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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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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他故意这么说,而自他知道哥哥的事之后,并且,这座房子里一直没有小孩子,他对这个概念的真实性的信念已经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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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天你去了洞州糖厂?今天又去那里了?”索依依对桂阳雨提到家不以为然,或者,她不愿提到。

  “我想放弃洞州糖厂那个题材。”

  “为什么?”

  “难写。而且挖掘下去的确会跟哥哥发生冲突。我来洞州的目的不是为了跟哥哥闹不和,我只是想完成一篇更为实际的调查报告,但没有想到会走进这样的怪圈里去。所以我这两天去了农村。我想换个题材:农村题材。”

  索依依微笑着。她的微笑像是鼓励着桂阳雨继续说下去,把他的思想表达出来。桂阳雨这个年纪,差不多是桂阳河出现在她面前的年纪。可是他们非常不同。桂阳雨的那双眼睛热情、略带忧郁,而桂阳河当时眼睛,——她仿佛又看到了——热烈、透彻——多么透彻:非她莫属的透彻。

  “阳雨,题材我处理过——我写小说,写剧本,都要遇上题材,你可以说,那是和你不同的题材。但是我知道,一个作家的对题材的选择,就是他对自己的选择。海明威可以离开战争与打猎的题材?他离开了,他就死了。当然,在你这样的年纪,你必须生活,然后才谈得上题材的选择,因为你的现在就是你未来的题材。这里有一个关键,当你的未来回过头来选择你的题材时,你的现在是否具有应有的力度?”

  她在暗示什么?是她对哥哥的怨恨,才使得她来鼓动我走到哥哥的对立面吗?她在怨恨哥哥吗?桂阳雨一边听着一边想。他在搜索着索依依对桂阳河怨恨的种种表现,但是他发现,索依依这样的表现并不多。她在桂阳雨面前表露着她的态度!那是隐喻性的,需要了解内幕的人才能解读出来。他现在正在解读,试着通过她的语调,她的语言,甚至是她对她自己的态度。

  索依依看着他的眼光里有一种很原始的精神。他害怕这样的眼光,又害怕失去这样的眼光。索依依袒露的臂膀在他的眼前晃动着,就是一道道白色的诱惑。他低下眉头。他无法压制住那翻腾起来的方向感——感官欲望的方向。

  “我知道它对我很有价值,我也知道它对我是个威胁。”

  “你只是还不明白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你困惑了,阳雨。”

  “我不知道。也许你也不知道。”

  “这你也许就误解我了。我知道。”她不说“小看我了”,而是说“误解我了”,桂阳雨想。

  “你不知道。”桂阳雨重复地念叨。他想,她知道哥哥和白茹宁的事吗?她知道哥哥和剧团台柱的事吗?哥哥绝不止这两个秘密。如果她知道,如果她知道了一切,以她的个性,她如何忍受得了这样的屈辱?假如她知道,她又以什么样的他所不知的方式来忍受?

  “你告诉我,你在追求什么?你的根基是什么?”

  索依依过去开了电视机,上面出现一只快速奔跑的动物,索依依的手没有离开按钮,随即把它关上。

  你是指职业根基吧?公平,正义。他想说。但是把它们说出来,在索依依面前,是不是非常可笑?在所有的人面前,都显得可笑。

  “我怀疑自己是个可笑的理想主义者。”桂阳雨禁不住看索依依走动时故意晃动的屁股。他把它对比了吉晖的。于是异常的冲动像是把他从地上抬起来,他的脑袋撞上天花板。

  “没有必要因为自己是理想主义者就觉得可笑。可笑的是我们自己觉得自己可笑。尼采说过,真正的自我并非某种存在于什么地方的可以被找到或者被发现的东西,它是某种必须被创造的东西。你要为你开辟道路,年轻人。如果你不冒犯你的哥哥,那么你就要冒犯你的信条,你的自我。你总是要冒犯的。你总是要越出某个界限,这之后,你才会明白什么是界限,它存在于何处。你为什么要轻易抛弃?”

  桂阳雨望着索依依。

  索依依掐灭了烟支。

  “嫂嫂,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哥哥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他为什么要得罪我?如果他得罪了我,那是因为我觉得他得罪了我,其实他自己这么想过吗?不,没有。我为什么要觉得他得罪了我,我这样想,是否会使自己更加轻松,让自己成为道德上的胜利者?”

  “我……”

  “阳雨,我告诉你,这是一种很平常的生活。它没有什么可指责的。如果你指责生活,特别是指责像我这样的生活,那就是在指责我自己。如果那样,我就会被一系列的情绪所包围:悔恨、怨气、自我封闭,最后,埋葬掉我的是我自己。我和你哥哥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乐趣,他在官场上,而我,我在楼上,在阅读中,在笔记本电脑里的文字上。这不是很好?人生说到底,就是各得其所。只有那些认为自己不得其所者,才是孤雁哀鸣,才是失败者。……为什么你会那么说?”

  这样的词已经诞生:

  距离,不能,

  失望,痛苦,

  挣扎,孤零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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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淡,激|情,你的姓名。

  “你刚才那样说,好像是……”桂阳雨觉得自己需要理清楚索依依的话语所指。

  “你如果不做你想做的,你会非常痛苦。因为你背叛了你的价值基础。可是你如果那样做了,你也许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会后悔,你会觉得不可思议。”

  “我该怎么办?”桂阳雨故作轻松地问。

  不,桂阳雨对自己说,我决定了,我将放弃。我为什么要去为那些我并不熟悉的人去得罪我的哥哥?正是我的哥哥在经济上的大力支持,我才得以轻松地读完大学,又接着读研究生,更为直观的是,我才可以带着吉晖这样的上海姑娘,在上海的娱乐场所豪放不拘地消费。新天地的一杯啤酒三十元,十块一碗的半两米饭,四小段中指大的油炸排骨五十元,还有,算了,不说,如果没有你哥哥的豪爽,你什么时候才可享受得到?所谓的正义,公平,它们存在于思维的角落里,瞪着肥绿色的小眼睛,一个劲地挤眉弄眼,可是有谁见过它们在中国成长过,有哪个中国人娶过来,把它当作大媳妇看?——不,桂阳雨,这不对。不对。你开始犯错了。你并不希望你自己过得是离开追求正义与公平的生活,如果真的远离了它们,对你来说,那是非常非常糟糕的一件事,非常非常糟糕的生活啊。

  “我已经说了。”

  索依依嫣然一笑。接着去接一个电话。

  桂阳雨对着桌上的花瓶发愣。

  许结。问他话,他回答最多不超过六字,不管你听懂还是没听懂。他的儿子读书不好,高中没有考上,却接到南昌一家中专学校一张学医的录取通知书。为了让儿子不再活得像他那样辛苦,他掏空了家底,借了一万块,把儿子送走了。儿子学了一个学期就回来,说学校让他们在家附近的医院就近实习,工作自己找。他以为儿子学了一手回春的本领,没料到针也不会打。他没有想过要上法院,要打官司,要请律师,就是想了,但他的钱早已花光,他的债台已经高筑……桂阳雨为他拍下的照片上,是一个神情淡漠、无助的脸孔。他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的觉,有病没病,大雨毒日,从不间断。田头地里的菜卖给菜贩子,菜贩子又把它们运往深圳、广州。菜贩子在田头吆喝着。他从河水里捞上来浸泡的各种蔬菜。

  江晓岚,陈规。已经无法与他们对话、探寻他们的心思,因为就在三天前,他们已经睡在坟墓里。他们交不起村委会催要的款,受了镇财政、税务人员的臭骂,挨了村里恶小子的毒打(村委征款的方式),夫妻一块服毒。桂阳雨拍下了他们结婚照的照片。它挂在黑洞的小房里,黑白照,是那个房间里唯一能反光的物件。相片上的他们想笑,但没有笑出来。没有村民敢提出为什么他们会死。当他提出这个问题时,村民低着头做事去了。

  李秀丽。七十三岁。儿子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牺牲,丈夫八年前让满载着水泥门框、翻了筋斗的手扶拖拉机压扁。桂阳雨在村头的卵子形的石头上见着她,问她话,她只盯着桂阳雨看,好像想看看他到底还是不是一个人。她时常晚上就趴在那块石头上睡觉,没人理会。那个晚上,桂阳雨扶她回家,她机械地跟着桂阳雨走,回到家里,家里没有电灯,没有油灯,也没有蚊帐。桂阳雨觉得自己做错了一件事,也许村头的风大,可以驱散蚊子。桂阳雨拍了一张照。看着她脸上的肌肉,桂阳雨知道她早就不懂得什么是笑。

  陈宏道,村长。承包了两座山,一个小水库。家里一辆十三铃,四辆摩托车。一架刚从城里买回来的背投。高楼琉璃瓦的家。高大的箱响放着彭丽媛的《喜玛拉雅》,整个村庄都得接受这音乐流颠来倒去的洗礼。村民反而觉得热闹些。

  ——仅仅一天半的时间!再也见不着他们了。现在,是这座房子,是手里的水杯,是索依依对着电话话筒的婉转音调。

  他放眼朝索依依捉着电话话筒讲话的背影。索依依的身子倚着橱柜,裸露的小腿分外耀眼。它雪白,无瑕。也许是什么小虫子或者只是神经末梢的微动,她的左小腿肚发痒,于是她踢了踢右脚,把右脚的凉鞋踢开,用右脚的拇指划动左脚的小腿肚子,并在那里留下几道红色的划痕。她的右脚心红润红润的,上面的褶皱清晰可数。当她的右脚掌去划动左脚腿肚子时,动作随意而可爱,左腿与右脚像是两个调皮的小孩子在嬉戏。

  桂阳雨的杯子停留在半空中。他此时真想跪在那双腿下,如同欣赏艺术表演一样,更为真切地接近它们。桂阳雨的脑海中突然迸发出一幅图画:那双雪白的腿蹬向天空,在他的撞击下如同两朵晃动的白色马蹄莲。

  一阵潮热在他的体内散发、扩展。

  索依依挂上电话,转过脸,朝桂阳雨这边走来时,桂阳雨的眼睛依旧停留在那双腿上。它们的走动,他幻化为电影的长镜头,而且由于摄影机开大光圈,底片曝光度增加,面画的亮度也提高了。他有深切的眩目感。

  一片迷雾从树林里升起

  看不见的脚步声就要转瞬间即逝

  “阳雨,来,我拿东西给你看。”索依依笑着,把手伸给桂阳雨,“你会感兴趣的。”

  索依依的手。它柔软。它在他的手心里用点劲,像是怕丢了他。它干干的。他握着它,但不敢握紧,怕会伤着了它。

  它们松开了,因为这样走上楼不方便。但是它们握过了。握过一个人的手是否就是掌握了一个人的某些秘密?如果手不能泄漏某些秘密,那么为什么它会有那么强烈的方向感?

  索依依走在上面,桂阳雨走在下面。索依依白净的腿部在他的眼前晃动。那几条粉红的划痕正在逐渐消失。它们运动着,富有节奏感。他的眼神也必须与这节奏相呼应。

  只是一伸手的距离!

  当他们上了楼道时,他看到的不再是她的小腿,而是她的项背。索依依的无袖衫,胸开得不低,可是项背却开得低。她知道她的优势!桂阳雨的一双眼,如同摄影机的跟拍,记载着撩人心魄的肤色与项背相连处的柔美弧线。

  “这是我的书房。你哥哥的书房在那边。你想进去看看吗?”

  “还是哥哥在时再进去吧。”

  “它里面的藏书我敢说我不会看中一本。”

  桂阳雨应了一声,但声音不大,听不出是否定还是肯定。

  “但我担心,恐怕我这里却没有你喜欢的。”索依依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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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得看看。”桂阳雨回答。

  书柜旁的书桌上也有一包烟。索依依轻车熟路地抽出一支,啪的点上,动作行云流水,简洁无瑕。

  书架类别分明:宗教类的,如《幸福的终结》等;诗歌类的,如《四个四重奏》等;小说类的《安娜&;#8226;卡列尼娜》、《北回归线》等;哲理类,如《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精神分析引论》、《人论》、《酷儿理论》等;剧本类,如《田纳西&;#8226;威廉斯剧作选》、《狮子与宝石》等;影视类,《西方电影中的性问题》、《外国电影剧本丛刊》等;艺术类,如《音乐狂欢》、《剑桥音乐插图指南》等……桂阳雨扫过去,便觉得自己与索依依像是两个时代的人,虽然他与她的年龄相差不过几岁。

  “对不起,嫂嫂,有的书我听说过,有的看过介绍,可是我一本也没有读过。我想我喜欢它们。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时间。”

  桂阳雨在这些书面前的窘境索依依并不在意。她从书柜的下方取出几本书,递给桂阳雨。“我送一本书给你——不,送你三本。这是小说,《美云》,书里的主人公就叫这名字;诗歌两本,《波》、《光痕》。”

  “希希?”桂阳雨发现,三本书的作者是同一个人。他翻开书本,里面没有附作者的照片,但有简介:希希,闽南人,一个在梦幻与现实之间穿梭但不忙碌的女人,一个看不见的女人,一个没有年龄的女人,一个尚在了解的女人。

  “对,是我。”

  “我晚上就把它们读了。”

  “一个晚上?”

  “一个晚上。”

  “一个晚上读两本诗?”

  “还有你的小说,我看不是很长,十五万字吧。”

  “啊不。你可以一个晚上把小说看完,可是你千万别在一个晚上把两本诗读完。别说是两本诗,就是一本诗也不行。你一个晚上,读几首吧,如果不喜欢,你可以第二天再读几首,但千万别为了讨好我,一口气把它们读完。你如果第三天还是没有找到你喜欢的诗,那你就不必再读它们了。那是因为,它们已经不存在了。”

  “我不是很懂诗的阅读速度,我还以为……”

  “先听我读一段给你听吧。”

  “好的。”

  桂阳雨走到窗前,背朝外,看着光线照在索依依的脸上。她的脸慢慢地变得宁静,继而转为肃穆,但是那是一种自然的转化,如同祭师面对苍穹,忘却肉身的存在,感受神性的召唤,而无论或真或假。

  桂阳雨的目光慢慢地由索依依的头顶,向下一格一格地降落。当他的眼光落到索依依的脚面上时,他重新调整自己的目光,将它锁定在索依依的唇线上。那条唇线的运动,诗便从那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诞生,继而一分一分地成长,最后扑面而来。

  “我读完了。”

  “什么?”桂阳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我读完了。我在读你。你就是我今天的诗。”

  “可是……”

  “好了。我不知道诗是不是可以读出来让别人听,但可以自己读,自己听。你是不是读到什么,听到什么?”

  “我……”

  “谢谢你,阳雨。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谢天谢地,我还能有。”

  索依依对着桂阳雨微笑着。微笑是如此微妙,眼神是如此飘忽,桂阳雨凝神屏气,一言不发。

  “你想看看你读初中时的样子吗?那个农村里的孩子?大眼睛,脸上除了惶惑和部分的好奇,就什么也没有了?谁会想得到他现在是这么可爱的一个年轻人了呢。”

  “我以前的样子?”

  “是的!你就是你!”索依依兴致勃勃。她的眼睛在寻思书柜下封闭的门里哪一扇子门里有她要的东西,掐灭烟卷时看也没看烟灰缸的位置,但手的方向感非常到位。手去烟灭,干净利落。

  一盒写有“探亲”的SONY录相带从一大堆录相带中脱颖而出。桂阳雨已经打开了电视与放录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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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光线正对着电视机屏幕。桂阳雨早就想拉上窗帘,可是心有顾虑。

  “拉上窗帘吧。”索依依说。

  窗帘拉上了。

  那是十年前桂阳河带着索依依到桂家时的热闹场面。索依依对这些场面不感兴趣,上前快进带子。待到桂阳雨出现了,索依依才停止快进的搜索。

  屏幕里的桂阳雨一身乡下孩子气,睁着大眼睛,片刻不停地注视着索依依。新娘索依依朝这个充满爱慕与好奇神色的小叔子递上几块特制的奶糖。

  画面上没有对话,但是人物的行动表明他们其实在进行着对话。

  桂阳雨并不在意手中的奶糖。索依依动动他的手臂,桂阳雨这才剥开奶糖的银箔外包装纸,并把它送进嘴里。

  镜头这时转移了,对准了桂阳河敬他父母孝酒的场面。索依依手上的遥控器一动,画面消失了。倒回去。桂阳雨再次出现。奶糖塞入嘴里。遥控器一晃——定格。

  “糖好吃吗?”

  “好像再也没有吃过那么浓香的奶糖了。”桂阳雨说。“不过不是当时感觉出来的,是那个晚上我把剩余的奶糖放进嘴里后的感觉。”

  “当时你只顾着看我呢。”索依依并不讳言。“你为什么那么看我?你哥哥当时看了这段画面的录相,骂了声:这傻瓜。”

  桂阳雨笑了。

  “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看到一个城市里的来的女孩子。那种感觉非常奇异,是你想像不到的。我当时喜欢上班上的一个女同学,可是自从你来了之后,我就暗自发誓,我一定要像我哥哥一样,找个城市里的女孩子。”

  “你说什么,我是女孩子?”索依依边问边咯咯地笑出声来。

  “对,你看上去其实比我班上的女孩子更像是一个女孩子。相比这下,她们虽然是初中生,可都像是你的姐姐。”

  “女孩子……有意思。”

  “你可以倒回去仔细看看你的样子,千真万确一个女孩子。”桂阳雨没想到自己说了真话,却恭维了人。

  “不倒了。”索依依笑容消失了。

  索依依背过桂阳雨,对着窗外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桂阳雨听到了一声啜泣。

  “嫂嫂?”

  “你说的那个女孩子,”索依依转过脸来。桂阳雨看到索依依泪水流过的脸上经手擦拭,脸上的那部分显得更加的光洁了。“你说的那个女孩子,已经流产过三次了。”

  索依依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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