已有七日了。心中恨意暴涨。

    撑起身体,吩咐道:“再来壶酒。。。”

    “还来?!!!”老板叫道,“小祖宗!我这酒肆的酒窖都要叫你喝空了喔!!!”

    玄服从怀中摸了摸,抽出一沓凭票,拍在桌上。

    打个酒嗝,问道:“银子、不要???”

    隔桌三人惊楞,这一沓子凭票,得是多少银两啊???!

    “要!!!”老板两眼放光,冲着银子直接扑了过去。

    一个黑影闪过,抄起了桌子上的凭票。

    老板扑了个空,望着空空的两手,“诶?”不明究竟。

    “他喝了多少,我们付钱。”老七怒道,“老板切不可欺这醉汉不明事理啊!!!”

    众人回神,见几人有男有女,皆身着华丽锦服,气宇轩昂。

    蔡越儿手中拿的正是苏景年的凭票。达瓦与仓决,十二与占鳌立于他身后。

    二麻子看得呆了,这公子与小姐,都仿佛是画中走出来的人物啊。

    “额,”老板赶忙堆笑道:“客官这可言重了,小的怎能呢。小的是想。。。”

    “酒。。。”玄服嘟囔道,“酒呢。。。”

    “这就给您取,这就去。”老板闻言如蒙大赦,赶忙钻出人群。

    “苏大哥。。。”十二上前。

    满面潮红,神色迷离。一身酒臭,仪表不整。遮眼的白布都已经脏了,哪里还有半点苏景年平日里的样子。

    “先坐吧。”老七轻叹,安排众人先坐下。

    “苏大哥。”十二唤道。心疼不已。

    “酒。”苏景年抓起十二的手,哀求道。

    十二一下子湿了眼眶,反握住苏景年的手。问道:“苏大哥,你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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