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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
邋遢老头那浑浊双眼中狂涌出了连串泪水。
显得是那么凄凉。
显得是那么悲壮。
又显得是那么地的枯木逢春！
本章完
第1375章 没得选择！（）
什么玩意？
自行吞噬神息？
还有那什么不死族？
这说的都是些什么。。
秦凡霎时间紧皱眉头地疑惑起来。
“你到底在说什么？这到底是哪？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到底在这沉睡了多久？”
四个到底从秦凡口中急促呼出。
情绪也霎时间变得激动起来。
因为邋遢老头刚才说了。
他体内的仙妖冥魔人五息还在，只是溃散虚弱地被封锁在丹田深处而已。
另外，他还拥有了尚未能彻底掌控住的正统神息？
这个答案让他在不敢置信的同时也为之疯狂。
若真如此。
那他之前处于狂躁中的绝望是不是可以解释为误诊了？
想到这。
他那没有气力可言的十指也紧张地哆嗦起来。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踏平神界，想不想征服混沌界！”
与秦凡的紧张哆嗦如出一辙。
邋遢老头哆颤着问道。
“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到底是哪？我沉睡了多久？”
没有搭理邋遢老头这传销般的问话，秦凡再声道。
唰…！
邋遢老头那亢奋的情绪一下子急止骤停。
那凝望着秦凡的双眼中霎时都是满满的欢喜之色。
有如情人眼里的那抹暧昧。
直让秦凡汗毛直立心生恶寒！
“回答我！”强忍着那股作呕的不适，秦凡咬牙直视着他再次道。
“呼…！”
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
邋遢老头松开那放在秦凡腹部上的十指。
接而缓缓站起了身。
佝偻的老身驼着背。
他面向着冰壁，道，“先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当这句话说出，邋遢老头已经做出了决定。
一个无需任何考验便可决定不死族存亡的决定。
他知道，不经考验就说出那个连神界都不知晓的秘密，这无疑是最疯狂的豪赌！
可他受不起那种来自灵魂上的煎熬等候了。
他更加不愿意去错过这与不死族几乎完全契合的完美存在！
“说！”秦凡道。
虽然他不耐烦。
但也清楚现在的主动权不在他身上。
他根本就没有去谈条件的资本。
“很久以前，混沌初开，大道五十，天衍四九。。。”
漆黑只有篝火在映耀着些许光芒的冰壁洞穴中。
邋遢老头的话声缓缓而起。
从混沌初开伊始，道述出了有关不死族的所有。
他的话声，时而悲怆，时而激愤，时而痛恨，时而恐惧，又时而绝望。
从不死族的诞生到不死族的几乎完全消亡。
他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久。
秦凡更不知道自己听了多久。
当邋遢老头在没有时间概念可言的洞穴中停下话语声后。
秦凡才如梦初醒地眨了眨眼。
恍惚地愕然道，“所以你是不死族的最后余留？”
“只能说是承载着不死族重新崛起的一尊形态！”邋遢老头想都不想地应道。
刚才的故事中，他也毫不保留地揭示出了有关自己有关不死族的所有。
“既然你想让不死族重新崛起，为何要藏身在这一孱弱位面中？仙妖冥魔的位面你不去，想在这里找到传承者，这有可能吗？”秦凡再问道。
“仙妖冥魔我知道，但那是受神界统治奴役的位面，藏身在那里危险性太大，一旦稍有不慎暴露出去，那等着不死族的只有彻底消亡！我不敢赌，所以只能在某个巧合的瞬间流转到了这一位面！还有，我这不是已经等到了吗？”
话至最后。
邋遢老头回转过身。
浑浊的老眸中万分炙热。
“你说的是我？”
秦凡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可不待对方作应，接着再道，“你开什么玩笑！”
“没有开玩笑！因为你没有选择！”眼中炙热未改，邋遢老头道。
“什么意思？”秦凡皱起眉头来。
“因为你虽然活了过来，但五息仍旧被封锁在丹田深处，另外那缕正统神息也不受你掌控，你的心跳，气息，脉搏，呼吸，现在都是停止的！你现在的状态跟活死人完全没有区别，这就意味着你不可能重返之前的巅峰之身，所以，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以活死人的状态躺在这与世隔绝的洞穴中等待着彻底死亡的到来，二是成为不死族，冲破体内丹田的封锁，掌控驾驭那股纯澈的正统神息！然后承载不死族那万万年来与混沌界对抗的经验与心得！
另外，你可能不知道，神界有个法则，那便是只要杀了一尊神，便会自行吸收对方的神元，以来强化自身体内的真元！如果你能以融汇得了不死族的所有真传，势必可以视诸神如蝼蚁，一旦把整个神界的诸神神元进行强化自身真元，届时将坐拥进军混沌界的绝对资本！”邋遢老头道。
“既然你们不死族有了对付混沌界的经验与心得，为何当初还被混沌界清剿至频临灭族，只剩你这一承载着传承的一缕形态？”秦凡玩味地反问一声。
“因为那时候混沌界在神界布控，不死族根本就不敢有任何动作，一旦敢冒头只会加快被混沌界灭族的清剿进程，那种情况下，甚至是连逃出神界都没有任何机会！所以你应该可以想象到当时不死族所面临的局面，现在…如果我没猜错，混沌界应该以为已经将不死族彻底灭族了，故此也会在神界撤销所有的布控！如此一来，也成了你最好的机会！”邋遢老头正儿八经地凝肃道。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亲自去？找我，这岂不是多此一举吗？”秦凡道。
“我本身就是一具承载不死族记忆的形态体！所以我的能力有限，根本就支撑不了去横扫神界，甚至分分钟都有暴露的可能！那样一来，不死族将成为永恒的消逝！而你不同，你是我见过最适合传承不死族的存在，而且你的六息可以掩盖去你的不死族之息！有六息之道再加上不死族在躲避混沌界时研练出来的掩息术，混沌界想看穿你的不死族之体也绝不容易！”邋遢老头摇了摇头道。
话了不等秦凡应声再接着说，“当然，我也不勉强你，如何选择是你的事儿，所以…要么重新踏上你的壮志雄心之途，要么在这等着死去，到时我再把你的尸身扔到外面给秃鹫啄食！”
“我在这到底沉睡了多久？外面现在是什么年月？”没有正面回答，秦凡问道。
“不知道！这里常年冰封，这里只有黑暗，年月时光对我而言毫无意义！”邋遢老头道，而后再语，“想出去？”
“想！”没有任何虚伪，秦凡直言应作。
“愿意成为不死族？”邋遢老头问出了最后的问题。
“我还有得选择吗？”
秦凡自嘲地沙声反问道。
诚如他所言。
到了这一步，他已经完全没有选择了。
不管是想活下去，还是想进军神界。
见识过神界之威的他只有一条路可走！
那就是成为不死族！
第1376章 一千零一！（）
光阴似箭。
日月如梭。
对于洞中无甲子的冰封地穴而言。
岁月，彷如没有任何一丝意义。
它侵蚀不了洞中的任何。
同样也改变不了里面的所有。
忽略了岁月的不仅是唯有篝火耀出些许光线的冰封洞穴。
还有秦凡。
从苏醒伊始。
到一头长发及肩满脸胡须凌乱邋遢散作。
秦凡不知自己在洞中到底度过了多久。
可也知道不会短。
对家人的思念。
对世事的忧衷。
这些都成了他拘于内心的一种惆怅所在。
很难想象，一个屠了神的魔竟会落至如此世俗之境。
两年的时间就这么在秦凡的打坐悟道中悄然流逝。
所谓道。
是为不死族之道。
整整两年的时间。
自称无名无姓的邋遢老头就这么伴在秦凡身后。
双掌贴在秦凡后背，源源不断的不死族之息涌至秦凡的意识空间。
两年时间几乎没有停留过任何一刻。
无论他给秦凡灌输多少，对方总能在第一时间迅速地吸收融合。
这让邋遢老头在倍感不可思议的同时也是为之激动兴奋。
原本他还以为最少都得数十年的光阴才可让秦凡彻底融汇有关不死族的一切切。
没想到对方却是匪夷所思地在短短两年时间便吸尽了他的所有！
两年，传承出一个不死族历史上最为强大的存在！
且不言最为强大这几个字。
光是这么短的时间内，这就已经超乎了邋遢老头不曾敢以想象的认知！
砰！！！
忽然间。
砰声作响。
当那贴在秦凡后背的双掌毫无征兆地被弹开后。
邋遢老头轰然倒飞撞到了冰壁上。
整具躯骸极为狼狈虚弱地重重跌下去。
一口黑血随之骇然喷出。
本就邋遢乌黑的面目瞬间惨白起来。
乍一看显得渗人无比。
另一头。
秦凡唰地一下睁开了眼。
漆黑瞳孔有如黑曜石般清亮地闪耀出精芒。
就如能摄人心魂的双眸仿佛充满着一种让人会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的魔力。
只是这种现象仅仅停留了几秒。
片刻后。
便是恢复了原来模样。
与此同时。
体内的真元气息似是开始了自行扩张。
从潺潺流水般的小溪到安详平和的河流，再到惊涛骇浪的大海，再到汹涌沸腾的汪洋，最后甚至是演变成了无边无际的无垠苍穹！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澎湃苍穹！
丹田中的五息早早便已被解封开。
混淆着那股纯澈正统的神息。
这六息彷如与不死族之息融为了一体。
只不过在这种合为一体的相融之下，对于不死族之息—饶是连秦凡都仅仅是隐晦地感应到而已。
就好像是深藏在了骨子的最深处，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爆发！
除了不死族之息外。
其他六息秦凡都能无比清楚地感受着，并且掌控着。
相比起几年前，如今的六息早已是完成了大跃进般的扩张。
就凭体内如今的六息真元，暂且不说还没真正踏进去的神界，若是让此时的秦凡再与风燚来上一战的话，他绝对不会落得几乎是同归于尽的下场。
相反，虐他，将如碾蚁！
下意识间生起的亢奋激动还未等扩散。
秦凡便是猛然甩过了头。
因为他察觉到了邋遢老头在前一刻发出的动静。
然而待他回头后，整个人却是为之呆滞住！
只见此刻的邋遢老头已是虚弱地趴在地上呕出了一滩黑血来。
那与秦凡交织对视的眼神中充满了欣慰与解脱。
“怎么回事这是？你怎么了？”
秦凡骇然惊呼。
迅速扑到邋遢老人身边把他给扶起。
当他在条件反射下想对邋遢老头进行修复的时候。
后者却是虚弱无比地扫开了他作势伸过来的手。
“没用的，不必作无用之功了！”老头道。
脸上满满都是笑容在遍布着。
一声无用之功，成了他对自己的命运诊断。
“为什么会这样？”
那被老头扫开的双手怔住。
秦凡蠕动着喉咙哆声言道。
要说感情。
他对邋遢老头真的没有过多感情可言。
可抛开情感这方面来说。
邋遢老头对他是再造之恩。
若非邋遢老头把他从珠峰之巅救回来，他现今会是怎样？
若非邋遢老头让他成为不死族，苏醒过来的他又会是什么命运？
是，的确，让他成为不死族是邋遢老头的希望寄托，这更像是彼此间的一次交易。
但秦凡的性格决定了他并非薄情寡义之人，他不会去考虑那么多的背后因素，他看重的在乎的是邋遢老头给了他重生再造之恩！
故此，看到邋遢老头突然落入如此境地，他又还怎能做到泰然处之？
“这在我的意料之中，我虽然承载着不死族的传承，但终归只是一缕形态，当传承过继出去，这一缕形态也该消失了！名义上我是不死族的第一千零一号存在，但真正的一千零一，是你！魔帝，别让我失望！不死族的债，必须要让混沌界来偿还！既然不死族能成为五十大道中遁去的其一，那么不死族的诞生就应该是赋予着统治与主宰！我的使命完成了，接下来就靠你了！让不死族闪耀在主宰界，让不死族成为统治所有的主宰，靠你了！另外，你的记忆中已经糅合了该如何把不死族传承下去的方式，所以…若果可以，那就让不死族开枝散叶！谢谢。。。”
伴着最后一声谢谢的说出。
邋遢老头的气机彻底消逝了却。
脑袋一歪，耷拉了下去。
双眼闭着，笑容安详。
看着已经是无力回天的情境现起。
秦凡瞬间呆若木鸡地愣住。
一动不动，眼神木讷。
就这么垂头盯着气机消亡的邋遢老头。
一缕黑气从邋遢老头的体内绽出。
接而又凭空消失化去。
他完成了他的使命。
他燃起了不死族的希望。
孑然一身地来。
又孤单虚无地走。
就好似与这个世界毫无相干。
生离死别的事儿秦凡见得太多太多了，以至于自己都早已麻木。
但此时看着这个已然寂作的邋遢老头，他却有了种有泣泪的情感冲动。
因为听完了邋遢老头的那一番话，让他知道了自己的新生是建立在邋遢老头消亡的基础上！
若是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他还会愿意接下不死族的传承吗？
他不知道！
这一刻。
他的心绪复杂至极！
第1377章 无名氏之墓！（）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没有任何时间概念的洞穴中。
只有黑暗与火光在进行着悲凉的交织。
最后。
秦凡抽了抽鼻子。
轻轻地抓起邋遢老头的双臂，转身把他放到了背上。
虽然他清楚不死族与这具身体从实质上来说没有半毛钱关系。
可承载着不死族最后那一缕魂的形态毕竟是借了这具邋遢的尸身从而还魂屹立，出于此…秦凡都不能眼睁睁放任着这具躯骸卑微腐烂化成一堆暴露在空气里的白骨。
因为这是不死族欠他的。
而秦凡既然接过了不死族的传承，那么自然而言也得受下这份亏欠！
背着邋遢老头的尸身走至冰壁前。
秦凡一掌轰开了这常年冰封的洞穴。
腊月寒冬的风雪在他这一轰下瞬间灌入洞中。
身上穿着的还是三年前的那一袭薄衣。
浑身上下布满污垢的他抬头望了一眼灌向洞中的风雪，不觉有任何寒意。
沙…！
灌入的风雪一下子扑灭了洞中那似是三年都不曾灭过的篝火。
洞中至此再无温热可言。
映衬着那一缕承载着不死族的消亡形态，篝火的覆灭，似乎有了些应景之意。
望着风雪的双目垂下。
凌乱的长发长须迎风舞动，秦凡没有任何情绪流露，更无任何表情可言。
没有动用那些超凡的乘风神通，而是背着那一具尸骸一步一个脚印地在深厚的积雪中走了起来。
走向珠峰之巅！
。。。。。。
“爸？”
“夫君？”
距离珠峰有万里之遥的一南一北深山某处。
秦天麒跟柳云烟身处异地，却是同一时间地颤声兀自喊作。
对于秦凡的气息。
体内流着秦凡血液及魔元的秦天麒以及双修合体证道的柳云烟自是不可能会错辨。
狂喜的颤哆喊出。
两人脸上全都现起了那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来。
他们怕，怕如果这是错辨的话，那种失落感不知该如何去承受。
可足足三年的了无音讯突然迎来此时的感应，这种曙光的升起又怎能让他们不去追逐？
短暂的紧张迟疑后。
分别处身在南北两端的两人看向了藏西方向！
再然后，疯狂地掠身朝着藏西珠峰而去！
珠峰之巅。
选了一处足以俯瞰方圆千万里的风水之地后。
秦凡挥手朝地轰出一道悍然的磅礴之气。
轰隆…！
下一刻。
轰声震起。
震得整座珠峰都摇摆晃动起来。
一个人形深坑顿时突兀而成。
如果此时有人去计量一下的话。
绝对不难发现这个坑的长度宽度正好与邋遢老头相吻合。
没有过多的停顿。
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言语发出的秦凡把邋遢老头给放下，接而缓缓地放入坑中。
旋即稍作片刻的迟疑思索，再是从意念控制的储存空间中拿出了几件不可多得的极品灵器放进去。
并非是秦凡想着让那些极品灵器作为陪葬品。
而是想着以这些极品灵器中的灵气对邋遢老头的尸身作以不腐酝养！
最后。
在沉默中凝视了几眼那具笑容安详的尸身后。
秦凡双手捧起那些与雪混淆在一起的石土填埋下去。
并不去使及那挥手即可的方式来填埋。
选择这种亲自捧土埋填的方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秦凡的一种心意所在，同时也是他能为邋遢老头所做的唯一。
雪花飘满了那袭单薄旧衣。
铺满了那头及肩的长发。
但秦凡都依旧似是浑然不觉地重复着那捧土相填的动作。
许久之后。
已经完成了填坑的秦凡堆起了墓包，并且以真气灌入雪中，以雪化冰垒砌起了永不消融的墓碑来！
“爸！”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