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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烟传-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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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叶低头一想,吃惊地点头:“这么一说,倒果真不错,每回番邦觐见,那些藩王必是要邀圣人比试一番,有时是弓马骑射,有时是击鞠狩猎,比试完了便称圣人为天可汗。”

    “昨日杨淑妃特特地往我这儿来嘱咐,我便猜着了几分,若非那些觐见的藩王每回都要行出些事来,她又岂会与我啰嗦那些。”风灵揉着晕的脑袋,苦笑道:“我今日倘若称病不出,不论真假,到了杨淑妃那儿,便都成了托词。我但凡能撑持住的,又何必去开罪她。”

    “顾娘子果然心思巧慧,思虑周详,怨不得圣人肯将课税大事交付。”杏叶的口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自豪,仿佛是自己得了夸赞一般。

    有宫婢捧进来一袭胭脂红缀牙色联珠绣纹的女子胡装。杏叶接过胡袍,遣了宫婢去准备妆面的素粉。她顺手在风灵的额上一搭,惊得一缩手,越烧越烫了。她迟疑道:“按说,如今顾娘子在圣驾前才是头一份,原不必忌惮着谁,既病了,便向圣人禀明了,何苦强撑着。”

    风灵笑而不语,心若洞火,竹枝一心要她撑住病体好为杨淑妃行事,杏叶却担忧她的身子,并不愿她前去。二人一同被送至她身边,时至今日,阵营已十分明了。

    她收拾好了衣袍,出内室至妆台的大铜镜前坐下。她心里清楚,自己不愿开罪杨淑妃尚在其次,要的原因还在于她明白圣人待她厚重,她坚守着往来之道,想要还报于他,可他是至高无上的君王,她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还报,也只有此时,在他需要之时,她能挺身而出。

    纵然杏叶的心已全然偏向了风灵这一边,这些话,也是无法同她道明的。

    妆镜边一盆凉水已备下,风灵毫不犹豫地将脸埋进冷水中,冰凉的水迅地使她清醒,消退她面上的火烫。反复几次,她从水中抬起头,以布帛拭去脸上的水,命人替她梳个轻便的螺髻。

    杏叶在一旁咬着下唇注视着她,这样的女子,她从不曾见过,众人皆传她酷肖那位能领兵打仗的英华夫人,大约是所传不虚了。

    不一会儿功夫,风灵从妆镜前站起身,已是神清气爽的模样,与往日并无分别。恰逢含风殿有人来催,她便辞过杏叶竹枝二人动身前去。

    翠微殿的朝见,风灵自是不必露面。她跟着含风殿的宫人径直到了击鞠场边候等,场外早有马奴将一匹匹健马刷得油亮生光。风灵闲等无事,在场外溜达着看马。

    十匹马中,她一眼便认出了头天进宫时驯服的那匹五花马。她不觉心内笑:杨淑妃果真是周到,连马都替她备妥了。正欲上前去看看那匹名义上已归她所有的良马,却见有一名身形纤弱的马奴上前刷马鬃。

    风灵立定在原处,心中生疑:尚有几匹马未刷过鬃,而那五花马已刷得油光锃亮,他怎不顾那些未刷过的马,反倒要将五花马再刷一回?好似受了什么人的嘱咐,特别照料这匹马,又仿若知晓她今日必定要下场击鞠一般。

    那马奴刷过马鬃,又整许久马鞍,随手丢弃了手中刷鬃毛的刷子,扭身便走。

    在他扭身的刹那间,风灵只觉那身姿似乎过于轻灵,竟不似长年与马为伴的粗俗马奴。且那离去的背影望着十分眼熟,却如何也想不起为何眼熟。

    她本想追上去一探究竟,可钟鼓瞬间齐鸣,庄重的礼乐大作,昭示着圣人与阿史那贺鲁的到来。她本就心虚,被鼓乐一激,难免有些慌,忙按部就班地在圣人御座后头垂头立好。

    片刻功夫,卤薄仪仗声势浩大地过来了,再近些,礼乐渐息,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粗豪的笑声,风灵心底一阵阵紧,这笑声她如何辨不出,每每将她逼至绝境时,便会有这狼嚎似的志在必得的笑声。

    她紧攥住拳,指甲深掐进掌心中,后背不觉沁出一层冷汗,教风一吹,愈凉。她下意识地想抬眼往簇拥着圣驾的人群中去张望,想在那左右候卫的位置上找到拂耽延的身影,她暗自同自己道:只一眼,只需一眼,只要望见他在那处,便无所畏惧。

    笑语声离她越来越近,连得圣人的笑声亦能清晰听见,风灵几乎就要抬头望去,刹那理智又止住了她的:拂耽延昨夜当值,一夜未睡,今日如何能来?且圣人知晓他与贺鲁在西疆恩怨颇深,这样的场面,又怎会召他前来。

    风灵深深吸了口气,按下心头的慌张不安,低垂着脑袋,与一众宫人内监、文武群臣一同欠身拜了下去,又随众人一同起身,待李世民与贺鲁入了坐席,方才悄无声息地侍立在侧。

    李世民举了酒,与贺鲁歃血作了盟约,二人一同饮下滴落了血的酒水,周遭称颂呼声齐齐整整地轰然而起。

    一切都顺遂安稳,风灵悄悄松开紧攥的拳头,略微动了动满是冷汗的脖子,心里道: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贺鲁未必能觉,今日便算是混过了。

    典仪的官员开始宣击鞠两方的球手上前觐见。先是几个贺鲁部的突厥人,随后便是唐人一方,领头的当仁不让是太子李治,另有两名年轻矫健的皇子。

    “东宫卫尉柳爽。”接着报出的名字,却教风灵一惊,松开的拳头顿时又攥了起来,贺鲁或注意不到她,可柳爽正面拾阶而上,是如何也躲不掉了。

    风灵略抬了抬眼,正对上一双满含意味的笑眼,见她立于圣人身后,却一点不见意外之色。

    风灵重又垂下眼眸,眼下她的局面,是屏息躲避着前面的猛虎,又得提防着下面随时将扑上前狠咬一口的豺狼。她除了暗暗祈求菩提萨埵的加护,别无他法。

第一百八十六章 击鞠之险(一)() 
两方正要下场,贺鲁忽扬声笑道:“久闻圣人马术亦是了得,不若趁着今日高兴,贺鲁乞圣人指教一二。”他从席上起身,依着突厥的礼,单膝点地,一手按着心口,垂首请道。

    风灵心里连呼了几声“果然”,反倒有了一种大石落地的坦然。她瞥见阿盛朝她投来的目光,她似乎能感受到远处锦绣篷障内亦有人紧盯着她。她站在李世民背后,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犹豫不决是否要冒出这一头。

    阿盛紧追来一眼,微微朝前扬了扬下巴,风灵的心在一步步地向后退缩,可退缩至一半,阿盛身上的内监服制却刺着她的心和眼,无端地总想着内监一路小跑着送至两仪殿的那碗温热的菰米粥,拷问着她暗存的回报之心。

    当下她一横心,绕过御座上前,衽敛低着头道:“民女好骑术,亦久闻贺鲁将军盛名,今日一见,难抑求教之心,斗胆乞请于圣驾前。”

    她抬头去望李世民的脸色,却不敢教眼角的余光散开,她能听见身边陡然沉重的呼吸声,也只得强忍着胸腔内上蹿下跳的心,装作浑然不觉。

    李世民重疾初愈,面色仍旧算不上好,正肃庄重之下暗藏了一缕难以捕捉的欣慰,他怔默了一息,转而沉声笑道:“朕便是应许,也该问过贺鲁将军肯否先恕过你无礼之举。”

    风灵慢吞吞地侧过身,对着贺鲁作礼:“民女粗莽不懂礼,还望将军恕过。”

    贺鲁顿了许久,忽然朗声笑起来:“甚好,甚好!”口气显然不善。

    那笑声每回教风灵听见,总觉得夹带了阵阵阴风,令她心底发毛。她辨不出那两声“甚好”的意思,提起胆子抬头望去一眼,贺鲁形容依旧,分毫未变,紧贴着面颊的卷曲虬髯遮盖不住他此刻怒极反笑的神色。

    风灵端着礼的双膝有些打晃,寒热不知又重了几分,身子一阵发虚,面上因敷了素粉,倒瞧不出什么端倪。

    贺鲁悠悠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忽变了口风,豁然道:“却是不想大唐女子亦有如此好骑术的,大胆爽利丝毫不输咱们草原上女子。我若是拂了你这份心,倒是要贻笑大唐了。既如此走,咱们场下说话。”

    一场原本带着邦交手腕的无甚趣味的击鞠赛,霎时起了无伤大雅的微变,这微变引得场边锦绣篷障内的宫眷们皆提起了兴致,连得待风灵最是淡漠的太子李治,亦不免复杂地多瞧了她两眼,一面对她的贸然出头嗤之以鼻,一面又由衷感激她无畏地替圣人挡去了一次不必要的折损。

    风灵木然地走下石阶,走向早已牵至场边的那匹五花马。将行至马首处,柳爽突然从旁蹿出,格挡在她与五花马之间,眉眼间带着一贯的谦恭笑意,向她拱手作揖:“爽在外风闻宫中有一女子,善营商,能经济策略之事,也不知怎的,在下听着耳熟,私揣别是沙州故人,今日一见,真真是缘分匪浅。顾娘子,别来无恙?”

    风灵不愿与他多交一语,凉凉回道:“托赖柳公子,如今很是过得。”

    柳爽毫不在意她夹枪带棒的话语,仍旧笑得一脸诚挚,顺手递上击鞠用的木杆:“顾娘子,留神了。”

    风灵淡淡冷哼,心道:贺鲁虽可恶,却当真是从未伤过我,若要留神,想来也该留神你这毒虫妖物才是。

    她心里如是想着,手里亦不去接他递来的木杆,只从侍立在旁的内监手里去取木杆。柳爽倒也不恼,笑呵呵地将风灵不接的木杆抛回内监手里,冲她作了揖,自顾自地去牵马。

    风灵顺了顺五花马的马鬃,暗提了一口气,翻身上马,人虽在马背上坐住了,头脑却是一阵眩晕,眼前掠过好大一片黑云似的,隔了好几息方才重新能视物。遍身的皮肤与衣料磨擦,不时传来刺痛感,因她越来越烫的身子痛感愈发突兀。

    坐下的五花马仿若能感知到她身上的病痛,低嘶着向后连退了好几步,不安地甩着尾巴,扭动身子。风灵安抚地在它的脖颈上拍了几拍,勉强使之安静下来。

    一时间鼓声轰然擂起,如同三军呼喝,风灵不敢再有丝毫分心,提马进场。

    对面突厥人那一队,亦跟着鼓点下了场,高举了击鞠杆粗声吆喝。

    若非前狼后虎的危局当前,若非皇家威仪的震慑,若非此刻寒热高烧缠身,眼下的这一场击鞠,原是能教风灵热血沸腾的。而此刻,她只能一壁战战兢兢地避开阿史那贺鲁投过来的灼烈的注视,一壁强撑起精神小心应付赛事。

    鼓声戛然而止,清脆的铃声仿佛穿透了沉重的鼓声而来,随着铃声,一枚拳头大小的朱红镂空藤球被高高地抛至半空,藤球内的小铜铃脆声宣示着这一场击鞠赛的开始。

    风灵上场原只为替李世民挡难,夹在一群天家贵胄之间,她抱定了主意只为凑数,绝不冒进。况且她头晕眼花,一心只盼求速战速决,好下场歇口气。

    可那藤球却不容她这般想,魔怔了似地总往她马蹄边滚,她心生烦躁,偏那铜铃的“铃铃”声,如影随形,纠缠着她不放。五花马也不甚安分,分明已驯服,却似生马那般,一得了机会便扭动身子,想要将她甩下马去。

    撑持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她才摸清了藤球纠缠不休的原因,哪里是藤球魔怔,分明是贺鲁在作祟,但凡他得了球,便挥杆朝她这便送来,纵是中途有人将它抢了去,不一会儿功夫,又教他截了回来,仍旧挥送予她。

    贺鲁的怨怒,清清楚楚地展现在这一挥一送之间。

    风灵在马上疲于应对,这暑热全无的时节中,鬓边发丝、贴身的衫子仍是教汗水濡得透湿,只那汗水竟是凉的。

    贺鲁得了几个机会,挨近风灵身边,在两匹马相擦而过时,风灵听见了他压得极低,冰冷的一句:“我翻遍了整个沙州寻不见你,不想你竟是躲在了皇城,你的一举一动皆教人吃惊呢。”

    风灵闷头掠过他身侧,装聋作哑只当未听见他说了什么。

    她心里想过无数回,贺鲁得了准娶唐女的敕书,往敦煌城去接她时,乍然发觉她与她的顾坊已踪影全无,那天雷地火般的愤怒,该是如何了得。

    此时相对,没立时便砍杀了她,也不知是如何忍下的。故此,她也只得一遍遍地接下那带着郁气的藤球,决计不敢火上浇油,再将他的怒火勾动起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击鞠之险(一)() 
两方正要下场,贺鲁忽扬声笑道:“久闻圣人马术亦是了得,不若趁着今日高兴,贺鲁乞圣人指教一二。”他从席上起身,依着突厥的礼,单膝点地,一手按着心口,垂请道。

    风灵心里连呼了几声“果然”,反倒有了一种大石落地的坦然。她瞥见阿盛朝她投来的目光,她似乎能感受到远处锦绣篷障内亦有人紧盯着她。她站在李世民背后,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犹豫不决是否要冒出这一头。

    阿盛紧追来一眼,微微朝前扬了扬下巴,风灵的心在一步步地向后退缩,可退缩至一半,阿盛身上的内监服制却刺着她的心和眼,无端地总想着内监一路小跑着送至两仪殿的那碗温热的菰米粥,拷问着她暗存的回报之心。

    当下她一横心,绕过御座上前,衽敛低着头道:“民女好骑术,亦久闻贺鲁将军盛名,今日一见,难抑求教之心,斗胆乞请于圣驾前。”

    她抬头去望李世民的脸色,却不敢教眼角的余光散开,她能听见身边陡然沉重的呼吸声,也只得强忍着胸腔内上蹿下跳的心,装作浑然不觉。

    李世民重疾初愈,面色仍旧算不上好,正肃庄重之下暗藏了一缕难以捕捉的欣慰,他怔默了一息,转而沉声笑道:“朕便是应许,也该问过贺鲁将军肯否先恕过你无礼之举。”

    风灵慢吞吞地侧过身,对着贺鲁作礼:“民女粗莽不懂礼,还望将军恕过。”

    贺鲁顿了许久,忽然朗声笑起来:“甚好,甚好!”口气显然不善。

    那笑声每回教风灵听见,总觉得夹带了阵阵阴风,令她心底毛。她辨不出那两声“甚好”的意思,提起胆子抬头望去一眼,贺鲁形容依旧,分毫未变,紧贴着面颊的卷曲虬髯遮盖不住他此刻怒极反笑的神色。

    风灵端着礼的双膝有些打晃,寒热不知又重了几分,身子一阵虚,面上因敷了素粉,倒瞧不出什么端倪。

    贺鲁悠悠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忽变了口风,豁然道:“却是不想大唐女子亦有如此好骑术的,大胆爽利丝毫不输咱们草原上女子。我若是拂了你这份心,倒是要贻笑大唐了。既如此……走,咱们场下说话。”

    一场原本带着邦交手腕的无甚趣味的击鞠赛,霎时起了无伤大雅的微变,这微变引得场边锦绣篷障内的宫眷们皆提起了兴致,连得待风灵最是淡漠的太子李治,亦不免复杂地多瞧了她两眼,一面对她的贸然出头嗤之以鼻,一面又由衷感激她无畏地替圣人挡去了一次不必要的折损。

    风灵木然地走下石阶,走向早已牵至场边的那匹五花马。将行至马处,柳爽突然从旁蹿出,格挡在她与五花马之间,眉眼间带着一贯的谦恭笑意,向她拱手作揖:“爽在外风闻宫中有一女子,善营商,能经济策略之事,也不知怎的,在下听着耳熟,私揣别是沙州故人,今日一见,真真是缘分匪浅。顾娘子,别来无恙?”

    风灵不愿与他多交一语,凉凉回道:“托赖柳公子,如今很是过得。”

    柳爽毫不在意她夹枪带棒的话语,仍旧笑得一脸诚挚,顺手递上击鞠用的木杆:“顾娘子,留神了。”

    风灵淡淡冷哼,心道:贺鲁虽可恶,却当真是从未伤过我,若要留神,想来也该留神你这毒虫妖物才是。

    她心里如是想着,手里亦不去接他递来的木杆,只从侍立在旁的内监手里去取木杆。柳爽倒也不恼,笑呵呵地将风灵不接的木杆抛回内监手里,冲她作了揖,自顾自地去牵马。

    风灵顺了顺五花马的马鬃,暗提了一口气,翻身上马,人虽在马背上坐住了,头脑却是一阵眩晕,眼前掠过好大一片黑云似的,隔了好几息方才重新能视物。遍身的皮肤与衣料磨擦,不时传来刺痛感,因她越来越烫的身子痛感愈突兀。

    坐下的五花马仿若能感知到她身上的病痛,低嘶着向后连退了好几步,不安地甩着尾巴,扭动身子。风灵安抚地在它的脖颈上拍了几拍,勉强使之安静下来。

    一时间鼓声轰然擂起,如同三军呼喝,风灵不敢再有丝毫分心,提马进场。

    对面突厥人那一队,亦跟着鼓点下了场,高举了击鞠杆粗声吆喝。

    若非前狼后虎的危局当前,若非皇家威仪的震慑,若非此刻寒热高烧缠身,眼下的这一场击鞠,原是能教风灵热血沸腾的。而此刻,她只能一壁战战兢兢地避开阿史那贺鲁投过来的灼烈的注视,一壁强撑起精神小心应付赛事。

    鼓声戛然而止,清脆的铃声仿佛穿透了沉重的鼓声而来,随着铃声,一枚拳头大小的朱红镂空藤球被高高地抛至半空,藤球内的小铜铃脆声宣示着这一场击鞠赛的开始。

    风灵上场原只为替李世民挡难,夹在一群天家贵胄之间,她抱定了主意只为凑数,绝不冒进。况且她头晕眼花,一心只盼求战决,好下场歇口气。

    可那藤球却不容她这般想,魔怔了似地总往她马蹄边滚,她心生烦躁,偏那铜铃的“铃铃”声,如影随形,纠缠着她不放。五花马也不甚安分,分明已驯服,却似生马那般,一得了机会便扭动身子,想要将她甩下马去。

    撑持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她才摸清了藤球纠缠不休的原因,哪里是藤球魔怔,分明是贺鲁在作祟,但凡他得了球,便挥杆朝她这便送来,纵是中途有人将它抢了去,不一会儿功夫,又教他截了回来,仍旧挥送予她。

    贺鲁的怨怒,清清楚楚地展现在这一挥一送之间。

    风灵在马上疲于应对,这暑热全无的时节中,鬓边丝、贴身的衫子仍是教汗水濡得透湿,只那汗水竟是凉的。

    贺鲁得了几个机会,挨近风灵身边,在两匹马相擦而过时,风灵听见了他压得极低,冰冷的一句:“我翻遍了整个沙州寻不见你,不想你竟是躲在了皇城,你的一举一动皆教人吃惊呢。”

    风灵闷头掠过他身侧,装聋作哑只当未听见他说了什么。

    她心里想过无数回,贺鲁得了准娶唐女的敕书,往敦煌城去接她时,乍然觉她与她的顾坊已踪影全无,那天雷地火般的愤怒,该是如何了得。

    此时相对,没立时便砍杀了她,也不知是如何忍下的。故此,她也只得一遍遍地接下那带着郁气的藤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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