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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少伤,夜随风等人都趁势脱了开去。
但是张浪却没有立刻离去。
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他走不了。
就在他想要离开的时候,修罗魔宗的一位宗师竟然毫不顾及脸面,对着他出手了。
若非齐千仞拼死相护,他此时已然命丧黄泉。
但是齐千仞死了。
他原本就在几位宗师的混战中受了些伤,为了冲出重围,救援张浪,更是屡次动用秘法。
又拼着硬受了几击,护着张浪逃离,更是伤上加伤。
纵然张浪将《尸魔血煞大法》教给了他,已经没有来得及挽回伤势。
武道真意的侵蚀和重伤,也不是寻常的灵丹能够救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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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剑断霜桥,边镇秋千()
夜更深了。
凄寒的月色落在冷硬的泥路上。
落在狭窄简陋的木桥上。
地上和桥上都是浓霜,桥下的小溪结成了薄冰。
—阵急骤的马蹄声遥遥便响起,不过片刻的光景,一匹健马便已冲过小路。
转眼骏马又从桥上奔过。
张浪猛地勒住了马疆。
骏马一声长嘶,却是丝毫不受控制的冲了出去。
不是整匹马,只是一个马头。
硕大的马头离开了马颈,浓稠的马血冒着腾腾的热气从断颈之中喷出。
跟着,张浪连人带马往下沉去,脚下踩着的那木桥突然间断裂开来!
小溪面上覆盖的薄冰顿时爆开,碎冰四溅,两条青色的人影从冰窟窿中射出,如青芒电闪一般。
寒光一闪,寒芒乍现,两支长剑已经左右齐出,带起剑气纵横。
仅仅只是这一剑,便将整个木桥击断了,顺便也将整个马头削去。
若非张浪及时勒缰,此刻已经是一剑两断的结局。
而这时,双剑断开马头,毫不停留,依旧带着凌厉的剑气袭来。
继续击向张浪的胸腹要害之处。
两个青衣人脸上都是露出了一丝得意。
躲在冰冷的溪水里,以薄冰覆盖,加上深沉的夜,浓郁的雾,要想发觉并不容易。
这两人在溪水中潜伏了不知道多久,强忍严寒,能做到这一点,为的就是必杀之计。
忍人所不能忍,坚毅如此,他们自然有得意的本钱。
如今两人蓄势良久,从中跃出,身剑相合之下。
那这剑的威势,理所应当的强,强的可怕。
桥突然间的中断,马亦是亡,这两项意外,都是突然之事。
张浪连人带马往小溪中落去,按理想来定是慌乱无比。
慌乱之中,意外之下,在这两个青衣人眼中,张浪已然离死人很近了。
差的仅仅也就是一剑。
两剑。
刺来的两剑又诡异,又突然,剑气弥起,纵横凌厉,张浪要闪避,却是颇为不易!
这两剑理所应该,能够得手!
这两剑也确实是得了手。
嗤嗤破空的剑气交错间飞过,猛烈的劲风将夜间浓郁的雾气都排了开去。
噗哧两声,便深入血肉,浓稠的鲜血不停的飙射出来。
但是,两个青衣人脸上的得意之色却消失不见。
两人的脸色变得极为惊骇。
危机之时,刹那之间,张浪旋身斗转,将整个身躯缩在了马腹之间。
他团身一转,右脚猛地蹬了出去,马儿便直接往两人剑上撞去。
双剑深深,刺在了马的身上。
若仅仅是这样,两个青衣人也勿须惊骇。
这种情况,在他们看来,张浪本该借力跃出,脱开两人的剑势。
但对方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倏忽间,张浪竟是跟着直飞出去的马匹,便到了两人跟前,迎着两人的剑势,便从马匹后面跃了出去。
艺高人胆大!
这种胆量,这种判断当真惊人。
但是更让青衣人惊骇的是,他这完全违背常理的身法。
凌空斗转,竟似勿须借力一般。
正是,云龙三折!
两个青衣人眼露骇然,心中都知道不好,当此之时,慌忙松手撒剑,双手齐出,左拳右掌,拳掌相交,带着劲风呼嚎,携着猛烈劲道,朝着张浪招呼过来。
不得不说,这两人不愧为青衣楼的精英杀手,这反应绝对算得上迅捷。
但是他们动作快,张浪却还要更快!
他临身冲出,电光火石之间便到了两人上方。。。
猩红狰狞的鬼哭刀已然出鞘,凌空对下,就是一式横切。
人海浮沉!
两个青衣人拳掌之势刚起,猩红的刀芒已经横掠而过。
两声惨呼顿然响起。
从桥断,马断再到人断,不过是片刻光景。
弹指挥舞,刹那之间,两个青衣人便看见任务目标离得越来越远。
两人的身躯飞了出去。
下半截凌空落下,砸碎了溪面上的薄冰。
上半截却是直往溪边的泥岸上飞去,凌空飞了约莫有两丈之远,才摔在泥土地上。
张浪身形一闪,又是一式‘密雨行云’,便落在了另一边的岸边。
他眼睛微微眯了眯。
宫七却是说错了。
这才是青衣楼的第三次袭击。
张浪心中微动,身形却是不止,连着又走了许久,才辨认着方向,从一处小路拐入,进入了一座无名山中。
这里属于西凌山的范畴。
不过整个西凌山脉,横贯东西,绵延不绝,山头不知有凡几。
张浪进入山中,又走了约莫一天一夜,才从山中转了出来,从新踏上了一条泥路。
迷雾之中,泥路的尽头,山坳沟壑之间,远远现出了一座小镇的模样……
……
东边的山头上亮起了一缕曙光,给整个小镇带来了一些亮堂,似乎也驱散了一些寒意。
远远看去,大街上没有几个人影,只有街头的客栈门口,一只小小的秋千在旁边随风摇晃着。。
秋千客栈是秋千镇唯一的客栈,秋千镇也不是什么大镇。
只不过是大梁国和大晋国交界附近的一个小镇。
大梁和大晋交界之处有很多,但张浪觉得,要说偏僻,这秋千镇绝对能名列前茅。
相比其余几处名声显赫,大设建筑的关卡,这秋千镇位于西凌山脉的山林之内,路狭难走,平日莫说是商旅不至,便是过客路人都几乎没有。
所以说,秋千镇的居民便几乎是过着与世隔绝一般的生活。
这里的节奏慢的可怕,寻常的小镇,鸡鸣五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寻常地方,到了这个时刻,早已是人影绰绰,开始繁忙起来。
但是如今朝阳初升,秋千镇却依然没有几个人影。
张浪缓缓朝着秋千镇走去。
镇前街边有一座小碑台,青石所立,看上去颇有些年岁,近前一看,上书“大秦广阳郡秋千县”,一侧书“秦历拾贰年立”。
张浪脸色骤然一讶,皱了皱眉。
秦历十二年?
大秦七年而亡,又哪有什么十二年……
不过真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是昔日大秦的故县?
恐怕这六百多年来,不管是前朝还是今朝,不管大梁还是大晋,都早已忽略了这一个普通的山中小镇。
难怪前世今生相合,张浪也是第一次听闻还有这么个地方。
真是一个极其偏僻的化外小镇。
张浪整了整重重的行李包袱,轻轻叹了一口气。
心中颇为有些唏嘘。
这种地方,山清水秀,人迹罕至,倒当真是能够隐居,远离红尘烦扰的好地方。
想来作为埋骨之地,风水也定然是极好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世外秋千,情义沉重()
镇上的房屋造型十分古朴,多是石屋木屋,大多是两层。
几乎家家户户都在门前种着许多花草,青石板铺成的街道很是干净,摆放着不少原木的椅子。
这个时候,街上终于有了些行人,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穿得也很是简朴,只是衣服的样式也和外面颇为不同,都已经不是当今流行的式样。
他们脸上毫无行色匆匆的浮躁和喧闹,看上去悠然自得。
张浪忽然有些明白,齐千仞为何临死之前还放不下这个地方,生活在这里的人,只怕大多是这样,没有太多的欲望,也没什么勾心斗角,简简单单。
张浪站在街口,过了许久才回了神。
他走进去,路上的乡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
秋千镇人迹罕至,外乡人便更加少了,自然是一件奇事。
尤其是张浪负着狰狞的大刀,显然引起了他们一些戒备。
没过多久,就有几个精壮的年轻汉子迎了过来。
这些汉子倒也有些修为在身,只是没有任何杀伐之气。
一番对答之后,便直接将张浪带到了一处屋舍之内。
屋舍之内的躺椅上正坐着一个老者,这老者瘦骨嶙峋,看上去行将就木一般。
椅子旁边靠着一把阔剑,看上去也是年头不小了。
他看见张浪的模样,浑浊的眼睛稍微眯了眯,露出一丝精芒,显出不俗的内功火候。
“外乡人,你身上好重的煞气,不知是为何事而来?”。。
这老者打量了张浪几眼,开口说道,口音和如今的官话有着差别,却也听得明白。
张浪拱了拱手,打量了老者几眼,道:“晚辈受人之托,来寻一位唤作鲁大观的长史。”
这秋千镇还遗留着前秦的官制,一镇之长,谓之长史。
老者闻言倒是一愣,道:“老夫便是鲁大观,不是你受何人之托。”
张浪又躬了躬身,道:“见过前辈,在下来送件东西。”
他说完解下包袱,从中取出一块漆黑的瓦片一般的物件,递了过去。
鲁大观见到瓦片,先是神情一愣,随后脸色大变。
再接过一看,便忍不住抚摸起来。
过得片刻,浑浊的眼中,两行眼泪流了出来。
过了好久,才道:“这物件他竟然让你送来,想必是出事了。”
张浪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我早和他说过,祖宗们隐居在此,习武强身,耕种养殖,世代安乐,有什么不好。就他心姓不定,被那游方野客口中的江湖热血撩拨……哎,江湖之深,又有几人能够善终啊……”
鲁大观过了许久,方才开口叹息,随后,抚摸着漆黑的瓦片,继续不停的念叨:“也好,落叶归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张浪站在旁边,也没有去打断鲁大观。
张浪也是在齐千仞临死前才知道,原来齐千仞原本并不叫齐千仞,而是叫鲁小刃,世代居住在这秋千镇中。
只是数十年前,有一个江湖野客受伤流落到此处,正好被鲁小刃所救。
鲁小刃正是少年意气之时,早年父母又都病逝,无牵无挂,自然便被这江湖野客口中的故事传奇给吸引了。
那江湖野客离去不仅,他竟是在一日夜间,起了念头,独自离了秋千镇,闯荡江湖去了。
他这一去,不但犯了族规,临走之前,亦是犯下了一件大错。
所谓齐千,在秦语之中,正是和秋千同音,不过是齐千仞缅怀故乡,方才改了名字。
眼前的鲁大观,正是抚养他长大,嫡亲的堂房大兄。
过了好久,张浪才开口问道:“鲁前辈,烦请告知泰阁所在。””
鲁大观闻他相询,惊讶道:“他竟然连泰阁都告诉你了?”
张浪点了点头。
鲁大观过了片刻,道:“你走吧,人死如灯灭,他犯的错,死了也就尘归尘,土归土了。他的宗牌我会在镇旁安葬,也算落叶归根”
张浪进身道:“烦请前辈告知。”
鲁大观皱了皱眉头,道:“他盗了大长祭的《白虎心经》,这是大罪。早已被宗院除名。你莫要义气用事,速速离去吧。”
张浪一动不动,道:“师有事,弟子服其劳。”
鲁大观看了他几眼,道:“小友玩笑了,你身上并无分毫我族中的烈虎真气,这师徒之说从何而来。”
张浪摇了摇头,道:“虽无师徒之名,但齐老待我如子侄,看顾之情甚重,实与师徒无异……”
他并无丝毫隐瞒,言语之间,将血榜与洛阳花会诸事一一相告。
洛阳花会之上,武天雄反水,导致岳晗,程里,齐千仞三人大落下风。
这一战,黑袍众大胜,除了祁少伤等大约百十来名武者逃离之外,其余武林人士尽数在武林雅园中被杀,当真称得上尸横遍野,血流满地。
此役大广林寺罗汉堂首座洪真身死。
趁着一位宗师袭击张浪之时,岳晗,程里得了空隙,当即拼着重伤远遁。
要说齐千仞的本事,并不逊色岳晗程里分毫,以他的实力,大可也趁此机会,逃出生天。
但是在那种危机时刻,他却选择了留下来,悍然面对五位宗师,保下了张浪。
随后,齐千仞拼着重伤,带着张浪凌空虚度,横跨数洲之地,向着西凌山脉遁逃。
两日两夜,方才逃出生天。
但是齐千仞自己却是油干灯枯,重伤不治,撒手人寰。
武道真意的侵蚀,便是张浪将九转回春丹塞给了齐千仞,也是无用……
鲁大观听完之后,虽然对修罗魔宗,洛阳花会等事情一知半解,但是对张浪和齐千仞奇怪的关系,倒是了解了一些。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道:“他也没救错你,你也算有情有义。”
张浪不发一语,心中却是有些惭愧和沉重。
说起来,他其实也曾想过不管不顾,但是心中纵究还是过不了这道坎。
齐千仞的这份看顾救援的恩情,不可谓不重。
纵然张浪是孤儿出身,生性淡漠,也被齐千仞的这份情谊,压得无比的火热和沉重,喘不过气来。
哪怕修罗魔宗向青衣楼下了绝杀的订单,他依旧不管不顾,丝毫不掩藏行迹,直往西凌山中而来。
为的,便是完成齐千仞的遗愿。
齐千仞只拜托他送宗牌回秋千镇,但是从对方一路上絮絮叨叨的传音中,以及临死之前的呢喃之中,张浪能够听出来,他心中对能回归泰阁宗院,认祖归宗,其实有着很深的执念。
这种时候,他总归要为齐千仞做些努力。
“烦请前辈告知泰阁所在。”
张浪脸上充满了坚定。
第一百八十四章 宗院泰阁,天境高人()
“罢了,你既然要去,便去试试吧。由这儿向东,约莫五里可到一座锥形山头,唤为三箭岭,再穿过岭下之字状的屈乌沟,就到了泰阁。”
鲁大观过了会,摆了摆手说道。
张浪点点头,遂道了别,便往鲁大观指点的方向路径走去。
一路上山清秀丽,他也却无心瞻仰,只顾迎风疾走。
走了好一阵,到得一座山头,仰望便如箭锥一般,张浪心知这便是三箭岭,便寻得屈乌沟,直往里面走去。
穿过屈乌沟,便看见一片巨石筑造的围墙,绵延的屋舍。
踏进围墙拱门,这建筑虽不算富丽,但甚宽敞,古朴大方,透出粗犷的意味。
除正殿外,侧厢房舍还有数十间,只是似乎都已经没有人居住。
正殿有直匾,上书两个古篆“泰阁”。
其侧还有纵区一块,朱笔勾书一列小篆,只是朱漆有些脱落,看上去却似泼了一串杂乱的血珠一般。
隐约看出该死“大秦……司永…镇”几个字,似血染一般。
恍惚之间,张浪忽地寒毛倒竖,感觉这整个泰阁建筑群竟似猛虎雄踞一般,凌厉的气息扑面而来。
只是再细细感受,这凌厉的气势却又似乎消失无踪,只剩下北风徐来,微微生出几丝寒意。
张浪刚刚走进,正殿门口就步出一个穿甲带剑的中年人,甲胄乌黑发亮,阔剑乌黑深沉。
只看这剑的样式,却是和鲁大观房中的相类。
这中年人,见着张浪,便是眉头一皱,高声道:“少年人,此处非是游玩之处,速速离开!”
口音也和如今的官话有些差别。
张浪心头一凛,躬身答道:“在下张浪,求请要谒见大长祭,烦请先生通报一声。”
这中年人淡淡说道:“余不知你从何处知晓此地所在,但是大长祭不见外客,速速离去!”
张浪站立不动,道:“在下受鲁小刃之托而来,烦请先生通报则个。”
“鲁小刃!他该死!”
中年人闻得此名,顿时一声怒吼,当即抽剑于手,猛劈而出。
阔剑劈出,气势暴涨,浓烈的煞气扬开,罡劲四溢。
张浪浑然没料到对方突然爆起,这中年人乃是神通境的武者,这一瞬间,他只觉得手脚冰冷,难以自恃,强大的气势似封禁了空间一般,让他动弹不得!
凌厉剑气激射而来!
要命了!
他心中骇然一惊。
“进来吧!”
一个异常洪亮的声音似乎从虚空中响起一般,震荡着激起回音,嗡嗡作响。
而随着这一声话语,那强大凌厉的剑气顿时消弭无踪,竟是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那穿甲中年顿时停手,恭敬的收剑站立,双眼炯炯的打量了张浪一会,冷冷地道:“大长祭大殿左侧第二间厢房就是,你自去找他罢!”
说罢,竟直接从张浪身边走过,自步往外间的一处屋舍,步法如行云流水,穿着重甲走过,步履之声全无,瞬息间,已失了踪迹。
张浪这才缓缓舒了口气,往大殿之内走去,进入大殿,入目的便是一面数十层的牌柜,上面的格子里整齐的摆放着一个个漆黑瓦片一般的物件,这应该就是宗院灵位,只是这灵位之前没有蒲团,也没有香火,祭品,看上去冷冷清清。
里面的墙面上,地面上都镌刻着无数繁芜的线条,猩红无比,似鲜血涂抹一般。
看上去极为恐怖和诡异。
张浪皱了皱眉,便直接向左侧厢房走去,来在第二间时,只见乌沉的大门紧闭,倾耳一听,四处沉寂得很。
他伸出手往门上轻敲了三下。
“进来吧!”
还是那个声音,在虚空中响起。
张浪推开大门,吱呀作声。
双脚刚跨进去,还没看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