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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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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到一边,不客气地看了看他,又瞟了冬妮亚一眼,问:“那位漂亮小姐是你带来的
吗?”
    “是我。”保尔生硬地回答。
    “哦……”潘克拉托夫拖长声音说。“可是她那副打扮不像是咱们的人,倒像资产
阶级小姐。怎么能让她进来?”
    保尔的太阳穴怦怦地跳起来。
    “她是我的朋友,我才带她来的。懂吗?她并不是咱们的对头,要说穿戴吗,确实
是有点问题,不过,总不能单凭穿戴衡量人吧。什么人能带到这儿来,我也懂,用不着
你来挑毛病,同志。”
    他本来还想顶撞他两句,但是忍住了,因为他知道潘克拉托夫讲的实际上是大家的
意见。这样一来,他一肚子气就都转移到冬妮亚身上去了。
    “我早就跟她说了!干吗要出这个风头?”
    这天晚上他俩的友谊开始出现了裂痕。保尔怀着痛苦和惊讶的心情看到,那一向似
乎是很牢固的友谊在逐渐破裂。
    又过去了几天。每一次会面,每一次谈话,都使他们的关系更加疏远,更加不愉快。
保尔对冬妮亚的那种庸俗的个人主义愈来愈不能容忍了。
    他们两个人都很清楚,感情的最后破裂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这一天,他们来到黄叶满地的库佩切斯基公园,准备作最后一次谈话。他们站在陡
岸上的栏杆旁边;第聂伯河从下面滚滚流过,闪着灰暗的光;一艘拖轮用轮翼疲倦地拍
打着水面,拽着两只大肚子驳船,慢腾腾地从巨大的桥孔里钻出来,逆流而上。落日的
余辉给特鲁哈诺夫岛涂上了一层金黄色,房屋的玻璃也被它照得火一样通红。
    冬妮亚望着金黄色的余辉,忧伤地说:“难道咱们的友谊真的要像这落日,就这样
完了吗?”
    保尔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紧皱着眉头,低声说:“冬妮亚,这件事咱们已经谈过
了。不用说你也知道,我原来是爱你的,就是现在,我对你的爱情也还可以恢复,不过,
你必须跟我们站在一起。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保夫鲁沙了。那时候我可以为了你的眼
睛,从悬崖上跳下去,回想起来,真是惭愧。现在我说什么也不会跳。拿生命冒险是可
以的,但不是为了姑娘的眼睛,而应该是为了别的,为了伟大的事业。如果你认为,我
首先应该属于你,其次才属于党,那么,我绝不会成为你的好丈夫。因为我首先是属于
党的,其次才能属于你和其他亲人。”
    冬妮亚悲伤地凝视着蓝色的河水,两眼噙着泪水。
    保尔从侧面注视着她那熟悉的脸庞和栗色的浓发。过去,这个姑娘对他来说,曾经
是那样可爱可亲,此刻他不禁对她产生了一种怜惜之情。
    他小心地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把扯你后腿的那些东西统统扔掉,站到我们一边来吧。
    咱们一道去消灭财主老爷们。我们队伍里有许多优秀的姑娘,她们跟我们一起肩负
着残酷斗争的全部重担,跟我们一起忍受着种种艰难困苦。她们的文化水平也许不如你
高,但是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们在一起呢?你说,丘扎宁曾经想用暴力污辱你,但
是他是红军中的败类,不是一个战士。你又说,我的同志们对你不友好,可是,那天你
为什么要那样打扮,像去参加资本家的舞会一样呢?你会说:我不愿意跟他们一样,穿
上肮脏的军便服。这是虚荣心害了你。你有勇气爱上一个工人,却不爱工人阶级的理想。
跟你分开,我是感到遗憾的,我希望你能给我留下美好的印象。”
    他不再说下去了。
    第二天,保尔在街上看见一张布告,下面的署名是省肃反委员会主席费奥多尔·朱
赫来。他的心跳起来了。他去找这个老水兵,但是卫兵不让他进去。他软磨硬泡,弄得
卫兵差点把他抓起来。费了好大劲,最后他总算见到了朱赫来。
    他们两个人对这次会面都很高兴。朱赫来的一只胳膊已经给炮弹炸掉了。他们马上
就把工作谈妥了。朱赫来说:“你既然不能上前线,就在这儿跟我一起搞肃反工作吧。
明天你就来上班。”
    同波兰白军的战争结束了。红军几乎已经打到华沙城下,只是因为远离后方基地,
得不到人力和物力的补充,没能攻破波军的最后防线,就撤了回来。波兰人把红军的这
次撤退叫做“维斯瓦河上的奇迹”。这样一来,地主老爷的白色波兰又存在下来了,建
立波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的理想暂时没有能够实现。
    到处是血迹的国家需要休息一下。
    保尔没有回家去探望亲人,因为舍佩托夫卡又被波兰白军占领了,目前正是双方战
线分界的地方。和平谈判正在进行。保尔日日夜夜都在肃反委员会工作,执行各种任务。
他就住在朱赫来的房间里。听说舍佩托夫卡被波兰人占领了,他发起愁来。
    “怎么办呢,费奥多尔,要是就这么讲和了,我母亲不就划到外国去了吗?”
    朱赫来安慰他说:“边界大概会沿哥伦河划分,舍佩托夫卡还在咱们这一边。咱们
很快就会知道的。”
    许多师团都从波兰前线调往南方。因为正当苏维埃共和国把全部力量集中在波兰前
线的时候,弗兰格尔利用这个机会,从克里木半岛的巢穴里爬了出来,沿第聂伯河北上,
逼近叶卡捷琳诺斯拉夫省。
    现在同波兰的战争已经结束,国家就把军队调到克里木半岛去捣毁这个反革命的最
后巢穴。
    满载士兵、车辆、行军灶和大炮的军用列车,经过基辅向南开去。铁路肃反委员会
的工作忙得不可开交。许多列车源源不断地开来,经常造成堵塞,各个车站都挤得水泄
不通,往往因为腾不出线路而使整个交通中断。收报机不断收到最后通牒式的电报,命
令给某某师让路。打满密码的小纸带没完没了地从收报机里爬出来,电文一律都是:
“十万火急……”而且,几乎每封电报都警告说,违令者交革命军事法庭,依法制裁。
    铁路肃反委员会就是负责处理这种“堵塞”的机构。
    各个部队的指挥员都闯进来,挥动着手枪,要求根据司令员的某某号电令,立即发
走他们的列车。
    如果说这个办不到,他们连听都不愿意听,都说:“你豁出命来,也要先把我的车
发走!”接着便是一场可怕的争吵。
    遇到特别复杂的情况,就赶紧把朱赫来请来。于是,正吵得不可开交,眼看要开枪
动武的双方,马上就平静下来。
    朱赫来那钢铁般的身躯,沉着冷静的态度,强硬的不容反驳的语气,总能迫使他们
把已经拔出来的手枪插回枪套里去。
    保尔经常头疼得像针扎一样,但是还得到站台上去。肃反委员会的工作损害着他的
神经。
    有一天,保尔突然在一节装满弹药箱的敞车上,看见了谢廖沙·勃鲁扎克。谢廖沙
从敞车上跳下来,扑到他身上,差一点把他撞倒。他紧紧抱住保尔,说:“保尔,你这
鬼家伙!我一下就认出你来了。”
    两个朋友都不知道问对方些什么,自己讲些什么才好。他们分别之后,经历过多少
事情啊!他们相互问长问短,还没等对方回答,自己就又讲开了。他们连汽笛声都没有
听到,直到车轮开始慢慢转动了,才把互相拥抱着的胳膊松开。
    有什么办法呢?刚刚会面,又要分别了。火车在加速。谢廖沙怕误了车,最后向他
的朋友喊了一句什么,就沿着站台跑去。一节加温车厢的门敞开着,他一把抓住门把手,
马上有几只手拽住他,把他拉进了车厢。保尔站在那里目送着远去的列车,直到这时他
才想起来,谢廖沙还不知道瓦莉亚已经牺牲的消息。谢廖沙一直没有回过故乡,而保尔
又根本没有想到会同他见面,惊喜之下,竟忘了把这件事告诉他。
    “他不知道也好,免得一路上难受。”保尔这样想。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竟是他们
俩最后的一次会面。谢廖沙这时候正站在车顶上,用胸膛迎着秋风,他也没有想到,死
神正在前面等着他。
    “坐下吧,谢廖沙。”军大衣背上烧了个窟窿的红军战士多罗申科劝他说。
    “没关系,我跟风是好朋友,吹一吹更痛快。”谢廖沙笑着回答。
    一星期之后,第一次投入战斗,他就在秋天的乌克兰原野上牺牲了。
    从远处飞来一颗流弹,打中了他。他哆嗦了一下,向前迈进一步,胸口火辣辣地疼
痛。他没有喊叫,身子轻轻一晃,张开两臂又合抱起来,紧紧地捂住胸口,然后弯下腰,
像要跳跃的样子,僵硬的身体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了。那双蓝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凝视
着一望无际的原野。
    肃反委员会的工作十分紧张,保尔本来就没有完全复原,现在健康状况又恶化了。
受伤后留下的头疼病经常发作,有一次,他连熬了两个通宵,终于失去了知觉。
    过后,他去找朱赫来。
    “费奥多尔,我想调动一下工作,你看合适不?我很想到铁路工厂搞我的本行去。
我总觉得这儿的工作我干不了。医务委员会跟我说,我不适合在部队工作,可是这儿的
工作比前线还紧张。这两天肃清苏特里匪帮,简直把我累垮了。我得暂时摆脱这种动刀
动枪的工作。费奥多尔,你知道,我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哪能做好肃反工作呢?”
    朱赫来关切地看了看他,说:“是啊,你的气色很难看,早就该解除你的工作了,
都怪我照顾得不周到。”
    这次谈话之后,保尔带着介绍信到团省委去了。介绍信上说,请团省委另行分配他
的工作。
    一个故意把鸭舌帽拉到鼻梁上的调皮小伙子,看了看介绍信,开心地向保尔挤了一
下眼睛,说:“从肃反委员会来的吗?那可是个好地方。好吧,我们马上就给你找个工
作。这儿正缺人呢。把你分配到哪儿去呢?省粮食委员会行吗?不去?那就算了。那么,
码头上的宣传站去不去?也不去?哟,那你可就错了。那个地方多好啊,头等口粮。”
    保尔打断他的话,说:“我想到铁路上去,给我分铁路工厂去吧。”
    那个小伙子惊异地看了看他,说:“到铁路工厂去?这个……那儿可不需要人。这
么办吧,你去找乌斯季诺维奇同志,让她给你找个地方吧。”
    保尔同那个皮肤黝黑的姑娘乌斯季诺维奇谈了不一会儿,就谈妥了:他到铁路工厂
去担任不脱产的共青团书记。
    就在这个时候,在克里木的大门旁边,在这个半岛通往大陆的狭小的喉管上,也就
是在从前克里木鞑靼人同扎波罗什哥萨克分界的那个地方,白匪军重建了一座碉堡林立、
戒备森严的要塞——佩列科普。
    注定要灭亡的旧世界的残渣余孽,从全国各地逃到克里木半岛来,他们自以为躲在
佩列科普后面绝对安全,便整天沉湎在花天酒地之中。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秋夜,数万名劳动人民的子弟兵,跳进了冰冷的湖水,涉渡锡瓦
什湖,从背后去袭击龟缩在坚固工事里的敌人。带领他们的是英名盖世的卡托夫斯基和
布柳赫尔同志。数万名战士跟随着两位将领无畏地前进,去砸烂最后一条毒蛇的头,这
条蛇身子盘踞在克里木半岛,毒舌却伸到了琼加尔近旁。伊万·扎尔基就是这些子弟兵
中的一个,他小心翼翼地把机枪顶在头上,在水中前进。
    天刚蒙蒙亮,佩列科普像捅开的蜂窝一样乱成了一团,几千名红军战士,越过层层
障碍物,从正面猛冲上去。与此同时,在白匪后方,涉渡锡瓦什湖的红军先头部队,也
在利托夫斯基半岛登岸了。扎尔基就是最先爬上石岸的战士中的一个。
    空前激烈的血战开始了。白军的骑兵像一群狂暴的野兽,向爬上岸的红军战士猛扑
过来。扎尔基的机枪不停地喷射着死亡,成堆的敌人和马匹在密集的弹雨中倒了下去。
扎尔基用飞快的速度一个接一个地换着子弹盘。
    几百门大炮在佩列科普轰鸣着。大地似乎崩坍了,陷进了无底的深渊。成千颗炮弹
发出刺耳的呼啸声,穿梭般地在空中飞来飞去,爆裂成无数碎片,向四周散布着死亡。
大地被炸得开了花,泥土翻到半空中,团团黑色的烟尘遮住了太阳。
    毒蛇的头终于被砸碎了。红色的怒潮涌进了克里木,骑兵第一集团军的各师冲进了
克里木,在这最后一次的攻击中,他们杀得敌军失魂丧胆。惊慌失措的白卫军争先恐后
地挤上汽船,向海外逃遁。
    苏维埃共和国颁发了金质的红旗勋章。勋章佩戴在战士们褴褛的制服上,佩戴在心
脏跳动的地方。机枪手、共青团员伊万·扎尔基也荣获了这种奖赏。
    对波兰的和约签订了。正像朱赫来预料的那样,舍佩托夫卡仍然属于苏维埃乌克兰,
分界线划在离这座小城三十五公里的一条河上。一九二○年十二月,在一个值得纪念的
早晨,保尔乘火车回到了他熟悉的故乡。
    他踏上铺着白雪的站台,瞥了一眼“舍佩托夫卡车站”的牌子,立刻拐向左边,朝
机车库走去。他去找阿尔焦姆,但是阿尔焦姆不在。于是,他裹紧军大衣,快步穿过树
林,朝城里走去。
    玛丽亚·雅科夫列夫娜听到敲门声,转过身来,喊了一声“请进!”一个满身雪花
的人走了进来。她立刻就认出了自己可爱的儿子。她两手捂住心口,高兴得连话都说不
出来了。
    她把自己瘦小的身体紧紧地贴在儿子的胸前,不停地吻着儿子的脸,流下了幸福的
热泪。
    保尔也紧紧地拥抱着母亲,看着她那因为忧愁和期待而消瘦了的、满是皱纹的脸。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等着她平静下来。
    这位受尽苦难的女人,现在眼睛里又闪起了幸福的光芒。
    在儿子回来以后的这些天里,她跟他谈多久也谈不完,看他多久也看不够,她真没
有想到还能看到他。又过了两三天,阿尔焦姆半夜里也背着行军袋闯进了这间小屋。这
时候,她喜上加喜,那股高兴劲就更没法说了。
    柯察金家的小房子里,一家人又团聚了。兄弟俩经历过千辛万苦和严峻的考验,都
平安地回来了……
    “往后,你们俩打算怎么办呢?”玛丽亚·雅科夫列夫娜问。
    “还是干我的钳工去,妈。”阿尔焦姆回答。
    保尔呢,他在家里住了两个星期,又回到了基辅,因为那里的工作正在等着他。
    共青团铁路区委员会调来一位新书记,他就是伊万·扎尔基。保尔是在书记办公室
见到他的。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他的勋章。对这次见面,保尔一开头说不上心头是什么滋
味,内心深处多少有些妒忌。扎尔基是红军的英雄。正是他,乌曼战斗一打响,就以英
勇善战、出色完成战斗任务而著称,是部队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如今扎尔基成了区委书
记,恰好是他保尔的顶头上司。
    扎尔基把保尔当作老朋友,友好地接待了他。保尔对一闪而过的妒意感到惭愧,也
热情地同扎尔基打了招呼。
    他们一起工作很顺手,成了大家都知道的知心朋友。在共青团省代表会议上,铁路
区委有两个人当选为省委委员——保尔和扎尔基。保尔从工厂领到一小间住房,四个人
搬了进来,除保尔外,还有扎尔基、厂团支部宣传鼓动员斯塔罗沃伊和团支部委员兹瓦
宁,组成了一个公社。他们整天忙于工作,总要到深夜才回到家中。
    党要实行新政策的消息传到了共青团省委,不过,起初只是一些零碎的、不成形的
说法。过了几天,在第一次学习研讨政策提纲的会上出现了分歧。保尔不完全理解提纲
的精神实质。他离开会场的时候心里沉甸甸的,想不通。他在铸造车间遇到杜达尔科夫,
一个矮墩墩的工长,共产党员。杜达尔科夫脸朝亮光向保尔眨了眨白不呲咧的眼睛,叫
住了他,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要让资本家东山再起?听说还要开商店,大做
买卖。这倒好,打呀打呀,打到最后,一切照旧。”
    保尔没有答理他,可心头的疑虑却越来越重了。
    不知不觉中他站到了党的对立面,而一旦卷入反党活动,他便表现得十分激烈。他
在共青团省委全会上的第一次发言激起了争论的巨浪。会场上马上形成了少数派和多数
派。接下来是痛苦的日日夜夜。整个党组织、团组织,辩论争吵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保
尔和他的同伙们的死硬立场在省委内造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氛。
    共青团省委书记阿基姆身板结实,高额头,浑身充满活力,政治上也很成熟,他同
丽达·乌斯季诺维奇一起找保尔和观点同他相同的人个别谈心,解决他们的问题,但是
毫无结果。保尔开门见山,粗鲁而又直截了当地说:“你回答我,阿基姆,资产阶级又
有了生存的权利。我弄不清那些高深的理论。我只知道一点:新经济政策是对我们事业
的背叛。我们过去进行斗争,可不是为了这个目的,我们工人不同意这么做,要尽全力
来反对这种做法。你们大概甘愿给资产阶级当奴才吧?那就悉听尊便。”
    阿基姆火冒三丈。
    “保尔,你脑子开开窍,你都说了些什么话?你是在侮辱整个党,诽谤党。你得的
是狂热病,还固执己见,不想弄明白简单的道理。要是继续执行战时共产主义政策,我
们就是葬送革命,就会给反革命分子以可乘之机,发动农民来反对我们。你不想理解这
一点。既然你不打算用布尔什维克的方式来探讨解决问题,反而以斗争相威胁,那我们
只好奉陪了。”
    两个人分别的时候,已反目成仇。
    在全区党员大会上,从中央跑来的工人反对派代表发表演说,遭到了多数与会者的
痛斥,接着,保尔上台发言,以不可容忍的激烈言辞指责党背叛了革命事业。
    第二天,团省委召开紧急全会,决定将保尔和另四名同志开除出省委会。保尔同扎
尔基不说话,他们属于两个不同的营垒。保尔在团支部拥有多数,他们在支部会上狠狠
整了扎尔基一顿。斗争深入了,结果保尔被开除出区委会,被撤销支部书记职务。此举
引起轩然大波,有二十来个人交出团证,宣布退团。最后,保尔和他的同伴被开除出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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