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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如意狼君-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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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问道:“可是……她出了什么意外?”敬安垂眸,淡淡一笑说道:“倒叫你看了笑话……我时常回想,你当初说的那一番话,甚是有道理,竟被你说中了,果然我无能,护不了她,反害了她,如今……你该当笑出声来了罢。”

苏青心头揪痛,皱眉后退一步,说道:“月娘出了事?”敬安说道:“是。”苏青默然半晌,终于说道:“侯爷……”敬安说道:“你怎地不说了?当时你说我说的极畅快,我如今闷,你倒是说两句来。”

苏青摇头,说道:“侯爷……”敬安瞪着他,说道:“当初她不过是走了,你便将我大骂了一顿,如今她死了,你怎么反而无话了?想来你也不过是个狠心绝情的人,见她死了,无望了,就不肯替她出头了,是否如此?倘若你是个有骨气的,就骂我一顿,打我一顿啊。”

苏青鼻子泛酸,只是摇头不语。敬安厉声说道:“懦夫,你不敢么?本侯绝对不会还手,你打就是了!”

苏青转过身,向外而去,敬安说道:“你站住!”苏青便出了门,敬安拍案而起,说道:“你给我站住!”苏青踉跄出门,敬安上前,将他一把拉住,说道:“你……”苏青一眨眼,泪铿然而落。

敬安见他如此,自也仰头吸了口气,忍了忍,终于说道:“苏青,别走,同我……说一会儿话罢。”

苏青抬手擦了擦泪,看了敬安一眼,却没再固执离开,敬安见他没反驳,便回身仍旧坐了,苏青也进门来,半晌,苏青说道:“侯爷,你这手上有伤。”敬安扫了一眼,说道:“无妨,自会好的。”苏青起身,将敬安的手握住,便替他挽袖子,没料想,袖子越挽,越是心惊,先前只见他手上带伤未愈,如今掳起袖子来,却见这手臂上,也是处处伤痕,苏青大惊,那手便抖着停了,说道:“侯爷,你这是……”

敬安扫了一眼,仍旧淡淡地,说道:“没什么……那些匪徒很是凶恶,不过再凶,能凶的过本侯么?你放心,本侯身上的伤不是白得的,有一道伤,必是死数十人或数百人,哈,值了。”

苏青后退,靠在门板上,仰头,将眼闭上。

不知过了多久,苏青听到敬安说道:“昔日,对不住了,倘若不是我,或许此刻,她会好端端地,跟你……在一起。”

苏青再睁开眼之际,却已不见那人。

敬安回京之后,呆了短短两日,便又返回西北,似乎那京城锦绣繁华之地,却不如那黄土连天狂风怒吼的西北好受用。

敬安在京的两日,去过一趟白衣庵,其他时候,便只去会那昔日的重烟姑娘,敬安离京之后,便有人来恭喜重烟,重烟姑娘只是笑,却不言语,私底下几个密友相问,重烟姑娘才吐露真相,说道:“奴家也不知是何缘故,昔日小侯爷来之时,便也不做其他,只叫奴家换了布衣素服,静静地侧坐着,困了就叫奴自己睡,他也不靠前,一看就是一夜,也不知是怎地……”

只有那昔日的红牌、在一年多前嫁了京内富商做妾室的文如姑娘,来楼里,看了重烟,望着她侧面眉眼,才一笑,说道:“原来如此,他竟也有今日……”

三个月后,西北军中传来消息,破虏将军谢敬安,因中了敌军圈套,孤军奋战,身受重伤,又旧伤复发,逝。

谁曾许一世无伤

西北军中传来噩耗,传令官八百里加急,跑死多少匹马,将主帅阵亡之事传到京城。进京之内,一人报天子,一人报往大理寺。大理寺内东炎正在坐堂,外面门吏传了信,堂官上来,行礼说了,东炎听了这噩耗,大叫一声,便昏死过去,两边的人急忙来救。

东炎醒来,大哭不止,旁侧同僚闻者伤心,连大理寺卿也泪流不止。

皇上龙颜震惊,亦是泪撒当场,当下立刻命钦差前往西北,又派黄门去谢府吊唁,那往西北的钦差出发之际,东炎上表陈词,要同钦差一块儿去,天子体恤他兄弟情深,便准奏。

西北军中皆着缟素,白幡飘扬,三军将士哀声震天。

那些西北军护佑下的百姓,感念自敬安来后,匪众不敢猖狂来犯,百姓才能有些安定好日子过,如今敬安身故,百姓们自愿而出,香烛纸钱,夹道而行相送破虏将军灵柩,百姓同士兵们挤挤挨挨,一路前行,漫天的白幡同纸钱乱舞。

东炎同天赐钦差一路上餐风露宿,紧赶慢赶,来临之时,看的便正是这幅场景,东炎摧心折肺,自马上翻身下来,踉跄向前两步,手扶着敬安的灵柩,放声大哭,痛心彻骨,神智昏昏。

东炎本要再见敬安一面,怎奈灵柩都被钉死,东炎便命开启,周大等部属便劝,只说人死不能复生,必要入土为安。

东炎听了这话,几乎呕血,一口气上不来,周大急忙叫人扶着东炎。这边上西北军统领等便将灵柩下葬,东炎上前来,见沙土埋了敬安灵柩,一时恨不得就跳到里面去,被周大等死活拦住了。

这等生离死别场景,三军在内,连同旁边百姓们哭了许久,几个时辰后,才各自散去。

只有几个西北军的将领,连同周大等近身,及东炎留下。东炎守在敬安墓碑边上,守了许久,说道:“他究竟是怎么出事的?”周大说道:“敌方狡诈,引了侯爷入圈套,力战不敌……受了重伤,正好胸口旧伤复发,急救无效,就……”

东炎低头垂泪不已,哽咽无语,周大将东炎扶了,说道:“大公子节哀。”同一个近身一起,将东炎扶了,东炎一步一回头,哭的神伤魂消。

此后,西北军将士数万,为破虏将军守灵三日。

第三日正午过后,山路上却有一辆马车骨碌骨碌而至。一路到了破虏将军的墓地之外才停了。

马车上,一个青年纵身跳下,在地上站定向周围看了会,马车里头,有人问道:“是这里了么?”青年说道:“是了,我……我已看到了。”马车内寂然无声,过了片刻,却有一只手,抖抖索索地探了出来。

青年见状,急忙回身,将那手握住,说道:“姐姐,小心。”里面那人不语,却慢慢地探头出来,只见她遍身缟素,一头如云乌发,肤白如雪,樱唇檀口,分明是个绝色人儿——正是昔日在白衣庵旧地里失踪、生死不知的月娥。

而那车边的青年,虽然年纪不大,却平添一种沉稳之气,面容清秀,正是月娥的弟弟姚良。

月娥探身出来,姚良急忙上前接了。月娥扶着他的手,缓缓地出来,下车,姚良扶着月娥的手指引她向前,月娥双眼空空地望着前方,双手紧紧地抓住姚良的衣襟……蓦地姚良说道:“姐姐,小心前面石头……”说着,将月娥带了一带,月娥脚下踩到石块,眼睛却仍然呆呆地望着前方,虽然身子踉跄,但眼神却丝毫不变,只是一种空洞呆滞之色,竟是……已经瞎了。

月娥站直身子,问道:“快要到了么?”因眼神空洞,倒是看不出脸上是何表情,只是声音微微颤抖。

姚良说道:“姐姐,就快到了。”看了月娥一眼,心头甚是不忍,说道:“姐姐……”

月娥一手握住姚良的手,另一只手探出,向空中挥了一下,似要碰到什么,却什么也碰不到,姚良看了一眼,便觉不忍,只转过头去。

片刻,姚良扶着月娥到了敬安的墓前,月娥急急上前两步,姚良扶着她站定了,月娥说道:“在哪里,在哪里?”一边问一边发抖,眼空空地望向别处,手不停地摸来摸去。

姚良望了月娥一眼,又看面前的墓碑,心十分发酸,说道:“姐姐……在这里。”伸手将月娥的手握住,引着,向前搭了搭……

月娥被姚良握着手,向前探出,净白如羊脂玉的纤纤素手,同苍凉黄土,坚硬墓碑,鲜红题字成极刺眼的对衬。

月娥的手指头当空抖了几抖,尖尖地手指,便碰到了敬安的墓碑顶,手指碰到那冰冷的墓碑石,一下子便缩了回来。

姚良说道:“姐姐……”

月娥怔了怔,才又自己伸手出去,这一回,却摸上了那碑石,手指紧紧地抓住,这瞬间,眼中的泪刹那奔涌而出。

姚良无声,也抬手擦眼中的泪,月娥的手指抖抖地向下移动,摸那墓碑上的题字,隐隐地摸到下面,清清楚楚,是“谢敬安”三字,刻骨铭心,难以忘怀,如此鲜明……纵然他死,亦是。或许,正因他死,而越发的深刻入骨了。

月娥从头到尾,将墓碑上的字摸了一遍,姚良在旁边,叫道:“姐……姐姐……”

月娥说道:“别出声,小良。”

姚良欲言又止。

月娥双膝微曲,便跪倒在地,双臂伸开,缓缓地抱了那墓碑,将脸慢慢贴在上面,轻声说道:“怎么、竟不灵了呢,难道非要挂上去才灵的么?我明明写了,要你一世无伤的……怎会如此?不是说那菩提树甚是灵验的么?难道,真个儿是骗人的?”

眼泪自那空洞的眼中涌出来,顺着墓碑便往下流淌。月娥说道:“你知道我为何总是不愿见你,甚至讨厌你,我就是怕如此……我怕你有朝一日,会离开我,是变心了也好,是殒身了也罢,我只是怕这些,我不要你离开我……是,我从未对你说过,我是如此胆小之人,故而在你跟前,从不敢袒露心中所想,……我只怕我真的喜欢上了你,你却离开我啊……哈哈,如今,你果然走了,我该……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吗?可是为何,我心里还是这么难受,甚至定要来亲自看看……看看你。”

月娥低头,紧紧地抱了那墓碑,仿佛那墓碑便是敬安一般,垂眸说道:“为何,竟然会如此呢?你真是很坏,任性,强横,不通情理,死缠烂打,我逃都来不及,我实在不该喜欢你的,实在该远远地离开,听闻你死了,我该松一口气才对,可是就算不说……我的心里,那么喜欢,那么喜欢你……我对夫人说过的,她不疼你,讨厌你,想你死……都不打紧,我疼你,我喜欢你,我不要你死啊……你为什么还要死呢?——你可知,你很坏么?三番两次,折磨我,让我不得安生,先前知道你没死,我是多高兴,多高兴……你怪我没有回来找你么?我是迫不得已的,敬安……我是迫不得已,我不能回来,我怕……我怕你讨厌我了。”

泪流不止,哽咽的说不下去。连声儿都颤抖的听不清楚,月娥顿了顿,才又说道:“可是,我只是想叫你好好地啊……白衣庵的菩提树枯了,我求阿秀公子,每个月都帮我挂许愿结,难道都不灵验么?早知如此,我就不顾那些,仍旧回到你身边来了,怎么会就死了?是骗人的么?——阿秀公子说是骗人的,我也希望是骗人的,所以我才一定要来,亲自看一看,你、你出来啊,你出来告诉我一声,这是骗人的,是骗人的。敬安……”

她痛哭了一会,几乎大叫出声,近乎失态,双膝跪在墓碑之前,手紧紧地抱着墓碑,闭着眼睛,说道:“我不是个大胆的人,我……自欺欺人了那么久,你定然、会瞧不起我,可是我……我心里喜欢你,我是喜欢你的,……你听到了么,谢敬安……你不是问我心里怎么想的么,如今我说给你知道,说给你啊……”

身子紧紧地贴在墓碑上,柔软贴着坚硬,似乎是想用自己的温暖来将他的冷驱走,月娥哭着,大声叫道:“你回来好不好,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应你,只要你回来,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只要你回来……我求求你了,求你了……”

明知无望,却仍旧卑微的祈求,眼中的泪,怎么总是流不干呢?

一双手从旁边伸出,轻轻地握住了月娥的肩膀。

月娥哭的一片迷蒙,微微转头,哽咽说道:“小良,我……我没事,这些话,我这一辈子,只说一次,你就容我,容我在他坟前,哭一顿罢。”

身后那人不语,手上用力,竟将月娥从那墓碑上拉扯开去,月娥微微一惊,说道:“小良……”

那人用力极大,月娥忽觉得不妥,顿时变了面色,问道:“你……你……你是谁?小良呢?”一边问,一边死死地抓住敬安的墓碑不放,手指头紧紧蹭着粗糙的碑石,蹭出血来。

那人仍旧无声,一手抓着她的肩膀,一手就去掰月娥握着墓碑的手指,他的力气极大,月娥惊恐叫道:“走开,走开!你是谁?要做什么?小良?小良!”

那人索性大力将她一抱,紧紧地将月娥抱入怀中,月娥惊慌挣扎,动了一会,闻到那人身上气息,忽地僵住。

月娥缓缓停了挣扎,眼睛仓皇地四处乱看,却什么也看不到,伸手在那人身上摸了摸,便沿着胸口,向下一路摸过去,颤抖说道:“你……你是谁?”

那人喉头一动,月娥摸到,吓得又缩回手去,过了片刻,却又试探着摸过去,问道:“你……你说话啊……你是……”

蓦地,下巴被人挑起,月娥什么也看不到,却觉得有人用力压下来,便将她的唇吻住。

月娥大惊,呜呜地挣扎了一会,却逐渐没了力气,那人强行启开她的牙关,以扫荡之姿而入,似饥饿了许久一般,要将她生吞了相似。月娥觉得似要被人撕碎,然而这种霸道的温存,恍惚间让人觉得熟悉,让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月娥忘了反抗,那人用力吻了她一会,低头相看,见怀中的人面色呆呆的,唇被亲吻的嫣红一片,似要滴血,眼中却还带着泪,只怔怔地仰头望着自己,然而偏生是看不到的……他眉皱了皱,便重把人紧紧抱住怀中。

月娥颤抖着,喘息未定,说道:“你……你是谁呀?”

他低下头,在月娥的眉心亲了一口,轻怜密爱,俊美的脸上,半是欣喜,半是心疼。

月娥伸出手来,便摸上他的脸颊,在下巴处摸了摸,便摸到他的唇,他的鼻子,眼睛,眉毛……鬓发,一丝一丝地摸过,越摸,眼中的泪越流的急,眼睛一眨不眨,泪水涌涌地不断。

不知过了多久,月娥开口,说道:“侯……侯爷?”

那人身子一抖,将她紧紧抱了,不出声。

月娥的手离开他的脸上,却又重新摸过去,叫道:“侯爷?是不是……”

仍旧没有回应。

月娥的手急切地在他身上流连,仓皇地唤道:“侯爷,谢敬安?”

耳畔仍旧无声。

月娥急得无法,伸手轻轻打他胸口,哭道:“是不是你?你说话啊,怎地不说话?谢敬安,敬安?”想了想,忽地停手,却伸手回来,哆哆嗦嗦地便摸到他领间,胡乱地将他的领子扯开,便欲摸进去:那里,他受过伤之处。

是不是那个人,应该,摸摸看就知道了的。

月娥的手碰到那人温热的肌肤。

那人忽地将她的手握住。

一阵风吹过,他身上,是一种昔日熟悉的味道,曾经让她又怕又依恋的味道。

月娥眨了眨眼,叫道:“敬安……”

耳畔,是一声轻轻地叹息。

月娥身子大抖,浑身的力气仿佛也被这一声轻轻叹息抽走,双唇抖着,却一遍遍叫着说道:“敬安,敬安,敬安……”

那人低头,将脸贴在她的脸上,在月娥耳畔,轻声说道:“傻月儿,你该叫我什么?难道你又忘了?”

月娥伸手捂住嘴,忘了呼吸,忘了言语。她的双眼虽看不到,但这一瞬间,好似有一朵原本枯萎的花,忽然在眼前、在心尖上铿然绽放,以一种能唤回春天的力量。

只共君两两倾欢

月娥先前扒在墓碑上紧紧抱着,身子冰凉,冷到指尖儿上,敬安将她用力抱了,他身上一团儿热包过来,月娥将脸贴在他的胸口,眼睛虽看不到,手却四处摸了摸,最后听着他胸口一颗心砰砰而跳,虽则欢喜,泪却不停往下掉。

敬安说道:“这眼睛是怎么了?好生同我说说。”月娥怔了怔,手在他胸前摸索两下,伸手抓着他的衣裳,生怕他离开似的,说道:“没……没什么。”敬安见她面上隐约露出张皇之色,便不再往下问,只说道:“我抱你回去。”

月娥呆了呆,觉得身子腾空而起,被他拥入怀中,只得用力抓着他的衣裳不放,却问道:“小良,小良呢?”敬安说道:“先前他见了我,要同你说,被我赶走了。”月娥怔怔望着声音所来之处,却看不到人,迟疑着问道:“你……来了多久了?”

敬安说道:“来了很久,足以将你说的那些都听到,如今你便是想反悔,都来不及。”

月娥先是一抖,后来,那苍白的脸颊上便微微泛出红晕,敬安低头看着,又是心酸,又是喜欢,说道:“你的脸红什么。”月娥说道:“你既然没死,怎么说死了,你诚心叫我伤心,又来偷听我说话,怎么竟然这样坏……”虽然看不到他,却仍向着他胸口靠了靠,把脸躲进去,不免又掉了两滴泪,却是喜极而泣心酸之意。

敬安低低笑了笑,却叹息说道:“幸好我能听到你这番话,不然,过了今夜,怕是以后都没机会再听了。”

月娥吓得又爬出来,问道:“你、你说什么?”敬安说道:“乖,我抱你回去,细细同你说。”

月娥想了想,便答应一声,仍旧将脸贴在他胸口,想一阵,泪落一阵,直把敬安胸前的衣裳都染湿了。

风越发大了,黄沙微微扬起,敬安抱着月娥上了大路,周大骑马,正护在马车旁边,姚良跟在旁边,见状便叫道:“侯爷……”又忐忑不安地唤月娥,月娥听了姚良声响,便叫道:“小良!”敬安便说道:“别急,他跟在身边,无事的。”月娥看不到,听了敬安的声音,才安稳,姚良也才停口。

周大上前,便说道:“侯爷可放心了,那些人探了消息,方才自回去了。”敬安说道:“都走了?”周大说道:“兄弟们盯得紧,一个不剩。”敬安说道:“很好,等会回府,你便去同他们说,按照原先所布置的行事。”

周大点头领命,便看向敬安怀中的月娥,先前月娥在敬安坟前失声痛哭之时,他远远地也看到了,纵然铁血无情,也觉得虎目湿润,敬安这些日子的光景他看的最是清楚,直到此刻也才知道,月娥真个跟其他之人不同。周大思想从前,心头颇为愧疚,见状,犹豫了会儿,终于说道:“侯爷,姚娘子,……无碍么?”

敬安点点头,月娥听了周大的声音,微微动了动,低声说道:“周爷……”敬安笑笑,说道:“你总是叫他周爷,怕他担不起。”周大也说道:“我实在担不起,娘子……无碍便好。”早从姚良口中得知月娥双目盲了,不由地一时心酸,便不再说下去。

当下,姚良同周大等人骑马,敬安抱了月娥,上了马车。月娥问道:“你方才,跟周爷说什么?”敬安说道:“说给你,你别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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