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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它移动到双河县,是因为听说这里发生了大灾,美味的尸体就像雨后的蘑菇那么多——水比空气更能传导声音,也更能传导消息和流言,肖如韵当初选择向河妖打听消息并非偶然,而是充分考虑到了对方的情报传递速度和耳目的灵敏程度。
于是它兴致高昂地来到双河县沿河扫荡,人类的每一次灾难,都是其他存在的盛宴,这次也不例外,它不用费什么事就吃得饱饱的,闲暇之余便起了其他的念头:抓几个人类的女孩子回去当侍女。
它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合情合理,它现在已经是个体面的大妖,也学会了一些变化之法,应该到了拥有自己的府邸和侍女的时候,不能再整天泡在水里了——这种念头对一个水生底栖生物来说有点奇怪,但是蟹妖一族从来是以武力而不是智力闻名于世的,它没有深究自己的这种想法是哪里来的,而是兴致勃勃地在河滩上选择了一处崖壁,粗粗挖了个洞穴,就返回河里开始寻找适宜的侍女人选了。
沿河一带都是乡村,村里的女孩子大部分都没有娇贵到可以不用下地干活的程度,相应的,她们的面貌,也粗糙到蟹妖不想对她们下手的程度。
“我需要的是漂亮的可以给我擦背甲和爪子的侍女,不是放猪的大妈。”它对自己说,特别是大妈还背着一个娃领着一个娃的时候。
这时,沿着河走过来的乌吉达立即引起了蟹妖的注意,她长得真漂亮!
其实乌吉达和蟹妖理想中的侍女差距还是挺远的,首先她的皮肤不够白皙,其次她廋了点,再次她好像是个聋子,起码蟹妖呼唤了好几次她都没回头,不过,她真是漂亮,在蟹妖的感知中,她像黑夜中的一枚宝石般熠熠生辉,又像火焰一般绚丽多姿,即使她像火焰一样危险,蟹妖也奋不顾身地跑过去搭讪,而不是回头选择那些更平庸而安全的下手对象。
危险?
蟹妖几乎要为了脑子中的这么一个念头而笑了起来,这么一个单身的小姑娘有什么危险可言?她的周围没有手执鱼叉和渔网的护卫,她甚至连一支简陋的火把都没有,而蟹妖早就过了害怕火把的年月了!
危险的念头不断从脑海深处浮起,头脑简单,大概是因为最近吃得太饱更加不愿思考的蟹妖统统没有理会,它兴致高昂地把女孩带到了它选定的府邸地点,准备用自己的一对大钳子教会女孩什么是服从。
当然,它现在已经学会了什么是服从。
“饶命呀!”豆大的泪珠从蟹妖的两只眼睛里涌出,它新上任的主人正用它准备用来捆女孩们的绳子将它捆起来往水里放,虽然没有锅,但是蟹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它的主人只要动动手指,整条河的水都能变成纯天然的高汤,炖了一百年的那种,底料是什么就不用猜了:“我确实没去过青州才走错路的!下次我一定好好问路!”
“闭嘴,”乌吉达说,难道这只妖怪以为她要靠它指路吗?人就在那里,她知道:“不吃你,太丑。”
蟹妖哭得更凶了。
与此同时,在乌吉达离开后的熔岩宫殿里,一场没有横幅的罢工也在默默展开——宫殿管家塞洛特知道自己的主人有很多怪癖,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主人总归是主人,它连一点背叛的念头都不会有——现在它觉得这想法未免有些天真——你见过坚持要睡公主床的魔鬼吗?你见过玩娃娃的魔鬼吗?你见过女装的……
塞洛特最近在严肃地思考一个问题,离家出走的话能去哪里。
而不管是双河县边境还是深渊宫殿里发生的异状,都离青州风铃祠中的肖千秋太远太远了,他目前只能专心一件事——对着痛饮人血的女神幻象朗声长笑:“拜死教的尸神,竟然也会对鲜花感兴趣吗?”
第四十三章 杀戮()
被肖家真仙一口道破来历的女神幻象回报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鲜花乃是凡间最美好之物,为何不爱?”笑声清脆,犹如青春少女,末了尾调突然凄厉如怨毒老妇,不,那根本都不像是人声,倒像是眼镜蛇的嘶嘶声与朽坏骸骨被碾碎的合唱,这调子一变,不但神像本身,就是整个被改造成花神庙的风铃祠后堂的景象,也赫然全变!
只见女神赤足所踏的千瓣雪莲,在这一刹那盛开怒放,硬是从洁白如雪的雪莲花变成了赤红的……每一朵花瓣都变成了一条高高昂头吐信的赤红眼镜蛇,而雪莲神座下方的神祠地板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一片翻滚的血海,刚才磕头礼拜的几名青州城少女集体站到了女神身后,个个双目无神,面孔青白如僵,眼中一道一道的,淌下血泪!
“尸骨血海?”肖千秋面对这可怖的异状,反而双手拢起,垂下双目:“这里是仙家所领之青州地,历来是生者之地,就算你是神道,也逾越了!”
“生者之地,终是死者之地。”美艳的女神幻象呵呵笑道:“只有死亡,才能带来新生——在你的尸骨上,又会开出什么样可爱的花儿来呢?”笑声又从凄厉悲凉转为欢快喜悦,然而即使这听上去像是年轻女孩无忧无虑的笑声,其中也蕴含着大量的咒力,肖千秋凝神应对,并没有因为听到女声转为柔美便随意倾听,他知道不管什么样的笑声都是拜死教的尸神从信众处采集而来的,一旦轻易应和,便是将自己的魂魄与对方信众的魂魄作了交感,一个不慎,疯死还算好的,沦为拜死教信众都有可能!
不是什么样的神道都有这种力量,可是对于拜死教的神道,那是怎么小心都不过分的,因为就如它的名字一样,这是崇拜死亡的教派,从某种角度而言,是与追求长生的仙家完全相反的信仰,从古至今,也不知有多少仙家陷落于拜死教之手,当年百眼国属于五行一脉的众仙家同意与五色一脉联手征伐玉带国夷人,就是因为得到了情报,夷人正在杀生拜死,可以说是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的政策,没想到玉带夷人不堪一击,崇拜的东西和拜死教差得也有点多,但是作为预备措施,众仙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该,结果两百年过去,真正的拜死教竟然不声不响地渗透到了青州城!
还有多少拜死教的力量被伪装成无害的花神信仰,隐藏在青州城或整个百眼国类似于风铃祠一类的地方?简直不可想象,如果连奇云峰的脚下都发生了这种事,其他地方又怎么能够幸免!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女神幻象继续欢笑,“她”摇晃着手里的男子头颅,那头颅在她掌中化为了肖千秋本人的面貌,双目紧闭,嘴唇含笑,似乎一切凡间的忧愁烦恼都离他远去了:“死亡才是最终的归宿!最美的花儿只会在尸骨上绽放,再怎样无处可去的人都会被死亡公平地接纳,因为死亡才是众生之母!死亡只是回归母亲的怀抱而已!”在欢笑声中,女神赤足所踏的万千条眼镜蛇仰头蜿蜒而出,一呼一吸间已将肖千秋周身围满:“唯有死亡,才没有差别,才是真实!”
最后一句陡然变成了粗豪的男子声音,声高八度,响亮四方,不但脚下的血海掀起了波涛,连空气都仿佛被这强大的声波给硬生生地推动,排山倒海般向肖千秋涌来!
“太吵了!”肖千秋一皱眉,清声答道:“死亡有什么公平可言!”
随着他轻轻一句,拂尘扫出,宛如一道银色月光淡淡地洒出一个弧形,月光所到之处,赤红吐信的眼镜蛇、翻滚的血海,还有那些被尸神伪装的花神蛊惑的青州城少女们……青州城少女?
连寄在泥像上的一点神识都惊讶了!
刚才还青白着面孔的少女们一个个倒在地上,脑浆迸裂,肚破肠流,流出的鲜血将神祠的地板染得赤红,那可不是尸神腾挪来的幻象,是真真切切的死亡!
“你……你好狠!”这一句再没刚才装神弄鬼的变调,而是真正震惊的颤音!
“彼此彼此。”肖千秋不等说完,就一拂尘将堂中的女神泥像打得粉碎,随即就是一罩,把泥像中央隐藏之物收在了专用作此途的琉璃罩中,他向前一步,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几个片刻前还欢声笑语、现在已经被他亲手碾成肉泥也似的年轻少女的尸骸——虽然真仙的一击理论上是没有失误的可能性的,可是,对于拜死教的神道,那真是怎么小心都不过分——连他在踏入神祠前都没发现这几个崇拜花神的少女身上已经被拜死教下了尸虫,这次若是换成别人,说不定就着了道儿了!
此刻,即使他一出手就大获全胜,脸上也没有任何喜悦之情,肖家世袭千年,修士五百,族人上万,三州有名仙家凡人无不景仰,不管外人还是本族都觉得继续千秋万岁是一定的事情,可是若不是前番肖兴龙出逃意外引出妖物,妖物又带出这风铃祠来,真不知还有多少惊涛骇浪潜伏在奇云峰周围,又从肖如韵处得知,便是那些凡人中最低微者也一有机会就要破坏仙规,可说是恶意哪里都有。事到如今,加强实力,锻炼道心才是唯一能以不变应万变的万全之策,可要是真这么干,就是自己的铁杆肖银云都会第一个出来反对自己!
修仙家族的好处是抱团,缺点,也正是抱团!也许他们的做法不够开明,可正如肖银云所说,太开放了,便不是肖家了!
他心里如此思量着,动手时却没有任何迟疑:“飕!”
曾经在奇云峰上冒充老匡头多年的身受重伤还未来得及逃走的蛇信桃腮美少女妖物便被早就在阴影中潜伏多时的黄晴灵猫给衔到了他的面前。
第四十四章 暗涌()
“砰!”常延寿简直怒不可遏,要不他也不会在身在奇云峰上的时候就发起火来:“肖家……肖家真是欺人太甚!”
他有充足的理由发火!常家不管怎么说,也是拥有一位真仙老祖的修仙家族,不是那些只有些普通平庸修士、从未出过真仙的野路子人家可以相比的,若是出身于横州、云州,少不得本州正官轮流做,属官分一半,可偏偏生在了肖家所在的青州!从小,他就生活在奇云峰的阴影之中,头顶上如梦似幻的仙境时时刻刻提醒着他,附近有个怎样的庞然大物,而他们合族只能生活在别人的阴影下,仰着别人的鼻息!
而这种因为实力不足,被迫在肖家的残酷压迫下忍气吞声的生活,常家中没有人比他领会得更深了,他的妻子是肖家真仙之一肖公桥之孙的媳妇的堂妹,经着这层关系,他在青州城里得到了一份差事,也有比其他常家人更多的机会登上奇云峰。
奇云峰上的生活是何等的奢靡!常延寿至今都记得第一次登上奇云峰时的情景,那些一眼望不到头的厅堂楼阁,蜃景参差,芝兰点缀,垂髫小儿与凡俗庸老都在兴高采烈地享用刚发下的灵芝丹药,唉,那才叫仙境!那才叫仙人过的日子!他们常家、他媳妇何家算得了什么!肖一百家,便是最末的一家,按着日子也有丹药、法器、灵芝发下,比他们常家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同样在青州修仙,凭什么他们肖家就算一品仙骨都有享用不尽、不需努力、到日子就能领到的诸般好物,他身为常家数得着的子弟,能用的两件东西,不是祖辈辛苦积攒的,就是自己做事挣下的?同样是何家嫁出来的女儿,怎么肖在礼的媳妇满身法器宝光,自己的媳妇陪嫁的就是那有数的东西?
常延寿恨,他恨肖家,他也恨常家、何家。
他恨肖家横行霸道,富贵熏人,拿来喂狗的都比待客的好,他恨常家落魄,不像真仙家族,他恨何家势力眼睛,嫁女儿给真仙孙子就陪嫁许多东西,嫁他媳妇就狗眼看人低,随便拿点凑数就打发了!
当然,其中他最恨的是肖家,毕竟常家有他父母,何家有他岳父母,两边都得罪不起,还是恨肖家最为妥帖,在肖家分给他一个城里的差事后,他的这层恨意又更上了一层楼:怎么,别人要么管粮、要么管钱,每样都大有权柄,又都大有油水,轮到他,还是代表常家与何家两门的,就专管个寺庙神祠注册的无聊差事?
身为修士,他每十天只需到衙门坐班一次,听取下属汇报,事毕即走,然而他经年累月也未必去一次,笑话!这不是青州城么?什么邪神外道敢在“真仙肖家”眼皮子底下搞事?想找他麻烦就直说,他不稀罕这份每月能领灵芝二十、丹药十的差事!
秉持着这种想法,他去奇云峰的次数都比去自己衙门多,何况,他在奇云峰上的收获也比衙门发的那点可怜收获多多了。
肖在礼有个女儿。
还是四品的仙骨。
从前,他去三次都未必遇见一次,三年前开始,遇到那小姑娘的次数突然多了起来,常延寿也就萌发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若是这小姑娘跟了自己的儿,肖家这座大金山上可就要被自己狠狠地挖下一大块啦!这想法一出来的时候,他自己都被这种疯狂的念头给吓了一跳,肖如歌可是真仙的嫡重孙女,又是在肖家都百年一见的四品仙骨,肖家肯定对她寄予厚望,要寻上一个仙骨、家世、道行都上等的女婿,自己的儿虽有仙骨,也就在一二品之间,家世更是不用提,自己真去提亲,怕是奇云峰都登不上,可万事无绝对不是?
肖如歌年纪还这么小,他们这些修仙家族,总要等到孩儿们年满二十,精完神足,才开始动念,所以此时还不会有家长主持给她议亲,小姑娘正在无人防守之时,只要他们寻到了机会,怕不长驱直入?他将这个念头和妻子一说,妻子也大表赞同,又为他出了不少聪明机智不引人注目的主意,要教肖如歌自愿下嫁,受他们的搓磨,出他们之前不如人的气。两人合议既定,便从此一心一意,隔三岔五到奇云峰上拜访连襟家,看在其他人眼里,只以为他尝到了差事的甜头,要与肖在礼联络感情,又或是常家委派他来和长老们沟通,万没有想到,二人为他们的姻亲,业已刨了个天坑,只等肖如歌先跳下去,再把肖在礼夫妻甚至肖家满门都一并拖下去陪葬!
眼看小姑娘已经上钩了八九分,夫妻二人日常相对时也时常破天荒地喜笑颜开,不复往日愁苦埋怨光景,只是面对肖如歌时还不忘凛然自持,妆出一副“做我家媳妇是肖家女三生有幸”的傲慢模样来,偏偏眼看大仇就要得报,常延寿就要不恨肖家的当儿,肖在礼居然“传三位真仙老祖的令,即刻清理青州全城并全州寺庙神祠冒占之事,本城限二日查完,全州限七日查完,若有漏报躲懒之事,立地夺职!”
常延寿当时就差没把门牙咬碎一口呸到他这位连襟脸上!告诉他老子不干了!他当老子是他家的奴才吗?
但是,想到马上就要到手的肖如歌,和她无论如何都该有的百万陪嫁,常延寿便无论如何,呸不出这一声去!
“都是这贱丫头混账!”他在心里将肖如歌默默地咒了何等百遍千遍:“从来不见正经修行,专好做些仆妇丫鬟做的烹食缝纫之事,哪像个仙家小姐……怕不是亲生的!肖在礼会出陪嫁吗?”想到这里,气血翻涌了好一会儿,还是他妻子提点及时,平了他这一股气:“怕什么,她老子娘不出陪嫁,我们就当儿子收了个四品炉鼎,另为他寻门好亲便是,想来她老子娘不出陪嫁本也没脸,不敢说话。他要说他家女是咱儿的妻,就先把陪嫁送来!”
这股气是平了,另一股气却无论如何平不下去,常延寿在自己屋里发了一通火,坐了法器,降到青州城衙门里,敲钟召来下属官吏,吆喝道:“传肖家三位真仙老祖的令,即刻清理青州全城并全州寺庙神祠冒占之事,本城限半日查完,全州限两日查完,若到时不完,飞剑立斩!不许说三道四,这可是肖家老祖的令,你们不要性命的就说!”他把“肖家”二字说得重重的,眼看着一众下属的脸都绿了,不知他们心里将肖千秋等人又问候了多少遍,登时大感快意。
第四十五章 真相的另一面()
颁下命令后的肖千秋则在处理另外一件紧要的事情,他的双目低垂,旁人很难从外表上猜到他的心情,从薛华灵的角度看过去,他的整张脸差不多都隐藏在了阴影之中:“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他冷淡地问着,离他不远的小女孩已经被从悬空状态中释放,她的脸上没什么血色,手足部分还有一些当天受到的擦伤,她的情况不能说有多么健康,但是考虑到她之前两次与死亡擦肩而过——被摔到岩石上差点被摔死的一次与被肖兴龙用邪术夺舍的一次——她现在的样子已经可以说是出乎意料的好了。
“好饿。”华林用无比真挚的语气回答道,他知道真仙不是那么容易欺骗的,所以他的这句话完全发自内心,肖千秋可以看到女童的脸像被照亮一样露出对食物的渴望和欣喜,可以想到她正回味着久别的食物滋味,看到这馋相,他竟然也笑了:“现在你只能吃粥。”
“哦,”回复他的是一个怏怏不乐的长调,华林并不需要怎样的伪装就能……倒不如说他此刻装小孩子的时候是他难得的不需要怎样伪装、直抒欲望的时刻:“能多吃点吗?”
“恐怕也不行。”说话的时候,青鸟已经托着漆盘飞来了,盘子上是一个海水纹的大盖碗,旁边又有两个小碗,一个小碗盛着柠香素酱,另外一个小碗放着一张银勺,盖碗里是热腾腾的乳粥,粥的中央撒着一点调香增暖用的玉桂粉,看得华林心里一跳,在遥远双河的黑暗小药铺里,带着变形的肖如韵和玉桂的爷爷说话,谈论着以后学不成仙术就在青州城里凭手艺开茶铺,好像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一样,但是,那个凄凉、寒酸的店铺,远比富丽堂皇的奇云峰让他感觉更加舒适。
尽管如此,他马上就从那种怀念里挣扎了出来,他是一个巫师,而且是一个灵魂契约还掌握在魔鬼手中的巫师,他不能因为眷恋温暖和舒适就回头,他必须向前走,哪怕走到比奇云峰和肖家对待他更加冷酷和不人道的地方去。
“粥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凉下来,”肖千秋说:“这会儿正好我也有空——你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吗?”
真仙真是太有空了,华林没把这句亵渎的话说出来,他知道应该怎么说,先是停顿,然后慢慢地组织语句——反正真仙都很有耐心——而且有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