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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细而柔软,像极了芦荟的肉质部分,润滑中有一丝冰凉。
这一握如果按时间来计算的话,也就有三秒钟。接着,蓝冬晨像是逃避什么似的又将手移了下来,同时将身子站了起来。
“冷气开得太大了吧?”
蓝冬晨边说边准备调节空调的温度。他在走到空调前面的那一刹那,又想起了钟小印,是她,一定是她!是她驱使了他离开薇薇那双冰冷的手。
金薇薇扭脸看向窗外。此时窗外空荡荡的,什么景致也没有。
“冬晨,你是不是有心事?”
“你指的是——”
蓝冬晨转过身,有点愧疚地向她走来。
“今天酒店的事。乐乐刚给我打了电话——”
一说到“电话”两个字,金薇薇陡地联想到雷雨来的电话,她的脸不禁红了起来。
好在这个细节对于正在思索其他事情的蓝冬晨来说,并不起眼。
“是。我今天心情不太好。很多天来,为了奥运接待的竞标,酒店所有的员工齐心协力,不敢有一点怠慢,谁知……有的人没有责任心,致使酒店全体员工因为一人的失责而功亏一篑,我真不知怎样向员工们交代!这个责任在我,当初真的不该将开发数据库这样重要的事交给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说着说着,蓝冬晨竟将头深深地埋在手掌里,金薇薇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沮丧、如此失落。
“冬晨,喝点咖啡吧!”
金薇薇将咖啡往前推了推,特意在玻璃茶几上弄出点声响,她依然将眼光移向了窗外,因为她知道,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让一个女孩看到自己的不佳状态,虽然他会在精神不佳时出现在她的面前。
蓝冬晨听了金薇薇的召唤,缓缓抬起头来,他的眼光有点迷离,伸向咖啡杯的手竟有点找不到方向。
“你说的——这个不负责的人,是不是钟小印?”金薇薇问。
“不要提她的名字!我不想听到她的名字!”
蓝冬晨大叫了一下,刚刚要拿到咖啡杯的手又倏地抽了回来。
“冬晨,一个人工作当中犯了一些错误不至于连她的名字也不想听到吧?这好像不是你的风格呀!你不会想告诉我,谁都可以犯错误,只是钟小印不可以犯错误吧?冬晨,我觉得小印不会轻易地犯这样的错,是不是平时,你给她的压力太大了?她应该不是个工作不细致的人啊!”
很自然地,一想起钟小印,金薇薇就忍不住想替她辩解几句,她毕竟是个很可爱的女孩,没有理由因为蓝冬晨喜欢她就嫉恨于她。
“怎么会呢,我能给她什么工作压力?我也知道她工作细致,但是,无论如何作为管理者来讲,谁出了问题谁就应当承担责任。不管因为,错误终归是出现在她那。这是无可争辩的。这就像一名运动员没有跑在第一名,无论什么原因他都不能拿到冠军奖杯是一个道理。我本来就是个视工作如命的人,酒店里的每个员工都知道,她没理由不知道。工作上对她严要求也没什么不对的吧?”
“是很对啊,你没错。”金薇薇点点头,又说:“那出了这事,酒店打算怎么处置?”
金薇薇很替钟小印担心。
“还能怎么处置?开除……她……”蓝冬晨想起了钟小印进入到酒店的原因,他不可能讲给薇薇他和钟小印之间的那个“擦鞋”故事,他接着说:“开除她不太可能,能对她做出的处罚就是……撤掉她现在的组长职务,再扣除一部分薪水,”
一提到薪水,他又记起钟小印每个月只是在会计那领取100元薪水,都扣掉了她该怎么生活呀?唉,管那么多干吗?这是她咎由自取,谁让她这么不负责任!
想到这,蓝冬晨竟然哑口无言,想不起后面要说的话了。
“这样也好啊,工作中出了失误,理应按照规定接受处罚,你当副总经理的也尽了职责,我相信酒店的员工一定能理解的。再者,”金薇薇信任地笑了笑,说:“以你的能力,不会拿不出补救的办法吧?”
“哦——”蓝冬晨长吁了一口气,“办法倒是有了,只是……”
“只是还是有些不开心,是不是?”金薇薇接着蓝冬晨的话说:“冬晨,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两个事情如果混淆的话,很容易陷入困境。在意一个人,大可不必为她工作中所犯的错误耿耿于怀,谁能在工作中不犯错误呢?除非是不工作的人。工作做得越少,越没有错误,是不是?”
“‘在意’?”蓝冬晨诧异地看着金薇薇,像是不认识她一样,“薇薇,你知道我很在意她?你——”
“小印是个很好的女孩,是不是?我也很喜欢她呀!冬晨,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理解你的心情。我想,出了这样的事,你也不要对她很不好,好吗?毕竟她是一个刚刚参加工作的女孩,还没有什么工作经验,犯点错误也是难免的。”
“薇薇,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不要总提她了!我们去找个地方吃饭吧!”
拾玖
结束了连续一周在异国上空飞翔的生活,租住在钟小印家的空姐酷儿今天回北京了。这些天她一直在空中飞来飞去是源自她对班的一个同事赶上婚假,她帮忙顶几天班。她男朋
友安沛开了车到机场去接她,当她一坐上车就向她传达了小印的近况;告诉她小印在工作上闯祸了。酷儿很着急,她让安沛开了车直奔酒店,她知道按推算,小印现在应该在上班。
不过,这次她的推算是错误的,小印因为出现了这么大的失误,正被罚停工一周进行反省呢。她和安沛在酒店转了一圈不仅人没见到,还听到了一箩筐的风凉话。说的都是对小印不利的话。酷儿更着急了,她又让安沛开了车飞也似的开向了家里。那里想必会有钟小印的踪迹。
安沛将车在小印家楼前停下,意外的,酷儿竟发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那身影高大而潇洒,有一头蓬松发质,应该是吕辛。
快近一个月没见到吕辛了。那一阵子,吕辛和钟小印商定好彼此试着交往时,吕辛总来找小印,酷儿见过他。他和小印、酷儿和安沛还在一起吃过饭呢。后来,听小印说,还有一个女孩很喜欢吕辛,所以,她就退让三舍了。这会儿他怎么会在这里?莫不是……
显然,吕辛看到了车里的酷儿,他的脸上猛然流露出释然的表情,那模样像极了一个筋疲力尽的爬山者猛抬头发现脚下的路已然到了顶峰一样。他长喘了一个口气,并将腰向下弯了弯。
“怎么不进去?家里没人吗?”酷儿问。
吕辛摇了摇头,他和安沛打过招呼后,焦急地问向酷儿:“你知道小印去哪里了吗?我在这里等她半天了。她没在单位上班,我已经往酒店打过电话了。”
“我刚下飞机,这几天不在家。对了吕辛,你是今天才来找她吗?你前几天有没有见她呢?我也刚去过酒店,她是不在。她到底怎么样?有没有事呀?我刚刚听安沛讲了,我也好着急,吕辛,你不会是这几天都没有见到她吧?”
“这几天当然见到她了。我一知道她被酒店处分的事就来找她了。我还劝说她离开酒店呢,既然工作上不是很开心,就没必要非在Bewiek酒店上班。以她的学历和工作态度,在哪里找不到个工作呢?可是……”吕辛双手插兜,耸了耸肩膀,表情甚是无奈,“可是,谁知她根本不肯答应,唉,真是搞不懂!”
“什么,你劝小印不要在Bewiek酒店上班了?那怎么行?她肯定是不会答应你的。”
“为什么?”
吕辛不解地看着酷儿。
“嗯……”
突然之间,酷儿像刹车一样捂住了嘴巴,她霍然记起了钟小印曾嘱咐她不许向别人提起蓝冬晨帮助她安排工作的事。
“那你有没有去其他地方找找?”
酷儿问。
“其他地方?还有什么地方?”
虽然酷儿神色闪忽,话也说得没头没尾,但是,吕辛还是听出了酷儿有可能知道钟小印还会出现的地方。
“她妈妈那啊——啊……”
酷儿又停下了,她突然又记起,小印妈妈住院的事,小印也是瞒着吕辛的。
“她妈妈?她妈妈在哪儿啊?”吕辛彻底地看出了酷儿有事情向他隐瞒,他猛地上前,抓住了酷儿的胳膊,使劲地摇晃了一下。
“喂——你搞痛我了!”酷儿大叫了起来,连安沛都要对吕辛瞪眼睛了。
“对不起对不起!”吕辛一叠声地向酷儿赔不是,他的眼神诚恳地,带了无限的凄苦无助,让酷儿一下就看到了他因为没了小印的消息就天崩地裂的感觉。
这样的人这样的眼神怎么好再向他隐瞒呢?怎么好再看着他受如此的煎熬呢?酷儿闭了闭眼睛,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她说:“吕辛,我告诉你,可你一定替我保密,不许对小印说是我告诉你的,否则——”
“你放心吧,我一定保密。”
“小印的妈妈在医院。听说是蓝冬晨——也就是Bewiek酒店的蓝副总经理帮助安排的。医院具体在哪我不太知道,小印不告诉我。还有,就是小印不可能辞职,我听说蓝冬晨帮她妈妈付了20万的疗养费,蓝冬晨被小印视为救命恩人,所以,我刚才说小印是不会离开Bewiek酒店的,她怎么可能离开她的恩人呢?”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吕辛听得目瞪口呆。他千想万想也从来没有想过小印和蓝冬晨之间还有这样的曲折。
“蓝冬晨为什么要替她付她妈妈的疗养费?这件事为什么别人都不知道?”
吕辛深感纳闷,因为如此说来,金薇薇和麦乐乐肯定是不知此事,看来也不可能有别人知晓。小印和蓝冬晨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若真的是酷儿说的只是小印欠了蓝冬晨20万元钱、小印在酒店上班是为了偿债那就好了。想到此,吕辛觉得还是有必要再问得仔细。
“酷儿,你是说,小印在Bewiek酒店上班是为了偿还蓝冬晨的钱了?”
“我估计是吧!虽然小印没说,但是,她是那样的人啊。她不会轻易地接受蓝冬晨的20万的。再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了,小印不让我问,她也没说。”
“哦,谢谢你,酷儿,打扰你了。你刚下飞机,赶快回家休息吧!”
看着酷儿和安沛上楼的身影,吕辛并没有立即离去,他开了车门,一个人钻进车里,坐在座位上静静地等待着小印,他知道,小印晚上肯定会回来的。
伤心人多半会去多情处。望景生情望景怀念,至少可以满足一时的心灵空虚。
北海公园冷清清的。虽然太阳还是在天上并没有往常那样明显,但是除了绿荫和建筑遮挡住的地方外,其余裸露在阳光下的东西还是都冒着袅袅的白烟。水面上偶然飞过一只蜻蜓和几只水鸟,轻轻地溅起一点水花就又换了一个着陆点观察岸边的那个长相清纯、面部略带凄迷的女孩。
小印抱着双腿坐在岸边已经好久好久了。她的睫毛一眨不眨,远远地看去,像极了商店里摆放的芭比娃娃。三三两两的情侣和小孩、老人从她身后走过,无论是窃窃低语还是欢快地喧哗,她都没有一点点感觉。世界好像在她面前已经消失了,太阳也好像不存在,她也不知处于何年何月何地了。
是谁使她这样的?她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人的名字。蓝——冬——晨!这三个字是什么样的呢?蓝色的、冬天的、早晨?呼地一下,她打了个冷战。一股很冷的感觉重重席卷了过来,她觉得一瞬间她已化做安徒生笔下的那个卖火柴的女孩,真的好想好想找个地方取取暖。为什么?为什么身上不仅冷,心里还伴随着巨大的伤痛?为什么他会带给她这种感觉?也许是他太冷酷太无情太暴戾了吧?抑或是她太多情太幼稚太温顺了?要不,怎么会从一开始,她就对他有了莫名的特殊感觉。那种感觉咸咸的,少一点都感觉味道淡得像白开水,多一点又怕承受不住。也像夏夜支在院中的一幕纱帐,时隐时显地透出朦胧的光亮,也时隐时显地遮住朦胧的光亮,看似清散散的,但你无论如何也冲不出去这个樊笼,让你感到它存在的事实。
为什么不能挣脱呢?以至使她每一次见到他,呼吸就感到局促,每一次想到他,思绪就像柳絮,不经意间竟溢出整个春天。
她是喜欢他的!这时,她终于确切地对她下了这个定论,确切到就像求证X加Y等于Z一样,竟有了些公式的味道。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确切地感到喜欢上了一个人。他呢?她想好好地想想他是不是也很喜欢她。可是,她刚刚一想深入地思考这个问题,心就很烦很乱。问题的答案是很显然的。如果他要是知道她在思考这个问题,说不定他会觉得她傻得可怜呢!她记起了她第一次送妈妈到疗养院时在门外听到的话了——他说“我怎么会喜欢她?全世界的女孩都嫁出去了,我也不会娶她!”而且,他还说她是一个黄毛丫头什么什么的。她是个黄毛丫头!她当然是个黄毛丫头!不然的话,她就不会傻傻地闯了那么大的祸,不会傻傻地以为他会帮她找出原因,从而能够体谅她安抚她了。落花和流水,蜻蜓和湖面,一个有意一个无情,再也没有什么可分辨不清的了。
他是不会喜欢上自己的!钟小印的心底反复地念叨着这句话,满脑子的磁盘里也反复地拷贝着这句话。他有理想,重事业,热爱工作,奋力向上。而她呢,整个身心都用去做什么了?即使是现在,犯了这样严重的错误,她的心里不是也一点都不想去想工作吗?书上说恋爱中的人会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她现在不就是深陷恋爱中吗?不同的是,别人的恋爱是两个人,而她却是唱独角戏。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甚至,是罪有应得。她本来就清楚他是有女朋友的,而且,他的女朋友还那么优秀。她怎么可以侥幸地认为自己可以掩耳盗铃呢?更可恨的是,即使是这样,她竟然还忘不了他!即使知道他有了女朋友,即使知道了她和他在一起是种无望却还是对他割舍不下!
这到底是为什么?她实在想不通,甚至开始怨恨起自己来。她将下巴重重地抵向膝盖间,渐渐的,渐渐地闭上了双眼。
一股潮水迅猛地冲破了微闭的屏障,缓缓向她面颊滑落,她能感觉到,潮水正顺着膝盖跌落到脚踝里侧。脚踝上的蝴蝶文身呢?就在前几天,他还说她已经不需要这个护身符了拿走了它,短短的几天,她果真厄运降临。
“蝴蝶啊,蝴蝶,你为什么飞走了?你为什么不肯陪在我身边替我解去这许多烦忧呢?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我这样伤心、这样困惑、这样沉沦吗?”
钟小印的内心拼命地呼喊着,她的泪水更是急速地坠落,肩膀也跟着微微地颤动起来。整个岸边的垂柳仿佛听懂了她的呐喊,跟随她一同吟唱着哀歌。
晚风不仅像乐谱像一样地流淌过来,还捎来了几只轻盈的蝴蝶。其中一只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她微闭了双眼的眉间。她抽出一只手,摸索着从身边的包里拈出不倒翁,举到眼前,张开被泪水漾满了的双眼,和蝴蝶一起对着不倒翁,哽哽咽咽地说:“爸爸,求求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呀?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可他为什么这样对我?爸爸、爸爸,我是不是不应该喜欢他呀?可是,可是我真的办不到……爸爸,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好不好?……除了你,还有谁能回答我?妈妈在医院,酷儿在天上……爸爸,你告诉我啊???”
等待通常因漫长而无聊,但对于有心人来说,等待代表着光明和希望。吕辛终于看到钟小印的身影了。
钟小印背着双肩背书包,两只手交叉拿着一个不倒翁,神魂落魄地从街角处踽踽行来。
吕辛不知自己是怎样地蹦下车来,拦在了她面前。
“小印——”
钟小印脸和眼已经被泪水写满了痕迹。一阵无以言状的心痛布满了吕辛的全身。才一天不见,她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他双手托住了她的肩膀,用眼睛深深地锁定她,嗓音略带沙哑地说:“小印,发生什么事了?你到哪里去了?你怎么哭成这个样子?我找了你整整一天了!”
“吕辛——”钟小印像一只飞累的小鸟,好想好想找个依靠。她再也止不住一路上强忍的泪水,投向了吕辛宽宽的怀抱。
吕辛紧紧地拥抱住她,只想将她所有的哀愁和辛酸统统揽进自己的怀中,带给她无比的希望和美好。
仅有的一点落日余晖撒在他们的身上,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上去,都像极了一幅渲染着浪漫情调的剪影。
时间在这一刻幻化成屏幕,播放着最精彩最绚丽的一幕场景。
此刻,他们并不知道,离他们有5米之遥的地方,蓝冬晨像蕴涵了10吨核威慑,脚步竟沉重得无法再向前移动一步。这一刻,他的头脑中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他不知10分钟前他做的疯狂驾车买了花束赶到这里的决定是不是正确。
明天,钟小印就要停止处罚恢复上班了。算起来也只有10几个小时,他又可以看到她了。
已经将近6天未见到她,看起来好像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但是不知怎么的,就在10分钟之前,这种深入骨髓的思念竟如核武器般爆发,任是怎样的强忍狂耐都无法将之打压下去。不喜欢她可以,不爱她可以,但是,不见她怎么可以?不分分钟让她驻扎在他的视线中怎么可以?真不知道这6天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他现在开始有些佩服自己的坚强和抑制力了。在没见到她的6个白天和5个夜晚里,她是怎么度过的?她有没有哭?有没有骂他?有没有思念他?有没有人陪她?她会不会很恨他?她会不会再也不喜欢他了?这些想法如同钢针一般,彻头彻尾地刺入到他的心脏,每想拔起一根,都连带着会带出一阵令人晕眩的血肉和痛感。
如果用一个词准确地形容通彻心扉的遗憾和寝食难安的焦灼,那么,相思这个词再适合不过。相思原来不仅仅是字典中安安稳稳躺着的一个词,而是一种鲜活的,可以触摸到的感觉,就像他开上车冲上街冲到花店时的动作,要多猛烈就有多猛烈。
他好想快快地见到她,对她说一声瞻前顾后、压抑了很久没有说出的话——“我喜欢你”。
可是,现实却是那么的残酷,就像黑夜的来临,一如悲伤的感觉竟是无孔不入。站在本是两个身影却因亲密拥抱变成一个身影的旁边,蓝冬晨紧紧攥住花束的手竟已因花刺的锋利而滴出鲜血。
不过,他不想放手,更不想像其他看了此等场景疯狂了的男人那样将花束弃之在地,他要将花束亲手交给她,交给他经过了痛苦挣扎生平第一次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