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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而是轻微震颤,能提醒到我,
现在可以说明,这间屋里不但有阴物存在,而且道行很高,石头颤得非常厉害,
“能看到黄大仙,算你有些缘法,”老太太说,
“我想拜会一下这位黄大仙,上两柱香,不知可不可以,”我说,
老太太看看我,又看看熊大海说:“小熊,你说的小丫头我本来不想动,但现在改主意了,”
熊大海神色未动:“为什么,”
老太太指着我说:“全是因为他,”
我愣了,我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啊,老太太性情太古怪了吧,我随口说:“我怎么了,”
老太太捻动佛珠:“当初我请黄大仙的时候,就是因为我能看到它,开始了我们的缘法,黄大仙告诉我,‘如果你遇到下一个也能看到我的人,那这个人极有可能是我新的信徒,’我就问黄大仙,那我怎么办,黄大仙说,你只能死了,”
我和熊大海面面相觑,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
“小伙子,”老太太看着我:“你本可以一走了之,什么事都没有,一片云彩就散了,可你偏偏说出你能看到黄大仙,这就是个不死不休的事,”
我赶紧说:“陈奶奶你大可放心,你供奉的黄大仙,我不会去觊觎,更不敢奢求能请到它,我只想看一眼,既然你这么爱护它,那我不看了,我们现在就走,”
陈老太太笑了,露出一嘴烂牙:“你们现在走出这扇门,那丫头今晚必死,”
熊大海眉角一挑:“你什么意思,直接划出道来,别墨迹,”
陈老太太说:“世间事并不是你不想要就要不到,也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这位小伙子说不想觊觎我的黄大仙,世事无常啊,你是不是口是心非呢,你会不会今天不想要,明天又想要呢,小伙子你知不知道,有些事不说轻似鸿毛,一旦言语道出便重似泰山,说出来就会干出来,这便是冥冥之中的缘法,小伙子,既然现在是这么一种局面,咱们就来较量较量,”
我听的心惊肉跳:“怎么较量,”
陈老太太说:“这黄大仙对我来说,比生命都重要,我是不可能让你们得到的,那咱俩就来个三阵赌输赢,你若闯过三阵,我没有话说,你若闯不过三阵,生死由天,”
我苦笑:“陈奶奶,咱们不至于到这种地步,我只是觉得你的黄大仙眼熟,既然你如此上心,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来这里,”
陈老太太摇头:“小熊知道我大限即到,面临生死关口,我天天晚上在想,到底会怎么死,想来想去构想了很多的情景,可偏偏没想到会是眼下这一种情况,小伙子,你就是我的生死关口,三阵后我若赢便能活下去,我若输当拱手让出黄大仙,本人魂飞烟灭,”
我嘴里发苦:“奶奶……”
陈老太太摆摆手,看着熊大海:“他若不应战,我就弄死你媳妇儿,”
熊大海没说话,从后腰的裤带上掏出烟袋锅,抹上烟丝,点燃抽起来,抽了两口,他说:“齐震三,这三阵我替你应了,”
我气的几乎破口大骂,你是我爹啊,你出哪门子头,替我应什么战,
陈老太太嘎嘎笑:“小熊,你厉害你师父也厉害,但是这小伙子要面临的三阵会用出我的绝招,谁也帮不上他,只能他自己闯,你再厉害也没办法,”
熊大海吐出一口烟圈:“我也没说帮他,只是帮他应战而已,”
陈老太太看着我:“小伙子,从今晚开始,连续三夜,你若能活着看到第四天清晨的太阳,就算你赢,”
熊大海拍了我一下:“应了,”
我苦着脸说:“我这嘴也是,早上没刷牙这是,随口一说惹下这么大乱子,”
老太太盯着我,嘎嘎说:“既然应了,留下精血,”我还傻愣着不知怎么回事,老太太突然抓住我的手,我右手的指尖一疼,再看过去,老太太用自己的指甲划破我的皮肤,在指尖上攒了一滴红血,
她不再看我,阴着脸回到原来的太师椅上,往上面盘腿一坐,捻着珠子沉目不语,
我被熊大海拉着出了院子,等我们到了房子外面,小风这么一吹,我后背都湿透了,
熊大海磕着烟袋锅笑:“你还没看清吗,这哪是一句话的事,老太太明摆着跟咱们不死不休,这件事打昨晚咱们破了她的生日宴,祸根就埋下了,这老太太我可知道,习练妖术,性情古怪,执于长生,这一劫你是躲不过去了,”
“那你呢,”我看他,
“你们打成什么样和我没关系,我只要确保媳妇儿没事,就行了,”熊大海嘬了两口烟袋嘴,在旁边的大树上磕了磕,然后揣起烟袋,大步流星往前走,
我快走几步追上他:“熊兄,你这不对啊,这战是你替我应的,你怎么能不负责任呢,”
“你以为你不应战,老太太就能放过你,”熊大海说:“我这是帮你,至少你们较量是放在明面上,时间都确凿了,要是她冷不丁阴你,你也没有话说,与其时时防备提心吊胆,不如毕其功于一役彻底解决,不是你死就是她亡,”
“这三阵到底是什么三阵,你起码得给我透漏一下吧,我现在两眼一抹黑,”我说,
熊大海一摊手:“我也不知道,今天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老太太原来供奉的是黄大仙,神通来自黄皮子,这老太太是有故事的人啊,我虽然告诉不了你多少情报,但有一条建议你可以听听,”
我赶紧问是什么,
熊大海道:“民间被黄大仙附体,一般是什么症状,”
“撞客,”我狐疑地说,
“不错,正是撞客,也叫撒癔症,被黄鼠狼附身之后,行为颠倒,精神错乱,就跟精神分裂症似的,”熊大海说:“而且你想想,昨晚你闯入老太太的生日宴会,看到了诸多纸人成精,这说明什么,”
“什么,”我问,
“纸人未必成精,所谓成精,很可能是老太太借助黄大仙之神通,创了一方幻渺世界,这个世界不是个人妄境,是确凿存在的,它能勾引迷惑常人的魂魄,我媳妇儿就是这么被诱惑进来的,”熊大海说:“所以,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就要提防了,她很可能会亦真亦幻地迷惑你,”
第六百三十章 第一晚()
“你过没过心魔天劫,”熊大海问我,
我迟疑一下,我现在也搞不清自己什么状况,说道:“应该是过了吧,”
“不管你过没过,”熊大海说:“我总感觉老太太依附的黄皮子如果要来迷惑你,必然是非幻是真的,自己多加小心吧,”
“完啦,”我说:“你就嘱咐我这点东西,”
“对啊,完了,我都不了解陈老太太,乱给你出主意那是害你,你自己把握,”熊大海说:“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认识她供奉的黄大仙,”
我的语气沉静下来:“有点眼熟,像是一个故人,”
熊大海诧异地看着我,倒也没说什么,我们穿过地头,来到村口的车前,我想起一件事说道:“熊兄,以后你叫我世俗名字齐翔即可,齐震三是我江湖名号,不宜在俗人中传叫,”
熊大海看看我,点点头,他在车前敲敲车窗,王庸正在里面呼呼大睡,哈喇子都出来了,我这边要死要活的,他倒是睡得安稳,
王庸怔怔看着我们,好半天才回过神,赶紧把车门打开,我裹着一身寒气钻了进去,
王庸道:“怎么样,办妥了,冲你们两个这能力肯定办得妥妥的,”
熊大海笑:“劳烦先把我送到殡仪馆,我要补补觉先,困死了,”
我一听就急了:“熊兄,你不管我了,”
熊大海在后排闭着眼养神:“现在主要矛盾是你和陈老太太,和我媳妇儿没多大关系,跟我更是扯不上,我犯不上趟这个浑水,”
“熊兄,你说这话,还有点江湖道义吗,”我质问他,
熊大海笑:“姓齐的,这次陈老太太要跟你不死不休,我再讲江湖道义不能说把自己小命搭里面,你这样吧,准备二十万,我豁出去帮你一把,”
我撇着嘴:“有这二十万我找你,我连你师父都能找来,”
熊大海哈哈大笑,丝毫不以为意:“他的价码有点高,二十万够呛能把他请到,”
王庸一边开车一边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叹了口气告诉他,那老太太发飙了,要跟我不死不休,打今天算,一共三天晚上,我要破三次生死难关,如果能看到第四天早上的太阳,就算我赢,
王庸喉头动了动:“我擦,那岂不是跟你一起很危险,”
“也没打算让你跟我的身边,到时候还得照顾你,”我说,
王庸看看我,可能是觉得我言语轻松,不像是大难临头的样子,便嘿嘿笑:“还是你照顾兄弟,”
我裹着衣服,知道谁也指望不上,不如先好好睡一觉,等到晚上有精气神对付老妖婆子,
我一觉睡过去,不知睡到什么时候,让王庸推醒,我睁开眼,外面近了黄昏,熊大海已经不在,估计是送走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惺忪的睡眼问,
王庸说:“我想来想去,今天晚上你是危险分子,不适合回家,别给咱叔带来?烦,你也不好到我那去,不如我就给你送这,陈建国他们家,你惹上?烦,也是因为他们家,他们有责任收留你,”
“这算盘让你打的,”我说,
王庸看看天色,又看看表:“老太太说没说什么时候对付你,”
“天?以后吧,”我说,
“得嘞,抓紧时间,给你送到了,我晚上还有个会,”王庸说,
“我发现我认识你们这帮人算是倒了血霉了,”我骂着,
王庸笑:“我还没说你道德绑架我们呢,我就特欣赏那个姓熊的,干啥事都明码标价,”
我没搭理他,我们从车上下来,一起进了小区,来到陈建国他家,
陈建国看是我们,赶紧让进门里,招呼他老婆给大饭店订餐,
来到客厅,女儿陈琪琪也在,陈琪琪看到只有我们两个人,顿时有些失望,说道:“我熊哥呢,”
陈建国有些尴尬:“女儿大了说话不听,等这件事了结之后,我好好跟小熊聊聊,”
王庸坐在沙发上说:“陈叔,莫不如就让他们两个处一段时间看看,让两个人打得火热,或许完得更快得不到才馋呢,”
我哈哈大笑:“真有点道理,”
“再说再说,先说说那边纸人的事,”陈建国说,
我大概把经过讲了一遍,不过中间修改了一些,我把和老太太三阵赌输赢的起因放在陈琪琪身上,说是为了她,我才和老太太进行生死打赌,
陈建国听得目瞪口呆,陈琪琪看着我:“齐哥,我熊哥真的说帮你要二十万,”
“可不是,你这个熊哥典型见财眼开的主儿,”我没好气,
陈琪琪看着她爸爸:“爸,要不咱们拿二十万给垫上吧,”
陈建国苦笑:“姑娘,你要这钱到底是为了接济小熊,还是为了救小齐,”
我赶紧道:“用不着熊大海出手,这事我想过了,你们谁也不用帮忙,老太太找的是我,我就奉陪到底跟她玩玩,”
陈建国有些感动:“小齐,真是谢谢你了,”
王庸在茶几底下猛用脚踹我,我没搭理他这茬,他这人真够可以的,要钱的时候积极,抗雷时候没影了,等这件事办完的,我好好规整规整他,把他这一身臭毛病给改改,
我说:“陈叔,今天晚上我想暂借贵地休息一晚,看看老太太会耍什么花招,”
“成,没问题,”陈建国一口答应,
吃完饭王庸颠颠就撤了,陈家别墅面积不小,我睡在客厅里,陈建国把沙发床展开,又抱来了被褥,我告诉他们都回屋休息,今天晚上听到再大的动静也不能出来,
这话都不用嘱咐,他们早就关门关窗回屋休息去了,
我一个人躺在客厅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看表已经十点多了,今晚是第一阵,现在还不知道这老太太会耍什么花招,
我想了想,今晚在这住一宿就可以了,如果侥幸能活到明天,随便找一家酒店住,不能再给别人添?烦,
我摸出根烟,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月色,把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既然和老太太正面刚上,就要追究到底,看看那只黄皮子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崽崽死了之后,又轮回成一只黄皮子,落在陈老太太家里,
正想着,身后楼梯有脚步声,我回头看,是陈琪琪,她穿着睡衣,脚上是非常可爱的兔宝宝棉拖鞋,从楼梯上下来,
女孩身材是真不错,我看着喉头动了动:“不是告诉你回屋不能出来吗,”
陈琪琪走到我身边说:“你干嘛啊这么大火气,我一会儿就回去,我就想问问,你觉得我熊哥怎么样,”
我含糊地说:“不错,是个人物,”
“那你觉得我呢,”陈琪琪忽然说,
我愣了,直直看她,不明白什么意思,
陈琪琪走到落地窗前,轻轻拉动睡衣在肩膀上的挂绳,整个睡衣之所以还能挂在身上,全赖两个肩膀的蝴蝶结,她看着我,今晚月光很好,依稀照在窗上,她的身前是细长投影,
她的动作很轻柔,缓缓拉动绳头,蝴蝶结的绳子轻轻拽开,睡衣一角顿时落下,露出她的肩膀,她又开始拉动另一个肩膀上的绳头,
这个绳头如果再拉开,整件睡衣就挂不住了,
我咳嗽一声站起来,背对着不去看她:“你是不是累了,该回去休息了,”
女孩柔柔的声音在后面响起:“齐哥哥,你回头看看我啊,”
我浮现疑云,看看手表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十一点,难道老太太的妖法开始了,
按说陈琪琪不是这样的人,就算她有心想勾搭我,也不会胆子这么大,可也别说,她能大胆表白熊大海,说不定就能主动勾引我,
我心念一动,回头去看,陈琪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落地窗外面,冲我媚笑,走出了别墅大门,
我赶紧跟过去,外面月光如水,风很柔,一点不像冬天,
我踩着白色的月光来到门口往外看,陈琪琪正依着一棵树,轻轻冲我招手,
我笑了笑:“这就开始了呗,奶奶,你这也太小儿科了,”
陈琪琪忽然转到树后没了踪影,
我想了想,躲也躲不开,索性去会会,摸清妖法的规律,
我径直走向陈琪琪所在的大树,正要探头往后面看,忽然觉得不对劲,说不出哪不对劲,就是感觉身后怪怪的,
我猛然回头,偌大的别墅区居然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处山村,夜晚宁静,偶尔有几声狗叫,村子看上去特别落后,全是低矮的石头屋子,看不到人影,
老太太拜的是黄大仙,而黄皮子最善蛊惑魅人心智,我现在紧要的是如何破此幻术,只要今天破解了,明晚后晚自然同理可证,都可以破,
关键就是这第一晚,
第六百三十一章 蒙太奇()
我在荒村里走着,偶尔听到几声凄厉又怪异的鸟叫,山风吹过冰冷刺骨,头皮有点发?,
行走这里,就是老太太妖法的开始,她窃取我的精血,让我迷入幻境,那问题来了,怎么才能破境而出呢,
正走着,我看到路边有户人家,家里有院子,里面是茅房,周围一圈安置着笆篱,
之所以吸引我的注意,是因为我看到茅房里亮着一盏灯,屋里隐隐有人影,影子窈窕,看上去极似陈琪琪,
老太太用陈琪琪来迷惑我,看样子破阵的关口就在这个女孩身上,
院门没锁,一推就开,我慢慢走到院子里,小心翼翼穿过场院来到茅屋前,茅屋外面是那种用厚纸糊的窗户,窗户之间有木格缝隙没有关牢,我顺着缝隙往里看,
屋里面积不大,相当空,只有一张土炕和一张桌子,我眉角跳了跳,土炕上居然陈放着一具尸体,看不清身材,应该个头挺高,身上盖着?色薄被,脸上覆着白色的纸衾,把面容也盖住了,
所谓纸衾是专门盖尸的一种东西,这是老年间的传统,多少年都看不到了,当时有种说法,看尸体诈不诈尸,就在脸上盖这么一张纸,如果尸体喘气,纸就会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此刻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正点着昏暗的油灯,陈琪琪正背对着我,能看到她的双肩抖动,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
我一边看一边思索,如果破境的关键在陈琪琪身上,那怎么办好呢,杀了她,
屋里的灯光忽然暗下来,油灯光亮小如豆,这么一暗屋里?下来,只有桌旁的陈琪琪还能看到,像是舞台突然灭灯,只把灯光留给主角差不多,
如此异像我全身发?,不由自主屏息凝神看着,
陈琪琪哭着哭着也发现不对劲,便抄起桌上一根细长的签子,小心翼翼挑挑灯芯,光亮重新起来,屋里摇摇晃晃又能看清了,
这光亮一开,我吓得差点没坐在地上,我看到在床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鬼,
这只鬼全身雪白,就跟得了血友病似的,蹲在床头,在尸体的旁边,正聚精会神看着尸体,
鬼长了两个脑袋,表情分别是一个喜,一个忧,并排在脖子上,最为怪异的是,两颗头上都长着角,乍看上去跟牛头差不多,
我心中无比惊骇,一是这只鬼确实吓人,二是极度狐疑,因为我想起了一幕场景,
很早之前,我曾经被迷相阿修罗蛊惑过,在它的迷惑下,我经历过这么一个迷幻的场景,当时是在运尸车上,王庸开车,我在副驾驶位置,后面拉着一具尸体,
当时王庸告诉我,后面那具尸体是一具妖尸,长着两个脑袋四只胳膊,脑袋上还长着牛角,看上去三分像人不像人,七分像鬼活像鬼,
不知为什么看着眼前的情景,我想起了这段经历,现在屋里莫名出现的这只鬼,特别像阿修罗的本尊,
这就引起了我的疑惑,也是现在最大的心结:阿修罗到底死没死,我现在还是不是仍在它制造的迷幻之境中没有出来,
迷相阿修罗跟我说过一句话,这句话让我耿耿于怀至今,它说我其实早就死了,在灰界爆炸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