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濒危修仙门派考察报告-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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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青年本来想以“散人群”为由,挤兑芳杏堂承认女徒只是噱头,没想到这女童竟然要与他划下道来的样子,可是,再怎么看,也只是一个小女娃啊,能有多少本事?他略一沉吟,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其他店铺,没有你这般年纪的徒弟,如何比较?”

    “有本事,不在年龄大小,”女童说道:“不如到外面比较一番,也省得你们挤得真病人进不来,赢了,我人输给你,输了——你金函堂的匾额,与我倒挂三天!”

    “什么!”青年大吃一惊,没想到女童居然识破他的身份,又划出这种道来,正待回绝,旁边一群事不关己,看热闹不怕事大的闲人却忙不迭地起哄叫好:“好好好!”

    “谅你们也不敢接。”女童哼了一声。

    如果说什么最能让男人失去理智,女人的轻蔑绝对是其中之一……

第十三章 小试牛刀() 
大酒楼前的这条大街,今天比过年前的集市日子还要热闹,连高高坐在酒店二楼的贵客们,都纷纷挪动了座位,挤到窗边来看。

    但是,他们的位置虽然优越,究竟离芳杏堂女学徒的位置太远,只听到下面一阵阵“哇!哇!”的叫声,却看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挠得心里怪痒痒的,倘若不是看到周围还有许多人挤不到圈子里,踮着脚拼命看也看不到什么,又有人爬在旁边树上、屋顶上看的话,早就下去看个清楚了。

    过了一会儿,就有个机灵的酒楼伙计奔了上来,双手合得紧紧的,等其他人凑近了,才摊开双手给他们看。

    “哇!哇!”等他们看清楚了以后,连这些见多识广的客商大户,也都纷纷发出惊叹——伙计手中薄薄两片不知道是什么药材,竟然被切得薄如蝉翼,不!应该说是比蝉翼更薄、更透,若不是上面还带着一点药材的淡黄,他们就算瞪大了眼睛看,都看不出伙计手里还有东西存在!

    “芳杏堂?没听到过,不过,能切出这样两片,也算难得了。”酒楼中一长者笑道,那伙计却不凑趣,眉飞色舞道:“芳杏堂的女徒,可不是就切了这两片,是一次就切出了两百片,片片如此!”

    “啊?”这下连那老者也动容道:“这份刀工,可是难得——听闻青州城有灯影鱼脍,片片薄如纸张,可在背后照见灯影,没想到这小小的双河县竟有能比肩的手艺,比传闻更胜——她花了多少时间切出来的?”

    “多少时间?”伙计吐舌道:“您老不知道,她那刀就那么一动呀,小的们还没来得及叫数,已经切完,两百片不多不少,不到一个呼吸!”

    “啊!”老者手中酒杯一个不稳,溅出数滴,沾染了旁人衣衫,不过此时,没有人再计较此事,有人道:“那把她叫上来看看。”

    伙计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又匆匆而回,道:“现在已经无人敢与她比较炮制,正在比较辨识药材。”

    “辨药?好哇,”酒楼里一客说道:“我这里有两束……恩,让她帮我认一下,要是她认得出来,道得出子丑,我就书信一封,荐她去州城逢春堂。”其他人也都频频点头:“就算认不出,以她刚才那份刀工,就不怕逢春堂不收,一辈子屈在这个县城,也是可惜。”

    他们正议论间,忽然听到下面又是一阵大哗然,酒楼上众人不知出了什么事,个个面面相觑。

    还是刚才那个伙计脚快,已经飞奔下楼去打听了,过了一会儿上来,满脸不敢置信的神色,众人再三问了,才说出原委。

    方才,金函堂拿出几匣药材,华林一一辨认出来,不但能分辨出是什么药材,放在手里掂量一下,连年份、产地甚至当年雨水多少都说得不差,金函堂一干人已经面无人色,等到倒数第二匣的时候,里面是一支通体碧蓝的药草,从花到根,蓝汪汪的甚是好看,街上众人连芳杏堂的几人都从来没看到过,芳杏堂的主人一看,心里一跳:“金函堂果然本钱雄厚,备货充足,双河县一家分店,竟然连这东西都有!”

    他积祖经营药铺多年,也只是偶尔听祖辈说过,此物只生长在阳州一座高山之上,背阴之处,本身剧毒无比,周围常有毒蛇毒虫伴生,三年才长一片叶子,若不到年份,只是毒药,但是等到三十年整,掘取出来,便是一味产科圣药,不管女人怎样难产,只消将整棵煎汤送下,不消一刻,包管母子平安。可是双河县一个边陲小县,纵然有这药,也没有哪家用得起,应该就是金函堂镇店之物,他也是今日方才睹得此物真面目,却没想到华林一看,拢手道:“假一抹蓝。”竟然连手都不去摸一下。

    金函堂众人还来不及反应,旁边一人先嚷起来:“假货?不可能吧!你不会看错了吧!金函堂,金字招牌啊,怎么可能会有假药呢!”

    芳杏堂主人一看,认得是城里另外一家药铺主人,心里忽然雪亮明白,不管是真是假,他决不会让此番比试善罢甘休,也是,金函堂固然财大势大,双河县一群本地药铺也是苦金久矣,他们不像芳杏堂一样离金函堂这么近,可是金函堂把本地有数的几家大户的生意都做了,能剩到他们手里的生意也就都好得有限了,眼下看到有斗倒金函堂的机会,他们……应该全都到场了吧。

    “这真是阳州一抹蓝,”金函堂被这么一叫,只能硬着头皮分辨:“看起来质感如纸花,但是一抹蓝经过干制以后……”

    “确实会如纸花,”华林竟也点头道:“这也是阳州一抹蓝的主要特点,但是,我说的假,不是说它不是一抹蓝。”

    “哦?”众人都惊讶了,金函堂几个最有经验的伙计再一看匣里的一抹蓝,也都个个脸上变色,只听华林摇头道:“我说的假,是说这棵一抹蓝已经被人煎去汤汁,重新染色,效力嘛,不能说没有,但是,不能再说是产科圣药了。”说毕,扬长而去,竟是自回芳杏堂,不再比试了。

第十四章 鹬蚌相争() 
县城的店铺通常不会在日落后营业,芳杏堂顺理成章地在围观众人看不到更多热闹的惋惜声与议论声中上了门板,宣布一天营业结束。然而,芳杏堂的老主人没有一点作为比试胜利者的愉悦之心,他嘴里的滋味是苦涩的,他对未来比在决定店铺歇业的时候更为茫然。

    看起来是庞然大物的金函堂,县城十家老药铺奈何不得的金函堂,有财力、有古方还有真正的“阳州一抹蓝”镇店的金函堂,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败下阵来,不,别说那一抹蓝是假货——芳杏堂的主人在今天之前,可是连假货都没有见过啊!不但他没有见过,连他的父祖都没有见过!在今天之前,他都没有想到,金函堂总店为了此处分店,居然连一抹蓝都拿出来作为镇店之物,如果他那时候知道的话,也许早就设法改行做其他生意了吧!和金函堂相比,他家有什么?积祖就是几本大路的药书,一个乡下的药园,一个城里的小小门面,在县城都算不得第一,要是能竞争得过金函堂,那才有鬼呢!

    到今天,他才真正了解到了金函堂在双河县的这家分号,究竟有多么恐怖的实力!过去他曾以为,若不是姓茂的县官为金函堂铺路,若是城里几家老铺联手一搏,未必没有机会,到了今日,看到金函堂展示出来的镇店药材,他才知道,金函堂为了攻下双河县,下了多么大的赌注!

    这赌注根本是他们几家老铺倾家荡产都拿不出来的!有茂家在背后支持的金函堂,又岂是他们本地的小铺所能抵挡的?

    然而,这一切的精心准备、厚积薄发在女徒华灵的面前,就好像一个笑话一样!

    芳杏堂的主人,是华灵行过拜师之礼的师傅,他是她的尊长,她必须对他使用敬语,他则拥有对她使用体罚的权力。就是不拜师,在其他方面来看,他是从祖上那里继承了土地与南门商业街店铺的资产者,是县城里有一点儿地位的体面人士,在家,他是一家之主,他掌握着孙子孙女的婚姻与人生,他有权决定他们的继承权,或者是否出卖他们,家里的其他人,更不用说。而华灵呢?她是个北门贫户的女儿,资产与她是无缘的,这不光是因为她家里穷,作为女性,名义上她不能拥有任何财产,即使天上下金雨下到她手里,那也不是她的,是她的男性家长的,即使所谓的户主是她年幼的儿子,其实,她自己就是一份财产,这也是芳杏堂主人先前不愿意收女徒的原因之一,学得再好,她也可能随时被家人卖做丫鬟或是沦落到更加不堪的地方去。

    所以,即使芳杏堂已经沦落到随时要倒闭关门的境地里,一开始,他对华灵还是拥有心理上的充分优势的,他是人,是个仅次于大户们的上等人,而华灵基本不能算人。他收下了拜师、学徒的钱财,而他不打算教什么东西,用得着教什么呢?华灵还是应该多花点时间学习怎么煎豆腐才对。

    他的这种态度不能说是纯粹的恶意,而是一种约定俗成的习惯看法,一种几十年只遇到庸碌之人培养出来的自然而然的凭出身看人的作风,因此,在遇到一个真正的天才后,他的那点儿心理优势立即溃不成军。

    接着,华灵自作主张地与金函堂展开了比试,完全没有问过他的意见——他是不同意砸金函堂的招牌的!是的,金函堂把他家逼入了死路,他不止一次希望金函堂消失、关门,可……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光天化日之下,当众砸掉金函堂的招牌!

    那可是有茂家在背后支持的金函堂!是光此处分店就有三十名伙计的金函堂!是在州城都有势力的金函堂!

    他怎么敢当众去砸金函堂的招牌呢?

    华灵就敢!

    她不但敢,她还真的砸给所有人看了,假一抹蓝,假一抹蓝啊,县里的大户们不懂药理,不知道一抹蓝(即使是煎去汤汁的)有多么珍稀难得,经过今天,他们只知道金函堂的东西有假!连芳杏堂的女幼徒都认得出来的假!他芳杏堂生意兴旺时候都有联过县里大户的姻,其他几家老铺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大好的在亲戚们面前吹风的机会,他们会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拼命地吹的,反正当众砸金函堂招牌的不是他们,是芳杏堂!金函堂要是不服的话,再跟芳杏堂斗啊!斗到最后,不管哪家倒下去死了,他们都会高兴的!芳杏堂的主人知道,因为要是他的话,他也会这么想的!

    什么?不是他的授意?

    得了,不要说金函堂了,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呢,一个刚刚拜师的幼年女徒,敢当众砸与他家积怨已久的金函堂的招牌?一定是老掌柜的授意啊,简直是一定的事。他否认?他拿什么否认?说华灵跟他不是一家的?在见识过金函堂的真正实力后,他知道气急败坏的金函堂要碾过他是多么地轻而易举,而他能抵挡住金函堂攻击,活下来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就是……

    芳杏堂的主人想到这里,竟然有了轻微的窒息的感觉,他跟金函堂都被同一根绞索绞住了脖子,区别在于,金函堂是不会相信的,而他,他甚至不能放开这根可能绞死他的绳子。

第十五章 商场() 
在芳杏堂的主人认识到自己和金函堂都被同一根绞索勒住脖子以后,晚餐的气氛就格外的沉重,起初玉桂的哥哥还在为今天战胜了财大气粗的金函堂而高兴,但是他爷爷的一句话就让这点天真的欢乐荡然无存了。

    “金函堂万一报复的话,可怎么是好?”

    他的孙子孙女都听懂了他这句话里隐含的凶险,金函堂有茂家的靠山,他们有什么?一句话让孙儿孙女闭嘴后,芳杏堂主人看了一下另外的两人,他们坐在旁边的桌子上,他先看到的是阿兴,阿兴正襟危坐,郑重地用仿佛仪式一样的姿态和旋风般的速度吃着他自己煎的豆腐,对他刚才说的话置若罔闻,而他新收的女徒则低着头吃着一碗半透明的绿色糊糊,看不出表情,于是他又提高了一点音量说道:“金函堂光是伙计就有三十人,州里还有茂家的靠山,一旦闹将起来……此番可是结了仇啦!过日子,还是和气生财的好。”

    这句话,就是警告华灵的意思,别以为她当众砸了金函堂的金字招牌,就赢了金函堂,她可能给芳杏堂招来了更大的祸患!以后,不能自持才艺高超自作主张,还是得听他这个老师傅的!

    华灵听到这句话后,抬起头来,不急不慢地说了一句:“师傅,我芳杏堂当初是杀了金函堂的人,还是抢了他家的店?”

    芳杏堂主人万万没有想到等来的居然是这样一句回复:“这?都没有。”

    华灵嗤笑一声:“既然没有,他们和气生财,怎么会把我芳杏堂往死路上逼呢?”

    “这……”芳杏堂主人期期艾艾地说:“生意上的事情……”

    “师傅,商场如战场,既然是战场了,还有什么仇家不仇家的,总归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罢了。”

    芳杏堂主人一阵头疼,他在这酒楼大街上开店也有数十年,乞丐帮派闹事见过不少,本来除非必要,他绝不与这些帮派分子接触,可是前些日子他确实被金函堂逼入了死路,才接受了“平脚帮”的代销请求,那时候他还自我安慰,阿贵等人虽然自称是帮派分子,但是个个斯文有礼,与其他帮派分子不同,现在看起来,只是杀意不外露罢了,帮派分子,究竟是帮派分子,即使穿得干净整齐,口里师傅掌柜的礼数齐全,真个做起事来,还是那种喊打喊杀的帮派作风,和逢人说好的商铺完全不是一个路数!

    但是,现在他已经上了贼船,可怎么下来哟!他的脸苦得皱了起来,又说:“生意上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今天你砸了人家的招牌,明天人家就会来砸你的。”

    “师傅,我芳杏堂当年可砸过金函堂的招牌?”看到芳杏堂主人闭口不言后,华灵说道:“他们砸我们的,师傅你不管,我砸他们的,师傅你倒在意,真不知道师傅是金函堂的,还是我芳杏堂的?”

    玉桂被他这一句大胆的话都吓得瞪大了眼睛,芳杏堂主人更是气得吹起了胡子:“小丫头懂什么!他金函堂要搞你,可不是光砸招牌就能了事的!他们到底有州里的靠山……”

    华灵又笑了笑:“师傅你原来是怕这个,放心,我看那金函堂也是做正经生意的店家,纵使州里有人,调兵遣将也得有一段时间,现在他们出不了什么害人暗招,至多也就晚上派人来放个火罢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要不是声音清亮,直透入耳,那“放火”两字大概会被玉桂等人听得漏过去,可是一旦入耳,就恍如一个霹雳,把几人都给劈在座位上呆坐不动了。

    芳杏堂主人想板起脸来斥责她几句,小小丫头,口气比天还大,言辞间哪里有一点把他当作师傅的样子!但是他上牙打下牙,一句话滚在舌边,硬是滚不出来,玉桂早就把小脸吓得煞白,她的哥哥半天才蹦出来一句:“不会吧,他金函堂……”

    他金函堂今天可被芳杏堂给害惨了。

    大概自从到双河县以来都没栽过这么大的一个跟头吧,如果不解决他们芳杏堂的话,有华灵在,十年基业一朝完蛋不说,附近几个县、甚至州里的市场都可能被人夺去。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玉桂的哥哥,大概就是想到这么一句,才说了一半就停下来的吧。

    一片肃杀般的寂静之中,就听见“哗啦”一声响,芳杏堂主人转过僵硬的脖子,看到阿兴已经吃完了煎豆腐和饭,站起身来,正在收拾碗筷,预备送到厨下去洗,自始至终,他既没有说过话,也没有任何表情和动作的特别变化,一直一直专心地吃他的饭和他的煎豆腐,看得芳杏堂主人心里都羡慕起来:“到底是小孩子,只顾着吃,什么都不知道!”

    等阿兴收拾好自己的碗筷,华灵方道:“去看看阿贵有没有抓到,抓到的话和他一起抬过来。”

    阿兴点了点头,朝后厨走去,不消一刻,与天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阿贵,一起抬了一个捆得跟粽子一样的人进来:“姐姐,已经抓到了。”

    芳杏堂众人看到这一幕,唬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就听到华灵淡淡地说:“把他带来预备放火的油烧热了给他灌下去,然后从哪里来的送他回哪里去吧。”

    阿兴与阿贵一起点点头,抬着“粽子”就像一溜黑烟似的消失无踪了。

    “我,我明明前后都上过锁了。”玉桂小声说道,她的声音跟蚊子一样轻,不过反正也没有任何一人在听她说话……

第十六章 谈判() 
当天的晚些时候,芳杏堂的主人在账台上点起了一盏油灯,摊开厚重的账本,将一天收到的碎银、铜钱都分门别类地摆好,他先点出两枚半银钱,芳杏堂的账台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么漂亮这么新的钱了,然后是几枚灰蒙蒙的银角子,但是成色是毋庸置疑的,接下来是几叠铜钱,都是厚重的好钱,钱上的文字优美清晰,边缘宽阔,往日常会收到的坏钱,那种被预先剪去了边缘又被磨平了表面的小铜片今天一个也没有出现在账台上。

    这一切本来是会让他喜悦的,没有苦力再逼迫他收下那些实际上一钱不值的小铜片,米商和柴贩也不会堵在他的门口,为了几个小铜片高声吵嚷并且赌咒发誓下次不做他家的生意,前几天,玉桂到当铺赎回他们典当掉的东西的时候,掌柜很亲切地收了票,送回了他们的东西,没有说一句难听的话,并且打听他们什么时候再有那种好药卖。他可以想见,随着新药的名声进一步传播和货源的保证,芳杏堂即将恢复它原有的兴隆,柜台后又会有伙计和学徒忙碌,玉桂不必亲自下厨烧火,上门板的事情也不必由她的哥哥来做,而他,可能有闲暇到隔壁的酒楼去坐一坐,点一壶“双河白”,再要点儿煎虾子,无所事事地消磨时间。

    然而……他的心思一点儿也不在账本或者在钱银上,他就那么瞪着账本,一直瞪到玉桂在后厨忙完一切杂活儿,看到爷爷还对着账本发呆。

    “玉桂,把华灵叫来。”他说,他必须得做点什么,即使他能想出来的办法不多。

    华灵很快就来了,她跟影子一样安静地立在角落,像每个男人梦想的那种听话可人的丫鬟。

    “我今天才收你为徒,”他字斟句酌地说,尽量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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