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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小官之女-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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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争先恐后地地往里跑去传报,不过片刻功夫,正在外院书房的周侯爷最先得着消息,匆匆赶来,身后四个小厮抬着张宽大的酸枝木春凳,一溜小跑地跟着。

    跑到近前,小厮们合力把人从马车上小心地弄下来,再抬到春凳上,这过程里难免要牵动到周连营的伤处,他这时还没昏迷,但神智已经不大清醒,痛楚加剧时会抽搐一下。

    周侯爷正吩咐一个小厮快取帖子去请太医,吩咐完了一回头看见,心痛地连连喝道:“蠢材们,轻些,轻些!”又喝道,“还不快把人抬进去!”

    小厮们几乎是踮起脚尖地抬着春凳去了,周侯爷这才有空招呼孔侍讲,请他进去喝茶,说一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内院也已经得着消息了,拜“得宠”的传言所赐,小厮传话进来之后,丫头往安氏处报信后也想着给霜娘报了,两处院落离着二门的距离不一样,正院近些,迎晖院远些,霜娘得信又迟一步,但她年轻脚程快,真是大步往外跑着去的,半点没顾及形象,因此居然和安氏同步出现,在二门处汇合了。

    两个人碰了面,霜娘喘着气叫了一声“太太”,安氏道:“你来了正好,快一道去看看。”

    嘴里说着话,脚下步子一点没停,霜娘忙应着跟了上去。

    出了二门没走几步,便见着抬凳的小厮了,霜娘一见人竟是躺着回来的,心下瞬间漫开一片恐慌——她知道情况可能不妙,但没想到不妙成这样,周连营不是那等娇贵公子,他但凡还能站着肯定是要自己走的,不会让人抬着。

    急慌慌赶上去一看,趴伏在春凳上的人腰部以下晕染开满满的一片血色,霜娘倒抽一口凉气,心中如被捅了一刀,一股锐痛直入心间,腿脚发软着就要站不住,但旁边安氏面对失而复得还没半年的儿子变成这样,受激更大,看了一眼向后便倒。霜娘慌忙伸手帮着金樱相扶,自己脚下不得不努力跟着撑住了。

    眼看安氏不成,霜娘掐了把掌心,逼着叫自己定下神来,出头料理。

    先问是怎么回事,小厮却说不上来,霜娘也不及纠缠,周连营这样肯定是要回后院修养的,便先一步赶回院里,指挥着丫头们团转着,把次间的炕收拾出来铺上两层柔软被褥,炕上没有帐幄,更适合伤者舒展,又令准备干净衣裳去厨房要热水等等。

    一时人抬了来安置好,没多大功夫女眷们听到消息都过来了,因还不知周连营伤的是何处,不好进去,只是问候,又问发生了何事,霜娘也还发着蒙呢,一头勉强按住不耐心慌敷衍她们,一头见梅氏挺着八个多月的大肚子要往里走,她是长嫂,和六房关系又好,相对没那么多顾忌。霜娘怕惊着她,忙又抽空来拦住她。

    安氏这时终于缓过来了,发话把众人全赶了回去,梅氏想要留下帮手,但她身子这么重,安氏当然不会答应,她只能把金桔留了下来。

    一行人刚走,太医来了,先把了脉确认没有伤到内腑,跟着便要看实际伤处。

    浸满血迹的外裤被小心脱下,怕小丫头们经的事少,手下没个轻重,动手的是金樱和金盏姐妹两个,金盏是听到消息后就赶过来的。但饶是她们,也被露出来的一片血糊吓住了——前文有叙,廷杖上是有倒刺的,所以造成的视觉效果十分惊人。

    太医打量了两眼,为难地抬头道:“夫人,这廷杖不同于普通棍棒,最好将令公子的伤处清理一下,下官仔细瞧明白了,才敢开方。”

    热水霜娘早已令人要来,这时候正好放凉了,端了一盆来,布巾下去浸湿,然后金盏就举着布巾发抖了——她是五星级的好丫头没错,可是她所受到的所有教导里没有包括要处理这种场面,一般家里教训爷们怎么也教训不出这个后果啊!

    她求助姐姐,金樱把布巾接过来,比划了一下,也停住了。霜娘避在帘后,把帘子掀了一条缝在看,这时实在急得忍不住了,出声向安氏道:“太太,我胆子大点,我来吧。”

    太医无奈之下本要接手,听帘后有年轻女眷出声,就不便再说话了,识趣地暂避向外面堂屋。

    霜娘见他走了,忙忙掀帘出来,挽袖抢过布巾。她胆子其实不大,趴在那里的要是别人,她也得吓得不敢看,但是是周连营,那其实就无关胆量大小,只有非做不可。

    她专注认真地开始擦拭,只要去除恐惧的话,这事其实不太难,主要是擦去一些虚浮的血迹,太医在堂屋传声过来,说有些已经稍微凝结起来的血团或血痂不用管,那深红褐色看着比鲜血吓人,其实是伤口在缓慢愈合的标志。

    除了血迹外,布巾还会带下来一点丝状的絮物,霜娘开始没在意那是什么,以为是伤口不太干净。等换过好几条布巾,切实见着了他伤处的惨状,她忽然反应过来,一下就心疼得抽抽了,憋了半天的眼泪瞬时喷涌。

    然而这也不是哭的时候,她用力抹了把眼睛又给憋回去了,继续给他清理伤口,只是心里把皇帝骂了个狗血淋头——她还不知道周连营为什么被打成这样,但廷杖只有皇帝有权下令对臣子使用,这罪魁祸首是毫无疑问的。

    终于清理得差不多了,她忙忙避回里间,太医重新进来看诊。

    万幸的是,太医看过之后,给出了一句明确的“没有性命之忧也不会致残”的结论,听得此语,霜娘揪紧的心脏总算放松了一点,一直站着的安氏也吁出了长长的一口气,之后开方等事不必赘述。

    **

    因出了这桩意外,金盏和叠翠都重新回到了后院,迎晖院的人手又充足起来,但涉及周连营的贴身照料事宜,霜娘坚持没有交给她们,自己亲历亲为。

    周连营在军里打熬了这几年,体魄比同他一道挨板子的文官要强健许多,隔天就清醒过来了,但他虽不至于伤及根本,外伤还是委实严重,白天还能自主喝药,到夜里就发起了高热,又陷入昏沉,连着两天都是如此。好在太医事先有过提醒,他炕前没有一刻离过人,每回都被及时发现了。

    周侯爷没放太医走,就请他住在外院客房,因此药方也都是当即开来,基本没耽误半点功夫。

    到第三天夜里,他终于没有再烧起来,又过得两天,太医诊断过后,宣布他的伤势完全稳定下来,以后只要遵医嘱吃药换药,过半个月他再来复诊一次就好。然后提出告辞,他是职官,要当值的,不能长久逗留下去。周侯爷便给包了个大大的红包礼送他出府,又约定了半月后派车去接他复诊。

    这时周连营身上的疼痛感也稍微轻了一点,人来看他时,他能正常和人对答了。见此,迎晖院里从上到下都松了一口气,安氏这几天几乎整天守在这里,积压下了好些家务,这时也不好再拖了,好在霜娘的用心尽力她都看在眼里,她回去倒也放心。

    安氏走了,霜娘到这时,才有机会坐到炕边,说上两句私话了。

    真能说了,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一会冒出一句来:“你抢文官的活就罢了,干嘛还这么拼。”

    他为什么挨的这顿打,当日晚一点周侯爷过来看他时就一并说了,霜娘知道当时情势下,虽然似乎皇帝还给了免罚的选择,但事实上他就是没得选,逼到那个份上了,哪还有路可退?退了以后也就不必见人了。

    但孔侍讲只是曾任东宫讲官,不是周连营真正的授业恩师,就不以身相代也不会招致什么贬语。霜娘说的就是这一点,虽然这会刷出很多声望来,但以她的立场来说,真不希望他去受这双份的罪。

    周连营扯了扯嘴角,他现在只能这么笑,动作稍微大点就要牵到伤处。“辛苦你了。”

    霜娘叹气:“我这点辛苦,哪里比得上你吃的苦头。”

    他还笑:“我想早点给你挣个诰命。”

    “我不稀罕这个。”霜娘真心实意地道,“我又不跟名头过日子,你能平平安安的,才比什么都好。”

    周连营歪头看她:“那你是稀罕我了?”

    他都这个样了还能有心情调笑,霜娘无语望天,周连营的心情还真不错,见她不说话,继续道:“不要装傻,我半夜睡不着,听见你偷偷哭了。”

    “你不疼了?”霜娘被闹得没脾气。

    周连营微微摇了摇头:“没有,疼。”

    他这么说,霜娘又心软了,安慰道:“太医说了,你就是皮肉伤,看着严重,只要好好养着,会一天好似一天的。”

    周连营听了,忽然灵光一闪,问道:“你知道父亲给张德全送礼了没有——就是那天的监刑太监。”

    霜娘被他的跳脱弄愣了下,仔细想了想,道:“没有听说,应该没送吧?送他干嘛呀,把你打成这样。”

    “他没下黑手,不然不止是打成这样了。”周连营道,“你让人请父亲过来,我与父亲说一下,还是该送一份过去。再者,张德全偏向齐王,就算不为着谢他,给他和齐王之间种根刺也好。”

    他说着又笑了:“说不定卫贵妃已经找过他的麻烦了。”

    这是正事,霜娘忙答应着出去吩咐人了。

第96章() 
爬到张德全这个等级的太监,一般在宫外都有宅院,就算本人一年住不上两天,那也一定要置办下——不然让送礼的人往哪里送呢?好些太监不只有宅院,连妻妾都一个不少,张太监倒没配置得这么齐全,不是他格外有人性,不忍心祸害正常姑娘,而是他自觉比其他太监头脑清明,像他们这样的人,在宫里找个对食得了,往宫外去娶妻,又不能亲自看顾,说不准哪天就绿云罩顶了。

    所以张太监的大宅子里没有别的主子,主事的就是管家。管家也姓张,就是张太监的一个远房亲戚,从老家来投奔了他的。

    这一天,张管家连着收了两份重礼,比着赛似地一份比一份贵重,送礼的人来头也一个比一个大。张太监随侍皇帝,一般人来送礼管家是不会打搅他的,先收下就是了,就算来人有事相求,拖个几天也不会怎样。

    但这两份礼来得实在烫手,张管家先都没敢收下,再三推辞无果之后,才只好收了,然后火速想法给张太监递了话。

    “太子殿下和永宁侯府都给我送了礼?”张太监不太相信地确认了一遍。

    接信的小内侍点头:“都说是为了感谢爷爷对周六爷手下留情。”

    张太监听是这个缘故,心里有点乱。他其实没留情,他一个跟着圣意倒向齐王的人,对铁杆的太子派有什么情面可留?但碍着周连营的身份不同,他怕惹祸上身,确实给过动手的侍卫一点暗示——不然要是在完全公事公办的情况下,四十杖下来,打死夸张了点,打残真是不费多大事。

    他放的这点水只是为了自保,所以没想着向谁卖好讨人情。但如他先前所虑,永宁侯府这种世族确实是懂行的,人家连这一点花头也看明白了,领了他的情,特特送了重礼来,这样有礼数,他着实有点触动。

    ——三百两黄金呢,虽然还没有亲眼见着,想一想心里都热乎,周家这行事真是太讲究太实惠了。

    小内侍在旁道:“爷爷,张大叔说他知道利害,开头都没敢收,实在推不了才接下了。但心里还是悬着,所以来请爷爷的示下,看是不是还该给退回去?”

    太监就没有不贪财的,一听到黄澄澄的金子要离他而去,张太监心上立时像被划了一刀。这要是以前,他虽然心如刀割,但也不会怎么犹豫,多半就直接退回去了,连他宫外那个拉拔的远房亲戚都知道这礼烫手,他还能不明白?

    但挨过了卫贵妃的一茶盅后,他的想法就有点变化了——白受了气讨不回来也罢了,还要把到手的钱财往外推,他凭什么就要活得这么窝囊?这又不是他伸手敲来的,也不是真有什么瓜葛,人家的儿子就值钱,就愿意为他那点不值一提的抬手谢他,他干嘛非得把这份好意丢回人家脸上?

    小内侍察言观色,看出张太监的肉疼来了,就机灵地道:“我看张大叔是太谨慎了,爷爷留着也没什么,人家愿意给爷爷送,这怎么怪得着爷爷?而且,两份礼都是悄悄送过去的,爷爷放心,不会传到玉年宫的耳朵里。”

    他前面说的很得张太监的心,末一句却让张太监不自在起来,他是想着巴结卫贵妃齐王好攒个从龙之功来着,可攒这功劳为的什么?太监又没别的指望,还不就是升官发财,发财又比升官更重要得多,本朝太监无人权,就算做到第一号大太监司礼监的头头那也还是皇帝脚边的一只狗,说一声打死就拖出去了,哪比得正经官员。

    所以,什么都是虚的,只有钱才是亲亲的命根子。张太监就道:“玉年宫知道又怎么了?难道爷爷就要把财路都断了不成?”

    小内侍“啪”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道:“爷爷别生气,是我嘴笨不会说话——”

    紧着奉承了张太监几句,才往外出去,要再叫人给张管家回话,张太监叫住他:“等等,你先说,太子送的是一幅米芾的珊瑚帖?”

    见小内侍点头,他就道:“给太子退回去。”

    小内侍愣了下:“这,爷爷,我听说米芾的真迹可值钱了——”

    “屁话,你以为就你能,你爷爷不识货?”张太监横他一眼,“那是先皇后当年陪嫁进宫的嫁妆。”

    太子手头紧,不然也不至于把这个送来。不过他可不能真收下,因为他心里已经有点活动,觉得现在从的这条龙似乎并不像他以为的那么一定能成功上位了。

    “你传话给张大,叫他别发傻直接退到东宫,悄悄送永宁侯府去,只说不敢收,人家自然会知道还给谁。”

    小内侍答应一声,忙去了。

    **

    迎晖院里一片宁静。

    “上钩了。”周连营趴在床上,摸着下巴道。

    他现在哪里也去不了,什么事也做不成,只能困在炕上,几天趴下来实在无聊得紧。好在在他的强烈要求之下,有一些重要的消息周侯爷还是会叫人传知他一声,只是不肯要他操心,不和他讨论这些,他闷极了只能和霜娘说一说。

    霜娘坐在炕边做着针线,她原怕挤着周连营,是坐在炕前的一张椅上的,偏周连营要说她坐的远了,和她说话费力。伤患最大,她只好顺他的意了。

    这时她手下不停,点了下头表示赞同:“全留下是贪,全退是撇清,退一半留一半,这就是欲拒还迎了。”

    周连营听得不由笑了,觉得她有时冒出这么一两句来有趣得紧,和她闷在屋里说话也不乏味。

    “能让他这么还迎一下,我这顿打就算挨得值了。”他顿了下又道,“本想往卫贵妃那里露点口风,这么一来,倒还是保密的好了。”

    算来这真是意外之喜,他真没想到各种机缘凑巧之下,三百两黄金就能把张德全砸出一条缝来。后续展开成这样,原先的打算就不能用了,让张德全废在卫贵妃手里怎么也比不上把他拉过来有用。

    霜娘目光往他被软绸覆住的下半截溜了一下,“都成四瓣了,我可不觉得值。”

    这就不大有趣了。

    周连营撑下巴的手一下软倒放开了,脸往下压到了枕头里,眼睛侧过来瞅着她。

    霜娘忍笑道歉:“我错了。”

    周连营从胸腔里发出闷闷的声音来:“没有诚意。”

    霜娘只好乍开手,把绣花棚子和丝线都拿远了点,俯身附上诚意。

    唇上软软触感停顿片刻离开,周连营这才满意了点,又和她说:“再嘲笑我,要翻倍才行。”

    伤患怎么都有理,霜娘胡乱点头。

    她理起有点缠绕到一处的丝线,理清了后,想起来先前的话,问道:“皇上身边的太监全都是向着卫贵妃和齐王的吗?”

    周连营在枕上点头:“以前有站在太子这一边的,也悄悄给太子行过方便,但被皇上发现之后,都给贬下去做杂事去了。”

    顶上来的后来者一看风向,自然知道往那边倒才能保住荣华了,这么渐渐下来,以至于皇帝身边没一个能替太子说话的人了,这当然是很不妙的。

    “这也太——”霜娘听闻,觉得实在难以评价,“这不只是偏心了吧?简直像跟亲生儿子结了仇了。”周侯爷跟他一比,都显得像个好男人了。

    周连营笑了笑:“要说仇,倒也不算,但确实有点心结。皇上多年前就想换太子,但群臣反对之声太大,皇上总是不能如愿。他无法之下,召来了太子,想让太子主动上书,退位让贤,太子不肯答应,皇上以为太子不孝,又以为太子恋栈权位,自那以后,就不再理会太子,也不乐意听到他的事情了。”

    “”更难以评价了,这是搞笑呢吧?太子的储君又不是自己费尽心机硬赖来的,他胎投得巧,生下来就是太子,后来又没犯错,凭什么要退啊?

    这些皇家的事周连营上回给她科普过,但是是精简版,像这样的细节事件,霜娘是头一回听闻。她深觉无语,摇了摇头,觉得皇家好像真没有高级到哪里去,敬畏之心又少一层。

    吐槽一句:“不孝争权这种词眼,说齐王才对。”又问道:“那张德全现在做不了什么吧?他一提太子,自己就得跟着搭进去了。”

    周连营:“是的,要看将来了,能多一条线总是好的”

    不同于迎晖院里的悠然闲话,外面现在可是炸开了锅了。

    离拦帝驾的那日已过去七天,请命诸公受廷杖一事,传遍了京城上下各个大小衙门,强势压倒其它所有传闻,登顶本年末热事榜首。

    拦驾,请命,廷杖,每个都是让人精神一振的关键词,出门要不和人聊两句这些,都觉得白穿了这身官服。

第97章() 
就在这种一日比一日攀升的热议声中,下一次的大朝会来临了。

    皇帝在金座上坐下时,远目一看,发现似乎比上回朝会时少了些人,一怔之后想起来了,这应该是挨廷杖的那些个聒噪官受伤告假,还没回来,不由心中满意,思忖着这回耳根应该清静多了。

    三拜九叩,行礼毕——一个个官员就迫不及待地站出来了,个个都说“臣有本奏”!

    皇帝心中闪过不详的预感,等这些官员开了口,果然,全是继续奏请太子习政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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