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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原冈又按了一通典子手机的电话号码; 响了两下之后典子便出来接了电话。
“唉,你这是怎么了?”
声音让人感觉既爽朗又亲切。那种爽朗很有点在做戏的味道。原冈一开始没有讲话,侧耳细听了一会儿。从典子的身后传来了男子的讲话声音; 是久米宏的声音。
“那边怎么样?”
“还是大阪这边热闹。在南区吃了饭又喝了酒现在刚刚回来。唉,你今天是怎么啦?”
“没怎么。不过是因为你好久没出差了; 一个人有点寂寞。” “是这样啊。谢谢你。”
他仿佛看见了典子在跟自己对话时很介意坐在她身边的男人; 将头稍微歪向一边的样子。
“这个时候我才深深感受到自己爱你爱得就是离开你一个晚上也很难熬。”
“哎哟,你今天怎么说起这种话了?”
这种时候典子大概要费点苦心。一方面不能让丈夫感觉到她是在应付他; 另一方面又不能让情人以为她是在戏弄自己。包括这种时候的讲话声音估计她都要费一番心思。他想现在既不能恨她又不能打她。可能的话,现在要是能将她推到不知所措的困惑的泥沼中去该有多好。
“喂,典子; 你也应该是这样吧?”
“那当然啦。”
“那你说句我爱你。”
原冈迄今为止无论什么场合都从来没讲过这么无聊的情话。
“无聊。你是不是喝多了?”
“是喝多了一点儿,所以才想听你说一句我爱你。”
“我不想对喝多了酒的人说那种话。要说也等你清醒的时候再说。那就这样吧。”
最后她似乎是有意用一种爽朗的声调讲了上面几句话便将电话挂了。久米宏的声音也跟着一起消失了。啊,原冈又绝望地叫了一声。
从大阪回来之后从典子身上没看出有什么变化。每天照样忙忙乎乎地上班; 一个星期要有两天回来晚。这些给丈夫的心灵上投下多少忧郁的阴影好像她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原冈几乎每天都在考虑同样的事情,就是如果像现在这样让典子放任自流的话; 是不是最终一定会酿成大患。
妻子与浅沼有关系这一点已经清楚了。可是他们似乎还不知道原冈已经摸到了自己的底细。正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些; 所以他们就会肆无忌惮地加深他们的肉体关系。想到这儿原冈就会感到怒不可遏。他不是舍不得老婆; 而是舍不得老婆的肉体。典子的乳房虽然不大; 但形状很美。还有一双谁看上去都会注意到的修长的腿。从膝盖往下部分很长; 这在日本人当中是很少见的。记得有一次做爱时典子无意中将她那修长的腿缠到了原冈的腰上。后来问她时她说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大概是原冈的东西进入她的身体后为了捕捉更大的快感自己拼命地收紧下半身时无意识中将腿缠到他身上去的。一想到那双腿可能也会缠到别的男人身上时原冈就坐卧不安。对于典子的身体应该是只有自己才有爱抚、发泄的权利。自己要是能够舍弃如此这般地进入自己的身心,又痛苦地折磨着自己的典子该有多好; 还有自己要是能够有一个可以一直留恋的老婆该有多好。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奢望吧。可第二次离婚会得到人们的谅解吗?原冈眼前不由得浮现出公司里常在一起工作的几个人的面孔。离婚这事本来早已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就是同一个公司的人当中他也可以马上说出几个人的名字。可这些人当中还真没有离过两次婚的。大学时代同期入学;现在电视台做制片人的同届同学不久前刚刚跟一个年轻女孩结了第三次婚。可在电视台工作的人可以说是仅次于在文艺界工作的人,他们是一种特殊存在,跟死板的工薪阶层毕竟不一样。要是按这种逻辑来推论的话; 在原冈生存的这种正统社会里第二次离婚似乎还是要承受人们的蔑视和白眼的。
他对自己说:
“我现在的处境好像不太妙啊。”
对于第一次失败; 世上的人往往可以持宽容态度; 可到了第二次就不同了。他会被看成是一个从失败当中什么都没学到的人; 况且与典子的再婚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的。如果再来一次这种事; 人们就会怀疑他原冈的人格。特别是已经分手的前妻会怎么看这个问题呢?原冈马上就能想象得出来多惠子那嘲笑他的面孔。多惠子既不是那种心术不正的女人也不是那种下流女人。但他可以想象得出多惠子会张嘴大笑; 嘴里还会大叫着“你自作自受”。离婚的原因一般有很多; 但要是因为新的妻子在外边有了新欢而离异的话; 那么为此幸灾乐祸的人一定会很多。
“俊明,你所做的事; 我想上帝一定会都一一看着呢!”
说这话的是多惠子的母亲; 大概是因为上了年纪的关系; 眼睛里露出憎恶的光。
记得那时公司的前辈也曾以一种教训的口吻告诫过自己:
“根本不是什么你妻子的问题; 是你自己想跟年轻女孩子结婚才决定要离婚的。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合适吧?”
原冈深知自己现已走投无路。三年前自己为了爱离了婚; 至少到现在为止他是这么看的。可今天要让他为了典子再次离婚却好像很难。
挽救的办法只有一个; 那就是要爱妻子爱到就是她背叛了自己; 自己也要原谅她。原冈准备为此做出努力。于是不久一个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开始在大脑深处酝酿他的这个想法。
他想新闻节目这东西; 一到那个时间大家不是都在看吗?因为成年人总不好去看什么甜得过火的电视剧; 那个时间从外边回来的话; 打开电视一般不都是要看新闻节目的吗?今天这事是不是也有可能偏巧是在同一个时间里典子和浅沼分别在自己的房间看那个新闻节目呢?
想到这儿他为自己想拼命地抓住这个推理不放而感到悲哀。
带着这种沉重的心情原冈和部长一起去了山梨县。这是由于台湾的一个很有实力的公司老总来访; 希望在访问期间能有机会洗洗温泉、看看富士山。公司决定中间再安排打场高尔夫球; 因此他们要陪客人去石和温泉住一个晚上。在那儿附近有一家跟原冈所在公司有关系的高尔夫球场; 经营状态不太好; 经常有那儿快要倒闭的传闻。因为价钱可以便宜一些; 所以上边下来命令招待客人尽量安排在这种地方。
尽管如此; 因为这位贵宾跟台湾政界有较深的关系,所以原冈他们很重视这次接待任务。特意安排了在石和温泉一带算是最高级的饭店。整个日程是下午先安排半场高尔夫球,然后是洗温泉,最后是晚宴。
“这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极乐世界吧。我喜欢多泡一会儿; 请各位不要介意我了。”
受过战前日语教育的经理说着一口现在来讲很少见的标准日语。对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富士山的浴池像是很满意; 说是想在里面泡上它半天。大家听了都很高兴。原冈比别人稍早一会儿离开了浴池; 回到房间。一是他不习惯洗长澡; 二是因为他想喝口啤酒。这个饭店说是最高级的饭店,可有些服务却显得很小气; 冰箱里边的饮料不是第二天早上结算; 而是使用了一种只要从里边拿出一瓶就会自动计费的系统。原冈不由得想起最近和希一起去的情人旅馆的冰箱。
打开了电视; 按动了几下选台钮; 看七点的新闻节目时间还早了点儿; 电视上一位男播音员在讲着什么。不消细看就知道是地方电视台。播音员的服装也好,背景的设计也好都显得那么土气。这时就听男播音员说道:
“看样子今年本县的第一场雪有可能会下得很早呢。”
“是的。”
坐在他身边的女子答道。穿着一身蓝色西式套装; 是个很漂亮的女性。也许是对山梨这个地方有一种偏见。“这土气劲儿怎么一点都没变啊。”原冈一边拔着啤酒瓶上的盖儿一边嘟囔着。没错儿; 电视上的女性就是两个月前在后辈的结婚典礼上遇见的谷口美佳子。当时她就说在甲府的电视台做合同播音员; 原来她说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工作啊。想到这儿他不由得把眼睛盯在了电视画面上。
“那么下面请欣赏激动人心的传言板节目。”
也许是因为不认识几个在电视台工作的人的关系吧; 看着美佳子的播音,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慨。美佳子的播音说不上什么地方有点门外汉的味道; 表情也不很自然; 但因为她长得很美,原冈便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画面上突然出现了六个男女; 手里拿着什么活动的宣传板。三人一组; 中间像是用围绳之类的隔开了; 让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小组。右边那三个人是三个四五十岁左右的女性; 左边是由两个男子、一个女子构成的青年组。
“让各位久等了。那么下面让我们先来听一听挑战者的声音。”
手里拿着麦克风的美佳子进到画面里来。她坐着的时候倒没注意到她的裙子有点不长不短的; 裙子下摆正好搭到腿肚子上显得腿很粗。原冈回忆起在披露宴上遇见的美佳子。一点都不土气; 漂亮极了。
是不是因为这儿是乡下的地方电视所以才有意识搞得土里土气点。想到这儿他不由得焦躁起来。实际上那么漂亮的女孩子; 摄像机怎么就不能给如实地照出来呢?
“下面先请这边这组为大家讲两句。”
美佳子将麦克风凑到站在右边三人中间的女性跟前。那是个头发烫得重了点的女子; 看样子是个农妇; 性情温和; 相貌也不算难看; 只是由于太紧张嘴角变得越来越僵硬。
“我们增田町民谣爱好者协会将于这个星期天在町立大厅召开民谣大会; 免费入场; 欢迎大家踊跃参加。”
木板背面大概写着台词呢; 她的眼睛一直盯在那上面。一口气读下来之后她的眼睛也没有向摄像机方向看上一眼。原冈不禁说了句:“这是什么啊?这跟有线电视有什么两样啊?” 电视上冲着那农妇露着和蔼的微笑的美佳子倒显得很可爱。 富士电视台啦东京电视台的播音员长相不也就是这样吗?有的还不如她呢; 不也照样在那儿被人捧着吗?
他好像看到了一件从情理上很说不过去的事似的; 不由自主地就把电视给关上了。为什么会如此焦躁不安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他问自己产生这种情绪的原因是由于刚才那场高尔夫球的累劲儿还没过去呢; 还是在为刚才电视上那个曾经一度是自己亲戚的女孩儿的前途担忧呢?
是的; 一定是后者。解开了这个谜之后他变得快活起来。这是个光明正大的答案。妻子的外甥女也就是自己的外甥女; 当然要标上个“前妻”这种注解才行。尽管如此,是美佳子自己主动过来打招呼通报姓名的。作为曾经是她叔父的人为心地如此善良的女孩子担忧有什么不好?原冈对自己的这种解释非常满意。这样一来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烦恼的事; 还有应不应该跟美佳子取得联系的问题就一下子迎刃而解了。
美佳子小姐:您好吗?
突然给您发电子邮件; 您一定很吃惊。其实前天我到石和温泉打高尔夫球去了。无意中打开了电视; 在当地的电视节目里看到了您。
当时我的心情很复杂; 既兴奋,又感到很亲切; 而且还有些难为情。我想说两句心里话; 可以吗?说句老实话; 画面上的您没有那天见到的您有生气。看得出来您是在拼命地做; 可就是给人一种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儿的感觉。我这外行人跟您说这种话; 请您不要介意。看了之后有点吃惊; 就给您发了这个邮件。
天气会越来越冷; 请您多注意身体。
原冈没想到会收到您的电子邮件; 感到有点意外。
您是前天看的吧?最糟糕的一次让您撞见了。那天不但因感冒身体不大好; 还收到了NHK 卫星电视台的声色考试落选的通知,不顺的事都赶到一块了,真是惨极了。
大学毕业时曾报考过几家主要电视台; 结果都落选了; 北海道啦四国电视台啦也去应试过; 也都没能成功。最后只抓到了一个工作; 就是现在干着的这个一年合同的工作。
我这个人不愿说什么在这个小小的地方电视台工作也很有意义之类的漂亮话。我早已决定这辈子要做个播音员。尽管这很难实现,而且在众人面前很难说得出口,但我认为既然决定了走这条路,就应该去奋力寻找那种机会更多的地方。
本来动机就有点不纯; 却又总是一直碰不上好的机遇,的确让人感到悲哀。
啰锣嗦嗦写了一大堆无聊的东西。要是有机会能见到您该有多好。
谷口美佳子
读了美佳子的邮件; 觉得很有意思。您虽年轻但为人很直爽。的确是这样;一个人既然有野心就不应该说在不起眼的地方混混也行这类话。我考虑过了我是不是可以为您做点什么。我大学时代有个同学现在电视台做制片工作,我们经常见面在一起喝喝酒什么的; 现在应该在负责信息节目的部门工作。您想不想跟他见一面?随便什么时候我都可以给您安排。大概不见得能马上跟工作挂上钩; 但没准儿有可能搞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原冈真的可以这样做吗?我真高兴极了。
在地方呆得时间久了; 东京那边的事情就会生疏了。我最近一段时间曾经反复思索过这个问题,就是机遇这东西到底呈什么形状呢?就说我们这一行吧; 有的是先做一段地方的合同播音员; 然后变成中央台主播的; 也有的是由卫星电视选拔上来; 最后才有了自己的节目的。我一直想象在这部分人眼里; 机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怎样做才会得到它的青睐呢?
但是今天我懂了。机遇这东西会若无其事地飘然而至。看上去很诱人; 我要狼吞虎咽地把它吞下去的。每周二、四、六是我上电视台演播的日子; 如果是周一或周五的话,我整天闲着,什么时间都可以。山梨离那儿很近; 晚饭后坐最后一趟梓号特快就能赶回来。无论地点在哪儿我都会去的; 等着您跟我联系。
谷口美佳子“还能再见到一次那女孩儿。”这种激情带来的心态变化在抱女人的手上也能体现出来。
“您真厉害!”在原冈的身底下希轻轻地叫了一声。问她什么厉害; 希说了几句露骨的话。每见一次面她都变得越发大胆。前几天她竟然翻开了旅馆备好的商品目录; 要求给她使用性器具。
当原冈告诉她说“这种东西不是你希这个年龄使用的东西”时; 希笑他太落后,告诉他说:“我的朋友也为他男朋友来的时候使用,家里经常放那么一两个性器具; 人家说会用的话很舒服的。”
当他问她:“那么希那儿也用那种东西吗?”
希将裸着的膝盖搬到脸部; 从缝隙中冲着他说了句:“谁知道呢。” 便娇憨地笑了起来。希虽然已经有了订了婚的情人; 但她把跟原冈的关系看得很开; 她认为她跟原冈的事与跟她情人的事完全是两回事。正因为如此她愿意跟原冈做更有趣的事情,愿意跟他做一般人不做的事情。她的身体一直在哀求着他的抚慰。三十八岁的原冈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占便宜; 有时又会觉得很麻烦。今天晚上的感觉是前者。他开始在心里琢磨自己今天的打法。先让这个最近有点狂妄的女人在下面滴溜溜地转; 使劲儿折腾; 然后让她产生痉挛; 最后呢,再让她跪在那儿苦苦哀求他。
他粗暴地换了个体位。因为她的肤色浅黑; 中心部分跟中年女子的颜色还不一样; 就像雨后艳丽的南洋花那样浓重,看上去湿漉漉的。
按道理讲; 因为都是女人; 结构就应该是一样的。可女人中心部位的味道、气味儿却都不一样。亲吻时的口臭一般来讲是没什么大的差别的; 然而人体中心部位不仅有其个性,而且这种个性还不太好形容。女人们将这个能够体现其强烈个性的地方藏到内衣的最里边。
“已经不行了。”
希像撒娇的孩子似的开始扭动身体,意思是让他赶紧行动。原冈爬了起来; 一开始角度偏了一点; 撞到了花瓣上; 很快就顺利地进入了身体。喘了两次粗气之后,原冈开始想,这个女孩子的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湿得太透了一点; 一开始的刺激少了一点。
似乎没有烦恼这些事的必要; 希的里边已经开始有了反应。那是一种像蛇腹在慢慢呼吸的那种感觉。原冈完全无视这种反应; 他喜欢按自己的打法来打。用整个屁股来冲撞; 这是原冈这个时候的特点。没过多久在女的内部开始了设圈套的准备工作。那是一种准备将侵入进来的猎物抓得紧紧的一种非常隐蔽的动作。为了不上那个圈套,原冈每次都要动很多脑筋。第一次知道女人的滋味是在上高中的时候。那时使用的是一种很普通的方法。按朋友指教的那样,脑子里浮现着数学的因式分解公式; 然而一般都是还没等排上几个数字就撑不住放了出来。二十几岁以后每次做爱的时候,他脑袋里常常想的是自己拿手的卡拉OK里边的歌词或第二天招待客人时的坐位顺序。现在原冈趴在女人的身上,为了转移视线,他开始想妻子典子的事。“自己为什么在那之后没有追问她呢?”在典子出差住的饭店,那个被人说成是妻子情人的男人也住在了那里。而且从男人房间听到的声音和从典子手机里听到的声音完全一样。换句话说原冈抓到了确凿的证据; 可一旦要行使这个权利他却又踌躇不定了。
如果把这些事情告诉典子她会怎么样呢?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一定会找各种理由反驳他的。而且最后还要加上一句; 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吗?按她的性格; 接下来就应该是质问他; 你这么看我可为什么还跟我结婚呢?总之两人之间就会发生一场激烈的口角; 在那之后两个人又会几天不说话。年轻的时候还招架得住; 可现在原冈不具备那种能够承受得住这些的气力。
“有味儿的东西就把它封上盖儿。”虽然这种说法是一种可笑的比喻,可不管怎么说原冈现在是不想惹起什么事端。
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原谅了典子。他没有一点想饶恕她的意思。怎么能原谅背叛了自己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