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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岚沉默不语,他从来没想过参与政治,然而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国之疆土,一点都不可少。收复失地,本就是国之儿郎的职责。
一旦主和,气势上就比西北蛮子低了一等,想要收复失地,更是成了无稽之谈。
林如海见到林岚发愣,便说道:“岚儿啊,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去想。好好准备县试就是,其余的这些大道理,爹只是讲与你听听,让你明白不要傻到被人利用,一股热血上腔,想要建功立业,征战沙场,这是不切实际的。”
“孩儿明白了。”林岚一礼,退出了书房。
书房内林如海眼神一凛,喃喃道:“得与那些个人通通气了。”
几个叔伯正在喝茶,见到林岚走了出来,便招手笑道:“阿岚,过来写副春联。”
门外爆竹声此起彼伏,林岚仿佛有一种时空错乱之敢,只觉得几个叔伯的笑声,在他耳边出现了余音。
他想起了王安石的元日,那爆竹除旧岁,新桃换旧符的感觉,便提笔写道:“爆竹两三声人间换岁,梅花四五点天下逢春。”
他遥望西北,心中感慨道:西北几时能逢春?
金陵城中,王言气冲冲地闯入到陈之策府中。
“言公来得正好,坐下吃些饭?”
王言哪有什么心情吃饭,眯缝着眼睛,说道:“为何这么做?鲁莽!匹夫!”
陈之策并未动怒,平静道:“言公息怒。”
“我怎么息怒?早就告知你时机不成熟,不要摊牌。他是我打入国之财政的一张王牌,你现在将凤凰,硬生生地打成了幺鸡!”
“雅芳公主回京了。”陈之策叹道。
“什么?”王言一愣。
陈之策叹了一口气,道:“公主不仅回京了,而且怪病痊愈,联姻之事被提上了日程,没办法,留给我们的时间紧迫,只能由老夫来打响第一炮了!”
“你要打炮你打你的,用自己的名打,为何用他的?”
“我要有林岚的诗才,我就说我写的了。可惜有谁信呢?水调歌头在前,多首凉州词也无伤痛痒吧?”
王言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道:“朝廷派系党羽林立,一诗以明志,若是被人猜忌,他的科举如何能顺利下去?如何能打入关键位置?”
陈之策捋须说道:“诗词倒是小问题,一旦他有更好的佳作出来,凉州词的热度便会消散。再说金陵都是不得志之人,这词如何能传到京师去,即便传过去了,也比不上那首水调歌头出名。懂凉州词之人,哪一个没有西北之野望,哪一个没有玉门之痛伤呢?”
“现在倒是矫情起来了,我还是担心。”
“言公放一万个心。幼雏羽翼未丰,进不到那些大人物眼中去的。再说,他是林如海的儿子,贾家多少底蕴,你我都应该知晓。”
王言坐下来,静静地喝了一口茶。若是其他人,当颗棋子也就算了,之所以这么心急如焚,还有一层关系,那小子,可是他的亲外孙啊!
他喝了口茶,缓缓道:“还是有些不安呐。”
陈之策极为淡然地说道:“比起林岚,京中之人眼下更为担忧的是另一个头痛之人。”
“谁?”
“阮慈文。”
王言大惊,“他回京了?”
“还未回,不过圣上旨意已经下来了。我这学生,老朽真想给他一个巴掌,朝他屁股狠踹几脚,再与他把酒言欢。”
“你这是精神分裂。”王言起身离去,年关将至,不安的气氛让他无暇在乎这种喜庆的氛围。虽出生王家,但多年孑然一身的他,不知道独自一人,过了几个年关?
第六十六章 雀云楼上()
过年的喜庆氛围,在林府弥漫开来。几个堂叔伯家的小辈,有的都要叫林岚叔叔了,拿着鞭炮嬉戏着。过年的氛围,孩子的欢笑声占了大半。
林府的祠堂前,最中央供着的,乃是当年那位开国有功的先祖,开枝散叶,牌位林立。林家的男丁们拿着香,虔诚地磕头跪拜。一边唱诵新年祭祖词的是一位林家的长辈,长幼有序,即便是林如海,都要叫一声叔叔。
跪拜完毕,便是依次上香。一系列繁琐的祭祖仪式,每一个脸上都没有懈怠之色,都虔诚恭敬,祈求来年安康。
林岚穿着新制的貂裘,阳光照在黑色的皮毛上,油光发亮。
“岚儿,在想什么呢?”
“哦,爹,我是在想黛玉妹妹在京师过得好不好。”林岚说道。
林如海神色一淡,缓缓道:“贾府的食住自然要比咱们家好上不少,你妹妹那外祖母又多次来信催促,想来是思念得紧,对黛玉也不会差,你放心便是。”
“倒不是担心吃住。贾府人情世故多,就怕妹妹她吃了亏。”林岚最怕的还是黛玉将芳心给暗许了那宝二爷。
远方叔祖开始将岁钱烧给列祖列宗,整个祠堂里烟火弥漫。
林如海叹道:“岚儿,对黛玉,为父心里还是有亏欠的。这林家若是将来你当了家,一定要将她视作亲胞妹对待。”
“岚儿想着,这外戚之家终究不如自己家里来得自在,等过了年关,还是接她回来的好,不知爹怎么看?”
“嗯,你能这么想也好,这信就由你来写。她那老祖宗来信,如今生你爹的气呢。我写信过去,估计难成。”林如海摇头笑道。
林岚摇头叹了口气,林家如今势微,依旧要依附这贾家这棵还未倒塌的大树。自己老爹连接亲生女儿这么正当合理的要求,都要看老太婆的脸色行事。
鞭炮被大伯家的林肯点燃,噼里啪啦之中祭祀祖先便告落了。所有人放开耳朵之后,都松了一口气,这庄重的仪式终于完毕了。一些比林岚小的,也就是林岚的侄辈,拿了之前的压岁钱,开始到处撒野去了。
林岚看到顺溜做贼心虚的样子,一把抓住了顺溜的衣领,“干什么呢?”
“嘘!少爷,小声点。”
“瞧你这心虚的样子。”
顺溜见周围没人,便将银子和一封信交给林岚,道:“梅嫂拿来的,怕老爷见着了不高兴,所以顺溜才要小心行事。”
“哟,不少呢。”林岚见到一锭二十两的纹银,笑着说道。看来这饥饿营销的模式还真奏效,这人啊就是贱。
他将信打开,是梅嫂写的,说是有人要买秘方,在雀云楼等着,她不敢惹,便转交给了林岚解决。
“这么快就有人盯上了?”林岚有些纳闷。
“少爷啊,顺溜也想玩鞭炮。”
林岚将裘皮裹紧了,眯缝着眼,道:“走着,少爷带你去放大鞭炮去。”
“真的呀?”
“真的。”林岚嘴角抹过一道微笑。
。。。。。。
。。。。。。
雀云楼高五层,是扬州少有的高楼。按照梅嫂在信中所述,这要买秘方的人在第五层等候。
楼至最高处,便渐渐缩小,呈宝塔之状。这样的锥形更加有利于构架的稳固。因此在楼巅独此一间的雅室显得尤为尊贵。
“少爷啊,这里让放鞭炮吗?”
“笨死了,鞭炮自己放要花钱,这里全扬州的烟花都瞧得见,还不花钱,不跟划算?”
顺溜眼睛一亮,“少爷,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你。”虽然他心里还是觉着自己放鞭炮比较有意思。
林岚带着顺溜爬到五楼,忽然脚一顿,“顺溜,这银子和信是梅嫂交给你的?”
“是呀。不过信是后来有个小厮跑过来给我的,说是梅嫂走不开。”
林岚嘴角划过一道笑意,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
“顺溜,咱们回府。”
“啊?少爷,不看烟花啦?”顺溜那衣袖擦了擦冻鼻涕,又吸了吸。
林岚道:“给你买两挂,够不够?”
“够啦!”顺溜开心地要命,恨不得立马飞下去,往杂货铺跑去。
雅间的移门被推开。屋内传来中年男子的声音。“既然都来了,坐下喝一杯吧。就当阮某人向你赔罪了。”
“赔罪?”林岚走入雅间。被里边的装潢惊艳到了。这全套的黄花梨,少说都要千把两银子,真是奢侈之极。
中年男子笑道:“林公子如何识破在下的谎言?”
“梅嫂不识字,她若是要传消息,定然是让顺溜传口信来,也怪我太急了,不然就不会白跑一趟。”
“不白跑,这里的烟花不夜天,很美。”
林岚微微一笑,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桌上的酒未动。中年男子悬着的酒杯一顿,“不给宋某人面子?”
“酒什么时候都可以喝。不过老兄还是先将话说明白的好。”
中年男子敬酒被拒,自己独酌,“鄙人阮慈文。”
阮慈文?这个名字,林岚感到很陌生,却又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见到林岚一副疑惑的样子,中年男子缓缓说道:“前征西大将军,玉门关败将。这样说你知道了吧。”
林岚点点头,终于回忆起,在书院的那本大京记事录里提到过。
“在下与将军无冤无仇,为何要用这等手段将在下骗来?”
阮慈文眉清目秀,两撇黑胡显得尤为老成:“凉州词是你所作,无他,今日就是想见见能写得出如此雄浑之作的高才,顺便讲个故事与你听。”
林岚表情淡漠,这嘴贱吟出去的诗词,自个儿真还成了众矢之的。“见也见了,阮将军若是要讲故事便赶紧的,今日大年夜,在下还得回去守岁呢。”
阮慈文看了看天色,道:“不急。”
楼高,爆竹声稀。阮慈文喝了口酒,道:“羌笛何须怨杨柳。阮某人就从此讲起,可好?”
“自便。”林岚将一叠蜜饯递给顺溜,这外人在,自然不好让书童上桌,但是给点吃食,想来阮慈文也不会介意。
第六十七章 将军,麻烦送封信()
雀云楼上灯火通明,天色渐渐暗下来。冷风吹过,飞檐上的铜铃轻响。
大年夜还少有烟花燃起时,一些家中的长者开始请龙、请灶神,祝福家中一年到头,无病无灾。
阮慈文似乎听到了远方的钟声响起,那是归家的信号。他说了很多,犹如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在数落着当年的败局,终于他说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玉门关的将士,不是死在敌人手上,而是败在了自己人手中。”
林岚并不想再这件事上和阮慈文纠结什么,便说道:“大将军其实早就知道独孤城深入万仞山之腹地,易攻难守,何故要拼死苦守?有时候以退为进,不失为明智之举。”
“哈哈,果然如恩师所言,林小友对于战事异常精通,只是进与退,并不是阮某人说了算。早在阮某人走马上任之初,便向陛下建言,弃守独孤城,将城关内移二十里。只可惜”阮慈文冷笑两声,“朝上腐儒不懂兵事。国强,嘴上寸土不让,背地里干着假公济私的阴损事;国衰,建言求和,换得暂时安稳。当年玉门关一万将士,正是遵守了死守之命,活生生地被消耗殆尽!”
“战事,打得就是银子。国库空虚,拿什么打?”
阮慈文似乎很赞赏林岚的观点,说道:“陈老将军固守西北,已经耗空了大京朝最繁盛的二十年。可笑我阮慈文,空有一身抱负,最后替人做寿衣,背了一个如此大的黑锅!”
“天下皆知,陈之策御疆二十载,积累之功,被你一朝败完。成败在此一战,你怪不了任何人。”林岚感受到冷风灌入雅间,让原本有些醉意的他忽然清醒起来。
阮慈文红着眼,酒杯摔在地上,吼道:“那样不公平!”
在一边打瞌睡的顺溜唬了一跳,“少爷,鞭炮扔屋里吗?”
阮慈文狠狠地盯了一眼顺溜,吓得顺溜脸色都变白了。
“你在楼下等我,咱们过一会儿就回家。”
“哦哦。”顺溜双腿颤颤,赶紧推门离去。
屋外的烟花绚丽绽放,将扬州城化作了一副良辰美景不夜天的盛世之况。林岚缓缓道:“这个世上,公平或许会迟到,但是它永远不会缺席。”
“哈哈!”阮慈文沙场失守独孤城,没有红过眼;败走玉门关,没有长啸痛哭;狼狈逃回嘉峪关,损失万余精锐,没流过一滴泪,即便是陈之策隐退,换得求和党的沉默,替他保命,都没有流过泪。
然而这个时候,却被林岚的一句话,说得泪流不止。
“我等到了!终于等到了这一日!”阮慈文打开窗子,朝外边大吼着。然而被满天的烟花爆竹声掩盖了过去。
林岚微微笑着,感受着冷风习习,说道:“故事终了结,将军是否可以允许晚生回府团聚了?”
阮慈文大氅飘飘,一副如临重生的姿态,笑道:“拜你凉州词所赐,替玉门关万余死士,受阮某人一拜,他日临朝,西北之事可徐徐图之。”
林岚笑了笑,道:“拜就不必拜了,将军即将归京,可否帮晚生送封信?”
“哈哈,听闻中秋传诗会,宁致远亲自替你传诗,今日阮某人也替你当一回信差!”
林岚拿过一边的纸笔,寥寥几笔,待风吹干墨迹,便塞入信封之中,想来这样的信,阮慈文也不会无聊去偷看,递给他道:“请代为转交给京师荣国府,林黛玉姑娘。”
阮慈文笑道:“一定送到。”
“那恭祝将军新年新气象,心想事成,万事如意。”拜年的敷衍话说完,林岚拔腿就溜。
阮慈文拿着信,眉头一挑,呢喃道:“应该不是很重要的信吧。”他两指一夹,将信纸抽出来,扫了一眼。
“陌上花开时,卿可徐徐归来。亲,你若不归来,哥自亲赴上京!”
阮慈文嬉笑道:“还挺霸道。只不过这个‘亲’,是什么意思”
大年夜街上的夜市都打烊了,冷冷清清,所有人都在家中团聚守岁。顺溜有些哭丧着脸,说好的买鞭炮,结果鞭炮没买上,还被人吓得差点丢了魂,大年夜都这么不顺心。
林岚见到心不在焉的顺溜走岔了路,便喝道:“你这二货,走错路了!”
“啊?”顺溜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吃屎。然而身子却没那么疼。他摸了摸身下边还有些余温的柔软物体,借着烟花升天的一刹那,看清楚了绊他的东西,瞳孔一缩,惊呼道:“鬼啊!”
胡杏堂的大夫秉着悬壶济世的态度,在吃完团圆饭之后,还是照例来药堂坐诊。他刚准备跨入门槛,早在堂内等候的两道身影一下子窜了出来。
“哎唷,吓死我了!大年夜的,能不能让我安心点。”老大夫拎了拎耳垂,有些心有余悸地看向林岚。
“你有什么病?”
林岚对于这老花眼也一阵无语,道:“大夫,不是我。你看看他行吗?”
他指了指那躺在榻上的男子,披了林岚的皮裘,那人脸上的寒气渐渐褪去了,却依旧处于昏迷之中。
老大夫一把脉,倒吸了一口冷气,赶紧朝里边喊道:“明丰,烧热水!”
顺溜在一边连声喊晦气,“哎呀,这年三十的,要是摊上了死人,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少爷啊,这可怎么办?”
林岚皱着眉头,缓缓道:“大夫,你先看看他身上的伤吧。”比起被冻伤的一些冻疮、糜烂,林岚更加担心的是让他见到都浑身起鸡皮疙瘩的伤痕。
“还有伤?”老大夫掀开皮裘,见到那灰不溜秋的身子上布满了一条条黑色的,如同蜈蚣一般的疤痕。
“这这是哪个伤天害理的畜生做出来的恶事!”老大夫浑身都在颤抖。
林岚问道:“这疤痕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感觉像是灼伤的?”
老大夫拿银针取下一点疤痕上残留的粉末,用手捻了捻,说道:“这位公子,真的要听?”
心有余悸地他,还是很不想将如此惨绝人寰的歹毒手段告知林岚,怕这样的公子哥受不了。
第六十八章 黑暗与光明()
林岚眯缝着眼,脑洞大开地问道:“大夫,这灼伤,不会是拿火药点的吧?”
若是用灼烧的铜丝烙上去的,就不会出现如此歪歪扭扭的条纹,显然这个施暴者极其的残忍,既然想到用这样的方式去折磨一个人。
老大夫点点头,将皮裘重新盖上,说道:“而且伤痕愈合的程度不一,看来是被长期囚禁、施暴造成的。难以想象,这样的囚徒,竟然还能活下来。”
将粉末状的火药堆砌成一条线,再用火去点燃它,那么一旦燃烧,势必会在皮肤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灼伤,这样的残忍,林岚简直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罪,要施以如此酷刑。
“热热水来了。”
老大夫皱着眉头,道:“放在竹榻下,多去打几盆过来。他身上的烧伤、冻伤都是不能碰热水的,不然一旦血液加速流动,就会糜烂。现在只能这样供暖。明丰,你跟我去调一些外敷的药膏,如今他这样虚弱的身子,得看阎王爷收不收他了。这位公子,敷了药膏之后,我也无能为力了。”
“嗯,多谢大夫了。”林岚还是没有抱太大的期望。当顺溜被这年轻男子绊倒之后,林岚几乎认为是一具死尸要报官了。
结果那体温极低的“死尸”居然开口说了一句救我,这才让林岚送到了胡兴堂中。
顺溜皱着眉头,道:“少爷啊,太晦气了。咱们总不能把他弄回家里去吧?”这大过年的,不在家好好呆着,估计老爷夫人们会念着过年不骂人,大吉大利着想,放过主仆二人,但是要背个“死尸”回去,估计林岚两人今夜回不了家门了。
老大夫调好药膏,分别装在两个盒子内,说道:“一盒敷烧伤,一盒敷冻伤,生死由命了,他气若游丝,实在不能用汤药调理,不然只会更加严重。”
林岚付了要钱,又让胡兴堂的两个伙计帮忙,将这已经奄奄一息的男子抬回那间竹林小筑。
“少爷啊,咱们和他素未相识,用不着如此卖力救他吧。万一死了,这县太爷还要找咱们麻烦呢。”
林岚皱着眉头,看到那人的手始终紧握着,便道:“顺溜,去烧点米汤来,他这么虚弱,只能吃点这个。我帮他敷药。”
“少爷啊,你这心肠也太善了,这若是每次路上都碰到个吃不起饭的,那得做多大的冤大头啊。”
“别废话,赶紧去!”
“哦。”
林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