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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烟传-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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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身是血扛旗归来,一战成就功名。这刀口上舔血,尸骸中捡命的日子,他硬是一步步走了十来年,自奴人之子走成正经的五品郎将。”

    李世民的口吻中带着赞许,风灵听来无疑是惊涛骇浪。

    这些她当真是未认真想过,虽知道他骁勇善战,却总觉他现有的功绩,多半是因英华夫人之故。他受英华夫人亲授,除开骑射兵法不论,心性孤高,不陷弄权争利之腥恶沟渠,圣人又是这般缅怀英华夫人,自是对他另看一眼。

    那些血淋淋的过往,他从未提过,即便她偶有问起,他也只轻描淡写地带过。这样的恶战,十多年里,他该是经了多少。风灵心底喟叹,却莫名地忆起他曾于暗夜,在她耳畔低诉的那句:“惟瓜州救你那回,方是我此生最得意的一战。”

    如此,她胸口胀满,一阵阵地酸热,仿若有什么东西要从她眼里涌出。

    李世民向风灵瞥了一眼,见她眸子失神,面上惶惶,料想她行商途中虽时常遇贼匪狼群,正儿八经的战事必是未见过的,恐是受了惊,遂宽慰道:“你倒不必替你那恩公担这个心,他若没这点子本事,如何担玄甲军之统帅?这一战,于玄甲营而言,再寻常不过。”

    风灵转过脸,冲着李世民勉强扯起一个笑:“陛下恕了风灵的罪罢,竟敢疑虑我大唐最为骁勇的将士,真真是该治罪的。”

    她的娇憨之态总是能恰到好处地引得李世民开怀,不似他那些儿女孙辈,见了他总战战兢兢,恭敬疏离有余,少了亲近。

    “平素见你伶俐得紧,不想也是个痴傻孩子……”他笑叹一声,挥手命队伍重新开拔,倚着车壁闭目蓄养精神。

    风灵行了一礼,轻声告退,跳下车回至自己那驾车内。因她不肯阖窗,杏叶不知从何处弄来一只手炉塞了给她:“才刚长了些精神,又来作践,当着风不肯闭了窗格,好歹抱住了手炉暖一暖身。”

    风灵笑笑,接过手炉果然就搂进怀中,杏叶颇为满意地睃了她一眼。风灵仍旧靠着车壁而坐,紧盯着窗格外,等待着下一封疾驰而来的战报。

第一百九十五章 灵州勒石(二)() 
路上又来过两回战报,风灵得了上回的经验,一有急报驰来的动静,便急急地下了车,径直往御驾那儿跑,故此后来的两回战报再无错失。

    教她庆幸的是来的两回皆是捷报,头一道战报禀玄甲军不负众望,悍勇似虎,直冲入阿波达阵内,搅乱了阵脚,将软肋暴露于唐军跟前。紧跟着而来的又报,薛万彻大军趁势压上,战大获全胜。

    风灵仍旧低头研磨朱砂,将唇角的一抹微笑掩藏在阴影中,连朱砂的颜色也显得格外艳红。

    李世民心绪极好,笑向风灵道:“如何?可还忧心你那恩公?”

    风灵放下朱砂端子,向他行礼贺道:“陛下震铄四海,我大唐军兵担天子之威,自然所向披靡。”

    李世民笑了几声,下令行得快些,好早日抵达灵州。可连日车马劳顿,倒教他脸色泛起了几分苍白。

    “陛下在长安坐等着献俘,岂不好?何故要千里迢迢亲临这蛮荒之地?”风灵望望车外越走越颓凉的黄土地,又悄悄将李世民青白的面色打量了两眼。

    李世民此刻正欢喜着,索性撤去了面前案上的折报,随手扯过一张微黄的羊皮子,上头陈墨斑斑,所绘正是大唐北部疆域。

    他摊开手掌,将北疆的每一寸抚过,信手在羊皮子上点了几处:“你来瞧这几处,可能瞧出些什么来?”

    风灵依言凑上前去看他指点的几处,一处为泾阳,一处为陇山关,最后指向灵州,灵州之外便是漠北塞外。她看着那三点,横竖瞧不出什么名堂,偏过脑袋再瞧,仍是不得要领。

    李世民将那羊皮子抽开几寸去,提点道:“看得远些,放眼四周。我且考你一考,泾阳在汉时称什么?”

    风灵向后仰了仰身子,目光铺向整张羊皮子,方才指点过的三点在那上头似乎尤为显要,她忽地恍然:“泾阳旧名安定郡,这是拒北抗夷的要重镇。陇山关后头有大片草场,可养马备战。灵州是通往漠北关外的最后一镇,如同敦煌城之于西疆。”

    “甚通。”李世民毫不吝啬他的赞赏,好像在教着自家的孩子一般鼓励她再往下说去。

    风灵赫然摇了摇头:“再不能了,只知那几处瞧着都是北面紧要之处,旁的再瞧不出什么来。”她的视线落在陇山关后大片的空旷处,嘻嘻一笑:“要我说,那地方若是水草丰美,牛马羊甚多,北夷皆以游牧为生,倒不若在灵州城内多设牲口买卖的行当,鼓励贸易。北夷为生计,大约会勤于放养,待他们日子过得好些了,自然想要养更多的牛马来贩,心思全在牧养上,还有谁肯四处劫掠度日?且战事一起,又无人来买他们的牛羊牲口,谁肯这般自绝生路。于我大唐而言,牛羊丰足,又得马匹充作战马,指不定连军费开支也一并省下不少,一举数得。”

    言毕她偷眼一瞥,悄悄吐了吐舌:“圣人莫笑,风灵原就是市井小商,眼里只瞧得见钱帛往来,并不懂观大局。”

    李世民微微怔住,像是在认真体味她所描绘的边境城镇,继而不住点头,随之又半认真半挪揄地笑道:“改日待我找了民部的唐俭来问,他们愿不愿收女侍郎。”

    风灵跟着笑了一回,少不得要说些谦逊伏小的话。见李世民兴致甚好,衬得脸色也像样了起来,一时高兴,又拣了些顽话说来,直逗得他捧腹。

    李世民伸手指在泾阳轻击几下:“此处汉称安定郡,自古便是此城安,则北疆定之。高祖起事之初,为乞外敌不扰,岁岁在此向东胡纳贡。而今大唐盛壮,我要在此受十一姓部族朝拜,一来为表安定北疆的决心,二来为彰显国力,一洗前耻。”

    风灵了然地点头,指向陇山关,顺着他的话往下解:“此处关隘要塞,只一条道能通关内,若说泾阳是门面上的文章,陇山关便是浑然天成的屏障。关隘守军见天子亲临,必知此关至关重要,自是要十二万分小心地防守,且得见天子,士气大振。我说的可对?”

    “大致都对。”李世民将手指移向灵州,“我原作了在灵州城加升府兵人数严防的打算,方才你说了互通贸易之事,倒要教我好好再思量一番。”

    风灵慌忙摆手:“风灵目短,只知图利,万不敢左右圣意。”

    李世民不以为意地笑了她几句,便揭过此事不提,心潮却教一些往事搅动起来。

    昔年大唐初定,他尚为秦王时,他最为得力的谋臣曾数次劝告,他日荣登大宝,莫忘鼓励贸易行商,农乃国之本,商为国之利。如今看来,幸而未将他的话忘失。这些年,这个初定的王朝东征西战不断,称霸之势渐成,眼见着军费将不济,那些在强盛的大唐的庇护下成长起来的豪贾富商,竟是预留的一笔巨大的财富。

    李世民在心底默然谢道:杜卿虽故去多年,朕却仍受卿恩惠至今,不知这聪灵善商的丫头,是否克明冥冥中送来襄助的。倘若果真如此,朕此生亏欠杜卿的恩谢,便再还不清了。

    他将那些浑浊不清的往事感念悉数揉在了一起,化作一声长长的喟叹:“克明已矣,等不及望一眼这他苦心铺垫的贞观盛世。”

    风灵偷偷地咽了口唾沫,进宫的路上她从车内张望过一眼荒芜惨淡的蔡国公府,此刻圣人口里呢喃的着的莫不正是那位极其得力,又盛年早逝的蔡国公?她如何也不能明白,缘何圣人感念至此,仍旧不肯放过他留下的两位公子,抄没了显赫一时的蔡国公府。

    她忽忆起了拂耽延夜探她时曾告诫过的话:纵然圣人恩宠万千,但凡触及了皇权分毫,骨血至亲亦不能相让的。看来这话确实,坊间亦有禁中传言,说圣人当年在玄武门戗杀了长兄亲弟,囚高祖于弘义宫,才夺了帝位。

    风灵偷眼望了望李世民,不知是日益强盛的大唐,还是接连的旧疾复,将他的肩背压得有些弯,仿佛凌厉之气早已被磨成了和润的曲线,添了慈和安宁。她如何也不能将喋血沙场、囚父杀兄的霸主,同眼前如慈父般宽厚的圣人联系到一处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 灵州勒石(三)() 
这一路下去,果然就是先在泾阳驻留了两日,见了不少异族使节,皆是肯归顺大唐的,牛羊宝石敬献了一路。

    再往后便到了陇山关,又停了两日。陇山关后大片无垠的草场,惹得风灵心痒难忍,一路不得骑马已是憋屈,这日午后得了闲,她非得自告奋勇地要替圣人置弄羊肉来食。阿盛拦阻不住,李世民却笑眯眯地点头许她撒一回欢。

    马场的牧监替她择了一匹四平八稳的矮脚河曲马,倒教她不痛快,非挑着那高壮的大宛战马来骑方才过瘾。得了好马,她翻身上马,舒畅万分,挥着套羊的杆子呼啸而去。阿盛打起篷障帘子,李世民慢慢地踱步出来看时,只瞧见了策马离去的背影。

    套羊不过是个托词,纵马在草场上疯驰了一阵,风灵不觉想起伊吾路上尾随府兵行军那遭,头几日拂耽延冷漠相待,连个遮蔽毒日的篷子也不肯予她,夜里不知什么人替她盖了厚毡毯,现如今想来,十有**必是他了。

    神游八荒地跑了一阵,羊也没套着一头,终是牧监差人绑了一头羊来。风灵便交还了马,在野地里支起架子,悉心将那羊烤得金黄鲜嫩。虽是用了十二分的心,她却始终觉得不及伊吾路上烤的那头胡羊,各色调味的齑粉齐全,找来找去原是少了那一撮名为怦然心动的粉料。

    “咱们行商途中,若能遇见绿洲,打几样野物,架火来炙了,便是顶好的际遇了。”风灵炙得了羊肉,说笑着将羊腿上的肉削成薄片铺进五瓣莲花的鎏金盘中,进予李世民。

    李世民旅途劳顿,胃口算不得好,阿盛恐他用多了炙烤羊肉,克化不动,夜里积了食,力劝了好几回,他仍是用了不少。风灵端出早备下的消食的赤爪糕,阿盛遂喜笑颜开,背着李世民低声夸赞风灵道:“顾娘子如今越发妥帖了,倒不似才来时那般粗疏莽撞了。”

    连日无事,转眼灵州已至,行宫是早就收拾妥的。因要在灵州等西进的大军返还,指不定还有献俘的典仪,便少不得要在此盘桓大半月。路上颠了那么些日子,终能安安稳稳地睡几日床榻了,众人皆是长舒了一口气。

    杏叶定要替风灵揉捏揉捏好松松筋骨,风灵原就不疲累,见她揉捏的力道与地方皆不对,便随手在杏叶身上几处揉了数下,酸楚带着适意一同涌起,杏叶的呵欠便再抑不住了。风灵笑着讽了她几句,便打发了她与竹枝自去睡。

    幸而风灵时常走货,早已习惯外宿,华贵奢靡如昭庆殿的睡榻能睡得,荒漠野地里一卷羊皮毡子亦睡得,故躺下不多时便安然睡去。

    可也不知何故,这一晚她睡得却并不踏实,零零星星地做着一些不知所以然的梦,后半夜睡得稍沉了一些,梦境便开始连续起来。

    她好似身置北疆对战薛延陀的沙场,乌泱泱的十万大军与天边低压的黑云连在了一起。突如其来的一道亮光,便见拂耽延率领了一支骑兵冲入黑云中,风灵在一旁紧张地盯着他,他却浑然不觉她就在身旁。

    黑云教拂耽延手中的长槊劈开,他奋力地劈刺砍杀,所过之处血水四溅,残肢横飞。风灵屏息观战了片刻,见刀枪剑戟果然都好像避着他走一般,遂放心非常。可观了一会儿忽觉不对劲,漫天的黑云渐渐成了血浆似暗红,成了一条血河,细一看竟是那些遭拂耽延戗杀的东胡人的血水所聚,经由长槊挑起的垂死的人,一个个皆跌入暗红的血河中,立时便化作了狰狞的鱼。

    风灵大声呼唤拂耽延的名字,想让他停下,莫再造杀业,可一拨拨的东胡人涌上来,一旦他手里的长槊犹豫一息,便要遭那些人的砍杀。风灵唤他不应,急得要上前拉他跑,脚下却动弹不得

    她倏地倒吸了口气,猛睁开眼从梦魇中抽离,窗纱隐约泛白,屋外有走动的脚步声,不知是宫人内监还是旁的什么人。

    风灵抚着胸口,大口喘息,再不敢躺着,起身坐在榻沿调整呼吸。

    薛延陀战败,大军凯旋的战报今晨传至李世民手中,大军已在回城途中,至多不过三两日,便能抵达灵州献俘。传禀战报时李世民问过玄甲军如何,那传信兵卒回说虽有死伤,不过区区十数人,玄甲营都尉安好。彼时风灵就在圣人近旁,听得分明。

    她慢慢地同自己道:“阿延安好,不日便回。一切都过去了,想那些有的没的自寻烦恼作甚。”

    气息尚未及调匀,门外的脚步声突然明确起来,直冲她的屋子过来。风灵警惕地坐直身子,下意识地摸向枕下藏着的小弯刃。

    “顾娘子。”叩门声里夹着小心翼翼的唤声,风灵听是阿盛的声音,便缩回了手,转向睡榻边的木桁,拉下夹帔子裹着去应门。

    屋外半明的光通过门缝挤进来,阿盛行走内廷三十年,神色上已瞧不出波澜,但声音里的慌乱仍旧能捕捉到。“顾娘子快些更衣,前头心绪不甚好,奴婢私自过来,请顾娘子前往安抚一二。”

    “好好儿的,又出了什么事?”风灵拢着鬓发问道。

    阿盛扭头四顾了一圈,这一院并无宫人走动,遂降了声道:“大军归途上遭薛延陀部残部的伏击,咱们唐军并无防备,死伤了不少,东胡首领阿波达乘乱带了些东胡兵跑了。”

    风灵了然地点点头“圣人恼了?”

    “可不是大恼,当即扫了案几,烦顾娘子快些。”阿盛一面催道一面絮絮地向她转述前殿的情形:“玄甲营奉了薛总管之令去撵阿波达,大军先行返回,现下大军临近灵州城,可延都尉那边,仍旧音信全无。”

    风灵理鬓的手骤然僵硬,呆了一息,慌忙向阿盛道:“阿监先回,我这就更衣。”

    阿盛称着谢退开身,急急忙忙回前殿去。风灵不敢怠慢,也来不及唤竹枝杏叶过来,自点了灯烛,忙忙地换了一声衣裙,挽了个单螺髻,拿素银钗子随意簪了,就着铜盆里的冷水胡乱净了面,便跟了过去。

第一百九十七章 灵州勒石(四)() 
各个部族的头人皆聚于灵州,这一日,本该有一场声势浩大的献俘典仪,向各大部族展示最后一个不愿归唐的部族的覆灭,终究因阿波达的中途逃脱,未能成就。

    大唐铁骑确是胜了薛延陀部,此事千真万确,可那些部族若知晓了阿波达逃脱,难免重燃拥护之心,介时震慑不成反倒成了整个北疆的笑柄,岂是李世民能容的。

    唐军大队人马在城外辟出营地驻扎下,都尉以上的郎将们也只得从灵州城的边侧进城复命,全军无丝毫打了胜仗的豪壮之气。

    风灵在李世民身后,将殿上的郎将们一个个打量过来,没有她所盼望着要见的那张脸,她暗暗地叹气,悄悄瞥了一眼李世民阴沉的脸色,低头盯着手里的茶盘,盘中的秘色瓷盏中的茶汤早没了热气。

    灵州城外薛延陀部的残余不知还有多少,再次调动大军出去寻找玄甲军的下落动静过大,并不适宜,分成百余人队散出去,又恐再遇残部突袭,损伤在所难免,殿内两难。末了只能暂分派十数人成一队,佯装成行商的,沿途打探去。

    风灵恨不能立时上前自请出去寻人,人虽还在殿内,心早已在外翻山越岭。

    这一整日,未能得出个所以然来,风灵煎熬着在李世民身后等待每一条消息,然所获的皆是,不曾见人,未有音讯。

    如此漫长的一日,更漏似乎永远也滴落不完,风灵忽想起她夜间的梦境,愈觉得心惊肉跳起来,心里默默诵了不知多少遍经文,念了多少遍真言,不敢求因果不现,只祈求要与拂耽延同担。

    终于待到夜幕低垂,内监来进了晚膳,殿内人俱无心饮食,草草填塞过便罢。最后一批出去探寻的人也转回城内,依旧一无所获。

    李世民念及那些郎将们到底是征战归来,在这殿内耗了一整日,连兵甲都尚未来得及解下,遂遣散了他们去沐浴歇息。

    待他们俱出了殿,他起身在殿内来回踱了两圈,沉声不知向谁道:“玄甲军,只怕是全军覆没了。”

    风灵胸口一记闷痛,双膝不由自主地软,“噗通”便跪在了硬冷的水磨青砖地下,青砖上浮雕的螭龙云纹嵌入她腿膝,虽痛却令她无法感知。

    她这一跪教李世民与阿盛皆大吃一惊,阿盛跟着躬了腰:“顾娘子,这,这是作什么。”

    风灵立时意识到自己御前失仪了,磕磕巴巴道:“风灵见……见圣人大有气馁之意,恐……恐……恐一语成谶,求圣人施救。”

    “施救?”李世民转过身,认真地注视着她,面容疲惫,却掩不住眼里透出的锐利。

    风灵自知难糊弄过去,伏身在地:“玄甲营乃圣人嫡支,圣人珍若目珠,又听圣人了那样丧气的话,不免也跟着心焦,玄甲营倘或果真不测,恐圣人气馁消沉,才将养回来的精气神,别再因此伤了。”

    她在圣人跟前口无遮拦也非一两回了,阿盛心知圣人不会责怪于她,便只做这样子声无力地阻拦:“顾娘子言语慎重……”

    李世民踱到她身边,定定地立住了,俄而伸手虚扶住她的一条手臂,不咸不淡地道:“傻丫头,我若轻易便消沉了,何来的大唐贞观?”

    风灵顺着他的虚扶直起了身,低声呐呐:“风灵一时急切,口不择言,知错认罚。”

    阿盛眉梢暗暗一挑,心道:圣人在她跟前竟不称大,连“朕”字都去了,大有慈父之态,难不成这位顾娘子真有什么来历?再瞥眼去瞧她,细细咂摸那眉眼神态,不仅酷肖英华夫人,更有几分道不明的眼熟。

    他正自顾着胡乱思忖,忽就听见李世民的吩咐,命他去找个掌灯的,送风灵回屋。阿盛的目光趁势匆匆在她脸上转了一转,仍想不出缘何眼熟,遂领命去差人不提。

    风灵暂居的院只一进,上房带着一间耳房,她在屋内根本按捺不住。取一册书来看,看着一个个字,仿佛慢慢幻化成会动的兵卒,互相对阵砍杀,不过三五行,便撇开了去。

    她在屋内屋外坐立不安地来回走动,竹枝见状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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