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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板几更深-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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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宗没听出那是气话,不由得失色,“那怎么行?上个月皇上命十四爷守皇陵,他可是一日半就启程了,三日,都到了遵化了。”



36、四 。。。

禟吼道,“他那是船小好调头,我这儿一大家子人呢,能说走就走么。”

“莫非九贝子有心抗旨么?”

允禟气急败坏,“你甭拿皇上压我,我是他亲兄弟,你算老几?这事还轮不到你说话。”

楚宗冷笑一声,朝右打个稽首道,“奴才不算老几,奴才是皇上委派的,就知道听皇上的。”

“嘿,怎么着,你是想要挟圣祖爷的皇子么?”允禟捋胳膊挽袖子,本想抡圆了给他一大嘴巴,没想到楚宗是行伍出身,早已看出他的意图,敏捷地伸手钳住他的腕子,允禟平生养尊处优,哪里敌得过他的力道,只觉得那腕子被掐得生疼,竟嚎着落下泪来,“松手,你给我松手……”楚宗将他的腕子甩过去,他原地打了一个转悠,脖领子上那錾花扣被马蹄袖勾住,竟一下子脱落了去,那琵琶襟马甲也扯了个窟窿,下人们才反应过来齐扑上去,一举将楚宗拿下。允禟哪里受过这等气,呲牙裂嘴地喊着疼,朝楚宗背上踹了几脚,却也由此明白,他敢如此大胆,必是受了胤禛的机宜,说是同行,分明是押解。允禟也不敢重打,好歹挣回面子,便放他去了。

允禟直到见了瑞玉,那冲天的火气才没了根由,断线风筝一般踪迹无着了,唯余无尽悲辛,像积在肺腑的一腔淤泥,倒不出来,只有强压下去。她眼圈红着,一见他,却把那浸泪的帕子丢了去,浓重的鼻音吭道:“你这是怎么了,弄得这么狼狈。”于是走过去,看看他那撕破的衣襟,教他脱下来缝补。他素来疼惜她,又何时在乎过一件衣裳,这次却任她脱了,搬来一个圆凳在她身边,借着灯火看她穿针引线。槅子窗下边的一盆秋海棠开得正酣,将那烛火也映红了,像女子拿凤仙花刚染过的指甲,连带手指尖也洇染了,他们皆是被富贵晕染的人,自以为呼风唤雨,而今开到荼蘼花事了,方才觉察自己的微薄与天真。

金线在她那小指甲盖上绕了个结扣,她试探道:“我想跟你一道去,成吗?”

谕旨上没有这样的恩赦,他们必须遵旨,她自然哪儿也去不了。而他不愿让她觉出事态的促迫,只避重就轻地说,“我初来乍到,一个人拖家带口反倒不便宜,再说青海那地方黄土狼烟的,不是你呆的,眼下红丫儿临盆,也离不开你。莫不如等过阵子,我把住处收拾干净了,红丫儿也出了月子,你再来。”

她眼睛迷离了,看那琵琶襟上一团团金光熠耀,却再看不清那根穿引的银针,“你去了,住哪里,吃什么,我听说那地方风沙极大,白天穿单衣还冒汗,晚上就要盖棉被。”

他心里也没底,见她落了泪,只得假言安慰道,“到了地方,自有王公的行辕,兴许不比北京,可也不至于跟

36、四 。。。

生瓜蛋子似的,岂能委屈得了,老十四呆了那么些年不也好好的?你放心,该备的东西我都备好了,你还不知道我,到哪儿能委屈了自己?”

这话倒是实话,他向来是个懒散怠惰、娇生惯养、油瓶倒了也不肯扶的人,只是勤于敛财、钻营世故,就为到哪儿都不能委屈自己。瑞玉略安心些,泪却依旧簌簌地垂,又想起自己多年来依靠管了他,如今活生生地散了,却不知会是什么光景,她向来是个没心思的人,连日后府事营生打理诸事的种种为难都不曾想到,却只觉得剜了心头肉一般,着实生生地难受。

他自然早已为她绸缪,细细嘱咐道:“我走以后,家中外事,都由何瓜子儿操持,你若不放心,就过问些,若是嫌烦,理也不用理,量他不会马虎;家里的帐房银库钥匙你收好了,遇事就多跟雁庭商量,那起子不稳妥的人,我自会打发了她们……若是那竿子狼心狗肺的儿孙亲戚们敢来扰你,你就去找八嫂,她自会护着你。”

他这样一交代,瑞玉听起来却是大大动了干戈,宛如天塌地陷,再见无期,不由得放声哭开了,允禟好生为难,“怎么还哭?”

她呜咽道,“我怕我自此不见你了,不知会成什么样。”

他揽过她的头,哄孩子似的宽解道,“你那位佛陀不是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么?”他左右思量,拽下腰间的荷包,抻开系绳,倒出那个西洋画的陶瓷胭脂扣来,挂到她颈上,“有水皆含虚空月,你见着它,就跟见着我一样。”

这几句却让她心下诧异,想着允禟这人素日浪荡不羁,轻描淡写的几句见识,却是慧根深种,并不输她这个长斋茹素的,足见他的灵透,纵便游媚富贵如云蔽日,他不是看不穿色即是空的道理,只是看得破忍不过,娇气又受不了苦。她低眉凝神一看,说道,“你还留着它?”

他一下顽皮地笑开了,像是已经四两拨千斤了去,“当年我们兄弟几个意气用事,弄了毒药在身上带着,被你截了去,还说我要是养外宅,你就拿它药死我。我可记着呢。往后我把它交给你,我的一条命都是你的,你我且各自珍重,努力餐饭,自有重逢的一天。你就攥着它,到时候还给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看着他那一副不在乎的相,勉强应了,“你可一定记得来接我。”

允禟由着那慵懒散淡的性子,再加对胤禛的不满,本想耽搁几日再动身,却见瑞玉终日惶惶不安,怕自己拖得久了对她是个折磨,不如索性去了,倒是安了她的心。外加随行的钦差楚宗朝夕催促,他也心烦意乱,便只隔了一日,后日恰是个不冲煞西方的日子,便收拾好行装从容上路,只在临行前辞别了允禩

36、四 。。。

允礻我,又对何瓜子儿留下话,将瑞玉房中的鹤伶等几个好事的小妾,许给安身银子各自打发了去。瑞玉本意去送,随他行到院门,他冲她说道,“今儿开了风,你还是别走远了,本不是什么高兴的事,凄凄凉凉的,你若是一昧地送我,送到哪里是个头?回头再伤了风。”瑞玉不依,他又哄道,“我这回是奔北边德胜门出京,得绕着咱家院墙到后门那儿,你此刻就到后门等着我,找奴才开了院门咱们再说话。”

瑞玉信了,连忙朝后院奔,一路上走过碎石的□,花盆底咯咯棱棱的,她心急顾不得,径直脱了去,打着一双赤脚跑过去,踏过曲桥秋湖,穿廊画栋,擦身而过的皆是这一生的金粉繁华、玉颜青春。昔日欢声笑语,耳鬓厮磨,允禟与她的影子,晃在府院的各个角落中,那静好的岁月原本悠长,只是一朝梦醒,不知身在何方。

后角门许久未开过,绕在门环上的铁链锁早已锈死了,她哭着挣扎推搡,雁庭忙招呼下人寻钥匙来,劝道:“福晋不要哭了,这墙本就隔音,您哭声一盖过去,九爷他们从外边路过,您也听不见的。”

这样一来她果然不再哭,静静等着听墙外的脚步声,后院墙边恰有棵参天古槐,浓荫时宛如华盖,此时被秋风催落了,膏腴遍地,瘦得只剩筋骨,遮不住的阳光,却在此刻恰恰被浮云蔽了去,满地落叶教风一吹,哗啦啦地响,她以为是车撵的声音,细听却又不是。正思量间,远处果真有车毂马蹄之声,近了,便是他翻身下马,皂靴踏在石阶上,重重地拍门。何瓜子儿正拿来钥匙,急匆匆想要开锁,谁料想那铁锁经年未启,机括早已锈死,让他蛮劲一拧,竟把钥匙生生扭断在锁孔里,瑞玉急了,吼道:“废物,你们给我把它砸了!”

这厢兴师动众地唤家丁找家伙,墙外的允禟却已怯然,他自下明白此去的凶险,只是当着瑞玉,总是自己给自己壮胆,眼下才出了家门,竟自觉心中瑟瑟空寂,怅然若失,听见家人吆喝着砸锁,便有不祥之感在心头隐隐缭绕着,因临行将胤禛的谕折落在家中,又遭楚宗的频频敦促,那双手竟有些颤巍巍地抖,鼻尖也酸了,那凉涩终于也涌上眼眶。他决计不让家人见到自己这副狼狈相,便深深压住气息嚷道:“你老爷们还没走,就要砸家什物,像什么话!就不能给爷讨个好彩头么!”

那头沉寂了片刻,听得瑞玉哭道:“那怎么办,铁链弄不开,让我怎么见你!”

允禟心如刀绞,故意放声喊道:“我把皇上的谕折落在你屋里了,就压在明堂圆几的香炉下边,你打发人去取了拿给我。这锁砸不得,咱们到西边洞窗底下说话去。”

瑞玉赶紧打发了雁庭去,自己跑

36、四 。。。

到西面山墙的一个六棱洞窗底下,脚底踩着一块太湖石,高举手臂,却将将够到那窗棱子,况且王谢侯门外更是墙高地凹,自然是看不见他的。她高叫着他的名字,努力伸着手,希望他哪怕能看见一个指甲盖也好。他在墙外听得真切,那声音一下下挤压着他的心,挤着他的血脉运流,仿佛声停了,他的心便不跳了。他仰头看着那高处的洞窗,那方空幽黑洞,俨然已咫尺天涯。他扬起袖子在脸上囫囵一抹,吸着鼻涕道:“好媳妇儿,当年在八哥府上初见你,你念着料丝宫灯上一首苏东坡的诗,那声儿风打银铃似的,真是好听,再念一遍给我听听。”

瑞玉早已心乱如麻,这些年二人也从未提过当年念灯诗的事情,不知他从哪里想起来,又不知他为何想起来,直说记不起,又怕他伤心,只得说道,“你先起个头,我就念。”

他却直截了当地识破了她的心机,骂道,“笨蛋,就是‘庐山烟雨浙江潮’那一首,可见当时你心里根本没我。”

她慌忙点头,“对,是那首”,于是静静念道,“庐山烟雨浙江潮,未到千般恨不消。到得还来别无事,庐山烟雨浙江潮。”

他忽然想起,那座富贵荣华的城,如花美眷的妻,都曾属于他,此刻皆浮在他的头顶上,像轰然远去的一场梦,只留给他一面幽森闭锁的洞窗。四十之年,把该看的景致看过,该享的清福享过,也算值了,只是想起之前种种险恶行迹,怕遭轮回业报,也让人着实胆战心惊。再开口时,不光声音嘶哑了,心中也悲伤得话也说不动了,哽咽半晌方哽咽嗫嚅道,“瑞玉,我走以后,你好好念经,给咱们积积福德,一定等着我……我一准儿回来。”

那头没了声,也不知她听没听真,恰恰雁庭拿来谕折,稳妥放在一个云锦荷包里交给瑞玉,瑞玉寻思这轻生东西得拿个有分量的称着,才好丢出去,放眼四顾,偏生在墙角下破蛐蛐罐边上找到一个旧鸡毛毽子,那上面的翎羽已经破损,只栓的那个金铃还在暗中闪着光亮,她顾不得许多,便捆在荷包的系带上,冲墙外吆喝一声,隔墙扔了出去。

那一刻日头方从云层外探出头来,金铃铛像被日光射了一箭,洒下叮铃铃一串悦耳的声音,晃过他们的眼睛,仿佛拉动记忆的绳索,他们在刹那间记起,那些年,那些事,无论情语痴嗔,或者磕绊赌气,都是极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金铃毽的典故,由于创作周期过于漫长,需要拿出来重温一下:

第二部 未到千般恨不消 第二回 戴柳叶蓑相嘘寒暖 耍金铃毽自知炎凉:

胤禵一脚抄起毽子,踢给宝琪:“大格格,再来一个!”

“不来了。”宝琪一伸脚尖把毽子磕回去,那毽子长了眼似的直奔胤禩而来。

“你不来我来!”胤禟叫着,中间横出一脚,毽子转了个方向直栽向西北墙角,叮铃铃砸着了蛐蛐罐倒扣着的瓦盖子。

“你这臭脚!”瑞玉撑着肚子笑骂道,“快给我们捡回来。”

胤禟亦乐不可支,“捡什么,再拿个新的不就是了。”此刻整场的人,只有他俩笑得开心,别人的心里,或负气或羞赧或愧疚,都被心事压住了。

第三部 无限人间失箸人 第四回 喟谁人分袂棠棣舟 数几家欢喜几家愁:

她望着他的背影,痴痴说道,“胤禟,放不下你那颗急功近利的心,我们永不会回到从前的。”初冬天气,她也顾不得多穿件衣裳,就那么呆呆立在院子里,双手露在外面,已经冻木了。雁庭领红丫儿进院子,忙给瑞玉找了件雪青妆花缎夹棉斗篷来,为她披上说道,“刚才陪四格格去后园子来着,四格格从后墙瓦罐旮旯里捡到一个破毽子,我觉得眼熟,仔细一瞅,您当是什么?还是当年您和八福晋、十福晋踢的那个,上边捆金铃的,被爷一脚踢到缝里去,只当找不见了。”

瑞玉失魂落魄道,“猴年马月的事,谁还记得。”

雁庭笑道,“怎么不记得?三位主子走得近,可踢毛毽儿就那么一回。况且三位阿哥爷还观战来着。”

瑞玉收回目光来,淡扫一眼,却仿佛怨恨一般说道,“哪儿来的,放哪儿去吧。”

37

37、五 。。。

油浥出来了,渐渐汇聚成圆润的珠子,宛如一滴倒映世界的浑浊泪,刺啦一声,砸到炭块上,那炭被激红了,升腾起一缕白烟,瞬间又复归冰冷的霜色。

“尘归尘,土归土,将相王侯终作古!”三屯营副将李如柏已喝得半醉,借酒劲聊发感慨,兀自干下一口烧刀。

师爷林子虔附和地一笑,“李大人久驻皇陵,想必对功名利禄也看得淡了。”

李如柏行伍出身,却是弓眉凤眼的文官相,那一字胡的人中拉横了,别有一番意味地嗤笑一声,“真不知道你是夸我还是笑话我。”他起身踱到窗边,一把推开槅子窗,深深呼吸,想把那许久未晴的天空一把戳破了去,可它却是那么高,那么阔。他向天叹道,“眼下朝中谁不知道,我被皇上派了个费力又不得好的差事,天高皇帝远,鸡毛令箭官,皇上多半已将我忘了去。一边还得天天冲东跨院装孙子,真是猪八戒照镜子,两面不是人啊。”

林子虔一听,不自觉地将眼神向窗外瞟,低声问道,“怎么,东跨院那位?”

李如柏叹道,“唉,你是不知道,人家可是圣祖爷的皇子,当今圣上的同胞弟弟,先朝的钦命大将军王,而今窝在这么个地方,心里能痛快么。整个一刺儿头,瞅谁都不顺眼,整天喊打喊杀的,你瞅瞅那院子里的奴才们,谁没挨过他的当头拳窝心脚,一个不顺意,连带我祖宗八代都骂了。这又不敢得罪了他,谁知道皇上哪天回心转意,不会把他复诏回朝?关上门,人家才是一家子。我也只能是由着他,面上和气,还要诸事照应,自下忍气吞声。这差事,难当啊。”说罢看一眼明间,吩咐道:“那鹿肉烤好了,就给十四爷端过去。”

林子虔看那劈啪作响的炭盆,若有所思道,“如果大人是为此事烦扰,不才倒认为大可不必。其一,圣眷朝云暮雨,自然说不清楚,可是十四爷,他可是因为触怒龙颜被罚至此的呀,见他这般毫无不知悔过之心,不才看也难有还朝的一天。再说,李大人怎会不闻朝中之事。先皇在世时,储位虚悬已久,十四爷在西北屡建军功,呼声可是很高的,到头来承继大统的却是当今皇上,皇上即使顾念手足之情,也不得不为大局设想,只有压住十四爷,才能稳住阵脚啊。”

李如柏静静听着,下人将烤好的鹿肉端上来,他细细看着,却并不发话,继续对林子虔说道,“话是这么说,可即便如此,人家也是我等得罪不起的尊贵人呐。”

林子虔笑道,“大人久经官场,那些伏低做小的事情,还怵什么的,只是,您小事上容忍着他,大事上可得打定主意,不要任他欺了去。您手中的差事看似不大,只是看守一个落魄的皇子,实则非同小可。”

37、五 。。。

他断了断,看李如柏挑了其中的一块鹿肉,示意奴才端给允禵,待奴才出去了,又继续道,“新君即位,多少大事临头等着,又有多少不安分的枝节斜刺里生出来,如今帝位不稳,就算十四爷自己有心无力,那万一贼人有个逼宫篡政的,那起事者多半是要扶十四爷不可的。”

李如柏听得这话,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那我该何去何从,还请先生赐教。”

林子虔将那叉子在鹿肉上划来划去,声音低沉而坚定,“那有何难?这只是一种猜测,咱们的皇上可是从夺嫡的博弈中冲杀而出的,自然懂得防患于未然,大人您不就是他老人家的防患之策吗?退一万步讲,即便真有那么一天,您是皇上的亲信,皇上才交办了这个天大的差事与您,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您听皇上的,兢兢业业办好皇上交代的差事,就永远都不会有错。我见大人方才说出那些郁郁不得志的话,只怕您却不知道,您的宠辱沉浮,皆系在这个职责上呢。这差事不需要多大的胆魄,却需要格外的小心,凡事三思而行,若真是遇见合宜的契机,我量大人的功劳必定闻达于皇上。”

这话说得太虚空,李如柏仿佛还没有缓过神来,只一直看着那块滴血的鹿肉,忽然冲外面嚷道,“后鞧不好嚼,还是给十四爷拿这块排骨去。”

林子虔见他如此逡巡谨慎,朗声笑道,“大人,我看十四爷虚火亢盛,这种补益之食,还是少劝进的好。”

李如柏一愣,却哈哈一笑,带出一股猥琐的意味,“也是也是,那就罢了吧。”他故作惆怅地长叹一声,却更像是在吆喝,“皇陵寂寞,我倒盼着十四爷有内眷陪伴,省得把火气都撒在咱们身上……”

守门的奴才进来禀报:“宫里来了俩公公,紧着要见大人呢。”李如柏连忙辞了林子虔,赶着出来拜见,原来是太后病笃,皇上急召允禵入宫,李如柏不敢怠慢,忙请出允禵说明缘由,收拾停当即刻启程。送走了允禵,自下回来再会林子虔,心下却有些惴惴,便将方才放允禵回京之事与林子虔讲了,林子虔自然觉得真假难辨,放归允禵却过于草率了。李如柏一时权衡,越发觉得可疑,索性带亲信追允禵而去。

待李如柏赶上允禵,已经是到了汤泉。他已顾不得腹背皆是虚汗,直到牢牢抓住允禵那匹黄马的辔头,喘息道,“十四爷……十四爷且慢动身,待奴才……遣人问明了皇上,才能放行。”

允禵早已被母亲病危的消息搅得不顾死活,见他跑出来作梗,怒不可遏地扬起马鞭横扫过去,李如柏发出一声短促低沉的吭,手捂住下眼睑,挪下来时,已是印了一道血印。允禵狠狠道,“今儿谁挡我去见我额娘,我就要了他的命。”

李如柏

37、五 。。。

的肺腑仿佛被怒火烧成一个炉子,他咬紧了牙关,面上并没有任何表露,心中却偏执地笃定了,今朝就是任狂飙骤雨,也不能放跑了他去,由是死死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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