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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良哈台看看他,又瞧瞧左右,低声提醒道:“王子,窝阔台大汗忌讳你掌兵没必要去犯忌,如被小人传到大汗那里”
忽必烈笑了一笑,脸上云淡风轻,向他轻声道:“无妨,我们只是报个信而已,不会回来主持战事的,路还远,我不会停留。”
兀良哈台眨眨眼,又和身侧的姚枢对了一下眼色,躬身道:“王子睿智。”
“把伤兵都拉上马,不要耽搁了。”忽必烈回头朝山顶上飘扬的宋军大旗看了一样,旗面上黑色的大字在阳光下很清晰:“汉州知府王夔?这是一号人物,宋人并不是都饭桶酒囊,本王记下了。”
他踢一下马腹,坐骑嘶鸣一声,迈蹄奔腾。
几十骑拥着他,远远的避开小山,朝简州方向奔去。
山顶上的王夔则同样注视着忽必烈的离去,没有挥师追赶,他不会犯被小胜冲昏头脑的错误。摸着下巴上大胡子,思索着什么。
第186章 误中副车()
卓尔马罕的千人队,跟忽必烈残败的百人队在简州城外遇上了。
看到拔棱被包扎成木乃伊、伏在马背上的身体,他和汉军千户张荣祖都吃了一惊。
“王子陛下没有受伤吧?”他紧张的问,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把忽必烈看了个周全,生怕这位王子有事:“这是怎么回事?”
“碰上一股宋兵,有些棘手。”忽必烈简单的答道,将路上的经过说了一遍:“人数有些多,大概在千人上下,又占了山势地理,故而没有拿下。”
看到忽必烈面红齿白神采奕奕,没有受到惊吓负伤的样子,卓尔马罕松了一口长长的气。
黄金家族的每一个子嗣,都是金贵的,一旦有什么闪失,他可担待不起。
“拔棱这个废物!一定是他狂妄自大,擅自行动,而忘却了护送王子的使命,这等没长脑子的家伙,我一定要向都元帅告他一状!”卓尔马罕喝令护兵将灰溜溜的拔棱拉下去,口中恶狠狠的骂道:“王子且先由我的手下护送北上吧。”
“不急,卓尔马罕,我是快马过来的,而那些宋兵,都是两条腿走路,他们走不快的。”忽必烈看着他,面目阴沉的道:“我大蒙古国的勇士,可不能就这么被他们屠戮,你应该赶快派人过去,截住他们,灭掉这些敢于抵抗的南人。”
卓尔马罕拍了拍脑门,想起一事来:“王子提醒了我,这两天我的赤军探马,有好几个牌子队被宋军设伏干掉了,损失了不少人,在这一带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必然是成建制的宋军。现在想来,大概跟王子遇到的是一伙人!”
“应该是,恭州以北,宋军都被打成了惶然的乌龟,坚城之外没有活动的宋军队伍,唯有这一支人马,还敢四处与我们交战。”忽必烈脸上的阴霾又浓了几分:“你还在等什么?”
卓尔马罕面露犹豫,似乎有些顾虑,兀良哈台上前说道:“王子的安危,有我带着拔棱的余部负责,你无需分心,带着你的人,按王子的安排去做吧!”
姚枢也说道:“成都府左近,都是我们的人,没什么好担心的,能打的宋军就这一支,不会有第二支了。”
卓尔马罕大喜,拱手向忽必烈行礼:“如此,小人立刻就出发!”
忽必烈挥挥手,卓尔马罕翻身上马,领着他的千户和几个汉军千户,绝尘而去。
目送大队雄壮的蒙古军远去,兀良哈台一边吩咐拔棱百户剩下的人继续朝成都方向进发,一边服侍忽必烈上马,忽必烈踩着他的膝盖,跃上马背。
“塔海在四川这种搞法,并不高明。”忽必烈骑在马上,向并肩骑行的姚枢道:“把四川弄得稀烂,今后要想复原,要难上百倍。”
姚枢点点头:“大汗等人的心中,并没有经营这边的打算,烧杀抢掠一番,拿走人口和财富,就够了。”
“这不是法子,但你说的这种想法,代表了大蒙古国的绝大多数人。”忽必烈摇着头,哂然道:“屠城是为了立威,让南人们放弃抵抗的念头,但处处屠城,就不对了。恩威并施,对顽抗到底的,寻两个典型杀杀就得了,剩下的,只要肯投降,任何时候都不要把事情做绝。”
“王子说得好,如果塔海也是这么想,今天碰到的宋军也许就不会存在了。”姚枢道。
“是啊,金人之所以能占据黄河流域这么些年,不就是靠的软硬兼施吗?”忽必烈看着远方天边蔽日的黑烟,眯着眼道:“光靠杀人,解决不了问题。”
姚枢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弟子,越来越觉得在草原上这几年没白过,一身所学,也算终有所值了,于是劝解道:“王子能看透这一点,就足够了,切莫心急,老头子我都等得,王子正逢青春年少,如何又等不得了?”
忽必烈大笑起来,把马鞭一扬,高声道:“姚师说的是,岂不闻诗曰: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天下英雄辈出,早一刻晚一刻又有何妨?苍天生我,必有用我之时,哈哈哈!”
鞭稍舞动,健马嘶鸣,忽必烈一马当先,奔驰而去,兀良哈台目放精光,在马上向姚枢深深的一礼,感慨道:“王子能遇姚师,真乃洪福到也!”
姚枢须发皆白,却如年轻人一样策马紧紧跟随,看着忽必烈的背影,叹道:“这又何尝不是姚某的福气啊,兀良哈台,王子非池中之物,辅佐他,将来大蒙古国王侯之列,必有你我的名字。”
忽必烈远去,不再管身后之事,但急急奔走中的王夔,却不得不思考自己的后路。
一场小胜,振奋了汉州兵的心,也让清醒的王夔知道,麻烦大了。
蒙古人会回来的,而且很快。
所以他连阵亡的敌军脑袋都没有去割,匆忙率部就走。
这里不能再逗留了,只能朝合州方向退去。
但怎么退呢?两个办法,一是走大路,大路好走,平坦易行,走上两天左右,就能到合州城下。
但宋军走起来好走,蒙古人也好走啊。
靠两条腿在大路上跟蒙古骑兵比速度,活够了吗?
另一个法子,就是钻山沟,在山里绕上一圈,耽搁的时间会长一些,但胜在安全,大山中峰峦起伏,望山跑死马,蒙古人的优势会被地形抵消。
这个选择题很容易作出决策,王夔义无反顾的上了山。
他心中有些遗憾,叙州兵始终没有找到,也不知那些蛮人去了哪里,是死是活。那个防御副使长孙弘,年轻的小伙子,胆大的家伙,还没有来得及跟他喝一碗酒呢。
如果他死掉了,赠军粮的恩情岂不是只能在他的坟头相报了?
王夔边走边摇头,心头怀着希冀,盼望能在回到合州的时候意外的瞧见他已经坐在城头上了。
不过没走多久,最多过了俩个时辰,后面远远冒起的如柱烟尘令他把心头杂七杂八的想法全都抛到了脑后。
烟尘茫茫一片,聚而不散,很显然,唯有大队骑兵奔腾才会激起这样的尘土来。
“蒙古人!”有人认得,大声喊起来:“有蒙古人追上来了!”
王夔的心,一下子坠入了谷底。
第187章 转山()
“快些,再快些!”王夔下令道:“把辎重都扔了,只留武器甲胄,其余的都扔了!加快速度!”
其实不用他这么说,汉州兵就已经这样做了。
在山间行军,不比驿道大路,都是小道,往往只容一人行走的窄路,坡多弯急,四川制置使司下辖各镇惯用的独轮手推车走起来都很困难,遑论两轮车了。
追兵又在后头,王夔干脆连独轮车都舍弃了,命令每个兵只备必须的军械,手拿肩扛,其余的,能丢则丢。
保命为上啊。
看看大路上的烟尘,起码有数千人的规模,凭王夔这千把号人,欺负欺负蒙古的百人队尚可,玩大了就不成了。
汉州兵在王夔的带领下,一头扎进了茫茫群山。
卓尔马罕撵着他的屁股,到了拔棱吃亏的小山底下。
看看山上来不及被宋军割掉脑袋的蒙古人尸体,卓尔马罕脸色跟地上的泥土一样成了黑灰色。
在小山上转了一圈,又沿着汉州兵撤退的方向走了一段,张荣祖回到小山顶上时,卓尔马罕正坐在起初王夔坐过的岩石上等他过来。
“都跑了,从脚印看,是进山了。”张荣祖抱拳禀报:“一路都是舍弃的军器,连锅都不要了,看来宋军跑得很急。”
“哼!这是怕我们追上他们!”卓尔马罕把大手捏成拳头,砸在岩石上:“不必耽搁,传令全军追击!”
“大人,容末将说一句。”张荣祖忙道:“我军都是骑兵,山间路难行,不利纵马驰骋,不如兵分两路,一路舍马入山,步行全力追赶;一路牵马缓行,随后行来,如遇平坦空旷的山谷,则骑马疾行。如此可保得万全。”
卓尔马罕摸着下巴思量了一阵,大概遗留在眼前的拔棱部兵卒的尸体给了他一些顾虑,于是想了一阵,他同意了张荣祖的提议。
“你为前锋,我让贾铺听你指挥,带两个千户汉军下马进山,尾随追击。”卓尔马罕唤过另一个汉军千户贾铺来,吩咐道:“我亲自领余下兵马,跟在你的后面,一旦有事,察觉宋军踪迹,即鸣号放烟为信,我即刻赶过来。”
他又叫过一个汉军千户焦用道:“另外,焦用率本部汉军,骑马纵横于这片山的外侧,多放探马,提防宋军中途冒险从林子转出来,如此内外设防,就算宋军插上翅膀,也要给他射下来!”
众人听了,也觉得这方略周全,有追击,有堵截,有策应,宋军有如瓮中的王八………跑不掉啦。
张荣祖于是跟贾铺一道,令两个千户的汉军全员下马,携带武器,入山追击,他们的马匹,则留给外围的焦用照看。
临行前,张荣祖和贾铺偷偷的派了人往来路过去,却不是做其他事,而是特意回去简州附近,让留在那边的人留神照看劫掠的大批人口财物,不得丢失,提防大队在外被人摘了桃子,毕竟兵荒马乱的,强盗心里也不踏实。
同样的,卓尔马罕等人也纷纷派人做了同样的事情,入川这么久,卓尔马罕带领的几个千户斩获了大批奴隶金银,这些都是要带回草原上光宗耀祖发家致富的私人财产,金贵着呢,可容不得半点闪失。
一切都妥当了,大队人马才络绎不绝的循着汉州宋军的去路,开进了山里。
这片山,属于川东丘陵与山地的结合部,地形由依山而建的驿道向东侧逐渐升高,最开始为浅浅的土丘,继而低矮的山岗,过得十几里路,就全是高大的山脉了。
山脉属铁峰山和梦脚山的交错,连绵的山峰虽然不似西川那般高大陡峭,但也低不了多少,站在山脚,须仰望山顶,但见白云缭绕处,树木成荫,水雾涟涟,一些石头山高耸入云,如平地拔高一样,显得非常突兀。
群山之间,有沟堑谷地,山谷窄而狭长,如同被神仙挥舞斧钺在大山中劈砍出来一般幽深,有溪流欢畅,谷地往往长满草木,盘根错节,许多一木成林的巨大榕树安身其间,一旦深入头上全是叶子,连天色都看不到。
这些地方,无法开垦田地,无人定居,除了有樵夫猎户出没之外,人迹罕至,距离城池乡镇也很远,少有村落分布,行走在里面,除了听到野兽奔走、昆虫鸣叫之外,什么都没有。
王夔急行军逃进的,就是这样的山地。
因为走得急,连向导都没有找到,少数的山民因为兵灾,早就躲进了更深的山区,想找也找不到。
只能凭借太阳,勉强的辨别方向,循着一些山民在莽林中走出的一些鸟道,向着合州的方向行进。
而跟在他们后面追击的蒙古汉军,就要简单的多了。
一千多人从山岭间走过,大量的痕迹会留下来,只需跟着脚印追就行了,而且汉州兵走过,无形中开辟了一条路来,后面跟着比前面开路要轻松得多。
于是很自然的,蒙军与宋军的距离在慢慢的接近,从天上看下去,放大这片区域,就会发现两支队伍在一片翠绿色的地面上匆匆疾行,队伍都顺着地形,拉得很长,像两只巨大的蚯蚓,一前一后的蠕动着,而在他们后面,一只更大的蚯蚓正在追赶。
蒙古兵的追击无法掩饰,站在任意一座山头上,都能看到大队的蒙古人马在远处的沟底爬动,而宋军的行动自然也是一览无余的,追得近了,甚至双方可以彼此站在对向的山峰上,隔着一座山头,就像面对面一样瞪眼对望。
所幸宋军开路艰难,走得困苦,后面的汉军同样走不惯山路,爬坡上坎比骑马打仗都要折磨人,宋军怎么说也是川人组成的,山地行军比北地平原长大的汉军要习惯得多。
更重要的一点,汉军士卒身上,都揣着不少最近东抢西掠得来的东西,没有来得及放到后方,零零碎碎的都是战利品,舍不得扔掉。千户们也没有下令强行让士兵丢弃,带着这些金银物事赶路,更加沉重,影响了速度。
于是一连追了两天,虽然距离在不断缩小,但张荣祖的汉军始终没有咬住王夔的尾巴,一直到了第三天上头,事情才有了转机。
因为王夔迷路了。
他在这大山之中,把自己转晕了头,崇山峻岭一脉连着一脉,即使站在高处,也分不清东南西北。
这下歇菜了。
第188章 狭路相逢()
一个汉州兵匆匆的从密林中钻出来,抹抹脸上的汗水,瞪大眼睛辨别了一下方位,认准一个方向,又钻进了林子。
等他再度从林子出来进入一个林间空地时,王夔正端着一个水囊,愁眉不展的蹲在地上摆石头。
他身边围着几个人,都是军中军官,跟他一样把忧愁写在脸上,地上石头东一块西一块,代表各处城池,但代表汉州兵自己的那块石头,就在其间挪来挪去,无处摆放,他们自己身处何方,却是不知道了。
所以当汗流浃背的探子出现的时候,几人都把头抬了起来,目露希冀。
“怎样?找到路了吗?”王夔的大胡子上全是灰尘,面容也很憔悴,显然这两天过得很不好:“有没有寻见向导?”
探子摇摇头,愧疚的道:“小人无能,过去全是深山老林,林木深深,找不到出路,有个村子在山头那边,但山民全跑了,一个人也找不着。”
有军官叹息一声:“大概是远远的见我们过来,怕被抓丁,远遁而去了。”
探子舔舔嘴皮,看看众人,紧张的又道:“大人,还有一事,很是危急。”
王夔脸上的忧色又多了一分,闻言吐出一个字:“讲!”
“走过这座山,有一条河,切断了去路,河对面山岭重重,不知是哪里。”探子道:“河水很宽,小人用石头和树枝测了测,水很深,徒步涉水无法过去,上下游数里内都没有桥梁渡口,无法绕行。”
“什么?!”
这个消息顿时惊呆了众人,连王夔都瞪圆了眼睛。
大河挡道,无船无桥,后面追兵正急,这是要走上绝路啊!
“怎么会有一条河呢?”有人急眼了,如何是好。
“掉头回去!”王夔果断道,站了起来:“另找一条路。”
“不可!大人,蒙古军就在四五里开外,掉头回去正好跟他们碰个脸对脸,不能回头!”立刻有人提醒他。
“那该怎么办?”
“不如就地设阵,跟北虏拼了!”悲壮绝望的情绪里,有人愤然的说出了决然的话。
众人都沉默起来,连说这话的人,也在出口之后低下了头。
后面是蒙古大队,真要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谁也不想死,难道真的到了那一步了?
空中灿烂的阳光在今天也变得惨淡,厚厚的云从远处飘过来,在人们的头顶布了密密的一层,宛如白色的棉絮,令天色显得有些昏暗,空气中酝酿着一场雨,气氛有些让喘不过气,正如此刻汉州兵心头的情绪,压抑而沉闷。
事情怎么到了这一步啊。
王夔有些无奈,汉州城头喋血的往事还历历在目,今日又入绝地。没想到出来当帮手的,却忙没帮上,把自己搭了进去。
罢了罢了,当兵打仗,总有这一天。
他仰头看着天,吐出一口气,再看向众人时,已然坚毅决绝。
“那条河距此地多远?”他问道。
探子立马道:“就在数里开外,转出这片林子出山就是。”
“你带两百人先过去,砍树伐木,以最快的速度,打造出一批木筏来,不求坚固,只要能用一次就行。”王夔指着一员副将道:“要的是快,求快!”
副将明白过来,抱拳应诺,转身点齐人头就先走了。
“剩下的人,跟我去那座山头。”王夔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小山道,小山是一座石头山,不大高,近五十丈而已,但巧在石山直上直下,除了正面有一个缓坡之外,都是峭壁,不易攀爬,山上除了石头缝里长着一些低矮的树木外,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把蒙古人吸引过去,给他们扎筏子的时间!”王夔整理着身上的甲胄,拿起搁在地上的刀:“要拼命了,不然没活路!”
众人一齐站起来,杀气腾腾,死不可怕,怕的是必死的绝境,只要有一线生机,这些从汉州孤城中活下来的人就会爆发出无穷的力量。
密林中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往前,奔向前面的大河河畔。另一路则在王夔的带领下,上了石头山。
几百人上去,把石山站得满满的,不过三面临崖一面缓坡的地形倒是易守难攻的绝好所在,缓坡不过两三丈宽,扎下大盾枪阵谁也上不来。
“把树都砍了,做些简易的拒马,搬点石头粗木上来,充作礌石滚木。”王夔有条不紊的指挥着,按照守城的规制一一吩咐,下面的兵丁军官也是熟门熟路了,汉州城能守那么久,不是没有原因的。
“把树藤也多砍些上来,捆扎成绳子,等下木筏做好了,我们还得靠它下去。”百忙之中,王夔也没有忘记后路,如果把蒙古人吸引过来了,怎么脱身却是个问题,缓坡是战场,不可能从那里走,唯一的办法,只能吊着绳子从另外三面峭壁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