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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希望，还是绝望。
是新生，还是麻木的余生。
似乎都会以这次的大集会盖棺定论。
“都齐了吧！”
悄然无息的静寂中。
玄空上前一步。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笑容，也没有痛苦。
看着像是麻木，仿佛在历经军阁神牢一役后，他的心智又成熟了许多。
只不过这份成熟却是悲情的。
“既然都齐了，那好，本座再次代表圣释邸主向你们鞠躬！亏欠的一躬！”
说着，玄空深深地弯下腰来，九十度的鞠躬！
随着玄空的弯腰。
其他六位战队之主也是朝前一步，齐齐躬下身。
一秒。
两秒。
三秒。
众弟子没有出声。
可许多弟子的眼中却朦胧着红了起来。
当然不是感动，而是想起之前在军阁神牢中的遭遇！
这一躬，他们受之无愧！
如果不是圣释，他们能受到这种株连吗？
如果不是圣释，他们又需要走到当前的境地吗？
足足九秒。
那些弟子都没有做声。
九秒之后，七大战队之主才挺起身来。
“本座知道，说再多也难以填补你们心中的委屈！但本座想告诉你们，冤有头债有主，那一切都过去了！”基于天圣门的大局，玄空如是道。
但众弟子并不买账。
冤有头债有主？
难道说天圣老祖之前不知道他们无辜吗？
能理解众弟子的感受，可玄空并不介意众弟子的无动于衷，他再声道，“既然你们不爱听那些，那本座也不再多说，知道虚凡为什么站在这里吗？”
玄空伸手指了指秦凡。
众弟子的目光立即朝秦凡汇聚过去。
可仍然不带任何的波动。
“是虚凡改变了这一切，是虚凡的计划让圣释邸主被以最快的速度落回了天圣门的手中！虚凡，他功不可没，同样的，也是虚凡与老祖的约定，才让咱们得到了无罪豁免！”
听到这。
许多弟子都是顿为一颤。
看向秦凡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圣释叛逃，老祖之所以要把他们全都关进神牢，并不仅仅只是出于要他们替圣释邸主承受罪过那么简单，肯定还是想以所谓的忠诚考验对他们进行重新筛选，过者生，存者亡，不管圣释邸主是否会被抓回来！这一点…这些弟子心里都有数。
所以当时被释放时，他们还有些诧异为何风向突然陡变，直至现在听到玄空所言。
难道说这些都是虚凡的功劳吗？
随着玄空的话落。
秦凡也朝前一步。
表情冷峻，神态漠然。
“我知道，你们之中很多弟子都看不惯我，这种看不惯，或许可以用羡慕嫉妒恨几个字来形容！除此之外，你们还看不惯我冷傲，我的嚣张，我的肆无忌惮！甚至还有无数的风言风语指向我跟老祖之间存在某种不可说的微妙关系！”
第1799章 新邸主，玄空！（）
秦凡这段开篇。
直接让那些弟子的表情跟眼神变得愈发复杂。
是羞愧！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如果秦凡跟老祖之间存在某种非同一般的关系，至于会来他们战队吗？
就算是镀金练级，那也是去军阁！
而不是留在他们战队！
但他们总需要找一套自我安慰的说辞来给内心的羡慕嫉妒恨作以道德标榜的欲盖弥彰！
说到底，他们都是接受不了初来乍到的秦凡能如此风光，所以不得不找一些抹黑的言辞来安慰自己！
本来这是常情所在。
可被秦凡这么一说出来，性质就不一样了。
羞愧之余，许多与秦凡对视的眼神也变得闪躲起来。
只不过秦凡却是浑然不理那些弟子的反应，话声继续在响作，“不过我并不在乎你们怎么看待我，说真的，我是真没把你们放在眼中，不仅是你们，所有基层弟子我都没放在眼中！你们可以说我嚣张，可以说我冷血，但唯一不可以说我不顾情份！”
“虚舞之所以死，是他自己找的！虚空之所以死，也是他自找的！入天圣门到现在，我从未主动去欺辱过谁，在我手上栽过的，有哪个不是自找的？除了灰飞烟散的虚舞跟虚空之外，相信在场也有不少被我收拾过的，可是扪心自问一句，你们哪个不是自找的？”
“说真的，我本不为我的嚣张辩解，因为我有那个实力！奈何我不想被不顾情分的帽子扣在头上，所以我若真是不顾情份的话，你们至少有三成的神士得永远留在军阁神牢中，是我顶着要把圣释逮着的军令状才换回你们的一个不落！”
“是我顶着得寸进尺触怒老祖的勇气跟风险才护下了神邸的解散！否则，你们的归宿将不再是这片土地，而是被打散重组分配到其他神邸中，一旦落到其他神邸那去，相信你们都很清楚会是怎样的后果跟未来！没地位，没尊严，没资源，不被待见，遭受欺凌，处处抬不起头！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绝对的事实！”
“从此以后，你们也就只剩下天圣门弟子的名头可以让你们作威作福了，而且能被你们骑在头上作威作福的，只能是外面那些弱小神宗，在天圣门中，你们将连一条狗都不如！就贱如在地上苟且偷生的蝼蚁！当然了，我冒着那些风险去保全你们，保全神邸，并非是想让你们感恩我，因为我不在乎！”
“之所以这么说只有两个字，情份！因为咱们再怎么说都同处一个阵营，甚至是某些家伙还跟我同属一个战队！我不希望你们无辜地灰飞烟灭，更不希望你们到时候到了其他神邸遭受欺负，被践踏尊严！所以我才豁出去争取到了保全你们保全神邸的机会！”
“审判圣释之前，老祖在大殿中答应我了，神邸不散，从此更名为玄空神邸！玄空尊上出任邸主，暂不入大殿，暂不为高层，神邸的资源分配，还是跟以前不变！换句话说，除了更换邸主之外，其他一切不变！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还有不明白，或者是不服气的，亦或是对玄空尊上担任邸主不妥的，都说出来吧！”
当秦凡那冷峻的话声在一阵阵铿锵中落下后。
所有弟子都颤抖起来。
双眸饱含泪水。
当然了，这不是委屈，而是激动，而是亢奋！
奇迹出现了，那个让他们甚至连想都不敢想的奇迹出现了！
至于不服气，至于不服玄空尊上当邸主，谁还敢？谁还会？
且不说玄空尊上是尊神巅峰大圆满的修为，且不说玄空尊上是之前圣释邸主最为厚爱的弟子，且不说玄空尊上当邸主是老祖钦点的！
就凭他是虚凡的师尊，这就因为足够了！
毕竟若不是虚凡，又哪来的这一切？
这些弟子们，这点道理跟逻辑还是懂的。。。
“弟子参见邸主！”
“弟子参见邸主！”
“弟子参见邸主！”
思绪至此。
饱含在眸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数千弟子似是想心有灵犀般。
不约而同地齐齐甩袖单膝跪落，激昂大喊。
神音恢弘，直震云霄。
兴许这是天圣门有史以来最为声势浩荡的一生弟子参见邸主。
“这。。”
虽然秦凡之前已经跟自己说清楚了，而自己也做足了心理准备。
可在这一刻到来的时候，玄空还是发觉自己无从适应。
如此突兀地从战队之主成为邸主，中间的跳跃太大了！
大到他根本无从去准备！
在这种无从适应之下，他下意识地朝其他六位战队之主看了过去。
然而在他那一眼神投视间。
包括与秦凡相识的玄金玄明玄哉三玄在内。
六名战队之主都是笑着点头。
下一刻。
甚至是做出了让玄空更为无言以对的举止来。
“属下参见邸主！”
无需言语，连眼神都无需交流。
六名战队之主单膝叩跪。
“你们，你们这是干嘛啊！这，这让我情何以堪呐！快快起身，快快起身！”
玄空连连惭愧道。
如果说他是走正常渠道上位的话，倒还不会觉得太什么。
但问题是，这邸主之位以他现有实力那是名实其副！
众弟子的叩跪尊喊邸主之声经让他无可适从了，这下本是同阶同级的六大战队之主再来上这么一出，可想而知得多么尴尬。
“邸主，规矩就是规矩！你不受下这一跪，我等谈何起身！”一名战队之主正声道。
“邸主，神邸既然被保留了下来，那怎可一邸无主！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你都是最适合的！”玄哉也道。
“也罢，也罢，我受，我受，赶紧起身！”玄空无奈苦声道。
到了这一步，他也知道定局也成了。
这邸主，不当也得当了！
“是，邸主！”
听到玄空这么一说。
六位战队之主这才站立起身。
“如果我当了这邸主，那战队之主一位呢？”
既然大势已定，玄空也不再去无谓地矫情，哪怕他仍是有些不太适应，但战队之主这个问题还是无从回避的。
“邸主，最适合的不恰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似是心灵相通般。
六大战队之主齐刷刷地笑看向了秦凡。
第1800章 没兴趣！（）
底下众弟子在六大战队之主的齐声下也不由地再次把眼神汇聚到秦凡身上。
如果说是之前，他们肯定不会服气。
开什么玩笑，从入宗到现在才多长时间，这就***地成为战队之主，谁服？
且不说是那些有过不少功绩的分队首领。
就连普通的弟子都不会服气！
言不正，名不顺，谈何挑起战队之主的大梁？
但现在不同了。
是秦凡挽救了他们。
是秦凡保留住了神邸。
是秦凡让他们的余生免于流落到其他神邸遭遇那显而易见的尊严丧失地位无存！
就冲着这些。
别说是当战队之主，就算是当邸主，那些弟子都不会吭声，都会乖乖臣服！
然而。
他们的反对与否在秦凡看来一点意义都没有。
他若是想当，就算那些弟子不服也得服！
可是现在。
他不想当啊！
更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啊！
“不是，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让我当战队之主？”
在全场的目光注视下，秦凡看向其他六名战队之主道。
“正是，你就适合！除了你之外，其他任何上位都会有纷争，只有你不会！而你的功劳功绩也足以让你成为战队之主！”玄哉正色道。
在这些问题上，他们这些成员都不会再有任何的嬉笑轻浮。
毕竟这关乎到神邸的整个未来。
“开什么玩笑！我入战队这才多长时间？当战队之主这不开玩笑呢吗？另外，我只有区区祖神后期的修为，凭什么上位？”秦凡苦笑起来。
“还是那句话，除了之外，没有谁会更合适了！当然了，这是就眼下而言！”看出了秦凡不想当战队之主的心理，但玄金还是坚持着让他来当。
“我不会当的，不想当，也没兴趣当！战队之主一位，还是从其他战队分队首领那选吧，至于他们合适与否那些，也不是我该去关心的问题了！”秦凡坚定地摇头道。
扯什么犊子。
他的精力跟时间还得怼在修炼一事上呢。
哪有那么多的心思来当狗屁战队之主！
虽然说战队之主能获取到的修炼资源远远胜过普通弟子好些倍。
可他现在有天圣老祖的通行口谕，所有的神蕴洞，药阁中所有能辅助修炼的，都可以由他随意挑选，此一来…又还怎是战队之主那些所谓的丰厚资源可比？
所以，让他当战队之主，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你为什么要拒绝？要知道这可是无数弟子梦寐以求都求而不得的机会啊！你知道战队之主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吗？”一名战队之主愕然道。
完全不敢置信。
不只是他，其他几名战队之主如此。
底下那些弟子更是如此！
拒绝来当神邸战队的战队之主，这绝对是天圣门，不…应该说是真整个神界的首例！
这真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怪胎啊！
“一，我没兴趣！二，接下来我得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修炼上！三，如果不出意外，天圣老祖到时候可能会让我去当他的近身侍童，言行举止代表他的意志！另外，我体内已经蕴含了他的圣元，修炼起来当将会事半功倍，故此不能再在闭关一事上拖下去了！”
“之前是为了把圣释逮回来导致一直周旋着种种，如今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要闭关提升自己才行！而且老祖还许诺了我，天圣门内的神蕴洞以及药阁都对我不设防，皆由我自行随意挑选，所以又怎可错失这个最好的机会？”
秦凡沉声肃然道。
无形之中，又是连着装了好几个逼。
老祖的近身侍童，代表他的意志。
老祖的圣元加持，事半功倍。
神蕴洞跟药阁的不设防，随意挑选来进行闭关及辅助。。
这尼玛。。
就他说的这几点，只要能占其一就足以算得上是超级机遇了。
这下他倒好，全都占了一遍，这得是何等的气运才铸就的机遇降临？
无数弟子终其毕生，都难以寻到一个被天圣老祖恩赐的机缘，别说是天圣老祖的恩赐，就算是高层的恩赐，成为幸运者的也都是凤毛麟角。
可他倒好，来天圣门才多少时长？
恍惚之余，那些弟子又是不由回到了先前的谣传轨迹。。
也别说他们心胸狭隘，就秦凡的那些际遇，真的很像是私生儿啊！
“老祖竟然许诺了你这些？”
这次，就连玄空也一样，跟六大战队之主齐齐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呼声来。
若非看在秦凡少有胡说八道的份上，他们还真得认为对方是信口胡诌的吹牛不打草稿。
含笑点点头。
秦凡道，“所以说，战队之主这一席位真的不适合我！”
玄空怔楞了好一会。
而后才道，“也罢，如此机遇下，本座也没有再去勉强你的理由！小凡，你让本座感到了无尽骄傲，从把你领入天圣门的那一刻起，你便注定要成为本座引以为傲的荣光！好，好，好啊！”
话到最后。
玄空眼中泛起泪光来。
抬手重重地拍了秦凡的肩膀两下。
“说来该弟子感谢老祖！若不是老祖把弟子领入天圣门，又怎会有这连番的福缘降至！”秦凡谦虚相应。
老实说，对于玄空，他是真的有一种极为特殊的情感。
那份复杂的特殊情感让他在当下只能以这么一种方式去聊表着。
话里行间，无不都透出一种亏欠感。。
但是，尤为深层的情绪又怎是玄空或者其他神士能以揣摩出的？
说到底，只是他在内心深处的一股子愧疚罢了。
“是金子到哪都会发亮！就算没有本座，你也会遇上下一个赏识你的，区别只在于你是为其他神宗所用而已！所以往后你可不要再把感谢挂在嘴边了。。”玄空的笑容同样有些复杂。
毕竟他不得不归根究底，虽说事情现在演变到这一地步，无疑全是圣释一手炮制，可说到底又何尝不是因为秦凡入宗的这一根导火索呢？
只是他很清楚，事已至此木已成舟，那套导火索的言论也无谓再去妄谈来伤神了。
“是，邸主，弟子往后不说了！”秦凡咧嘴笑笑道。
“去吧，既然老祖许诺给了你那般资源，那就别浪费时间耗在这里了，去闭关修炼吧！”
第1801章 像极了跳梁小丑！（）
目送着秦凡离去后。
玄空没有整出任何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把戏来。
至于新任战队之主这一职位，也暂时被他选择搁置。
既然秦凡不愿意当。
那就需得从长计议了。。
毕竟这等职位可不是轻易地定调择选的，得考虑对方有没有挑起大梁的威望。
简短的致辞一番过后。
便带着几位战队之主以及众弟子飞向了天圣门的城门。
那里。
有前任邸主圣释！
恢弘城门上。
此时汇聚了数以万计的天圣门成员。
当看到玄空领着神邸的数千弟子到来后。
那些成员的眼神无不都变得极其古怪。。
而那份古怪中，也裹着一丝丝的排斥跟距离感！
叛将的弟子，往往都是不受同门待见的，不管是哪个神宗，都一样！
只不过此时的玄空却不去在乎那些。
目光悲怆地抬头仰望着城墙上方的圣释。
此时的圣释已经完全没了生机。
身体被穿神钉死死地钉在了城墙上。
虽然看上去是了却了生机，可神魂却尚未消散，而是处在了一种被禁锢的状态当中。
毫无疑问，军阁是按着宗规来进行的处置。
钉在墙上，是为了以儆效尤告诫整个神宗。
神魂禁锢，则是为了给流放九层寒楼做准备。
待到以儆效尤过罢，无疑将迎来最为凄惨的下场。
神魂流放至九层寒楼遭尽无数的折磨煎熬。
再在那深渊式的折磨煎熬中慢慢灰飞烟灭彻底消亡！
连死，都不能死得踏实，这便是惩戒叛徒的手段！
数十万年来一直都没有过任何先例的叛逃惩罚首次亮相在所有天圣门成员的眼中！
“尊上，您说您这是何苦啊，何苦啊！”
呆呆地望着圣释那一动不动没了任何反应的模样。
玄空再也控制不住地潸然泪下。
脑海中不由浮现起了以往的种种。
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说完，没有圣释，就没有他玄空。
短短一句话，足以证明了玄空的那份情感所在。
“为一个叛将落泪，玄空，你这是想走那厮叛将的后路不成？”
这时，一名与玄空相识的其他神邸战队之主走了过来，脸上尽是戏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