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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乌恒塔骨（二）（）
“您是说鲜卑人！”塔骨刚刚说完，坐在他下面左边的第一位上的胡人大汉就马上站起来诧异说道：“可他们怎么能跨过大凌河在白狼草原上的分支河道呢！那里的可是有两支巡游队的存在的，鲜卑人要动手也该先解决他们才对，怎么会冒着后路被断的危险来狙击我们？”
“正常来讲确实是如此的，但赫耶力，你要知道，战争在最后一刻来领之前都是永远也无法肯定的，谁也无法保证鲜卑人就不敢怎么做，因此哪怕就是为了小心一些，我们也需要做出准备。”塔骨沉声解说道。虽然对方是自己的部下，但对赫耶力，塔骨却也不能完全无视掉，因为对方的姓氏在乌恒族之中是名副其实的大姓，更因为他也明白对方作为赫姓大族中的优秀子弟来自己这个新进权贵的麾下效命，本身就代表着一个交好且学习的意思。
要知道在如今的乌恒各部之中，虽然不完全是血统至上的腐朽情况，但不管是胡人社会本身就存在的血统至上的权贵阶级体系，还是和汉朝接触过之后感悟到的一些世家体系制度都对现在的乌恒各部有着十分大影响。
在如今的乌恒族群之中虽然依旧实行着强者为尊的最高准者，但权贵的势力却也布满了方方面面，尤其是各部落的分离，使得顶层的乌恒首领必然都是在部落内部的权贵血脉之中挑选强者，像塔骨这样从底层爬上来的人，最多也只能通过投靠首领，来让自己这代人迈入权贵的阶级，最多也就是他的子孙辈可以完全融入权贵，但他自己却是无法做到的。
因此在不是关键性的时刻，像塔骨这样新进的权贵只要能明白这个潜规则的，只要不是遇到直接影响到他们自己的利益的事情，对依旧强大的旧有权贵的优秀子弟，一般也都是保留着足够的重视的。
当然以上这些也就是塔骨这个人脑子还可以，自己琢磨了几年想出来的，要是换个脑子蠢一点的可能一辈子也无法领会到这一点。
“您说得到也是！”听完塔骨的解说，赫耶力并没有脑残性的觉得哪有什么不对的，戏剧性的去大喊反对，而是点了点头赞同的说道：“难怪您能那么年轻的就成为了万骑长，是赫耶力学到了。”
“这并不算什么！只要你多上几次战场，多指挥几次部队作战，经验自然也就来了，这些都至少统兵的常识经验而已！”塔骨淡淡的说道。
“好了言归正传，虽然猜测目标是鲜卑人，但我们也要做好其他的准备，反正敌人的存在虽然隐藏了起来，但也就不外乎在对岸而已，而且这里是平原，六股河虽然不大，但也算不上多小，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对方不可能直接从奔袭中直接跨过六股河的，就算囚水而过，也必须要先了解到六股河之中的浅滩薄弱点才行。”
“加上现在天时也应该不早了吧？”塔骨看着刚刚从外面进来的塔比问道。
“离天黑差不多也就一个时辰的时间了。”塔比开口说道。
“一个时辰吗？看来是来不及放驯鹰去探查了。”
“好在，敌人既然是在我们视线范围之外，那就代表他们和我们之间的距离也是不近的，距离远就意味着奔袭的困难，加上时间的不对，今天敌人袭击外面的可能性很低。”
“因此塔比，你去将对岸的勇士们都召集回来吧！没有必要让他们在那里浪费时间了，回头我们只需要在自己这边派人巡逻上下游防止对方悄悄从别处渡河就可以了。”塔骨沉思的吩咐道。
“属下明白！”塔比点头应道。
“赫耶力！”
“属下在！”赫耶力抱拳应道。
“塔比这边在做安排的时候，你也同时在营地靠河道岸边的地方多布置一些帐篷迷惑敌人，在借助帐篷遮掩我们的虚实的同时，也在我们营地内的几处浅滩外围设立下隐蔽的人马，免得敌人早前就已经洞悉了六股河的浅滩位置，连夜偷袭我们军营地。”
“属下一定完成任务！”听到塔骨安排的重任，第一次做这种大事的赫耶力颇为兴奋的保证道。
“明天一早，我们大军过河，到时候把驯鹰全都派出去，在平原草地上敌人不可能还能藏得住我们的大面积搜索的。”塔骨笃定的说道。
“大人英明！”众人敬服的说道。
………………
“主公，有消息了！”傍晚时分，就在蔡旭在车上吃饼、啃肉、喝汤的时候，本来应该在前锋部队之中休息驻守的蔡和亲自来到了车架之外对蔡旭禀报道。
闻言的蔡旭神情一顿，而后快速的咽下口中的羊肉开口问道：“是什么消息！”
“他们在六股河那边发现了大量的帐篷，胡人的帐篷！”蔡和沉声说道。
“确认是乌恒人了吗？”蔡旭放下手中的肉饼开口问道。
“没有亲眼看到，因为他们没有摸到多近就被对方的驯鹰发现并示警了，以免被围困住，发现危险的斥候当即就退回来了。”车外的蔡和摇了摇头说道：“不过就算没有看到乌恒人的身份，但就凭那几万人的牧群就可以肯定了，在辽西郡，除了乌恒人外不会有其他草原族群存在的。”
“而至少数万人的族群规模，除了丘力居本部直辖的乌恒人，其他的乌恒小部是不可能有这样的人马的，至少在辽西郡是不可能的。”蔡和沉声说道。
“怎么说他们也发现我们的存在了？”对那伙牧群的身份，就算蔡和不说，蔡旭也明白那九成九就是他这次要找的目标，因此相对于这个已经被他认定了的身份问题，他更在意自己的存在是不是已经暴露了。
毕竟能用驯鹰来警戒的人肯定都是十分相信驯鹰的能力的，而刚刚蔡和也说了对方的驯鹰已经示警了。
“因为被发现的斥候十分机警，在发现驯鹰鸣叫后就马上撤退了，因此我们的人应该没有被他们直接发现，只是到底有没有被发现，还得看对方之中有没有人能从斥候潜伏的痕迹之中发现痕迹高手存在。”蔡和既没有夸大也没有虚报的照实说道。
第四百零一章 黎明前的等待（一）（）
“既然如此，那就当做是已经被敌人发现了来准备！”蔡旭点了点头说道：“如今天色已晚，乌恒人就算当时发现的神秘，也不可能再傍晚时分做出什么大的反应，充其量也就是有了防备而已，你下去通知大家好好休息一下，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存在，那不管明天乌恒人有没有动作，明天就是我们和对方动手的时候。”
“唯一的区别也只是我们能不能占据动手先机的差别而已！”
“奴才明白。”听到蔡旭不出所料的答复之后，车外的蔡和当即点头说道：“等下奴才就去通知石校尉和钱校尉，您的决定。”
“恩，下去吧！”车内蔡旭重新拿起案计上的肉饼就着肉汤吃了起来，同时一道有些模糊的话也传入了蔡和的耳中“打仗就没有不折损的道理，我可以不在乎过程，但却更需要结果，别失手了。”
“诺！”闻言的蔡和神情一顿而后，越加恭敬的对马车施礼之后，才转身离开。
黑暗的火把照耀下，蔡和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但他的脸上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一抹激动的神情。
他知道自己的主人蔡旭已经知道了自己在前军所做的安排了，同样他也猜到了自己的目的，这才有了刚刚的那番话。
“虽然都是充当鹰犬，但如今既然有机会了，我可不甘心只给主人做一个打杂的鹰犬，就算是鹰犬我蔡和也要做最好，最强，对主人最有用的那一个！”大步离开的蔡和心中按下激动内心的发誓道。
正在宽大的马车内吃着这一点素也没有的晚餐的蔡旭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刚刚随口一番的提醒给自己麾下的第一奴才极大的内心鼓励，以至于让对方激动不已的升起了一股更加伟大的人生目标。
此刻的蔡旭正在一边吃，一边在心中抱怨着自己的伙食，虽然蔡旭是一个肉食主义，但就算再肉食，也不可能一直连一点素菜都不吃，只是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的时代之中，对吃的，就算是皇帝也真心是没有什么高的需求的，或者说下层吃米糠，上层吃好米配肉已经是一种常态现象了，除了顺时节的瓜果外，全国都没有更好吃的东西，更别说是蔡旭这个不上不下的造反头子了。
虽然在这个时候蔡旭作为首领不想着战争的事情反而想着自己的吃食问题，显得十分没有志气，但就蔡旭本人来说，在来之前他确实是十分紧张，也绝对关注的，只是可能是因为克制的次数多了，等待的要求更多了，以至于当关键时刻真正就要来了的时刻，蔡旭这个主要人物反而没有了之前的紧张，反而心情放松了很多，以至于有时间和心情想其他的琐事了。2yt
当然这目前也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有这个倾向而已，对他麾下的其他人来说，确定乌恒人的踪迹和位置的事情，猜到了即将就要到来的战争后，可是很难还有什么平常心可言的了。
“主公，属下刚刚听说，斥候们发现乌恒人的位置了！”就在蔡旭琢磨着以后是不是要让人弄点瓜果蔬菜的保鲜技术的时候，车架外再次响起了一个熟悉的询问，那是黄驹的声音。
“恩！是的，刚刚蔡和来和我说过了，也是我让他通知全军各级主要军官的。”放下心中的杂念，蔡旭吃完最后一块肉饼后点了点头说道。
“那明天就是动手的时候了？”黄驹似疑问又肯定的说道。
“当然，且不言对方极可能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存在的事情，他们本身也是我们的目标，对乌恒人的战争，不管是那一路讲究的都是越快打完越好，哪怕失去了偷袭对方的机会，我们也只能强攻对方，我们没有时间去冒着已经被发现的风险去等待可能都不存在的战机。”蔡旭理所当然的说道。
“属下明白这一点，那后勤部队是否明天一早就做出安排免得影响了前军将士们的发挥。”听到蔡旭果然如此安排后，黄驹开口说出了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而且考虑到乌恒人的骑兵队伍，后勤部队的分离，恐怕还需要极为坚固的营寨才行，否则一旦战场没有马上分出胜负，对方在发现我方的后勤部队之后，极可能会直接以骑兵绕路奔袭我方要害，那样局势对我们就十分不利了。”
闻言的蔡旭点了点头说道：“粮草的重要性我知道，不过你暂时不需要为此担心什么！乌恒人就算要有动作，明天一早的第一件事也是要先度过了六股河再说，加上我们现在距离那边也是百里之外了，就算骑兵奔袭，对方也不可能马上和我们撞上，我估计顺利的话，两边一起发力，我们也应该是在明天正午或者下午时分遇到乌恒人，在那之前乌恒人不可能飞过来的。”
“而且我们现在的位置离六股河太远了，我们都是步兵没必要将粮草放在那么远的位置上，那只会给乌恒人奔袭你们的机会，因此明天一早我们先赶路，当位置差不多了之后，我会在正午之前留下一个时辰的时间给你们安营扎寨的，到时候多派人去帮你，虽然十分坚固的营寨建立不起来，但当天用用的一座还是可以的，加上你们那时候背靠大军，乌恒人不可能在那个时候去袭击你们的。”
“如果当天没有解决乌恒人，那傍晚时分也足够我们再重新建立一座更加强大且坚固的营寨了。“蔡旭想了想沉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此，那就按照主公您的意思办吧！”听完蔡旭的想法后，黄驹不得不承认他还是不了解战争，单纯的从文职出发去考虑打仗的安排，总归还是没有上过实际的战场的人在这方面考虑的全面。
同样都是为了粮草辎重要害的预防考虑。黄驹自己只想到了去避免危机的发生，但蔡旭这样经历过战争的人却知道要结合现实情况，连同敌人可能做出的行动来结合目前的实际情况做出更加合理，对己方更加有力的安排。
第四百零二章 黎明前的等待（二）（）
当夜，不管是蔡旭这边的黄巾军，还是塔骨那边的乌恒人，随着各自上层的一些举动安排，虽然关于敌人的消息还没有传开，但却也是让不少感觉敏锐的士卒们感受到了一些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莫名的气氛让感觉到不同寻常的士卒们都不自然的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和状态，以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当然因为双方各自精锐程度的不同，在这点上蔡旭麾下的黄巾军是远远比不上身经百战的乌恒精锐的。
好在蔡旭虽然没有专门去通知底层的士卒，但因为当初的大会期间，蔡旭等人在宣传军功兑换制度的时候，早也已经把这次的目标传达了下去，因此在心态上，蔡旭麾下的黄巾天然就因为己方的主动而占据着心理优势，这样对比起来到是也不比感知敏锐的乌恒勇士差多少了。
就这样，在无数士卒或是静心准备，或是毫无所觉之中，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翌日旭日自天边升起，红彤彤的大圆球彻底驱散了黎明前最后的混沌。
“红霞满天，虽然每天都有，但今天却在我心中照应着今日必然会是一个要血流成河的日子！”马车上，精神饱满的蔡旭站在车辕上眺望着远处的旭日淡淡的开口对同样早起的黄驹说道。
“去准备吧！”刚刚感慨完旭日的景色，也没等黄驹说话，蔡旭就再次下令道。
“诺！”黄驹点头退去。
一刻钟之后，原本还只是陆陆续续有动静的黄巾军的简陋营地，也随之开始整个沸腾了起来，左右两翼，中路前军的所有人马全部都在各级队长，什长等基层军官的指挥下准备了起来。
嘈杂的声音一直持续到红日变白日才算是彻底消停了下来。
“主公，大军以及准备妥当了，前军，蔡校尉派人来问，是否可以开始启程了。”一名没有随着大部队离开，而是依旧留在蔡旭身边贴身保护的苍狼卫来到蔡旭身边恭敬的问道。
“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就出发吧！”蔡旭点头说道。
没有号角，也没有战鼓，出来早一步被撒出去的斥候外，就只有一队队奔腾呼啸的传令兵在传递着蔡旭军中的军令意思，整个大军在尽可能的沉寂安静之中，开始缓缓朝着六股河的方向前进了起来。
与此同时，在六股河，乌恒人的大军也在差不多的时间开动了起来，只是相比于黄巾军在整顿行动上有些杂乱的效率和动静，乌恒人的士卒早已经使用了这种行军之中的起步集合，虽然队形散乱，但部落习性早已深入他们的本能习性之中，本能的习惯让他们没有外部干扰的时候，完全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在各级骑长的呼喝下迅速的集合了起来。
因此黎明时分，当蔡旭那边的人马还在准备着早食的时候，塔骨麾下的乌恒勇士已经成群结队的集结好，准备离开北岸的营地，借助着昨晚连夜赶制出来的木板桥跨过六股河进入南岸区域了。
半个时辰之后，一万刚刚用过早饭的本部精锐夹杂着五千由青壮牧民整编而成的骑兵军团就在六股河南岸集结完整了。
“哒哒哒”红日照耀下，塔骨带着赫耶力和塔比两人骑着高头大马缓步来到一万五千乌恒精锐的面前。
“我知道你们之中一定有很多人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一大早的就下令大家集结起来，毕竟现在又不是战争时期，根本没有怎么做的必要。”塔骨大声喊道：“但在这里，在告诉你们原因之前，我为你们感到骄傲，因为再没有提前通知的情况下，你们依旧做到了迅速集结的效率，这代表了我塔骨的本部精锐是一支真正时刻做好了战争准备的强大军团，而不是连厮杀都需要先准备一下的弱者。”
“喝，喝，喝”塔骨大声讲话完毕的下一刻，一声声激动的回应声从军中呼啸着响起。如果说之前这些乌恒士卒还至少因为本能的习惯而集结起来的话，那现在塔骨的不吝赞赏无疑是已经成功的激励他们还没有完全升起的热血战心。
“军心可用！”感受到麾下人马的激动回应，塔骨新下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次大声说道：“昨天，就在我们在营地内休息的时候，守护四方警戒的驯鹰传来了示警。”
“所有人都知道，驯鹰是我们最好的伙伴，他们的眼睛能看出几十里甚至是更远一些的目标，得到他们帮助的我们有着最大范围的警戒圈，他们的示警也从来就没有失手过的经历，因此我们该相信他们！”
“但可惜的是，斥候听命过去查看之后，我们最精锐的斥候却也没有抓住那个敌人，而只是发现了一点对方存在过的离开痕迹，因为时间太晚了，因此昨天我们没有动，但今天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个胆敢窥视伟大的乌恒勇士的敌人。”
“去跟着驯鹰的搜索，去找到他们，杀死他们，用他们的人头来警告那些胆敢窥视乌恒族群的任何敌人。”塔骨大声激励的下令道。
“杀杀杀杀”下一刻，无数的喊杀之声就从他眼前的这些已经被激发了杀心的乌恒勇士的口中呼喊了出来，齐声的怒吼下，可怕的煞气和杀气刺激得周遭本来还存在的一些杂乱的动物声彻底消失无踪了，同时在红日的照耀下，一大圈若隐若现的红色荧光也好像彩虹一般的从那一万精锐的乌恒勇士的身体周围缓缓升起。
“记住大军各自不得超过二十里间距。”
“出发！”
“轰隆隆隆”下一刻伴随着塔骨最后的命令，庞大的骑兵军团在轰鸣的战马声下迅速的自动分成了三大部分了，如同三个箭头一般朝着南岸的正前方、左前方、右前方三个方向奔腾而去。
“咻咻咻”同时，天空之中也有三只体型健硕的飞鹰在天空之中翱翔着，隐隐之前有着替下面那三支队伍指引方向的意思在。
第四百零三章 迅速的乌恒（一）（）
卯时二刻，大约相当于清晨六点左右的时间，蔡旭麾下的黄巾军已经吃完早食，整装出发上路了。
依旧是昨天下午确定下来的组合军团分布，蔡旭在一千禁卫骑兵的拱卫下处于大军后中心的位置上，指挥着大军朝着六股河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