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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蓦地冷笑,道:“看样子,要借我人头,你还不够格啊。”
邴贵脸色一变,他也没想到,这吕麻子一身真气这么深厚,他撇了撇头,朝着沈宿道:“一起上!”
跟着,却又是举起大锤,摆起双臂,带起劲力,连环撞向吕麻子。
那沈宿也是擎着两柄大锤,猛然砸了过来,只是他进退之间显然不如邴贵利落,不过这一对大锤,倒也算得上势沉力猛。
面对两人的协同攻击,吕麻子两臂倏尔一振,躬身一矮,左掌横拍,拦向邴贵,右掌直劈,却是陡然穿过双锤间隙,朝着沈宿的脑门劈去,当真是狠辣非常。
沈宿见此招数,脸色一惊,双手陡然一转,两锤瞬间并拢,锤上的尖刺便朝着吕麻子手上扎去。
邴贵眼见沈宿不敌,也是陡然变招,右手倏尔横拉,一柄大锤也向着吕麻子横扫过去!
当此之时,吕麻子左掌从容拍开邴贵的锤子,右手却是挫腕一番,彷如一条鱼儿一般,从那锤势之间游开……
一时之间,三人自然战成一团,片刻光景,便已你来我往过了十数招……
张浪趴在檐角上,掏出烧饼啃了起来,眼睛却是认真的看着,等待着机会。
借着那屋檐下的几盏旧灯笼,他倒是也将情况看了个分明。
这吕麻子虽然只是寻常先天武者,但是这么多年确实没白活,多年浸淫下来,一身武艺却是不弱了,便是不如那汉江岸畔的丁礼,也只是稍逊几分,可比焦磊厉害了不少。
而新安双熊虽然也有些本事,但是锤法只能说是普通寻常,好在胜在势大力沉。
不过还是却太过沉滞,缺乏了变化。
所以吕麻子纵然以一对二,倒也还占着一丝优势……
……
三人又斗了半个时辰,吕麻子心中的压力也大了起来。
这压力倒并非因为不敌,只是因为心中无奈。
这种情况,若是身在外间,他早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偏偏此刻,他身在房内,背靠铁门,那新安双熊却是挡在了门口,完全是进退不得了。
“两位,你们奈何不得我,何不就此罢手,万事好商量,咱们无冤无仇,又何苦拼了命?”
吕麻子又拍出一掌,破了两人合击,开口说道。
“商量?你上了血榜,我们兄弟二人只想和你的人头商量!”
邴贵嘴里撇了一句,又是猛攻过来。
吕麻子眉头皱起,脑门上的黑痣都抖了几抖,这对面二人,竟是真的拼尽全力要杀他。
血榜?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三年前惹了个极为辣手的人物,便自化名麻三儿,躲到了这衙门中做了牢头。
小隐隐于野,大隐入公门。
他不出这牢门,一向无人发现,当真是稳妥的很。
怎么会上了什么血榜?难道是那人通缉自己了?
吕麻子想不明白,但是此时此刻,这对面二人紧咬不放,却也不是考虑之时。
必须要突围出去,打听下那劳什子的血榜!
他心念一转,便飞身跃起,左掌猛地拍开邴贵一柄大锤,身形如电一闪,又蓦然下沉。
右掌带起黑蒙蒙的掌劲,这拍向沈宿的脑门。
彷如一片不散的阴霾,笼罩下去。
此招看似绵绵无力,实则却威力莫名,乃是一式至柔的绵掌类杀招!
这掌式看上去只是一般,但是强大的风势压迫,竟是完全将沈宿困住,让他难以避让。
邴贵心中陡觉不妙,大惊之下,慌忙挥锤横挡拦截!
但是他这招已然用过几次,吕麻子早已摸着了套路。
吕麻子揉身进步,身形一转,肩膀便横在锤路之上。
“噗!”“砰!”“哐当!”“哐当!”
几个声音近乎同时传出。
邴贵的一柄八角大锤撞到了吕麻子的肩膀之上。
吕麻子的掌心却也拍了下去。
顿时之间,沈宿脑门一震,柔掌劲力直接入脑,瞬间就将他毙了。
沈宿七窍流血,整个人躺倒下去,两柄大锤也是掉落在地上。
第一百零二章 路上的偶遇()
邴贵一式横锤虽是匆忙出手,但是以他先天境的真气,再加上这大锤本就势大力沉,力道自然不小。
这一击之下,吕麻子便自然也飞了出去,肩膀上还被带出一大块血肉。
吕麻子被这大锤带动,势头便直接朝着墙上撞去。
不过此招既然是他故意生受,必然也有法应对,只见他人在空中,周身一团,一个鹞子翻身,双脚猛地往墙上一踏,人便朝着门外掠去!
“小弟!”
邴贵见得沈宿模样,就是一声痛呼。
紧接着他踏地转身,身形扑跃起来,顿时全力出手,两柄大锤猛地朝着吕麻子背后轰去。
吕麻子虽然受伤不轻,嘴角却是一勾。
他心里明白,以这汉子的速度,绝对追不上自己。
只要一出这门房,他吕麻子便是海阔天空,又要当个好汉啦。
然而情况似乎和他想得不太一样。
吕麻子刚刚窜出铁栅门,脸色就突然变得惊骇之极。
一个黑衣广袖的少年正嘴角戏谑看着他。
而一道乌沉猩红,宛如实质的刀芒自那少年手中绵延而出,正朝他面前横掠而来!
直若匹练肆虐横空,又似飞瀑崩流倒悬,
吕麻子正是提纵向前之时,哪里想到会有人拦路,慌乱之中毫无防备。
他整个人便迎着刀芒,径直撞了上去,声似裂帛一般,从腰间一刀两断!
而他拦腰被斩,前冲之力依旧未尽,身形竟是还往前飞去,只是上半身是横空而过,下半身却是下斜甩出。
顿时就分出了老远。
一截截的肠子,七零八落的内脏纷纷洒开。
刀芒掠过,却尤未停止,恰巧与那两柄大锤带起的劲风猛然相撞!
“轰!”
潜劲相撞,兵刃相交,一股力量便瞬间震散开来。
邴贵身形原本就是扑跃而来,根本谈不上什么下盘,顿时就倒飞而出。
张浪却是身形摇晃,他拼着一口鲜血喷出,却依旧在一元定桩之下岿然不动。
紧接着,他脚踏两仪,便晃出一步,身形一折,一式‘密雨行云’又跟了上去。
随后接连又是两折,电光火石之间,便倏然掠进两丈,一式‘流星闪电’反手就抹了出来。
有如出云之黑龙,又似行波之金鲤。
仿佛雷霆爆闪,当真迅捷之极。
“呲啦”一声,邴贵还未反应能过来,那颗大好的头颅便已经飞了出去,溜溜的滚落到地。
正好落在沈宿的尸体旁边。
张浪身形也落了下来,稍稍别了一个踉跄。
他喘了口气,稳了稳身形,便找着吕麻子的上半截尸首,一刀剁下了脑袋,也拿着衣服上的布包好了,提在手中。
“南面的两个最近的目标算是完成了,接下来……”
他嘴里轻声话音还未落,身形便已然掠起,倏尔便跃出了衙门围墙,直往栖身的客栈而去。
到了客栈之后,又取了行李和焦磊的人头,他也没有结账,直接拿了马匹,纵马奔出了孟津郡城。
一路上夜宿早行,兼养伤势。
除了寻了个小镇补充了些干粮清水,沽了两牛皮袋酒,张浪再没有丝毫的耽搁。
这样,一直走了两天,便远远的看见了会武山庄。
一路奔袭,到了一处小道之上,张浪却陡然勒马。
他皱了皱眉,道:“出来。”
蓦的,旁边就是咔嚓一声。
一棵腰身粗细巨树,直接倒了下来。
‘撒啦啦’的枝枝叶叶抖动摇晃,便朝着张浪压了下来。
张浪一勒缰绳,骏马嘶鸣,瞬间后退丈余。
五个人影从林中跃出,具是往小道中间一站,看上去也是煞有其事。
头一个五大三粗,倒提着一把厚重砍山刀。
第二位白净面皮,气势昂扬,腰间插着一把铁扇子。
第三位却是一个女的,看上去就古灵精怪,手中拎着一柄长剑。
第四位穿着大红的袍服,鹰嘴勾鼻,手拿一双铁爪。
第五位倒是长着胖嘟嘟的圆脸,手里拿着一把小铲子。
不过仔细一看,五人最大的也不过会超过十四岁,小的约莫十二三岁,都只是凡境的修为。
张浪眉头一挑,原本还以为什么人物藏在林中准备劫道,没想到是这五个小的。
在这里碰见这五人,他心里倒是突然乐了,问道:“娘胎里的水还没干呢,也学人索要买路财了?”
“你才娘胎水没干,少废话,留下这两个人头,小爷们放你过去。”手拿铁扇的少年大声说道。
张浪笑了笑,道:“人头就没有了,不过我先倒是可以教教你们,埋伏这种事情,以后一定不要放在林中。尤其是这春夏季节,荒郊野外,上不着村,下不着店,定然是没有樵夫砍柴,也没有百姓游乐的,但凡惯走江湖的人都知道,这种地方,若是虫鸟不鸣,寂静无声,那定然是有人隐伏在林。打劫,也是要动脑子的。”
这五人被他一说,竟是臊红了脸,顿时之间,脸色就苦了下来,那胖嘟嘟的圆脸少年嘴巴一瘪,朝着白净面皮的少年道:“卢哥儿,我就说啊,在这里肯定不好的。”
那白净面皮的少年摸了摸鼻子,讪笑一下,道:“我也没想到还有这些讲究,算了,既然被发现了,索性就是明抢,哥几个,上,并肩子招呼了他……”
听着这几人那口似是而非的黑话,张浪只是摇头失笑,抖袖一挥,五粒黑棋便瞬间飞出!
黑棋急如雷霆,那少年话还没说完,五颗黑棋直接打在五人的胸口。
这五个少年少女同时哎哟一声,一起倒在地上。
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张浪拎起马鞍上的两个人头晃了晃,道:“还要吗?”
五个人,哼哧哼哧,顿时不说话了。
那古灵精怪的少女突然眼珠一转,仰天大喊,道:“师傅!救命啊!”
倏尔之间,五道人影又闪了过来。
头一个狮头蓬发,身高八尺,一双臂膀比常人的大腿还粗,提着一把沉重无比的双面开山大斧。
第二位约莫四十上下,穿着一身蓝色儒衫,颔下一缕长须,手中拿着一把碧玉扇。
第三位是个中年尼姑,白皙和蔼,腰间配着一柄三尺长剑。
第四位是个老道,穿着赤红道袍,山羊眼睛,一双手骨节嶙峋,宛如精钢铁铸。
第五位是和尚,脑袋上戒疤清晰,络腮胡须,倒拖着一柄方便铲,腹大腰粗,酒糟鼻,一双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倒是胖的很。
那红衣老道笑了笑,朝着那少女戏谑道:“琪丫头,还没死呢,喊什么救命?”
黑衣尼姑却是朝着张浪作了个佛礼,道:“小徒顽皮,多谢檀越手下留情了。”
张浪笑了笑,他既然认出了那五个小的,自然知道老的就在旁边,怎么可能还下重手。
狮头蓬米发的大汉摇头自语道:“这下好了,五个加起来一招没抵过,全都赌输了。”
胖和尚听了,却是跑过去把那胖嘟嘟的少年耳朵一拎,就就拽了起来道:“听到了吗?打劫也是要脑子的。你个没脑子的,你害得为师赌输了,这下半个月不能饮酒,你看我怎么罚你!”
那蓝衣儒士却是伸手一招,地上一粒散落的黑棋便落入他手中。
他拿在手中看了看,又抛在了地上,便朝着张浪说道:“小友拿这棋子做暗器,想必也精通弈棋之道了。小孩儿闹腾了些,扰了小友的行程,这个就算给我们这些做师父的,给小友的赔礼吧。”
他抖袖一抛,一本书册便从袖子飞了出来,巧巧落到张浪马鞍之上。
随后五道身影又是一闪而过,十个人皆是消失了踪迹。
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张浪撇了撇嘴。
这五人却是江湖中五个著名的散修奇人,都是前辈宗师。
五人的真名已然很久无人念及,江湖中只唤他们作,胖头和尚,火云老道,三妙神尼,天台奇儒,脱俗力士。
这僧,道,尼,儒,俗五人,并称为‘天台五奇’,非正非邪,也不属于什么势力,各有际遇,只是都在西蜀天台山脉中隐居,倒也渐渐成了至交好友。
那五个少年,便正是他们的弟子,不过此时,距离这五小奇踏足走江湖的时间还尚早。
看这样子,该是这十人路过洛州,五个少年听闻了血榜之事,路上又正好见得自己纵马过来,一时起了玩心。
那五个老的也是老而不休,看这说辞竟然是拿这事做了赌盘,大概就是赌这几个小的能在自己手上走得几招。
“没想到还能碰到这一遭事情,这要放在前世,也算是一个小奇遇了吧?不过这五人应该常居西蜀,也不知带着徒弟往东北去作甚……”
张浪嘴里嘀咕一句,拿起那书册看了看,却是一本棋谱《清谷九局》。
这棋谱倒非是古谱,天台奇儒,琴棋书画的造诣都是不凡,想必是该是其自己手书的了。
张浪心中转念,便随手把棋谱收到怀里,又抖了抖缰绳,御马绕过大树,直往会武山庄而去。
第一百零三章 我就是见到花红眼热()
会武山庄的门口,依旧是络绎的人群。
张浪提着两个布包的头颅下了马,倒也引得不少人侧目。
跨门走进去,他便直接往右转,走了没多久,便到了一处灵堂所在。
整个大厅里都挂满了白麻幔布,幔布随风而动,正中白幕之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奠字。
大厅正中,散发着轻微的尸臭,一十八口上好的棺椁,齐齐排开。
棺后案几之上,摆着一排香烛。
大厅地上,铺着些黄白纸钱。
棺前地面之上,整齐的摆着十几个头颅。
这时,灵堂幔布被掀起一角,露出一个小门,一个黑衣家丁拎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走了出了,摆在了那那十几个人头的旁边,随后便往灵堂外走去。
正好与张浪相对走过。
张浪一把扯住他,道:“这位兄台,不知这血榜花红在哪领取?”
那黑衣家丁指了指灵堂幔布,道:“就在这门后,少侠自去便是。”
张浪眉头倏尔一挑。
领奖之处设在灵堂之后的小厅,显然和这些头颅一般都是表示祭奠之意了。
既然问明了地方,张浪提着两个人头,便走上前去。
这时,灵堂幔布又被掀了起来,三个汉子走了出来。
“席老二,你说说,这两瓶通络丸,还有这奖励,我们怎么分配……”
“这次我出力最多,自然是我……”
“放屁,为了这个人头,老子死了一个兄弟,当然是我拿大头……”
“你们怎么分是你们的事,但是事情有约定,我要拿四成……”
三人小声说着话,和张浪擦肩而过。
这些声音入耳,倒是让张浪猜测,这三人出去之后,会不会分赃不匀,打了起来。
他捞开幕布,推开了门,便向里面走去。
这是一个不大的小厅,中间正摆着一张案几,案几旁边是几个伺候的黑衣家丁。
案几后面座位上坐着一个老者,此人脸阔大方,穿着一袭靛青锦衣,发须如墨,两眼圆睁,威风凛凛。
老者右边站在一个蓝袍中年人,他手中盘着一对黑铁胆。
老者左边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光头和尚,慈眉善目的,正站在那朝着老者低声说着什么。
此刻三人的气氛似乎不算太好,那老者摆了摆手,道:“小和尚忒的呱噪!”
三人许是正说着话,看见有人进来,便止住了话头,都是抬起头看。
张浪手中提着两个人头正走了进来。
那蓝袍中年人见他模样,便开口问道:“小友是来领何人的花红?”
张浪笑了笑,把人头递了过去,道:“焦磊,吕麻子。”
那中年人接过人头,放在案几边上,又拿起一本册子翻了翻,随后脸色一愣,讶道:“先天武者?”
他伸手打开包裹人头的布,露出鲜血森森,有些发青的人头,开始对这册子上记录的特征查验起来。
血淋淋的人头,小和尚看得却是稍稍皱了皱眉。
过了片刻,中年人才点了点头,道:“嗯,赏苏木须两根,黄芪一支。”
他说完顿了一顿,朝着老者拱了拱手,道:“齐老,功法和灵药都在秘库之中,我这就先去取一下?”
“去吧,这些事你们安排就是。”
老者点点头,说完又停了停,道:“委屈你们兄弟作这些登记算账的会计活了。”
蓝袍中年脸色一正,道:“齐老说得哪里话,我们兄弟受你大恩,做这些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他说完又朝张浪道:“小友稍待片刻,我去去就来。”
张浪拱了拱手,道:“麻烦四庄主了。”
蓝袍中年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张浪能认出他,便拿眼看了看张浪,这才往外走去……
这蓝袍中年正是洛州四鹰季家庄的四庄主。
季家四兄弟,十余年前业已全部跨入地境,在洛州黑道上成名。
多年下来,三十二路神鹰爪,十三式飞胆的火候更是深厚不凡。
季家四兄弟却是同胞同胎所出的孪生兄弟,手足情深,昔年在江湖上人称‘黑白四鹰’。
四兄弟的长相完全一样,只是须发色泽,和手中飞胆色泽不一,这才能够辨认。
白眉黑发黑须,爱拿紫金胆,是大庄主‘白眉鹰’季伯英。
白发黑须黑眉,喜盘亮银胆,是二庄主‘白发鹰’季仲英。
白须黑发黑眉,常捏黑铁胆,是四庄主‘白鄂鹰’季齐英。
这三兄弟都是元罡境的高手,联起手来,便是寻常的神通境高手也能一战。
三人原本还有个同胞兄弟,老三唤作季叔英。
季叔英黑发黑眉黑须,十余年前便是神通境武者,据闻他生下来便比其他兄弟重一斤,武道天赋也最佳,他实力本是四兄弟中最高,也最为狠辣无情,行事从无顾忌,这四鹰的凶名,起码有七成是来自于他,是以曾被人唤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